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含虚弱地坐在沙发上,露出两条长长的,直直的腿。
她实在是无力动弹了,白斐含感觉自己现在是一条被海浪冲上岸的鱼,海浪走了,她就在岸上晒着了,只等什么时候海浪回来,再把她卷走。
龙晖很快给两只小猫准备好明早的猫粮,随后又走过来,把白斐含抱在怀里。
白斐含在看着龙晖向她靠近的时候,忽然有种“终于来有人救我”的感觉,好像她的全部力气,都在龙晖之前的那一吻之下,消散了似的。
龙晖重新抱起白斐含,小姑娘瘦瘦的,轻轻的,抱在怀里很小很小,龙晖简直想把白斐含揉进怀里,让她永远在自己怀抱中,哪儿都不用去。
龙晖踢开了浴室的门,浴室里有两个浴缸,一个很大很大,一个是单人的,平时白斐含洗澡,都用单人的。
这回,龙晖却把她放在单人浴缸旁边,让他坐在浴缸边缘,而后转身,去给那巨大的浴缸放水。
白斐含看着男人的动作,想,原来真的要在一起洗澡呀,她的心里,早就接受了一起洗,可是真看到龙晖放水,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在放水的间隙,龙晖站起身,走到白斐含面前。
龙晖的嘴角和眼睛,都是带笑的。甚至连眉角边那道飞扬的疤痕,白斐含瞧着,好像都是在笑。
原来男人要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白斐含想,有一点傻傻的。
她想,我应该也是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吧,一些期待,和一点害羞,再加上一点点害怕,这些表情混杂起来,看在龙晖眼里,应该都是傻傻的。
白斐含,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小说影视剧中,常出现的“痴男怨女”这个词,她想,用“痴”来形容我和他现在的状态,是再真实不过了的。
白斐含抬起一只脚,轻轻踢了踢龙晖的小腿。龙晖这个人爱黑色,即使是在家里,穿的家居服,也都是黑色的。
龙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他的小腿,低头,龙晖看到一只雪白笔直的腿,和瘦瘦白白的脚。
白斐含坐在浴缸的边缘,好像坐不住似的,双臂也住着,给她增加助力。白斐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也许是她想表现得勇敢一点。
龙晖蹲下去,一手捉住白斐含雪白的脚腕,笑道: “怎么了?”
龙晖的手,触碰过白斐含的脚腕,那时候白斐含的脚受伤,都是龙晖给白斐含上药的。可是今天,白斐含第一次感觉到,龙晖手指是这样有力的。
白斐含挣脱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得,便放弃了挣扎。
白斐含没说话,龙晖也没动。
水放好了,龙晖终于放了手,他走过去关掉水源。而后转身,笑着对白斐含说: “洗吧。”
浴室里升腾起水雾,白斐含看着龙晖,他在大浴缸的旁边,水雾也格外的多,好像看不清他似的,飘飘渺渺的。
龙晖说完这话,却忽然离开了。他走出浴室,不知道干什么去。
白斐含坐着,简直有点懵,他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一起洗?他干什么去?
不过,白斐含注意到,龙晖并没哟关浴室的门。如果龙晖要离开,让白斐含独自一人洗的话,是应该关门的。
白斐含此时的力气,也并没有恢复,她只是坐在浴缸边缘,等待着龙晖的回来,神情有些落落寡欢的。
龙晖拿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走进浴室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小姑娘垂着头,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是个不开心了的模样。
龙晖把红酒和杯子放到大浴缸旁边的平台上,走到白斐含面前,蹲下,仰起头问她: “刚刚不是还挺开心的,这是怎么了?”
白斐含想,我也不能直接说,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让我自己洗了。——这样显得我很急着和他洗澡似的。
所以白斐含只是摇了摇头。
这让龙晖更加困惑了,一切都是按照他预想的发展,小姑娘没有那么怕了,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可是到底哪一环出现了问题,让小姑娘又不开心了呢?
龙晖站起身,把白斐含抱在怀里。白斐含坐在浴缸边缘,身体矮了一大截,只能伸出双手,环抱住龙晖的腰。
白斐含小声说道: “我没有不开心,真的。”
龙晖低下头,看着白斐含正仰头看着他,小姑娘的眼睛这时候清澈无比,全是天真信赖的目光,平日里勾人的钩子都没有了,眼中水光淋淋的。
龙晖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人,平日随便一个眼神,就把人的魂勾走了;现在真要做勾魂摄魄的事情了,眼神反倒单纯起来,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不过,龙晖也确信了,白斐含确实没有不开心,她如果不开心的话,是不会露出这样天真懵懂的眼神的。
龙晖笑道: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小姑娘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随后听懂了,耳朵和脸一起红了起来。
龙晖坏笑着靠近白斐含,在她耳畔说道: “还是,你帮我脱?”
白斐含垂了龙晖一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终于从浴缸边缘站了起来,她转过身,背对着龙晖,三下两下就脱掉了简单的家居服。
随后也背对着龙晖一点点挪到大浴缸边缘,扑通一声,进去靠着了。
白斐含不去看龙晖,但是她能听到细细碎碎的脱衣服的声音,随后耳边一声水声,她也感觉到浴缸中水的波动,是龙辉进了来。
龙晖没有躺倒白斐含对面,而是和白斐含并排靠着,这让白斐含的害羞,有些许缓解,不然她实在是害羞死了。
龙晖拿过红酒,倒了一杯,给白斐含送过去: “尝尝?”
白斐含依旧不敢看龙晖,胡乱伸出手去,接过高脚杯,接被子的那一刻,手指和龙晖的手指相碰,白斐含觉得手上都发起了烧。
白斐含,为了镇定心神,一口气把半杯红酒都喝了,没觉出什么来。
浴缸中的水温度很高,她的脸都被熏得粉粉嫩嫩的,她把被杯子递给了龙晖,依然目视前方,不肯看他。
龙晖接过高脚杯后,忽然调转了身,白斐含听到水声响,龙晖已经坐到她对面。
白斐含只能看到龙晖的脸,也被热水熏得红彤彤的,其他的,她没敢看。
龙晖用白斐含喝过酒的杯子,也喝了一杯红酒,问白斐含: “味道怎么样?”
白斐含其实什么味道都没喝出来,听到龙晖问,答道: “挺好的。”
二人洗完后,白斐含披上雪白的浴袍,龙晖就连浴袍都是黑色的。龙晖问白斐含: “用不用我抱你?”
有免费劳动力,白斐含当然不会拒绝,她伸出双手,做出了个“要抱抱”的动作,龙晖便靠近她,把她抱了起来。
白斐含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回他们的目的地,是卧室。
白斐含和龙晖,同床共枕了许久,白斐含也不是没让龙晖抱回卧室过,但她知道,这次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龙晖把白斐含抱回卧室,却并没有把白斐含放到床上,而是放到梳妆台旁边的座椅上,而后找来吹风机,为白斐含吹干头发。
白斐含想,这个男人,不管到什么时候,总还是先考虑到我的感受,其实湿着头发能怎么样呢?他只是怕我难受。
白斐含想到,他们去龙城的时候,这个男人也这样,轻轻地,用着和他外表不一样的温柔,来给她吹头发。
把头发吹干后,龙晖把白斐含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
白斐含枕上了柔软的枕头,看着前方的龙晖,眼神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和依赖,可是她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抖,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是知道的。
龙晖看着白斐含的眼神,简直要举白旗投降,这种天真无邪眼神,让他不忍心欺负。
床边放着白斐含前几日戴的红丝巾,龙晖随手拿了过来,轻轻地蒙上了白斐含的眼睛,在白斐含脑后系上一个结。
白斐含觉得世界都变得红红的,她隔着丝巾,看不清龙晖,也看不清龙晖的动作。
只能知道龙晖上了床,因为她感觉大床动了一下。
白斐含还是抖,但是她双手紧攥着,指甲触痛手心,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预想中的并没有来临。
她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快乐。
龙晖单方面取悦了她。
龙晖起身离开后,白斐含自己解开了蒙着眼睛的红丝巾,回想起刚刚的经历,还觉得缥缈而不真实。
原来快乐,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她到这时候,才有点理解,那件事了,原来真的很快乐。
只是委屈了龙晖,她知道男人离开是干了什么去。
隔了很久,龙晖才进了卧室。
龙晖刚打开门,便看到白斐含坐在床上,手中攥着那条红色丝巾,好像在想事情。
龙晖做到床边,问: “怎么还没睡?”
白斐含抬起头,看着龙晖眉角的疤,很小声地说: “其实,我可以的,我也可以帮你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垂了下去。
龙晖坐到床上抱住她,安抚似的亲吻她,笑道: “放心,都记在账上,下回全向你讨回来。”
白斐含也很累了,靠在龙晖怀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总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白斐含果然没有早醒,都已经十点多了,她才醒过来。
回想起昨晚,白斐含有一点愧疚和十分的感动,她想,在那种情况下,那个男人只让我快乐,而自己忍耐,是要付出多么大的力气。
白斐含很想补偿一下。她起来,去厨房一看,果然,龙晖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白斐含站在厨房门旁边,伸出一只小脑袋,对龙晖说道: “龙哥,早。”
龙晖笑道: “不早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白斐含耳朵通红地说: “很好。”
“快去洗漱,然后吃饭。”龙晖对白斐含说,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坦荡得让白斐含觉得,自己再在意,好像就矫情了。
白斐含去洗漱的时候,想,我应该给龙晖做点什么。她想,和龙晖在一起之后,好像一直是龙晖在做饭照顾她,她从来没给龙晖做一次饭。
在等待龙晖端菜上桌的时候,白斐含拿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了“男人喝什么汤补肾”,翻看着搜索结果。
龙晖走到白斐含面前,问道: “看什么呢?”
白斐含有种小学生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忙关掉手机,笑着说: “看看八卦新闻。——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龙晖笑道: “谁说我走路没有声音,是你看得太入迷了。”
白斐含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她只是垂下眼,轻声说: “吃饭吧。”
饭后,白斐含给于佳佳发微信消息,想让于佳佳给她购买食材,可是这小女孩好不容易放假,和公司的小伙伴旅游去了,不在槟城。
白斐含只好自己化妆打扮了,白斐含有着高超的化妆技术,她今天给自己画了偏中性的妆容,穿一条牛仔裤T恤,头发盘起,戴了鸭舌帽,和口罩,看起来像个假小子似的。
龙晖问她: “你干什么去?”
白斐含说: “我要买一点东西,你不要跟着我,我这个样子他们认不出来,你就不一定了,万一他们认出你,更加麻烦。”
龙晖说: “你要买什么,我让赵传家给你买,好不好?”
白斐含神秘一笑: “不用,你等着就行啦,今天晚饭我来做。”
龙晖伸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笑着说: “小姑娘,你会做饭?”
白斐含歪着头,笑道: “不会我可以学呀,不要小瞧我的学习能力。你就等着吃就好啦。”
龙晖还是不放心,想让赵传家跟着她,白斐含都拒绝了,她觉得人越多越可疑,而且她只是去超市,很快就回来了,完全不用担心。
经过昨天之后,在白斐含的心里,对龙晖,除了喜欢,还多了一层责任。她想,不能只让龙晖一味地为她付出,她也要为龙晖做些什么。
龙晖昨晚那样,一定伤身,她要给他好好补一补。
白斐含去了离家第二远的超市,没敢去最近的怕有狗仔蹲守。
她在超市买了一条甲鱼,据查甲鱼汤是大补的,当她还要去买猪腰的时候,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拦住了白斐含的路。
黑衣人穿得西装板正,让白斐含马上想到了董绯雯,难道董绯雯又要把她抓回去,不让她和龙晖往来?
可是白斐含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董绯雯虽然对她向来冷漠,但是说一不二,她说把自己给龙晖了,就是真的给龙晖了,不会再管她。
那这些人是谁呢?看起来也不像狗仔。
站在白斐含前面的黑衣人,很恭敬地给白斐含鞠了个躬,倒把白斐含吓一跳。
那人说: “白小姐,请随我们走一趟,二少的家人要见你。”
白斐含知道,他口中的“二少”应该就是龙晖了。龙晖的家人,白斐含一点了解都没有。但是架个这势,看起来,她也无法逃脱。
白斐含点点头,她想,法治社会,龙晖的家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况且她现在也算公众人物,应该不会真出危险。
白斐含,被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夹着,上了车。
路上白斐含要给龙晖发消息,被黑衣人制止了,黑衣人说: “白小姐,我们一定会让你回去见二少的,现在还请你不要联系他。”
白斐含看他们两个膀大腰圆的, “请”她是客气的说法,分明就是不准。
不准就不准吧。白斐含想,反正是去见龙晖的家人,龙晖迟早都会知道的。
车子停在一处酒店楼下,两个黑衣人带着白斐含,到了酒店顶楼的套房。
房间门打开,白斐含就看到一个穿白色裙装的女子,坐在沙发上。
看到白斐含进来,女子站了起来,向白斐含作自我介绍: “白小姐,你好,我是龙晖的姐姐,我叫龙慧文,冒昧请白小姐过来一叙。”
白斐含仔细打量这个人,她看起来,和自己的母亲董绯雯差不多年纪,她有着一双和龙晖很像的眼睛,眸子很黑,脸部线条比龙晖柔和了许多。
龙慧文请白斐含做坐了,她自己也坐下,龙慧文说: “你是董绯雯的女儿吧?”
白斐含点点头: “是。”
“董绯雯很能干。”龙慧文夸奖道。
白斐含,对于她的母亲,感情太过复杂,但是母亲能干,这点她是知道的。
白斐含没说什么。
说道: “白小姐,我时间有限,就开门见山了,请您不要见怪。”
白斐含看龙慧文敬语都用上了,想到她到底是龙晖的姐姐,忙说: “不敢当。”
龙慧文继续说道: “龙晖是我的弟弟,我们母亲40岁的时候,拼了命生出了他。这么多年,家里没少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都拒绝了。”
白斐含听到这,懂了,这位龙晖的姐姐,应该是要她离开龙晖。白斐含觉得很荒谬,她和龙晖的事情,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拦着。
“白小姐,恕我直言,我们的家庭,不可能接受你。这不是你不好,相反,是我们的偏见造成的,但是,我们身在其中,都无法打破。”
“实不相瞒,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我的大学同学,他家境一般,但人品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最后,我还是得和家里为我挑选的对象结婚,这是我们的命。”
龙慧文说到这儿的时候,可能因为想起那场遥远的恋爱,语气都不自觉地变柔和了。
白斐含笑道: “我理解。”
龙慧文有点惊讶,她没想到白斐含这么好说话,从她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大有一生一世的想法,怎么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龙慧文惊讶过后,还为龙晖感到不值,虽然能解决这个叫白斐含的女人,龙慧文是高兴的,但是她这么快答应,龙慧文有种弟弟被她欺骗感情的感觉。
“这么痛快?白小姐想要什么?”
白斐含笑道: “向你们这种阶级的人要钱,应该不会很难吧?”
龙慧文说道: “你要多少?”
白斐含说: “一千万。”
龙慧文本来觉得,只要这个女人能离开龙晖,给她多少钱都不成问题。但是她这么痛快地要钱,反倒让龙慧文心里不舒服。
龙慧文说: “一千万,不少啊。”
白斐含歪着头说: “当然啰,我和龙晖下半辈子,可就指着这一千万呢。”
“什么?”
白斐含笑道: “开个玩笑,就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会真发生在我身上。以前我觉得这种剧情挺幼稚的,今天经历一次,感觉要钱的感觉——好爽哦。”
“我才不要你钱呢,我现在片酬不低,够养龙晖了。”白斐含站起身, “龙小姐,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龙晖还等着我呢。”
“等等——”龙慧文刚要开口,酒店的房门开了,龙晖出现在她面前。
龙晖是没有表情的,他一旦没有表情起来,就显得格外骇人,也是他真生气了的表现。
白斐含一看到这样的龙晖,就很气龙慧文的做法,真是的,这样的龙晖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白斐含小跑过去,不顾龙慧文在场,踮起脚尖,轻轻啄了啄龙晖的下巴,拉着龙晖的衣袖说道: “龙哥,不要生气。”
白斐含感觉到,龙晖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松懈了,不再散发出刚才那种骇人的威压了。
————————
龙晖一把把白斐含抱在怀里,白斐含觉得龙晖这个抱法,简直要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龙晖才放开白斐含,把她护在身后,对龙慧文说道: “大姐,有什么事,你找我,不要找她。”
龙慧文也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她想象到弟弟是有了意中人,不过以她对弟弟的解,这位弟弟对待女人,几乎和男人一样,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动了心。
她想,弟弟这次可能是被娱乐圈的女明星勾引了,毕竟娱乐圈这个圈子是个大染缸,里面的人,很少有干净的。
龙晖对待这个女人的态度,出乎了她的预料。
“找你?你13岁离开家,回去过吗?”龙慧文的眼中现出痛心,她比龙晖年长十几岁,他们母亲去世早,在她这,龙晖几乎等于她的半个孩子。
龙晖说道: “大姐,我会回去,给父亲一个交代,你不要为难她。”
“好。”龙慧文点点头,她不没经历过青春年华,知道年轻的男女在爱情面前,是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也不多劝龙晖。
龙慧文说: “我也无意为难你们。”
他们的父亲,近些年已经退居幕后,龙慧文已经是龙家真正的当家人。此时,她像一位大姐对待幼弟,也像一个母亲,对待孩子,对龙晖说道: “我们都很想你。”
白斐含明显感觉到,龙晖听了这句话之后,身体微微一动。
“父亲老了,我也不再年轻,龙家需要一位继承人。”龙慧文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沧桑,一瞬间竟然有些衰老。
龙晖说道: “我有自己的事业。”
“我知道。”龙慧文的语气有一些欣慰, “赵传家是个能干的,当年你没白救他们兄弟。但是,弟弟,那不一样,你是龙家人,你的血脉里,留着龙家的血,你改变不了。”
龙慧文看了看白斐含,对龙晖说: “父亲的老部下温先生,有意和我们结亲。”
白斐含听龙晖和龙慧文的对话,竟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好像她完全的置身事外,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白斐含知道,她的这份淡定,和毫不关心,是龙晖给她的底气。她确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龙晖的选择,永远有且只有她一个人。
她也一样。
龙晖微微一笑,对龙慧文说道: “和父亲结亲吗?我没什么意见。”
龙慧文喝道: “不许这样说父亲。母亲走后,父亲从没动过再娶的打算,你不许这么说他。”
龙晖不笑了,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神态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对她,和父亲对母亲,是一样的。”
龙慧文早就知道了,从龙晖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从听到白斐含叫龙晖“龙哥”的那一刻。
龙慧文闭了眼,好像在压制怒火,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睁开眼睛,说: “这话你对父亲说去。”
龙辉说道: “我会说的。”
随后,他也低了头,问龙慧文: “这些年,家里好么?”
龙慧文点点头: “好,父亲身体还算好,我也好。”
白斐含想,血缘真的时很神奇的东西,她的母亲董绯雯,对她实在谈不上好,当然,也并没有在物质上苛待她。
她的心里,偶尔会抱怨母亲,但是当收到父亲的信后,白斐含觉得,董绯雯也是个可怜人。
白斐含看龙晖和家人的关系,应该也不是很好,但是心里还是会担心他们的。
龙慧文是出差到槟城,并不会在这多待,和龙晖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在龙慧文离开的时候,龙晖依旧像老鹰一样,把白斐含紧紧地,护在身后。
回到家,白斐含的心绪还有点不能平静,她觉得刚刚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小说,或者作为影视剧的一个桥段。
白斐含想到龙晖的家庭,应该不是普通家庭,但是没想到,他的家庭已经到了需要联姻的那个阶层了。
白斐含坐在书房,翻看林萱儿给她发过来的剧本。之前的电视剧,是她对小荧幕的试水,下一部,她还是想回归大荧幕。
龙晖敲门之后进来,笑着问她: “你那只甲鱼,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斐含经过龙慧文的风波,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此时看着,龙晖笑盈盈地看着她,怎么感觉那眼神里,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呢?
难道他猜到甲鱼的功效了?
白斐含犹犹豫豫地,轻声说道: “嗯,是随便买的。”
龙晖走近白斐含: “你特意化妆去超市,就为了买甲鱼?”
白斐含当然死不承认,本来白斐含的计划,是回来之后,连厨房都不让龙晖进的,她自己一个人按照菜谱把甲鱼汤做出来。
但是现在计划不能进行,白斐含也不想让龙晖知道,她去给他买甲鱼,是为了给他补身体的。
白斐含悄悄红了耳朵,但是面上还算镇定,垂着眼说道: “哎呦,龙哥,不要问了,现在它归你了,你怎么做都随你。”
经过这件事,白斐含也没心情为龙晖下厨做甲鱼汤了,她比较想一个人静一静,挑选一下剧本。
她相信龙晖绝对不会放弃自己,和她不喜欢被人命令离开另一个人,是两码事。
即使是她自己的母亲,她也会不开心,白斐含的天性就是自由的。
龙晖从后面抱住坐着的白斐含,双臂搭在她肩膀上,轻声说: “生气了?”
白斐含摇摇头,生气真的谈不上,但是情绪也确实不高。
龙晖俯下身,在白斐含耳边说: “相信我。”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坚定有力。
白斐含点点头,笑道: “龙哥,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事,却那么多人要来管。”
龙晖在白斐含耳边说道: “我也不喜欢。下回不会有这种事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怎么都不分开。”
白斐含点点头,她这次,是因为她任性想一个人,才被龙慧文的人带。,她想,我以后一定和龙晖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白斐含忽然想到了“生死相许”这个词,也许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这个词的真实写照吧。
白斐含转过头,去和龙晖鼻尖对鼻尖的刮了刮,笑道: “龙哥,我好啦,你去做甲鱼汤吧。”
刚说完,白斐含就慌忙抬手捂住嘴,她忘记了,她不想让龙晖知道,那条甲鱼原本是要给他做甲鱼汤的呀。
龙晖笑道: “小姑娘,还说不是特意买的?”
白斐含双手捂住脸: “好啦,你快去做,好好补补,我现在要看剧本。”
在平时,只要白斐含说要看剧本,龙晖便不会再打扰她,但是这次失效了。
龙晖说住白斐含的手,带着笑意说: “我好好补补,你受得了吗?”
白斐含羞得耳朵,脸,脖子,全都红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像个煮熟了的螃蟹似的。
白斐含很想鼓起勇气,说那你试试呀,可是又怕把龙晖的危险激发出来,只好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龙哥,你快去做嘛。”
龙晖看白斐含实在是害羞,便暂时性地放过她,笑道: “好,我去补补。”
白斐含总觉得,龙晖“补补”这两个字,说得格外有深意。
六月中旬,白斐含毕业了。
她是电影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在毕业典礼上演讲。
一身肃穆的黑色学士服,胸前粉色条纹,给黑色中增添了一抹鲜亮的颜色,白斐含笑得很开心,露出雪白的牙齿,是真正开心了才会做出的笑容。
一些媒体和粉丝,把白斐含穿着学士服笑的照片放到网络上,在毕业季,这抹笑容让无数学子动容。
虞梦桢也回来参加了毕业典礼,电影学院的四年大学生涯,对白斐含来说,只有两年,从大三开始,她就进组拍戏了;对于虞梦桢来说,则只有一年。
白斐含和虞梦桢,却在那一年的时间打下牢固的基础,从此牢不可破。
白斐含和虞梦桢站在校园的樱花树下,龙晖举起相机,为她们拍下毕业照。
白斐含和虞梦桢,分别把这张照片发到微博上,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分享一下图片,粉丝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真的要好。
之前上《周周开心列车》,还有粉丝认为她们是为了综艺效果,故意装熟。现在看了毕业照,大多数粉丝都知道了,原来她们不是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