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宠妃上位记(快穿)—— by紫色背光键盘
紫色背光键盘  发于:202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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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春。
乾西二所, 二进院的西配殿内,往日华美的装饰都变得了无颜色,半新不旧的被褥下?, 是?一名面容颓败的女子?, 她双眼紧闭,唇色惨白, 正微弱地轻唤:“水——”
明间守着的两个宫女,正靠在门框上昏昏欲睡。
其中一个叫皎皎的听到了动静, 作势要起身, 却被另一个叫朝霞的快手拦下?。
朝霞一脸不耐:“里头那位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理她做什么?”
皎皎是?新近才被分到这?边伺候的, 闻言有些畏缩, 但还?是?道:“里头那可是?咱们的主子?。”
朝霞冷哼一声,不忿道:“她算是?哪门子?的主子?, 自打分到她这?儿来伺候, 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虽然赏钱多一些, 可是?动辄就忽然打人, 外头都传她温厚, 我瞧未必如此。她要是?早些去?了, 我还?能回?内务府去?,再使银子?找个好些的差使。”
皎皎不敢再说话, 她看了两眼里面遮得密不透风的床帐, 心道做奴才的伺候主子?不是?应当的么,在内务府跟着学规矩时?, 哪日不是?要挨一顿打骂,怎么到了这?里, 朝霞姐姐却是?这?副样子??
虽这?么想?着,她也不敢不听朝霞的话,想?着等一会她撑不住睡了,自己再端水进去?。
时?舒睁眼后,便觉得一股沉重感自四?肢百骸传来,头也闷闷地痛,嘴巴更是?干燥得像要起火,身上压着厚厚的被褥,额前有汗,身体?却在冷得发抖。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具身体?离死亡已不远了,她连忙打开系统面板,把健康点先加在了这?具身体?上。
这?才有了些喘息之机,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外头两个宫女的对话。
原身是?宝亲王,也就是?未来乾隆帝的格格,膝下?有一个大阿哥,一个大格格,纵然出身不显,又失了宠,也不该被侍候的人如此作践才是?。
时?舒闭了闭眼,原身已经许久滴水未进,就算加了健康点,也得早点进食治病才行,她提高了声音向外喊道:“来人,拿水来。”
这?道声音极为嘶哑,时?舒能感觉到嗓子?也阵阵刀割似的疼,看来原身被作践,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日子?了。
外面皎皎听了,当下?也不顾朝霞的阻拦,冲进去?递水。
朝霞有银子?给姑姑嬷嬷,能换个好差事,可她这?是?头一回?被分派出来,要是?伺候的主子?没了,她回?了内务府,也会被嫌弃不吉,短时?间之内是?找不到更好的差事了。
时?舒就着皎皎的手,狠吞了几口温水,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湿润了些,然后她立刻吩咐:“外头那个说话的是?谁?叫她出去?院里先跪两个时?辰。”
皎皎有片刻的迟疑,然而当她对上时?舒带有几分压迫的目光时?,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格格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直觉驱使着她应下?这?话,她利索地放下?东西,磕了个头,然后出去?了。
时?舒听到外面朝霞似乎有几分不服气,最后皎皎用了福晋来威胁,才让朝霞勉强出去?跪着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时?舒可以看到跪在外头的朝霞面色不大好,而且偷偷往自己膝盖底下?垫了什么东西。
皎皎回?来跪着回?话,道:“格格放心,奴才已经让朝霞出去?跪着了。”
时?舒借着被褥的掩饰,从随身箱里摸出一只成?色尚佳的玉镯,淡淡道:“做得好,这?个镯子?就赏你了。”
皎皎眼睛一亮,膝行着接了赏赐,又听时?舒问?她:“你原先做的什么差事?”
“奴才是?跟在朝霞身边做事的。”
时?舒便道:“以后你就顶替朝霞的位子?。”
皎皎的神色一下?比接赏赐的时?候都好了几分,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满脸的感激之色,然后她主动上前来,给时?舒换了身衣裳,又从柜子?里拿了昨日晒过的被褥给她换了。
时?舒感受着身下?柔软干燥的褥子?,松了一口气,身上原先被冷汗浸过的被褥和衣衫都又冷又硬,让她感觉自己身上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她轻轻闭眼,在脑海中唤起原身的记忆。
原身是?雍正三年?成?了宝亲王的格格,到如今已经十年?。初入府时?,她性子?温婉柔顺,很得了宝亲王的一阵宠爱。
随着年?岁渐大,宝亲王娶了福晋,而后府里也陆陆续续又进了好些格格,原身的宠爱虽然被分薄了,但她膝下?一子?一女,因此还?能称得上是?府中格格位份的第?一人。
原身性子?极好,对福晋恭敬,跟其他的格格也没什么矛盾,对下?人更是?宽厚至极,按理来说,靠着大阿哥和大格格,她的日子?理应越过越好,但现实偏偏是?反着来的。
先是?大格格因为下?人照顾不周而生病,然后是?大阿哥也因为下?人怠慢而出了岔子?,宝亲王觉得原身照顾不好孩子?,便将大阿哥和大格格都挪去?了福晋那边,由福晋暂时?照管。
原身受了宝亲王斥责,又内疚于大阿哥和大格格生病的事情,病倒在床,原不过是?普通病症,但拖得太久就成?了重病,怕她把病气过到孩子?身上,福晋就让她专心养病,没再让她见孩子?。
原身本就压不住底下?的奴才,现在又失宠病重,被服侍的人忽视了许久,生生病死在床榻上。
忙于前朝事务的宝亲王回?过神来,下?令将苛待过她的奴才通通杖毙。但人已死,做再多事情也是?无用。
福晋借着原身之死,狠狠整治了一番府中的奴才,大格格被送去?给高侧福晋抚养,不久后不治夭折,空出来的二进院西配殿是?那拉侧福晋的新住处。
人人都得了好处,原身的痕迹也一点一点被抹除。
原身的灵魂本该离去?,却不知为何跟在了她心心念念的大阿哥永璜身边,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成?人,她心中无比欣慰。
然而宝亲王登基十多年?后,彼时?已经是?皇后的福晋薨逝,永璜却在皇后丧礼时?无故被皇上殴打,病重三年?,郁郁而终。
原因仅仅是?皇上怀疑他有争储之心。
原身想?起从前刚入府时?,也是?宝亲王教导她要不争不抢,守好妾妃之道,只有她信了,也这?么做了,可是?到最后,也只有她和孩子?早早离世?。
原身到此时?才终于醒悟,如她这?般本就一无所有之人,不争不抢,只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回?忆结束,时?舒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原身上辈子?之所以沦落到那种境地,是?因为她实在是?一颗太好捏的软柿子?,而且刚好又挡了不少人的路。
福晋不会喜欢一个名声比自己好的格格。
别的格格也不会真心交好一个得宠的格格。她占了宝亲王的宠爱,占了一座位置极好的配殿,别的格格只会想?着我也想?要这?些东西,然后将她扯下?来。原身待她们好,她们只会觉得原身好欺负。
而原身厚待的那些下?人心里虽然感念她的好,但久而久之,只会把这?种好当作寻常,他们做错了事情,也不会想?着自己该罚,而是?觉得格格人这?么好,一定会宽恕他们的。
若是?原身不宽恕,便会落下?怨恨,当原身落魄之时?,这?些怨恨就会落在原身的身上。
原身以为她对所有人好,就能收获别人的友好和奴才的忠心,却不知他们只是?依仗着她是?颗好捏的软柿子?罢了。
至于宝亲王,从前他只是?喜欢她的容色和柔顺,如今色衰爱弛,又觉得她的柔顺已然变成?了愚蠢,可以说原身的失宠是?必然的。
一旁的皎皎看着时?舒缓缓合上了眼,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皎皎捧着玉镯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几下?,然后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发现这?上头没有内造的标记后,更加觉得自己今日的举动没错。
此时?,她再次祈祷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察格格能活得长长久久,这?样好的镯子?,还?不是?内造的,可以放到外头去?卖,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把镯子?收好,皎皎看着门外跪着的朝霞,裙摆都被垫在了膝盖底下?,她当然能瞧出来朝霞在偷懒,以前在内务府时?,那些姑姑嬷嬷们要是?瞧见她们敢这?样,立时?就会加罚一个时?辰。
现在朝霞也是?在偷懒,她要不要管呢?
只是?想?了片刻,皎皎决定了要管。
她以前是?跟在朝霞身边的,朝霞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要是?她有不对的地方,朝霞是?有资格报给上头的嬷嬷罚她的,所以她以前根本不敢得罪朝霞,就怕她跟嬷嬷胡乱说话。
但现在主子?说了,她现在是?贴身侍候的,在宫女里,她是?大的那个,她现在是?有资格管朝霞的人。
但她知道朝霞一向看不起她,日后恐怕也不会听她的话,既然如此,她也只能学着内务府嬷嬷们教训她们的法子?了。
“朝霞,主子?叫你罚跪,可没叫你这?么跪的,按着规矩,你得再多跪一个时?辰。”
朝霞恨恨看她一眼,把膝盖底下?的东西抽出来,感受着膝盖的疼痛,她强撑着冷笑道:“我倒是?愿意跪,不过等到了拿膳的时?候,就辛苦皎皎姐姐去?了。”
皎皎面色一僵,她们这?边拿膳食,通常是?由朝霞去?的,她在二所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也多,拿回?来的膳食比富察格格吃的还?要好,她是?跟着吃过的。
如果是?她去?拿膳,只怕拿回?来的都是?些冷饭冷菜了。她不愿意吃冷饭,里头那位主子?重病在身,自然也不能吃。
皎皎只得进了屋子?,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时?舒轻轻叹一口气,又从枕头底下?摸了个荷包递给她。这?一年?雍正帝驾崩,宝亲王忙碌至极,根本没时?间踏入后院,她更没办法短时?间内复宠。
靠银钱打点膳房是?唯一的法子?,好在她在上个世?界攒了不少金银,暂时?还?能支撑得住。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具身体?养好,然后保住大格格的性命,把永璜接回?来,最后才是?复宠。
时?舒想?着,目光望向了正院的方向,朝霞跪了也有些时?候了,正院那边想?必要派人来问?了吧。
如果按照时?舒自己的想?法,处于弱势之时?,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福晋不想?让她有这?样的好名声,她便顺水推舟,把这?名声去?了便是?。
然而原身心中不是?这?样想?的,时?舒能够感受到,原身的记忆里,对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平等的恨意。
而且她的心愿是?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皎皎接过荷包捏了捏,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有了这?些银子?打点,想?必膳房最近都不会怎么为难这?边了。
她心里对富察格格也多了些信心,要是?富察格格之后慢慢好了起来,那她岂不是?成?了照顾格格的大功臣,到时?候就算是?朝霞,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刚出门,皎皎便碰到了自正院而来的一个管事嬷嬷。
“富察格格身子?可好些了?福晋远远瞧见这?有人跪在这?里,怕富察格格是?不是?被慢待了,特?地叫我来问?一问?。”
管事嬷嬷瞧着很诚恳,然而皎皎心里狠呸了一声。
要是?真的关心格格,怎么会连格格平日里吃食被克扣了都不知道,现在看见朝霞跪着才来问?话,一定是?因为朝霞给这?个嬷嬷使了银子?。
皎皎一面将嬷嬷引进明间,一面担心着,听说这?位富察格格是?个耳根子?极软的,不会真的被说动了,然后又让朝霞回?来当大宫女吧,到时?候她可就倒霉了呀!
因为怕染病,嬷嬷只是?在外面行了礼,而后问?道:“福晋让奴才来问?问?格格,可是?外头那个奴才侍候得有什么不妥当,若是?格格不喜欢她,奴才这?边叫人打了板子?送回?内务府去?,再给格格领来一个好的。”
皎皎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是?朝霞给这?个嬷嬷使了银子?,要不然怎么说“若是?格格不喜欢她”呢?
分明就是?她苛待格格才是?!这?可是?大罪,被她说得好像什么事儿没有一样。
而且这?话给别人听了,还?以为是?格格不喜欢就要撵出去?打板子?呢,传出去?话可就难听了。
打板子?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内务府凡是?被退回?去?的奴才,哪个不要挨一顿?也就是?仗着格格不懂这?些罢了。
她揪着心,恨不能这?个时?候冲进去?把这?些话告诉格格,以免她受了欺骗。
然而听到时?舒说的第?一句话时?,皎皎终于放心了,心头猛然涌起一股喜悦,她就知道格格不会被这?个嬷嬷给骗到的!
“不必了。”
时?舒自然不知道外头皎皎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对于内务府的一些规矩她还?是?知道的,更别说外面这?个嬷嬷话里明摆着有个等她掉进去?的坑。
她说完这?话,停顿了片刻又道:“朝霞在我这?儿伺候了这?么久,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才叫她在外头罚跪。不过我这?儿确实有两桩事情要劳烦嬷嬷了。”
她的声音从容而温和,又带着浓浓的关切:“我这?儿除了皎皎和朝霞,按理来说侍奉的人应该还?有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如今却不知都去?了何处,还?望嬷嬷替我寻一寻。”
“他们都是?伺候了我不少时?日的人了,一时?犯错没什么的,回?来在外头跪足六个时?辰便继续当差就是?了,我是?绝不忍心把他们送回?去?的。只是?我这?儿没有伤药给他们用,还?望嬷嬷禀明了福晋,叫人送些来才是?。”
半个月前亲自调走了这?边侍候久了的几个人,又给她换了新人的王嬷嬷一时?无言。
她听着这?位富察格格一如往常般和气的声音,那么轻飘飘地说跪足了半个时?辰还?能继续当差,忽然有些不知道她到底是?心善还?是?心狠了。
跪两个时?辰,都能叫人膝盖疼上小半个月的,六个时?辰下?来,就是?抹些伤药,不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腿估摸着一半就废了。
但她也只能恭敬应下?,富察格格对下?人狠些,倒是?正合了福晋的意。
不过这?位老好人格格怎么就忽然变了性呢?想?来是?病了一场,心里头终于想?通了吧。
王嬷嬷先回?去?复了命,得了福晋允准后,很快就把时?舒那疏忽职守的人给送了回?去?。
配殿门外齐齐整整跪了五个人,倒是?一桩别样的风景。
皎皎来来回?回?走过这?几个人身边,心里有些得意,以前她还?是?被这?几个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就是?瞧着她年?纪小好欺负,如今她得了格格重用,他们这?些人,以后就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了。
起先,这?些被叫回?来罚跪的人心中还?很是?不忿,他们听说的富察格格往日可不是?这?般做派,差事办得无论?好不好,都有大把的赏银,一时?犯了错,哭一哭,磕两个头也就好了。
这?回?怎么就忽然下?了狠手?
第?一个时?辰,他们都还?在满腹怨言,期待着富察格格收回?成?命,并且觉得她应该会饶恕他们的。
第?二个时?辰,他们心里更恨了,他们才来多久?分明是?以前那些奴才对格格不忠,眼见格格失宠了,就用从格格这?里得来的银子?把自己换到别的地方去?当差。格格这?不就是?拿他们来泄愤?
第?三个时?辰,有的人撑不住了,有气无力的,心里头不断念叨着,求格格绕过自己,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云云。
而皎皎路过的时?候,心态也逐渐从得意变成?了胆寒,她知道,如果日后她要是?敢对格格不敬,这?也许就是?她的下?场。
第?四?个时?辰末,终于有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没人敢动,更没人敢去?想?这?个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皎皎在外面听到格格的叫声,进去?片刻后,出去?宣告:“行了,格格说了,念在你们是?初犯,这?一回?便绕过你们,若有下?回?——哼。”
话音刚落,皎皎就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看到这?群刚刚还?姿势僵硬的人忽然活过来似的,“砰砰砰”朝着地下?不要命了似的磕着头,嘴里喊着各种含糊不清的谢恩的话。
这?倒是?让皎皎想?起她们刚来西二所侍候格格的时?候,那时?候格格可是?每人都发了两个月的月银,还?有衣裳首饰之类的赏赐,出手极其大方,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甚至还?有人偷摸在背后数落格格,说这?回?的赏赐不如上一批奴才的多。
如今倒是?稀奇了。
等听到皎皎说,格格还?特?地叫人给他们准备了药膏的时?候,这?群人更是?高兴地涕泗横流,就算爬都难爬了,还?说要进去?给格格磕头谢恩。
皎皎连忙拦住劝了一通,又说了些关心的话,然后就被所有人一声一个姐姐的叫了起来。
就连一旁跪满了三个时?辰早就回?去?抹上药膏的朝霞,看到这?种场景,心里也忍不住对富察格格多了几分敬畏和感激。
至少她才跪了三个时?辰不是?吗,格格当真对她额外开恩了。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第?一个瞬间,朝霞就吓了一跳,她狠狠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来这?儿,可不是?只想?做一个格格的奴才的!

“格格, 您该喝药了。”
皎皎恭恭敬敬地把药汁端上来,预备侍候着格格用,经过昨晚的那件事, 她?心?里最后那点对富察格格的轻视都没有了, 反正被退回内务府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差事,干脆就一心?一意侍候富察格格吧。
时?舒却?并未接过, 她看着药汁问:“这药是你亲自瞧着熬好的?”
她?刚醒来时?,以?为这具身体快要病死了, 才?赶紧把健康点加上, 甚至从系统商城买了一粒药丸备用, 防止原身的身体病得太重, 健康点也救不回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用药丸, 只?是勉强用了些清淡的膳食,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恢复中, 这?说?明原身之?前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差。
但按照皎皎所?言, 原身虽然失宠,身边的宫女太监也不上心?, 但还是有太医开了药方给她?的, 还有朝霞日日侍奉她?喝药。
既然身体状况没有到药石无医的情况, 为何原身喝了那么久的药都没有起效, 反而还越病越重?
时?舒能想到的就是那药有问题,宫里的太医开方都是要经过备案的, 以?便之?后追责, 太医不会有这?么大胆子?,那就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原身近身侍候的只?有两人?, 就是皎皎和朝霞。眼前的皎皎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昨日第一次见时?, 只?有皎皎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这?也是她?头一个提拔皎皎的原因,实在是原身身边侍候的四个宫女,两个太监里,只?有这?个皎皎身上还有些许善意。
皎皎闻言有些不解,“是奴才?亲手?熬的,可是奴才?做的有什么不妥?”
她?心?里直打鼓,以?前熬药喂药都是朝霞一手?操办,广伯剧晓说漫话都在腾讯裙四贰二咡五救意四柒她?也是学着朝霞这?么办的,该不会是她?哪里做得不如朝霞,让格格想换朝霞来侍候吧?
时?舒看她?一副惊慌的模样,不过也并没感受到她?有什么心?虚,于是示意她?把药放在一旁,然后问道:“以?前的药是谁熬的?”
皎皎忙道:“回格格的话,以?前都是朝霞熬药,进来侍候格格喝的。”
心?里却?越来越没底,朝霞侍候得难道就那么好?
格格到现在还惦念着?
要不是朝霞来喂药的时?候不许她?进屋看,她?一定也能学会她?的本事!
时?舒一看便知,皎皎现在估计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朝霞挤下去,她?心?中满意,身边的人?是忠是奸尚且不知道,她?不能让底下的人?拧成?一股绳来对付她?。
挑拨两个贴身宫女的关系,是最简单的法子?,如此,剩下两个宫女和太监要往上巴结,也得站好队,必然会形成?两个对立的团体。
而根据方才?皎皎所?言,这?个朝霞似乎是最有问题的。
正想着,时?舒忽然听到皎皎一声惊呼,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前的一盆花,只?是花瓣早已掉落,花枝也已经干枯了。
皎皎纳闷,往外瞧了一眼道:“真是奇了,这?会子?正是四月,这?花怎么就……”
时?舒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吩咐皎皎把那盆花端过来,自己凑近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子?浓重的药汁的味道。
皎皎下意识跟着她?一闻,然后惊诧道:“这?,这?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下去,这?个味道和她?刚刚熬好的药是一样的,而且里面的土壤还有些湿润,一看就是最近才?被倒过东西?。
联想到富察格格的久病不愈,和朝霞喂药时?的举动,她?一瞬间明白了全部。
皎皎下意识跪倒在地,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朝霞自己要找死,为什么要连累她?!
她?这?分明就是要让富察格格生生病死在这?里,到时?候她?们浙西?诶伺候的人?又?能得了什么好下场?
想起从前看到过的那些被生生打死扔出去的太监宫女,皎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她?才?想起给自己辩解。
然而抬眼一看,富察格格却?并非她?想象中那般震怒,而是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格格居然还朝她?安抚地笑了一下。
皎皎愣了片刻,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格格早就知道朝霞做的这?些事情了。
难怪格格方才?会那么问她?。
皎皎恍然大悟,旋即而来的就是阵阵后怕,幸亏她?当时?没傻到跟着朝霞一起作践格格,否则……
皎皎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时?舒,希望她?在看清朝霞真面目后赶快将她?赶出去才?是。
时?舒自然也看懂了皎皎眼中的期盼,只?是她?深知,朝霞一个小宫女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身对她?不算差,她?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原身害死?
除非是背后有人?驱使。
只?是原身从未与人?结怨,原身的记忆中也没什么线索,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朝霞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那便只?能守株待兔了。
时?舒吩咐皎皎把这?盆花先收好,而后让她?出去告诉外面当差的宫女太监,她?如今在养病,屋里没什么差事,大家轮流在外头守着就行?,歇着的人?可以?回屋去。
皎皎虽不解其意,到底还是没敢反对。
时?舒知道,如果要引蛇出洞,那她?屋里这?些人?就不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还是恢复以?前的懒散,才?能让人?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富察格格。
紧跟着,时?舒把朝霞叫了进来,在朝霞身上,她?能感受的情绪只?有不屑,无法判断她?到底有没有害人?之?心?。
但很?快,她?就可以?知道朝霞背后是不是有人?了。
时?舒先是问了她?两句,叮嘱她?好生当差,然后赏了她?一些新的药膏。
朝霞心?中不解,但也并没放在心?上,甚至把昨夜冒出来的自己是否暴露了的心?思都打消了,她?打开药膏闻了闻,觉得富察格格还是从前的老好人?样子?。
朝霞一出门,身边就跟了个叫小何子?的小太监变着花样地奉承她?,是昨晚上抢着巴结皎皎的其中一个,只?是他很?快就被另一个太监给挤开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巴结不上皎皎,这?才?退而求其次来找自己。
朝霞心?中不屑,正要赶他走,眼神却?被他拿出来的荷包给吸引住了。
她?上手?掂了掂,分量倒是不轻,她?自知差事没做好,正想多攒些银子?备用,故而一犹豫,还是收下了。
时?舒从皎皎那听说?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朝霞背后的确有人?指使。
按理来说?,像朝霞这?种被顶替了位置的人?,又?被她?一顿安抚,想的应该是如何回到原先的位置,对于别人?的巴结也该全然应下才?是。
然而朝霞却?只?收了一个人?的银子?,对旁人?置之?不理,要说?她?是想找人?换差事,她?也没去私底下找过管事的嬷嬷。
她?既然不想在这?边侍候却?还不走,一定是有非要留下来的理由。
时?舒这?么想着,叫皎皎去见了福晋跟前的嬷嬷,说?她?的身子?好些了,想请太医再来看一看,顺便开一副安神的汤药。
“富察格格的身子?好了?”
陈格格听了消息,顿时?惊讶地站起了身,话里带着几分懊恼。
那么久都没喝药,不是说?越病越重了,福晋都已经想着要不要把她?挪到别处去住了,现在竟然就好了?
陈格格看了一眼对面那拉侧福晋的住处,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出手?一次。
她?入府时?间短,没什么资历,也不得宠,福晋和高侧福晋身边没她?的位置,她?就只?能去讨好新入府的那拉侧福晋。
富察格格生病,她?就想让富察氏病得更重些,最好是挪出去,把二进院最好的西?配殿给空出来,如此,那拉侧福晋便理所?应当住到前头去,离王爷也能更近些。
这?样,她?就可以?讨好到那拉侧福晋了。
谁知道富察格格病了这?么久,现在忽然就好转了?
那个叫朝霞的宫女难道收了银子?没做事?
可她?分明已经允诺朝霞她?最想做到的事情了,以?那个宫女的贪心?劲儿,不会不照着做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陈格格想不通,但是联想到昨日富察氏罚了跟前那么多奴才?,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罢了,还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虽然这?么想,陈格格到底还是没有死心?,叫人?留意着富察氏那边的动静。
过了两天,她?发现富察氏身边的那些奴才?还是如往常一般懒散,而且富察氏还要喝药时?,她?意识到自己再次有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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