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群演的反应也是一样的,这些花絮的镜头里经常也会出现和工作人员或者同为演员的人和虞渔说话而脸红的场景。
这些场景被做了一个合集,大家在里头称虞渔为蛊神。
粉丝喜欢虞渔,自然觉得虞渔天下第一好,谁都爱她。
没想到吴文铎那么多毒唯粉丝,一点糖都不能接受。
这要说道原因,还是因为吴文铎在一次采访里提到过他不喜欢炒绯闻,从小到大从来没接受过别人的表白,性格比较独。
从此以后,吴文铎的粉丝们便将吴文铎定义为对女人没兴趣。
至于为什么这么定义:吴文铎是基圈天菜,很多人都梦寐以求他去搞基。
在一些腐女的眼里,男人和男人搞总比男人和女人搞来得更刺激一些。
所以两个人好像都不在一个次元,怎么能容忍有糖。
这次的骂战气焰渐渐降了下去。
因为吴文铎的粉丝发现,吴文铎发的那张合照里面,他看虞渔的眼神好像确实有不对劲。
可这些毒唯们只是放下身段,接受了一点事实,却不知道散场后吴文铎在走廊里迎面拦住了虞渔。
“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
“还作数么?”
吴文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换了自己的衣服之后,漆黑的冲锋衣拉到最上面,露出高挺的鼻子和锐利的眉目。此刻他盯着虞渔的眼神,比在照片里头的眼神更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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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这回事。
尽管上回陈雍年的陈雍年反应异常,可她是个遵守约定的人,她的职业素养很强。
“啊,不好意思, 可能不太行了。”
虞渔声音很柔软, 然而拒绝得却并不含糊。
“你上次走后, 那位和我说,不让我和你单独吃饭。”
“不过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请你还有江老师陈姐一起吃饭。”
她才卸了妆,然而皮肤看起来像是在发亮一样。
如果按照人们从在剧组见到她那一刻开始, 就对她产生的印象来断定,她应当是那种不太会拒绝人的存在,毕竟浑身充满那种孱弱的女人气,身上像是照着一层微光的样子, 像是别人说什么,她都会或惊惶或羞怯地附和。
“这样吗?”
“你男朋友和你谈恋爱, 你生病的时候来的不及时,和同事一起吃个饭,他也管啊。”
吴文铎眼睛露出了点看似平常的笑意, 也再没说什么,不再提吃饭这件事了。
虞渔听到这话,倒是脑袋朝一边偏了偏,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露出了点浅淡的笑意, 她的声音就像是从悠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是啊。”
“他……男人好像都是这样。”
“没有太多的区别。”
她秾丽的眉眼落了一缕漆黑的发, 那笑容很微弱, 说话的声音也短浅。
吴文铎注意到她耳朵上又挂着几天前看到过好几次的玛瑙耳坠, 她似乎很喜欢这一对玛瑙耳坠, 在卸完妆之后,立马就又戴上了这对坠子。
这坠子是很配她的黑发,有时候稍微露出来半个形状,泛着艳丽的光,又合着她秾丽的眉眼,一起在人的眼皮子底下闪着。
吴文铎盯着她,一时间觉得脖子有些僵硬,刚刚放在衣领最上端的一只手,迟迟没落下去。
他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男人都这样么?”
虞渔倒是没直接回答,而是用那种弱小而温柔的声音朝他问:“难道不是么?”
吴文铎朝后退了一小步,似乎在缓着自己的情绪。
男人好像都是这样?她见过很多男人么?
可只要一料想,那些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必然会像那天他见到的那个陈先生一样,不让别的男人见到他怀里的这个香喷喷的“肉”,乃至远远地看着流口水,也不被允许。是她的话,不是理所当然么?
吴文铎接下来的话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样利索。
尽管吴文铎见过那么多女人,可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像是好像是被摆布的一方,实际上,如果隐隐约约有些直觉,便能感知她好像是牵着木偶细线的手,什么都好像被她所主导一样。就像吴文铎提出让虞渔请他吃饭,将人堵在走廊里的时候,还以为虞渔会有些慌乱地顺从和答应他的要求,在他的阴影下面,露出那种他上次在那个陈先生的怀里露出的那种带着怯意的红晕。
可是并没有。
她的身体的确被他的阴影笼罩了半边,她的另外半张脸仍旧在灯光下面暴露着。
她脸上的绯色只不过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眼睛里头真正的情绪,仿佛是藏在了看似柔情的棉絮深处。
吴文铎竟找不到任何一点头绪。
“我不是。”
说完之后,吴文铎又说了句:“既然你的男朋友不允许,那就不用请我吃饭了。”
“带我打游戏,行么?”
“我最近倒是接了一个新的广告,王者荣耀找我做代言人。”
“到时候要去宣传,你什么时候有空,能带我玩两把么?”
虞渔听到这里,倒是没说什么。
“可以,在酒店没事的时候,我带你玩。”
吴文铎:“好啊。”
他眼睛里带了点笑意。
粉丝们从那张图又开始骂了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火力正中央的两位正主,已经约好一起打游戏了。
回到房间,虞渔并没有将吴文铎的话当一回事。
只是没过多久,陈雍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雍年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虞渔以为又是要见朋友或者见家人,就问了句见谁,听到陈雍年说就是和他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虞渔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拒绝了。
陈雍年那边听不出什么情绪,只说等她忙完。
挂掉电话之后,虞渔看起了新的剧本,明天有一场戏,虞渔将剧情过了一遍,脑子里面演了一遍,只觉得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在看的过程中,虞渔略微有点挑剔起剧本来。
到也不是因为编剧的功力不行,而是里面很多的细节并不符合她在民国所看到和经历的。
因为是臆想,所以总是少了点感觉。
虞渔回想起她在演艺世界所经历的一切,毫不夸张地说:她所经历的那一生,比起这剧本更加地波澜壮阔。
除开事实之外,很多人物的感情实际上也有些单薄。
虞渔忽然很想自己写剧本。
她想着,便将剧本快速地看了一遍,看到很晚,几乎是以一种挑剔的心态在与自己对话。
等到她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洗漱了一下,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好多人给她发来了消息。
她简单的朝下翻了翻,选了吴文铎的消息回了一下。
吴文铎回去的时候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带她玩王者,虞渔当时看剧本去了,这条消息是四个小时前发过来。
她回:【下次吧,刚刚在看剧本,手机设置的静音】
吴文铎:【这么晚还没睡么】
吴文铎几乎是秒回。
虞渔:【准备睡了】
吴文铎发来个:【好的,那晚安】
虞渔没有回。
第二天早上,虞渔就到剧组去做了妆造,和她对戏的就是江觉。
很巧的是,这第一场戏,也是虞渔送江觉去渡口。
剧本里的台词并不多。
可虞渔觉得这样很不好。
因为她想起她第一次送周绍月去渡口的场景。
她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活在真实世界的编剧。
演技提升系统给了她一个真实的演艺世界和故事开头的身份,但是剧本具体怎么写,却是她自己用行动去决定的。
比如她决定让周绍月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才那样在渡口对他说话,送她离开。
她本可以只是让周绍月厌恶他,从此在英国不在回来,也可以那天就躺在病榻上,根本就不去送周绍月,然而她去了,所以她是一步步将那个世界的剧本书写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而系统给予的评价是sss。
说她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可是她改变世界剧情走向的能力,却并不仅仅是演技而已。
那是虞渔审美偏好的一种体现。
她觉得让周绍月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比起让他做个一个蒙在鼓里的混蛋更有意思。
比起让江寄只是对她见色起意,让他真的为她真心深陷,不惜与时代潮流为敌更有意思。
比起让那个叫梅若生的小孩在府里头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附庸者,让他被赶出去,让他在成为江南四绝之后仍旧对她念念不忘,每次唱曲的时候都想起她更有意思。
比起同谢月明争宠,让谢月明在见了她之后对她好感倍增,从而甚至对她的特殊比对周绍月更多更有意思。
后来的结局,不过是虞渔一手促成。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浅薄、陈旧、漂亮的天真美人。
她只不过随意地利用了自己的美丽,让那些人对他至死也不能忘怀。
可也要知道,那种美丽不仅仅是漂亮而已。
所以虞渔永远都穿着旧朝层层叠叠的艳丽的衣服,鬓边永远有各种各样颜色鲜丽的珠钗,说话垂着眼皮,唇角含着微弱的笑容,她知道要这样做。
因为她知道,比起做一个脸蛋漂亮的女人,做一个和旧山河同命运的女人更加使人永远不能忘怀。
她的旧,就是那山河即将覆灭的时候,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陈旧。
至于灵感从哪里来,也许韩昌柏给了一点点。
那日分手的时候,虞渔想起自己上辈子对韩昌柏的印象,哪怕是即将死去的时候,她仍旧将韩昌柏当做是最遥不可及的白月光藏在心底,不过是因为多年前她在小区的商店里,看到那少年一袭黑衣从鹅毛大雪里走进来,不过多久,又投入进了那雪色与月色里,从此以后,韩昌柏那张俊秀的脸,就永远与那一天的夜色和雪色联系在了一起,每次想到他,她便会下意识好像又处在了那新年的冬天,这令韩昌柏很久以来,在虞渔的心里,都如同毛茸茸的却冰冷的鹅毛雪,干净、冷淡,难以触碰。
仅仅是和一场夜里的雪联系了起来,韩昌柏便让上辈子的她记了一辈子。
而若是别的东西呢?
譬如满院子的桃花、雕花的窗阁、闪着微光的艳丽的珠钗、黄昏和陈旧、梅花小楷……
譬如是旧日曾繁华无尽如今却已经江河末途的旧山河呢?
谁能忘记呢?
记住一个容貌美丽的人,任由时光流走,老的时候,大概还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象。
可是若是想到那人,便想到那颓败的山河,那腐朽生香的一切,那怎么忘记呢?
这一切,都是她所创造的。
她虽然没有文字事先写好,可是这故事的脉络,全部由她一个人主导。
今天忽然以类似的场景,再表演一次,而虞渔只是要站在那渡口,说几句平平无奇的道别,虞渔忽然感到不适。
《第二十九年春》里头的徐胥城,只不过因为江初眠的美丽和男人的自尊心才对江初眠念念不忘而已,可虞渔觉得,这样不够,怎么能只是因为漂亮的脸和男人的自尊心呢?得像周绍月对她那样,这故事才香甜而酸涩。
忽而乏味。
导演喊了action,虞渔却并没有如剧本里头所写的那样,只是对站在她面前穿着民国服装的江觉说:“夫君,在英国要保重身体。”而是垂下了眼皮。
虞渔抬头的那一瞬间,上个世界的虞渔真的走了出来。
视线相望的那一瞬间,已经在心里将台词记得滚瓜烂熟的江觉忽然忘了词。
虞渔那湿润的眼睛,好像是一直温柔的手,却用让他挣脱不得的力道,攥住了他。
她看了他一会儿,才动了动唇,声音细细的,可是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却被他听得很仔细。
“我在院子里摘了桃花,想给你的。”
“可是走得太急,忘记带了。”
她红了红眼睛。
鬓边殷红的钗子上有几粒珠子在晃荡。
这句台词,剧本上并没有。
然而虞渔说出来之后,江觉竟然被虞渔带着,鬼使神差地应了他的话。
那一刻,他好像真的是不要家里小妻子的徐胥城了,心中意动,心中却还仍旧想着英国的事,他几乎强迫自己轻蔑和冷淡:“我不喜那东西。”
可是,他的眼睛盯着虞渔,喉头也不受控制地沉沉地滑动了一下。
“就像夫君不喜我么?”
小妻子的声音,孱弱又哀伤。
江觉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几乎像雷鸣。
作者有话说:
今年的最后一天,虞渔宝也走上了人生的新起点。
提前祝大家辞旧迎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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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没有喊停。
因为虞渔几乎完全成为了旧时代的女人, 那种旧,旧得让人心尖都在酸涩发烫。
江觉记得滚瓜烂熟的台词,一下子就忘记了。
这个时候他才忽而又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他是要抛弃新婚的小妻子, 远渡重洋的徐胥城, 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在不久前同他成了亲却没有夫妻之实的妻子。
“就像夫君不喜我么?”她如是说道。
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 竟然都带着轻轻的颤抖。而每一个字,传到他的耳朵里,都仿佛无端溅起的涟漪。
江觉代入徐胥城的身份,告诉自己他还得去学习新思想, 到国外去接受科学和文化的熏陶,可是他的眼睛却盯着虞渔,一瞬不瞬,不是他不想移开, 而是看着她,根本就移不开视线。
她湿润的眼睛, 已经缓缓蓄满的眼泪,两靥的红晕,鬓边的钗子, 还有那眼神里头的羞怯和哀伤,几乎让江觉的心神都完全被她牵扯住了,然则读书人的某种矜持仍旧作为他此刻所饰演的角色人设的一部分。
“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我没有时间和你谈情爱,船要走了。”
他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蹦出这句台词来。
“那明年春天, 你会回来看我吗?”
“明天桃花还开。”
说着, 她上前一步, 攥住了他的衣袖。
朦胧的泪眼几乎就要触及到他的衣襟, 然而虞渔微微抬头。
桃红色的外衫是扣到了最上头, 她仍旧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来,那里缠着两缕黑发,两靥的红晕连着眼睑处湿润的粉红,她的呼吸似乎带着某种温热的香气,像是佛堂里摆着乱七八糟的花朵,檀香沾染着秾艳,香火边上摆着牡丹桃花和月季,这味道被江觉嗅到,江觉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胀得发疼。
她用那种宛若呢喃的调子,朝着徐胥城细声说:“我想同你一起看。”
江觉忽而觉得这剧本有些荒谬。
在原来的剧本里,江初眠只是对徐胥城说了一句在英国好好保重身体,而徐胥城只是冷冷的看了江初眠一眼,话都懒得对江初眠说。
然而怎么可能。
被虞渔这种眼神看着,他几乎完全被带着走了。
从来没有人能在戏里带着江觉走,除了年轻时候碰到的一些前辈,江觉能拿下三金影帝,他的演技自然是绝对不会差的,而且他向来在表演这件事上有极高的个人自信,这种自信使他在与任何人对戏的时候都不怯场,将人物演成自己理解的样子。
可是这一次,江觉不仅被带着走了,甚至说了剧本里根本没有的台词。
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船来了,我同你没有感情,也不爱看桃花。”
“还有,不要叫我夫君,我同你提过。”
他的话是这么说,然而眼睛却始终停在虞渔的脸上。
虞渔听到这话,似乎愣住了忽而朝后退了两步,她就像在小世界里同周绍月说的那样,对江觉饰演的徐胥城说:“我早该知道的。”
她垂下眸子,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冲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晃荡的珠钗下面朦胧而哀伤,然后她讲:“夫……胥城,一路顺风。”她眼睛里头的泪珠晃啊晃,湿润而闪着微微的光,在这嘈杂的背景里头,几乎成为了唯一吸引江觉视线的存在。
她的哀伤很轻薄,微微垂下了眼皮,眼泪就从她的眼睑滑落。
在镜头里面,她几乎美得让人呼吸停滞,不是那种简单的漂亮,而是那种……仿佛要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怜惜和欲望的美,在人声鼎沸的渡口的背景中,她桃红色的衣衫艳丽而透着陈旧,尽管她手里没有桃花,可是人们仿佛看到了她坐在雕花门阁的窗边安安静静地看桃花的样子。
一想起来,便像是记忆深处昏黄的画卷。
好像只要下一秒谁对她说一些伤她心的话,她真的就会慢慢合上眼皮,永远停留在那旧时光里,永久昏睡下去,成为昏黄的卷边一样。
郑生雪上次在休息室的时候,便说过自己想拍出那种民国的味道——是陈旧的,如同记忆里的某个老照片。
编剧也知道她的意思。
这第一幕,和剧本完完全全不相符合。
甚至连人设也不相符合。
然而从虞渔进入状态,念出第一句剧本上没有的台词,一直到最后落下眼泪,哀伤地看着徐胥城的背影远走,郑生雪都没有喊停。
等镜头结束了,郑生雪和在一旁观看的副导、编剧以及刚刚操作着镜头的工作人员,都围拢过来。
吴文铎也站在导演身后。
至于陈索菲,因为临时有一个通告,加之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有她的戏份,她暂时不在组里。
郑生雪将刚刚的画面进度条拉到了最初的地方,然后面色严肃地拿着喇叭喊了一声。
“虞渔,江觉,你们过来一下。”
江觉在表演完之后,还有些发愣,虞渔却很快便收回了情绪,她用手微微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叫了一声江觉,把他从有些呆愣的状态唤回神。
“江老师,郑导叫我们。”
“走吧。”
江觉此刻再对上虞渔的眼神的时候,她眼中已经没有那种旖旎和哀伤了,除了眼睛微微湿润之外,其他都不再是江初眠,而只是虞渔了,明明妆容和发型都没有变化,可她好像从梦中醒来似的。
只是一抬眼,那种被她深深藏起来的艳色才微微露出来一点端倪。
“刚刚……我们在……”
江觉想说,刚刚我们在演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在演戏,而只是被蛊惑了。
“要是郑导问起来,我主动承担错误,是我的原因,我想这样做,所以没忍住。”
江觉想说些什么,但是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郑生雪的近前。
郑生雪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二人。
她此刻的表情有些严肃。
“你们刚刚没有按照剧本来演啊,先是你,虞渔,你为什么……不按照台词说话。”
编剧也站在一边望着虞渔,目光有些闪烁。
编剧虽然心中有些异样,但是作为文艺工作者的敏锐目光告诉他,虞渔刚刚演出来的东西,比他写在剧本上那堆玩意不知道好多少倍,然而作为这个剧本的编剧,他却有些头大,因为演员不按照他的剧本来演戏,是否意味着他又要重新修改剧本,他心中是有点愤怒的,但是这种愤怒又不完全是愤怒,考虑到虞渔背后的人以及虞渔的性格,他也耐着性子等着虞渔回答郑生雪的问题。
拍戏就是拍戏,在所有人的眼里,演员演戏演得再好,戏也是得按照剧本来演的,就算有时候主演拥有和导演编剧共同探讨和修改剧本的权利,但是那也只是少数特例,可虞渔完全是将剧本全部改了。
郑生雪顾忌到编剧也在一边看着,她不知道虞渔是不是一时兴起,忘记了台词什么的,或者是即兴发挥。
但虞渔那种浑然天成似的让这些镜头外面的旁观者都回不过神来的演技,要是说只是随便由着本性对他们开了个玩笑,恐怕显得很牵强。
吴文铎目睹了刚刚虞渔和江觉表演的全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一直落在虞渔的身上,他呼出的气息,好像也比平日更灼热。
听到郑生雪的问话,江觉有些担心,正要说什么话,可虞渔并没有给他这个几乎,她迎着郑生雪的目光,那眼神乌黑而泛着粼粼的光。
“郑导,我昨天看了很久的剧本……这场戏,是我自作主张。”
说完,她看向站在一边的编剧,说:“何编,是我的原因,如果您要是想让我按照剧本来演,我也可以重新演一遍。”
“刚刚是我冲动了,带着江老师和我一起犯了错,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我在这里和大家说声抱歉。”
她的声音很恳切,又很和气,原本在心里对虞渔生出了点不满的编剧,只觉得自己心里头的那点闷气好像发在了棉花上,实在也生气不起来了。
郑生雪顾及编剧的面子,朝编剧看了一眼。
“那你再按照剧本演一遍吧,其实虽然你没有按照剧本来演,但是刚刚确实演得……很好很好。”编剧这么说。
何止是好啊。
但听到编剧这么说,郑生雪也没再说什么了,她让群演们再重新调整一下状态,准备第二次的拍摄。
这一次,虞渔就真的按照编剧写的来演了。
剧本里头江初眠的设定不过是个皮相漂亮但木讷的美人,说的难听点也就是木头美人罢了。
导演喊了一声action,虞渔便再次进入了演戏的状态。
只是这一次她所饰演的江初眠和上一个版本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的珠钗,甚至都没有再晃动了。
那双眼睛不再泪光盈盈,而只是带着木讷的不舍,抬头的时候,也不是含羞带怯,而只不过是尴尬而不敢言说的不舍,同样的桃红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好像显得真的像是又厚又繁重的裹着人的布料。
她长相自然是漂亮得无可挑剔,所以哪怕是木头美人,也依旧是漂亮。
“夫君,你去英国要好好保重身体。”
她几乎有些祈求的说。
然而那张漂亮的脸,做出这种难看的哭脸,只让在镜头外观看的人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但她就是按照剧本来演的,一点也没有出差错。
如果说她第一回 饰演的江初眠是让人近乎要痴迷地珍惜地放轻呼吸地望向她的旧时代的美人,那如今她饰演的美人,却只有陈旧了。
前者像是卷着边的画卷里面走出来的人,而后者,却只是一张干干的纸。
编剧吞了吞口水,忽而感到一阵晕眩。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似的。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呀,在这里向大家表示祝愿:希望我的每个可爱的读者都能在几十亿人的思想的熔炉里,完整地拥有自己的思想,永远喜欢自己,永远相信自己,快乐,健康,平和,并且富有勇气,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新的一年里比任何人都爱自己!
发红包哦!!大家记得要评论,昨天我也会一起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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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次的表演,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前者更好。
后者的人设、风格全部发生了变化,的确是和剧本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却毫无魅力。
而前者很有魅力。
影视剧里头,一个形象是否有魅力, 在于她能否被人记住, 能否牢牢抓住人们的心神。
若是他们没有见过前者倒也还好, 后者其实也不差,如果她一开始便是表演的后者,也是一条过,而且还会被夸奖演得很好, 但是不巧的是,他们见到了第一次的表演。
所以第二次的江初眠的确令人食之无味。
这次表演完之后,江觉倒是很快回神了。
他看向虞渔,表情有些默然。
原来一个人的演技真的可以让同一个人物呈现出天差地别的气质, 一个让他真的成为了徐胥城而头脑发昏,另一个则能让他冷静地演出厌恶来。
“我觉得, 第一次的好像更好。”
江觉的声音落入虞渔耳畔,但虞渔没说话,只是朝他做了个嘘声的表情, 示意他不要提这点。
“郑导,陈编。”
虞渔走过来非常礼貌地朝二人点了点头。
“我刚刚又演了一遍,你们觉得可以么?”
她脸上没露出什么自满自得的情绪,好像只是真的单纯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