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知道对方心里难受，想了想轻轻的跟余川碰了碰杯：“瞎说什么呢，年底你肯定得回京述职。”
新州开荒教化，就算是相隔再远，第一年的年底，肯定得知府亲自回来汇报工作的。
所以，说不知道何时归来，那话还是太远。
这话得留着明年再说。
因为如果工作进行的顺利的话，之后再何时回来述职，还真是不太好说。
不过，如果干的好，说不定三五年，就升职又回京城了。
只是，高州那个地方啊……
山高路远，从前又是陌生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何种程度？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坐在对面的萧念织，其实不止一次疑惑过余川的事情。
只不过，长辈的事情，似乎也不太好问大伯他们。
此时，他们距离并不远，对方的声音，隐约的还能听到。
萧念织总觉得，这中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

萧念织心下好奇，然后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晏星玄。
晏星玄对于长辈之间的隐私八卦，明显是不感兴趣的。
他要不在准备各种餐食，要不就是在看萧念织。
乍一收到想想的目光，晏星玄下意识的抬起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萧念织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所以她看了看余川和大伯那边，又看了看晏星玄。
晏星玄不解，也学着萧念织那样，左右看了看，然后仔细想了想，又听了听长辈那边的八卦。
然后，晏星玄隐约的就懂了。
想想这是好奇吗？
对于余川的事情，晏星玄知道的也不太多。
就这，还是当初他频繁往国子监那边跑，听母后那边提起几句。
再加上孙太嫔在的时候，也嘀咕过，零碎的拼凑在一起，也勉强能凑出一个故事的大概。
但是，就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说这个？
不太好吧。
晏星玄有些为难，看了看不远处的长辈，又看了看萧念织，然后小幅度的摇摇头。
那意思很明显：回头再说，现下的场合，不太合适。
萧念织一开始也只是好奇，没想到晏星玄会知道，这下子……
更好奇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好再多问了。
毕竟真让长辈们听到，他们这些小辈就坐在他们对面，议论他们的事情。
这可不止失礼，还尴尬呢。
等到长辈们吃的差不多了，这席也该散了。
萧卓送余川上马车回府，萧念织也得送晏星玄回去。
当然，只是送到府门口。
这么晚了，大伯肯定不会让萧念织再回去，她在这边又不是没有房间。
所以，直接住下就行。
两个长辈在前，两个小辈拖在后面。
距离拉远了之后，晏星玄这才小声说道：“我也只是听母后和太嫔提过几句，说是余大人从前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可惜在成婚之前，被匪徒抓走，最后死的特别惨，余大人配合当地知县，灭了匪窝之后，就娶了未婚妻的牌位回府，这些年一直没有再娶了。”
不管是妾室，亦或是通房，余川身边从来没有过。
他甚至都没有真正的娶一位妻子回府，只是娶回来了一个牌位。
据说未婚妻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这件事情，曾经对余川打击很大。
只不过，时光慢慢的将一切淡化。
只有记忆里的人，依旧鲜活的，仿佛活在那年那月。
对于余川来说，未婚妻的惨死，是他此生再难走出去的噩梦，也是他此生没办法放下的执念。
听了这个简单的故事之后，萧念织怔愣了好一会儿。
专情又长情的人，萧念织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却没想到，有的时候，那样深情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在她以为，像是萧父萧母，亦或是大伯这样，此生一心一意只跟一个人过日子，就已经是这个时代下，最好的夫妻，最纯净的感情了。
没想到，还有余川这样。
哪怕你变成枯骨一捧，哪怕你变成牌位一尊。
他还是要依从从前的诺言，名媒正娶，迎她过门。
说实话，萧念织有些感动。
特别是在大背景之下，各种感情变故频发，甚至妾室通房合情合理的情况下，还能碰上这样的真情，又怎么会不让人感动呢？
只不过，对于余川来说，这一辈子，在感情上面，大抵也是很苦的。
当然，也可能是甜的。
毕竟，他娶了自己想要的人。
至少内心深处没有遗憾，就好过这世间许多人了。
看着小姑娘陷入了思考，眼底隐隐的透着泪光，晏星玄差点脱口来了一句：想想，你放心，就算是你变成牌位，我也会娶你的。
话都到嘴边了，又猛的打住。
这话，听着可不那么吉利。
所以，呸呸呸，吐出去，别乱想。
怎么变牌位了？
他的想想，他一定会娶到。
活的，真人，完完整整，美美好好的。
想到这些，晏星玄就忍不住的想要扬唇。
然后……
脚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摔了一跤。
萧卓送别余川回来，就看到，萧念织手里提着灯笼，站在一边，略显无措。
就在小姑娘的前方，晏星玄摔的狼狈又滑稽，莫名的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可爱。
萧卓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是该询问，还是该去扶人。
好在来顺已经默默的承受了一些，麻利的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晏星玄自觉丢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天，但是却又想再多看萧念织几眼。
整个人纠结扭曲的样子，委实让人没眼看了。
萧卓实在看不下去，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晏星玄也知道，夜色渐浓，自己该走了。
而且，这么尴尬丢人……
他虽然不想连夜离开京城，但是也差不多了。
所以，该走的不是余大人，是他！
晏星玄最后别扭的走了，萧念织看着他火烧屁股的慌忙背影，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好在晏星玄已经走远，应该是没听到她的笑声。
不然真的好怕对方真的一气之下，连夜出城。
送走了人，萧卓看了看夜色，直接送萧念织回去休息。
路上还不忘记跟萧念织讨论了一下，余川去高州的事情，还有赵总督应该快要回镇东卫的事情。
提起这事儿，萧卓颇为无奈：“瓜国那边，一直不太老实，还在试探着，可能是觉得咱们西南西北都不太安稳，他们也就想试着看看，能不能再突破一下吧，哪怕有高国这个前车，他们也不会长记性。”
因为是跟自家侄女说话，萧卓语调放松，用词也没那么注意：“有些东西，他没长脑子，纯野蛮行径，不撞南墙，他们是不知道回头的，我想着，赵总督在京城啊，留不久了。”
别管他是不是能上战场，他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不管是对自己方的士气，还是对敌方的压制。
赵总督，必不可少啊！
所以，他肯定是要回去了。
小半年的休息，萧卓觉得身体养的也不多了。
一些旧疾暗伤，养也养不出来什么吧？
二更在19点

萧念织觉得大伯说的有道理。
有些狗就改不了吃屎，有些野兽，就是不撞南墙，它不知道疼，更不会悔改。
所以，这仗啊……
估计还要打。
也是因为如此，最近对于小火车的研究，已经放慢了进度。
反正没钱，直接光棍摆烂吧。
两天以后，余川及一众派遣到高州的官员，收拾好行囊，带上陛下给安排的护卫，直接上路。
护卫队的成员还不少，特意就近调派的，以后也是需要驻扎在高州的。
虽然说如今高州也有驻军，但是大部分还是征调的镇东卫的人手。
朝廷这边肯定也会加派人手。
毕竟是诸侯小国，直接变成了本国之州，一切的教化还有开荒，自己人手多些，也更为方便。
一众官员，虽然也有文武兼备的，但是有些武德委实不怎么充沛。
所以，还是需要多派人手，保护一下。
别人刚到地方，还没开始管理，就直接嘎了。
岂不是在浪费？
他们大晋培养人才，不需要时间和精力？
不需要资源和方法吗？
离别当天，萧卓休沐，可以去送旧友出发。
但是，萧念织得正常的上下值，不止如此……
还要早早爬起来，去上早朝。
好在，进入五月，天亮的早些，而且天气也暖和了。
终于摆脱了冬日早八的噩梦，如今的日子，感觉还算是不错。
就是一早穿过烟火气特别浓的街头巷尾，萧念织就恨不得，停下来，吃一顿再走。
但是不行！
有味道的东西，吃完了，衣服上甩不掉，回头说不定还要被内侍记录在册。
有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啃一口，就已经算不错了。
至少不用饿着肚子听早朝。
早朝的重点……
嗯，赵总督回镇东卫的事情。
陛下有心想让他在京城，先养着。
养好了之后，一举拿下瓜国！
从前陛下还想着，我大晋礼仪之邦，干不了那种强取豪夺之事。
但是如今高国到手之后……
陛下飘飘然的表示：你们自己先不把自己当人，当未开化的野兽，怪朕喽？
赵总督回镇东卫的事情，陛下这边一说，就算是敲定了。
他原本就是在京城养伤，早晚都是要回到属于他的战场上的。
不过，京中不少留守武将，其实并不太舍得他走。
毕竟，赵总督厉害啊！
别管是本身的功夫，还是他的指挥能力，对于战场的各种分析见解能力。
牛，真是太牛了。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学习了不少。
如今只恨不得，把自己绑到赵总督的腿上，他走哪，他们就跟到哪里。
可惜，陛下不准允！
萧念织听着一早上，各种武将对于赵总督的彩虹屁。
退朝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种种声音。
五月的天更暖，很多上个月种的菜，如今长势已经不错。
还有一些，需要这个时候播种的蔬菜，也该动手了。
去年年底各地献上来的种子，保护的特别好的秧苗之类的。
他们也都分批次进行了实验。
四月种了一批，活了两种。
这两种，萧念织都不认识。
要么最后对方物种进化掉了，要么就是不太好吃，归于野菜类了。
五月，他们就要进行下一批的实验种植了。
也许温度回升之后，对于这些物种来说，会更加友好一些。
毕竟京城的温度，很多蔬菜，都不太适合种植。
不过，因为最近萧念织时不时的就搞一点菌菇种植，所以，上林苑这边跟风似的，很多人也都跟着养起了菌袋。
没事儿喷喷水，观察一下温度和湿度，顺便记录一下实验的过程还有结果，之后还可以写总结报告，说不定还能用到日常工作上面去。
最后，获得的菌菇，还能吃！
一举多得，谁不愿意做啊？
所以，萧大人，高啊！
不愧是你！
一开始，单纯只是想养点菌菇吃的萧念织表示：冤枉啊，她真的只是求个安全新鲜啊！
赵总督要走，临行前肯定是要来跟萧念织告别的。
他出发的日子定的特别急，明日一早就走。
很多宴请之类的，根本就来不及。
连践行酒，都只是自家人一起喝一口。
如此匆忙的时间里，赵总督还是抽了一个傍晚的时候，过来看了看萧念织。
带了礼物，还送了两坛他觉得不错的酒。
赵总督说话直，把两坛酒往萧念织这边一摆，朗声道：“想想，此番一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成亲的时候，这两坛酒是我早年埋的，如今便早早送你，当是送嫁之礼了。”
赵总督上次离京，中间得有四五年没回来。
他想，萧念织明年就出孝期了，到时候，陛下或是太后肯定会为她跟魏王办理婚礼事宜吧？
赵总督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赶上？
所以，提前把礼物送了。
除了两坛埋了几年的酒，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是此番京城养伤，一些旧友亲人送的，还有陛下赏的。
到了边关，他几乎用不上，索性就全部带过来给萧念织。
萧念织没想到，赵总督会直接送酒当嫁妆，福身行礼，谢过之后，她这才收了下来。
对方一番心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一开始决定要跟对方好好相处，不在意上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如今自然也是大大方方，别过于矫情了。
见萧念织收下，赵总督暗自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小姑娘不愿意接受，最后拒了自己呢。
好在，收了，他也安心不少。
不放心萧念织在京城，赵总督免不了多提点一番。
当然，主要还是让萧念织碰到事情，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别慌，别怕，找他大哥或是三弟，都可以帮忙。
赵总督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再加上两家年底就结亲了。
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赵家肯定是会帮忙的。
对此，萧念织又乖巧的谢过了。
赵总督其实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该说的说完了，便冲着萧念织一抱拳：“那想想，明日我便出发了。”
赵总督没说再见。
因为他也不确定，此生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索性不说了，免得多添伤感。
赵总督说完，已经利落上马，准备护送萧念织回府，他再自己折回去。
见此，萧念织忙高声道：“那我在京城等待赵叔的好消息。”
送君千里，盼君凯旋。
后面的话，犹豫再三也没说出来。
总觉得，说出来，就像是立了一个flag，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不详意味。
所以，还是别说了吧。
到嘴边的话，又被萧念织默默的咽了回去。

然后跟余监正那边说了一声，便直接跑外场了。
当然，名义上是去外场，其实是借着去外场的机会，送送赵总督。
结果，城外等了半天，没看到赵总督，倒是看到晏星玄了。
晏星玄原本是去衙门找萧念织，结果到了发现人不在，又匆匆的跟上来到了城外。
看到人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念织指了指城门的位置，小声说道：“我想着来送送赵叔，但是一直没看到人，是不是我来的太晚了？”
早朝又去衙门，这么折腾一圈，出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
赵总督只说明日一早出发，谁知道多早啊？
萧念织猜测，会不会是自己出来的时间太晚，以至于错过了时间。
虽然没有约定好，什么时候来相送，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对此，晏星玄摇了摇头，然后才低声说道：“赵总督，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说完生怕萧念织不明白，他又解释道：“他昨天不是来跟你告别了嘛，回去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轻装简行，上路去了。”
京城有没有敌方细作，谁也不知道。
而且，镇东卫那边的情况，已经断断续续出现很久了。
所以，这边确定下来，赵总督也不想等了。
左右他在京城，没什么大事儿，所以连夜出城，如今到了哪里？
那谁知道呢？
人家一共就带了几个人，都是近卫心腹，虽然不能说是个顶个的能打，但是体力肯定都是一级棒，又挑的好马。
一晚上时间，足够他们跑出百里开外的地方了。
萧念织听完就愣了，反应了一会儿，又笑了：“这样也好。”
省得离别之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好的也怕，说不好的也怕。
如今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事到如今，萧念织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五月底的时候，外公病了一场。
兄弟离世，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特别是他身体不好，对于生死之事，不免有些忧心焦虑。
从前不怕死，不过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无牵无挂了。
如今，多了羁绊，也多了几分对于人间的留恋。
所以，不想死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焦心几分。
这一焦虑，人就病倒了。
外公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再一上火，焦虑，情况就更不妙了。
起初外公也没当回事儿，只当是自己上火，造成的身体不适。
萧念织不放心，每日下值过来瞧瞧。
结果，六月的第一天，外公突然烧了起来。
高烧不断，用了药也是反反复覆，断断续续的。
萧念织吓得够呛，请了假回府侍疾。
宫里的陛下太后不放心，还派人送了些药过来。
原本托着慧妃和晏星玄的关系，萧念织已经给外公这边请到了太医院的好手。
如今再配上药，这高热总算是下去了。
太医的说法是：热散出去是好事儿，总比积在体内的好。
但是，外公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此番伤了元气，大概要慢慢温补个一到两年，才能养回元气。
这一两年的时间，不好忧心上火，不好过度劳累，不好操心费神……
总之，就是静养。
知道温度降下来了，外公也没事儿之后，萧念织长长的松了口气。
此番外公一生病，虽然不至于说是人仰马翻的，但是也确实折腾的不轻。
丰府刚经历了白事，生怕再来一场，一个个也吓得够呛。
虽然说，丰家人没有官职在身，不需要怕回家丁忧，再错失了官场上的一些权利分割之类的。
但是，谁愿意至亲离世呢？
大舅舅和大表哥扶大外公的灵回乡，如今还没回来呢。
外公生病，把舅母他们都一通折腾。
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大家也可以暂时放宽了心。
对于外公静养这件事情，萧念织的想法是，直接接回府里来。
丰府也不是不能养，但是府上人口众多，一个注意不及时，可能就忽略了之类的。
萧念织府上，就她自己，日常仆从只需要盯着一个主子。
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怕他们看护不到。
而且，外公过来，还可以帮着自己震慑一下府上。
省得主子日常不在家里，仆从再翻了天去。
外公一开始不肯，怕拖累了萧念织。
但是，架不住萧念织强势。
外公被劝了几次，再加上于姑姑也过来劝说了一番。
然后，他在身体稍稍好了些之后，坐着马车来了萧念织这边。
于姑姑不放心，特意从庄子那边搬回来，准备在萧府小住几日。
府上人丁虽然少了些，但是于姑姑经常给找些话本子，或是请戏班子回来。
也不闹的过分，就是简单的热闹一下，显得不那么冷清，并不会耽误外公静养。
再加上用药，还有于姑姑的开导，外公的气色，一天看着比一天好了起来。
如此，萧念织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六月十六是余墨瑶的生辰。
萧念织与之交好，再加上余墨瑶今年，又是及笄礼。
算是一个双礼迭加，京中贵女碰上这样的时候，都是需要大办的。
所以，萧念织也不好再让人代送礼物过去。
私下里问了过余墨瑶，知道对方并不介意自己带孝的事情之后，这才决定，自己亲自过去。
礼物的挑选，管家这边参考了于姑姑的意见之后，早早准备好，给萧念织过目了一番。
因为关系不错，所以萧念织送的是一枚做工奢华的步摇。
就这支步摇的价格，如果节省着用，甚至可以出一整套相对体面一些的头面。
当然，用料肯定会精减一些，看起来也不够华贵。
但是，这支步摇确实很贵。
萧念织看过之后，觉得很满意，再加上于姑姑也掌过眼了，她也便安心了。
初六这天，阴天。
余府中午办宴。
毕竟生辰，而且还是姑娘家的生辰，肯定是想要一个光明耀眼的未来嘛。
所以，宴在中午。
萧念织上值，之前照顾外公刚请了假，这才上班两天，总不好再请假吧？
所以，萧念织是挑中午吃饭的时间过去。
二更在19点

算不上多亲厚，但是也确实有着亲缘关系。
所以，不管是为了感情，还是脸面，余监正都得过来。
不止他来，余夫人还会带上府上的姑娘家一起过来。
公子哥们来的倒是少了些，因为更多的还是在书院老实的念书呢。
虽然说春闱结束了，但是学习还没有。
毕竟，三年又三年的，他们总需要努力才好。
总不能次次落榜吧？
那多不好看啊？
大哥萧叶已经决定，好好读书，再也不随便浪了。
争取下一个三年，他能高中！
不求榜眼前十，只需要中举就可以！
因为有同僚一起，所以萧念织压力还小一些。
跟着余监正的马车过去的时候，余府周边已经停了不少，哪怕有仆从引导着，但是附近还是很堵的。
萧念织找了处僻静点的地方停好，余监正一看，也挑了这一处。
只不过，因为僻静，所以距离也远一些。
两个人下了马车之后，需要再步行不少的一段距离才可以过去。
不过，这点路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过去之后，对于主家来接待的余府公子，招呼几声吉祥话，然后递了礼，记了礼单，接着就可以入府了。
萧念织在门口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主要是看……
余家的二公子。
但是，目光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可能是并不在接待这边？
而且之前说是五月回江南老家那边，如今已经六月，说不定早回去了吧？
不太确定，也没看到人，萧念织很快收回目光，不再乱看。
引导的时候，余大公子又碰到了难题，那就是……
萧念织身份虽然特殊，毕竟穿着官袍来的，一时之间让接待的余府大公子，都不知道，是该往男宾处引，还是女客处了？
最后还是萧念织笑着，跟着一位引导姑姑去了后院。
她是来为余墨瑶庆生的，也懒得大中午的，还要去应酬交际一番。
所以，就偷个懒，去后院浅尝一口美食。
下午还得上值呢。
余府今日特别热闹。
后院更是张灯结彩，看着像是过年一样。
萧念织低调入场，先是碰到了丰宁，跟对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碰上郭家姐妹。
正准备说话，发现余墨瑶身边短暂的空了下来，萧念织忙凑过去，说了几句吉祥话，把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的。
可惜，来说吉祥话的人当真不少。
毕竟小寿星嘛，又是及笄礼，大家肯定是想多送祝福，顺便再跟着蹭个福气什么的。
所以，萧念织也没多耽误。
送过了祝福之后，很自然的就顺着人群，慢慢的退到了后面。
郭家姐妹来的早，说完之后，已经跑到一边躲清闲了。
看着萧念织也说完了，郭似雪忙将人拉了过去。
两个人身上的孝比萧念织重，毕竟是亲祖父嘛。
所以，她们也不准备多待。
原本是准备送了礼，说了吉祥话就直接离开的。
但是看到萧念织，稍稍耽误了一会儿，便想着拉着人说说话，然后再走。
萧念织的计划，也是说了吉祥话，就直接走。
下午还要上值呢。
刚才跟余墨瑶说吉祥话的时候，也顺嘴提了一下。
如今郭家姐妹一说，萧念织赞同。
三个人低调的退出了后院，又跟今日的管事姑姑说了一声，三个人就出了府。
萧念织的马车停的远些，郭家姐妹先上了马车。
等到了萧念织马车这边，郭似月又笑着凑了过来，要跟萧念织同乘。
萧念织没拒绝，等到两个人坐稳，马车开动，郭似月这才努力压下了激动，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处，抿着唇，眉眼含笑的说道：“成功啦！”
萧念织又不傻，对方这一番示意，她显然是看明白了。
只不过，到底还是被震住了，所以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敢相信的小声问道：“真的？”
虽然说他们如今在街上，马车外有常山守着，别人倒是注意不到。
但是，萧念织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听她这样问，郭似月挑眉点头：“嗯。”
应完声之后，又伸出了三根手指：“马上就满啦。”
马上就满三个月。
萧念织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又瞪圆了眼睛：这是一发入魂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过于生动，郭似月直接就看明白了，她再次愉悦挑眉：“差不多吧，前后有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这个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胎很很稳，等到三月之期一到，郭似月就准备回老家那边……
名为上香祈祷，实为……
养胎生孩子。
郭府众人跟郭似月已经算过了，最迟到下旬，胎就满三个月，可以说是很稳了，只要不胡乱折腾，后面也不胡来，这孩子指定是没问题的。
郭似月原本还想着，最近几天，邀请萧念织去府上吃饭，顺便跟对方透露这个消息。
主要还是说说，自己马上回老家的事情。
此番一别，估计一年半载的，她是回不来了。
这孩子，总得低调的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