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色(快穿)—— by离九儿
离九儿  发于:2024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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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转而又向萧爵赔礼,“老师,黄轩他就是这个脾气,但人不坏,昨天晚上以他的那点本事,也动不了您半分汗毛,您莫怪。”
萧爵落座,他既然打算不追究的事情,那就不会在意了,“殿下严重了,我今日亲自来一趟,是想提醒殿下一件事,眼下二皇子深得皇上器重,刘贵妃正得宠,太子还是事先做好准备吧。”
萧爵单刀直入,他一般不会说废话,如果说出来了,那肯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太子和黄轩皆是一愣,僵在了当场。
萧爵却在风轻云淡的品茶,这之后又道:“昨日想要杀我的人,是为了除掉太子殿下的助力,所以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殿下心中应该有数。”
太子喉结滚动了几下,事先准备好的腹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老师,以您看,会不会是二皇兄的人做的?”
太子还不算太笨,否则萧爵绝对不会认此子为学生,他也是个计较得失的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没有人想辅佐一个昏庸之人上位。
黄轩这时插了话,“花公是刘贵妃的私。党,他如今执掌西厂,锦衣卫被他压下去了,长此以往下去,朝廷又会多处一个奸佞!”
太子面色一僵,“咳咳!”
黄轩气鼓鼓的,又将脸瞥了过去。
其实,对‘奸佞’二字,萧爵并不排斥,因为这是事实!萧家世代为官,其父就不是一个好人,否则也不会被张家搬倒。
“老师,您要留下用饭么?”太子尴尬道。黄轩的确是可用之才,而且才学博敏,就是一张嘴不饶人!
萧爵已然起身,他神色淡淡道:“不了,还有佳人相侯,我先走了。”说这话时,萧爵冷睨了黄轩一眼。
这是对他最大的回击!
看见黄轩脸色发白,萧爵满意的离开了太子府!
太子岂会不知张楚楚被萧爵安置在了后院一事?他劝道:“黄兄啊,你看开些,若非老师出手从刑部要名单,张姑娘眼下可真是深陷火海了。”
黄轩痛恨自己的无能,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忍着。他的楚楚,终有一日还会回来的!
瑶姬还没休息好,萧爵已经单手撩开车帘,大长腿迈上了马车,她水眸亮晶晶的道:“大人,您不必在意妾身,您想忙多久就忙多久。您是不是担心妾身等的着急,所以才这么快就回来了?”言罢,她兀自傻笑了两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花痴!
萧爵冷哼,懒得为自己辩解。
瑶姬偏偏就爱捉弄他,“大人,你见过黄轩了?大人也知道黄轩那人说话能气死人,妾身觉得您可以大力培养他,将来谁惹您了,您就让黄轩出马,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的人,栽培他是大人您的职责所在,要是您都嫌弃他,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有那个能力可以改造他?”
瑶姬冲着萧爵抛了一个媚。眼。
萧爵直接无视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车辕爆裂的巨响,马车瞬间斜斜栽了下去,瑶姬坐姿不稳,直接扑。进了萧爵怀。里。

美妾VS奸臣 10
当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强压之痛时,萧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瑶姬拎到一侧,并严肃道:“我马上会带着你下去,你要是看见了不该看的场面,切不要大声嚷嚷!”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瑶姬后知后觉,好像前一刻发生了什么,她突然盯着萧爵开始打量。
刚才…。。好像……
但萧爵没有给她使坏的机会,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肘,另一只手掀开了马车车帘子。紧接着一阵天翻地转,瑶姬胳膊处几乎是断裂的疼痛,不过,萧爵的确将她毫发无损的带下了马车。
二人双足刚落地,那马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裂开来,而与此同时,从长街两侧渐渐涌来十来个黑衣蒙面杀手。
瑶姬可能有些亢奋,她侧过脸,然后仰着头看着萧爵,“大人,您别怕。”
到底是谁该害怕?
萧爵本不想多事,但这小女子现在还不能死,他不得不随时盯着她,“你给我老实点!待着别乱动!”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尤其是这女子还是一个小人的时候……。
萧府的马夫和小厮都是乔装打扮的高手,以一抵三不成问题,但对方人数居多,很快就占了上风。
瑶姬不疾不徐,道:“大人,您一定还有后招吧?对了,您的人呢?”
萧爵突然起了玩意,他冷笑,“没有旁人了,三刻钟之后若是再无救兵,你我将成为瓮中之鳖。”
他很想吓唬她。
瑶姬才不信呢,越是权势越大的人,越是怕死,她抓住机会就开始宣扬‘人之初。性。本善’的大道理,“大人,您说这世上怎就有这么多恶人?若是人人都能和平相处,那该有多好?到时候妾身会给大人生一堆娃娃……”
“闭嘴!”萧爵嫌吵,他素来喜静,这几日是他最为烦躁的几天。
还想给他生小娃娃?
问过他的意见了么?!
虽说面上不悦,但萧爵内心深处有了一丝莫名的,不易察觉的诡异之感,好像那里面深锁的一个空间被人敲击了几下,但依旧没有彻底打开。
这种感觉很奇怪,萧爵没有多想,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厮杀之中。
萧爵不知何时从腰上取了一把软剑出来,这剑是用罕见的材质打造而成,虽软如布帛,但同样锋利无比,萧爵平时都是将它藏在腰封之中。
瑶姬看了萧爵的招式,更是花痴的不得了了,“哇塞,大人好棒!”
但她很快就发现萧爵是招招致命,她又消沉了……别打了,黄泉路已经拥堵不堪了,几年前的亡魂还堵在路上,进不了地府呢!
好在,萧爵虽下手阴毒,但他没有直接要了对方的命,可瑶姬又当心这些杀手会服毒自尽,毕竟剧本都是这么演的。
瑶姬四处看了看,终于锁定了路边的一块马车残垣。
萧爵剑下每倒下一个,她就抱着木质镶铜的残垣往人家头上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敲晕了再说。
黑衣人重伤在身,见美人‘杀气’很重,连连往后爬。
瑶姬安慰道:“别躲,一下下就过去了。”
黑衣人:“!!!”随着头部突如其来的疼痛,他终于昏厥了过去。果然是很快!
萧爵看不懂瑶姬此举的目的,在他看来,瑶姬就是多此一举。
太子府的人马很快就赶了过来,此处离着太子府颇近,一旦有情况发生,极容易惊动太子府。
当瑶姬忙活完毕,萧爵正擦拭着手中的软剑,他依旧衣襟整齐,玉冠端正。单是背影看上去,就无比的伟岸雄。伟。瑶姬突然觉得,若是能成功渡化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瑶姬也不枉穿越这一趟了。
“大人——”瑶姬拎着裙裾,‘蹬蹬蹬’的走了过来,邀功道:“妾身干的好不好?这些人统统带回去绑起来,等他们醒来,再好好审问!”
原来是这个目的!
萧爵挑眉,只是给了她一个冷硬的侧脸,“多事。”
瑶姬不怒反笑,“大人,您还没说,妾身到底干的好不好啊?”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萧爵收起软剑,以微不可闻的嗓音,应了一声,“嗯。”
太子府的人上前抱拳问道:“萧大人,您没事吧?我等来迟了!”
萧爵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这些人,我要带走。”
那侍卫垂眸思忖片刻,朗声道:“那好,末将这就去向太子禀报,若有用得着太子府的地方,还望大人直言。”
“嗯。”萧爵道。
待太子府的人撤离,小厮牵了一匹骏马过来,“大人,马车已损,您先回府。”
马车坏了,那只能起马了。
当萧爵接过缰绳时,瑶姬很自然的钻到了萧爵臂弯下,“大人,妾身要坐前面。”
萧爵:“……。”她就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会带她回去?
瑶姬的细腰被人一提,她当即就坐在了马背上,随后萧爵也跨上了马背。瑶姬就是喜欢被他双臂圈着的感觉,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这是一个好兆头。
“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人?”半路上,瑶姬问道。她其实是觉得太颠了,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萧爵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到了府门时,一手抓着她的胳膊肘,将她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张楚楚,你点到为止,听明了白么?我现在还不打算杀你,你好自为之。”
刚才还共乘一马,说变就变了!
瑶姬闻此言,清瘦如她,愣是挤出了双下巴,啧道:“大人当真没有人情味,妾身已经跟您同患难了,您还让妾身好自为之!”
此时,天色已然大黑,萧府的下人出来相迎,萧爵无视了小女子含怨带恨的表情,对下人吩咐道:“来人,带张姑娘下去休息!”
此言一处,立即有两个健硕的婆子走了过来,“张姑娘,请吧。”
瑶姬三步一回头,最后还是被人单独领回了后院。
萧爵眼角的余光一直跟着那抹艳丽的身影,待瑶姬彻底离开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又疲倦的摇了摇头。
一定是太久没有休息过的原因,否则他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她!
身后有人悄步靠近,“大人,刺客都已经安置在了地牢,只是…。。目前还俱在昏迷中。”
今夜月色极好,萧爵走到无人的小径上,两侧的芙蓉花开的正艳,月色洒在上面,清冷又绝艳。日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但他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瑶姬回到院中,用过饭就沐浴更衣,之后直接上了榻。
果翠见她四仰八叉的平躺着,上前道:“小姐,您这个样子,大人怎能看的上您?仪态…。。您要注意仪态,萧府没有主母,您若是得宠了,他日再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别说是老爷和大公子有救了,您指不定还能当上阁老夫人呢!那得多风光,这可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
瑶姬侧目,直直的盯着果翠,这丫头太有宅斗的潜力了,只可惜萧府后院不兴这一套,“翠儿啊,你留在我身边太屈才了,不如我让大人给你许配一户人家?”
果翠:“…。。小姐!”她急的直跺脚,“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啊。”
这时,守门的小丫鬟唤了一声,“大人。”
果翠眸色立显喜色,忙压低了声音,迅速道:“小姐,事到如今,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日后能出府,谁又能相信您的清白?黄公子更是别再想了,眼下先讨了大人欢心才是真的!”
果翠语速之快,连瑶姬都惊呆了。
随着那玄色身影的靠近,瑶姬老老实实的躺好,娇滴滴道:“大人,您怎的来了?”
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萧爵见瑶姬就跟‘趟尸’一般一动不动,但下一刻她却调皮的伸出了小手,就好像是一棵会说话的小白菜正朝着他招手。

美妾VS奸臣 11
月白色薄绸中衣随着瑶姬的动作,那衣袖往下滑去,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见萧爵立在当场不动,玉葱一样的手又向他招了一招,“大人,您自己过来。”
果翠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顺手将房门合上,她站在屋廊下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不久之后她家小姐就能荣升为首辅夫人了。
要知道,萧宅后院还没有一个女子能在屡次惹怒了萧爵之后,还能独善其身的。
自己小姐简直是独一份的娇。宠呀!
瑶姬这两日着实累了,加之今日半路上遇到刺客一事,这个时候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
此刻,月挂柳梢,漫漫长夜,萧爵来她屋子里,总不能是想下棋品茗吧?!
瑶姬的脑子里没有‘矫情’和‘矜持’两个词,她倒是很希望快刀斩乱麻,要是可以直接用美貌征服了奸佞,那将会省下多少事?!
她侧着身,忍着酸痛,挤出一个妩。媚的笑出来,肩头的薄纱也不知道何时被她故意撤下一块,圆。润。白。皙的肩头无比招摇的呈现在了萧爵面前,她嗓音带着夜半的朦胧道:“大人——您发什么呆呀?”
肯定是被她惊艳到了。
瑶姬兀自不要脸的揣测着。
萧爵不得不承认,瑶姬所能承受的底线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这个小女子,为了张家和黄轩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她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她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她方才的小举动?!
萧爵心头腾的涌上一股子愠怒,两步走上前,随手撤了一件披风抛在了瑶姬身上,冷声道:“起来,跟我走一趟。”
不知为何,他今晚异常的烦躁,看到瑶姬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更是无法容忍!
瑶姬的小心脏凉了一下,她猜肯定是萧爵跟别人的审美不太一样,绝对不是她自己魅力不够。整个后院的大小胖瘦高矮美人皆不受宠就是最好的证明!
面对萧爵的话,瑶姬没有置啄,她磨磨蹭蹭的穿衣,时不时会看几眼萧爵高大的后背。他还真是够……君子!
瑶姬的自尊心有点受伤,但她自愈能力很强,将自己捯饬好,便问:“大人,您要带妾身去哪里?”
萧爵听着声音,大约判断她已经穿戴完毕,这才侧过身,侧眼看着她,“去见你叔公。”
瑶姬:“……。。哦。”她并不知道张楚楚的叔公是谁,又在潜意识里默念了地府小客服。
对方正在‘嘟’的等待响应中,却被萧爵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走!”
瑶姬刚回过神,萧爵已经转身离开。
瑶姬紧步跟上,行至半路,她不解的问:“大人,您大可让下人过来通报一声,您怎能亲自过来。”她无非是想套近乎,目的真的很单纯。
夜。色中,萧爵的眸色晦暗不明,在二人行至抄手游廊,他突然侧过身子,一个箭步过来,就将瑶姬逼。到了廊柱一侧,以一种逃无可逃的姿势,将她困住。
这动作来的太过刺激,瑶姬忽闪了几下大眼,即便是在黑夜,那双眼睛也极为晶亮,“大人?”
萧爵声音愈发阴沉,“怎么?张大小姐不会以为我萧爵看上你了吧?还是你期待着我夜闯你的闺房?”
瑶姬觉得萧爵的话有歧义,她不紧不慢道:“大人,整个后院的女子都是您的,何来夜闯一说?而且……。”她咬着指尖,贼嘻嘻道:“大人是看上妾身了吧?”
听着小女子窃喜的笑声,萧爵有了一刻的凌乱,他身子避开,又恢复了高冷的架势,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瑶姬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好在她墨发上没有戴任何首饰,加之反应迅速,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爬上了马车。
萧府的马车内也同样挂了一张羊角琉璃灯,将里面的摆设和人脸照的清清楚楚。光线呈银月色,瑶姬的脸沉静在一片宁静之中,她忽闪着大眼,对着萧爵笑,像是一个花乞丐盯视着刚出锅的窝窝头,视线十分灼热。
萧爵识人无数,对张楚楚也算是了解,毕竟他此生唯一亲手救过的一个人就是她了。那天晚上,她的反抗和唾骂让萧爵明白,她和他完全不是一样的人。可此刻的张楚楚又完全不同了。
如果,她是装出来的,那么此女心机甚重。
萧爵冷声道:“闭嘴!”
是啊,他大可让下人过来通报一声,他为何会亲自走这一趟!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寂寥无人的长街上,瑶姬并不知道她的‘叔公’是谁,便问:“大人,您大半夜亲自去见叔公,是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这件事肯定跟张家有关系,否则您不会带上妾身,对吧?”
萧爵从没有认为张楚楚很蠢,相反的,她或许聪明的可怕。
“你父亲半年前将账本交给了你叔公保管,一会见到了张太爷,你知道做些什么!”萧爵言简意赅的解释。
瑶姬没有让他失望,她的确完全明白了,“是我兄长告诉您的?”
“嗯,只要账本属实,你就可以走了。”萧爵淡淡道,就好像张楚楚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瑶姬明艳的小脸拉了下来,“啊?那我不去取账本!”
“你?!”萧爵已经看不懂她了,当初将她从教坊司弄出来,一是他自己曾今救过的人,肯定不能让旁人给害了,二来仅仅是为了账本!
“你还想怎样?”萧爵愠怒了,只有他为难别人的份!没有人可以随意改变他的想法。
一晃一晃的光线之下,女子的眸色忽闪不定,像是在控诉男人的无情,“大人——您不能赶妾身走,妾身还没渡化您呢。”
这是什么词?!
萧爵以为她在耍心眼,“黄轩是太子的人,不用你说,詹事府也会提拔他,你现在满意了?”
瑶姬欣慰一笑。
那么黄轩这件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呵呵……。”她乐呵呵的笑了两声,又应道:“哦。”
萧爵看着这笑靥如花的样子,感觉到无比的刺眼,既然她达成所愿了,那还留下干什么!
终于很快就能清静了!
萧爵闭上了眸,不再看瑶姬一眼。
大概眼不见为净就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才停在了一处农庄外面。
此处农庄不同于寻常的乡野之地,周遭环境极佳,院外是成片的蔷薇花,即便快到五更天了,这些攀附在篱笆上的层层花儿也开的绚丽夺目。
瑶姬靠在车壁上,她此时睡的正欢哨,微微开启的红唇,又像在悄咪咪的说些什么。她呼吸轻微平缓,胸。前一起一伏,双腿明晃晃的翘在那里,没有一点身为妇道人家的自觉。
萧爵睁开眼来,任由夜风拂了进来,稍做停顿之后,他唤了一句,“起来了!”就没见过心这么大的女子!
瑶姬眉间微微蹙起,像是被人扰了好梦,吱吱唔唔道:“别吵——”
她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又平添了一股夜色中的迷离之感,似娇似嗔的嘟囔着。
萧爵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了,可他并没有直接将瑶姬唤醒,而是伸手去捏了她的小鼻子,让她呼吸不顺畅,不知为何,今晚就不想让她好过。
终于,这小女子还不算太过迟钝,几息之后就醒了,还故作无辜的问他,“大人,您捏妾身干什么?”
她醒来后更是缠人的不得了,一会喊着走不动,一会又埋怨夜风微凉,一直在萧爵耳侧嚷嚷着不听。
护院上前敲响了铜扣,他已经快呆若木鸡了,本打算偷窥一眼阁老大人的神色,却被他一个狠绝的目光扫了过来。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光线不佳,护院小哥总觉得阁老大人的脸色有些古怪。
开门的人是个小厮打扮的中年男子,萧爵亮出了他的腰牌,这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
院内花木丛生,修葺的极为雅致,夹道两侧还有成排的文竹,每隔两丈便有一扇漏花窗,类似鱼鳞状。
不多时,瑶姬看见一个耋耄之年的老者步入厅堂。可能人到了这个年纪便不嗜觉了。很显然,老人家在此之前已经起榻,竹簪子将花白的发髻固定的整整齐齐,加之一身棕色长袍,颇有雅士之范。
“楚楚给叔公请安。”瑶姬盈盈一福,有模有样的架势,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姿态了。
萧爵只是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他看上去并不在意她,这厢也道:“张老,多年未见了。”
张老眯了眯眼,借着厅堂内的烛火打量着眼前这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了萧爵。
当年他还在朝中为官时,此人已经名扬京城。如今谁人不知萧爵的地位和手段?!
张老忧虑的看了一眼瑶姬,却见她脸上无半分强迫或是悲切,便暂时放下了偏见,问:“是萧大人?你今日光临寒舍,意在何为?”张老语气不佳。
好像所有人都将萧爵视作恶人。
未及萧爵开口,瑶姬抢言道:“叔公,萧大人想替咱们张家翻案,大哥说您这里有一份账本?您拿出来交给萧大人,只要真相查明,张家洗冤就有望了。”
张家覆灭,但并没有灭族,张老又是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这才免于一难。
瑶姬的主动与活跃让萧爵微微蹙眉。
但与此同时,他内心积压的阴霾又消散了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一晚上的时喜时怒时阴,究竟是因为谁。

张老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他已经是一个致仕的老翰林,朝廷早就没有他的心腹和势力,这等重要的账本放在他身上,除了得到了一时妥善的保管之外,并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更何况,现如今张家流放的流放,关押的关押,若是死守账本又能有何用?
但张老并不信任萧爵,不过他在朝为官多年,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耍的无知之人。
他知道萧爵是太子的老师,虽然张萧两家有恩怨在先,但陷害张家的人极有可能是二皇子。
只要存在利益,那就一定会有纷争,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瑶姬吃了一会早茶,她先开口,道:“叔公,我大哥眼下还在大理寺的绍狱,他能不能早日出来,关键就看大人了,要是能有账本的话,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张老看得出来,瑶姬很信任萧爵。可……。。他明明听说瑶姬是萧爵使了手段弄进府的,怎么好像两个人关系十分……。。融洽了?!
萧爵已经给了张老足够的时间,在他眼中,他足足等了三刻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张老,这件事还需考虑么?张航的命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还有三个月就要入秋了。”
现如今,张航贪赃枉法的罪名还没有洗清,刑部和大理寺已经联合会审,张航将在秋后问斩,他之所以还好端端的关押大理寺,也是因为萧爵之故。
不过,萧爵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如果这个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不会费心去保他。
天光渐亮时,张老回了一趟寝房,这才将账本拿了出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既然萧爵已经查到他身上,就算他不拿,这位萧阁老也有的是法子将东西找出来。
瑶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世界太平,和和气气的解决了问题。
离开农庄后,瑶姬又开始打瞌睡,美眸水汪汪的,里面润着还未落下的泪珠子。萧爵只是无意间一瞥,又立即移开了视线。
眼泪对于他而言,是无能和懦弱的代表,他从未觉得眼泪还可以……。。美。
瑶姬实在扛不住就先睡着了,这时,萧爵才正眼看着她。
他出生簪缨世家,门庭高贵,可即便如此,后宅的那些妇人们却更是蛇蝎心肠,他母亲也好,父亲宠爱的那些姨娘也罢,都是容色上佳的女子。同时,她们也一个比一个狠毒。在萧爵的认知之中,女子就与蛇蝎无异,她们唯一的作用,无非只是生育子嗣,而他萧爵是不需要后代的,他痛恨萧氏,从未想过给萧家留后!
所以,他也不需要女子!
张楚楚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人,萧爵一直以为她会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他一直记得那日温热的午后,倚在乌篷船船板上,娇艳且纯洁,如同蔷薇花一样的姑娘。
不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张楚楚已经出落的如何倾城,萧爵才记住她。而是有些人的出现,能让人剎那间灵光一动,就好比一只蝴蝶能给诗人带来灵感,一座城池能激起王者的争霸。欲。望,而张楚楚让萧爵有了一种世间尚且美好的‘假象’。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马车抵达萧府大门口时,天光已经大亮,瑶姬是被一阵强光刺醒的。
她微眯着眼,就见萧爵修长的手正撩开马车车帘,他眸色无温的看着她,“你倒是能睡?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把你卖了?”
像萧爵这样的人怎会浪费唇舌说这些话?他肯定是开始在意自己了。
看你还能矫情多久?!
瑶姬窃笑,高高竖起双臂,伸了一个懒腰,她道:“大人真逗,您怎会舍得卖了妾身呢。”
萧爵又失语,他薄厚适中的唇抿了抿,兀自下了马车,瑶姬也跟着出来了。外面的护院已经吹了好一阵的晨风,也不知道大人和张姑娘是什么时候醒的,怎的到了此刻才出来?
二人正先后榻上石阶,一匹良驹从巷子口跑了进来,骑在马上之人一看到瑶姬,便唤道:“楚楚!”
瑶姬听出了黄轩的声音,头皮立即开始发麻。
这货还嫌活的太长了?
瑶姬止了步子,就见黄轩以飞快的速度跳下马,朝着她直奔而来,几息之间就将她狠狠拥在怀。里。
“楚楚!你跟我走吧,你答应萧贼的事已经完成了。我今天就带你走!”黄轩似乎很激动。
瑶姬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这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萧爵是太子的老师,而黄轩又是太子身边的人,他依然一口一声‘萧贼’,这不是打了太子的脸么!
这时,萧爵突然止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一男一女热。情。相。拥的场面还真是情。深。似。海。
好了,现在他自己可以安静了!
萧爵当即转过身,跃过影壁,朝着内院大步而去,背影如疾风。
这厢,瑶姬觉得自己安慰的差不多了,她推开了黄轩,并道:“黄公子,你我婚书已解,从此再也没有其他关系了。我现在跟着萧大人,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为难的,你知道的吧?世上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听我一言,黄公子,你离开吧,就算是我拜托你了?”
黄轩清秀的双眉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瑶姬,“楚楚?你说什么胡话?你……你总不能真的喜欢上……”他甚至不想说出萧爵的名字。
萧爵权势滔天,高大英俊,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男儿,可这人太过无情了,楚楚怎会喜欢他呢!
“张楚楚!”一声爆喝之声从影壁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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