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见上面,彼此之间都维持体?面地简单打了声招呼。
招呼完看到超子和锅盖手里都拎着?旅行袋,看起?来像是装了不少的行李,初夏又多问?了一句:“你们这是打算要出去啊?”
超子客气回答了说:“是,咱们准备出远门,去南方。”
初夏听到这话下意识疑问?出声:“去南方?”
“是啊。”锅盖又应声道:“那边不是搞了几个经济特区嘛,咱们去看看到底搞得什么样,到那涨涨见识去。四九城呆腻了,出去看看。”
初夏闻言点点头,“哦……挺好……”
超子又道:“我们还得去赶火车,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说完两?人便往拎着?旅行袋往二门里去了。
刚一进去,两?人就往东屋里喊了一句:“霆哥,你收拾好了吗?”
东屋房间里,韩霆正在收拾行李。
王翠英在他旁边唠叨道:“在家呆好好的,你又要出去干什么啊?去那么远的地方,背井离乡,父母亲人一个不在身?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之前插队在乡下呆了三年,不能回家,你还没呆够啊?你听妈的,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安安心心找个媳妇生个孩子,听到没有啊?”
韩霆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旅行袋里。
正好听到超子和锅盖的声音,他直接便往外应了一声:“好了。”
他没答王翠英的话,直接拎了旅行袋出屋,王翠英仍旧紧跟在他身?后。
看韩庆天坐着?没反应,她?又叫韩庆天,“你不管管他?”
韩庆天道:“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我管他什么?与其成?天呆在家
里醉生梦死的,不如让他出去锻炼锻炼,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王翠英:“出去到了外头那不要吃苦啊?”
韩庆天:“年轻人,多吃点苦受点罪也是好的。”
王翠英:“下乡那三年,苦还没吃够?”
韩庆天:“这就不是一回事,现在这是出去闯荡见世面,又不是去乡下。”
韩霆没让他俩再继续说,出声道:“爸妈,你们就放心吧,还有超子和锅盖呢,到了地方我会定期写信回来,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
韩庆天道:“你不用管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到外面要是混不下去就打张车票回来,也不用硬扛。”
韩霆:“知道了,那我走了。”
说完他也没再磨叽,直接拎着?旅行袋跟超子和锅盖出门去。
王翠英舍不得,脸色着?急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看实在劝不住他,她?忙从身?上掏钱出来,一边往韩霆口袋里塞一边说:“到了外面一定要事事小心,实在不行就回来,听到没有啊?”
韩霆不要她?的钱,塞回来说:“您放心吧。”
王翠英一直追着?他们三个人到了胡同口,站在胡同口看着?他们三人拎着?旅行袋走远了,深深叹口气——这一走,去的那么远,什么时?候回来啊?
公共汽车上。
初夏站在走道里扶着?座椅背。
林霄函站在她?后面,手扶横杆,给她?挡开?其他人。
看初夏看着?窗外出神。
林霄函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初夏闻言回神,回过?头看林霄函一眼?。
开?口道:“在想他们三个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南方了。”
林霄函接话道:“曾经在四九城叱咤风云的霆哥,回城几年,混得里子面子全都没有了,躲了一年没怎么出来见过?人,可能想着?到外面去混一混,混出个模样来,然后衣锦还乡吧。”
初夏默默想一会原小说的内容,没再说话。
林霄函又道:“管他呢,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了。”
初夏冲他点点头,笑着?应一声:“嗯。”
公共汽车到站,初夏和林霄函一起?下车,也便往庙会上去了。
庙会上人多热闹,两?个人很快也便融进了这热闹的气氛中?。
两?个人手拉手挤在人群里。
这也瞅瞅那也看看,看到什么喜欢的就掏钱买点儿。
有什么表演,也都凑过?去看一看。
逛完了小半天,在太阳坠到地平线上的时?候,两?人从庙会里挤出来。
初夏带着?手套的左手里拿着?一个造型花哨,色彩艳丽绚烂的大风车,右手里则拿了一串冰糖葫芦。
玩得很开?心,两?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初夏把手里的风车抬起?来,让风吹得呼呼转上几圈,转成?几圈彩虹。
转完她?把风车给林霄函拿着?,自己只拿着?糖葫芦,跟林霄函说:“好了,今天圆满结束,我们回家吧。”
两?人这便一人拿风车,一人拿冰糖葫芦离开?了庙会。
走着?去坐车,随便找近的路走,穿行过?一段七拐八拐的胡同巷道。
进了巷子,暮色微深,初夏就没再多讲究了。
她?把冰糖葫芦送到嘴边咬上一口。
嚼一嚼咽下去了肯定道:“嗯,这个冰糖葫芦真好吃。”
说着?冲林霄函笑一下,“可惜你不吃甜的,没法跟你分享。”
说完她?又咬了一口。
结果这一口刚咬下来还没吃到嘴里,林霄函忽然低头凑到她?面前,直接贴脸过?来,咬走了她?刚咬下来的冰糖葫芦。
初夏被他弄得一愣,心头瞬间小鹿乱撞。
她?愣了好一会出声:“你……”
林霄函吃完了冰糖葫芦冲她?笑一下,“我喜欢吃甜的。”
他现在愿意吃了吗?
初夏心头更加小鹿乱撞了。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忙前后看一眼?,红着?脸说他:“你胆子太大了!”
这么一说,他胆子还更大了。
笑着?伸手抓住初夏的衣领,直接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初夏被他亲得更是脸红睁大了眼?睛。
还好前后没人路过?,她?忙一把从林霄函手里挣出来,撒开?腿就往前跑,跑几步停下来,回头跟林霄函说:“保持三米的距离!”
林霄函笑着?出声道:“好了,不逗你了。”
初夏退着?往后走,“那也不行,必须保持三米的距离!”
结果刚退了没几步,脚下被绊到,一屁股摔坐了在地上。
“……”
林霄函忍着?笑,连忙跑过?去拉她?起?来。
她?又尴尬又忍不住笑,抬手拍林霄函一下,“都怪你!疼死了!”
林霄函笑着?帮她?拍了拍身?后的泥,然后直接弯腰在她?面前把她?背起?来,背着?她?往前走道:“都怪我,那我背着?你走。”
初夏没跟他客气,索性就趴他身?上了。
她?手里拿着?糖葫芦,自己吃完一颗,又送到林霄函嘴边。
沉沉暮色中?。
初夏和林霄函并?肩走进胡同。
刚一走进来,五个孩子追赶着?从旁边跑过?去。
跑过?去没多一会,五个孩子又跑回来了。
他们一起?看着?初夏手里的大风车,出声问?:“哇,这是在哪买的?”
初夏耍一下让风车转起?来道:“怎么样?好看吧?庙会上买的。”
五个孩子互相看彼此一眼?,“明天我们也去赶庙会。”
说完借了初夏的风车每个人都耍着?玩一会。
耍到八号院大门外,把风车还给初夏,五个人又再次跑掉了。
初夏拿着?风车和林霄函进院子。
到家刚好赶上唐海宽吴雪梅在厨房做晚饭,初夏把风车放起?来,和林霄函一起?去厨房里帮忙,说一说这一天的热闹。
唐海宽和吴雪梅当然也没闲在家里,他们也有他们的热闹事说。
吃完饭洗漱完,这一天的热闹也就结束了。
初夏坐在镜子前擦脸擦手,林霄函在床边坐着?看她?,等着?她?忙完过?来,一起?上床睡觉。
初夏擦完了到床边,却没直接上床。
她?直接勾上林霄函的脖子,跨到他身?上坐着?去了。
林霄函揽住她?的腰,让她?坐稳些。
初夏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问?:“香吗?”
林霄函凑到她?耳边闻一下,应声道:“很香。”
在林霄函抬起?头的时?候,初夏忽又凑了嘴唇上去吻住他。
林霄函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他揽着?她?腰的手掌收紧一些,扫过?她?的舌尖才知道,她?嘴里含着?糖。
初夏吻他一会放开?他。
看着?他的眼?睛,气息微急低着?声音又问?:“甜吗?”
林霄函目光早已化成?了水。
看着?初夏回答:“很甜。”
初夏又吻住他,他张嘴回应。
舌尖上的甜味在吞咽间直达心底,让他浑身?战栗。
再过?两天, 春节假期也就结束了。
初夏和林霄函恢复上班日常,唐海宽和吴雪梅也恢复了开店日常。
东西两屋两家?的生活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假期结束后,蒋建平、徐丽华和蒋冠杰正常回到单位上班, 蒋珊没等自己的假期结束,就又提前回学校里?去了。
韩霆打包行囊离开了北京, 对韩家?的生活影响并不大。
即便他?留在四九城, 平时在家?的时间也?非常少,韩庆天和王翠英能看到他?和他?说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半年后。
夕阳的光影下,胡同?里?有风掠过?,撩起?门楣下的灯笼穗。
饭馆里?坐满了吃晚饭的人, 热热闹闹地聊着?天儿。
蒋建平和徐丽华从大门里?出来,满面笑意在大门外贴红双喜。
过?来饭馆里?吃饭的客人看到这红双喜, 笑着?出声问一句:“哟, 这院儿里?又是要办喜事啊?”
蒋建平笑着?应声:“是, 儿子娶媳妇。”
自打过?完年以后,徐丽华对蒋冠杰的婚事更加上心, 也?不过?就半年的时间, 便找到满意的姑娘, 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明天就是办婚礼的日子,所以今天把喜字全给贴起?来。
客人不过?随口?寒暄上两句, 笑着?寒暄完便往饭馆里?去了。
进了饭馆等个空桌,坐下来点?菜吃饭。
蒋建平和徐丽华在大门上贴好双喜便就进院子去了。
不多一会?, 林霄函又骑着?车刹停在了贴上了双喜的大门外。
初夏从车上跳下来,和林霄函一起?进大门。
在前院停好车进内院去, 看到二门上, 以及里?头西屋门上窗户上甚至是柱子上,都贴上了双喜。
蒋家?不打算去酒楼里?办婚礼。
所以院子里?除了这些红纸剪的喜字, 还搭起?了棚子,棚子底下也?已经摆上了宴席桌和长板凳。
院子里?这会?没有人,初夏和林霄函也?不必装客气和谁打招呼。
他?俩直接从棚子底下穿过?去,进北屋把身?上的包放下。
在北屋里?松口?气,两人又往前头的饭馆里?去。
这会?是饭点?时分,正是饭馆里?一天最忙的时候,初夏和林霄函便去帮着?招呼招呼客人收收钱。
因为人手够,他?俩也?不需要怎么忙。
帮着?忙上一会?,便到后厨找吃的填肚子去了。
晚上打烊,两边店门都关了门,初夏和林霄函又在唐海宽和吴雪梅的房间里?帮着?数数钱,做一做今天的账。
忙完了这一天的事,吴雪梅跟初夏和林霄函说:“明天我和你?爸不一定抽得出空来,到时候就你?们俩去外面吃喜酒。”
明天是星期天,初夏和林霄函确实有时间吃喜酒。
但初夏笑一下看向林霄函说:“只是不知道他?们高不高兴让我们吃。”
除夕那天林霄函一番话把东西两屋都得罪了。
从今年开年第一天到现在,他?们对他?们两口?子的态度就没再热过?。
唐海宽和吴雪梅知道初夏说的什么意思。
唐海宽道:“不用想这么多,他?家?大喜的日子,这面子肯定得要的。”
初夏其实并不有所谓这个。
她又问:“这婚礼都办了,蒋冠杰的房子分到了吗?”
吴雪梅又道:“听?徐丽华说,已经在办手续了,等手续办好就能拿到钥匙了。唉哟,他?们家?两口?子这些日子可得意了,拿到房子以后人家?就有楼房住了,再也?不用跟咱们一样住这平房里?头了。”
初夏说:“得意好啊,早点?搬出去,把房子腾出来还给咱家?。”
唐海宽又说:“要我说也?不见得有多好,他?家?冠杰单位分的房子,没你?们俩的房子好,面积太小,只有两个房间。咱家?这院子又不像人家?那住了十几户人家?的,住起?来还是挺宽敞的。一家?人搬到那么点?大的房子里?去,转个身?都能碰到,想想都觉得憋得慌。”
吴雪梅接话,“我们可不管他?们这些。”
唐海宽也?就是随口?说说,说完这几句也?就没再说了。
这会?天也?不早了。
四个人没再多往下闲聊。
洗漱一番,也?就各在各屋睡觉了。
关了灯。
林霄函摊开胳膊。
初夏很自然地躺进他?怀里?。
林霄函抱着?初夏忽出声问:“这样的老房子老院子,以后是不是会?变得很值钱?”
听?到这话,初夏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啊?”
林霄函笑一下,“我猜的。”
初夏继续问他?:“那你?是怎么猜的?”
林霄函道:“今一年的社会?风气明显更加开放了,因为那十年留下的牢固思想,之前大家?对物质对金钱,还都有点?嗤之以鼻,但是今年以来,整个社会?已经不掩饰对物质和金钱的渴望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再看上面领导人的态度,市场应该会?越来越自由,车子房子,很有可能都会?成为商品。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如果大家?都能富起?来,日子越过?越好,这老房子有可能会?成为古董。”
初夏忍不住笑,“你?看得这么远?”他?果然嗅觉灵敏。
林霄函捏一下她的脸道:“可我总觉得,你?看得比我远,装傻充愣地藏在心里?。”以前在乡下,提到高考恢复就是。
初夏不跟他?说装傻不装傻的。
她又问他?:“那你?会?想下海赚钱吗?”
林霄函看着?初夏问回来:“你?想下海赚钱?”
初夏道:“我有在考虑啊,之前国家?不是下发了停薪留职的通知嘛,从政策上鼓励和支持大家?下海,你?呢?”
林霄函道:“那我得留在体制内。”
初夏愣一会?问:“因为我吗?”
按照小说里?的走向,他?是从商了的。
林霄函道:“咱们两个人结了婚,就好比两个鸡蛋,哪有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初夏又笑出来,小声说:“那咱俩一个当?大老板,一个当?大官。”
林霄函也?笑,“好,咱俩一起?统治世界。”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谈话。
初夏笑着?在林霄函腰窝里?捏一把,被他?抓住手。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初夏困得声音变软,也?就闭眼睡觉了。
次日被院子里?的闹嚷声吵醒。
两人没有多睡,起?来洗漱一番吃个早饭,等着?蒋家?带新娘子回来,直接到院子里?去吃喜酒。
中?午的时候大家?入了席,不一会?蒋冠杰也?就带着?新娘子回来了。
蒋冠杰从相亲到结婚的时间很短,和新娘子站一块有种临时从街上拉过?来结婚的感觉,看起?来只像是在完成任务。
对于蒋冠杰的婚姻,原文里?没有相关内容。
初夏也?不是很关心,只和林霄函坐在席间看看新娘子,沾染着?院子里?办喜事的喜庆,等着?开席。
正式开席。
初夏拿起?筷子吃凉菜。
然刚吃了两筷子,她胃里?突然泛起?恶心。
她放下筷子喝口?水,打算把恶心感给压下去。
但不知鼻子也?怎么变灵敏了,闻到面前那盘菜的味道,心里?的恶心感又一阵阵往上翻。
压不住了,初夏忙起?身?往北屋跑去。
她原本是想直接到石槽边的,但蒋家?这会?正在院子里?办喜事,她吃席吃吐了,难免会?破坏到气氛。
她快速跑进北屋趴到垃圾桶边,吐了吃下去的东西。
她一离席林霄函就起?身?追过?来了,看到她趴在垃圾桶边呕吐,他?忙过?去给她顺背,问她:“怎么了?”
初夏吐完了。
林霄函忙又给她倒了水过?来漱口?。
初夏漱了口?在桌子边坐下来,缓一会?道:“那个香油,味道太怪了。”
林霄函没觉得那菜里?有什么怪的味道。
他?看着?初夏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昨晚吹电风扇吹受凉了?”
初夏还没说话,吴雪梅忽从外面进来了。
她进来便问:“怎么了?怎么不在外面吃喜酒啊?”
初夏面色还有些难受,冲吴雪梅摆摆手,“我吃不了那菜,那个香油的味道,我吃两口?就吐出来了。”
吴雪梅奇怪地看看初夏,又看看林霄函。
然后她把初夏从桌边拉起?来,拉到房间里?问:“身?体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吗?拉肚子没有?”
初夏回答她:“没有啊。”
吴雪梅忙又道:“先别乱吃药啊,等会?喜宴结束了,你?和小林去医院里?查查去。”
初夏看向吴雪梅:“查什么啊?”
吴雪梅压低声音:“怀孕啊,你?说查什么啊?”
初夏蓦地一愣,看着?吴雪梅眨了眨眼。
吴雪梅抽出了一点?时间,到院子里?吃喜酒去了。
初夏和林霄函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眼底和嘴角上都是压了但没完全压下去的笑意。
林霄函出声问:“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初夏摇摇头:“暂时什么都不想吃。”
她不想吃,林霄函也?就不让她吃了。
他?捏起?她的手,忽又看着?她笑。
初夏也?忍不住笑,又说他?:“你?笑个屁!”
林霄函实在控制不住,便就低着?头直接笑起?来了,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在家?里?等到蒋家?的宴席结束,也?就骑车出门去了。
骑车出胡同?直接去往医院,找医生问上两句,抽血做检查。
抽完血等结果出来还得有一会?。
初夏和林霄函没在医院里?等,出去逛了逛。
逛到一所中?学的大门外,好巧不巧碰到了陆芳莹和林浩博。
他?们母子俩正从学校大门里?出来,脸色都很不好看。
出来以后和初夏林霄函碰上面,陆芳莹愣了下。
初夏以为她又要来一场好后妈的即兴表演,结果没想到她直接抬手戴起?墨镜,黑着?脸从他?俩旁边走过?去了。
林浩博看到林霄函脸色变得更差,自然更不出声搭理林霄函,跟在陆芳莹后面也?直接走过?去了。
初夏回头看他?们一眼。
学校大门里?又有其他?中?学生出来。
出来的两个中?学生都满脸堆笑,讨论道:
“没想到咱俩分数考得差不多,你?打算报哪个大学?”
“回去再想想,过?线了我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听?到这两个学生的对话,初夏看向林霄函出声说:“落榜了?”
林霄函看着?初夏回答道:“准确地说,是第二次落榜。”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回到医院, 拿了检查结果。
取检查结果的时候,两人心里都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看到化验单上的结果,两?人?的心跳速度更是一起达到了最高值。
两?个?人?一起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小生命的感觉, 神奇又美妙。
这种奇妙凝结成喜悦,在两?人?眼底眉梢和嘴角之上再次蔓延开。
从医院里出来, 林霄函没有立即带初夏回家。
中午初夏没吃饭, 他带着?初夏又去转了一圈,依着?她现在的口味,买了许多吃的。
到家的时候是傍晚时分。
院子里办喜事的热闹与?喜庆还没散尽,蒋家还有亲朋好友在。
初夏和林霄函没往内院里头凑蒋家的热闹去。
他们直接在前?院里停下自行车, 从后门进了前?头的饭馆。
吴雪梅刚好看到他俩从后门进来。
还没等他俩出屏风,她就直接迎到了初夏面前?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初夏脸上铺着?笑, 冲她吴雪梅点点头。
吴雪梅立马也便笑起来了, 小声说初夏:“你也真是够心大的。”
初夏也笑着?小声说:“我那个?本来就不是特规律, 而且这次也没推迟几天,还没来得及往这上想呢。”
意外而知的喜事更欢喜。
吴雪梅又说:“你们也别在这前?头跟着?忙了, 前?三个?月要小心一些。”
说着?又看向林霄函:“小林, 你多照顾夏夏一些。”
林霄函忙应声:“妈, 您放心吧。”
吴雪梅不让他们往饭馆里去,初夏和林霄函也就往后头去了。
吴雪梅送他们到二门上, 又笑着?回来,进厨房里去。
进了厨房去到唐海宽身边, 不断清嗓子。
唐海宽听出她有些古怪,转头看她一眼问:“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吴雪梅往他旁边凑一凑说:“你要当姥爷啦!”
唐海宽听到这话先是一愣, 然?后立马惊喜笑起来, “真的假的啊?”
吴雪梅又道:“刚才夏夏去医院里查过了,你说呢?”
唐海宽这一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初夏和林霄函进内院也没去凑蒋家的热闹。
他们仍旧径直穿过棚子, 去到北屋里坐下来休息。
林霄函坐在初夏旁边给她剥橘子。
初夏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上一会,出声说:“真的有了吗?”
虽然?她对这件事早有准备。
但这会真的有了,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霄函把剥好的橘子送到她嘴边,“医院肯定是不会搞错的。”
初夏吃下橘子,笑着?又说:“虽然?是很寻常的事,但还是觉得好神奇。”
她和他原本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家人?,现在还孕育了拥有他们两?个?人?基因和血脉的新生命。
林霄函也笑。
继续往她嘴里送橘子。
夏天天黑得晚。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窗外的天色也不过才擦黑。
林家的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林炳威洗了手过来到餐桌边坐下来,陆芳莹和林浩博跟着?一起坐下。
林炳威拿起筷子问:“今天去学校看成绩,看得怎么样啊?”
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上榜和落榜都由?各个?学校发,昨晚陆芳莹就说了,今天要带林浩博去学校看成绩。
自从高考恢复以后,孩子考上大学就成了各家最荣耀的事,这参加高考等考试成绩,也就成了各家家庭里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如今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能改变人?命运的路没几条。
这考上大学分配工作,就是最实打?实的一条。
只要能考上大学,工作和未来就不愁了。
所以这事,林炳威是必然?要问的。
林浩博低着?头不说话,陆芳莹心情和表情都放松不下来,在林炳威的目光注视下,片刻出声说了句:“又没有发挥好。”
林炳威看陆芳莹和林浩博的脸色就知道,这次又没有考好。
但他还是接着?问了一句:“怎么又没发挥好?”
林浩博仍旧低着?头吃饭不说话。
陆芳莹叹口气道:“这也不能怪小博的,他平时考试成绩都挺好的,但是一碰上大考就不行,总是发挥不好,他也难受。”
看林浩博确实很难受的样子,林炳威也就没说他什?么。
他默声一会,脾气很好地又说:“要是这样的话,也不必非得上个?什?么大学,上个?大专也是可?以的,含金量一样不低。”
陆芳莹也默声一会,接着?低声说:“也没过……大专线……”
林炳威愣了愣,“这又读了一年,大专线也没过?”
陆芳莹道:“就是说啊,小博从学校回来之后一直哭到现在,怎么安慰都不行,他平时学习可?认真努力了,可?就是临场发挥不好。”
林炳威深深吸口气,看看陆芳莹,又看看林浩博。
他仍是没脾气,又开口道:“那这怎么办?再读上一年?”
这个?问题,陆芳莹和林浩博已经私下争过了。
陆芳莹想让林浩博再继续读,怎么着?也得考上个?大学,给她争个?面子争口气,但林浩博自己死也不想再上了。
他根本就不喜欢读书?,看到书?上那些东西头就疼。
他也不觉得考上大学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成绩好罢了。
他甚至觉得这高考很不合理,仅凭一场成绩就判了一个?人?的未来。
林浩博死也不想再读,陆芳莹也没办法。
她轻轻叹口气哀伤道:“再读上一年,怕考试的时候还是会这样,有可?能因为心理压力更大,考得更不好,孩子也更受挫。我想着?,上个?中专好了,一样学本事。仅凭一场考试就断定一个?孩子有没有出息实在太片面了,有出息的孩子,即便考试发挥不好,以后也一样有出息的。仅一次的考试成绩,能代表什?么呢?”
这话自然?不无?道理。
林炳威看着?林浩博又问:“你自己怎么想的?”
林浩博乖巧又难过道:“爸爸,对不起,我可?能就不是块会考试的料,我也想考个?好大学给您争光的……
说着?顿一下回答:“我听您和妈妈的……”
看林浩博这么难过,林炳威心里也不忍。
他又出声说:“你也不用一次考试就把自己看得太低,你在爸爸眼里永远是最棒的,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再说下去,怕林浩博晚饭也吃不下去了。
于是林炳威没再继续往下问,又安慰了林浩博几句,先吃饭。
晚上洗漱完回到房间里,他和陆芳莹又私下说这个?事。
两?人?商量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不再让林浩博复读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