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什么?顾沛柔这样的人物都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污点,这让他感到愤怒以及失望,可说到底,这不是桐桐的错,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份美好的感情,是被他亲手毁掉了,如今好像变得破破烂烂,难以修补。
他觉得,与其?这样彼此折磨,不如他去死,偿还所犯的错,一了百了。
他脱掉大衣,衬衫顶端两颗扣子?散着?,坐进沙发里,点了根儿烟。
抽了一口,他平静地说,“是,你说的没错。”
“你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所以又来找我了,是吗?我也只是你的一种?选择吗?”
她话还没说完,邵易淮已经冷笑了一声,“你这么?想?”
隔着?茶几,隔着?另一边的沙发,他望着?她,说,“桐桐,你不原谅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我都接受,这一切都是我做得不对?,但是,你不该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邵易淮静静地凝着?她,“或许,我根本不应该再来追求你。”
他应该在年初开春的时候,直接死在曼合。
楚桐愕然,眼眶里很快涌出泪水,“你后悔了?”
落地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一蓬一蓬炸开,如此浪漫多情,他们?却在这里吵架。
沙发上的男人,眉眼晦暗不明,如此漆黑浓重,没有一丝光亮。
“我原本应该回来向你解释这件事,可实际到了你面前,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应该浪费时间来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可这是你做过?的事,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不能耿耿于怀?”
邵易淮手臂搭着?扶手,指间的烟静静燃,他低眼默了片刻,抬头看她,“……桐桐,你还爱我吗?”
“我已经分不清,你现在坚持要?我把过?去的错处解释清楚,是因?为我主动放手而愤怒不甘心,还是因?为对?我还有感情。”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是做了这样的事,跟你分手之后,我确实是试图推进联姻。可我只是在试图过?回我原来的生活,联姻是其?中的一项,不是我想结婚,更不是我想要?别的女人。”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没有忘记你,我是跟顾沛柔吃了饭,看了婚纱,吃饭的时候想着?你,看婚纱的时候,想到你二十岁生日时候的模样,我喘不过?气,眼前发黑,一头栽了过?去,然后宗叔载我回到曼合,我开始喝酒,我想喝到足够多,也许朦胧间能看到你的身影,可是看不到。”
他平静地叙述着?,“再醒来是在医院,庄婉说我急性酒精中毒人差点没了,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是想你想得透不过?气,我去天台吹风,站在台桩上,一想到没有你,我要?和别人结婚,我就不想活了,可我想起你说的,你说要?我长命百岁,如果再也看不到你的眼睛,我不知道继续这条生命有什么?意义。”
“是,这些过?往,在你这里,统统都是我犯过?的错。”
“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丁点感情,我做什么?都愿意,一辈子?低声下气求你原谅,我也可以去做,可如果你不爱我,你只是对?我的主动放手感到不甘心,那我们?这样彼此消磨没有任何意义。我答应过?你不再放手,或许,我去死,把这条命送给你玩,你才能消气?”
楚桐静静听着?他这番话,极度震惊之中,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一样,去仔细看他的模样。
他长得极为英俊,棱角分明,那漆黑深邃的眼眸,此刻是一种?烟花燃尽的颓寂。
他怎么?口口声声都是什么?“不想活”“我去死”?
以往只觉得他成熟沉稳,事事从?容,与生俱来的松弛和淡然,让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独特的性感和优雅风度。
可现在,她望着?他,忽然像是第?一次望见?了他的灵魂。
一个悲观厌世,有自毁倾向的灵魂。
邵易淮也静静地看着?她,指间的烟早已燃尽,他将烟蒂扔到烟灰缸里,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已经没有距离了他还是继续迫近,直到她脊背紧紧贴着?墙面,他轻轻托起她的脸,低眸,声音嘶哑,“可是桐桐,我说了这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我只知道,”
“我爱你,我想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要?再分开,你玩儿我也好折磨我也好,怎么?都好,我都愿意。”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桐桐,回到我身边。”
他眼眶红着?,嗓音哑得像是乞求,“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今天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的日子?,11月9号,那一年是立冬,我第?一次在陈教授家里看到你。”
“第?一眼只觉得你漂亮,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然后你开了口,声音也好听,我那时没多想,我不可能因?为你漂亮就爱上你,第?二次再见?面,我就没办法控制我自己了,隔着?屏风听到你说话,我就克制不住要?放下书,绕过?来看看你。”
“早知道我会?这么?爱你,我应该在第?一眼就爱上你,我也应该早点认清我自己的感情,也不至于白?白?让我和你都受折磨,都是我的错。”
楚桐反应过?来,转头去看落地窗外的烟花。
何其?凑巧,烟花正好炸开一行?五彩斑斓的字:相识三周年快乐,桐桐,我爱你。
邵易淮一手垫在她脑后,“之前是想在平安夜为你放烟花,可我又想着?,何必要?等待这些大众通俗的节日?我和你相识三周年的日子?才是最特殊的。”
“本来打算在今晚带你吃饭然后看烟花,可京市事情恶化,我差点又错过?今天。”
楚桐抬头看他,不知何故,第?一次不觉他眼神高?深莫测,她清清楚楚看透了他眸底的冷寂,以及那仅有的火苗,在为她而跳动。
她舔了舔唇,低声说,“邵易淮,对?不起,我本没有想要?折磨你,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不甘心,但是,我爱你的心没有假,我质疑你的感情会?让你愤怒,将心比心,你也不该质疑我的感情。”
“我也许年轻,也许不如你的朋友了解你,可是我爱你,是真的。”
“回到我身边,当我的宝宝。”
楚桐静了许久,然后轻轻推了推他,“……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好不好?我最近要?忙考试,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们?都想好了,再见?面,可以吗?”
邵易淮喉结滚了滚,艰难地说,“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我们?都需要?冷静。”
窗外的烟花还未散尽,楚桐已经整理好衣服,推开他,离开了这间套房。
她没有撒谎,也没有找借口,她确实是要?忙学业。
小组作?业、期中期末接踵而至,她根本无暇分心去思考与邵易淮的感情问题。
年末一次赛马场的采访中,楚桐的名字一夜爆火。
作?为学校的特派记者?,她穿着?马服站在草坪中央为市民讲解接下来的比赛内容,正巧驯马师牵着?一匹弗里斯兰过?来,邀请她亲自上马体验。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她会?如此擅长。
微微摇晃的镜头,准确地捕捉到她穿着?马服在马背上神采飞扬的模样,下了马,她飞奔到镜头前,摘下头盔,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灿笑着?凑近了镜头,用流利的粤语和镜头后的观众互动。
那灿烂的大方的清澈笑容,被做成gif图在网上流传。
Mary把这张gif图发给了邵易淮。
邵易淮早就看到了采访视频,他回复Mary:
「她是不是快放假了?」
「Mary:对?,12月中旬放假,1月中旬开学。」
「假期她有什么?安排?回老家?」
「Mary:我问过?了,是的,她打算回老家。」
「Mary:哦对?,她打算走之前把雅园的家里装饰一下」
「邵先生:中环石板街那里有不少小店,可以去逛逛」
「Mary:我转达给她」
学校放假之后,楚桐瞒着?所有人,先回了一趟京市。
下飞机,她径直打车去曼合。
输入密码,进入玄关。
第?一感觉是这里没什么?人气。
她循着?手机里庄婉发来的消息,来到二楼,打开主卧。
洗手间里的场景,跟她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庄婉给她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个发圈:
「他曾经握着?这个发圈,医生抢救的时候都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楚桐在置物柜上那个小小的编织篮里找到了这枚发圈。
她将它握在掌心,靠墙倚坐下来。
她想象着?当时邵易淮的心情。
他在这里思念她,无法自拔。
无数的记忆碎片袭来,她猛然间想起了在京市时,他带她去参加酒会?的那一个夜晚。
在国贸的写字楼门口,她跳下车,穿着?白?裙跑向他。
她在此刻读懂了他当时的眼神:明明还在拥有,他眼底已经浮现了失去的痛楚。
这里隔音这么?差吗?
她好似听到了朦胧的音乐:
「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历史在重演,这么?烦嚣城中,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怪不得他总说她年轻,说她是小孩子?。
也怪不得说这些话时,他眼里总有淡淡的落寞。
邵易淮比她更早地品尝了失恋的痛苦——甚至早在他们?开始相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痛苦未来的失去——在他的眼里,她年轻的火热必不持久。
所以,他才会?那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她对?梁家豪有好感——
早在梁家豪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梁家豪当成了假想敌。那个自拥有她起,他便早已在脑内构建了想象了无数遍的假想敌:与她同龄,与她不谋而合,与她相谈甚欢。
楚桐低眼看着?掌心的发圈。
她好似第?一次读懂了他,他看似克制实则热烈的爱意暗涌。
怪不得他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他这个人啊,不到要?死的份儿上,怎会?破掉自己自出生时起就深陷其?中的局?
恨不得立刻朝他奔去。
心跳如此猛烈,楚桐转过?身,趴在墙上喘气。
像是要?把邵易淮当时在这堵墙边失去的那数十秒氧气,一并?吸入,一并?纳入肺中,刻入骨髓。
12月20号,临近圣诞。
港岛中环石板街。
坡道两旁小店门外,拥挤地挂满了圣诞和新年的装饰:各式各样的圣诞老人、翠绿的圣诞树、可爱的圣诞小帽,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红灯笼。
下了班之后,邵易淮日日在这里徘徊。
此刻已是深夜,下着?冷雨,坡道上往来的人比平日里少一些。
他擎着?伞,站在坡道上头,往下望。
在这沾满人间烟火气的街上,他看到了那一抹素色的高?挑身影。
穿着?件米白?色小短裙,上面是件同色系的针织衫,撑着?把透明的雨伞。
她不像是来买东西,倒像是来找人的。
东张西望,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数十级台阶之上那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长大衣,里面是双排扣西装。
在这冷雨夜的街头,他身形如此清隽,眉眼如此深邃……
越过?往来穿梭的三两人群,越过?泡在雨幕中的淡淡暖光,楚桐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邵易淮一步一步走下来。
他扔掉伞,钻入她伞下,捧住她的脸,低声唤她,“桐桐。”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邵易淮就像是再也忍不了了,半推半抱着?把她弄到旁边阴暗的巷口,将她摁在墙上,“宝宝。”
楚桐又应了一声,克制不住哭出来。
他哑声说,“你来了。”
“我来了。”
火热的吻和雨水一同落下。
像是要?将彼此扼到窒息的吻。
结束的时候,他与她都在急促地喘,像是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样。
她说,“阿May姐建议我来这里,我懂了她的意思,我也特意回答她,我会?来这里的。”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刻意要?告诉她我会?来吗?”她颤着?声说,“我不想让你觉得被我抛弃,我知道那个滋味,不想让你再无端受折磨了。”
“我知道。”
邵易淮收紧了臂弯,将她抱得更紧。
额头抵着?额头,缓了片刻,他们?同时开了口:
“跟我走。”
“要?不要?带我走。”
第68章
当年易嘉莹与邵老爷子分居时, 有?意将邵易淮带走?,即便他当时还不满十岁,易嘉莹还是为他在港岛的发展铺好了路。
他来港岛读了?几年书,长大后回了?京市, 由是, 易嘉莹为他置办的婚房——位于深水湾的一栋私人别墅, 也是今年夏天他搬来长居之后, 才正式开始启用。
此刻,劳斯莱斯正驶向深水湾。
前后排挡板早已升上,为后座两人营造了与世隔绝的私密空间。
楚桐坐在邵易淮腿上, 他一手控着她的腰背, 一手搁在她大腿上, 也没?乱动,只?是随意地放着。
猛烈的心跳没?有?缓解。
她望着他的眼,抿唇仔细感?受这美好?的怦然。
也不怪名书著作总爱描写久别重逢时,曾经的恋人们望向彼此的眼神, 一眼即钟情的人, 无论时隔多久,再?望向他,还是会?觉心动。
那是只?会?为这一个人而产生的独特的心跳频率, 与任何其他波段都不同。
她终于完完整整地拥有?了?他。
想?拼命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记住此刻空气中浮着的木质调香味,记住他的眉眼, 记住他侧脸的轮廓、他薄唇的淡色, 还有?他喉结的凸起。
只?是这样看着, 心跳便又加快。
楚桐莫名生出几分赧然,脸蛋儿烧红。
邵易淮笑了?, 唇几乎贴着她的唇,低声?,“怎么了??”
她摇摇头?,小小声?说,“开心。”
简单的两个字,似有?魔力,邵易淮一颗心像被她揉碎又揉碎,电流涌过,几乎带来疼痛,他说,“我?也好?开心,宝宝。”
有?好?多话想?说,甚至舍不得开口,打断这连绵不绝的悸动。
楚桐余光察觉到车子?正经过一道门岗,问了?句,“这是哪儿?”
“深水湾。”
“……你私人的住处吗?”
她语气轻轻。
“嗯。”
“没?有?其他人在?”
“嗯,没?有?。”
虽没?明示,但讲话时彼此对视着,都懂得对方话里暗含的意味,楚桐再?度觉得羞涩,为即将、也许会?发生的事。
邵易淮没?说什么,只?用那双眸子?拢着她,似是一秒钟也不愿错过。
车子?停稳,前座宗叔下了?车,体贴地先敲了?敲车窗,得到应允才从外?打开后车门。
邵易淮抱着楚桐下了?车。
考拉抱的姿势,她伏在他肩头?,没?仔细去看周围的环境,只?埋头?呼吸他颈间皮肤的味道。
穿过庭院,进入玄关,上了?两层楼,来到主卧。
邵易淮把她放到床上,他扭开床头?灯的功夫,她已经一溜烟钻进了?被窝里,脸也藏着。
被窝营造了?昏暗的小空间,楚桐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是他在脱大衣,然后是西装外?套,皮鞋落在地毯上的闷响,再?然后是什么?她还在凝神细分辨,就察觉到被窝一角被掀开,他钻了?进来。
手臂往后一压,被子?上缘便落下来,她的脸展露在淡淡暖色调的灯光下。
邵易淮悬在她之上,低眸,“不脱衣服?”
“……你不也没?全脱么……”
他衬衫西裤还好?端端的,她穿的本就是短裙,这会?儿被被窝一蹭,早也遮不住什么了?。
邵易淮靠着床头?的靠枕,支着条长腿,将她合近了?些半圈在怀里,又伸手抬了?抬床头?灯的活动灯罩,使灯光可以更好?地将她笼罩。
他指背轻蹭她脸颊,低声?,“让我?好?好?看看你。”
楚桐像小猫似的,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缘,眨巴着眼睛给他看。
目光一寸一寸描摹过她的脸,那漂亮的焕发着无限生命力的眼睛,秀挺的鼻梁,虽薄但肉很饱满的红唇……
他虎口轻轻掐着她下颌,低头?一寸一寸吻过她的脸。
潮湿温热的触感?。
吻辗转着来到她耳侧,邵易淮低声?道,“衣服脱了?。”
她没?作声?,乖乖伸手去解针织衫的扣子?,手却被摁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的手指,这一刻楚桐明白了?什么是“绕指柔”,而后才轻轻移开她的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颗一颗解开她针织衫的扣子?,从上到下。
针织衫脱掉,里面是件自?带胸垫的小吊带。
邵易淮用手指将肩带勾下来,左边然后是右边,指腹压着前襟,拉到腰腹处,楚桐一下子?屏了?息,几乎已经开始颤抖。
他要从她腿上往下脱,势必要先脱掉小裙子?,拉开侧边的拉链。
楚桐很配合,抬腰抬腿,一件一件褪下,只?剩下最后一件。
这时候,她才说,“那你呢?”
邵易淮还是靠在那儿,双臂张开,低眸瞧着她,道,“帮我?。”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跪坐起身,膝行到他身侧,从上到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极近的距离,他任由她动作,眼眸专注地看着她的脸,看她颤动的眼睫,因为专心而微微抿起的唇,红透的耳根,灯光映着她侧脸,那修.长漂亮的颈部线条一半落在阴影中,一半落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温暖光泽。
白衬衫褪下,她已经开始害羞。
肩臂和胸膛的肌肉线条,彰示着无与伦比的优雅力量感?,宽肩往下劲瘦的腰身收窄,块状分明的腹肌往下延伸。
他倒是爽快,一件没?剩。
楚桐克制着内心的羞赧,从上往下,将他看个仔细。
以前,都没?好?意思仔细看过。
邵易淮眸深似海,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身上最后一件。
她轻轻咬了?咬唇,小小声?说,“是你来还是我?来?”
他用动作回答她,控着她侧腰将她薅到身上来,指腹勾着边缘帮她褪掉最后一件束缚。
抬膝盖配合的时候,身形没?稳住,直接跌到他身上,趴着。
邵易淮拉过被子?披在她身后。
体温完全熨帖的触感?难以言喻。
这大约是相?爱的人最原始的本能?,毫无束缚地拥抱彼此。
早就难以克制,可他与她都像是舍不得,于是,吻先是浅浅的,一点一点感?受唇舌的触感?,舌尖勾着舌尖,酥麻直达心底。
呼吸不可避免变得急促,可邵易淮控着节奏慢下来,细碎的吻顺着脖颈往下,到锁骨处,再?往下。
他翻身将她压下来,滑进被窝里将她吻了?个遍。
楚桐难耐地唤他,“过来。”
他重新悬到她上方,亲吻她的脸颊,哑声?,“宝宝,我?爱你。”
“再?也不要离开我?。”
“好?,”她应着,抬手抚他的肩,肌肉线条在灯下散发着让人眩晕的性感?意味,指腹感?受着他肌理?的触感?,“……你不要再?难过,好?不好?。”
“有?你在,我?不会?。”
“也不要再?说什么不想?活的话。”
“不会?了?。”邵易淮吻着她唇角,“我?要长命百岁,跟你白头?到老。”
他已经发疼,却还是忍耐着,仔细感?受这让人食髓知?味的前奏。
“宝贝,要不要我?。”
她说要,要你的全部。
她仰着下巴追逐着他的吻,唇边逸出丝丝气音,说,“我?爱你。”
浑身早就软得不像话,她扑簌扑簌地抖,害怕夹杂着渴望,让她难以自?持,竟分明比三年前这个时候还要紧张。
邵易淮却没?有?急着推进,只?完全压下来,皮肤碾压摩擦着皮肤。
呼吸好?重,在耳膜处鼓噪。
主卧大概是有?不少窗扇,并且此刻一定都开着,因为楚桐闻到了?港岛雨水的气息。
初冬的靡靡细雨中,他与她靠近,体温是暖的。
12月21号早上八点半, 邵易淮要出发去上班的时间。
像往常一样?,宗良志准点候在深水湾私人别墅主屋玄关外。
宗良志看了看腕表,先生已经迟了。
这显然在预料之中,他索性耐着性子等待。
这栋别墅整体是西?班牙式风格, 洁白的外墙, 暗红色砖瓦屋顶, 极有设计感的拱形窗扇和露台铁艺围栏, 以?及前院处处可彰显设计巧思却?不显匠气的绿色阔叶植被,配上细雨过后湛蓝的天,别有一番洁净澄澈天高云阔的异域风情。
宗良志不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风景照, 发给远在京市的老婆。
刚点了发送, 就听到玄关开门的声?响。
佣人跟在后面, 西?装革履的先生站在门廊下,回过身,交代了几句。
宗良志模糊捕捉一些字眼:备好清淡的餐食,别打?扰她睡觉。
交代完, 先生稳着步伐走下台阶。
虽眉眼间还是照常的淡然, 高大的身材,整个人沉稳而优雅,但跟着他将近二十年了, 宗良志自然能看出,先生这时候可以?称得上春风满面。
先生上车,劳斯莱斯往中环办公室驶去?。
也是跟往常一样?, 这短短的路程, 他也会用?来处理工作。
宗良志从倒车镜往后座觑一眼, 看起来,先生很高效率, 打?电话吩咐事情,审阅邮件,神色专注,几分凌厉。
任谁也看不出,他其实一夜没睡。
上午最后一场会议持续得比预计久一些,结束时,午休时间已经过半。
邵易淮离开会议室,将电脑和文件交给助理,自己?则直接去?了停车场。
他上了车,宗良志说,“先生,设计师已经在前往深水湾的路上了。”
“嗯。”
回深水湾别墅,路上,邵易淮依旧在处理工作。
到了别墅,车子停稳在前院停车场,佣人上来汇报,客人已经在花房内等待。
邵易淮径直前往花房会客厅。
隔着一层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手立于?花架前。
礼节性敲了敲门。
老者回过头来。
邵易淮与他握握手,两人对话了几句,老者将手上的红丝绒锦盒交给他。
他接过来打?开,低眼仔细端详。
“很漂亮,谢谢你。”
老者用?蹩脚的英语提了个要求:想见?见?这方锦盒的主人。
这位老者早已隐退,又向来淡泊名?利,此番接受邵易淮的委托,也实属是看在与易家多年交情的份儿上,他能提出要求,邵易淮自然是应允。
邵易淮请他前往主屋。
两人走出玻璃花房,沿着岩石小径往主屋走,边走边聊,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脆生生的,“邵易淮。”
声?音清丽,像太?阳雨,轻轻落在人心尖。
邵易淮抬起头。
今儿天气实在好,刚下过雨,天空碧蓝如洗,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西?班牙风格的二层建筑,高挑纤细的女孩趴在二楼露台围栏上,低头探身灿笑着,眸中满是惊喜。
她身着白裙披着条毯子,以?手搭帘撑在额头,眯眼细看他,“你回来啦?”
此刻的微风也是为她为生为她造,轻扬起裙摆和发梢,日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嗯,”邵易淮不动声?色,把锦盒握在掌心,手背到身后,仰头跟她对话,“怎么不多睡会儿?”
“肚子饿了,饿醒了。”
“我马上上来。”
楚桐立刻回过身,一阵风似的跑过露台,回到二楼屋内。
那?位老者没有再?停留,直接道告辞。
邵易淮礼貌询问,“不是要见?一见?她?”
“方才一面已经足够。”
老者微微笑,一派高深莫测。
邵易淮送他上车。
楚桐回屋内喝了杯水,刚准备下楼,邵易淮就上来了。
她问,“刚才的客人呢?”
“走了。”
他走到近前拥抱她。
真是麻烦,拥抱最紧时无法亲吻,亲吻时无法将她抱得更紧。
他半抱着她,将她压在二楼卧室旁的走廊墙壁上亲吻。
“……有没有想我。”
“一醒来就想你了……”
“……先吃饭?”
接吻间隙的话语,免不了夹杂着细微的气音和轻喘。
最终,午餐是在主卧内的起居室里用?的。
虽然不赶时间,但这餐饭用?的依旧有些匆忙,马马虎虎结束。
楚桐坐在他腿上与他接吻,不经意间,腿被锦盒硌到,她轻轻嘶了声?,下意识伸手要去?摸。
邵易淮摁住她的手,加深了吻转移她注意力,同时腾出另只手将口袋里的锦盒掏出来,塞到沙发缝隙中。
从12月20号晚上到22号早晨,除了偶尔去?花房晒晒太?阳,楚桐几乎没有离开过深水湾别墅主屋半步。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主卧室内渡过。
一朝失而复得,邵易淮像变了一个人。
楚桐再?次更清晰地认识到了他的本来面目:以?前的温和都只是隐忍克己?带来的副作用?,若撕下那?层面具,他的爱和占有欲有如燎原之火,滚烫而浓烈。
有种破釜沉舟后获得自由的淋漓和恣意。
清晨的日光透过白纱帘漫进来,给室内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楚桐趴在枕头上,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这些。思绪乱飞,她不禁觉得,这样?的邵易淮,带给她一种更富深意的感觉——
以?往只是被他宠着爱护着,而如今,像是触及到了他的灵魂深处,被那?深藏其中的火种震撼到,她想要与这份热烈共舞,拥抱他缠着他,甚至扼住他的喉咙,抑或者被他禁锢被他无度地需要。
这感受让她觉得内心达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