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萧家三兄弟就回来了。
落榜的失落，肯定还是会有的。
但是这一个月，京城上下的热闹事情可是不少。
对于很多落榜的学子来说，他们甚至都没机会去伤心。
因为，热闹太多，光是四国纠纷案就已经足够他们围观、思考的。
毕竟，说不好什么时候，这些就变成了考题呢？
落榜已经是月初时的事情了，如今大家心情早就调整好，再次投入到学习中来。
所以，看到萧念织的时候，萧家三兄弟都很快乐。
萧叶和萧舟相比去年，也更加的成熟了，言行举止之中，又添几分沉稳。
萧轻个头长高了不少，如今已经直逼萧舟的身高了。
少年郎看着依旧还是很黑，但是笑起来，牙却很白，神情也很赤诚。
看到萧念织的时候，就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排大板牙：“姐姐，姐姐，你知道我今天听到了什么吗？”

书院的事情，萧念织如今自然不可能知道。
萧轻说起来，萧念织顺着他的话头往下问：“是什么，说来听听。”
家中姐弟自然的聊天，大家的情绪和姿态都放的很轻松。
萧卓也不打扰，只安静的在一边喝茶，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更多的空间让给孩子们。
萧轻并没有卖关子，很快笑着道：“我听崔婶子她们说，谷婶子要回来了。”
谷婶子当初被定的罪是流放两年，算着日子，其实还不到时候。
不过，如今也有类似于现代时候判刑的说法。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人。
谷婶子本身是没什么亲戚帮忙的。
但是，因为她帮过萧念织的忙。
所以，晏星玄这边肯定是操作着帮着她请功减罪了。
萧念织记得上次对方的来信还是年前。
冬日天冷，琼州路远，萧念织的回信……
她都不确定，是不是到了琼州。
因为上次通信的时间还挺久远的。
再加上谷婶子也没提过，所以萧念织还真不知道，对方要回来的消息。
这是跟国子监的旧友联系过了，所以大家知道吗？
见萧念织一脸疑惑，萧轻马上解释道：“我听说，是楼大人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按理说谷婶子就算是回来，也是罪身，找别的活计还好，但是想回国子监督，姐姐懂得，没点认识的人，还真行不通，但是楼大人打过招呼了。”
说到这里，萧轻嘿嘿一笑：“这事儿，崔婶子她们都不知道，是大哥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大哥说了，主要还是让姐姐安心，咱们就不说给其他人听了。”
毕竟走了后门这种事情，就不方便大张旗鼓，闹得天下皆知了吧？
至于萧叶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消息。
萧念织和萧轻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萧叶。
萧叶原本还在笑呵呵的当听众呢。
接收到弟弟妹妹们的目光之后，他忍不住轻咳一声。
然后，萧卓也看向了他。
此时，萧叶已经被架起来，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解释一下了。
对此，萧叶颇为无奈：“这件事情……是上次偶遇楼大人的时候，对方稍稍透露出了一些。”
说完之后，生怕弟弟妹妹们不懂，萧叶很快解释道：“之前的案子，谷婶子避无可避，她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确实杀了人，而且还得避过夫家那群难缠的人，所以流放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逃避麻烦的机会。”
“楼大人的意思是，之前判了谷婶子的罪，是他身为官员的职责。”
“如今出手相帮，则是因为，妹妹之前研究的大蒜素，对于整个大晋的战场都有利，楼大人感念妹妹，对于边关将士的体恤，此番示好，是出于私心的感谢。”
听了萧叶的解释之后，萧念织直接愣住了。
萧念织在京城已经快三年了，对于京城众官员的情况，她自然是十分了解。
对于这位铁面无私的楼大人，也接触过几次。
楼大人……
不心慈不手软，也不怎么讲人情。
原本萧念织以为，这样的人，能铁面无私，从头到尾。
但是，却没想到，人家骨子里也带着几分人情味儿的。
只不过，他无意将这些表露出来。
萧念织猜，大抵是不想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心也很软的刻板印象，再给了不怀好意之人机会吧？
所以，他也只是暗示了萧叶几句，不曾与别人细提起来。
而且，这件事情，就算是操作，肯定也不是楼大人亲自插手。
楼家在京城的势力并不算小，楼大人虽然只是旁支，但是自己也为官多年，势力手段肯定是有的。
想要不动声色的帮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其实也很容易。
至于谷婶子从前的婆家？
原本一家子就指望着谷婶子从前的男人生活。
当然，饶是如此，那男人也不知珍惜，一边扒着谷婶子吸血，一边在外面乱来。
可以说是，凤凰男都没有他那样不要脸。
而且，他那样的，也算不得凤凰男。
叫一句渣男，都是给他脸了。
没了谷婶子这棵大树的滋养，那一家子在京城，自然是难以生存的。
所以，早早就回了老家，估计就算是听说了谷婶子回来的消息，也没机会来京城了。
而且……
他们也没什么听说消息的渠道。
谷婶子看着人很冷，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其实心思很好。
对方回来之后，能安心生活，萧念织也能放心不少。
一家人吃了个热热闹闹闹的晚饭。
饭后萧念织也没急着走，留在萧府住下。
转过天，天气阴。
萧念织和萧卓早早起来收拾，然后去上早朝。
进入五月，天气渐暖。
早八也没那么难熬了。
四月农耕，五月农忙。
六部各有事情要忙，上林苑这边也半点不得闲。
散朝之后，萧念织跟着余监正一起回上林苑衙门。
屁股还没坐热呢，丰家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来人看起来很急，面色沉沉，声音带着几分悲恸。
一进来，对方就哑着嗓子出声：“表姑娘，大老太爷没了。”
萧念织：？
她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嘴巴张了张都没发出声音来，好半天之后，略带恍惚的声音才响起：“什么？”
来的家丁，直接跪在那里，哭出声来：“表姑娘，大老太爷没了！”
大外公没了？
对方身体很好，过年的时候，甚至还小酌了两杯，满面红光，看起来健康极了。
相比大外公，萧念织更担心的还是外公的身体。
对方身体亏空的厉害，哪怕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变着花样的给对方进补。
但是，多年的亏空哪里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
家丁一进来，面色沉沉，萧念织一开始还以为，是外公碰上什么意外。
结果，大外公没了？
萧念织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古人本就忌讳生死之事，给家丁天大的胆子，对方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所以，是真的。
萧念织深吸了口气，原本因为家丁的话，急急起身，这会儿又猛的坐回去。
余监正原本正在跟萧念织说话，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也生出了许多唏嘘感叹。
见萧念织坐在那里，神情愣愣的，余监正忙出声开导：“萧大人，身体重要，莫太难过了。”
说完之后，也是一声感叹。

难得的亲眷，肯定都是被她放在心上的。
而且丰家对于她的疼爱也不假，这一年多的时间，各种流水的东西，送到了萧念织的府上。
别管是丰家的，还是丰外公自己的。
总之，丰家对于萧念织这个外孙女，十分疼爱。
如今，人走了，萧念织肯定是难过的。
余监正的话音落下之后，萧念织这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嗯。”
说难过吧？
也有一些。
毕竟相处的时间短，感情没想象中的那么深厚。
所以，对于对方的逝去，萧念织更多的，其实还是震惊，难以理解，或是不太好接受。
只不过，她也很快就明白。
生死由命，很多事情，注定了是她控制不了的。
比如生死，比如感情。
她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跟余监正草草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家丁先回去了。
回府换了身常服之后，又急匆匆的赶到了丰府。
此时丰府已经挂起了白幡。
今日之前，还透着和乐喜庆的府邸，如今处处都透着素白的悲凉。
大外婆已经哭晕了好几回，这会儿正在后院休息。
大舅舅正一身孝的接待往来宾客，舅母则是在后院。
大表哥他们一众小辈，都一身孝的跪在棺椁之前。
空气中飘着一丝阴雨的潮湿气息，还有纸钱燃烧之后，一股说不清的烟火气味儿。
萧念织愣怔了一会儿，便被大管事的带去换了一身孝。
因是外孙女，所以萧念织不需要戴全孝。
只是心情，却跟丰宁他们一样沉重。
萧念织去棺椁前跪好的时候，丰宁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看到萧念织的时候，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哭，带着萧念织的情绪也起来，跟着一起哭。
棺椁前原本哭声就不断，两个姑娘家一哭，其他人也控制不住，又跟着哭了一场。
再加上往来亲戚，亲朋好友，别管是送一程，还是走排场，都跟着哭一场。
萧念织只觉得，耳边的哭声似乎就没有断过。
声音一起，她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一般的不受控制。
她觉得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太难过，却又控制不住眼泪。
特别是丰宁跪在那里，握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就要哭一会儿。
小姑娘的哭，安安静静的，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没一会儿功夫，晏南荣也来了。
他是外孙，哪怕贵为皇子，也是要来送一程的。
陛下也派人送来了一系列的慰问。
虽然丰家是商贾之家，但是却是皇商，而且还被陛下看重。
关键时刻，需要丰家出钱的时候，丰家从来就没有推托过。
所以，陛下肯定是要派人过来慰问一番，以示天家恩重。
晏星玄也过来了，其他一众交好的小伙伴，眼熟的同僚们，也都一一过来。
这些人里，有些是冲着丰家，有些是冲着萧念织。
别管是冲着谁，最后都归于丰家。
毕竟，说到底，都是一家人罢了。
而且，这种事情……
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细数一下，你来是为了谁，他来是为了谁。
大外公前三天停灵，萧念织跟一众小辈肯定是要守灵的。
只不过，肯定不能连着三天一守到底。
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个啊。
所以，大家轮流换着来守。
萧念只和丰宁第一天晚上守了一宿，第二天晚上，就去睡觉了。
第三天又去守了。
送一天少一天。
最后一程，不管怎么样，也得撑着身体，送一送对方吧。
萧念织是在停灵的第三天，这才知道，大外公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起因是……
摔了一跤。
对于老年人来说，摔一跤的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有些可能只是因为脚滑，因为不小心之类的原因。
这样导致的更多的结果，还是各种外伤骨伤。
但是，怕的就是……
身体不受控制的那种摔倒。
这意味着，身体内在出了问题，摔倒之后，出现的问题只会更多。
像是这种摔了一跤直接没了的情况……
萧念织不是学医的，只能依旧自己在现代时候，看到过的各种情况分析一下。
更大的概率是心脑血管疾病。
类似于脑出血，头脑发晕之后，摔了一跤，救治不及时，然后直接就走了的。
现代时候，医疗算是发达的。
但是，对于这种突发性的，快速的疾病，救治回来的可能性，也并不多。
甚至有些在送医的途中，就直接过去的。
如今的医术，与现在医疗，各有长处。
但是，对于这种内部的问题，而且是突发性的……
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手段和方法。
更何况，丰大爷一开始摔倒，大家只当他是不小心，脚滑之类的，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之后发现他昏迷，再去叫大夫，大夫来的路上再稍一耽误。
错过了抢救的黄金时间，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这条命了。
丰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萧念织说着这件事情。
丰宁自己就是学医的，大概是明白，是身体内部的问题：“祖父晕倒之后，直接开始说胡话，我也问不出来，他哪里不对劲，我的医术还是不够高明，我……”
学医却又救不了亲近之人。
萧念织能理解丰宁的这种痛苦，难过，亦或是后悔。
如今的丰宁，想的大概是：如果自己当初能好好学医就好了，如果自己学的更好一点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医术能更高明一些就好了。
如果……
但是，现实却是没有如果。
更为残忍的是，即使医术再高，对于这种突发性的疾病，更多的时候，还是束手无措的。
丰宁这会儿最是伤心难过，她也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劝说。
所以，萧念织也不急着去说教什么。
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想给她更多的安慰。
听着小姑娘细弱的哭声，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又一次湿了。
这三天时间，萧念织的眼泪就没停过。
此时，她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晏星玄遥遥看了一眼，看的并不真切。
但是哭红的眼睛，却十分明显。
心疼是肯定的，但是晏星玄也知道，这个时候，他还是少说话的好。

前三天的停灵之后，来吊唁的人就不多了。
之后就是自家人多守几天，然后看着日子，接着就安排大舅舅带着大表哥，一起扶灵回乡。
丰氏的老家毕竟不在这边。
虽然说他们这一脉，已经有单独的族谱。
但是，祖籍还是在老家那边，需要扶灵回乡，好好安葬。
而且，墓地是一早就看好的，已经埋了他们家的祖宗了。
如今子孙后代有故去的，自然也是要带回去，安葬在祖宗附近的。
萧念织请了假，一直留在丰府。
大外公停灵七天，然后找人算了日子，扶灵回乡。
其他人只需要远远的送出城就可以了。
萧念织自然也在送行的人员中。
如今已经进入五月，天越来越暖。
而且越往南走，这天气也越暖。
大外公的尸身存放问题，也需要仔细的考虑。
不过，丰家有钱，沿钱多花些银钱，置办些冰块，仔细的存放，应该问题不大。
如今不是夏日，就也还好。
送别了大外公之后，大外婆就病倒了。
老太太陪着老头子过了一辈子，临到了了，对方抛下她，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停灵这几天，老太太身上就不爽利，一直没怎么露面。
听到外面的丧葬声响，就忍不住的掉眼泪。
如今大外公归乡，老太太终是受不住，一早就晕了过去。
连最后的送行都没赶上。
府里一阵兵慌马乱之后，知道老太太只是急火攻心，又有些悲伤过度，众人这才勉强放心。
老太太一直等到中午才醒，这个时候，大外公已经上路很久了。
老太太听说了时辰之后，忍不住捂着脸又哭了。
停灵的前三天，萧念织确实流了不少眼泪。
之后慢慢的就好多了。
可能是来吊唁的人少了，悲伤的氛围，没那么浓厚了。
所以这两天萧念织的眼睛，看着已经正常了很多。
丰宁还是很难受，不过最近两天也没怎么哭了。
只不过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掉几滴眼泪。
丰宁原本就清瘦，七八天的悲伤氛围环绕着，如今又消减了不少。
萧念织觉得自己都跟着瘦了些。
毕竟饭也吃不好，而且也没什么胃口。
有的时候，甚至会哭得反胃。
吃不好，也没睡多少觉，人自然跟着清减了许多。
送别了大外公之后，萧念织也没急着离开。
留在府上，安抚了大外婆，又安抚了一下外公。
毕竟是外公的亲兄弟，两兄弟这辈子，也就年轻气盛的时候，闹过别扭吵过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早早就不记仇了。
兄弟关系好，这个时候，心中不免悲凉。
萧念织过去陪他的时候，外公还在那里悄悄的擦了两把眼泪。
他嗓子有些哑，开口时的声音也不太高：“我以为，走在前头的会是我。”
丰外公这些年风餐露宿，情志也不好。
他一直以为，兄弟二人里，就算是有一个人要走在前面，那个人肯定是他。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先走的会是兄长。
他这个破烂的身体，还真就撑了一年又一年的。
从前是无所谓，如今是因为多了一份牵挂，并不舍得走了。
可能是因为，在世间多了很多念想，所以也就越发的不舍得，求生欲望也就更加的旺盛吧。
丰外公也不懂。
只是，他也不太明白，大哥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萧念织也不急着开口安抚外公什么。
生死的事情……
怎么样安慰，都是徒劳。
只能是自己看开了之后，慢慢的走出来吧。
萧念织陪着外公坐了很久，久到外公觉得腰腿酸疼，坐不住了，这才送他回去休息。
萧念织又在丰府住了三天。
等到府上悲伤的氛围没那么浓厚了，再加上自己也不好一直请假，这才收拾了一下，回去上值了。
大外公突然离开，身为孙女，丰宁倒是不需要守孝三年。
但是，一年的孝期还是要守的。
之前丰家跟周家对于明年上半年成亲，还是下半年的事情，一直都有些分歧。
如今好了，不需要想了，肯定是下半年。
对于这样的事情，周家肯定也是能理解的。
进入五月，时间似乎过得也特别快。
因为大外公的丧事，萧念织再上值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
五月十六是二哥萧舟的生辰。
因为不是及冠之龄，所以府上不会大办，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送送祝福。
上林苑最近一直在忙着各种菜品的种植。
因为有余监正在，所以一应的事宜，也没乱起来。
很多工作并没有因为萧念织的请假而被耽误了。
这让走出悲伤的萧念织，稍稍有些紧张。
自己不在，工作也没被影响。
嗯，自己的作用被弱化了。
这样还怎么样理直气壮的领这些福利啊？
所以，干活！
至于小火车的进度……
算了，暂时不看了。
轴承已经卡在那里，橡胶也是问题。
虽然都有替代品，但是耗巨资制作的东西，替代品的寿命，却短的可怜。
好像是少了些说服力？
而且，最麻烦的还是铁轨。
需要投入的东西，可是不少。
如今各个边关，形势都不算好。
这个时候，还真没有余钱，全国各地的铺铁轨。
所以，小火车计划，暂时歇一歇。
还是考虑眼前的种菜计划吧。
去年冬天的时候，全国各地送来了不少的秧苗或是种子。
今年上林苑，都需要进行尝试的种植。
这些东西，能不能在中原的土壤上成长，成熟？
还有就是，怎么样的温度，什么样的土壤最适合？
需要考虑的，研究的，观察的东西不少。
萧念织一回来就加入到工作中来。
晏星玄最近话变少了很多，更多的时候，还是默默的陪着萧念织。
他知道，想想最近的心情，大概率是不太好。
就算是没那么难过，但是也不会很高兴。
所以，他尽量的少说话，多陪伴。
萧舟生辰这天，萧卓在忙，腾不出时间来。
萧家三兄弟，都在书院。
所以，萧舟也没特意请假回来。
他觉得，自己在食堂吃吃也行。
平常他们生辰，如果没时间，也不会特意庆祝。
除了特定的，像是及冠这样的特殊生辰，会庆祝一下。
其他的，也都无所谓。
吃一碗长寿面，煮两个鸡蛋，感觉也可以过一个不错的生辰。
萧念织一听，对方不回府，琢磨了一下。
然后，她选择下值之后，去一趟国子监。

萧念织因为之前大外公的葬礼，已经鸽掉了很多早朝了。
她觉得债多不压身，大不了，就再鸽一天嘛。
不然的话，来往赶着，也太累了。
傍晚下值的时候，萧念织愉快的决定了这件事情。
因为今日是在城外的实验外场。
所以，萧念织下值之后，很快就可以到达国子监。
想着之前萧轻跟自己说的，谷婶子回来了。
再加上，从前自己在国子监的旧相识不少。
所以，萧念织中午的时候，安排常山进城买了不少东西。
一应的点心，茶叶，还有一些流行的益智小玩具之类的。
总之，东西准备了不少，每人一包点心，一包糖果，一小包茶叶，再配上一小盒子的玩具。
别管里面的东西，价值几何，至少自己这份心意是到了的。
春日里，天长一些。
萧念织下值之后，直奔国子监。
到的时候，天还微微透着一点亮光。
门口的两位伯伯，萧念织从前也都熟悉。
所以，一应的礼物，肯定是要送过去的。
两位伯伯都挺高兴的，拉着萧念织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放她进去。
萧念织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学子们在吃晚饭。
大家晚上没课，全靠自觉学习。
萧念织离开国子监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很多新入学的学子，不见得就认识她。
从前的学子，也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毕竟萧念织又长开了不少，与从前有了不少的变化。
所以，乍一看到，不见得就能认出来。
但是走着走着就碰上熟人了。
对方看到萧念织，直接喊出声来：“萧大人！”
萧念织听着这个声音，也略微有些熟悉，忙转过头去看。
然后就看到张怀远带着两个同窗，已经快步走到萧念织这边了。
看到是旧识，萧念织忙笑着拱手道：“张公子。”
另外两位，稍稍有些眼生，之后还是张怀远给介绍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在听说萧念织是过来给萧舟过生辰的时候，张怀远直接酸了：“学生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不过生辰的时候，也有幸吃过糖水铺子的蛋糕，味道很好，萧大人费心。”
张怀远从前话并不算多。
如今说话，带着几分腔调的意味。
有点官场老爷的那种味道了。
对方今年也落榜了。
明明是学霸，结果却落榜。
要说没有落差？
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多少还是有些的。
但是，重要的还是，认清现实。
而且，他们年纪还小，三年后，也不过二十出头，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再加上，都是官二代，就算是真的考不上，家里肯定也另外有安排。
只不过，自己考上的，看着更为好看一些呗。
寒暄过后，张怀远又介绍了两位同窗。
是去年参加了岁考之后，进入国子监的新生。
穿着学子服，带着几分青涩感，估计年纪不太大。
萧念织猜想，估计是张家看中的苗子，让张怀远提前结交吧？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萧念织也颇为无奈。
身在京城的这个局里，她果然也未能免俗啊！
告别了张怀远几位学子之后，萧念织之后又碰上了几个眼熟的。
还有些是眼熟她的，大家都客气的打着招呼。
虽然说，他们身份尊贵，家世不错。
但是，在他们还在读书的时候，萧念织已经在在官场上行走，而且官阶并不算是特别低，还得陛下偏宠。
这是他们中，很多人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的。
所以，这个时候，能交好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能，也不要得罪人。
等到萧念织到厨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
食堂这边的很多学子，已经吃过饭，回去看书了。
还有一少部分，这里面也不全然是萧念织认识的，还有一些是这两年新入学眼生的学子。
萧念织与眼熟的打过了招呼之后，便跟崔婶子她们笑着聊了一会儿。
谷婶子回来之后，并没有出现在食堂这边，而是在后院干些粗使的活计。
她毕竟流放过，不好再回到明面上的工作。
在后院不需要面对其他人，其实日子也能过得更为清静。
这也是谷婶子想要的。
萧念织无意去打扰对方的清静小日子，但是吧，对方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再加上许久不见，萧念织不管怎么样，也得过去瞧瞧。
告别了崔婶子她们之后，萧念织带着东西，去看谷婶子，邱叔这些人。
礼物一一送到，还有两份剩余。
简单的交际应酬完之后，萧念织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食堂那里。
蛋糕的话，萧念织并不准备现在做。
糖水铺子那边有现成的，常山在下值之前，特意跑了一趟，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