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拐了一个男朋友—— by牛仔糖
牛仔糖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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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已知的唯一关键信息。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双眼有些迷离,慢慢地往地上躺下去。
“我好困……”
他将整个身子完全躺在了泥土上,然后不受控制的闭上了双眼,再过片刻,便已经熟睡过去了。
“现在可以带他去洗澡了。”
裴陌站起身,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在那颗棉花糖里加了什么?”
阮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微微蹙眉,也迅速起身,凑近他问道。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得见。
“嗯。”
裴陌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却在见到阮莹的目光之后,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由得在心中笑了一下,对演戏之外的她也据此多了几分了解。
“你放心,这是游戏特质的迷药,属于一种道具,对小孩的身体健康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噢。”
阮莹答应了一声,装作毫不在乎的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裴陌眼见她如此口是心非,甚至于有些傲娇的模样,很罕见的控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看来,在上个副本中,他养妹妹养的那么快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换成其他人或许就都不可以了。
而此刻,阮莹已蹲下身去抱地上的小男孩,自然也没有看见他唇角勾起的一抹弧度。
只是……
天哪,这五岁的小孩子怎么这么重?
阮莹本身就比同龄人体弱许多,双臂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抱着他便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要往泥土里陷下去了。
“我来吧。”
裴陌稍许顷了一下身子,从阮莹手里接过了浑身是泥的小男孩。
有点脏啊。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眼见着自己的袖口,不小心沾上了男孩的衣服,也蹭了几块泥,他心里顿时有一种比较微妙的感觉。
阮莹好笑地看着他手里垫了两张餐巾纸,抱住男孩往里面走,心里那想嘲笑他的冲动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原来他有洁癖的吗?
那可真是棒极了!
这种要求比较高,浑身都是雷点的人,最方便别人踩雷了。
她好像忽然间又多了很多种报复他的方法。
比起一下子直接将他淘汰了,她似乎更喜欢这种一点一点慢慢折磨的感觉呢!
也有可能是因为一旦她复仇成功了,她就没有动力像现在这样,每天都积极地想活下去了吧。
“你的药能让他睡多少时间?”往旅舍里面走时,阮莹便问他。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吧,反正够洗一个澡了。”
“你想自己帮他洗澡吗?”说这话时,阮莹的目光触及到了那双垫着纸巾的手,非常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想笑的冲动。
她真的很期待他来帮这个“泥娃娃”小男孩洗澡呢!
“怎么可能?”
裴陌的反应果然很大,至少比他平时冷静理智,遇到任何情况都从容不迫的样子要激动一倍。
“会有人想帮他洗的。”他回眸看向紧随其后的一众玩家。
“现在大家都想从小男孩这里找到线索。”
果真如此,刚进房子里,便有一个男性玩家自告奋勇的来帮小男孩洗澡。
经过商议之后,大家都聚集在了那名玩家的房间里,让他在浴室中为男孩洗澡,这样的话假如里面有了什么对话或者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也可以比较迅速的获知。
阮莹对于搜寻线索一事并不是很有热情。
直觉告诉她,从小男孩嘴里应该套不到什么话。
毕竟他连玩具的样子都不记得,对于其他的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丢掉这种具体信息,他更加是一无所知。
这玩具没有任何具体特征,也没有找寻线索,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等一下,凭空出现?
这会不会意味着这个玩具根本就不存在呢?或者说,目前不存在呢?
快到晚间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都回来了,玩家们便也各自散去。
阮莹待在屋里无聊的吃了一颗棉花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声音很轻微。
开门一看,便见那换上了干净衣服的小男孩正站在她门口。
“姐姐好。”
他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大咧咧的裂开了嘴角,笑得很讨喜。
“可以再给我两颗棉花糖吗?我想给爸爸妈妈。”
“当然可以。”
阮莹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递给他,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么你去问今天白天的那个哥哥要了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她的棉花糖和裴陌的完全一样,毕竟她就是从他那里买过来的。
“为什么你不去找他而是来找我了呢?”
“因为你长得像我妈妈。”
阮莹实在有些不解。她的长相和老板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风格的呀。
“都非常漂亮。”小男孩仔细思考了许久,然后很笃定地说道。
好可爱啊,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嘴甜。
她不由得觉得心中一软,竟然也来了兴致,想要逗他一下。
“那我可能没有你妈妈漂亮哦,毕竟你妈妈的身高比我高。”
老板娘的身高都快1米7了。
“不是的。”小男孩说的很认真,“我是说,你像我之前的妈妈。”
之前的……妈妈?
她忽然想起白天里小男孩说的那个玩具,似乎前缀就是“之前的妈妈给他的”。
“她和我现在的妈妈不是一个人哦。”
小男孩扬起了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陪着小男孩玩了一会儿搭积木,玻璃弹珠之类的,指针便不知不觉地指向了7点。
小男孩平时习惯了八点睡觉,于是只能依依不舍的和阮莹分别。为了哄他,阮莹边和他拍了好几张合照,以表达他很可爱,自己不会忘记他的。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后,阮莹便想出门透透气。
今晚的旅舍里比往常热闹很多。
玩家们都想抓紧9点前的相对安全的时间到各处搜集线索。
“平时天天和谁住呀?睡在哪间房里呢?”
阮莹刚走出房间,便见到走廊上有个玩家在和那个负责清洁洒扫的小姑娘拉家常。
“天天是一个人睡的,从很早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提到这,那姑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同情和不理解的神色,“多小的一个小孩子呀,断奶之后就不和娘睡了。”
“三四岁的时候,他夜里需要人照顾,但是老板硬是不同意让老板娘和他睡,所以就请这里的女员工陪着,那时候我也陪着班,单周都是我负责看护他睡觉的。”
“这确实是奇怪了!”那玩家听出了姑娘语气中的不满,于是也应合着说道,“哪有孩子不跟父母睡,还让你们辛苦的道理?”
“是啊。”洒扫的姑娘将拖把往墙壁上一靠,叹了一口气。
阮莹心里却隐隐有了感觉。
根据小男孩所说,大约是老板每晚都会对老板娘施暴,为了不让他看见,才让他单独一个人睡觉。
这老板也太变态了吧?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虐待妻子还不够,还要牺牲自己亲生孩子的利益。
“那么,天天的玩具应该都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咯?”
“要真的是这样倒还好了,”姑娘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孩子皮的很经常把玩具拿出来东藏西藏,除了他自己,谁也找不到。”
那玩家见到阮莹似乎在关注这边,于是默不作声的将身子转了转,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也压低了谈话的声音。
阮莹对这种保守的态度也不甚在意,她不想打扰到他,于是便转身往楼下走。
根据她刚进游戏时的观察,一楼是家属员工们的住处,也是最有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咚咚咚!”
她站在老板娘所住的房间外,轻轻扣响了门。
“是谁?”
老板娘的声音依旧如白天一般阴冷低沉,不同是,其中似乎带了一些忐忑和畏惧的情绪。
“噢,我是204的房客,现在觉得心脏有点不舒服,想问问您有没有相关的药。”
“来了。”老板娘似乎松了一口气。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阮莹,看见她显得虚弱苍白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焦急。
“家人旅舍”地处偏远,就算是呼叫120,也至少需要20分钟才能赶来,她可不想客人在自己这里出了点什么事。
“没关系,老毛病了,我心里有数。”
阮莹用温柔平和的眼神安抚她,脸上浮现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只不过我这次出远门竟然忘记带了药 ,所以想来问问您这里有没有?”
“你哥哥也不知道提醒你带上药吗?”老板娘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怨气,“这怎么当的哥哥?”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像是怒极攻心的一般,展现出的对裴陌的不满显而易见。
“都是没良心的!都没良心!”
这话不仅是愤怒了,甚至还带着哀伤和绝望,像是伤痕累累的人望着自己的身上的疤痕流泪。
她伸出手来,温柔地摸了摸阮莹的头发。
“你昨天晚上说的对,我们就应该先爱自己。”
老板娘的这一番表现显得很奇怪。
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刻,不论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道义,她首先关注的应该是她的病情才对。但是显然一提到有关兄妹之间的感情问题,她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走向崩溃。
恐怕,老板娘和自己的亲生兄弟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
阮莹想起了上个副本爱丽丝和路易斯的奇妙骨/科,不由得心里一颤。
不会吧!这可是现代社会背景的副本,不会还是……吧?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眼下,她来不及细想,因为要继续把戏演下去。
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是演戏。自从在上个副本中被裴陌淘汰之后,她就有了复仇的执念,压力就比以前大了,确实经常会觉得心跳快的发慌。
所以她才想着用这个借口来接近老板娘,正好一举两得,也吃点药抑制一下自己的病情。
“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这方面的药,比如我之前吃的麝香保心丸……”
阮莹用手抚住胸口,声音虚弱下去,显得十分难受。
“或者其他药也可以。”
“噢噢!”老板娘见她的状态确实不好,也收回了心思,暂时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我储藏室里存过很多药,陪你下去看看!”
一边说着,她赶忙抢步回房间里,抓起钥匙,然后扶着阮莹往走廊右手边走去。
储藏室在走廊最底,开门之后便有一股灰味迎面扑来,显然是很久没有人去过了。
老板娘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灯。
阮莹觉得眼前豁然明亮起来——这是一间客房大小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横七竖八的放着,门旁堆着两个纸箱,里面放满了废品,房间墙壁两侧各竖着一个木柜,从透明玻璃橱窗里可以看见里面放着各种药品,和一些书本玩具之类。
阮莹的注意力却被一包花里胡哨的东西吸引住了。
看上去那是——卫生巾?
这种东西干嘛要放在常年没人去的储物间啊?
“麝香保心丸……”
老板娘嘴里念叨着,打开柜门翻找起来。
这里面大大小小的方盒子,零零碎碎的瓶罐子多的让人眼花缭乱,阮莹甚至怀疑老板娘以前家里是开药店的。
正常家庭药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药?
有胃药,心脏急救药,感冒药……甚至含有治疗肺癌的靶向药物?
所以,老板娘家里有人得了肺癌么?
阮莹心里一惊。
“找到了!”老板娘从盒子里抽出了一个更小的盒子,里面放着黄瓶身黑盖头的一小瓶药。
“谢谢。”
她连忙接过药,拧开水杯,将药服用了。
“行了,这一瓶药就先放在你那里。”老板娘爽气的把盒子也一道塞进了她手里。
阮莹又喝了几口水,慢慢平复下心跳,暂时没有精力说话。
“哎……”
看着眼前这一柜子的药,老板娘忽然心情低落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忧伤。
“真是时间过得快呀,家里还剩了那么多药,人就走掉了。”
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眶也立刻红了,就要落下泪来。
“我弟弟呀……”
老板娘暗自神伤了一会儿,对着这满屋子触痛记忆伤痕的东西,实在承受不住。
她忍不住向阮莹倾诉起来,语气哀婉,无限伤痛:“这些药都是给他准备的,他从小身体不好,一会儿心脏病,一会儿哮喘,还经常得肺炎……就靠着这些东西续命。”
那确实很痛苦。
阮莹不由的而心生同情。她也是身体虚弱,经常生病,对此深有体会。
“可怜见的,我们父母死的早,从小就是两个人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
老板娘实在忍不住流下眼泪,近而逐渐地掩面而泣。
“这样也还好,虽然辛苦,但是我勉勉强强也能养活他。”
“他人也聪明,性格也好,懂得体贴我,理解我。我们一起虽然活得辛苦,但日子还是平淡快乐的,至少有个盼头!”
“可是,他……”
说到这里老板娘痛苦得难以自已,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哭得双肩颤抖。
阮莹心中同情,于是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希望能抚慰一二。
“痛苦的不仅仅是病人,还有病人的亲属,一直以来,你真的辛苦了。”
“我倒宁愿一直辛苦下去!”
老板娘哭着说道,依然将脸埋在双手中。
“可是他后来得了肺癌……然后,撑过了四五个年头……”
她又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我明白的,”阮莹连忙柔声安慰,心里也不由得为之叹气,“但是,您也别太伤心。其实,人生总共也没有几个四五年,好好把握的四五年并不比庸庸碌碌的一辈子更短暂……您的弟弟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说的也是。”老板娘叹了一口气,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一般人得了肺癌都撑不过两三年。”
“只是我今天又看见了这些药,这些我托人买的外国进口的药。”
她的目光片刻不移地盯在那药柜上,流露出的不舍,让人心中发酸。
“还剩了那么多,人就走了。”
阮莹也安静了下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她也不忍心看老板娘如此痛苦,于是又试图安慰。
“你弟弟不希望看见你为他伤心啊!一直以来,你承受的压力也不小,这些药一瓶就是几万,你已经很尽力了。”
而且这可是至少五年前的进口药,那时候的药价只会比现在更贵。
而老板娘似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一直这么养鸡务农,哪里负担得起这些药?一定是劳作的天昏地暗,才勉勉强强能让弟弟看得起病的。
“呵。”
老板娘听了这话,竟冷笑了起来,连带着哭腔也淡了下去,声音里充满着怨恨。
“是啊!我哪里有钱买这种药?”
“要不是为了给他看病,我怎么可能会嫁给我现在的男人?”
“我呸!我忍了他这五六年,不都是为了我弟弟吗?”
说到这里,她的怒气未退,可是那伤心和绝望又生了起来。
“可惜,弟弟走得这么早……我却搭上了我的下半辈子,我的人生——全毁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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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结婚六年了。”
听到这句话,阮莹心中便有了底。她之前还在猜想会不会老板娘才是出轨对象,而之前的妈妈是原配,但是这种假设本来就异常脆弱,再附上这句话,就立刻图崩瓦解了。
而老板娘似乎再也无法一人承受这些痛苦,一边洒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倾诉。
“我弟弟从小身体不好,我们家里但凡有点钱就立刻拿去买药吃了,所以根本制的紧巴巴的。”
“六年前弟弟又得了肺癌这种富贵病,一瓶药就上万块钱,虽然我们穷,但是我宁愿不吃不喝也要给他看病!”
“他就是我的命,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阮莹伸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心中也止不住地感伤起来。
“可是没有用呀!那年里我一人打三个人的工,还去银行里这边借一点,那边借一点,亲戚朋友都问了个遍……还是不够!短短三个月,我身上就背负起了八万块钱的债!”
这要是放在玛丽苏言情小说里,那就是女主为了给亲人看病和霸道总裁签卖身契,然后在一系列替身带球跑之后甜甜蜜蜜的戏码了。
但是现实显然比之残酷许多倍。
“我现在的男人是镇子里的人,比起我们不止有钱了多少倍!那时候他看上了这里的旅游资源,于是带了人在这里建了一大栋楼,就是现在的家人旅舍。”
“我和他就这么认识了,他表面上看虽然人模狗样,还蛮文气的,但实际上就是个心理变态!根本讨不到老婆!”
“然后我就答应给他做牛做马结了婚,他帮我弟弟付钱看病。”
眼见着老板娘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些,阮莹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印花餐巾纸,撕开口子递给她。
老板娘浑浑噩噩的接过了餐巾纸,也不擦眼泪,继续说道:“不值得啊,不值得啊!”
“都是一些没有良心的东西!”
三个字里面有两个字都颤抖着,心碎悲哀,光听着就叫人心疼。
“怎么了?”
阮莹听出那“都是一些”中话里有话,于是将声音放得更温柔了。
老板娘却重新捂住了脸,她的眼泪眼泪又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我的弟弟……哎呀。”
她这痛苦纠结又矛盾的表情,明明白白显示着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她依然不愿意直说自己弟弟是没良心的。
这是一种怎样无私奉献的爱,甚至能赶得上母亲对子女的爱护了。
阮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哎呀,都是狐狸精,都是狐狸精惹的事!”
老板娘忽然神神叨叨起来,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
“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她看向阮莹的目光忽然狠厉起来,带着尖锐的嫉妒和敌意。
“她当时也和你一样……比你年纪大一点,漂亮的让谁都把持不住。”
老板娘眼底的恨意与越来越大侵占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对上那一双宛如野兽的眼睛,阮莹不由得心里一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因为她长得比较好看而触发死亡条件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老板娘忽然快如闪电的伸出手,扼住了阮莹的脖子。
她顿时便觉得胸口呼吸一窒,眼前也有一些发晕。
老板娘粗重的喘气声让她恍惚间以为死神在自己耳边呼吸。
她还没有报复完裴陌,现在可不想死。
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我见到她了!”
阮莹用虚弱的声音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
老板娘的动作顿时停住了,神情也呆滞了一刹。
下一刻,她的面部表情就更狰狞了。
“你说什么?你见到了谁?”
“昨天晚上她来敲我的房门了,模仿你的语气,想骗我开门。”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局。
但是,她有把握赢。
“她来找你干什么?”老板娘沉着脸色,冷冷地问道。
“我……咳咳”
老板娘看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根本说不上话,于是便放开了她。
“你仔细和我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她装作您的样子,和您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阮莹慢慢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现在,她在尽可能的拖长时间,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长时间以来,阮莹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哪怕她心中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出事。
因为她有底牌。
“她想要进房间,但我没有开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阮莹正扯些没有真正价值的话拖时间,便听到门外有人叫。
“薛姐——”
老板娘听到有人叫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薛姐!天天在找你呢!”
“天天刚才找了你好久没找着人,现在正着急呢,躲在房间里哭!”
一听这话老板娘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连忙推开储藏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在这里!”
她对着走廊上叫嚷着寻人的清洁工姑娘大喊。
“天天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老板娘快步往那边走去,头也不回,竟然连储藏室的门都忘记关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遇到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便如此着急。
阮莹从而言越发肯定了自己准备好的对策,应该是非常有效的。
如果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可以使用妆容技能,换上小男孩的脸。在那个瞬间,身为母亲的老板娘一定会愣住,然后她就立刻向外跑,回头再给一个闪光灯技能让老板娘暂时眩晕,能趁机顺利的逃跑了。
而此刻纷乱的储藏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阮莹于是循着记忆,在玻璃柜中找到了那一大堆卫生巾,仔细查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在这种必须的女性用品和备用药箱放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储藏室里的药物,显然都是给老板娘的弟弟用的,而他又已经不在世了。这储藏室是常年封闭的,根本不适合放需要每月取用的卫生巾。
等到看清包装袋上面写着的日期之后,阮莹就更加诧异了。
那分明就是十年前的东西!
老板娘虽然看上去脸色苍白疲惫显得很衰老,但事实上她最多也只有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而十年前正当她青春年少的时候,离更年期还远的很,怎么可能把这样一堆东西一直放了十年都不用呢。
阮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包装袋,发现他们完好如初,显然根本就没有被人拆开过。
难道是老板娘把东西放在这里之后就忘记了,一直想不起来去用?
但这明显也不合理,因为老板娘的弟弟生前体弱多病,经常需要她来储藏室拿药,而这一大堆卫生巾又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没道理看不见。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没有可能是……
电光火石间,阮莹脑海中的一切信息碎片碰撞于一处,某个想法已然成型。
天天今年五岁,而据老板娘所说,她和老板结婚六年了。
也就是说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就有了天天。
但是根据天天所说,他还有一个“之前的妈妈”,那人不是老板娘。
可是天天从一出生起,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结婚状态,怎么可能中间又另外冒出来一个妈妈,然后现在又消失不见了呢?
在农村这种很讲究辈分的地方,如果“之前的妈妈”是天天小时候认下的干妈,那么他会直接称呼干妈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称呼。
有什么情况能让一对已婚夫妻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认另一个人做妈妈呢?
阮莹一直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直到看到那一大堆没有用过的卫生巾。
假如老板娘由于十年前生了一场病,身体有缺陷,失去了生育功能……在远离城镇的僻远农村,对这方面的监管相对而言比较松散,而老板之前又是城镇里的人,见识多广,很可能会提出寻求代孕。
而那个代孕妈妈就是所谓的之前的妈妈。
到了这里,一切的问题都有了解释。
不过,一般情况下,代孕妈妈生完孩子就会立刻把孩子交给亲生父母,之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不会亲自带孩子。
这种亲自将孩子带了几年的情况……要么就是孩子有特殊原因离不开代孕妈妈,要么就是代孕妈妈和老板夫妇的感情特别好。
阮莹一边想,今天破掉了储藏室的门,重新回到二楼。
洗漱完毕之后,时间也快到八点了。
为了保证自己今晚的安全,阮莹依旧打算到“隔壁邻居”那里蹭住宿。
然而,当她再次问清洁工姑娘借到钥匙去开203的门的时候,她发现门被反锁了。
从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开着灯,应该是有人。
阮莹看了一眼电子腕表。
现在才8点02分啊!
这么早就回房间……看样子裴陌今晚准备的很充分,势必是不想让自己进去的了。
那她可就非进去不可了。
她来到这个副本的目的不就是和他对着干吗?
于是,阮莹伸手叩响了房门。

里面没什么反应,只有朦朦胧胧中传来的水声。
可是等了几秒,那水声也停了,房间里一片安静。
阮莹又敲了三下,里面依旧不做声。
他是在干什么?戴着耳机打游戏也不能这么与世隔绝吧。
难道说他警惕性太强了,一定要外面的人说明来意,才会勉为其难的问一句“你是谁”之类的?
于是她又等了两秒,然后再次敲了敲门。
“有人吗?我看里面灯亮着,没人的话,我要进来关灯了。”
这一次,里面响起了关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从浴室里出来,正在往门口走。
“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慵懒低沉,带着一丝沐浴后含着水气的沙哑。
这声音倒是听的阮莹微微一愣,联想到之前房间里传来的水声,她脑海中有片刻停滞,忘记了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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