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后又吸鼻子强忍一阵,然后去到?灶台边,盛饭吃饭。
因为太?饿了,她这碗饭煮得比较稠。
狼吞虎咽吃饱了以后,身体上?的痛苦的减消了几分?。
身体能因为一碗饭而舒服上?一点,但?
心情很难。
有太?多的情绪和痛苦消化不?了。
苏韵独自坐在桌子边,又眼神放空呆了会。
她眼眶湿了又湿,湿了又湿,有眼泪流下来,就抬手给擦了。
女生宿舍,顾玉竹她们已经洗漱完睡下了。
初夏洗漱上?床得更早,要不?是她们又在厨房吵起来,她早都睡着了。
顾玉竹她们在床上?躺下以后。
陈思思又小?声说:“她看起来真的挺可怜的,本来就不?擅长干体力活,今天被逼着干了整整一天。没有韩霆护着她了,回来后我们又都不?管她了,她心里?肯定很难受的。”
顾玉竹说她:“就你心好。”
李乔也接着说:“她可怜我们不?可怜吗?”
这一天下来,她们在干活的时候不?知道累哭了多少回,被武昌明逼得狠的时候,想直接躺地去世的心都有了,还?得咬着牙继续干,谁来可怜她们啊?
陈思思又解释说:“我也不?是心好,或者觉得她可怜我们就不?可怜,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到?时候韩霆回来了,要是找我们麻烦为她出气怎么办?”
顾玉竹道:“他敢找我们麻烦,我就敢去大队举报他们。”
陈思思又叹气感慨:“要这样互相伤害到?什么程度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李乔和顾玉竹完全没这样的感慨。
她们已经够痛苦难熬的了,哪还?有心情感慨这些没用的东西。
顾玉竹又说陈思思:“你要是真的看不?下去,你去和她搭伙呗,去给她当丫鬟伺候她,分?粮食的时候帮她补工分?。”
听完这些话,陈思思感慨不?起来了。
她又小?声说:“我没这个意思……”
陈思思说完这话,苏韵开门进了宿舍。
她进来后,李乔、顾玉竹和陈思思就没再说话了。
宿舍里?气氛复杂但?安静,五个人睡觉的睡觉,洗漱的洗漱。
初夏身为早就被她们孤立出去的人,自然只当旁观者。
她们之间怎么闹她都不?关心,只要别带着情绪把她扯进去就行?了。
当然了,虽然事情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波及到?她身上?,但?眼下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争吵的氛围中,她想完全不?受影响地过日子,也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环境当中,能有什么正常舒心的日子可以过,而且她和他们之间也有矛盾。
所?以初夏还?是想着,建好房子搬出去,摆脱眼前的这些。
等苏韵洗漱完上?床睡觉,初夏也就睡着了。
睡到?次日凌晨,到?了她每日起床的时间点上?,自然醒来。
但?今天是星期天,而且初夏不?去公社?集市出面摊,所?以便打?算多睡上?一会,等睡饱了再起床。
但?初夏刚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回笼觉的时候,忽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铁盆的“铛铛”声音。
铛铛声结束后,又传来武昌明的声音:“都给我起床!”
敲铁盆的声音和武昌明的声音,比王向前的闹铃要好使很多。
李乔、顾玉竹、陈思思和苏韵四个人都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睁开眼立马从床上?翻坐起来,然后快速整理被褥去洗漱。
洗漱完之后,七个人在院子里?站齐。
武昌明手里?拿着王向前的闹钟。
他用棍子敲着闹钟的玻璃罩子又说:“半小?时以后,到?工地上?集合!”
七个人谁都不?敢耽误时间,应一声以后立马散了去烧饭。
为了节省早上?的时间,他们昨晚都多烧了饭,所?以这会简单热一下便坐下来吃饭了,吃完立马赶去工地,生怕去迟了挨罚。
他们匆匆忙忙走后,初夏也睡不?着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不?紧不?慢地整理被褥出去洗漱。
到?压水井边刚放下洗漱盆,林霄函也从宿舍里?出来了。
初夏握起把手压着水和他打?招呼:“早啊。”
“早。”林霄函过来放下洗漱盆,从初夏手里?接过压水把继续压水。
初夏挤了牙膏,拿着搪瓷缸子等了一杯水,先刷起牙。
刷完牙洗完脸,到?厨房生火烧早饭,才有机会和心情说些闲话。
初夏在锅里?加上?水,放好蒸屉再放上?馒头,嘴上?说:“和他们现在过的日子比起来,他们之前过的简直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林霄函烧着火道:“那可不?是,粮食吃着糟蹋着,没事旷工请假,上?工的时候偷奸耍滑,下工以后副业不?搞,当然是天堂般的日子。天堂般的日子过完了,也该过地狱般的日子了。”
说到?底也不?影响他们什么。
初夏和林霄函随便聊两?句便没再说了。
他们今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吃完早饭喂了鸡以后,他们便去大队部借了驴车,赶上?驴车往公社?去了。
赶着驴车到公社, 初夏和林霄函直接去往木材厂。
他?们总共需要买多少木材,是建房子的老师傅给他们估算好的。
除了?房梁门窗,他?们还得打两张床, 以及两张简单的桌子。
餐桌和板凳倒是不需要再打,房子?建好搬家的时候, 从知青点搬一张桌子和两个板凳出来, 放到新?建的厨房里就可以了?。
知青点的东西,除了?他?们个人从家里带来的,其他?都是大队财产。
论使用?权,十二个人全都有份, 他?们分点东西来也没毛病。
因为供应单一,这?年头不管买什么都没什么可挑选的。
初夏和林霄函到达木材厂, 直接按照老师傅的估算列出?的单子?, 要齐所需要的木材, 付了?钱搬木材上驴车。
初夏力气小,大些的木材搬不动, 也帮不上忙。
木材厂的工人过来帮着林霄函一起搬, 搬完后忽然?笑?着说:“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看着面熟, 这?会我终于想起来了?,你?们是不是潭溪大队的, 每次逢集,都在?集市上摆摊卖炸酱面?”
林霄函听了?这?话也笑?, “您记性好,就是我们两个。”
工人拿着麻绳, 和林霄函一起把木材绑在?架子?车上, 又笑?着说:“那还真是不巧,本来我还想着今天?去吃碗面呢, 看来是吃不着了?。”
林霄函手上拉紧麻绳,把绳头扣在?架子?车上打结,“今天?确实是没有时间,赶着建宿舍,拉了?这?些木材回去,还得去找木匠干活,等下个星期天?吧,我们下个星期天?出?摊,还在?集市上的老地方。”
工人也拉紧手里的绳子?,把绳头系在?了?架子?车上,笑?着说:“行,那我下个星期天?去集市上找你?们。你?们做的那个面是真好吃,我们厂里只要是吃过的人,隔段时间就得念叨起来。”
客气地又寒暄上几句,林霄函和初夏便拉着驴车走了?。
来时候两个人是坐在?驴车上的,这?会儿车上放满了?木材没地方坐,而?且得给驴省点力气,所以就牵着驴,跟驴一起走着了?。
驴当然?是林霄函牵着的。
走到四下没人的时候,初夏想起刚才的事,出?声说:“要不是现?在?政策不允许私人做买卖,我觉得凭我的手艺,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听到这?话,林霄函转头看初夏一眼,“你?现?在?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想做私人买卖,想干一番大事,这?可都是资本主义思想。
初夏当然?不敢完全不拿他?当外人。
她忙又看向他?笑?一下说:“我又嘴快了?,您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林霄函:“……”
没等林霄函再说话,初夏转头看到田野深处竖着个大烟囱,烟囱里正冒着白烟,烟气袅袅消散在?蓝天?白云间,正好立马转移话题问:“那是干嘛的呀?”
林霄函往初夏看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了?烟囱和白烟,他?出?声回答道:“那个方位应该是窑厂,咱们过两天?买瓦片的话,应该就是去那里买。”
初夏慢慢点头应:“哦……”
话题转移到了?建房子?上来,于是接下来又聊起了?建房子?的事。
赶着驴车把木材拉回到大队。
吃完午饭以后,初夏和林霄函下午也没闲着,稍微休息一会后就去找了?村里的木匠,让木匠立即把木活给做起来。
忙完了?一天?,到晚上回到知青点吃饭睡觉。
而?这?一晚上,知青点安宁得好像没有住人一样。
没什么人说话,更没什么人吵闹,所有人都是吃个饭洗洗便睡下了?。
之所以会这?样,自然?还是白天?干活干得太累了?。
累到了?极致,哪还有力气管别的,也没有心思和心情想别的了?,Q裙丝二耳儿五九衣斯七整理本文上传,欢迎加入第一时间追更最大的奢求就是有东西可以吃,有觉可以睡。
当然?了?,他?们七个人的时间也被武昌明控制得非常死。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几乎就没有时间再干别的事情了?。
这?样又过了?两日,他?们更是麻木得像行尸走肉,连眼珠子?都失了?活力。
每天?天?不亮在?闹钟声中惊醒,醒来后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马起床洗漱吃饭,去工地上集合,在?武昌明的监督下干活。
埋头干活干到中午,回知青点吃点热乎饭,然?后利用?休息时间出?去挖点野菜回来,再继续去工地上干活。
粮食不够,被逼到绝境里,到底只能去挖野菜吃了?。
本来他?们的两分地里还是有点蔬菜可吃的,但在?散伙以后,李乔和胡阳他?们就分批偷偷摸摸去菜地里把菜全都给摘没了?。
蔬菜他?们没有平分,谁偷偷抢到就算谁的。
苏韵因为反应慢,等她想起菜地的时候,连颗小番茄都不剩了?。
她倒是想发?作,但是已经没力气了?。
就算她去找他?们理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毕竟不知道是谁摘了?菜吃了?菜。
而?且当初整地种菜,还有平时给菜施肥浇水,她都没怎么动过手。
不过她粮食多,吃的上总归要比他?们六个人好多了?。
今晚他?们七个人仍是天?色将黑才下工回到知青点。
干了?一天?的活满身?疲惫,他?们也仍旧全都没心情管别的,只管烧饭吃饭。
粗粮烧的饭实在?不够饱腹,便在?稀饭里煮多点野菜。
现?在?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不要紧了?。
苏韵一个人势单,她原又就是不太接地气的人,不会泼辣粗暴地抢东西,所以每天?做饭她都抢不上灶。她都等李乔和胡阳六个人吃饭了?,才开始生火做饭。
今晚也是别人都回宿舍洗漱去了?,她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厨房里就她一个人,她便一边吃饭,一边木着神色想很多事情。
想这?个时代所有的坏,想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人情冷暖。
想到最后,她人生中大部分的甜蜜和温暖,都是韩霆带给她的。
自从他?走后,她每天?都很想很想他?,想他?能立马回来。
而?韩霆也成了?她现?在?咬着牙撑着熬着的精神支柱,因为她知道,只要撑到韩霆回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大约是太想韩霆了?,晚上睡觉以后,苏韵的梦里又全是他?。
梦里出?现?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各种甜蜜场景,感觉好像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又好像和现?实并不相?同。
在?这?乡野之中,他?带着她经历了?无数的浪漫。
然?后在?混乱交错的浪漫场景中,韩霆忽往她面前放了?一张回城申请表,跟她说:“潭溪大队确实有两个回城指标,我给你?弄来了?一个……”
闹铃声响起,苏韵猛地从梦中惊醒。
还没来得及细想做过的梦,看李乔、顾玉竹和陈思思已经起床收拾被褥了?,于是她也连忙掀开被子?起床,收拾一番去洗漱。
因为他?们赶着时间要去上工。
初夏和林霄函没那么急,所以就自然?比他?们晚起一会。
赶一块儿起来的话,厨房锅灶不够用?,挣来抢去的也麻烦。
而?苏韵就是起来也争不上的那个。
好在?他?们都是晚上多烧饭,早上稍微热一下就行,所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只稍等上一会就可以了?。
刚才匆忙收拾被褥洗漱,腾不出?心思想别的。
这?会等着的时候,苏韵坐着发?起呆,便想起了?闹钟响起前做的梦。
大脑先下意识地复现?了?一下梦里的那些浪漫场景。
浪漫场景复现?完之后,画面便慢慢变淡了?,最后唯独剩下韩霆在?她面前放下回城申请表的场景,一遍比一遍清晰。
胡阳和李乔热好了?自己?的早饭。
苏韵坐到灶后生起火,脑子?里仍旧反反复复浮现?那个画面。
虽然?没头没尾,但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那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她想着,这?或许是上天?在?赐予她力量。
上天?在?告诉她,只要她坚持到韩霆回来,不止眼前这?痛苦的一切会过去,就连被迫下乡的痛苦,也会在?不久之后彻底结束。
只要熬过这?一段至暗时刻。
只要有韩霆,她就能看到属于她的希望和光明。
初夏和林霄函没有凑早上的这?一阵热闹。
他?们晚一些起床洗漱喂鸡,喂完鸡的时候,刚好苏韵最后一个吃完饭匆匆忙忙离开知青点,知青点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只有他?们两个人,那自然?就十分放松自在?了?。
放松自在?地吃完早饭去学校,人还没走到学校近前,便看到老师傅已经带着工人在?学校旁边打好的地基上开始砌土墙了?。
乡下人厚道,知道多干一天?活主家人就要多出?一天?工钱或者多做一顿好的饭食,所以他?们尽可能赶时间,早点把房子?盖起来。
初夏和林霄函当然?也能领会到,于是到跟前先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感谢他?们出?力,并给他?们每人再散上一根纸烟。
客气地表达完感谢以后,两人才去学校正常打铃上课。
但今天?中午他?们没有歇着,回知青点吃完午饭以后,又借了?大队的驴车,赶着驴车去了?烧砖瓦的窑厂。
老师傅说两天?到三天?能把土墙给砌上。
砌好墙后,再用?半天?到一天?把瓦片盖上,房子?就盖好了?。
初夏和林霄函已经把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会也就剩瓦片了?。
今天?抽空去窑厂把瓦片买回来,接下来就等着搬家了?。
秋老虎未过,太阳悬在?正当空仍旧炎热。
赶着驴车去窑厂的时候,初夏仍旧拿了?草帽戴在?头上遮阳。
窑厂距离潭溪大队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远。
赶着驴车不紧不慢过去,找到地方,约莫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大烟囱在?视线中越变越粗。
窑厂近在?眼前时,初夏掀起帽檐说:“快到了?,就在?前面了?。”
而?林霄函的目光却没放在?前面的窑厂上。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大土场里,示意一下跟初夏说:“你?看那边。”
初夏顺他?的示意看过去,只见大土场里有很多人在?卖力干活。
这?些人干的都是重活,弓腰弯背,铲土、背土、拉装满了?泥土的车。
而?土场里除了?这?些干活的人,还有看着他?们干活的人。
看着他?们干活的那些人,有的手里握着鞭子?,有的怀里抱着枪。
扫视完刚想收回目光,初夏忽又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目光下意识定住,再仔细看看,还有另外两个熟悉的面孔。
晌午刚过去不多一会,洒落下来的太阳光线烫热皮肤。
杂乱的工地上,韩霆、超子?和锅盖和一堆被抓来劳教的人一起,咬着牙用?尽力气干活。
韩霆又拉走了?满满一车土回来,手握车把,正站着换气的时候,忽听到有人叫:“韩霆、李超、郭改明,你?们三个过来一下!”
韩霆、超子?和锅盖抬手擦一把头上的汗。
他?们喘着气放下手里的工具,去到叫他?们的人面前。
不知道又叫他?们干什么,韩霆先开口问:“我们今天?没犯什么错吧?”
叫他?的人黑脸硬声道:“有人找你?们,跟我来。”
韩霆、超子?和锅盖闻言微微一愣,转头看彼此?一眼——什么好人这?种情况下来找他?们?
第056章
他们跟过去一看, 看到来找他们的人是苏韵,心里疑惑顿消,很快又被感动?填满, 生?出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和力量感。
苏韵看到?他们三人,眼泪瞬间就汪了满眼。
这么多天受的委屈和难过, 都?在这?一瞬间有点绷不住。
她汪着?眼泪迎到?韩霆三人面前, 颤着声音先出声问:“你们还好吗?”
几天不见,苏韵整个人像被风霜摧残过一般。
不用问也知道,在他们走后的?这?几天,她在知青点吃了多少苦。
韩霆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布满了心疼, 软着?声音道:“我们不过就是受点苦受点累,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呢?你怎么?样?”
苏韵吸一下鼻子, 眼泪汪汪看着?韩霆说?:“你们走后, 李乔和胡阳他们就直接分粮食散伙了,他们把我一个人孤立了出来?, 全都?用刻薄的?态度对?待我, 不止把菜地里的?菜全都?偷偷摸摸吃完了, 还想把你们三个人的?粮食给吞了,我好容易才给你们要下来?, 他们被我要了粮食不高兴,就污蔑我作?风不正?, 说?要去大队举报我。”
说?着?她伸出手,把手里的?蛇皮袋送到?韩霆面前, “我现在没有以前自由了, 每天都?有武昌明看着?,除了上工和回知青点, 其他哪里都?去不了,今天好容易说?服了武昌明,抽这?点时间给你们送来?。”
韩霆没有伸手接蛇皮袋,只狠着?脸色骂了句:“这?帮孙子!”
超子和锅盖听了话也气得不行,一起?骂道:“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他们当时决定去大队粮仓弄粮食,其中有个主要原因也是为了其他几个人不挨饿,结果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欺负苏韵。
明明都?知道苏韵是他韩霆的?人,也知道苏韵向来?柔弱娇气,不知道帮着?照顾一下也就算了,还他妈联起?手来?欺负她。
什么?有情有义重情重义荣辱与共。
利益面前,全他妈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王八蛋。
和林霄函是一路货色。
他们这?也是完全不把他韩霆放在眼里了。
他只是来?劳教三个月,又不是死了,不回去了。
用这?一件事看清他们一群人,也算是值了。
该诉的?委屈差不多也算是诉到?了,苏韵吸一下鼻子又说?:“剩下的?粮食不多了,这?是你们三个人的?,你们快拿去。我还得赶紧回去上工,武昌明实在凶得很,每天手里都?拿个鞭子,回去晚了得挨罚。”
韩霆他们也没什么?时间在这?详聊细说?。
韩霆也没接苏韵手里的?粮食,只道:“粮食总共就这?么?点,我们拿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每人吃上两口就没了,留给你一个人作?用更大,能让你吃好点,这?段时间我不在,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去。”
苏韵眼泪涟涟看着?他,“你们不要粮食你们怎么?办啊?”
韩霆笑一下轻松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这?点小困难还难不死我们,到?这?边又认识了两个哥们,他们有粮食,这?周遭野菜也多。”
苏韵看着?韩霆,眼泪到?底没忍住掉下来?了。
韩霆抬手在自己身?上擦两下,伸过去给她擦了眼泪,又说?:“是我不好,那天没听你的?,让你受苦了。等我回去,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苏韵哽咽着?点头,“嗯。”
话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韩霆他们被催着?回工地。
苏韵目送他们走远,又抬手擦几下眼泪。
韩霆三个人一边往工地上走,一边小声说?话。
锅盖说?:“妈的?,回去弄死那帮孙子。”
苏韵没有时间在外面多逗留。
她看着?韩霆他们走远后,便背着?瘪塌的?蛇皮袋立马回去了。
来?见了韩霆这?一面,诉完了委屈,她现在心里更加充满了力量。
再怎么?样,她的?日子也不会比胡阳和李乔他们更难过,她有四人份的?粮食,只要咬牙熬过接下来?三个月的?辛苦就好了。
武昌明最多也就监督管束他们三个月。
阳光下,初夏和林霄函搬着?乌青色的?瓦片往架子车上放。
放完最后一摞瓦片,林霄函又用麻绳把瓦片绑实在架子车上,以防赶路的?时候车子有颠簸,把瓦片颠落到?地上。
系好麻绳,两人也就牵着?驴车离开了窑厂。
窑厂的?烟囱在身?后越变越细,走到?树荫下的?时候,有凉风拂面,初夏摘下帽子在脸边扇风。
给自己扇了两下,她又把草帽送到?林霄函脸边,给他扇了两下。
扇完后收回草帽笑着?问他:“凉快吧?”
林霄函不客气道:“再多凉快几下。”
初夏对?于他的?不客气并不意外,翘着?嘴角又使?大劲给他猛扇了两下。
眉毛差点被扇飞的?林霄函:“……”
初夏给他扇完了,又跟他说?起?正?事:“还有木匠的?工钱,和盖房子的?工钱没有付,算起?来?,我们手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了。”
林霄函道:“傍晚放学去找梁有田支点工分。”
初夏点点头,“好,我们每人支个二十五块钱,肯定够了。”
这?么?说?好,傍晚放学以后,初夏和林霄函便去大队部找了梁有田。
梁有田得知他们的?来?意以后,果断又爽快,直接就把钱支给他们了。
预支这?个钱给他们,一来?是在支持他们的?教学工作?,二来?他们挣的?工分到?年底都?是有结余的?,提前支给他们也没什么?问题。
梁有田这?边答应下来?,初夏和林霄函从秦学手里拿钱。
秦学做了账,把钱给到?他们手里,忽又问他们:“上个星期天逢集,你们是不是没去集市上出摊啊?”
那天上午去木材厂买木材了,下午又去找了木匠,确实没去。
初夏出声跟秦学解释了一下,秦学听了点点头。
片刻后他又说?:“你看你们平时学校的?工作?就挺忙的?,有时候也说?不准星期天会有点什么?事情,所以我想了想,要不你们以后出摊的?时候,再带上两个人一起?,让他们跟着?学一学。学好了,你们星期天没时间的?时候,就让这?两个人去,成不成?”
听到?这?话,初夏默声想了想。
秦学看她没说?话,看着?她又说?:“你看这?面嘛,精髓就在那个酱,酱不都?是提前做好了的?嘛,到?集市上只要学一学怎么?炸酱煮面,也就差不多了。有猪肉和现成的?酱在,换个人做口味也差不到?哪去。”
他说?的?是挺有道理的?。
只要有酱在,掌握一下炸酱和煮面火候,顶替她去出摊问题不大。
这?是大队的?生?意,拒绝是没道理的?。
初夏又想了想,出声说?:“上次中秋节逢大集的?时候,汪小燕跟我们去忙过一天,要不下次我继续把她带着??”
汪小燕那丫头老实又踏实,秦学觉得可以,点头同意。
第二个人嘛,初夏又想了一会,语气犹豫道:“另一个人选……我想带那个……李喜生?……您觉得可以吗?”
听到?李喜生?的?名字,秦学没立刻点头。
他犹豫一会,转头看向梁有田问:“梁队长,让喜生?跟着?去,行吗?”
梁有田也想了一会。
李喜生?那娃娃,为人方面没出过差错,只是家庭有问题。
但是家庭成分不好,和帮生?产队干活可没什么?关?系。
要是躲懒不愿帮生?产队干活,不愿意参与劳动?,那才是有问题呢。
去集市出面摊,和干生?产队其他的?活都?是一样的?。
因为现在面摊算是干起?来?了,再找两个人在初夏和林霄函忙的?时候去出摊的?话,自然就不会直接分收益了。
和干别的?一样,每天记固定工分。
所以梁有田说?:“你要是觉得他干得来?,那你就带他去。只是他的?家庭你们也是知道的?,这?孩子从小就不出趟,不一定能干得来?这?事。”
初夏看向梁有田道:“那我先带他去试试,看看他能做得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再换别人,您看行吗?”
梁有田没意见:“行,那你们就带他们两个先去试试看,让年轻人多到?公社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初夏笑应:“谢谢梁队长,谢谢秦会计。”
预支了工分,又说?好了带汪小燕和李喜生?练出摊这?个事,初夏和林霄函也就没再打扰梁有田和秦学了。
两人从大队部出来?,看着?天色还没暗,便没直接回知青点。
老师傅带着?工人还在干活,初夏和林霄函便又回到?学校旁边,看着?他们干了会活。
这?一天时间下来?,土墙已经起?了有半人高了。
林霄函问干着?活的?老师傅,“师傅,咱这?土坯和瓦片能剩下来?吗?”
老师傅估摸了一下说?:“看着?是足够,应该能剩。”
林霄函便又说?:“要是能剩,那再麻烦你们,给我们挨着?搭两个鸡圈。”
老师傅应:“这?都?是小事,没问题。”
初夏和林霄函在知青点搭的?鸡圈,都?是用树枝竹竿勉强撑的?。
盖着?顶的?自然也不是瓦片,而是玉米杆稻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