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配幸福指南—— by舒书书
舒书书  发于:202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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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两个红薯洗干净并削了皮。
红薯皮留着喂鸡,剩下吃的部分?放到菜板上切成红薯丁,然后放到锅里用开水先煮熟。
初夏把红薯放到锅里,到灶后坐下来生火的时?候,林霄函从外面?回来了。他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来了厨房。
看到林霄函进厨房,想起刚才的事情,初夏脸上不自觉又起热。
她强忍住尴尬,仍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发挥厚脸皮精神,笑着看向林霄函说:“厨房里烟气有点重,你生病了闻了肯定不好受,你去歇着吧,饭做好了我叫你,或者我给?你端过去。”
林霄函并没有听她的话出去,相反还走去了她面?前。
他也是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低眉看着初夏说:“身上还是有点冷,我想烤烤火,让我来烧吧。”
初夏想想他发烧确实畏寒,想烤火取暖也正常。
于是她连忙应声“哦”,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把灶后烧火的位置让出来给?他,自己?到灶前站着去。
林霄函在灶后坐下来,脸被火光照红。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欠佳的,没精打采地看着灶膛里的火慢眨着眼,一会?往灶底添上一些柴禾。
看他这样,初夏也就没再把刚才的事放心上了。
她伸头看他一会?,又关?心地问他:“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林霄函看着灶底的火光应道:“嗯,好多了。”
人生病的时?候是连话也不想说的。
想着林霄函现在还在难受,初夏也便没再和他说别的。
她站在灶台上等锅里的红薯丁煮熟,把红薯丁从锅里捞出来,滤干水分?放到大碗里,再往大碗里加上准备好的鸡蛋和面?粉。
把鸡蛋和面?粉搅匀到红薯丁上,初夏又把锅里的热水全都舀出来。
等锅底完全被烘干,她往锅里刷上一层很薄的油,然后把红薯丁摊成一张张小饼放到锅里煎,煎香煎好后一个个放到盘子?里。
最后一个红薯饼出锅放到盘子?里。
初夏歪着头跟林霄函说:“饼都煎好了,可以把火灭了,过来吃饭吧。”
林霄函灭了灶底的火起身,洗了手到桌边坐下来。
初夏直接把装饼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又跟他说:“怕你生病没有胃口,粗粮吃不下去,所以特意做的这个,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林霄函没出声说什么,直接拿筷子?夹起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慢嚼几下咽了下去,他掀起目光看向初夏。
夏眼神期待地看着他问:“好吃吗?”
林霄函冲她点点头,“嗯。”
初夏笑起来道:“那就趁热吃,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好得更快。”
说着她也拿起筷子?夹一块,送到嘴边咬上一大口。
而她这口吃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忽听到林霄函出声说:“我们还是保持好距离吧,免得发生些说不清楚的事情,被有心之人利用,给?彼此添麻烦。”
听到这话,初夏嚼东西的动作慢下来。
她看林霄函一会?,然后忙咽下嘴里的饼,认真?应声道:“哦好。”
应完落下目光又补充歉意:“刚才非常对不起,我是怕你在睡觉会?打扰到你,所以就没敲门,以后我不会?不敲门就进你房间的……不是,我以后不会?再进你房间了……”
林霄函嗯一声:“你今天做的这些,我都会?以别的方式还给?你。”
初夏点点头,仍旧低着眉应声:“好的。”

初夏进宿舍关上门,走到?床边直接躺倒在床上。
她看着头顶的房梁深呼吸两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想——林霄函这人果然还是铁石心肠、不通人情, 她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那块没有人情味的冷石头。
尤其今天?她照顾他这么半天?, 对他无微不至这么好?, 他一点?感?动和感?激之情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那种态度让她和他保持距离。
早知道他会这样,就不照顾他了,让他自己躺着?烧个两天?才对。
虽然她心里一直都有防备, 没有掏心窝子把他当作朋友处,但刚才冷不丁听到?他那么说, 心里还是感?觉像被针扎了一下。
也还好?没有掏心窝子把他当朋友处, 不然会更难受。
想到?这里, 初夏又坐起来,拿过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脸。
和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比起来, 她的脸现在在镜子里又多了两处清晰的部位, 那就是两只眼睛上面的两条眉毛。
对着?镜子照一会, 初夏放下镜子又想。
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吧,反正只要住在一起, 一起工作一起出去摆摊,总是有许多机会能蹭到?能量的, 只不过就慢一些?。
按照小?说里的时间点?,距离他们得到?回城指标回城, 大约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十个月不算短, 她在这个时间内完成目标就行?了。
她也不愿意这样没脸没皮的。
等完成了目标,她就再也不会打扰他了。
隔壁宿舍。
林霄函又躺回床上裹着?被子休息了。
他顶着?病容闭着?着?眼睛, 却并没有真的睡着?。
生病的时候身?体虚,导致他意志力也有些?薄弱。
他闭着?眼睛,脑子不太受控制,想的全是在乡下这段时间,和初夏在一起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想的越多,呼吸越不顺畅。
他自然知道自己对她是不一样的。
在一起相处的这大半年以来,他对她做了很多,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不会对别人做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他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他知道初夏这样跟着?他缠着?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她和他之间一直分得清清楚楚,从没上升到?过谈感?情的地步。
他生来就是不招人喜欢的人,连亲生父亲对他都没有半分喜欢和感?情可?言,初夏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尤其她之前奋不顾身?喜欢了韩霆那么久,更不可?能会突然喜欢他。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和他相处,除了利用他摆脱韩霆,还有就是被知青点?的其他人孤立,想找他搭个伴排解孤单寂寞罢了。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但今天?看到?初夏在他床前忙前忙后照顾他,他竟然有些?糊涂了。
有好?几?个瞬间,他想一直看着?她。
甚至想伸手拉住她,让她一直陪着?他。
所以,刚才在饭桌上他跟初夏说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来的。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和谁谈感?情,尤其是和女人谈爱情。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下乡之后从来就只有一个目标——好?好?挣表现,在潭溪大队有回城指标的时候,第一个拿到?指标回到?城里去。
感?情于他而言是庸人自扰,更是负累。
除了影响心情、惹麻烦耽误前程,其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也绝不可?能去当没脑子的冤大头。
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情,还不管不顾埋头往里扎。
初夏没在宿舍多呆。
只又稍坐了会,便起身?出去去学校了。
中午学校里没人,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办公?室,看看书?做做题。
等到?大门上响起来上学孩子们的闹嚷声,她往外看一眼,又看看马头钟上的时间,然后等到?了时间,出去打响下午的预备铃。
预备铃打完后她进来坐下,做做准备待会上课。
但她刚坐下不多一会,忽听到?有人走进了办公?室来。
初夏抬起头来看,只见是林霄函。
看着?林霄函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坐下来,本着?保持距离不是断交的原则,初夏犹豫一会还是问了句:“烧刚退下去,你不再休息半天?吗?”
林霄函道:“不用了。”
他刚才去卫生室量了下体温,烧已经退下去了,恢复到?了正常体温。
而且他除了发烧,也没有鼻塞咳嗽之类的其他症状。
要是实在不舒服上不了课,直接看着?让学生自习就是了。
看林霄函这样,初夏也就没再多管多问。
她又做了会准备,到?点?出去打响上课铃,然后到?隔壁的教室上课去。
林霄函自然还没有完全好?痊愈。
他在办公?室坐一会觉得冷,便拿了书?拉了椅子出去,坐到?办公?室外面,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去了。
同一片阳光下。
这时段坐在屋前晒太阳的,自然不止林霄函一个。
知青点?的厨房门外,便有同样顶着?病容,坐着?晒太阳的苏韵。
她在太阳下闭着?眼睛,时不时地轻轻咳上一声。
苏韵倒不是今天?才病的,她已经病了有三天?了。
三天?前韩霆、超子和锅盖劳教结束回来,她苦撑了三个月,在韩霆回来以后便再也扛不住了,整个人一下垮了下来。
病来如山倒。
有了韩霆、超子和锅盖在,苏韵现在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不需要再自己硬扛着?,于是便请假留在知青点?养病了。
韩霆他们劳教结束,武昌明对剩下其他人的严苛管教也结束了。
如今他们又都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每天?和其他老乡干一样的活,受一样的监督,同样也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偷懒了。
韩霆、超子和锅盖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其他人翻脸闹了一场。
当然因为其他人都比较怂,同时韩霆、超子和锅盖也不想再惹大麻烦再被送去劳教,所以闹也只是小?闹,只动了嘴。
闹完十个人彻底决裂,继续分成三拨。
李乔、顾玉竹和陈思思三个女生合伙一拨,胡阳、王向?前和孙耀三个男生合伙一拨,剩下韩霆他们四个人合伙成一拨。
苏韵觉得这样挺好?的。
之前韩霆他们仨人还要管其他六个人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他们扛,尤其是李乔她们三个女生,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都会找韩霆帮忙,也拖了不少后腿。
而现在,韩霆他们仨人只要照顾她一个人就行?了。
人家一个男人养一家子都行?,现在韩霆他们三个男人养她一个,只要他们不缺工不偷懒,即便她什么都不干,也不愁吃喝。
苏韵晒太阳晒到?傍晚时分。
其他九个人分成前后三拨从外面回来。
之前苏韵抢不到?厨房先烧饭,现在已经不用抢了,有韩霆、超子和锅盖在,李乔和胡阳他们主动让厨房给他们先烧饭。
看到?韩霆、超子和锅盖进了院子门。
苏韵费力从板凳上站起来,咳两声虚声道:“你们回来啦。”
韩霆应声道:“怎么不进屋里去?”
苏韵看着?他说:“下午在这晒太阳,身?上没力气?,懒得动了。”
韩霆、超子和锅盖带她一起进厨房。
三人兑温水洗了手,超子和锅盖去生火烧水热馒头,韩霆给苏韵倒了半碗热水,带着?她到?桌子边坐下来。
苏韵喝了热水,看向?韩霆说:“今天?吃了药感?觉好?多了,要不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上工吧,不能这样一直拖你们的后腿。”
韩霆接了她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说:“上什么工啊,等身?体养好?了再说。没什么拖后腿的事?,别胡思乱想了。”
苏韵神色哀伤起来又说:“要不是我干不好?农活老拖大家的后腿,三个月前你们走了以后,也不会被他们给孤立出来了。”
听到?这话,韩霆心里还是气?不顺的。
他又说:“不是你的问题,我现在回来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也不会再让你吃苦受累,你安心养病就行?。”
听完这话,苏韵神色里多了些?踏实。
她冲韩霆点?点?头,又说:“以后我们也都好?好?表现,踏踏实实过日子吧,不要再去为不相干的人出头冒险了,根本不值得。”
韩霆应声道:“我心里有数。”
苏韵轻轻吸口气?,又软声说:“韩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只要你愿意的话,不管干什么,你都可?以干得比林霄函好?。你只是懒得和他比和他争,你要是认真起来,根本就不会有他出风头的机会。”
听到?林霄函的名字,想起早上在卫生室碰上初夏,初夏急急忙忙跑去卫生室给发烧生病的林霄函买药,韩霆不屑地笑了一下。
超子和锅盖也是认同苏韵的话的。
配合着?韩霆的笑,锅盖出声说:“林霄函那种势利小?人,也配跟霆哥放在一块儿比?霆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韩霆确实不屑和林霄函放在一起比。
没让超子再接话,他开口道:“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
韩霆这么一说,超子和锅盖自也就不说了。
苏韵也没再不合时宜地继续往下说,只等吃完了饭,她拉了韩霆出去散步,才又说出心中真正在想的事?情。
她很是哀伤惆怅地跟韩霆说:“韩霆,我真的好?想家,好?想回家。你们不在的这三个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一直害怕自己熬不下来,会死在这里,永远都回不了家。”
韩霆安慰她说:“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苏韵嗯一声,又说:“现在不止我们熬过了最苦的时候,持续了十年的动乱也结束了,我相信,组织上会给我们知青更多的回城机会的,我们努力争取,到?时候申请指标一起回家好?不好??”
两个月前内乱结束,全国上下都知道。
但接下来国家会怎么发展,身?处底层的人并不能看明方向?。
韩霆也没多想过这方面的事?。
他向?来不是爱拿这些?事?来困扰自己的人。
他面对生活,秉持的一直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潇洒态度。
他心态平和地跟苏韵说:“有指标咱们又能得到?的话,那咱们肯定得回去,没人想一辈子留在乡下。但也不能因为这事?钻了牛角尖,毕竟没嘴上说的那么容易,放平心态,该有的总会有的。”
苏韵冲韩霆点?头:“嗯。”
她相信肯定会有的,因为她的梦比真实还要真实。
只不过,她可?能没法和韩霆一起回去。
但这没有关系,她先回到?城里等着?韩霆就是了。
既然政策会不断松动改变,韩霆迟早一天?也是会回去的。

初夏盖着被子坐在床头, 借着灯光认真看书?。
忽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抬起目光往自己房门上看一眼,然后很快又收回目光来, 放回到书页上继续看自己的书?。
林霄函在隔壁出了宿舍,直接去往厨房。
他傍晚放学的时候体温又高了起来, 于是放学后回到宿舍, 便直接吃退烧药睡下了。
睡到这?会退了烧,起来到厨房准备自己弄点吃的。
他进厨房拿火柴先点起油灯,而刚把?油灯点起来放到灶台上,便看到严严实实盖在锅口上的锅盖上, 放了一张纸条。
他伸手过去拿起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再给?你做十个月的饭,我们就两清了。】
林霄函看着纸条木了好一会。
然后他轻轻吸口气, 把?纸条装进口袋里。
再伸手拿开锅盖, 锅里是初夏给?他留的热腾腾的饭菜。
他看着锅里的饭菜又木上一会。
片刻后转身拿碗盛饭。
初夏没在林霄函让她?和他保持好距离这?事?上多纠结。
本来男女有别, 尤其这?年代思想保守,保持好距离也是应该的。
而且她?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林霄函的房间, 撞到了尴尬的一幕, 有可?能会对他们两人的名声造成影响, 确实也是她?的错。
于是接下来,初夏又重新调整了她?和林霄函之间的相处距离和相处方式, 就保持在最?普通的同事?这?层关系上。
因为之前?吃了林霄函很多零食,答应了要给?他做饭吃, 所以饭初夏还是照做的。她?想着再给?他做十个月,怎么也能算两清了。
这?件事?并不怎么影响生活。
快速调整好以后, 初夏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星期一到星期六, 每天都按时到学校上课。
星期天的时候也还是照常和林霄函一起去集市出摊卖面条。
如果他俩星期天有别的事?,就让汪小燕和李喜生去。
因为两人要一起工作一起出摊, 甚至连吃住都在一起,即便是刻意保持距离,也还是有比较多的沟通和相处的。
只不过在相处的时候少了亲近和随意,多了刻意的客气。
当然了,这?些也都是表现在初夏身上,因为林霄函向来就是冷淡的。
而初夏虽然知道韩霆、超子和锅盖从劳教工地回来了,她?也没有回知青点找过他们看过他们,更没有去关心过他们。
她?再一次用自己的行动?,在自己和韩霆之间画了道天堑。
她?不害怕韩霆他们说她?冷血心狠、无?情无?义。
她?只害怕再和韩霆扯上关系,被拉扯着回到原小说的剧情上,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
韩霆他们大约也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回来之后也没来找过她?。
唯一的碰面,就是那天早上,初夏去卫生室给?林霄函买退烧药,在匆忙中和韩霆碰了下眼神,连个招呼都没打。
这?样互不相见互不干扰,日子自然也过得顺遂。
初夏奔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奋进,把?握着和林霄函相处距离的同时,也仍在利用所有能用的机会蹭他身上的能量。
韩霆他们也没再惹什?么事?,不吵不闹地过起了日子。
除了上工的时候不再偷懒耍滑,自留地也种得还算像样,到了开春的时候,十个人更是分拨养起了猪仔和鸡苗。
看着知青点的十个知青总算是把?日子过得像那么回事?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大队干部?们也都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了一桩心事?。
新的一年。
十个年轻人似乎也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磨灭了锐气与少年意气,慢慢开始融入这?片土地。
然而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并没有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也并不情愿过这?样的生活,不过都是被逼无?奈,暂时隐忍罢了。
而被逼无?奈之下,心里也有了更多的痛苦与煎熬。
没人愿意留在这?片土地之上,他们想要回家的心甚至比去年还要热切很多,恨不得立马踏上回城的火车,永远离开这?里。
□□结束,也让他们对回城这?件事?有了更多的希望。
于是他们便就这?样一边麻木地生活,一边怀揣着对回城的渴望,把?所有的精气神都用来盼望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春末夏初的时候,听?说沙庄大队有两个知青拿到回城指标回了城。
夏末秋初的时候,听?说塘西?大队也有两个知青回了城。
这?一年知青回城的指标明显比以前?多。
因而大家心里对于回城的期盼,也一日强过一日。
初夏当然也是期盼着回城的,毕竟哪都没有家里好。
但她?知道回城指标下来的大体时间,也因为其他十个人的表现实在太差,根本没法和她?和林霄函比,所以她?并不担心拿不到指标,心里也没什?么焦虑忐忑的情绪。
就算在小说里,他们其他人没惹出那么大的事?,并且苏韵还是光鲜体面的小学老师,也是她?和林霄函获得了回城指标。
随着时间的不断逼近,初夏心里着急的不是能不能顺利回城回家,而是——她?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原小说设定的束缚。
油灯的灯光下。
初夏趴在桌子上,鼓圆了腮帮照镜子。
镜子里的脸蛋格外精致漂亮,和她?以前?梦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但是镜子里的这?张漂亮脸蛋上,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开心喜悦的神色,相反整张脸上似乎都写个两个大字——郁闷。
而除了郁闷,初夏脑子里来来回回也只有四个字——为什?么呢?
这?大半年以来,她?和林霄函的相处当然还是有成效的。
她?的脸在镜子里虽然变化?比较缓慢,但每个月都会肉眼可?见地清晰上那么一些,从山根到鼻尖,从鼻尖到唇线。
她?的脸是在两天前?的晚上完全变清晰的。
当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最?后剩下的嘴唇变得清晰完整,初夏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坐在凳子上轻着力道跺了好一会的脚。
那天晚上她?兴奋到半夜才睡着,一直在想象别人看到她?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出了宿舍看到林霄函,林霄函在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和往日不同的反应来。
他以为林霄函性子冷漠情绪不外露,而且他本身就对这?种事?无?感,所以才没反应。
结果到了学校上课,教室里的学生看到她?,也还是和往常一样,同样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与不同。
今天傍晚放学以后,汪小燕来学校找她?还书?。
初夏没忍住问了汪小燕,问她?她?看起来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汪小燕很认真仔细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很实诚地摇头?跟她?说了没有。
所以现在是,她?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但在其他人眼里,她?和以前?还是没有任何不同。
那也就是说,她?还没有完全摆脱设定的束缚。
这?是为什?么呢?
她?把?脑袋换一边歪着看镜子里的脸,继续想这?个问题。
难道说,她?蹭到的能量还不够?
那到底蹭到多少才算够,蹭到什?么程度才算够呢?
距离他们回城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天了。
如果回到城里她?还是没有完成目标,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毕竟回到城里以后,她?和林霄函就要彻底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家各过各的日子了,不会再住在一起,也不会再一起上班。
如果不是人为制造的话,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而且她?也不想在回到城里以后,还要厚着脸皮去找他。
这?大半年以来,她?每天和他相处的时候,除了小心翼翼把?握着分寸与距离,也基本都是厚着脸皮的。
时至今日,她?的厚脸皮已经?差不多快要用完了。
趴着又想了一会。
初夏忽坐直起腰来,抿住嘴唇深呼吸。
呼完心里的这?口郁闷气,她?又打起精神想——所以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丧气,她?得打起士气来,把?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
这?么给?自己打完气,初夏也就没再多想了。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她?又拿起镜子看一会自己的脸,然后便吹了桌子上的灯,上床盖好被子,清空脑袋睡觉去了。
睡饱觉,在固定的时间点醒来起床。
穿好衣服扎好头?发收拾好被褥,刚好听?到隔壁传开开门的声音——林霄函也起来了。
初夏走到门缝边往外看了看。
看到林霄函进厨房舀了水到外面刷牙,她?也便挤了牙膏,拿了牙刷和搪瓷缸子开门出宿舍,到厨房舀杯水,出去站到他旁边刷牙。
看到初夏站到旁边和自己一起刷牙,林霄函转头?看她?一眼,眼底闪过疑惑。
当然他没有过多表现什?么,更没有先说话,刷完牙便又倒水洗脸去了。
他洗漱完了喂鸡。
初夏也洗漱完了跟他一起喂鸡。
仍然是距离比较近地站在他旁边,但是不和他说话。
林霄函又转过头?看初夏,而初夏只当看不见他。
这?样站着看鸡吃了会食,在感觉林霄函可?能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初夏忙转身进厨房烧早饭去了。
林霄函:“……”
初夏转身走了,他自然就什?么都没说。
看着初夏进了厨房,他收回目光,又看了会鸡圈里的鸡。
正看着鸡双目出神的时候,忽听?到厨房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霄函听?到声音立马转身进了厨房,出声问:“怎么了?”
初夏正站在灶台边。
听?到林霄函的声音,她?转过身来,竖着左手的食指看着他说:“切红薯切到手了……”
林霄函自然也看到她?手指上流出来的血了。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舀了半瓢水,拉她?出去,倒水给?她?冲洗手指。
给?她?洗干净手指并擦干以后,他又进房间拿了条像是在手帕上裁下来的白布出来,给?她?包缠到手指上,并绕上毛线系紧。
看着林霄函给?自己包手指的时候,初夏整个人都是懵愣的。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她?。
手指当然不是她?故意割破的。
她?切红薯的时候因为在想怎么叫他进厨房而走了神,不小心切到了食指。
其实伤口不深,但她?故意多挤了点血,并且故意叫了一声。
她?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把?他叫到厨房里,但没想到他会真关心她?。
所以看着他这?样,她?突然感觉有点错乱。
林霄函给?初夏包完了伤口,目光刚一抬起便碰上了初夏的目光。
他意识到什?么,忙淡定开口说:“现在是非常时期,麻烦你多在大队干部?面前?说说我的好话。”
“……”
初夏回了神应道:“哦……”
林霄函说完话没再站着,又进了厨房去继续切红薯。
初夏也没再多想有的没的,跟着进了厨房,站到林霄函旁边说:“只切到一根手指没事?的,还是我来吧。”
林霄函没理她?这?话,只问:“切红薯准备做什?么?”
初夏又哦一声道:“打算烧红薯玉米粥。”
林霄函知道了,也没再跟她?说别的,继续切红薯烧粥。
看他这?样,初夏也就没再跟他抢着做饭,反正也说不动?他,而且正好创造了好机会,她?就这?么跟在他旁边,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搭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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