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万人迷美而自知以后—— by君幸食
君幸食  发于:202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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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人垂下眸子,不再看周绍月,而只是轻声凑到江寄的耳边,安抚着男人的时候,周绍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这场谈判就像是一个笑话。
最终三军大帅在谈判的府所被江寄的部队层层包围下,留着冷汗签下了永不南国的协议书。
在江寄身旁的女人漂亮极了,可是他们再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去看了。
在要走的时候,周绍月踉跄着步子,走到门口,他看到江寄为虞渔掀开帘子。
紧跟着,虞渔在抬脚上轿子之前,忽然转身朝周绍月看了一眼。
目光对视的时候,虞渔朝周绍月露出了一个很陌生的笑容。
她轻轻歪着脑袋,对周绍月说:“周先生,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见了。”
“此后,山高水长,一别两宽。”
“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每次见你,好像都会使心情便得很差。”
“所以希望周先生以后不要再与我遇见了。”
她轻轻地笑起来。
那眼神中的艳色与她身后正在春光拂照下的海林融合成一片。
江寄放下帘子,看向周绍月,里头含着几分嗤笑。
仿佛笑他像个跳梁小丑,自不量力。
那软轿慢慢地走远了,而一身军装的江寄骑上了高头大马,仅仅留给他一个胜者的背影。
她说,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心情都变得很差。
她说,希望他以后不要再与她遇见了。
她叫他周先生,每一个字都温柔,可每一个字都很遥远。
那日渡口的水声永远地消失了,她含羞带怯地叫他绍月的情形,似乎已经成为了烟尘中的幻影。
他自信满满地想要南下,想要带着这些忌惮江寄的军阀一同毁了江寄,可没想到到了海林,却败得一塌糊涂,打仗失败的时候,周绍月只是多少有些失望,可看到虞渔在照相机的声音里害怕地靠向江寄的时候,周绍月却忽然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等到虞渔说了那番话之后远去时,望着那顶玫红色轿子的背影,周绍月忽觉自己是个无以复加的、无可救药的蠢货、可怜虫。
他无比地恨起了自己。
而虞渔那含羞带怯的笑容,在他心中,成为了永远的隐喻。
深刻的爱,都由隐喻而生。
春光、黄昏、桃花、烛火、珠宝、绸缎。
是虞渔,是那颓败和微光。
在回归的途中,虞渔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很多年后,江寄也成为了时代的句号。
只是江寄没有被打成罪人,而是不知为什么,让了位,隐退了。
后来很多人传闻江寄的妻子。
那个曾经和北国军师有过瓜葛的女人。
人们在很多人的口中再次听到那人的名字。
从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们口中,譬如袁玉马。
从梅若生老年的采访中,人们听到了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还出现在了后来一生未娶的周绍月的诗集里,出现在了成为了企业家的谢月明自传里……还有一些曾经是江寄的手下、后来成为了开国将领的将军们回忆里。
后来某个午后,那张不知什么时候被丢弃的相机,重新被人拾到。
里头女人朝着镜头怯惧而害怕的模样,如同一张颓败的画卷,展开在了世人面前。
黑白的画像里头,她看起来仍旧带着那种朦胧的微光。
让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张相片的新闻社主任,失了很久的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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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捏

◎12.22更新◎
【恭喜宿主, 成功完成剧本——《我不过是旧社会的产物罢了》,完成度评分sss】
【恭喜宿主,获得世界的馈赠——红玛瑙耳坠一对、长发如瀑功能一次】
系统的声音落下,虞渔面前便白光一闪, 出现了个木质的盒子。
虞渔打开来看, 里头紧紧地躺着一对红的像血一般的玛瑙耳坠。
她坐到镜子面前, 给自己带上了这血红的耳坠。
【长发如瀑为可循环使用功能,能帮助宿主将头发调整到任何想要的长度,且黑如乌木,浓密漂亮,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虞渔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世界能够获得除了物品之外的东西。
她便问系统原因。
系统说:【因为宿主完成了额外任务】
这个世界的额外任务,是以旧社会的陈旧的模样,让所有人对她年年不忘。
不仅包括男性, 还包括女性。
虞渔了然,看着自己镜子里头半长的蓬松的头发, 对系统说:“使用长发如瀑技能。”
不过是几秒钟,虞渔便看到自己的那头短发如同被施加了魔法一样生长,有一些碎发也齐齐生长出来, 本来只是刚刚到肩膀的头发,不一会儿,便已经及腰。
且比之前更黑,更亮, 头发的密度更甚。
就像是她在那个世界的头发一样。
虞渔用手指在发丝间穿梭着。
头发微微晃动, 便露出她耳垂上的那红色玛瑙耳坠。
她静静地看向镜子里头的自己, 轻轻地笑起来, 却不再似进入这个世界前的那般和气温吞, 也不似一开始的艳气逼人,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极其不同的漂亮,两靥的红润,眼神中的羞涩和风情,如同一盏昏黄的花灯,而那微微晃动的血色吊坠,如同点睛之笔。
现实里头的她,在这一瞬间和演技世界里头的她缓缓重合了。
这种漂亮,带有一种暮色四合,夜色将至的颓然和艳丽。
不是漂亮的皮相,而是从这皮肉里头散发出来的微微的、朦胧的光。
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是在透过重重的时光,看那记忆里的某个人。
可记忆啊,偏偏和隐喻联系在一起。
所有的事物,经过时光的洗礼,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之后,便天然变得使人怀念和哀伤。
她如今的神情,轻轻地抬眼笑。
便如同成为了回忆似的。
漂亮、昏黄、悠长、朦胧。
“是要这样的头发。”
她起身来,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及腰的黑发因为她的动作而散开又合拢。
柔软的被子裹住她的时候,满头的乌黑长发发也缠绕和包裹住她的身体。
她被发丝包裹着的巴掌大的小脸对着天花板,她的眼神淡淡地出神。
两靥上的红晕,仿佛也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座雕花的窗边,听着良辰美景奈何天似的。
虞渔此刻比此前任何时候的她,都更丰富而艳丽。
她躺下去的时候,耳坠上的玛瑙贴在她的颈间。
冰凉而带着点重量。
可也慢慢温热起来。
《第二十九年春》的导演是个女人——叫郑生雪——一个很具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当然,她也很有才华。
见面那天,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单衣,这个人看起来恬淡而温柔。
两人见面的地方,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咖啡厅。
和之前虞渔合作过的邹全、陆成则不同,郑生雪完全是根正苗红的艺术世家出来的女人。
她家里有权有势有背景,她个人有个性有才华长得也不偏颇。
至于郑生雪在影视圈的地位——她拍的电影基本上在国际和国内都拿奖拿到手软,她本人在国外某导演终身成就奖的题名上,要说邹全是有才华没背景,只能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拍戏,陆成则是被资本绑架的导演,只能去为资本做事,拍一些快餐影视剧,资本安排谁做演员,他是一点也没有挑选的余地,可郑生雪不同,对娱乐圈的明星来说,能够在郑生雪的电影里头饰演一个角色,那就算是搭上她这条快船了,那些所谓的一线流量小花和鲜肉们,想要进郑生雪的电影,那是难如登天,人家不吃资本那一套。
但是陈雍年的本事到底也摆在那里。虞渔说想要拍郑生雪的这个新剧,他就有本事让郑生雪考虑虞渔。
所以这不是连面试的环节都省去了么?
郑生雪压根也没想让虞渔试戏。
她早就关注过虞渔的演技,从醉花阴到沉没,郑生雪不止一次被虞渔的演技震撼过。
所以与其说是卖陈雍年一个人情,不如说郑生雪本来就有想和虞渔合作的念头,只不过这次人恰好找上门来,也算是顺水推舟。
只是郑生雪有些担忧的是——虞渔在醉花阴里头的演技倒是挺适合江初眠的,可是她才演完沉没,沉没里面的林椿和江初眠形象差距太大,演员很有可能没办法很快转换演技和气质。
正思索着,郑生雪忽然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郑导,是您吗?”
这声音很好听,像一股轻烟。
郑生雪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穿着淡红色针织衫,黑发如瀑的女人。
只是她带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面孔,可尽管如此,她漂亮的身姿还是在这阳光中一览无余,那透出来的肤色雪白,在这阳光里头过于晃眼了。
“是我。”
郑生雪话音落下,面前的女人便抬手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她将墨镜和口罩塞进包里,那阳光似乎也格外偏爱她,在她艳红色的指甲上流连,待她将东西收拾好,抬头的时候,那墨色的长发才自然而然朝两边分开,一道弧度打在她的脸上,她冲郑生雪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郑导,您好,我是虞渔,久仰了。”
她那雪白莹润的脸上,泛着自然的红晕。
黑发分开的瞬间,露出耳垂上带着的艳红色的玛瑙,黑与红相互映衬,那黑与红饱和度极其高,只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如同欺霜赛雪,这种视觉的冲击,郑生雪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
而那漂亮的皮相之外,她竟然好像在阳光下,泛起某种朦胧的光似的。
明明在笑,好像哀切温婉,又带着几分羞涩。
郑生雪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
就是她。
就是她。
女人对于女人的美,好像尤为敏锐。
这种并不做作,但是却几乎要勾引人的整个心肠的漂亮,令见惯了俊男美女的郑生雪也忍不住沉沦。
“你太漂亮了。”
“和你在上个电影里头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么充裕的阳光好像不太适合你,你应该出现在我的电影里,我有最好的灯光师……”
她仿佛由某种深层的意识驱使着,说出了这段出自真心的话。
“你就是为江初眠而生的。”
女人不知何时伸出那涂着艳红色指甲的雪白的手,柔腻轻轻地握住了郑生雪的双手。
瞬间,郑生雪脑海里头浮现出一句话:温香软玉原来是如此。
如同雪白的棉花令人下陷。
然则她看向他,眼睛乌黑中带着仿若天生的羞怯和莹润。
“郑导,我不是为江初眠而生的。”
郑生雪一愣。
可却听虞渔接下来用那柔软的声音说:“是江初眠这个角色为我而生才是。”
阳光打在对面的女孩的脸上,她握着她的手,她乌黑的发间,红色的玛瑙耳坠微微晃荡起来。
她身上笼罩这一层熏光。
眼神柔情中带着一种超越现实的东西。
光好像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是她的眼睛,她雪白的皮肤,她微微隐没的唇角,在泛起朦胧的微光。
现在是21世纪了。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可是她的话如此准确、自信而理所应当。
她怎么会为一个角色而生呢?
那太可怜了。
是角色为她而生才对。
等《第二十九年春》的演员阵容在网络上公布的时候,所有的吃瓜群众都炸了。
里头的四位主角,一个年轻的三金影帝张觉,一个新出道但是被称作天生演员的鬼才吴文铎,还有一个是圈内当之无愧的演技派女王陈索菲,而最后一个,是虞渔。
这里头,可真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而虞渔最年轻,入圈的资历也最浅。
可虞渔第三部 戏就进了郑生雪的电影里做主角,那可是郑生雪啊。
你看看,只是第三部 戏而已,和她搭档的都已经是什么咖位的人了。
【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一部戏的演员阵容,这么期待一个电影上映】
【没人看过原著吗?没人知道原著里头关于江初眠的三角恋有多刺激吗?看看那个人设,一想到江初眠是虞渔演的,我的鼻血都要掉下来了啊】
【但是江初眠这个人物……我总觉得原著写得有些偏差,原著里面的江初眠怎么能让两个男人都对她那样啊,我觉得完全虚假,这剧本不行,就算是很牛逼的演员来演,我也没有代入感】
【上面的,所以不是才选了虞渔嘛?你想想江初眠的脸变成虞渔,你没有代入感?】
【我喜欢吴啊,他的性张力真的太绝了,他一部戏那个西装暴徒,我真的斯哈斯哈天天做梦,想到他要演小将军,穿军装,我梦里的素材有了嘿嘿斯哈斯哈】
这个在网上呼声很高吴文铎,虞渔在进组前一天,在酒店的走廊上碰到他了。
准确地说,是吴文铎看到了虞渔。
当时吴文铎正带着口罩,从电梯里出来,他遥遥望过去,眼里头出现两个人的影子。
当时虞渔正从陈雍年家里回来。
陈雍年带虞渔到家里吃了一顿饭,虞渔这天看起来和以往有点不相同,然而陈雍年家里的父母,爷爷奶奶,包括寄住在他家的小侄子,都很喜欢虞渔,尤其是小侄子,那平日里风风火火谁都不理会的模样,竟然也在虞渔的眼神中红了脸,忸怩着对她问东问西。
陈雍年本来只是将她送到酒店楼下,但是不知为什么,虞渔下车之后,他便也跟着下车了。
虞渔挽着他的手,一直到剧组安排的酒店门口。
要刷卡的时候,虞渔才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看向陈雍年。
吴文铎从两人身旁路过的时候,便正好听到虞渔说话的声音。
轻轻柔柔。
“陈先生,你要同我一起进去么?”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走廊中很是打耳。
吴文铎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
可是那男人很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唯独能看到的,只是那女人搭在门把手上,涂着得鲜红的指甲。
以及那白的刺眼的皓腕上,带着的一个翠绿的、雍容富贵的镯子。
那一瞥中,他竟领会到一种令他感到心头一紧的香艳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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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铎将自己的衣领朝上拉了拉。
垂下了眸子, 然而在路过他们的时候,眼神却没忍住从斜侧方于他更有利的角度,朝那处投去一瞥。
他没看清楚。
只是恰巧被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遮住身形的女人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头发。
那黑得有些令人呼吸放轻的头发,在空中微微晃荡起来。
如同夜色下的水波纹。
在那发丝晃动见, 他瞥见了一抹艳红色的残影。
吴文铎瞬间加快了脚步。
垂下眸子的那一刻, 他眼神深沉了不少。
他仅仅是看见虞渔的一点光影。
而陈雍年则是靠近着她, 身形几乎将她笼罩起来,低头看她的时候,虞渔便那样抬头仰望着他。
那两靥的红晕,在这昏暗当中仍旧如同蒙着一层秋水的湿润清亮的眼睛, 说话时微微张开的唇以及里头露出来艳红色舌尖和糯白的齿。
红色的玛瑙耳坠晃了两下,便隐没在了他漆黑的发丝里。
而她那一截皓白的脖颈上,她有几缕乌黑的发如同水草一般纠缠着,如同一只温柔地手, 正在缱绻地抚摸着他的脖子。
冬天已经过去,天气便回暖。
为了去见他的家人, 虞渔穿得很“良家”。
看起来很温暖的湖绿色开衫毛衣,有同色系的挑染围巾,轻轻地束缚着她的脖子, 那围巾很细,又很柔软,有点像是丝巾,然而比丝巾更长。
围巾和领口之间, 漂亮而合理地露出了那一片雪白的肌肤, 微微敞开的领口, 正好在此刻虞渔的动作间向一侧滑动, 便露出了她那一粒浅红色的小痣。
陈雍年因为她的目光而压低眉眼的时候, 这一粒浅红正好闯进他的视线里。
陈雍年顿时感到一阵前半生从未有过的干渴之意,他的呼吸略微变得沉重。
针织是一种很温暖的材质,给人的感觉也总是亲切,然而,这件衣服穿在虞渔身上,自虞渔从他的家里出来之后,这针织衫便变得不那么良家了。
一种雍容的昳丽从这裁剪得恰到好处的湖蓝色针织衫上散发出来。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那窗边,用那双情意不明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陈雍年生出了一种错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某个不同寻常的异度空间。那空间,由她那如瀑的乌黑的发,和她身上的一切慵懒的意志一同创造出来,似乎她身后,应该是大片大片艳丽的花和昏黄的阳光似的。
陈雍年记得以前虞渔偏爱黑白灰那种简约的色彩,私下见面的时候,穿着的其他色彩,如若艳丽,也是一种低调的艳丽。然而今日的这一抹湖蓝色和她耳尖那玛瑙□□人的耳坠,却和她往日的穿着风格相异。
且半个月前见面时,虞渔是一头蓬松的短发。
在节目里头也是一样,今日他去接虞渔的时候,遥遥地便看见虞渔的头发如同转瞬即逝的时光般拉长了。
这么近的距离,陈雍年看见虞渔这满头的黑发,无论是发丝,还是颜色,都是整根地长了,几乎没有碎发和染色加工的痕迹。
“是带的假发么?”
陈雍年忽然问。
“之前头发没有这么长。”
虞渔没有想解释这头发的意思。
“我头发长得很快。”她语气带着点笑意,眼神也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
“长发好看么,陈先生。”
这次虞渔叫陈先生的时候,似乎也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她这次所叫的陈先生,尤其是“先生”两个字,仿佛比起以前她和和气气地喊他陈先生的时候,更加多了几分旖旎的柔情,先生两个字在她的唇齿间仿佛是绕了一圈,才被吐出来。
陈雍年用那双清俊的、淡漠的眸子,盯着虞渔看了好一会儿。
里头如同墨色渐浓。
“好看。”他落下两个字来。
相比陈雍年从小到大,便是女人口里的高岭之花。
然则如若仔细看,陈雍年的眼神深处,似乎夹杂了几丝狼狈。
“我家人倒是很喜欢你。”
“那很好呢,我的任务完成了。”
她如今说“呢”,语调一拉长,便有种别样的质感。
“对了,陈先生喜欢我长发还是短发呢?”
喜欢两个字从她的唇齿间绕出来,陈雍年忽然感觉心里升起了一缕灼热的火苗。
他朝后退了两步,虞渔却仿佛判断出他要说什么。
大概是他们之间不必谈论喜欢与否。
因为这后退两步正好拉开了虞渔与他的距离,他清冷又淡漠,心中将什么东西都掂量得清楚,怎么会容许自己被某种见不得人的欲望暂时控制呢。
然则退开两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用。
因为虞渔倚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那从湖蓝色的衣袖里头伸出来的那白得刺眼的手腕轻轻搭在门把手上。
帝王绿的手镯几乎要被她那浑身溢出来的艳丽压下去光彩,只能在她身上成为一件普通的饰物了。
陈雍年便忽然忘记了他要说的话,只是用那双黑沉的眼睛望着她。
她倚靠在了门框上。
“陈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
“怎么你好像我要占你便宜似的。”
那红色的玛瑙又在她乌黑的发间出现又消失。
红色的,刺眼、晃人。
而她声音很柔和的,在这寂静的走廊里,仿若拉出了很悠长的弧线。
那一刻,整个走廊里头的昏黄的光,仿佛都聚集在她身上似的。
是那种不刺眼的、朦胧的微光,覆在她的面颊、唇角、脖颈、和手腕上,覆在她湖蓝色的贴身开衫毛衣上,覆在她的垂坠下去的每一根头发上。
“我要睡觉了。”
“陈先生,什么事的话,请电话找我。”
“最近在剧组,可能没办法及时和你联系,如果在拍戏,手机可能会放到一边。”
“所以可以提前和我在微信上沟通。”
“叮。”
房门开了。
陈雍年的神经被这道声音挑动了一下。
他向来不喜形于色,然而此刻,在风衣领口里头的脖子上,浮现出了某种正在跳动着的青筋,额角细小的血管,也正在以一种似乎要刺破皮肉的声音比往常跳动得更快。
她说话的时候,唇舌一道在颤动。
那晶莹的、艳粉色的光泽,让陈雍年觉得额角甚至出现了一丝刺痛。
在虞渔朝陈雍年道了再见,要进门的时候,陈雍年忽然前进了一大步。
那黑色的阴影便瞬间笼罩了虞渔。
他向来冷冽的声音此刻忽而有些沙哑。
“虞渔。”
虞渔愣了一下,仿佛被这阴影和他突变的眼神和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陈雍年看着她那把乌黑的睫毛,眼睛里头流动着的晶莹,忽而觉得事情似乎正在变得不受她操控。
以前的虞渔,只是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从她那和气的表皮里头,探出让人难以挣脱的艳色来,然而如今虞渔却一举一动,都仿佛沾染着那种艳了,却不单单是风尘和勾引,而是一种……口齿干渴而又生津的漂亮,当她此刻眼神中全然装下陈雍年一人的时候,陈雍年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些。
那种冷淡的檀香的味道,将虞渔笼罩着。
他高挺的鼻梁在一片具有切割感的阴影中微微翁动着。
“陈先生。”她又喊了一声。
陈雍年声音更沙哑了一些,里头似乎带着几分笑意。
“长发很适合你。”
说完之后,他宽大而修长的手从风衣口袋里头探出来,然后极为克制地顺着虞渔的头顶,摸了摸她的黑发,动作很轻,但是似乎有些僵硬——大抵在克制这力道。
柔软、冰凉、顺滑。
如同丝绸一般。
他挑起她发丝的时候,那红色玛瑙的耳坠,便又再次出现,那粉润的耳垂,也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头。
“怎么最近爱这些鲜艳的色彩么?”
“以前从没见你穿过。”
她的脖颈弧度柔软,看起来有些脆弱。
“最近忽然就喜欢上了。”
她的语调比以往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人喜欢一样东西,总是间接性的。”
陈雍年不置可否地望着他,他那眼睛里头的情绪说不太清楚。
“是么?”
他了无意义地问了一句,然后又笑了一下,说:“大概是。”
“这颜色也很适合你。”
虞渔眸色顿了顿,紧跟着便露出那种微微的笑容。
是“微微”,是恰到好处,是几寸阴影将她的唇角和下颌分割开来,她仍旧显得像个影子般瘦弱柔软。
陈雍年额角更疼痛了。
他并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
那初见时,虞渔充满生机又和气的样子,在此刻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那股宛若少年新鲜的生命力,此刻宛若变成了垂死的却还新鲜的花。
她身上退却了那种雌雄莫辩的生命力,取而代之的是颓败、微弱、艳丽、潮湿。
是一切女性化的美丽。极端的漂亮。
且好像,她下一秒,或者在未来无人注意的某一秒,便要消失在这阴影里头,只留下一点点需要捕捉的微光似的。
陈雍年忽然猛烈地捂着唇咳嗽了一声。
等他的手指缓缓垂下的时候,虞渔看见了他似乎因为刚刚那个咳嗽而充血,因此变得薄红的脸。
他忽然不再看她的眼睛,而是重新将手放回了风衣口袋了,高瘦的身形在走廊上拉下长长的影子,但这次没再笼罩他。
“我先走了。”
“你早点休息。”
“嗯,再见。”
“陈先生。”
女人的声音如同丝线。
门从身后被合上。
咔嚓一声,细微的东西,陈雍年下意识喉头吞咽了几下。
他面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红。
口袋里的手指,紧紧捏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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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铎早就到了。
他在休息室里翻看着微博的评论, 一旁的经纪人提醒他,问:“你还没见过另外几个主演吧,陈索菲和江觉都是你的前辈,你要注意和他们相处, 注意点就行了,也不同太……至于虞渔,她比较特别,虽然才演了两部戏, 但是我听说过一些内幕,她背后的人很不简单, 也不算是内幕了,毕竟她和她的几任男朋友照片都在网上能找到,而且她又不全是靠那人手里的资源, 前两部戏都演得太出彩,那人长相也……她粉丝蛮疯狂的,群体还大,你要是能和她交个朋友也不错, 毕竟她之前参加一综艺, 直接把她那个十八线的嘉宾朋友现在带到二线边缘了, 那人势头还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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