林有麦伸手?去拿,徐易安没有撒手?,她也不跟他周旋,用力抢过来,“有病。”她转身进屋,把地上那些衣服拾起几件,走到门口一股脑丢到他怀里,衬衫像帽子?一样盖在徐易安的头上,“把这些处理了。”
他忽然牵住她正欲收回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热烘烘的脑袋不停蹭着她的手?背,“有麦,你摸摸我,我的头好晕,我是不是生病了?”
“有病去看医生,别烦我。”林有麦抽回手?,甩上了门。
这下安静了,谁也见不着了。徐易安把林有麦的衣服抱紧在怀里,脸埋进去闻,是她的味道。他盯着房门盯了有一会儿,终于转身回自己的房。一进门,他和衣服一起倒在床上,到处都是林有麦的味道,可是林有麦不在他的身边。林有麦和徐昱之开始做了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不知道,好想林有麦快点回来。他抬手?给自己了一巴掌,但痛感?和林有麦掌心打下去的不一样,现?在只能靠着伪造品来安慰自己。好想再被林有麦打一巴掌。什么时候林有麦才能再打他一巴掌呢?他想着,把手?指伸进口腔,学?习林有麦的方式搅动,暴力地、无视痛感?地搅弄。徐易安闭眼皱紧眉,想象着这是林有麦的手?指,头皮在想象开启的瞬间骤然浮起一阵酥麻,像被蚁群啃食,大面积地往下扩散。
另一只手?忍不住往小腹下方探,但这是只有林有麦才能触碰的位置,连他自己都不能动。手?换了个方向,摸进林有麦的衣物里。直到门牙把指节磨出了点血锈味,另一只手?才慢慢退出口腔。
悲伤的寂寞使他滚下一滴泪,泪又掉落在林有麦的衣服上。徐易安意识到弄脏了林有麦的衣服,赶忙挺起身检查。身子?和脑袋的重量好像调换了,徐易安摇晃了两下,靠在床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前的景象开始颠倒扭曲。
他想到了什么,于是抹干泪,从床上起来,转身进了浴室。
临近天亮,林有麦躺在床上漠然地玩手?机。徐昱之靠在她的肩头,一根根把玩她的手?指,又拿起来一根根亲吻,爱不释手?。她用肩膀顶开他的脑袋,抽回手?,“痒死?了,滚一边去。”
徐昱之不依不饶地靠过来,啄吻她的脸,乐此不疲地又舔又咬着她的耳垂:“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林有麦,你别想睡完就跑,我可不是徐易安那么好打发的人。”
林有麦掐住他拱来拱去不安分的脸,使劲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别太用力,还要拍戏呢。”趁着她权衡的空挡,他反而吻住她,嘴唇不行,舌头可不会被看见。这一下仿佛被毒蛇叮了一口,徐昱之松开她,吐出舌头,“真咬啊?”
林有麦看着他的窘样哼哼地笑,刚翻一个身又被他揽进怀里,徐昱之用下巴抵在她肩上,说:“我还以为徐易安不会来送呢。”
林有麦划着屏幕,漫不经?心:“他很听话的。”
徐昱之低头看了她一眼,话里冒酸气:“哦,你把他驯得那么好,什么时候也驯驯我?”
林有麦翻身,一脚把他踹开。不理会徐昱之的痛呼,她起床,看见透到地上的一道晨光。不早了,她得在天光大亮之前回去。徐昱之捂着肚子?凑上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甜蜜和柔情,“有麦,你终于也打我了,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有麦,我也想亲你。”
林有麦正眼打量他,忍不住感?叹:“你们哥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欠揍的方式都那么像。”
徐昱之牵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三口,“为了你我也可以当?狗。”
“想当?狗就去吃屎。”
林有麦反手?赏他了一个耳光,转身进卫生间换衣服。
她全副武装出来,走到玄关,徐昱之还搂着不肯松手?,吻一个接一个,手?打过去就吻她的手?,脸侧过去就吻她的脸,嘴要张开骂就亲她的嘴,“有麦,把徐易安辞了吧,你想要什么工作人员我这边都有,再不行我不干了,我去当?你的助理。”
“给我死?开。”林有麦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把他拽开,狠狠扇了个耳光过去,左手?扇完右手?扇,左右开弓各扇了三巴掌才停下来。她撩开嘴边的头发,清晨用这个热身果然很不错,浑身都暖和起来了。她用力掐着徐昱之的脖子?摁在旁边的墙上,指着他的鼻子?低声警告,“我是和你睡了,不是和你结婚了,少在我耳边碎碎念。”
从徐昱之房间里出来,林有麦戴上墨镜帽子?,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她打开门,客厅里没人,厨房也没一点动静,走进去一看,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以往按这个点徐易安早就已?经?起来做好了早点,怎么现?在连个鬼影都不见。
她推开徐易安的房门,里面灯还亮着,他埋头坐在桌子?前,不知道搞什么玩意。林有麦走上前踹他的椅脚,“徐易安,你死?了,听不见我开门。”
徐易安回头,桌上摆着一堆针线。他手?里拿着她那条被撕烂的裙子?,裙边已?经?被缝好,看上去像新的一样。他抿嘴对?她笑,“有麦,你看,我把裙子?修好了。”
“一晚上就捣腾这个?你的闲工夫真不少,干起女红来了,”林有麦拿过裙子?,翻来覆去地看,又摸了摸他缝合的地方,“针脚还挺整齐。”
徐易安没说话,她看他一眼,嗤笑:“说你两句好的就脸红,没出息的东西。”
“红的像发春了一样,”林有麦又看了几眼,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摸他的脸,烫得像刚出炉的包子?,“你有病啊?”
这倒不是骂人的话了。徐易安闭上眼,用脸蹭着她的手?,小声说:“有麦,你的手?冰冰的,好舒服。”
“你要是死?了会更凉快。”
林有麦贴上他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记起他昨晚说的那番话,狠命推了把他的脑袋,“生病了不知道去找药吃,你死?了也是活该的。”
徐易安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又摇头晃脑靠到她身边,粘着她的手?不放,“有麦,我不会死?的,你摸摸我,再摸摸我。”
“烧成这样还不忘发情,果然骚。”林有麦推开他,在屋子?里东翻西找,终于找出个体温计,她甩了甩,交给他,“塞腋下去。”
徐易安接过,盯着手?里的体温计发起了呆。
“死?样......”林有麦忍住捶他的冲动,夺回体温计,大力把他的衣服扒开,徐易安瑟缩了一下,“有麦,我冷。”
林有麦摁了摁他的胸肌,比前段时间又挺实了不少,“浑身肌肉还有脸说这种?话,把胳膊抬起来,徐易安,你最好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没保证过在你生病的时候不打你。”
徐易安抬起胳膊,夹住体温计,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林有麦,眼里有水波涌动,他靠过去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林有麦,我爱你。”
第30章 人生的意义
林有麦抽了他一个嘴巴子, 徐易安的唇周瞬间红起来,像被柳条鞭了似的。她一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作主张,擅自行事,包括上床和亲吻。林有麦的世?界里, 她是性的主?体, 徐易安以及他之前所有男人都是作为客体服务她的身心, 顾客还没点?菜,服务员自作?多情上什么菜?既然在她的身边,就要按她的规矩办事。
徐易安如愿以偿得到了日思夜想的巴掌, 他仰起脸, 对着林有麦露出一个餍足的笑,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多么的淫/荡/下贱啊。林有麦瞧乐了,上手?去揉搓他的脸, 拇指碾过嘴唇, 又拧着下巴玩儿。徐易安是她见过最不要脸、最没有自尊的男人,没有之一。他完全没有人格可言。以往那些男人虽然顺从她, 但到底还守着自己一亩三分?的尊严,那点拿到咸鱼上包邮10块钱出都没人要的尊严。
而这个徐易安,他从小就没有人格, 没有原则,没有主?见, 没有自尊。学生时代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麦,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去做”或者“有麦,你不喜欢吗, 你不喜欢我就不搞了”,他行动的一切前提都是林有麦, 否则他不会从自身出发做任何有益于自己的事,他脑子里没有“我的人生”这个概念。林有麦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
尽管徐易安表面披着张好好先生的皮,做事有礼有节,旁人根本挑不出他身上的毛病。挑不出毛病就是徐易安最大的毛病,只有林有麦知?道他有多么的假,徐易安像聊斋志异里画皮的妖精一样,照着大众喜欢的模样给自己画了张人面上去,他没有本我这个东西。
早在初中的时?候,有次期中考,作?文要求以“人生的意义”为主?题,考完后,班主?任把徐易安叫到走廊上单独谈话,他那次所有科就语文的分?数罕见地下滑了,分?全丢在了作?文上。徐易安这篇作?文写的不知?所云,还犯了偏题这种低级错误,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水准。这种情况很难不引起作?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的注意,面对班主?任的询问,徐易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她眼里,徐易安是个绝对专注用?功的孩子,很少会露出这种游离的表情。
他回答老?师:“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班主?任被这番发言吓了一跳,如此优秀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他不应该更清楚人生的意义吗?只有不知?道人生意义的学生才会虚度自己的光阴。她怀疑徐易安因为学习压力出现了心理?上的问题,徐易安以回绝的态度答复了她提出的去校内心理?咨询室看一下的建议。往后几?次考试,再也没出现这种状况。
再次提起人生这个课题的时?候已经?是高三,林有麦正收心学习准备冲刺梦校,徐易安的成绩最好,自然成了她文化课免费的辅导老?师。彼时?周芍还在,徐长安对徐易安的学习管控得十分?严格,大儿子出国不在身边,眼下能拴绳管教的自然是徐易安。徐长安对林有麦的喜欢不假,但说到底林有麦只是个邻居,在这个关?键时?期,他不希望徐易安分?神去指导林有麦。徐长安没明说,每次林有麦去隔壁找徐易安,单看脸色也能清楚他在赶客。
胡艳多少能感受到这个行为不太妥当,抽空叮嘱了林有麦,别?有事没事往人家家里跑,她花了不少钱给林有麦请了名师一对一辅导,她偏要去找徐易安。高考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俩人打小关?系好,平常互相教一下题目什么的都还好,这个节骨眼再去叨扰就不太礼貌了。
林有麦左耳进?右耳出,反倒问她是不是徐长安这个老?不死的来打小报告了。她打第一眼见徐长安起就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身上那股非要把人给压倒的气焰,自然弄不懂周芍阿姨为什么要嫁给他,听说俩人从师生恋发展起来的。其中是真是假外人不好推断。周芍好歹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出来的,婚后却?成了全职太太,每次和徐长安站在一起,总得被他压一头,乖顺得像只小猫。他一会儿说她这个不懂,一会儿说她那个认知?太浅显,最后再来一句,去做饭去吧,女人少掺和这些事。
林有麦一点?儿也不怕他,只是顾及到周芍的心情和处境,一些话不好说得太难听。她回到学校,把胡艳昨晚交代给她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徐易安,还不忘添油加醋:“徐易安,你爸讨厌我,我以后不去你家了,咱们各学各的。”
她说到就做到,隔天真不来找徐易安了,又过了一天,徐易安找上她,“有麦,你不去我家,那我去你家。”
“去我家干什么,你不怕被你老?爹骂死?”
徐易安笑了,看来这是他花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对策,“他们知?道我放学回得晚,因为我每次都要在班里做题,我现在不做了,早点?走,然后到你家帮你补习。”
林有麦故意问他:“徐易安,你要是成绩下滑了怎么办?到时?候你爸别?来怪我。”
“下滑就下滑吧,有麦,我不会让他们怪你的。有麦,你不是想考电影学院吗,那所学校文化分?很高,我要抓紧时?间帮你补习。”
林有麦挽住他的胳膊,笑容如蜜,“徐易安,你真好。”她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又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问:“徐易安,你未来想做什么?”
她很少会去关?心徐易安的什么个人发展、职业规划,只是占了便宜顺口一问。徐易安陷入沉思,慢慢牵起她的手?,“有麦,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什么呀,”林有麦捶他,“你也想当明星?”
徐易安凝视着她,一双眼里装着两个小小的她,也许每次看徐易安都是在对视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其他风景,除了她就是她,“有麦,我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希望。我的梦想就是能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帮你完成一切你想做的事。这个当梦想,可以吗?”
“啊,那你得当很有钱很有钱的人才能完成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当上明星后被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包养。”林有麦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张口就来。但也不算胡诌,如果徐易安考上了c9里的任何一所,出来都会是有钱人吧?她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不过像徐易安这种墨守成规的人,很难当上有钱人,能赚到大钱的都是那些敢闯敢干不要命的。就徐易安这副样子,大概只会成为毕业后坐在写字楼天天勤勤恳恳加班的驴子。
指望他赚大钱,不如指望她成为一线女明星,后者的概率明显更大。
徐易安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像是在宣誓什么,他总是把她无?心的话当作?法律来对待,“有麦,我一定会让你实现梦想的。”
如今看来,徐易安根本没有帮她实现梦想,当个小助理?算什么,出国回来也不见有什么成就,千靠万靠,还得靠自己。林有麦到现在也没放弃过被包养的梦想,只不过圈里那群真会包养人的,长得都像死了三天一样,梦想变成了鬼故事。
林有麦玩弄着他滚烫火热的脸,玩了会儿,也到该出工的时?候,每 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 加入南极生物峮饲二珥二巫久义肆七于是准备撂下他走。徐易安拽着她的手?腕,迟迟不肯放开,他眼里含泪,哀求:“有麦,可以不去拍戏吗?”模样像一个被弃养的大型犬。
“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我为什么不去拍戏?”
林有麦又摸上了他的脸,他的脸烫乎乎的,像个暖手?宝,冬天用?来暖手?太合适不过了。
“就一天,一天好吗。”他很依赖她的手?,几?乎握着没放,“我不舒服,有麦,我想你陪陪我。”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敢说出口了,”林有麦使劲掐他的脸,“我的片酬你来付吗,不要脸的东西,让我把你脸皮揪下来。反正你也不需要。”
徐易安任她百般玩弄,“有麦,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的钱都是你的。”
“好大的口气,”林有麦松了手?,俯视他,“你有几?个钱,说来让我听听。”
徐易安又把她的手?拾起来,贴在脸上,“有麦,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林有麦狠狠掐他脖子,掐得他干呕,“稀罕听你那两毛钱的来龙去脉,跟我整这死出?”
倒也不能排除徐易安真的变有钱,至少上次那辆劳斯莱斯不像假的。她松开手?,生出了一点?听的兴趣。
徐易安咳了两声,微微地叹了口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脸像个大西红柿。他走到林有麦跟前,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唇,眼神始终徘徊在后者上。林有麦告诉他:“如果你敢把病传染给我,我会要了你的命。”
“对不起,”徐易安一点?没有悔过的样子,梨涡仍在若隐若现,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准备透露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大秘密,“有麦,我有很多很多钱……”
林有麦盯着他。
他把食指抵在嘴唇上,冲她眨眨眼,声音放得很低很低:“但我不告诉你。”
林有麦并不生气,因为没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她上手?掐住他的脸,心被挠得很痒痒,这男人小骚表情一套一套的,实在很是懂得用?自己这张脸来取悦她。趁着生病了赶着卖弄风骚,扰动她的军心。她确实很想把他就地给干了,说起来也很久没有干过徐易安了,可惜这人现在是个病菌培养皿,她一会儿还得去片场拍戏。
林有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徐昱之的来电。她挂了电话,对徐易安说:“把退烧药吃了,洗干净身子,等我晚上回来玩死你。”
第31章 废物利用
林有麦换好衣服从?房车下来, 门才打?开,身为男主的徐昱之就已经站在了步梯旁,朝她伸出一只手。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天刚亮工作人员就拿着雪橇把?场地里的雪清了一遍, 雪被推到路的两?侧, 有的被丢进已经没有绿化的绿化带里。地上一道又一道的残雪像没刮干净的雪糕盖子。地面非常湿滑, 留不留神都有摔倒的可能,来往的人都走?得很小心,但时不时还是会趔趄一下。
徐昱之在房车外?等她, 穿得保暖至极, 分不清身上?哪件是戏服哪件又是自己为了保暖套上?去的。他戴着黑色的耳罩,又顶了个黑色帽子,身上?是件长长的黑色风衣。头是黑的, 衣服也是黑的, 唯一白的是他的脸,像个奥利奥。
他见林有麦出来了, 笑起来,嘴唇粉粉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 单调的冬日里多了点别的色彩。徐昱之把手递上去扶她下车。林有麦的ootd也不遑多让,穿得和徐昱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俩人都很怕冷, 她把?手交给他,还笑他:“穿得跟狗熊似的。”
放往日, 这?句话势必要引起徐昱之回以等量的攻击,但他没有, 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尽管林有麦在车上?一直抱着暖水袋, 但手仍不见有什么温度。他把林有麦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始终看着她。
林有麦用指甲挖他的掌心肉,“看着我干什么?”
“我喜欢看你,就想看你,不行吗。”
他还看,看了还要笑,也不过是昨晚睡了一觉,就能把?他美成这?样。另一头,副助小舟把?暖水袋交给林有麦,徐昱之看在眼里,假装不在意地问:“今天徐易安不在?”
“你的好弟弟病倒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做哥哥的?”
林有麦抱着暖水袋,抬起脸责问他。徐昱之把?头靠过去挨着她,哼来哼去:“我这?些年生病徐易安都不知道在哪,他也没来关心关心我这?个哥哥,你别老是帮他说话,你也关心关心我。”
林有麦大力推开他,“壮得像牛一样,三枪都打?不死,还有脸撒娇。”
徐昱之顺水推舟:“我的弟弟都生病了,你干脆就辞了他,让他好好养病吧。”
“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我辞了他干什么。趁你弟生病就想砸了他的饭碗,你真是一个歹毒的哥哥,果然最毒夫男心。”林有麦腾出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心窝,对他进行审判。从?前他们视徐易安如?草芥,如?今仍然没变,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是他们独有的情趣。
无论林有麦还是徐昱之,对徐易安的关心都不纯粹。这?是林有麦和徐昱之从?小到大默认的游戏规则,规则就是对徐易安物尽其用。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但三个人的友情极具不稳定性,徐易安是被边缘出去的那一个。因?为性情稳定,所以很好玩。性情稳定才能衍生出很多值得利用的品质。
徐昱之抓住林有麦的手,没能让她抽离,本来想亲一下,但四面都是人,于是又揣回了兜里。他一直认为这?个游戏规则还在进行,他和林有麦是一个战线的人,他们是游戏的主?宰者?。这?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东西......但是,现?在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真正主?宰这?一切的人是林有麦,他心里清楚,只有她能决定谁出局。
他不希望林有麦因?为徐易安改变原本的游戏规则,他不希望林有麦抛下他。
在进场前,他拉紧林有麦的手,说:“和我在一起吧。”
林有麦回头看他,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句话,或者?说,正等着这?句话。她饶有兴致地挑眉:“凭什么?”
徐昱之走?到她面前,鼻尖红红,眼睛一下也没眨:“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你要对我的人生负责,不然以后?没人敢要我了。”
林有麦大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笑话,转身要跑,又被他逮了回来。
她摇摇晃晃的像风雨中的树苗,脸上?还挂着从?容的笑,“何不为,你的人生关我屁事,睡一下就把?你的人生夺走?了,那你的人生还真廉价,我又不是收废品的。”
林有麦边说,边玩弄着他大衣上?的扣子,像高中那会儿一样,系上?,又解开,乐此不疲。
她像是在说词,外?人也以为他们在说词。说完,又把?手指穿进纽扣洞,重?重?地抵着他的胸膛,悠然抬起眼来看他。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女人比小时候还要不可测,她没在拒绝,也没有同?意,等着他主?动走?进,如?果走?进去了,一定会受伤。
不过,感情这?件事为什么要理智来参谋呢?徐昱之把?林有麦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即使隔着层层衣料,也能感受到怦怦的震动,这?是她想要的东西。
“就算是废物利用也好,再?利用我一次吧。”
上?午的戏拍完,徐昱之一直紧黏着她不放,饭都要和她挨着才吃得香。全程咧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等到出去拍外?景了,俩人在路上?打?闹,他始终牵着林有麦的手,任她捶打?,等她闹够了,他从?口袋掏出一块表,握牢她的手腕,把?手表认认真真地扣上?,又把?她的旧表解下来,塞到她的外?衣口袋里。
林有麦收回手,今天没有太阳,但借着天光也能看清手腕上?的Vacheron Constantin,是纵横四海系列的,公价二十?多万。她从?小就喜欢戴表,私下也收藏了很多表,大牌小众的都有。人在忙碌的时候很容易对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她喜欢时间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感觉,因?为时间可以兑换金钱,她地位越高,时间就越值钱,流走?的是时间,进来的是金钱,表是她的账单。
海蓝色的表盘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有Vacheron Constantin其它系列的表,纵横四海系列颜值很高,价格也不低,是富婆的爱宠。不过,这?不是林有麦收过的最贵的表。前年生日,林有麦收到了一份来自海外?的礼物,是一块四千多万的百达翡丽,谁送的不知道,姑且认为是粉丝,毕竟那天确实有很多送礼的粉丝,她在海外?同?样拥有不少followers。这?个粉丝出手很阔绰。
林有麦大学毕业后?,每年都会收到一份来自海外?匿名的生日礼物,礼物的价值逐年在增高。她想,说不定下次会收到一座小岛。
别人愿意为她砸钱,她可阻止不了。
徐昱之伸出自己的手,露出同?款的表,表链碰撞在一起,擦出悦耳的声音。他的手掌紧裹住林有麦的手掌,声音无限甜蜜:“有麦,它现?在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徐昱之,你好做作,一块破表也想打?发我。”林有麦看他一眼,但没把?手收回来。在业内,剧组夫妻不是什么新鲜事,总有人是出不了戏的体质,制作团队当然乐见其成,毕竟感情越真拍出来的效果才越好,观众要比演员更加走?不出戏,拿捏到观众就是拿捏到流量。两?方演员借着拍戏解决情感需求,三四个月后?拍拍屁股走?人,江湖再?见。比起之前的周纪与,显然和徐昱之假戏真做或真戏假做效益会来得更好。
大家爱磕,那就让大家磕。徐昱之不同?于她之前合作过的男艺人,前面那些男的都是一群糊糊,糊糊和糊糊,除非撞上?良心制作,否则怎么摩擦也生不出火。徐昱之靠综艺火了,卖的是真性情人设,路好比唯粉要多。路好多,到时候cp起势的就快,他没有组过什么cp,林有麦的cp也都泛泛,掀不起大浪。俩人捆绑营销过青梅竹马,没有比这?个还要天时地利人和了。
只要有一个大势cp腾空出世,就稳了。
徐昱之掐掐她的脸,欢喜的不得了。林有麦却心里在打?着算盘,从?顺利和徐昱之同?台那天起她就酝酿着计划,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天赐的血包。徐昱之自投罗网凑着让她吸,她还有什么不吸之理?
林有麦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血包,这?憨货一脸宠溺,自以为和她坠入爱河。而她正在思考如?何借着cp的身份把?徐昱之物尽其用,吃干抹净,为自己的进阶之路添砖加瓦。
副助小舟递来了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是胡艳的来电,林有麦撒开徐昱之的手,拿起来接听。
“我在拍戏,怎么了?”
“哦呦,什么语气,不好意思打?扰到你这?个大忙人了。”
“胡艳的电话谁敢不接,再?忙也得接。”
“少耍嘴皮了,你们拍的这?个戏什么时候结束啊?快过年了都,好歹回来看一看我们,哪天我们死了你都不知道。秦志斌天天叫我催你回家,自己有手机又不肯打?,死装的,好人都让他当了,你也不知道回来,哪有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的,搞什么,国?际巨星,国?际巨星都不需要回家过年的?”
林有麦哼哼笑,“没那么早,四月才杀青。”
“那就请一天假,上?午坐飞机回来,晚上?一起吃团圆饭,完了第二天再?回去拍你们的戏,就一天功夫能耽误你们多少事,一天能拍什么啊,不知道的以为拍什么国?际大片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下次拍点杀手啊,去杀别人,别老被别人杀了。你现?在是不是和小昱在一起啊,啊,把?摄像头打?开,让我看看小昱。”
林有麦把?手机交给他,徐昱之接过手机,先整理了一下发型,才同?意了视频通话。
他笑吟吟地面对屏幕里的胡艳,“胡姨,怎么又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