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手往下滑了滑,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低哑的声音中泄出一丝喘息,裴明晏无奈又煎熬:“又撩拨又不给吃,是不是想整死我?”
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一点欲擒故纵。
“裴明晏,你好烫啊。”她故作无辜地抱怨,沾湿的手心往他小腹上揩了揩。
裴明晏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在她手上,捏紧她手腕:“故意的是吧?”
“没有,是真的好烫,你再去冲个澡——”
“没用。”欲.火怎么可能是水灭得了的,裴明晏捉住她两只手腕,“只有你能降温,帮帮忙,林老师?”
林姝抿了抿唇,他膝盖抵进来。
其实也就故作矜持了一下,她小声妥协:“只能一次。”
“好。”
在这种事上,裴明晏一向不讲信用。
浴室里,浴缸的水晃晃荡荡,漫得满地潮湿,林姝感觉自己快沉底溺死,又被一双手托起,手脚绵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任他摆布。
意识也被剥得七零八落。
她坐不住,完全靠他支撑着。
“裴明晏,”挑开一丝眼皮,头顶好像一片白茫茫的,他的轮廓也很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唇翕了翕,“我感觉...我好像快死掉了。”
他也不回答她,应该说只有身体回答她。
又一轮要将她湮灭的滚烫倾覆而来,如果是漫画世界,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这会儿已经“咻”一下被撞出身体了,小幽灵一样飘在她头顶。
听见他沙哑又餍足的声音,符咒一样敲进自己耳朵:“宝宝,这不是死掉,是......”
后面两个字她没听清,也没力气问,迷迷糊糊被抱起来,脸颊又被亲了亲。
“给你找个保镖?”他声音依然沙哑,断断续续又说了好多话。
林姝蜷了蜷手指,睡过去。
玉樽高级会所,孟鑫咬着根烟,一脸烦躁地丢下台球杆。
这段时间,孟家漏洞频出,上上下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也被孟裘海一再告诫要低调谨慎,前两天难得出来放松一趟,结果回去就被孟裘海一顿狠踹,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他其实能猜到自己大概是那天得罪了和单睿泽他们一起的小姑娘。
那姑娘来历不凡,可当时对方不都羞辱过自己了吗?没想到还记恨着。
他心有不甘,虽说他只是个私生子,但也是孟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
第一次被女人羞辱,后来还被一个疯狗揍进医院,最可恶的是对方还一直步步紧逼,他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找人暗中去查了。
先查的裴明晏,他是个公众人物,信息透明度高,查起来不算困难,很快有结果,是裴宏章的孙子,原来也是个土著的大院子弟。
怪不得那么嚣张。
这个小姑娘他就花了点时间,林文年的孙女,世代簪缨,世代有功,确实是东临让人望尘莫及的名门,但林文年早就死了啊,林家的儿子也不在了,至于怎么不在的,他查不到更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林家人丁凋敝,他又何须忌惮一个死人。
那小姑娘一个孤女,恐怕也是狐假虎威。
这就简单了,他查到她的住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趁着天黑不备把人弄回来。
他定是要将受过的辱好好讨回来。
可第一次居然失手了。
废物,真是废物。
孟鑫想想就来火,杆子抽了抽旁边的小弟:“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弄个人回来这么难?”
“不是啊,鑫哥,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大街上随便就抢劫抢人,而且她最近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那么壮,看着和杀过人一样,一拳头估计都能把我们打死——”
“废物就会找借口。”
“真不是,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家里不是最近也叫你不要惹事嘛。”
说到这个,孟鑫更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就是怂,孟裘海就是最大的怂逼,把我和我妈藏在外面养这么多年,到他老婆死了才敢接我回去,还有孟菁柔和她老公,成天给人赔笑脸,就会对家里人横。孟婵还好一点,但她老公是个窝囊废装什么温柔顾家,喜欢的人被人害死屁都不敢吭——”
“什么,被害死?”小弟心一抖,问。
孟鑫也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失言了,这些毕竟是孟家的家事,即使平时互看不顺眼,但到底是一家人,一损俱损。
孟裘海千叮万嘱过他千万不能在外乱说家里的事。
“没什么,你之前说那个林姝是东大的老师是吧?”
“嗯,挺厉害的,还是个博士。”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会读书的女人很不一般。
“鑫哥,你想去东大找人家?那不行,东大治安挺好的,而且要是在学校出了事,影响会很大的。”
孟鑫:“不是,你怎么搞得我要杀人一样。”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不爽,想用男人羞辱女人的方式,羞辱回来。
伤及人命的事,他万万不敢,也没那么蠢。
“东大过段时间不是校庆吗?孟家这两年也给他们捐了不少钱,和医学部那边也有合作的项目,到时候我也去参加,找个由头把人弄出来吃饭。”
“可她不一定会参加。”
孟鑫:“这不就要想办法吗?你也想,快点。”
“我......”这种脑力劳动实在不适合他,“那个温絮姐还没来吗?”
“是哦,她半个小时前就和我说快到了。”孟鑫看了眼时间,“我打个电话给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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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物理系办公室。
林姝抱着一堆学生作业刚从实验室回来, 她工位上,柴五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柴五是裴明晏给她招的保镖。
自上次跟车事件过后,裴明晏比她更心有余悸, 加上那辆黑色别克是辆套/牌车,他们没能查到车主身份, 裴明晏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下班了。
但他目前有行程, 不能任性地不管不顾陪在她身边,况且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有各自的工作职责和独立空间。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守着另一个人是非常不现实的,在她看来,也是很畸形的状态。
为了让彼此都安心, 林姝同意了找保镖的提议。
那边效率很高,准确来说, 是k哥人脉广效率高,柴五是k哥安排的,第二天就上门了。
条件很符合, 女生,和她同住屋檐下不会不方便,身材高大,个子目测至少有175, 身形也挺壮硕, 总之,林姝见她的第一眼有种跟着她能在末日世界活下去的安全感。
检查过她的身份证件后, 林姝爽快地和她签了合同, 但相处没两天, 问题出现了。
林姝发现这姑娘不识字, 也不是说这份工作对文化有什么要求, 就是不识字在当今社会局限重重,拿最简单的来说,林姝发个消息给她,她看不懂,必须得语音。
不过这个问题也没严重到不可解决的地步,大不了自己平时都和她语音或电话沟通。
可更严重的问题紧随其后来了:她的驾照是假的。
这是某天两人回家途中被交警拦下,林姝才知道,当晚两人又是进派出所,又被扣车,最后她费了点功夫解释清楚又交了罚款,才顺利把这事解决。
从小到大,林姝都是一个极守规矩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抓马的事。
本来是想把这几天的工资结给她,直接让她走人的,但出于耐心和素养,林姝还是多问了一句,结果她说她也不知道那个证是假的。
小姑娘的表情认真,黢黑明亮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不理解,不像是说谎。
林姝又问她:证是什么时候办的?
她说15岁。
林姝扶额:这是哪个办假.证的,也太假了,她就没听说未成年可以拿驾驶证的。
果然,没文化很容易被骗。
柴五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无奈,可她还是不太明白,说自己开了好几年都没出过问题,再窄再陡的路都能轻松开过去。
这点林姝不质疑,她技术非常娴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应很快,停车又很稳,所以她明明不识字,林姝都没联想到她的驾照有问题。
林姝左思右想一晚上,后来给k哥打去了电话,问起她的家庭情况,林姝不是个喜欢探查别人隐私的人,所以即使是这种贴身的保镖也只是看了一下她之前的履历。
只有一段,在某家武术馆当搏击教练,时间不长,不过她年纪也很小,才二十出头,这个年龄没有工作经验很正常,所以自己当时也没多想。
可今晚听她说十五岁就办了个假证,想必是早早出来闯荡了,工作经历不应该只有这么点,没写上去的大概就是不好对外说。
k哥那边也坦言,介绍她是存了私心,她是自己的同乡,他们那一片是穷山恶水,早年很多女孩没书读,他能念到高中全凭自己是个带把的,有姐姐妹妹供着,柴五就没那么幸运了。
虽然她出生时条件已经好了些,但他们家孩子多,她是第五个,所以才取了个这么敷衍的名字,她妈又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了,她爹是最没本事的那一类人,别说让小孩上学,把兄弟姐妹几个养活都成问题。
于是,她早早就跟同乡出来打工了。
但打工哪有这么容易,又不是言情小说里的灰姑娘,打个工就俘获霸总芳心了。
没见过世面,大字不识一个,吸引来的只有图谋不轨的骗子。
好在柴五长得人高马大的,骗色那些男人量力后不行,财没被少骗,早年还被骗进过传销窝,后来上头的嫌她拉不到人头又穷得叮当响,主动把她踹走了。
也不知道该说是福还是祸。
后来她又一个人北上,给人开黑车,上门催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去干过,最后误打误撞找了份搏击教练的工作,培训几天就上岗了。
这是她最体面的一份工作,可惜好景不长,武术馆撑不到一年就因为老板跑路倒闭了,还拖欠了一堆员工工资和家长的课时费。
这点是真的,林姝查证过。
至今还有家长在市民中心和各社交媒体上维权。
“她驾照是假的这事我真不知道,否则我不敢介绍给你。”万一出了事,别说裴家,孙家这些他惹不起的,裴明晏就得先冲过来把他砍了。
“你让她走吧,我这两天抓紧再给你安排一个。”k哥说,“钱你也不用给,我这边会给她,还有罚款多少,我转给你。”
林姝报了个数字,这事他本来就负首要责任,林姝不会和他客气。
那边转了三倍赔偿过来,她心安理得地收下。
“明晏那边——”他讪笑着,欲言又止。
林姝:“我不会告诉他的,不过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啊?”
“之前我在派出所没接他电话,他估计把能联系到的人都问了一遍。”林姝微笑着说完,挂断。
......
第二天一早,林姝起床,走到客厅。
柴五坐在沙发上,旁边立着一个小行李箱,老式布艺的那种,不防水,拉链有一个已经断了。
k哥昨晚应该打过电话给她,但她抬起头看林姝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大概是对失去工作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姝姐。”她叫了一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沓钱,点了几张,递过来。
林姝还是第一次见给雇主钱的。
“什么意思?”
“k哥把这几天的工资打给我了,”看样子,她是早上出去取了一趟钱,她不太会用转账软件,不认识字也怕转错人,都是把钱存在卡里,要用就去附近的银行取,她接着说,“但应该没这么多,多的是给你的。”
她还真是实诚。
林姝沉默了片刻:“先过来吃早餐吧。”
早餐她已经煮好了,粥,包子和煎蛋。
她其实不太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说不上好吃,但不挑剔的人能填饱肚子,煎蛋煎糊,也煎碎了。
林姝走进厨房,自己开火,喊她进来。
“我教你,煎蛋之前要把油烧热,润一润锅,”她站在后面的操作台旁,一脸认真地看着,林姝打了个蛋进去,冒出滋滋的声响,“然后关小火,等它成形再翻面。”
很快,一个金黄完整的煎蛋倒入碟子。
林姝又拿了个蛋让她试一试,关火倒出来依旧是太焦了,她似乎有些抱歉,摸了摸鼻子。
这两天相处下来,林姝很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迟钝的特质。
不是智力的原因,而是一种和这个世界有一层屏障的感觉。
这层屏障很微妙,不会太坚固到让她无法感知外界,只是薄薄的一层,但扯不开,以至于让她对周围事物,情绪,情感的感知都比普通人慢半拍。
或许可以定义为晚熟。
按理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明明她这么小年纪就出来走南闯北,应该经受过千锤百炼,对人情世故已经十分透彻了。
可事实上她的心理还处在没开花的阶段。
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没有人教她,所有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摸索,还是因为不识字,触摸这个世界少了一种重要的方式?
可能两者都有吧。
但林姝不至于同情她,这种迟钝是屏障,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
这几天,她和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板我们今天吃什么?”
但其实不管吃什么她都很开心,尤其是林姝带她去吃自助,告诉她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吃无限量,她更是面部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透着开心。
吃完了她回来扎着马步看电视,那种被观众吐槽演技仅粉丝可见的烂剧,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底层逻辑很简单,吃饭,睡觉,得到满足就感到愉悦,并且在解决生存需求后,她的欲望就止步了,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路攀升。
相比起来,林姝还是更同情温絮。
她太聪明太敏感,对很多事看得太透彻,对情绪的感知也太强烈,被恨意裹挟,又无力解决,她的内心底色大概是相当痛苦的。
柴五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端着两个碟子轻手轻脚地出去,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提起行李箱准备离开。
她人高马大的,行李倒是很小。
林姝叫住她,她又走回来,将碗碟收进厨房,撸起袖子开始刷锅,林姝真的哭笑不得,站在门边问她:小五,你想不想学认字?
她似乎没明白,水哗哗流了很久。
林姝听她说了声“好”。
......
林姝从最基础的笔画和拼音开始教她,效果还算不错,她已经会写几个简单的字,有课的时候,林姝就让她在自己办公室写。
这会儿见她进来,柴五把写字的本子递给她,让她检查的意思。
“挺好的,就是你这个字不能写得超出格子,得让它在格子里,三分之二——”林姝又觉得她对三分之二没有具象的概念,在下一排写了几个,“这么大就行。”
“林老师的楷书真是漂亮。”对面的周然过来,夸了一句。
她自小学柳公权,后又临《宣示表》和王羲之的《黄庭经》,楷书确实是她最擅长的。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特长了。”
“林老师可别自谦了,”周然说,“程老师说你棋艺也很好,光是琴棋书画,你就占了一半。”
可她真的也就只会这一半,她从小乐感就不好,和乐器有关的算是无缘入门了,画画更是一塌糊涂,完全没有继承到孙施莞的天赋。
不过裴明晏倒是和她互补,除了音乐上卓越的天赋,他画画也挺神的,曾经他母亲还想过让他学画画,走艺考的,但裴宏章不同意,他早年觉得搞艺术是不务正业,小孩就应该好好读书,知识和科技才能强国。
只不过没想到他后来还是走上了另一条艺术道路。
但画画的天赋也没抹杀,他早期的专辑,封面都是他自己设计的。
和自己不一样,林姝觉得他是个艺术天赋满点的人。
“不过你这表妹还挺可爱的,我刚才让她歇一歇,她说你没回来之前不可以偷懒。”自己一不是什么政要人物,二也没从事保密工作,平时身边带个保镖太奇怪了,林姝对外就说她是自己的远亲。
周然其实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成年人不会拆穿。
情商高有时候真的悦人悦己。
林姝:“她是比较乖。”
柴·175·强壮到可以乱拳打死人·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乖?
很奇怪,不理解,但老板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继续默默不吱声。
周然:“对了,下个月初就是校庆了,到时候学院应该会有活动,林老师你参加吗?”
东大建校迄今120周年,分为小校庆和大校庆。
小校庆五周年一次,上次她还是学生,被院里老师安排接待各地前来的荣誉校友,这次十周年肯定更隆重,除了各个领域的青年精英,德高望重的学术界前辈,应该还会有各知名企业的代表。
因为校庆有一个环节是捐赠表彰和致谢。
之后学院应该还会安排聚餐。
林姝不太喜欢饭局,但这是她任职后的第一个校庆。
“应该会参加。”
“那正好,那天咱俩结伴,听说还会有明星过来呢。”这个林姝不奇怪,东大人才辈出,也有毕业后跨行搞音乐的,之前新生开学典礼就请过他们回来献唱。
......
四月初,春意悄悄绽放。
校庆当天,东大热闹非凡,不少毕业生都回到母校打卡,各个接待处在发放校庆纪念品和文化衫,林姝和周然领了一份。
程博海和他妻子刘英也跟她们一道。
“想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英俊潇洒。”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吹嘘往昔的自己,反正刘英是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你一会儿不自恋能死吗?挺个比孕妇还大的肚皮也好意思说这话。”
“?我这不是人到中年——”
“得了吧,你就是不自律,我们院的赵老师她老公,比你大两岁,身材照样好得很。”刘英也是东大校友,目前在人文社科学院任教。
“更别说医学院那边的裴老师了,人家那长得才叫英俊,你只能算看得过眼。”刘英继续补刀。
程博海不服气:“你当初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
“我当时不是还小嘛,见的男人太少。”
好家伙,现在成了没见过世面才看上他的。
程博海生无可恋:“那人家年轻嘛,年轻就是资本,到我这个岁数说不定还不如我,而且你好看就行了,你这容貌,这气质,往我边上一站,谁不得说一句我是人生赢家啊,咱靠实力就赢了,还靠什么长相啊。”
刘英“切”了一声,但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任何年龄的女人都爱听称赞的话,哪怕是马屁,听着也很舒心。
两人挽着手走开。
周然终于笑出声,肩膀轻轻撞了下林姝的肩:“程老师在他老婆面前是不是特狗腿?我每次听他俩说话都想笑。”
“有点,不过还好,会夸赞老婆的男人挺好的。”至少比那种大男子主义爱摆谱的强。
周然认可地点点头:“不过那个裴老师是挺帅的,不光帅,还有实力,年纪轻轻就是神外的一把手了。”
说着说着有些沉醉起来。
林姝:“哈?”
“你不知道吗,裴怀霁啊,学生私下都叫他东医一枝花,不过他课很少,就带两三个学生,医学院和咱们又不在一个校区,你可能没见过。”
见过,还是家属。
周然搜了一张照片给她看:“就这,是不是玉树临风?但他已经结婚了,听说孩子都好几岁了,英年早婚啊。”
“嗯。”
反应这么平淡?
周然有些诧异,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她有个那么帅的老公,看外面的男人估计都索然无味。
“采访一下,和帅哥同床共枕什么感受?”
林姝:“?”
“你们不是复合了吗?你的裴哥哥公开得那么轰轰烈烈,我想不知道都难。”
林姝有点难为情。
周然压低声音:“你别说不是你啊,那个戒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观察力还真强,“好吧,是复合了,也没什么感受,就和原来一样。”
“林老师,脸都红了,说谎。”
林姝瞧了眼旁边东张西望对校庆感到很新鲜的柴五,拿了两张现金让她去买自己喜欢吃的。
“小朋友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周然锲而不舍。
林姝:“......就挺幸福的。”
“哪个xing?”
“......周老师,你真的——”这种事对成年人来说其实没什么,但分享出来就很羞耻了,况且现在青天白日的,林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然揶揄地“啧”了一声:“懂了,怪不得你上周三早上迟到了。”
“我那是堵车。”
“脖子上有草莓,”她揭穿,“不止一个,很深。”
林姝:“......”
好吧,那天晚上裴明晏是突然回来的,说太想她了,然后糖衣炮弹加故技重施,又折腾她到大半夜,她实在累得睁不开眼才起迟了。
“反正哪个xing,都行。”她小声嘀咕。
周然:“也是,和帅哥睡觉肯定身心都满足,我这辈子是体验不到了,我好羡慕你啊,林老师。”
林姝:“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用羡慕。”
“可有时候西施也会变成狗屎啊,想象的帅和真长得帅还是不一样的,帅,做不了假。”
“......”
下午,是校领导和杰出校友的发言,发言结束,还有节目表演,大部分是学生准备的,之后就是各精英们的交流参观。
伍成言也来了,不过两人只打了个照面,倒不是避嫌,是这位师兄现在属实是个“红人”,学术圈的社交应接不暇。
到了晚上,饭局已经安排好。
林姝和周然一起去了,柴五乖乖地在车里等她,她本来想着好吃好喝赶紧结束打道回府,但落座之后,发现她们这一桌有孟家的人。
孟菁柔的出现林姝并不奇怪,她曾经也是东大毕业的,据说是化学系的。
现在她是孟家未来的接班人,这几年给母校捐赠不少,和母校也有合作项目,回来参加校庆再正常不过。
可她旁边那位,孟鑫。
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的?要说家属,也说得过去,只是林姝见了他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他目光定定地看过来时,就像被苍蝇叮上。
她努力忽略,对方今天也识趣地没有针对她,或许是吃了上次的亏,加上今天的场合不是他们那种纨绔的聚会。
他全程除了默默吃饭,偶尔给大家加酒水饮料外,都表现得格外老实。
吃完饭,大家陆续散场。
她和周然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停车场走。
但不知为什么出了电梯,越来越头重脚轻,眼前也愈发模糊,她今晚明明没喝酒啊。
林姝揉了揉眼睛,拿出包里的手机,准备给柴五打电话,突然一只手贴上她后背。
她似乎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手机啪地砸落在地。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大肥章
这一章有红包~接下来会请两天假,去外地参加婚礼,来回至少两天(滑跪jpg)回来后一定咔咔更新,争取在年轻写完,剧情其实也不多了
◎到底是哪个变态啊?把她囚禁在这?◎
停车场里, 陆陆续续已经有很多人下来了,柴五屈着腿坐在副驾驶室里,像一只大型盘踞的猫科动物, 警觉地打量着窗外。
西装革履的男人,挎着棕色条纹包的女人, 戴着黑腿眼镜的老者......她目光不停地穿梭过朝停车场而来的人, 看着他们微醺或清醒地拉开车门,坐进车内,车子发出引擎启动的声响扬长而去,就是没有看到自家老板。
老板吃饭这么慢吗?
她想不明白,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恰好,一个令她想丢掉手机的号码打了过来。
裴明晏, 她老板的老公。
其实两人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她的同乡——k哥,千叮咛万嘱咐过, 这人的脾气比疯狗还差,自己千万千万别招惹他。
k哥是个大好人,给她钱,还给她介绍工作, 讲的话柴五铭记在心, 大街上,商场里见到了裴明晏的广告牌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这会儿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心里不安地打起鼓, 接起。
“林姝现在在你身边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没接。”不等她纠结着该怎么问个好, 那边焦躁的嗓音先砸到耳边, 果然和k哥说的一样,很凶。
柴五顿了顿,认真回答他:“不在,她在吃饭。”
“在哪吃饭?”
“饭店里。”
“具体位置?”那边继续问。
柴五:“包厢里。”
那边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沉沉吸了口气:“我是问哪家饭店?还有你,你现在不在她身边,在哪?”
“停车场,车里。”她老实答。
那边貌似沉不住气了,牙关发出轻响,很像那种即将扑上来咬人的疯狗,在磨着牙。
柴五依然盯着窗外,突然,敏锐穿梭的目光一定:“珍珠耳环。”
裴明晏不知道她又在说什么,但大概猜到林姝在包厢吃饭,她在停车场等着,心急如焚地催促道:“你现在立马上去找她,让她给我回个消息......”
柴五看到周然了,她今天戴了一副珍珠耳环,但以她为圆心,仔仔细细逡巡了一圈她周围,依然没看到林姝,柴五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