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相比宫里，这已经很好了。
在宫里的时候，身为宫人，一辈子的时间，有半辈子膝盖都是直不起来的。
这个贵人，那个主子的，哪个不需要她们跪呢？
对此，萧念织没有动作，只是轻声道：“还好，送走了，咱们坐吧。”
今日来看马球的，可不止各部官员和相应的家属，还有不少女眷。
萧念织师徒刚坐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人大步走了过来。
看那潇洒的步伐，还有英气的身姿，萧念织觉得自己不抬头去看脸，都能大概猜出来对方的身份。
卫知秋。
对方大步过来，相比上次，如今对方身后跟着两名婢女，而且看那衣着打扮，似乎也会些功夫的样子。
卫知秋打听到，萧念织今日也会来之后，便打听了对应的位置，然后就大步过来了。
走近之后，卫知秋爽朗一笑：“元娘。”
萧念织在她大步过来的时候，已经起身。
此时对方开口，萧念织浅浅一笑：“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人心都跟着软了起来，卫知秋险些控制不住，豪爽的抬手去拍萧念织的肩膀，最后努力控制了一下，笑容却是控制不住的愉悦：“哎，姐姐在呢。”
晏常夏听说消息之后，提着裙子小步赶过来，结果就听到卫知秋说了一句：姐姐在呢。
然后，小姑娘险些气炸了：“元娘，我也是姐姐呢！”
小姑娘的语气，有些委屈巴巴，听着人心也跟着软了。
对方身量不及卫知秋高，所以此时被虚虚的挡住了。
萧念织稍稍侧身，看到小姑娘气鼓鼓的模样，忙安抚她：“嗯，姐姐安好。”
这一声姐姐，勉强算是把晏常夏安抚住了。
小姑娘微微抬着下巴，骄傲的应声：“哎，妹妹，姐姐在呢。”
应完声，还得意的看了卫知秋一眼。
卫知秋一整个大无语，也不知道，对方在争些什么。
不过，不管是京城贵女，亦或是江湖女侠，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卫知秋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两个人很快又跟于姑姑打过招呼，然后围着萧念织坐下。
身边还有其他人，而且多是男子，晏常夏努力的忍着自己喊出想想的冲动，跟萧念织分享京中八卦：“礼部余大人家的嫡女，最近从江南来京城了，元娘，你是不知道，京城最近有多少权贵人家，心思蠢蠢欲动的，据说是位漂亮女郎，说的我都想看了，可惜，求了母妃，她也不愿意带我去瞧瞧。”
“还有，还有……”
“对了，长定伯府的嫡女卢婵，前几日被送去了三殿下的府上，据说是心仪殿下，宁愿为妾，也想陪伴殿下左右。”
“这事儿可把我跟母妃惊住了，连皇伯伯都惊住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皇权中心的三皇子，所以晏常夏没重点说三皇子的事情，只疑惑这件事情本身。
而且说的也不算多，就是简单带了几句。
毕竟是京城头条八卦，不可能越过去不说嘛。
说完疑惑了一下，又很快说起了其他的。
倒是萧念织听完之后，确实惊住了。
虽然说长定伯府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特别是之前长定伯夫人娘俩作死，再加上卢景元自己也作大死，如今连个官职也没有。
但是，破船尚有三千钉呢。
就算是落魄，多少也是有些家业在的。
好好的一个嫡女，直接入皇子府为妾？
皇子们的侧妃名额是有限的，像是三皇子这样野心勃勃之人，自然早早就已经纳了对自己有用的侧妃。
不过之前的姚碗已经没了，位置其实空出来一个。
如果卢婵真想入三皇子府为侧妃，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
但是，如今为妾……
萧念织总觉得，这中间说不定藏着什么事情！

不过再多的事情，也跟萧念织无关。
而且卢婵这个人，在剧情里，也确实给原主制作了不少的麻烦，也是打过骂过欺负过原主的人之一。
萧念织猜，对方如今入三皇子府为妾，要么是为了救自己府上，要么就是被卢景元算计了。
毕竟，卢景元这个人，野心大着呢。
哪怕是跌落泥潭，他也会想办法再爬起来。
特别是姚婉死了，对方大概率已经没有了软肋，所以行事估计更无章法和顾忌了吧？
萧念织甚至怀疑，如果卢婵入三皇子府为妾，真是卢景元安排的，对方说不定……
是想剑指三皇子，为姚婉报仇！
只不过，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长定伯府之后的结局不会好了。
三皇子就算是再被陛下厌恶，那也是陛下亲子，真被卢家的人杀了，帝王不可能半点反应也没有。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卢景元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因为这样的猜测，萧念织又有些怀疑，也许卢婵入三皇子府，不是卢景元的安排，只是为了自救罢了。
毕竟，如今长定伯府，确实算是破落户了。
没有了卢景元撑着，阖府上下，估计就是一滩死水，或是一堆烂泥，想要日子好过，总归是要自己想办法吧。
晏常夏已经说到了其他的，萧念织的思绪也很快收了回来。
“对了，小王叔被太医院那边带过去，天天忙着不见人，听父王说，小王叔天天早起想偷跑，都能被人给抓回去，皇祖母听说了这件事情，一直在笑呢。”
“真是万万没想到，小王叔也有这么一天啊，嘿！”
提到晏星玄的事情，晏常夏还挺高兴的。
卫知秋在一边听着，还插了一句嘴：“听母亲说，小舅舅最近都留宿在太医院，前几日半夜想爬墙跑，结果被发现了，老院使抱着他的袖子哭的可惨了。”
萧念织：。
倒也不必如此。
虽然不知道，晏星玄半夜爬墙出逃是不是为了来见自己。
但是，这样的场面，只想想就很社死。
更何况，还被老太医抱着袖子哭。
这事儿，晏常夏还真没听到，这会儿来了精神：“快快快，你知道的多，你再说说，再说说。”
卫知秋其实知道的也不算多，她母亲昨天从宫里回来，说是心情不错，然后让厨娘准备了晚饭，娘俩还喝了半宿。
结果就是长公主醉得不醒人事，卫知秋一早正常爬起来，收拾着过来看马球比赛。
如今晏常夏问起来，卫知秋摇摇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母亲昨日喝的有些多，没讲清楚，后面的太含糊了，我也没听懂。”
对此，晏常夏有些遗憾，但是不算多。
于姑姑在一边听着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忍不住的跟着笑。
生活嘛，还是热闹些好。
马球比赛还没开始，一应人员，正在换衣裳，准备对应的马匹。
不过看台这边的人，却已经是越来越多的了。
而且，时不时的还有人入场，往看台这边走。
晏常夏和萧念织这会儿，正听卫知秋给他们讲京城时下流行的话本，主要还是……
卫知秋觉得有些话本的合理性太差了！
所以，小姑娘看完之后，觉得心里堵得慌，如今碰上小伙伴，可不得吐槽一番。
“你们说，这个作者是不是有病啊？驸马要将公主给杖毙了，不是，他有病吧？不对，是这个设定的朝代有病吧？啥公主啊？还能被驸马这么欺负？”
“还有这个，武林盟主的女儿，入高门为妻，结果被男主的妾欺负的，百病缠身，生活凄苦，最后病骨难支，然后没了，这合理吗？”
“说句不好听的，那武林盟主的女儿，就算天生是个练武的废材，她的婢女呢？陪嫁呢？一并死了吗？武功差些的，那不也是一拳打死两三个啊？”
第一本书还好，后面这本，是真把卫知秋气得够呛！
如今提起来，卫知秋还是觉得很气，脸颊都跟着鼓了起来。
萧念织在一边听着，心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有些朝代的公主……
还真的会被驸马拿捏。
没办法，皇室宗亲，集体软蛋。
别说是公主了，那就是王爷世子啥的，被欺负了，也是声不敢吱，屁不敢放的。
更何况是公主呢？
但是这话就别说了吧，没看小姑娘已经气的眼睛都红了。
萧念织觉得，卫知秋如果是二号故事里的那位武林盟主的女儿……
嗯，对方嫁的那个府里，估计白事不能断了。
一拳两三个什么的……
啥小妾白月光的，也不够她干的！
晏常夏听着，也觉得很生气，正准备跟着嘀咕几句，就看到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动静。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诧异的张了张嘴：“……啊？”
看她这样，萧念织还有些好奇，她稍稍侧身，往那边看了看，发现过来几名贵女，目标应该就是跟她们隔了一片区域的位置。
那里已经坐着几名贵女，原本正在闲谈。
看到有人来了，贵女们已经起身行礼。
萧念织一看……哎？
身份贵重？
能让贵女行礼的，有可能是皇室宗亲。
果然，反应过来的晏常夏小声嘀咕着：“她怎么还出门了？不对，是出宫了……奇怪。”
卫知秋对宗亲里的这些人，认识的其实也不算全。
不过最近她经常跟着长公主住宫里，对于后宫的娘娘公主们，终于认全了。
所以，看清楚人之后，她小声问晏常夏：“不是说秋阳公主都不怎么出门的，这怎么还出宫了？”
对此，晏常夏也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见萧念织同样茫然，晏常夏忙小声解释：“瞧见没有，那位被其他人行礼问安，穿着霁色华服的贵女，是秋阳公主，贤妃娘娘的女儿。”
说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晏常夏略一思考之后，又补充道：“她身体不算好，但人挺好的，性情温和，而且没什么脾气。”
是后宫公主中，脾气秉性最好的一个。
当然，后面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有拉踩的嫌弃。
真被传出去，免不了又要被人吐槽，说她说话不过脑子，一句话得罪后宫半数公主。
二更在19点

第380章 贵圈有点乱啊
晏常夏思考之后，对于秋阳公主出宫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我猜，应该是带余家从江南来的两位贵女，出门看热闹的吧。”
晏常夏刚才提到过，礼问尚书余大人的两位千金，刚从江南来京城。
萧念织远远的看着，霁色华服的秋阳公主身边，确实跟着两位年龄相当的年轻女子，瞧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
此时，萧念织只能看到她们的侧脸，看不清楚长相。
不过，远远望去，秋阳公主的皮肤十分白皙，身量也很纤细，走动的时候，后面跟着的婢女似乎都很紧张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萧念织猜测，对方身体应该不是太好吧？
很快，就听卫知秋说道：“她身体不好，也不爱出门，如今为了余家的人出宫，也不容易啊。”
对此，晏常夏点点头：“是啊，到底是母族那边的人，总归是要照应一二吧。”
卫知秋对秋阳公主带谁没什么兴趣，她如今感兴趣的是……
“对了。”卫知秋突然出声，声音很小，整个人此时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怕着什么，声音都是刻意压低过的。
她一出声，还是这副姿态，晏常夏吓得喉咙一紧，就差直接了当的表示：我哑了，别问。
但是，卫知秋已经好奇心旺盛的问出声来了：“听说，贤妃娘娘的前夫，是余夫人的族兄，这真的假的啊？那他们相处，不尴尬吗？”
晏常夏：。
我就知道！！！
她肯定是好奇这个事儿的。
之前在宫里，不好讨论这个。
如今出宫了，没什么顾忌。
但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讨论什么，或是在讨论谁啊？
而且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就是秋阳公主，那是谁？
贤妃娘娘的亲生女儿啊！
这要是被人家听了，多冒昧啊，多失礼啊！
问题是，卫知秋是真的好奇，之前她就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但是没处问去啊。
她母亲不在宫里的时候，多数都处于微醺的状态。
卫知秋总觉得，那样的状态里，也问不出什么真话来。
而且，之前没看到人，还没这么旺盛的好奇心。
如今这不是碰到秋阳公主了嘛。
晏常夏紧抿着唇，犹豫要不要说。
倒是于姑姑不在意，小声回了一句：“是，不过到底是皇家之事，大姑娘以后莫要多问，以免惹祸上身。”
如果只是后妃的八卦倒也还好，有长公主能护着。
万一提到陛下禁忌，哪怕有长公主，那场面估计也不会太好看了。
卫知秋也知道，京城这边讲究多。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换成是她家的八卦，她也不愿意听别人来随便讨论。
所以，于姑姑一提点，她很快就乖巧的点点头：“哎，我知道了，多谢姑姑。”
于姑姑没多说话，只是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萧念织听完，一脸震惊。
所以，如今的关系就是……
贤妃二嫁进宫，她的族兄余尚书还娶了她前夫的族妹？
贵圈真乱啊！
问题是，大家相处起来似乎也不尴尬。
对于其中的事情，萧念织其实也挺好奇的。
但是，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对外说。
所以，再好奇也不能表现出来，像是于姑姑说的，以免惹祸上身。
卫知秋很快就知趣的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
这会儿，上林苑和司农监两部的官员已经换好了衣服，场地也准备好了。
让晏常夏意外的是，今日份的裁判，居然是……
“妈呀，我二哥怎么还去当判官了！”晏常夏激动出声，甚至直接站起来远眺，似乎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问题。
卫知秋自然也是见过康王府二公子的，对方如今换了一身判官的衣裳，远远看去，俊朗潇洒，英气勃勃，倒是不见平时的恶劣模样。
对于对方来当判官这事儿，卫知秋也不算是特别满意。
就这位那招猫逗狗的本事，也能当判官了？
问题是，对方还真穿着判官的衣裳。
卫知秋看了看之后，点点头：“确实是二公子。”
晏常夏虽然日常嫌弃自己二哥，但是对方真有出息了，她也跟着高兴。
整个人激动的坐不住：“想……元娘，我二哥，我二哥出息了！”
“你看，那判官的衣裳，他穿上多好看啊！”
“啊呀，他不会有出息，然后被贵女看上了吧？”
小姑娘激动之时，发出了各种感叹，还有猜测。
晏常夏就差激动的跳起来了，萧念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那边站着四位着同样衣裳的判官，其中一位头发高束，扎着墨绿色发带的，应该就是康王府的二公子。
萧念织记得，对方的名字，叫晏报春，取自报春花这个名字。
康王爱花，所以三个子女的名字，皆与花草有关。
晏常夏正激动着，萧念织就感觉到身侧有一片阴影投来。
这是来人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先侧过头去看，距离她几步之外的位置，站着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对方此时正眉眼温和的看着晏常夏。
似是察觉到萧念织的目光，年轻公子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了萧念织。
四目相对之时，萧念织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对方与晏常夏大概有五分相似之处，只不过，晏常夏是柔婉的狐狸眼，转动之时，透着灵动的狡黠。
而年轻贵公子，则是圆润的杏眼，眸底温和，唇角轻勾，一副温润宽和的贵公子形象。
萧念织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又不好确定。
毕竟皇室中人，说不定也有长相相似之人吧？
晏常夏正激动着看着她二哥，卫知秋陪着她一起，倒是于姑姑发现了来人，忙站起身来，拉着萧念织一起行礼：“世子。”
萧念织乖巧的跟着于姑姑一起，这声世子一出来，她就可以确定来人的身份了。
康王府世子，晏报岁。
对方的名字，取自报岁兰花。
兰为王者香，芬馥清风里。从来岩穴姿，不竞繁华美。
兰为君子象征，为子女取名兰，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据说，晏报岁这个名字，还是陛下跟康王商议之后，特意取的。
由此可见，康王对于这位长子的期待和珍爱。

第381章 晏报岁
晏常夏听到动静，转过头就发现大哥在，狐狸眼直接瞪圆，惊喜出声：“大哥，你也来啦！”
看到小妹转头，晏报岁收回目光，温和点头：“嗯，九殿下想来看热闹，我陪着他一起。”
听说九皇子来了，晏常夏还好奇的张望了一番，但是人太多，一时没看到，不过她也没觉遗憾，很快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带着欢快劲儿：“大哥，来来来，这是我妹妹……元娘。”
想想两个字，又险些脱口而出。
好在晏常夏自己控制了一下，拐了一个弯，变成了元娘。
晏报岁之前就听说过萧念织的名字，还曾经远远的看到过她一眼。
不过，近距离接触倒是第一次。
有晏常夏介绍，晏报岁又转过身，温和有礼的点点头：“萧姑娘安好。”
萧念织忙福身见礼：“世子安好。”
晏常夏在一边不怎么高兴的扁了扁嘴巴：“妹妹，应该跟着我一起叫大哥的。”
这话，萧念织可不好接。
当然，晏报岁更不好接。
这回头，萧念织如果成了小王婶的，再叫他大哥？
那象话吗？
反应过来的晏报岁很快转过身，抬手虚虚的摸了摸晏常夏的头：“你且跟小姐妹一起，我先过去寻九殿下了。”
晏报岁是带着任务来的，看着九殿下莫要乱跑。
这如果看丢了人，回头自己也麻烦。
所以，他很快离开，晏常夏也没多留。
此时，她更多的注意力，是在二哥晏报春身上。
毕竟对方居然能当判官……
哎呀，想想这事儿，就觉得不可思议，还很奇妙呢！
她最兴奋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但是如今依旧高兴，看着大哥走远了，她又拉着萧念织：“想想，快快快，快看咱二哥，多精神啊。”
一句二哥说完，晏常夏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想想以后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小王婶了，所以跟着自己叫二哥，真的好吗？
但是，母妃也说了，她们这种各论各的，也没什么问题。
太麻烦了，不想了。
萧念织之前就已经看到晏报春了，如今再看，对方已经转过身，下巴微扬，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距离有些远，萧念织只隐约的看到，对方似乎也是狐狸眼。
跟晏报岁的那种温和有礼不同，晏报春远远看去，颇带着几分少年人桀骜不训的张扬。
远远看着，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会被他带着情绪，也跟着热血激昂起来。
此时，双方球员已经入场。
大晋朝对于马球比赛的人数，其实并没有特别的限定。
有的时候，也只是大家提前说一声，然后约定一个大概的人数。
当然，少对多这种情况也是有出现的。
特别是有外使来朝之时，为了彰显大晋国威，经常会有厉害的马球选手下场，然后以少对多。
当然，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笃定了会赢，上场的球员，都是精挑细选，关键时刻不能丢人的那种。
不然，大方的以少对多，最后却输了，多少有些不太好看。
今日两个部门原本就是友谊赛，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双方各出十二位球员。
两部尽可能的多出年轻人，萧念织也是临到这边才知道，上林苑这边，甚至还从京苑那边挑了些长工过来。
司农监那边，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毕竟马球比赛虽然看着精神，但是危险性也很大的。
所以，一般官员都不怎么上场，就算是有好球者，上场就是打一会儿，然后就换人过去。
萧念织来到这边，也是第一次看马球比赛，对于这些不能明说的规则，其实也不算是了解。
如今坐下来之后，听于姑姑和晏常夏小声嘀咕，这才知道的多了些。
双方球员，一方为红队，一方为蓝队。
萧念织看了看，因为距离远，所以看了大半天，这才勉强认出了陈着。
他是上场了，再多的……
说实话，上林苑这边很多人，萧念织暂时还只是眼熟，名字不见得能对上。
所以，有两个眼熟的，剩下的看着都十分眼生。
有可能，都是从京苑那边调过来临时用的。
很快，那边判官敲了一声锣。
声音很快传到场周，卫知秋也是第一次看这种比赛，神情间尽是期待，一听声音马上坐直，同时小声开口：“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晏常夏虽然看过不少，但是今天她二哥是判官哎！
不行，她得认真看！
主要看她二哥。
别看兄妹俩平时总干架，但是对外的时候，大家的荣誉感还是极强的。
晏常夏觉得，晏报春此番，也算是有头有脸，稍稍出息了些。
她甚至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所以，看！
萧念织其实也挺好奇的。
对于马球，更多的时候，还是史书上一些简单的记录，还有一些古画上面的简单绘制，这还是第一次直面。
不得不说……
一开局，就十分激烈。
能上马的，多少都是带着些功夫的。
就算是没有功夫底子，但是体力也是极佳的。
所以，大家一上场，就直接策马奔跑起来，一匹马跑动，带着其他马匹也跟着骚动起来。
此时，就算是不想动，但是也有人会带着你动。
晏报春此时抱着球站在场边的位置，见双方动起来，他站在椅子上，猛的一抬手，直接把球掷出去。
“快快快，这边！”
“来应！”
“看哪里啊，这边！”
“你别投自己家啊，他们家在那边呢，呆子！”
很快场上就真正的热闹起来。
之前还只是哒哒的马蹄声，这会儿马蹄声，叫嚷声，高吼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着热闹却不算吵闹。
场上一热闹，场周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躁动起来。
“啊啊啊，快冲啊！”
“上林苑，别怂，冲！”
“司农监，你们是不是不行啊，快跑啊，那马都慢了别人好几拍。”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带着人的情绪也跟着热血激动起来。
晏常夏已经看进去了，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开始挥手。
卫知秋也控制不住，她甚至把手放到了腰间软剑的手柄上面，看那样子似乎是要动手。
于姑姑也激动，但是她坐得还算是稳当。
萧念织觉得自己的情绪其实还好，至少她还有心思观察身边人怎么样。
很快，晏常夏一声激动高吼，直接把萧念织带进情绪里：“啊啊啊啊啊，进啦！”
二更在19点

第382章 萧姑娘，饿饿！
情绪这个东西是容易被带动感染的，萧念织觉得自己一开始还是很冷静的。
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就看进去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马球比赛，每一小节的时长为一柱香。
一共分为五个小节。
五节三胜，当然了，如果哪个队就是特别强势，直接连压三局，那么就是三节结束。
第一节以上林苑胜利为结束，暂停休息的时候，萧念织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嗓子略微有些哑了。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喊了些什么。
只不过，心跳有些快，情绪依旧很激动，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红霜她们显然已经很有经验了，这会儿见小场休息，马上开始给她们倒茶。
晏常夏一边等着杯子，一边招呼着萧念织她们一起：“快快快，姑姑，妹妹，母妃给准备的菊花罗汉果茶，味道还不错。”
卫知秋激动了半天，剑都要出鞘了，这会儿嗓子也不舒服。
不需要晏常夏招呼，她就自己主动伸手了。
这会儿喝茶已经不讲究什么礼仪形态了，先解了渴之后，再慢慢去品尝也是可以的。
菊花罗汉果冲泡出来的茶水，味道只能算是一般。
毕竟润喉清火的，还能指望味道能有多好？
不过，这个时候，解渴就行，好不好喝已经不重要了。
喝过了茶水之后，晏常夏稍稍平复了一下，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场周那边看。
晏报春跟四个判官在那里，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
萧念织没多看，因为于姑姑已经在问，她们中午要吃什么了。
球场外面有一排小吃街，还有酒楼茶楼一应设施，各种配套设施算是很全的了。
萧念织从前没来过，但是今天过来的时候，她有看到过，附近是有吃喝地方的。
于姑姑特意来问，也是想着，他们能早早过去把餐订了，省得今天人多，到时候吃不上，再麻烦。
这个时候，订餐的人，估计不少。
生怕萧念织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吃的，于姑姑还嘀咕了一阵。
两家酒楼，一应日常菜品那肯定是都有的，而且味道也都不错。
至于剩下的小吃摊位，那就良莠不齐，味道很难评价了。
而且，这种小摊位，有的还是临时摊位，流动性很强。
也许今日是这家的馄饨，明日就是那家的汤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