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女与寒门将—— by橙与白
橙与白  发于:2024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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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人惯会如此,表哥也是这样。
表哥对她很好,知晓她的喜好,但不妨碍他心里还装着别人,知晓别的姑娘的喜好。
苏宜家没拒绝韩至。
她今日有些不痛快,正好想喝些酒。
韩至有点摸清娘子的性子了,只要她没拒绝,多半就是默认的意思。
他将酒放在了桌子上,不客气地坐下了。
桃红觑了一眼自家夫人的脸色,去拿了两个小杯子,一个放在夫人面前,一个放在姑爷面前。
韩至瞥了一眼面前的小杯子,暗道哪有男人用这种小杯子饮酒的,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这酒是我专门为娘子买来的,娘子一个人喝就好。”
苏宜家难得给韩至一个好脸色:“一起吧。”
一个人喝酒没什么意思,还是一起喝比较有意思。
韩至立马改变了想法,欣然应允,他拿起酒壶亲手为苏宜家斟满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宜家轻抿一口,浑身舒畅。就是这个味道,清甜可口,有淡淡的桃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桃林之中。今日那些不愉快似乎也随着酒入肠中缓解了许多。
至于坐在她对面的韩至则是另一番表现。
酒到了口中,韩至差点一口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就这寡淡的味道也能称之为酒?这和井水有什么区别?一股子甜味,还不如井水好喝。他刚刚打的那一群杂碎喝的似乎也是这种酒。真不知道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小姐们怎么这般爱喝这种酒。
漠北的浓酒才是真的酒,这只能算作白水。
韩至正欲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就见苏宜家一脸的享受。
因为饮了酒,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三月盛开的桃花,格外诱人。
那双眼睛流露出来几分迷离,如琉璃一般动人。
韩至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
这酒哪里难喝了,分明很好喝,真甜,真香。
苏宜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偶尔吃几口菜,三杯两盏下肚,整个人微醺。
桃红听到护卫来报的事情,着急死了,立即就想上前去告诉自家夫人。
柳绿见夫人和姑爷相处很是和谐,一把扯住了桃红,示意她不要进去。
桃红压低声音:“你干嘛阻拦我,你刚刚没听到吗?姑爷把林大公子打了!”
柳绿想到今日姑娘对林大公子的态度,私自做了个决定:“姑娘如今已经嫁给了将军,林大公子不过是苏家的远房亲戚。姑娘自然是和将军比较亲近。”
桃红有些犹豫:“可是……”
柳绿:“好了,你若是真心为姑娘好就听我的。”
桃红知道自己不如柳绿聪明冷静,只好按下心思,听了她的。
一共两壶酒,苏宜家和韩至一人喝了一壶。
苏宜家喝得醉醺醺的,心中的郁结一并消散了。酒可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仿佛置身于梦中。
此刻苏宜家脑袋有些晕,人都有些看不清了。
韩至虽觉得自己不过是喝了两口白水,瞧着坐在对面的娘子却也感觉自己仿佛醉了。
苏宜家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庞,勾唇一笑,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韩至被苏宜看的魂都没了,听话地将脸凑了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一张熟悉的脸,苏宜家忽然双手捧住,扬起精致的小脸,“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韩至顿时失了言语,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她之前不还讨厌他亲她吗,今日怎的主动亲吻他了。
桃红见自家夫人主动亲了姑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不得不承认,柳绿说的是对的。
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地关上了房门。
亲完,苏宜家笑着问:“阿至,你喜欢吗?”
韩至瞬间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忘记了呼吸。
娘子刚刚唤他什么?
阿……阿至……
韩至喉结滚了滚,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娘子刚刚唤我什么?”
苏宜家笑得更开心了,她拿起手指点了点韩至的唇:“阿至啊,阿至,我的阿至。”
阿至……他没有听错,她真的叫了他的名字。
娘子一向称他为将军,连夫君都不曾叫过,今日竟然叫了他的小名。
莫非娘子一直都对他有意,只是羞于表达?
苏宜家捧起韩至的脸又亲了一下他的唇。亲完,见韩至没什么反应,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她记得韩至很喜欢她亲他的,今日怎的这般冷淡。
巨大的喜悦如潮水一般将韩至淹没,韩至结结巴巴:“喜……喜欢。”
何止是喜欢,他爽的快飞起来了。
娘子都主动亲他了,他再不表示表示就太不男人了。
韩至激动地不行,抬起大掌,扶着苏宜家的头重重地回吻过去。
作者有话说:
韩至:(p≧w≦q)

两个人忘情地拥吻着。
就在苏宜家被亲得无法呼吸时, 韩至终于放过了她,起身弯腰抱起她,朝着床边走去。
苏宜家用纤细的胳膊紧紧搂着韩至的脖子, 眼睛一直含笑看着他, 时不时亲他一下。
韩至哪里受得住, 脚步加快了一些, 几步就来到了床边,将苏宜家重重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因为刚刚成亲, 尚在新婚之中,床上的用品全都是大红色的。苏宜家肤色本就白皙,在大红色枕头和被单的映衬下更加莹白。她那一头乌发散落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韩至, 韩至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头顶。
苏宜家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韩至脸上的伤疤。
韩至连忙侧头躲开了,有些自卑地说道:“娘子别摸, 太丑, 脏了你的手。”
苏宜家:“很好看。”
好看?娘子竟然说他的伤疤好看?
苏宜家眼神有几分迷离, 捧着韩至的脸,语气认真地说道:“你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兴奋之余, 韩至浑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娘子说他长得最好看?
在他从军之前, 街坊邻里倒是夸过他好看, 那时大家说他肤白, 胳膊长腿长,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后来从军, 肤色被晒得黝黑黝黑的, 身体渐渐变得壮硕, 身上也多了许多疤痕, 旁人夸他都说他孔武有力, 不再夸他好看。后来他受了伤,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不光不好看,反倒是会吓到小孩子。
所以,娘子绝对不是在说他。
他想到了今日见过的林青淮,林青淮那一张脸白白嫩嫩的,倒是很符合时下京城姑娘们的审美。
韩至本就没喝多少酒,此刻全都醒了。
他后悔了。
后悔今日打林青淮时打得太轻了。
苏宜家抬手拍了拍韩至的脸,轻喃:“你怎么不理我?”
说罢,没等韩至说话,她就一把扯住了韩至的衣领,将他带到了自己面前。纤细的手指依旧抚摸着韩至的疤痕,唇却落在了韩至的喉结上。
她记得,韩至最受不了她亲他的喉结。
亲完,她静静看着他,眼底满是狡黠。
韩至的理智彻底没了,眼睛变得猩红。管她将他当做谁了,总归她如今嫁给他了,她是他的娘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将她抢去。
铺天盖地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两人沉沦其中。
最后关头,韩至还是恢复了一丝理智。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下被他亲得意乱神迷的姑娘,重重喘息,哑声道:“我是谁?”
苏宜家只觉得燥热难耐,并未理会韩至。
韩至又问:“我到底是谁?”
苏宜家不解,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为何来问她。
韩至虽然极不舍,也没有乘人之危,他艰难地起身,准备下床去榻上睡。
这时,苏宜家一把扯住了他,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问:“干什么去?”
韩至撒了谎,落寞道:“去沐浴,娘子不是说不沐浴不能上床么。”
苏宜家想平日里也没见他这般爱干净,怎么今日讲究起来。
“你何时变得这般矫情了?”
韩至想,娘子说他矫情?他哪里矫情了,他还不是怕她醒来后会后悔吗?
苏宜家受不了他这般,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吻上了他的唇,喃喃道:“磨磨唧唧。”
韩至刚刚建立起来的理智又没了。他想,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偏要拉着他的。随后化被动为主动。
一夜沉沦,一夜摇曳,许久方歇。
第二日一早,苏宜家巳时方醒,醒来时头痛欲裂,身体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她揉了揉酸痛的额头,逐渐回忆起昨夜的事情。
她记得昨夜她和韩至一同喝了酒,然后两个人又同房了。至于她和韩至说过什么话,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这一次似乎很久很久,体验感十分的糟糕。
韩至竟然敢趁她喝醉酒占她的便宜,狗男人!
她不能再喝酒了。
不,她得让韩至滚。
等韩至晚上回来就让他滚!
午后,苏宜家收到了林青淮的信,知道了韩至昨晚干的事情。
她顿时沉了脸,抬手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
韩至这厮不仅占她便宜,昨晚竟然还去打了表哥。
她早该想到此事的,前世他就没少去打表哥。前几日他就十分在意表哥去不去赏梅宴,他去打表哥定是因为昨日她和表哥见面了。
他总是这样,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打人。
屋内服侍的人都被她这反应吓到了,全都安安静静地跪在了地上。
苏宜家抬手让人退出去,只留下了桃红柳绿。
她目光看向柳绿,沉声问:“柳绿,昨日你没让人跟着韩至吗,还是说被韩至发现了?”
韩至最近似乎警觉了许多,护卫不敢靠他太近。
柳绿跪在地上认错:“护卫跟上了,但离得太远,不清楚将军为何与林大公子起了冲突,只远远看到将军打了雅间的人。昨晚护卫来说了此事,是奴婢的错,昨晚奴婢见您和将军相谈甚欢,自作主张没告诉您。今日又将此事瞒下。”
柳绿向来忠心耿耿,这是她第一次自作主张。苏宜家忍住了心头的不悦,沉着脸警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柳绿:“是,奴婢记住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晚饭时韩至回来了,他的步伐比以往轻松许多,脸上笑眯眯的,心情显然愉快极了。他的好心情只维持在进如意院之前,一进院子,他就感觉到院中的氛围不太对。院子里的人都离正房远远地,正房门口守着娘子最贴心的两个丫鬟。
他抬步走到了正房中,此刻正房中只有娘子一人。
在看到苏宜家的表情时,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他不确定娘子是否是因为他不高兴,试探地问了一句:“娘子,你用过晚饭了吗?”
苏宜家也没跟他废话,直接了当地问道:“将军昨日在桃花阁打了林国公府的大公子还有其他几个世家公子?”
原来娘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听这话韩至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今日御史还因为此事参了他一本,他在朝堂上被皇上好一番训斥。不过,他不后悔,不后悔打了林青淮,只后悔打得太轻了。
他敢作敢当,道:“对啊,是我打的。”
韩至又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苏宜家火气顿时上来了。
前世他就是如此,时常去打林青淮,打了之后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苏宜家忍住喷出来的火气,问道:“你昨日为何要去打他们?”
她昨晚还以为他是特意为自己买酒去了,根据他前世所为,想来打林青淮才是他的目的,买酒只是顺带的。
韩至:“看他们不顺眼,打就打了,打他们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苏宜家气得不行。
“我昨日和表哥见面时离得很远,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你莫要胡乱猜测,忌恨表哥。”
韩至一听这话立即炸了:“你们昨日还见面了?”
苏宜家顿时更生气了。原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昨日和表哥见面一事,既然不知道,他为何去打表哥?可见他的所作所为和他自己说的一样,看表哥不顺眼,没什么理由,就是想打他。
好好好,枉她还以为韩至如今变了,他和前世不同了,没想到还是和前世一样横冲直撞蛮横无理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
“将军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吗?”
韩至冷笑:“我卑鄙?我哪里卑鄙了?”
娘子竟然认为他卑鄙,明明最卑鄙的人是林青淮!
林青淮当初放弃了娘子,如今他们二人成亲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打娘子的主意。
他昨日就打轻了,下次再见他定要再痛打他一次,以泄心头之恨!
苏宜家:“表哥一介书生,你是行伍之人,你无缘无故打了他难道还觉得自己很厉害不成?”
韩至:“我确实比他厉害!”
苏宜家被这话气得不轻。
韩至可真不要脸!
她和林青淮从前本就有婚约在身,后来若非皇上下旨,他们二人早已成婚。此事最委屈的人是她和林青淮,韩至这个既得利益者竟厚着脸皮说出这等大言不惭的话。
想到昨晚苏宜家将他认作了林青淮,韩至心中十分不悦,道:“我知娘子从前和林青淮有过婚约,但娘子如今既已嫁给我,就莫要再时时刻刻想着他了。”
苏宜家气得快炸了,此事明明是韩至的错,他竟然还将错推到了她的身上。这人可真会颠倒黑白。
“我何时想过林大公子?”
反正屋里也没人,韩至索性将话挑明了:“何时?娘子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新婚当晚娘子就私下见了他,昨晚喝醉酒竟还想着他。”
苏宜家听明白了韩至的意思,脸蹭的一下子红了。
她酒品一向好,喝醉酒从不会胡言乱语,只会蒙头大睡,她确定自己昨晚喝醉后绝不会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就生气,昨日明明是韩至的错,他还敢倒打一耙指责她。
此刻苏宜家也顾不得规矩了,骂道:“韩至,你无耻!你就是个流氓!昨晚明明是你趁我喝醉轻薄我,竟还反过来诬陷我!”
她清楚地记得韩至昨晚兴奋得意的模样,那模样简直没眼看。
韩至:“我轻薄你?明明是娘子主动的,怎么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了?”
苏宜家要被气笑了:“我主动?你莫不是昨晚吃醉了酒记错了。”
她怎么可能会对着韩至主动!一定是之前她给韩至脸了,纵得他现在得寸进尺,嘴里胡说八道。
韩至:“娘子做了还不敢承认了?”
他站起身来,来到苏宜家面前,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试图唤起苏宜家的记忆。
“娘子就这坐在这里,这般勾着我……”
“啪!”
话未说完,苏宜家抬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韩至的话顿时收住了,他抿着唇,眼里冒火,看向苏宜家。
苏宜家冷冷吐出来一个字:“滚!”
她就不该听韩至在这里鬼扯。他们二人明明在说他打林大公子一事,他却扯到了二人昨晚的事。再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就如同前世他们吵了三年。
她累了。
韩至也怒了:“好,我走,我这就走。”
娘子昨晚就想着林青淮,此刻还在为林青淮说话,他在她心中又算什么,林青淮的替身吗?
再踏入如意院中一步他就是狗!
韩至大步离开了如意院,去了书房中。
很快,如意院中的人将铺盖送到了书房。
韩至气得只想再去将林青淮打一顿。
作者有话说:
韩至:老子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韩至走后, 苏宜家缓了许久才没那么生气了。
她已经很久没跟韩至吵架了,一吵架还是被气得不行,胸口堵得难受。
韩至这个人总是说不通的, 全然不讲道理, 每次都是我行我素。
无论她和他说什么问题他都不听, 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这样的日子她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和离, 她要抓紧时间和离。
苏宜家气得晚饭都没吃。
几个嬷嬷和大丫鬟们都心疼得不得了,想着该如何解决此事。
昨晚如意院中的下人都被撵得远远地, 并未听到里面的谈话,桃红和柳绿这两个守在门口的丫鬟却是听到了。
一向稳重的柳绿此刻面上带了几分着急。
这才刚成亲姑娘和姑爷就吵了好几次了,往后可怎么办。
桃红问了一句:“咱们要劝一劝吗?”
柳绿点了点头,劝肯定是要劝的, 只是姑娘如今发了那么大的火,不知该如何去劝。
桃红有些犹豫:“可是姑娘本就应该嫁给林大公子, 若是姑娘和姑爷分开了, 说不定还能嫁到林家去, 这样姑娘不就如愿了么。”
姑爷有什么好的,寒门子, 长得也丑, 处处不如苏家。嫁给姑爷后, 不仅苏家丢尽了颜面, 姑娘也丢尽了颜面。
柳绿脸上带着几分深思。
桃红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姑娘并不喜欢姑爷, 姑娘还让她派人跟踪姑爷, 寻找姑爷的错处好找机会和离。
可她总觉得姑娘对姑爷并非全然无情,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就是有这种感觉。
就比如说, 虽然姑娘一直想将姑爷撵出去,但始终没有行动,直到姑爷打了林大公子才将姑爷撵了出去。之前虽说是因为姑爷没有犯错,可姑娘若是不想让姑爷留下又何必寻了他的错处才将他撵走,直接撵走便是了。
再比如说,林家大公子当初一直想要和她们家姑娘有些亲密的举动,姑娘却从不让他碰她一下。不说脸,手都不曾碰过。姑娘口口声声说要和姑爷和离,却一直和姑爷有些亲密的举止。照理说,相较于姑爷,姑娘应该更喜欢林家大公子才对,行为举止却更偏向于姑爷。
桃红见柳绿不说话,一时没了主意,又道:“要不咱们还是别劝了。”
柳绿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觉得不管姑娘如何选择,咱们还是将事实真相说清楚比较好。”
将一切都说出来,交由他们家姑娘来判定。
桃红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到了休息时,两个大丫鬟来到了苏宜家面前。
柳绿:“姑娘,昨晚好像的确是您主动的,并非姑爷强迫。”
柳绿用了一个“好像”,给苏宜家留了一丝颜面。
苏宜家像是没听清一般,一脸怔愣地看向柳绿。若此话是桃红说的,她或许还会怀疑话中的真伪,但此话是柳绿说的。柳绿一向稳重,说话做事妥帖,断然不会说假话。
一旁的桃红也忍不住道:“将军说的都是真的,您的确主动勾上了将军,后来将军想要离开也被您阻止了。”
昨晚屋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她和柳绿听得清清楚楚,面红耳赤,她们也觉得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苏宜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又羞又气。
“不可能。”
她直接否认。
即便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不可能对她说谎她也不相信这些话是真的。
她不可能对韩至那个人主动的。倒不是说韩至长相如何,她讨厌的是他的性子,她受不了他鲁莽又固执的性子,恨不得立即和他和离。
她怎么可能勾引他!
那个色胚不用他勾引自己就会贴过来。
她平日里行为举止有度,绝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不端庄优雅的事情。
一定是柳绿和桃红看错了,听岔了。
桃红突然小声说了一句:“您昨晚喝醉了,会不会是您把姑爷当成了什么人?”
不光姑娘不相信,若非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也不愿相信自家姑娘回做出来那种不得体的事情。
昨晚姑娘对姑爷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跟她平日里对姑爷的态度完全不同,她在想会不会是姑娘将姑爷当做林大公子了呢?
苏宜家秀眉紧紧皱了起来,立即反驳:“这就更不可能了。”
她清楚地记得昨晚韩至的反应,她也并未将他当做是任何人。
他只是他。
那张脸甚是令人讨厌。
桃红和柳绿对视了一眼。
柳绿:“姑娘,不管您信不信,我和桃红说的都是真的。不如您再好好想一想。”
苏宜家沉思片刻,道:“你们俩先退下吧。”
熄灯后,苏宜家躺在床上,正眼看着床顶。
虽然她极力否认,但理智告诉她柳绿和桃红不可能对她说谎,所以她们俩说的都是真的。
事实就是,她昨晚的确勾引了韩至。
以她对韩至的了解,韩至虽然好色,但不管前世今生他都还算尊重她,只要她不同意他绝不会碰她。
她本就对韩至厌恶,即便是喝醉了酒也不该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昨晚的事确实有些奇怪。
到底是为什么呢?
重生以来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很多事情,不仅昨晚的事情记不得,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对于回到韩府的事情记忆十分模糊。好似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她却一点都不记得是什么事。
想着想着,苏宜家渐渐睡着了。
这一晚,她又梦到了韩至。
这一次她梦到了一些她不记得的事情。
在她回到韩府不久后,韩至就将兄长放了。
苏宜家醒来时外面天还黑着,她睁开眼,陷入了沉思中。
昨晚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过,她之前虽不记得,通过梦境她想了起来。
父亲将她送回了将军府。
韩至去放兄长的那一日她也偷偷跟着去了。她看到韩至和兄长在大牢前不知说着什么话,两个人甚是熟稔的模样,完全不似她想的那般对立。
韩至为何会和兄长关系那么好?他们两个人前世什么时候结交的?兄长没和她说过,韩至也没跟她说过,她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她真的误会韩至了?
最近她发现好多事都误会了韩至,今生的许多事都与她前世所想不同。
起床后,桃红柳绿将外面的事情报给了苏宜家。
桃红:“外面都在说将军打了林大公子等世家公子一事,说将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还说……”
苏宜家看向桃红。
桃红一脸气愤:“说您是红颜祸水!”
她们家姑娘那么端庄,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他们怎么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她们家姑娘。这对姑娘而言是一种侮辱。
苏宜家面上无波无澜。
因为这些话她前世不知听了多少,早就没感觉了,她甚至还听过更难听的话。
前世韩至每次打了林青淮外面都要说她是红颜祸水,一开始听到时她很愤怒,又无能为力,除了和韩至吵了一架表示自己的不满,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流泪。
后来习惯了。
想到昨晚的梦境,苏宜家吩咐道:“去查一查韩至为何要打林大公子。将所有的细节都查清楚,包括他们当时说的话,做过的事,当时还有谁在场。”
昨晚梦境之中韩至和兄长关系极好,丝毫看不出来二人有仇。
她记得前世和离那日她回家后和父亲说韩至抓了兄长,父亲曾说过此事和韩至无关。
既然和韩至无关,韩至又和兄长关系交好,又会是谁将兄长抓起来的?
全天下最喜欢和世家对着干的人就是韩至。
兄长贵为苏家子,除了韩至,又有谁有这个胆子抓兄长。
到底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午饭时,韩至正准备用膳,下属来报苏景臣来了。
韩至连忙出去了。
韩至前日将林青淮打了,昨日御史纷纷上奏弹劾,如今此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之所以传得这般快,那是大家本就对苏宜家、韩至以及林青淮之间的三角关系感到好奇,又有有心人从中间推波助澜。
满京城谁不知道苏家和林家准备联姻,结果韩至横插一杠,破坏了二人的姻缘。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从前寒门再世家面前抬不起头来,被世家按在地上捶打。如今却是寒门权贵打了世家公子。
韩至抢了林青淮的未婚妻,竟然还又打了林青淮。
这事儿谁听了都觉得是韩至的错。
甚至有些人说皇上太宠信韩至,纵容韩至欺压世家,不给世家面子。
“见过兄长。”韩至对苏景臣行礼。
苏景臣:“我过几日便要回书院读书,今日恰好路过此地,想着你在这里,顺便见一见你。”
苏府和金城卫府一南一东,离得极远,且金城卫府又地处偏僻之处,等闲人也不让靠近。苏景臣并未是顺路来的,而是特意来的。
韩至心里门清,但他没说出来。
“也怪我最近事多没能去见见兄长。正好今日事少,咱们去福禄酒楼一叙。”
福禄酒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苏景臣:“不必如此,我刚刚一路行来发现不远处有个面摊,就去那里吧。”
韩至:“委屈兄长了。”
苏景臣:“哪里话,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吃糠咽菜,不过是填饱肚子罢了。”
韩至:“兄长请。”
面上来后,苏景臣吃了一口面,赞道:“味道不错。”
韩至:“难得兄长不嫌弃。”
苏景臣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世家公子哥习气的公子哥。
苏景臣笑了笑,转而说起正事:“你打林大公子一定是缘由的。”
韩至心里一热。
很多人都认为他仗着自己是新帝宠臣故意打林青淮,大家都认为他不占理,是他错了。还有一些人认为他打得好,就该给世家一些教训。
没有人关心他为何打林青淮,大家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评判此事的对于此。
此刻竟然有人客观理智地分析他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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