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连忙拉起车窗的帘子,让外面的风透进来。
温热的风吹在脸上,杜挽春微抬头,正巧看见了周瑞渊的唇。
跟她一样泛着红。
她顿时觉得脸越来越烫。
周大娘瞧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一脸疑惑地又拉了拉帘子,“还是很热吗?”
杜挽春尴尬地侧过头看向窗外,“娘,不热了,好多了。”
周大娘也拿起扇子给她扇了扇风。
周瑞渊坐在一旁,手里紧紧捏着一直紧紧护着的梳子和胭脂,犹豫着要怎么送给杜挽春。
然而,直到马车停到家门口,他的梳子和胭脂还没送出去。
一家人从马车上下来,把新买的油和布料拿下来。
等所有东西都搬下来后,周大娘自个从马车里拿了一个小木盒下来。
小木盒看着很朴质,但是上面雕着一朵朵莲花,瞧着十分雅致。
周大娘拿着盒子大步走到杜挽春跟前,递给她道:“挽春,你平日里连个像样的梳妆盒都没有,娘特地给你买了一个,正好你可以把你娘留给你的银耳饰和朱钗放里面。”
杜挽春接在手中,打开来看,只见小小的盒盖里面镶嵌了一枚铜镜。
这枚铜镜比杜挽春平日里用的都要光滑,照着十分清晰。
她爱不释手,连忙朝周大娘笑道:“多谢娘!”
“你这孩子,不用跟我们客气,等日子好了,娘再给你买更好的。”周大娘笑盈盈说着。
在他们普通农家,能有一个这样的首饰盒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周大娘总觉得不够,她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的儿媳和儿子们。
杜挽春抱着首饰盒越看越喜欢,笑着朝院里走去。
周瑞渊走在前面,他停在门口回头看了杜挽春一眼,见着她欣喜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偷偷扬着,随后转身继续朝屋里走去。
就在他刚跨进门的一瞬间,一柄长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殿下还真是让我好找。”
之前那小巷里的男子握着长剑,冷着双眸,缓缓朝他走去。
周瑞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看着剑锋,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这朝这边走来的杜挽春见着跟前一幕,猛地一惊,站住脚,没有再往前。
周大娘笑盈盈的准备上前,“挽春,怎么了?”
她话落,一抬头便见到抵着周瑞渊喉咙的剑。
“瑞渊!”周大娘惊得大叫出声。
第65章 王婶子的儿子
男子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周大娘,扬着唇角轻笑道:“贵妃娘娘说的真没错,你们果然都在这里。”
周瑞渊听着他的话,眉头一皱,冷声道:“是她派你来杀我的?”
男子阴冷的脸上满是笑意,“贵妃娘娘只是托我来问好。”
周大娘见着那柄剑并未害怕,她大步上前,走到周瑞渊身旁,朝男子厉色道:“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吗?!我们都被她害成了这样,她怎么就是不肯罢手!”
男子握紧手中的剑,朝前走了一步,“你们知道的,只要你们活着,贵妃娘娘就不会安心。”
周大娘的脸上满是愤怒,转身提起地上的棒槌就要动手。
杜挽春连忙上前将她拦下,“娘,别冲动,他手里有剑。”
周大娘因为愤怒和恨意浑身颤抖着,她回过神来,拉着杜挽春的手连连道:“挽春,你快跑,快离开这里,我们不能连累你!”
杜挽春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住,让她冷静下来。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王婶子的声音,“周妹子,你们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她说着,走进院里,一抬头正见到门前提着剑的男人。
王婶子看着眼前之前停住脚,惊得目瞪口呆。
周大娘连忙朝她说道:“王姐姐,你快走,他是刺客!”
然而,王婶子不仅没有走,反而一步一步走上前,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秋儿,是你吗?!”
那男子听到唤声,也明显一怔。
王婶子随即双眸含泪,大步冲到男子跟前哭喊道:“秋儿,真的是啊!”
男子沉着双眸一时出神了。
周瑞渊趁着这个机会,立马伸手躲过了他手中的剑。
等男子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周瑞渊已经提着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王婶子见状连忙,连忙朝周瑞渊说道:“瑞渊啊,你先别动手,他是我儿子,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儿子!”
杜挽春和周大娘听着都震惊不已,纷纷朝王婶子看去。
大家怎么也没想到,这名刺客居然就是王家那个去京城谋生后消失的儿子。
“婶婶,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他吗?”杜挽春朝王婶子问道。
王婶子朝着那男子的眉眼看了又看,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的儿子,我不可能会认错。”
那男子盯着自己跟前这位妇人看着,双眸里满是震惊,最后也朝她唤道:“娘....... 你怎么在这里?”
王婶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和你爹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去京城寻你,可惜没有寻到你,所以只能先留在这个长留村安生。”
说着,看向周大娘和周瑞渊道:“好在我们认识周家一家人,他们一家人对我们两孤老一直照顾有加,所以才能安生活到现在。”
王家对周家大方,周家平日里也会照顾王家这两公婆。
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很多重活还是需要年轻壮小伙帮忙。
周家周瑞渊和周枫一个腿不能走,一个眼睛看不见,虽然帮不上什么。
但是周昭是个能吃苦的,他虽然听不见,但是家里的重活一直都抢着干。
这时,去还马车的周昭也回来了,他看着自家大哥提着剑,又看着院里站着的那位陌生男子,立马跑了过来,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周瑞渊看向那男子道:“京城派来的刺客。”
周昭恍然大悟,提起拳头也要动手。
王婶子又将他拦了下来,“有话好好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男子直言道:“没有误会,我的确是受了命令来刺杀他们。”
他话音刚落,王婶子提起手朝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混小子,我还以为你去京城是干什么大事,原来是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第66章 隐瞒身份
男子受着痛,没有反驳,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道:“娘,我在宫里当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王婶子指着周家人道:“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杀周家人难道不就是?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你爹娘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想杀他们,就是要杀你爹娘!”
男子低着头,还当真不反抗了。
王婶子见着他老实下来,拉着他的手一拽,气呼呼道:“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给爹娘传个信?”
男子委屈道:“我传了,但是都没有回信。”
王婶子眉头皱着,“你也不知道来村里找我们。”
男子更委屈了,“我找了,但是你们都搬走了。”
王婶子眼泪汪汪的,又哭了起来。
周大娘和杜挽春二人还有些懵,明明是遭遇刺客来着,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母子情深了。
她们不知道,王秋虽然在宫里当差,是出名的铁面侍卫,但是却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在家对父母可谓是言听计从。
这些年,也一直在找自己的爹娘,现在爹娘突然出现在这里跟前,他哪里敢放肆。
王婶子拉着他的手,朝他问:“你不是说在宫里当差吗?怎么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行刺?”
王秋看向周大娘和周瑞渊,眉头皱了皱,说道:“我是受人指使......”
王婶子抬起手朝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什么受人指使不指使!这样的差事不当也罢!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动周家人!”
王秋被打得一愣一愣,根本就不敢反驳一句,低着头很是为难。
周大娘起身走到王婶子身旁,朝她再次确认道:“王姐姐,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王婶子点头道:“是的,他就是那个我们找了许久的儿子。”
周大娘一时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这京城派来的刺客居然是王婶子的儿子。
这真令人意想不到。
王婶子随即又朝王秋打了一掌,说道:“秋儿,我不管你是跟谁当差,从今个起你待在这村里不走了,给我老老实实地种田种地。”
王秋猛地抬头看向她,脸上有些不情愿。
这时,周瑞渊将剑锋指向他说道:“我看还是灭口最好。”
王秋一听,脸色一沉,长叹一口气道:“好,娘,我听你的,我不走了。”
王婶子脸色渐渐好了许多。
周瑞渊这才收回了长剑。
王婶子将王秋拉进了周家,朝他询问了在京城的事。
原来他去了京城后,就进宫做了侍卫,后来被贵妃娘娘赏识,做了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卫。
这次他来长留村就是受了贵妃的指使来刺杀周家。
至于贵妃为什么要杀周家人,王秋特地没有说。
毕竟这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三年前,安武侯陆家一家因为通敌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同时陆家大小姐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因为毒害吴贵妃,被打入冷宫。
陆家被抄家,皇后被打入冷宫。
太子和皇后另外所生的两个儿子一直想要为陆家和母亲洗刷冤屈,谁知紧接着遭人陷害定了谋反之罪。
皇上一气之下把他们母子四人一同流放到梓州。
但是,他们母子四人却在流放的过程中遇袭。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
谁都没想到他们母子四人竟在逃亡的过程中认识了回乡的陈月娥。
陈月娥早年被卖到了京城给马夫做童养媳,数年来一直未有子嗣,所以被赶回了家。
再回家的路上,她疾病缠身险些饿死,后被流放的他们母子四人所救,带着他们一同回长留村。
只可惜,还没到村门口,陈月娥就病死了。
他们母子四人将陈月娥下葬之后,顶着她的身份来到了长留村,并且隐姓埋名,取了周姓。
近来宫中有传言说在成安县见到了和太子殿下长得极为相似的人。
贵妃娘娘不放心,就特地拍了王秋来查探,若是谣言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就直接杀人灭口。
王秋虽说是贵妃娘娘的侍卫,但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本就有些不愿。
现如今,又碰到了自己的亲娘,他自然是更下不去手。
后来王婶子问得紧,他只得帮周家人隐瞒了他们的身份,只说是因为周家以前在京城不小心得罪了贵妃娘娘,所以贵妃娘娘才痛下杀手。
王婶子也就信了。
但是杜挽春不信,她在一旁听着王秋的话,对自家相公的身份起了疑心。
第67章 夫妻二人坦白
王婶子把王秋带回了家,临走的时候还跟周大娘千叮万嘱,一定会把自己儿子看牢人,不会让他再出来做坏事。
周大娘待他们二人走后,拉着周瑞渊小声说道:“瑞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女人若是知道我们真的在成安县,估计还会派人来。”
周瑞渊朝王家方向看去,“我会让王秋给那女人回一封书信,就说他在成安县并未发现我们母子四人。”
周大娘疑惑道:“她会信吗?”
周瑞渊收回目光,走近屋里,“放心,她就算不信,也不会再大张旗鼓地派人来杀我们。”
周大娘依旧不懂,“为何?”
周瑞渊坐下来,继续道:“她当初害得我们残的残聋的聋,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现在若是真 的动手,只会让她在皇上跟前原形毕露,不然她这次也不会只派一个小小侍卫来。”
周大娘恍然大悟,又问:“那王秋呢?他愿意听你的?”
周瑞渊回道:“从他离开京城开始,那女人就没打算留他的命,与其回去送死,还不如在这里陪我们演一场戏。况且他为了他的家人也愿意跟我一同瞒着吴贵妃,不然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周大娘听罢,点了点头。
王秋虽然是吴贵妃身边的侍卫,但是却也是个孝子,他不敢拿他爹娘的命来赌。
他们二人在屋里聊着。
杜挽春和周昭在后院里捡蛋。
她带着心中的疑惑,试探性地问周昭:“三弟,你和相公他们是怎么得罪了那位贵妃娘娘呢?她居然这么大老远地派人来杀你。”
周昭提着篮子的手一顿,微抬头朝杜挽春看去,“大嫂,这其中事情比较复杂,我想应该由大哥亲自告诉你。”
杜挽春听他如此说,也没再继续问。
杜挽春早早吃过晚饭之后回到屋里,等着周瑞渊进来。
周瑞渊掀开帘子进屋,发现杜挽春心事重重,心里大致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缓缓走到杜挽春身旁,同她一起坐在了床上。
二人并排坐着,就像刚刚入洞房的新婚夫妻一样,带着拘谨和羞涩。
杜挽春感觉到了他传来的清香和呼吸声,往旁边移了移。
周瑞渊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挽春,今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杜挽春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相公,你我既然是夫妻,那你就不应该瞒我。”
周瑞渊清澈的双眸晃过一丝内疚,握紧她的手道:“我不是想瞒着你,我只是怕连累你。”
杜挽春侧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相公,当初你双腿残疾家境贫寒,我愿意踏进你家门,就不怕吃苦受累,更别说怕被连累,我只希望我们二人能够坦诚相待夫妻同心,一起度过难关。”
周瑞渊神色微动,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握着杜挽春的手也越发紧了。
杜挽春见他没回话,立马将手抽了回来,言辞带着怒色道:“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一家人,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做夫妻!”
周瑞渊猛地抬头看向她,双眸中带着急色,想要伸手去牵她。
杜挽春站起身,一掌打开了他手背,冷声道:“周瑞渊,我不是非嫁你不可,你要是不愿意娶我,那现在大可给我一封休书,我保证,我一定会拿着休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你。”
她话落,直接朝快走去。
“挽春!”
周瑞渊跟着起身,大步来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将头埋死死埋在她的肩上,微颤着声音道:“别走.......”
杜挽春感觉到了背后那疯狂跳动的心和微微发颤的身子,一边挣扎着,一边朝他问道:“周瑞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瑞渊勒紧双臂将她用力圈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道:“挽春,我说。”
杜挽春这才停下挣扎,任由他抱着。
周瑞渊抱着她,将下巴靠着她的肩,静静地看着前方,“我并不姓周。”
杜挽春愣了一下,微侧头看向他。
只见周瑞渊目光深沉地垂着眸子缓缓道:“我姓凉,我娘姓陆,叫陆周,所以才给我们取了周姓。”
凉姓是玄月国的国姓,周瑞渊是皇族之人。
第68章 知道了他的身世
杜挽春微怔,她早前就怀疑过周家人不一般,但也只是以为他们是京城哪个大户人家,还真没想到能和皇族惹上关系。
周瑞渊继续道:“娘和当今的皇帝是少年夫妻,可惜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帝爱上新进宫的吴贵妃,为此冷落我娘,还听信谗言将我外祖父一家满门抄斩,并将我们母子四人流放至荒芜之地。”
“我们在流放的路上被人追杀,残的残伤的伤,后来也是因缘巧合,我娘才顶了陈家外嫁女儿的身份带着我们来到了长留村。”
“我们原本想着就这么在长留村安稳此生,但没想到这位吴贵妃竟步步紧逼,并不想给我们后路。”
他简而意赅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和杜挽春猜的有几分出入,但是她很快就捋清了所有的事,当初皇后娘娘一家被杀,太子被废,在整个玄月国不是秘密。
杜挽春抬眸看着他,双眸中满是怜惜,“所以,你就是那个被废的太子殿下?”
周瑞渊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杜挽春瞳孔微缩,颇为震惊。
虽然从前她傻,但是也听说过这位太子殿下的传言。
传言里,说他打一出生就被钦天监称做是仙君转世,说他将来一定是百年难遇的好皇帝。
皇上听了这事,非常高兴,直接封他做了太子。
太子从小便天资聪明,三岁能写诗,五岁能作画,十岁之后骑马射箭样样能行。
可谓是文武双全,天生的帝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尊贵的人物,竟然在这破泥土房子里吃糠咽菜。
如此匪夷所思,就连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说。
俗话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杜挽春十分感慨,他们这一大家子,到底是怎么从十指不沾阳春的富贵人,变成了现在种菜挖地砍柴样样能行的农家人?
其中的艰辛怕是无人能知晓。
杜挽春缓缓从诧异中回神,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了,她也没继续发难下去,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收了方才所有的怒火,柔声道:“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周瑞渊听着耳畔传来的温声细语,抬起长长的睫毛看向她的侧脸,双眸中的慌张渐渐消失,多了一层水色,是杜挽春头一次见到的深情。
待杜挽春反应过来时,周瑞渊的唇已经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短暂的触碰之后,杜挽春整个人双脚悬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脸贴着周瑞渊的胸膛,心扑通扑通跳着。
周瑞渊将她拦腰抱在怀中,转身一步一步朝身后大床走去,“娘子,今日同我一起吧。”
杜挽春将脸往他怀里一埋,点了点头。
周瑞渊缓缓将她放在床榻上,弯腰拿掉床上一床被子。
杜挽春半躺在床榻上,手肘撑着床,垂着眸有些不敢看他,“相公M.L.Z.L.,你不是说要等乡试之后?”
屋内暗黄的油灯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周瑞渊逆着光,坐在她身旁,捧着她发烫的脸颊,微微托起她的下颚,哑声道:“不能等了。”
低沉温柔的声音在杜挽春耳边响起,她心中微怔,一抬眸,周瑞渊的吻正巧落了下来。
跟今日巷子里突如其来的吻和刚才的蜻蜓点水的吻都不同。
周瑞渊就像一头失控的狼,极具占有欲地吻侵略着她唇齿间所有的柔软。
杜挽春渐渐觉得呼吸急促,但是却又在某一瞬间里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让她心情愉悦,不知不觉也回吻了他。
有了回应的周瑞渊如同被鼓舞了一般,越发放肆起来,他伸手用力托着杜挽春的后背,紧紧抱着她。
窗外月光缓缓照入。
夫妻二人总算是迎来了头一次坦诚的相拥。
第69章 迟来的新婚夜
周瑞渊拉下了床帘子,让二人的身影,隐在床帐之下。
杜挽春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周大娘的话,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受不住,自家相公还真跟平日里见到的真不一样。
屋里的油灯一直烧到了半夜,然而简陋的小屋却一直到天明才逐渐安静。
第二天清晨,杜挽春缓缓从周瑞渊的怀中醒来,身后传来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清香。
只不过这抹清香比平时多添了一丝暧昧。
杜挽春脸颊瞬间又变得滚烫,她扶着酸胀的腰,离开他的怀抱,将整个脸埋进被子里。
周瑞渊闭着眼睛伸手又将她捞了回来,就像抱着柔软的小猫一样,将她紧紧圈在怀里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后颈,“娘子,你醒了?”
杜挽春露出两圆圆眼睛在外面,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声音比较小,还微微有些嘶哑。
周瑞渊扬着唇角笑了起来,“再睡一会儿吧,今天娘应该不会来唤我们。”
杜挽春一想到昨晚的动静,脸更加红了。
这些天在周家她养胖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消瘦,身形变得凹凸有致,圆圆的小脸颊肉嘟嘟,白里透红,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咬一口。
周瑞渊咬了一口她白皙光滑的肩,又啄了一口她的红脸蛋,随后当真抱着她又睡了起来。
随着身后缓缓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杜挽春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昨夜实在是太累了,他们一直睡到临近午时才醒来。
就在周瑞渊伸手准备拿衣裳的时候,一直揣在兜里的木梳和胭脂跟着一同滚落下来,正巧落到了床边。
杜挽春见罢,诧异道:“这个是?”
周瑞渊弯腰捡起地上的梳子和胭脂放在她手中,说道:“送给你的。”
杜挽春看着那雕花的沉香木梳还有那精致的胭脂,心里暖暖的,连忙从床上下来,拿着梳子和胭脂,在新的铜镜前开始梳妆打扮,“多谢,相公。”
周瑞渊穿好衣裳下床来到她身后,从她手中拿过梳子,柔声道:“我帮你梳头。”
“你会梳头?”杜挽春看着镜子里的她诧异道。
周瑞渊轻轻抚着她如墨的长发,拿着梳子轻轻往下梳,“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他的刚落,杜挽春便发觉自己的头皮传来一阵刺痛,没忍住哎哟了一声。
周瑞渊连忙松了手,“头发弄疼了?”
杜挽春按着头皮,摇头道:“无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周瑞渊却执意不肯,放缓力度继续梳着,最后还当真给杜挽春盘了一个发髻。
杜挽春看着自己头上歪歪扭扭的发髻哭笑不得。
周瑞渊拿着梳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沉着脸有些不悦,对于无论做什么都手到擒来的他,还真是有些不适。
杜挽春回头安慰他,笑道:“没关系,学也要有个过程,以后的日子还长,不差这一天两天。”
周瑞渊将梳子放下,拿出一枚木簪给杜挽春轻轻别上,用着十分坚定的语气,在她耳边道:“嗯,从现在开始,我要给你梳一辈子的头。”
杜挽春心微微一颤,笑着点了点头。
一辈子有多长呢?谁也不知道。
不过她很庆幸,他们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
周大娘见着杜挽春从房里出来,脸上满是笑,不过又怕吓着杜挽春,立马将笑容收了收,朝他们唤道:“挽春,瑞渊,快来吃饭了!”
她说罢,把手中新烧的红烧鲫鱼放在了桌上,“今个昭儿又去池塘里捞了几条鱼上来,够我们吃上好几天了。”
杜挽春洗漱之后,从灶房拿了碗筷来到桌旁,见着那红油油的鲫鱼,口水都差点出来。
周大娘近来厨艺越来越好了,她忍不住夸道:“娘,今天的鱼好香呀!”
周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呀,多亏了山下那曹家媳妇,是她教我做的。”
杜挽春将碗筷一一摆放好后,笑问道:“曹家媳妇?娘,这位姑娘是谁呀,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第70章 孟家的惨叫声
长留村山脚下住着一户姓曹的人家,传说祖上是县令,现在家道中落成了庄稼人。
家里家里总共也就两个儿子,大儿媳妇便是周大娘口中的曹家媳妇。
周大娘擦了擦手,一边盛饭一边道:“好像跟你一样也姓杜,嫁到我们村也有十多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生育,前些时日她弟弟抱了一个女娃娃给她养了,长得可好了。”
杜挽春听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道:“她是不是叫杜大梅?”
周大娘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叫这个名字。”
这时,周大娘突然也发现了不对劲,“挽春,她会不会就是你大姑吧?我记得你爹把你继母的孩子送给了你大姑养来着,是不是就是她?”
杜挽春点了点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我大姑出嫁早,嫁到了哪家我也不知道,刚才听娘你这么一说,估计就是这个曹家。”
曹家一家住在山脚下,离着村子比较远,所以平和里和他们村子里这几户走得不多。
周大娘也是因为最近经常去山上采花才认识了杜挽春的大姑。
杜挽春大姑整天待在夫家还不知道她出嫁了,要是知道她嫁到了周家,估计早就寻过来了。
周大娘长叹一口气道:“你这大姑,日子苦,常被她婆婆欺负,下次上山我再带你去看看她。”
杜挽春点了点头。
这时,周瑞渊和周昭也过来了。
他们去了王家一趟,将王秋彻底制服之后,笑着回了家。
周大娘一瞧,心猜应该是事情搞定了,连忙给他们盛饭。
待吃过午饭之后,泥瓦匠何全一带着工具来到周家,准备给他们量地基。
眼看这旧房要换新房,周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把他迎进了屋。
何全一量过地基后,又跟周大娘商量了新房子的布局。
周大娘从小出生富贵,见多识广,对这新房的布局十分有见解,把何全一听得一愣一愣。
好在何全一是个聪明的人,没过多久便跟周大娘商定好了建房子的事宜,过几天便带来拆房子打地基。
随着何全一这一进一出,很快村里人都知道了周家要建房子的事,纷纷感慨不已,没想到这个孤苦伶仃的寡妇,竟然也带着一家人翻身了。
除了陈家和孟家,村里大多数都是受过苦的人,平日里虽小气一些,但也不是惹事的人,知道周家建房子,除了感慨和羡慕之外,也都没说什么,最多路过周家的时候多看几眼。
倒是孟家,尤其是孟婶子原本坐在桌旁正吃饭,一听到这消息,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啥?你说啥?寡妇家要准备建房子了?”孟婶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上次被鳄鱼咬了的屁股到现在还痛。
孟大爷愁眉苦脸点了点头,“是啊,我刚才去看了,他们家都准备起地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