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和福尔摩斯谈恋爱/和福尔摩斯协议订婚后by秋水晴
秋水晴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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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捞了她一把。
落了空的阿加莎整个上半身都倒在了福尔摩斯的怀里,只感觉一阵淡淡的薄荷清香将她包围着,而身后能感觉男人因为呼吸而起伏的坚实的胸膛。
阿加莎:“……”
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稍稍有力,已经将她扶起。
福尔摩斯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心。你想拿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就是。”
说着,手将跟前的笔记本往阿加莎的方向推了推。
阿加莎差点摔跤,多少有些狼狈的感觉,但确实是她冒失,乖乖道谢,然后指了指离得更远的白瓷茶杯,“我口渴了,劳烦帮忙递一下茶水。”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眨巴着眼睛,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不是说,想拿什么东西就跟你说吗?”
福尔摩斯默默地将那个白瓷杯拿了过来,递给阿加莎。
阿加莎眼眸弯弯,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将杯子放在自己的一侧。
茶喝完了,阿加莎心满意足地继续刚才不小心被自己打断的话题。
“你看了霍格博士对作案者的分析,其实他也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主要针对埋尸案做出的分析,一部分是针对连环袭击案做出的分析,不管是将两起案子视为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人所为,他的分析都十分有道理。”
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半年前的时间点是一个分界点。
如果是不同的人所为,那么就无所谓分界点,直接将两段分析拿出来就是。
“因为连环袭击案的现场发生在山林里,时间又过去那么久,你想靠自己的足迹学之类的技巧去追踪犯人已经不可能,更别提埋尸案了。”
埋尸案最后一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半年前。
阿加莎:“这两起案件,靠现场勘查的蛛丝马迹根本无法侦破,何不利用霍格博士的心理分析,让埃克塞特警方关注和筛选一下是否有人符合这些特征。”
这样的查案手法,福尔摩斯从未试过。
当然,他从来不介意有人对犯罪行为比他更敏感,更有办法更快地找出作案者。
反正目前的物证确实令人无从下手,不如试试阿加莎说的方法。
福尔摩斯认为,身为一个侦探,必要的想象力也是一个名侦探必备的、不可缺少的本领之一。
不过——
“为什么说是利用霍格博士的心理分析?”
明明其中有很多,也是阿加莎的分析。
阿加莎听到福尔摩斯的疑问,弯了弯嘴角,用自嘲的语气说道:“因为阿加莎·杜兰无人在意,而雅各布·霍格是英国国内甚至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心理学家。”
埃克塞特警察厅或许会认为他们的假设是胡扯,却不会认为霍格博士会用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福尔摩斯不爱听阿加莎这么妄自菲薄。
他抿了抿唇,淡声说道:“或许你下次可以说自己是未来的福尔摩斯太太。”
阿加莎一怔,侧头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听出阿加莎话里自嘲时的伤感,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伸手将绑在领口的领带拽松了一点,天灰色的眼睛与阿加莎对视,十分认真地说:“我并不介意你将我们的婚约告诉任何人。”
阿加莎:“……可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
哈德森太太和华生这些熟人知道她和福尔摩斯的事情,虽然福尔摩斯和她曾经参加过伊娃小姐的宴会,但那时候他们为案件而去,很低调。伦敦上流社会的圈子除了莫卡伯爵夫人和伊娃小姐,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这位名侦探已经订婚的事情。
身边可信的熟人,除了可爱的哈德森太太认为她跟福尔摩斯是真的订婚了,不管是华生还是麦考夫,都没有把他们的这场婚约当真。
当然,这也包括她和福尔摩斯。
眼前的女孩神色有些伤感,福尔摩斯并不认为她是为他们之间一时兴起的婚约而感到难过。
极好看的眉眼并不像平时那样灵动,她并没有皱眉,可是湛蓝色的眼底兴意阑珊。
福尔摩斯感到不解:“雅各布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婉拒竟然令你失去信心了吗?”
阿加莎解释:“并不是他的婉拒令我失去信心,而是我突然发现——”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有的话不能再说,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来自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小女佣能有今天,已经十分幸运,不该得陇望蜀。
——世上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来自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小女佣,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什么而不甘心。
“突然发现什么?”
福尔摩斯紧紧盯着她的眼,低声问道。
阿加莎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这种委屈令她心累,干脆往椅背一靠,仰头望着天空不说话。
蓝天白云,春风和煦。
像极了她十五岁的某个春日,一时心血来潮做的服装设计得了奖,母亲得意洋洋,“不愧是我的女儿,一出手就拿了金奖,等你长大,我亲自带你入行,以后肯定会是国际闻名的设计师。”
父亲说:“你不要说得这么早,她对心理学也很感兴趣,有时贪玩非要与我一起做心理画像也有模有样。”
母亲不赞同,“像你那样有什么好?天天与刑事案件打交道,久而久之,没有半点情趣。”
“哎,我说我们离婚是因为彼此的人生追求不一样吧?总之,你不要干涉她,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父亲和母亲就她将来应该要成为怎样的人争论不休,她嫌烦,干脆跑回书房跟朋友聊天,商量周末要去看什么电影。
她那时候对未来满是憧憬,毫不畏惧。不管是成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一个设计师,仿佛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哪像现在……
太阳光照射得有些刺眼,她忍不住抬手,手背覆盖下的眉目忍不住闭紧,恨不得来到这世界的一切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可是福尔摩斯偏不让她如愿——
“你登报与我解除婚约了吗?如果没有登报声明,谁敢说那是假的?”
明明她已经收拾好情绪了,可是福尔摩斯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加莎不想表现得像个蛮不讲理的人,可是有时候不讲道理的感觉太好了,以至于她没忍住,覆盖着眼睛的手放下,她侧头狠狠地横了福尔摩斯一眼,模样凶巴巴,“我说的!怎么了?!”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由得沉默了,他并不是因为看到阿加莎凶巴巴的模样而沉默,而且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水光。
她像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又像是漂亮的水晶似的易碎。
福尔摩斯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她就真的碎了,到时候哭给他看。!

阿加莎一顿情绪输出,见到福尔摩斯有些怔住的模样,自己也有点懵了。
这些事情,其实跟福尔摩斯并没什么关系,别人控制不了她穿越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阿加莎默了默,跟福尔摩斯道歉:“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了,希望你别在意。”
福尔摩斯:“……”
在意倒是说不上的。
只是阿加莎的态度莫名令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福尔摩斯天灰色的眼睛打量着阿加莎,可是她道完歉之后,已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福尔摩斯笑了笑,跟她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阿加莎“哦”了一声,“……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话一出,又觉得自己道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阿加莎有些懊恼地抬手扶额,她不该这样的。
好在福尔摩斯真的不在意她的态度,低头翻着桌面上的东西,翻翻停停,仿佛在思考。
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上尴尬,好似也跟融洽和谐没什么关系。
阿加莎站起来,在铺着木板的露台上走了两圈,等心情平复地差不多,就在旁边半圆形的吊椅上坐着。
福尔摩斯工作的时候,就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主动提出,并且给她分配任务。如果他没有布置任务,就是暂时并没有需求,别人最好别去打扰他。
阿加莎在吊椅上晃啊晃,她这几天舟车劳顿,又心情受挫,其实已经身心疲惫。晃着晃着,就在达特穆尔庄园清新的空气里晃得睡着了。
福尔摩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阿加莎窝在吊椅里睡着的场景。
宽大的半圆形吊椅,两边的铁链上是绿色的花藤,花藤上点缀着紫色的小花,她整个人蜷缩在吊椅里,显得有些娇小。
福尔摩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过分精致的五官,那双时而盈满笑意时而露出狡黠神色的湛蓝色眼眸紧闭着,鼻子长得秀气,但是鼻梁上有个小驼峰,看上去带着几丝倔强的意味。
白色衬衫的衣领敞开,露出锁骨处的凹陷处,原本挽起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弄散了,显得她的脸更加小。
福尔摩斯伸手晃了晃吊椅,“阿加莎?”
被人扰了清梦的女孩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似乎很不乐意被人打扰,声音戴着浓重的睡意轻斥,“不许吵。”
……脾气还不小。
福尔摩斯握着吊椅链条的手松开,有些无奈地看着阿加莎,“你这样睡着,会着凉吧?”
要是她着凉了,回伦敦之后,他就要被华生和哈德森太太责怪,说他把人带出来了,却没将人照顾好。
可是自顾自睡着的女孩并不想搭理他,换了一个让她觉得更舒服的姿势,在微微晃动的吊椅上睡得更香。
福尔摩斯:“……”
再把她叫醒,倒是显得他像个恶人似的。福尔摩斯脑海里忽然浮现不久前阿加莎眼底闪着水光的模样,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喊她了。
万一被吵醒不高兴,哭了怎么办?
虽然他从未见过阿加莎哭的模样,但也不至于非要见一见。
倒不是不好奇,像阿加莎这样漂亮的女孩,哭起来肯定也是好看的。
关键是把人弄哭了,他不会哄。
福尔摩斯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东西给阿加莎盖上,省得她着凉,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太好了,她平时喜欢戴着的披肩也没带出来,擅自进去女士的房间,也并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
福尔摩斯只好将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拿来,轻轻地盖在阿加莎的身上。
谁知阿加莎还不领情,咕哝着说会热,手推了推,风衣就掉到地上去了。
福尔摩斯怀疑阿加莎在整他,为了报复他不久前惹她生气的事情。
福尔摩斯有些莞尔,低声问道:“阿加莎,你是不是故意的?”
闭着眼睛的女孩呼吸绵长,并没有搭理他。
福尔摩斯弯腰将风衣捡起来,再度轻手轻脚地盖在沉睡的女孩身上。
她还是察觉了,皱着眉头,手轻轻推了推。
福尔摩斯声音有些无奈,“阿加莎,你得盖着。”
阿加莎听了他的话,倒是没再把风衣弄开。
福尔摩斯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闭着双眸的女孩咕哝着说了句——
“不是阿加莎。”
福尔摩斯:???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附身靠近。来自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又在弥漫在他周边,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用低柔的声音问道,“阿加莎,你说什么?”
然后他听到阿加莎咕哝着说一句他听不懂的文字,如果他的感觉不错,那些发音像极了东方某国的语言。
福尔摩斯:“……”
阿加莎是在庄园的仆人们细小的交谈声中醒来的,她好长时间没有像刚才那样睡得沉,乍然醒来,于是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味,这种气味她早就很熟悉。
只要靠近福尔摩斯,很多时候都能闻到这种烟草味。
阿加莎忽然之间,不太想醒过来。因为她刚刚做了一个梦,父亲带她去参加一个国际交流会议,母亲正好也到了那个城市,于是一起相聚。
她还记得母亲温柔的笑容和父亲爽朗的笑声。
梦里越是美好,就越发显得她如今面对的现实多么凄凉。
阿加莎一向不是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可是人忽然被现实打倒,或许只需要一秒的时间而已。
……被打倒只需要一秒,要爬起来大概要一整天吧。
阿加莎算了算,从昨天被雅各布·霍格拒绝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都一天一夜了,也该要爬起来了。
再不情愿,也得要张开眼睛。
一张开眼,就看到福尔摩斯的俊脸近在咫尺。
阿加莎:“……”
阿加莎眨了眨眼,然后跟福尔摩斯那双天灰色的眼睛对视着,两人像是较劲儿似的,谁也没先移开。
片刻之后,阿加莎皱着眉头,抬手,白皙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排抵着福尔摩斯的眉心。
微凉的触感从眉心传来,福尔摩斯一愣,顺着阿加莎的力道头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阿加莎坐在吊椅上,身上还盖着他的那件风衣。
阿加莎那双明眸还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张开眼,就看到你靠我这么近,我很容易会认为你爱上我了,所以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看我。”
福尔摩斯:“……”
他心想,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瘦高挺拔的个子往旁边一杵,衬衫西裤,倒是显得风度翩翩。
福尔摩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加莎,感觉这会儿她好像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你刚才在梦里哭。”
她刚才做的分明是美梦,笑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哭?
阿加莎觉得福尔摩斯胡扯,但手还是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脸。
福尔摩斯见状,忍俊不禁,眼底浮现笑意。
阿加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横了福尔摩斯一眼,低头看了看腕表,下午四点,她竟然在这张吊椅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将福尔摩斯的衣服拿开,想要下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麻得厉害。
腿麻导致的痛感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侧头,那双眼睛巴巴地瞅着福尔摩斯,“我腿麻了。”
福尔摩斯:“……麻了就麻了,我可不会按摩。”
“谁要你按摩?”阿加莎皱了皱鼻子,语气带着些许娇嗔,“这种时候,福尔摩斯先生,作为一个绅士,难道你不该扶我一下吗?”
福尔摩斯无奈,上前弯腰,伸出胳膊给阿加莎扶着站起来。
阿加莎见福尔摩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由得为他将来担忧——
“夏洛克,等我抛弃了你之后,你会一辈子打光棍吧?”
福尔摩斯被气笑,“阿加莎,一辈子打光棍是我的人生理想。”
福尔摩斯是不婚主义者。
阿加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福尔摩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思考出什么结论吗?”
福尔摩斯回答:“没什么结论,人证物证就这些。凶手在暗处,不管我们做什么,或许都被他盯着。一个小时前,格雷戈里先生来过,我将你带回来的分析交给他,让他去筛查塔维斯托克小镇和长期在别墅群里居住的人里,有哪些人符合条件。”
既然格雷戈里先生已经去筛查了,在筛查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只能等待。
阿加莎猜想福尔摩斯应该是第一次接这种涉及多个现场,而现场又无法留存的委托案,他的许多刑侦手段和方法都排不上用场,她本以为福尔摩斯会显得有些烦躁,可他还是很冷静持重、游刃有余的感觉。
在此之前,阿加莎几乎都没有和福尔摩斯在伦敦之外搭档的机会,她一直以为福尔摩斯是会马不停蹄地查案破案,即使不去现场也会跟警探们交流,要么就象华生常吐槽的那样,坐在一个地方没日没夜地思考,茶饭不思,只有烟草是他思考时的良友。
现在发现,是自己对福尔摩斯的印象过于刻板了。
福尔摩斯也并不是分分秒秒都在工作状态,譬如此刻,她觉得福尔摩斯还比较享受达特穆尔庄园的清新空气和阳光,因为福尔摩斯邀请她一起去前几天参观过的玫瑰园。
“刚才格雷戈里先生来的时候,你正在迷糊着,他不想吵醒你。他说玫瑰园里的黄玫瑰这两天开得不错,问你想不想去看。”
阿加莎“啊”了一声,“黄玫瑰真的开了吗?”
她记得上次过去的时候,只有粉色的玫瑰开得漂亮,黄色的玫瑰只有小小的花苞,还没盛开。
福尔摩斯点头,“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阿加莎当然是想去的,案子的事情既然连福尔摩斯都暂时琢磨不出来什么东西,她更不想琢磨。
她可以基于假设一连串事情都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的情况下,适当地分析作案人的心理,作出心理画像,也可以在跟关键人物交谈的时候判断对方是否撒谎,却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刑侦本领。
术业有专攻,阿加莎不想班门弄斧。
她和福尔摩斯去到玫瑰园,卡罗拉正在玫瑰园外,少女手里拿着一捧鲜花,见了阿加莎,就笑开颜。
“杜兰小姐,送给您!”
少女双手将那捧鲜花举到阿加莎面前,阿加莎微笑着接过,“谢谢。”
卡罗拉:“这些都是我刚在庄园里剪下的,喜欢吗?”
少女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地举起她的左手,想炫耀些什么。
阿加莎有些莞尔,她看到卡罗拉的手腕戴着她昨天送的仿水晶手链,无名指上还画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戒指。
阿加莎想起小时候往自己手上画手表画戒指的经历,却没想到卡罗拉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么玩。
“你画的戒指很漂亮。”
阿加莎并没有看清楚戒指上的图,只是随口夸奖了一下。
“真的吗?”卡罗拉眉开眼笑,干脆将手背伸出去,给阿加莎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阿加莎仔细一看,才发现卡罗拉无名指上的戒指图案,中间是一只眼睛。
……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阿加莎愣了一下,侧首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也看见了,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跟少女说道:“这图案真特别,是你画的吗?”
卡罗拉摇头,“不是我画的,是杰克。他画得真好看,是吧?”
福尔摩斯:“为什么是画了一只眼睛呢?”
卡罗拉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跟两人说:“这是神之眼。左手无名指是通往心脏的地方,画了神之眼在上面,神会知道你心里的愿望,帮你愿望成真。”
福尔摩斯“啊”了一声,好奇问道:“那这是什么神呢?”
卡罗拉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杰克所信仰的神。”
阿加莎想起了霍格博士对两起案件所分析的心理画像,她看向福尔摩斯。
几个月建立起来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已经清楚福尔摩斯心里想的事情与她并无差别。
“卡罗拉,上次你跟杜兰小姐说卢卡斯小姐的事情时,我就发现了,你是一个交际广泛的人,总是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平时显得有些不太爱搭理人的福尔摩斯,这时忽然像得了社交牛逼症似的,笑容和蔼地跟卡罗拉说着话,连夸带哄地将人往远离玫瑰园的方向带。
“可爱的小姐,我对有的事情感到好奇,希望能得到你的解惑。”
天真无邪的少女眼睛都笑成新月似的形状,“好呀。乐于为您效劳,福尔摩斯先生。”
目睹了一切的阿加莎:“……”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一辆轻便的两轮马车在达特穆尔庄园的大门前停下。
车夫下车将大门打开,格雷戈里先生和福尔摩斯从马车上下来。
听到动静的阿加莎拎起搭在沙发椅背的披肩,沿着庄园的回廊飞奔出去。
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裙,跑动间裙带飞扬,蜿蜒的廊道,煤油壁灯灯光迷离,她仿若从暗夜里跑出来的精灵。
格雷戈里先生被那一幕所惊艳,看得眼睛发直。
福尔摩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格雷戈里先生回过神的功夫,阿加莎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阿加莎一路飞奔出来,在两位男士面前停下的时候气息都乱了。虽然她心里知道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福尔摩斯出马,没有不成功的,但还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
格雷戈里先生一听到阿加莎的话,就开始眉飞色舞,“福尔摩斯先生太厉害了,杜兰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足迹去判断一个人的身高体重,并且追踪到凶手。金帕克山林的袭击案和埋尸案发生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找到了凶手!”
微顿,原本还很有活力的格雷戈里先生就像是泄了气似的,有气无力地说:“这两起案件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却没想到,就连凶手也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起案件居然是同一个所做,而这个作案者,就与我生活在这座庄园里。杰克平时不爱说话,但他跟大家相处得不算差,看不出来竟是这么残忍的人。”
白天的时候,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在玫瑰园外面看到小女佣卡罗拉,少女的左手无名指画了一只所谓的“神之眼”。
福尔摩斯和阿加莎当时就觉得诡异,因为埋尸案的几个女士失去了左手无名指,虽然卡罗拉左手无名指画的神之眼可能只是巧合,但在谈到神之眼时,卡罗拉说那是园艺工杰克信仰的神。
杰克到达特穆尔庄园工作已经五年,很少提起他的家人,也从来没有家人来找过他。福尔摩斯了解到杰克没有父亲,从小是跟母亲和两位姐姐一起生活,他与家人关系并不好。他平时喜欢在庄园外喂养流浪的猫狗,有时也会带回庄园里,可是那些小动物,总是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都是流浪的小动物,来来去去都很正常,所以无人在意。
身材魁梧,有可能从事的工作可以使用马车,有某种信仰,还有喂养又消失的……
虽然还没了解杰克从前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与雅各布和阿加莎给出的关于埋尸案凶手的心理画像都对上了。
福尔摩斯并不是凭借直觉工作的人,但雅各布和阿加莎通过分析而做出的心理画像并不是凭空而来,而且他之前也通过现场勘察的结果和物证,认为埋尸案的凶手身材魁梧,拥有一辆马车。
他从卡罗拉的口中得知杰克经常会用马车拉一些花到镇上去,也会用马车去镇上拉回一些肥料。从达特穆尔庄园到塔维斯托克小镇,金帕克山林是必经之路。
半年前,杰克驱车去镇上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右臂和腿受伤严重,已经不能搬重物。万幸的是,他是一个左撇子,右臂受伤对日常生活产生的影响并不是太大。格雷戈里先生体谅他在达特穆尔庄园工作几年,一直表现得十分忠诚,于是留他继续在庄园里工作。
虽然还没正式跟杰克接触,可是一切的推理仿佛都已经变得顺理成章,福尔摩斯认为如果杰克真的是埋尸案的凶手,那么卡罗拉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果然,傍晚时分,在庄园里工作的卡罗拉忽然不见,福尔摩斯得知之后,马上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勘察,跟格雷戈里先生一起寻找她的踪迹。
阿加莎倒是想去,但福尔摩斯说得很有道理——
“你既不擅长近身搏击,也不像约翰那样是个神枪手,万一杰克真的是凶手,被我们逮个正着,肯定会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与我们展开搏斗。你要是一起去,很容易会成为他的目标,我和格雷戈里先生也会因此而分心。”
不拖后腿,是作为一名队友最基本的要求。
于是,阿加莎乖乖就在达特穆尔庄园等待福尔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的消息。
“福尔摩斯先生在卡罗拉最后工作的小花园里,看到了两个足迹,一个是卡罗拉的,一个是杰克的。从足迹来看,卡罗拉是自愿跟他走的。我们去到了马房,杰克经常用来拉盆栽和肥料的马车不见了。于是又顺着马车的痕迹找到了杰克的家。”
回到屋里的格雷戈里先生说起他和福尔摩斯追踪的过程,眉飞色舞,这是他第二次跟福尔摩斯破案,上一次是卢卡斯小姐的谋杀案,两次破案过程,都令他大开眼界。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格雷戈里先生对福尔摩斯还有点怀疑,那么此刻他已经成为了福尔摩斯的头号粉丝,要对偶像进行全方位的恭维。
福尔摩斯坐在沙发里,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模样十分矜持,静静地听格雷戈里先生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花式夸奖他的聪明冷静果断。
阿加莎:“……”
阿加莎等了他们挺久,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再放任格雷戈里先生滔滔不绝,她今晚大概就不用睡了。
“格雷戈里先生。”
女孩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年轻警探的话,他看向阿加莎,“杜兰小姐,你有话说?”
阿加莎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在杰克的家里,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格雷戈里先生和福尔摩斯在杰克的地下室发现了几根泡在药水里的手指,被做成了样本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而在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是一只眼睛。
福尔摩斯简要地将现场发现的东西告诉阿加莎,“我和格雷戈里先生赶到的时候,杰克将卡罗拉捆了起来,他要活生生地把卡罗拉画了所谓神之眼的那只手指砍下来。”
幸好他们及时赶到,少女卡罗拉逃过一劫。劫后余生的少女已经被两位绅士安抚好送回去休息,明天警方会向她了解更多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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