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色(快穿)—— by离九儿
离九儿  发于:2024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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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爵沉默着,内心隐隐不平静了。有些人一般不会心动,可一旦心动了,那将会是一场浩大的波澜。
瑶姬继续絮叨:“大人,妾身今天这身打扮可好看?大人带妾身赴宴,那是不是意味着妾身在大人心目中与后院的姐妹们不同?”
萧爵痛恨她一下子就说到了点上,他面上还是无所动容:张楚楚,你最好点到为止,别再靠近了!

美妾VS奸臣 19
瑶姬带着万二分的心情走到马车边,因着昨晚二人关系亲密,她抓住机会就矫情了一下,扯着小嗓门,将毕生所学的演技都搬了出来,恨不能一一付出实践,“大人,妾身上不去,您扶一把,好不好嘛?”
萧爵牙关发胀,马车就停在了萧府朱门之外,另有随从影卫数名,瑶姬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邀。宠。萧府的马车从来都是他一人才有资格使用,他体格高大,身材健硕,根本用不着脚凳。萧爵并没有叱责瑶姬,可能是因为就算是开口训斥了也没有效果,这个小女子的内心强大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来人!”萧爵吩咐了一声,当即有随从上前,直接就跪趴在了马车车辕下方,任由瑶姬踩着他的背上去。
瑶姬一手捂着娇唇,双眸闪着同情天下苍生的光泽看着萧爵,“大人,他又不是牛马,妾身岂能踩着他?大人既然不想疼惜妾身,那妾身自己爬上去就是了,又何必作践了这位小哥。”
正跪趴的这位随从已经是汗流浃背,一半是被萧爵给吓的,一半是被瑶姬给感动的。
楚楚姑娘虽是行径古怪了一点,原来还是心善的主儿,可惜了,却是落在了大人这尊煞神手里,这不是娇花儿遇到了烈火,注定了没有活路!
瑶姬言罢,提着裙摆,什么劳什子仪态也不要了,直接就往马车上爬,她本想用实际行动告诉萧爵,做人吶,一定要保持善心。可殊不知,她这翘。臀抬身的动作落入了萧爵眼里,又成了另类勾。引。
哼!无时不刻都想引起他的注意?她是真想留在萧府?还是另有目的?
萧爵脑中皆是阴谋论,奈何瑶姬脑中却是一片世界和平的你侬我侬的美好景象。
萧爵已开始了视线,很快也跨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的晃动,他内心深处好不容易压下的火焰又死灰复燃了。他索性闭眸假寐,将那一丈之内的小女子隔离在外。
瑶姬今天很乖顺,怀揣着普渡芸芸众生的慈悲心肠,她格外心疼萧爵。
想来萧阁老也由难言的苦衷,若非是隐疾作祟,怎会将好端端的一个男人逼着这副冷硬模样?
少顷之后,萧爵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太不寻常了,待他一睁开眼,却见对面这货着正双眸含雾的盯着他看,“……!!!”继续假寐。
瑶姬也继续乖巧,毕竟渡化萧爵是她的责任所在,累归累,艰辛归艰辛,正所谓天降见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瑶姬捏了捏消瘦的肩头,只觉压力有点大,所以,她告诫自己,萧阁老的心病得慢慢医治,她必须更加有耐心才行。
马车在一处庄子外停了下来,透过撩开的车帘,可见朱瓦碧砖,飞檐斗拱的庭院,朱门广户,威压气派。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住得起的宅子。
瑶姬以为萧爵睡着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无时不刻都在变现着自己的爱心:“大人,咱们到了,您要是很困,咱们等回府再睡。”
再睡?!
鼻端是一股幽幽女儿香,萧爵一睁眼就看见瑶姬脸上荡着一层肆意的娇笑,他猛然间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曾离他那么近,近到呼吸相闻,体。息。相。缠。
可萧爵到底还是没有放下最后的防备,他的内心就如铜墙铁壁,谁又能轻易进入?区区一个张楚楚而已,她真把自己当做他的谁了?!
萧爵先下了马车,瑶姬也不奢望任何脚蹬之类的待遇了,她拎着裙摆,灵活的跳下了马车,因着精神极佳,浑身上下散发着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神态。
三王爷朱启明亲自出来相迎,一看见瑶姬便眸色一滞,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对萧爵道:“萧大人,里面请。诸位大人都到齐了,独独缺了你了。”
瑶姬跟在萧爵身侧,对朱启明的目光视而不见。
朱启明也听说了张楚楚和萧爵的关系,就算他还存了一点小心思,也是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然,这时某只缺心眼的货突然娇滴滴的道了一句,“王爷,你为何总是偷看我?”
朱启明:“………”传闻张楚楚聪慧过人,看来传言误人吶!
萧爵宛若染霜的脸上这时却荡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出来,“楚楚,不得无礼。”
瑶姬觉得萧爵对待朱启明的态度很奇怪,她暂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她拉了拉萧爵的广袖,低低道:“哦,妾身知道了。”她似乎很失落。
萧爵欲言又止,真搞不懂这女子又想耍什么把戏?!
筵席是男女席分开的,其他官员也带着家中的夫人前来,萧爵没有娶妻,瑶姬只是他名义上的美妾,但因着皇帝已经开始为张大人翻案,所有人皆以为张楚楚被抬为正室的可能性极大,毕竟萧爵还从未带过任何一个女子赴宴,她是唯一一个。
萧爵将来的妻子,那就是阁老夫人,正一品的命妇啊。
在场的官员中最年轻的也已经而立之年,有些也是耋耄之年的老者,他们的夫人怎会年轻呢?这些妇人一看到十来岁的小姑娘像只高贵的孔雀一样坐在席位上,那脸上的娇笑,即便是她们年轻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美人并不是招所有人喜欢,尤其是同类!
瑶姬却没有感觉到自己被疏离了,她只当古代的女子都这般古板,她选择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叮——”
地府小客服主动呼叫她了,瑶姬立即凝神与他沟通。
地府小客服:“宿主!渡化对象今日会遭刺杀,你需要及时去提醒他。”
瑶姬不懂了:“他是奸佞,死了不好么?”
地府小客服:“渡化对象只是表面上的奸臣,他若被渡化成功,全天下都会受益,将来郑和能不能发现新世界,就全靠他了。”
萧爵和郑和有什么关系?!
瑶姬正浮想联翩,地府小客服打断了她的臆想,严肃道:“宿主,你在这个世界需要成婚生子才能彻底结束,你和萧爵是系统绑定的夫妻,他要是死了,你就要在这个世界守一辈子寡,你自己看着办吧。哦,对了,我上次忘了告诉你,朱启明才是幕后终极黑boss。”
瑶姬:“……。。”
下一刻,众妇人只见正发呆的美人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拎着裙裾,飞速往前院奔去。

她得成婚生子,渡过一生才能离开?!
瑶姬后知后觉,看着不远处的伟岸英挺的男子,她没出息的呆了一下,又好像萧爵正朝着她‘笑靥如花’的笑了一笑。
这一定是个错觉。
瑶姬不管不顾的‘蹬蹬蹬’的跑了过去,双眸含雾的看着他,“大人,妾身来了。”
萧爵唇角一抽,她这般高调狂奔而来,又是绝色倾城的容貌,任谁都能看见!
众同僚面面相觑,投过来的眼神各异,这些人当中还有张大人之前的好友,算起来瑶姬还得喊他们一声‘世叔’之类的。
不过,瑶姬无心念旧,她风风火火,说到做到,“大人,妾身有件事要跟您说。”
萧爵长臂挽过她的肩头,遮住了数十双眼睛投过来的视线,他先是对身边的同僚道了一句,“都被我给惯坏了,让诸位见笑了。”
这话很奇怪,瑶姬知道萧爵需要逢场作戏,她眨了眨眼,乖巧的不去揭穿。
朱启明这时笑道:“萧大人,你可别让我们这些等急了。”
张楚楚一看到此人一张虚情假意的脸,就发自五脏六服的讨厌,这家伙想暗杀她的‘夫君’!这不是要让她守寡一辈子么?
且不论她到底心悦萧爵与否,既然她和萧爵已经绑定了夫妻系统,那不亚于是被月老绑上了红绳了,这是神圣又庄严的事情好伐。
她瑶姬自诩是个正经人,一定会非常严肃对待这桩事!
萧爵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叱责怀里的人,“胡闹!谁让过来的,还不快给我回去!”
瑶姬情感系数比较发达,自从知道她要给萧爵生儿育女,二人还要共度一生,这回再看着萧爵,她的眼神都是发光的。
她小手揪着萧爵的衣襟,不依不饶,“大人——您就过来一下下,妾身只说一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美人就是美人,光是说话就能让人苏到骨子里,难怪萧阁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
萧爵力气很大,半圈着瑶姬,半挡着她,将她带出了中。庭,二人在一处竹林下站定,瑶姬迫不及待道:“大人,三王爷想杀您,您可得小心着点。”
萧爵还以为她又想玩什么把戏,却不想是这件事。
见他神情很淡,只是直直的盯着她看,瑶姬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妾身脸上的妆花了?”
萧爵深吸了一口气,他放开瑶姬的肩头那一瞬,心头竟然涌起一丝不舍,“你先回去,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出府,无论你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回头。”
瑶姬的思路可能跟寻常人不太一样,可她并不傻,闻此言,眸色立即更亮了,“哇哦,大人,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害的妾身白担心了一场呢。大人您太坏了!”
她欢雀的像只百灵鸟,美艳,但却不乏纯真。
萧爵已经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死了不好么?你就可以与黄轩双宿双飞了。”说这话时,他明显在赌气。
男人的心,就好比那海底的针,让瑶姬看不透。他明明喜欢她,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却偏偏装成这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瑶姬伸手,在萧爵胸口蹭了蹭,像只小。奶。猫。蹭着主人的胸口,“大人休要说这话,我这心里都快受伤了!事不宜迟,大人快去忙您的事,妾身就在后院等着您,或许还能套套那些蠢妇的话呢。咱们兵分两路,晚上回去再……好好说话哦。”
萧爵又是一阵深呼吸,他一手捏住了瑶姬的细腰,不受控制的想靠的更近,恨不能将她吞入腹中才能稍稍化解心头燃烧的熊熊烈焰,而与此同时,他更加确定了瑶姬对他的影响力,他不太喜欢被任何事情约束!“嗯。”最后,他依旧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她说别人是蠢妇?
那她自己就机智了?
她难道不知道待在他身边,她有多危险!
萧爵亲自送了瑶姬去后花园,他比瑶姬高出了一个头,整个人护在她身后,当真如传言所描述的那样:萧阁老这一次是败在了张楚楚的石榴裙下了。
是以,众人皆以为阁老夫人的头衔大约就是张楚楚的无疑了。
这厢,张楚楚百分百投入到了‘卧底’事业当中,她从在场的妇人所穿的衣料,首饰,以及她们的年纪,便不难判断出这些妇人背后的官员是怎样的品级。
一番打探下来,瑶姬发现,几乎所有人对萧爵都是同样的态度:畏惧,但并不厌恶!
所以说,萧爵可能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奸佞,他或许时常干恶毒的事情,可那些人是死有余辜。难怪地府派她来人间渡化他,这样的人死了才是损失呢!
不多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靠近了瑶姬,她先是亮出了萧府的腰牌,之后才道:“楚楚,大人命奴婢立刻带你出府!”
瑶姬觉得这女子面熟,愣了一下,蓦然惊愕,“你……。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后院的大美人么?她怎的改了职业了?
大美人解释道:“楚楚,你就别多问了,大人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外面已经有人接应了。”
瑶姬找了借口,欢快的与众妇人扯谎,“诸位夫人请忙用,我去一下净房。”她扯着嗓门道。
众妇人脸色都白了,谁去净房,还需要大肆宣扬一番?!
瑶姬领着果翠往花园子外走,行至一甬道,方问:“大人呢?”
大美人回道:“大人一切尽在安排中,你就别问了。”
瑶姬回头望了一眼,她刚上了马车,就见从巷子口涌来无数锦衣男子。这时,马车快速行驶,大美人道:“外面都是大人的手下,三王爷蓄谋造反已久,咱们大人早就有所察觉,这阵子与他接近,也是为了搜罗证据。”
瑶姬:“………那姐姐你还是大人的妾么?”
大美人自嘲一笑,“我哪有那个资格,拖了你的福,后院的姐妹都自由了,只是我之前欠了大人人情,现在非还不可了。”
瑶姬的小心脏不规律的跳动了起来,面颊也红了,羞答答道:“大人对我真好。”
大美人:“……咳咳,楚楚啊,你既然知道,今后就别跟黄公子不清不楚了。”
瑶姬正色道:“我何时与黄公子有任何关系了?”
大美人:“………你们曾经不是未婚夫妻么?”
好像也是!
瑶姬一直在后院等着萧爵,她等不及了,就跑到前院继续等,结果到了三更天时,萧爵没有等到,她却等来了另一人。
张航神色激动,上前就抱住了她,“楚楚!你受委屈了!大哥这就带你回去!”
瑶姬推开了张航,“大哥,不走!”态度坚决。
张航以为她是吓怕了,又道:“楚楚,你放心,萧爵已经答应放你走了,是他让我来接你的。还说今后都不会再为难你。至于你的名声……。大不了咱们张家养你一辈子。”
瑶姬小脸一凌,“可我不想被张家圈养一辈子啊,我要留下!”
张航心疼极了,又道:“楚楚!你……你不会真对萧爵有情了吧?哎,有件事今天必须对你说清楚,皇上他今天给萧爵赐婚了,他即将迎娶八公主为妻,你听话,跟大哥回去,父亲和母亲不久也会回京了,咱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
我去你个仙人板板!
萧爵,你有本事就别回头!

五更刚至,东边天际已经隐显鱼肚白。
萧爵披星踏月的回府了,他锦袍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枯的血迹。不知怎的,他今日的步子格外大,甚至可以说是急促,身后的护院乃一。流的高手,却是被他甩在了身后。
大美人等候己久,萧爵没有回来,她也不敢回去睡觉。本来张楚楚已经是内定的阁老夫人了,却是突然就变了数了,她一见萧爵便迎了上去,如实禀报道:“大人,楚楚姑娘已经和张家公子回去了。”
让张楚楚回府,是萧爵自己的主意。
他的确没有打算留下张楚楚,明明事情都是朝着他所计划的进行,但此时此刻此地,萧爵却是无端的烦躁,这才刚至春末,他内心一阵烦躁不安,如置身于一个不透气的蒸笼之中。
那张阴郁的俊脸宛若镀上了一层寒霜,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小骗子!究竟是谁口口声声说等着他回来,两人好好说一番话的?又是谁说要给他生娃娃,还要给他讲情话?
他的确允许她离开了,她便就直接走人了么?!
连最后一面都不见,迫不及待的就想离开他的庇佑!
张楚楚!你果然是个薄情的人!
萧爵内心如翻江倒海,又如冰冻了千年的高龄之花。俊美异常,但也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危险气息。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下去!”萧爵冷喝了一声。
大美人和护院面面相觑了一眼,就见萧爵兀自一人入了寝房,后来再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叫水。
大人一向喜洁,怎么也不沐浴?不更衣了?!
萧爵平躺在床榻上,他本应该享受这一刻的安宁才对。那个小女子终于走了,再也无人在他耳边不消停的叨扰了。
没错,他萧爵不喜欢女子,更不需要任何弱点!
没有张楚楚,他依旧是那个刀枪不入,神魔不侵的一朝首辅——萧爵!
无。欲。无求,无痴无念,这才他!
很显然,萧爵不喜欢任何超乎他预料和想象的事情发生,更不喜欢那种因为一个人而轻易情绪波动的时候。
张楚楚走了,这是一件好事。
萧爵这样劝说着自己。
假寐了不到一个时辰,萧爵从踏上起来,他走出了屋子时,就见暮春日光下,那墙角的蔷薇花开的绚绚灿灿,就像那小女子正肆无忌惮的冲着他笑。
萧爵心头猛然间一颤,似乎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他凝着眉,太阳穴无比胀痛,终于在护院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他喝道:“来人!把这些……。把这些花都给我铲了!”
好端端的花,不是很好看么?
护院错愕着执行任务,大人看来是受了刺激了,美人不要了,花儿也不要了。
眼看着那团团簇簇的蔷薇倒在了尘土之中,萧爵甚至还看见了那上面的晨露滴落,搅的他身心难受。
索性,他换了一身官袍住进了宫里的值房。
朱启明欲要谋反的案子一破,花公便洗脱了嫌疑,他怀满慈爱,提着一坛子五十年的老花雕来看萧爵。
夜深人静,宫里头这个时候连声猫叫都听不到,无边无际的寂寞缠绕着皇城内的每个人的心头。
花公将佳酿往桌案上一放,道:“萧大人,你现在知道杂家是清白的了?当初那批暗杀你的刺客都是死士,死之前将脏水都往杂家身上泼,幸好萧大人你没对杂家如何,否则杂家岂不是做了冤死鬼?!”
萧爵唇角微微冷笑,反驳道:“厂公说笑了,就算我对你下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他非常直接。
花公唇角猛的一抽,但看在萧爵身体‘残缺’的份上,他不打算跟萧爵计较了。这时,花公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左左右右,恨不能里里外外打量一下萧爵,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的可惜,“萧大人,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有些事啊,你还是看开些。”
萧爵蹙了眉:“………”这世上鲜少会有他弄不懂的事情,但花公的话……他没听懂。
不过,萧爵没有什么心思在意这些。
花公见他缄默,以为说到了他的痛处了,接着安慰道:“这种事啊,日子一长也就习惯了。咱家是八岁入宫那年断了命根子,萧大人,你呢?杂家看你下巴隐有胡渣,这是如何弄出来的?竟能以假乱真!”
蓦然之间,萧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单手捧起花雕,给二人各倒了一杯。神色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就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花公继续絮絮叨叨,“杂家原先误会你了,还以为你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毁了张姑娘的清白,是杂家想多了,萧大人你这身子…。。可惜啊,可惜了!如果不是张姑娘请了婆子验身,证明了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怕是萧大人头上又得多一桩罪孽了。对了,不知道皇上可听说了?现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萧大人你身子不全,那你与八公主的婚事是否照旧?”
萧爵:“!!!”那只持着杯盏的手背上腾起了骇人的青筋。
花公和萧爵都不是寻常人,萧爵藏的深沉,可花公也有一双火眼晶晶,他倏然呆了一呆,“萧大人,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张姑娘一回去就请了京城最有名望的接生婆查验了身子,她与你同寝同宿了这么久还是完璧,黄轩昨个儿又登门求娶去了,至于萧大人你……。你原来和杂家是同类人吶。”花公两眼泛着友善的目光。
萧爵没有喝一口酒,就从圈椅上腾的站了起来,一贯矜贵冷傲的风度也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欲。要将人大卸八块的愠怒!
花公在背后提醒他,“萧大人,宫门已经下钥了,你要出宫也得等到明日。”
他话音刚落,萧爵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张航虽无罪释放,但张家尚未彻底缓过气来,府上更没有什么守卫,是有一些寻常的家丁和之前的仆从。以萧爵的身手,想要闯入,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萧爵立在闺院月洞门外时,他却止了步。从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内院的屋廊下还挂着一盏将灭未灭的红绉纱灯笼,随着夜风温柔的摇晃着,这座宅子前阵子才抄过家,如今的张家难免潇凉,可即便如此,这一幕落入了萧爵的眼中,也成了极为吸引他的风景。
他脚步前倾,像有什么的东西迫使他往院内走。
这厢,果翠悄咪咪的凑到瑶姬更前,问:“小姐,大人都来了,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应该扑上去,力求。疼。宠么?
瑶姬不太清楚萧爵的本事,所以她站在了离自己闺房足有数丈之远的亭台上,以方便她时刻监督。
现在知道过来了?
瑶姬对果翠吩咐了几句,并且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让你去,你就去!不听话,明日就把嫁给守门的张三!”
果翠无法,只得扛着事先准备好的铜锣,走到前院敲了起来,“不好了,闹贼了!快来抓贼啊!”

美妾VS奸臣 22
要姬站起身来,目送着萧爵‘落荒而逃’,不过,他越墙而过的姿势…。。也是蛮拉风的。
这人真是讨厌,想来看她就直接说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也就算了,临走之前还勾搭她一番。
长的好看不是他的错,跑出来误导青葱少女,就是他的不对了!
瑶姬对着一轮皎洁的明月狠狠抱怨了一番,这之后就没心没肺的睡觉去了。
萧爵回到府上已经是后半夜。
他脑中难得混沌,还在想着张家闹贼的事。所有人皆知张府不久之前刚被抄家,能有什么值得可偷窃的?
灵光一闪而过,萧爵突然睁开眼来,眼前仿佛晃过瑶姬那张明艳,却欠收拾的脸,那小女子诡计多端,难道又是她……。他盯着承尘看了好一会,生怕一眨眼,就连这幻境也会消失不见。
再不睡一会,他可能快成仙了!
萧爵屡次暗示自己,那小女子奸诈狡猾,切不可中了她的计!
萧爵一面和自己的内心对抗着,一面渐渐有了睡意。
瑶姬离府之后,他还没睡过一次好觉。她在时候,他睡不着,她不在了,他更睡不好!就连躺着的姿势也极为不舒坦了,浑身上下想被人下了蛊,左右不顺畅。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萧阁老今天晚上却做一个想都不曾想过的幽……梦。
寝房内燃着大红火烛,原先的深色檀木家具尽数换做了崭新的黄花梨木。满目的大红色刺激着萧爵的每一根神经,像要唤醒他作为男子的最为原始的欲。望。雕花千工木床上正坐着一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娇俏女子,这女子妙容带笑,一颦之间,足可羞花。
“夫君。”她唤了一声,明艳的双眸包含情愫,“发什么呆?不认得妾身了?”
萧爵心思微动,意志力强大如他,自然不会被一个梦境所困,也因为知道这是一个梦,他索性随了一次自己的心意,反正梦醒之后,谁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梦见过什么。
他现在就想靠近她,狠狠。压。着她,惩罚她这阵子对自己造成的困扰和无奈。
萧爵大步往床榻边走。
可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过来,一矫健郎儿从屋外迈了进来,他同样身着大红色的吉服,胸口挂着红绸大花。
萧爵发现来人是黄轩!
蓦然之间,所有的旖旎心思尽数被愤怒所代替,这里是萧府,是他的寝房!这人又来干什么!
“你出去!”萧爵唤了一声。
这时,那坐在榻上的女子却反讥道:“该出去的人是你,萧大人!”
美人看着他的眼神再无爱慕,她细白的玉手搭上了黄轩的肩头,亲昵无比。此时,萧爵脑中涌现红杏出墙,狼狈为奸几个字,他持着长剑上前制止,这是他的梦,只能由他来控制。
可眼前的一幕越来越远,他眼睁睁看着黄轩搂着他心念的女子上了榻,之后帷幔落下,红烛将熄未灭,他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令他搅心挖肺的一幕。
萧爵是在一阵惊恐中醒来的。
他坐起身,眼前一片俱黑,四周依旧是深色的家具和沉重的紫檀香,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红烛,没有纱幔。
再一看长案上的沙漏,他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样子。
萧爵没有再睡下,他不想再做同样的梦!一点都不想!
他侧目一看。胯。下异常的地方,已经不知做何感想了。
半月后,张大人复职,皇帝念其含冤流徒,晋升至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瑶姬从一个落魄的萧府美妾,又重新当回了千金大小姐。加之已经找了婆子验身之故,黄轩登门求娶并没有遭到黄家的反对,两家至今依旧交情甚笃,张楚楚和黄轩要是能够继续喜结良缘,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家设了谢恩筵,主要是为了感谢那些为了张家出过力的人,萧爵自然是在相邀之列。
张大人没有预料到萧爵真的会捧场,因为这人冷傲惯了,不露面才是正常。
萧爵一到场,中。庭内的各路官员或是同情,或是好奇,或是大快人心的眼神嗖嗖的射了过来,比看美人的兴致还要高。
不过,萧爵一直未能安寝,下巴处已经长出了明显的胡渣,他沐浴更衣的次数也少了,整个人冰冷,孤高,疏离,以睥睨一切的架势出场了。
有人开始眼神交流:
“阁老竟然长胡子了?这不合理。”
“他怎的来了?虽说张大人此番脱困有他一份力,可张姑娘到底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险些就……。”
各路大人眼神交流的十分顺畅,即便没有发出声,也心领神会了各自的意思。
萧爵兀自撩袍落座,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但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还是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强制着自己没有顺着心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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