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嫣:【你怎么会被你二哥拱了!他是不是强迫你?】
许嫣:【赵怀玉说你们三年前就结婚了?原来你手上那个戒指是婚戒?他拱了你三年?我不行了,让我缓缓!】
怎么把裴明晏说的像拱白菜的小猪?
林姝无奈地往下滑。
大概是缓过来了,她大半夜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许嫣:【算了,我想想他至少长得还行,你们站一起至少不是美女配野兽。】
许嫣:【可他还有什么别的优点吗?】
许嫣:【我以为你会找个怀霁哥那样的。】
再往下是一大早的消息。
许嫣:【来你家了。】
许嫣:【还不起?你不会是被他拱得起不来了吧?】
许嫣:【土匪?流氓?我就知道他是个大色/胚!】
字里行间的怨念,林姝算是知道裴明晏为什么好端端地遭她白眼了。
“裴明晏,”林姝捧着手机,嚼了嚼鼓鼓的腮帮,“许嫣知道我们的事了。”
“知道就知道,我们在一起又不犯法。”
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之后她不小心说出去,单睿泽他们也知道。”
“他们已经知道了。”
“?”传播速度最快的果然是八卦。
林姝噎了噎:“那他们什么...反应?”
“嫉妒呗。”嫉妒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裴明晏看她不信,摸出自己的手机,随便她看,“密码我们结婚纪念日。”
林姝迟疑了片刻。
男人皱起眉:“你——”
“我记得的。”
解锁,点开他微信。
置顶是自己的聊天框,林姝心里泛起一丝甜,紧挨着下面的就是他们群,现在还在刷新着消息。
单睿泽:【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凭什么就让晏子得手了!】
胡杨:【凭他比你长得帅。】
单睿泽:【可林妹妹也不是肤浅的女人啊,他也就比我帅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优点了,有我温柔体贴吗?有我善解人意吗?】
善不善解人意暂不说,他倒是挺善解人衣的。
林姝抿着笑,往下划了划。
梁开京:【禽兽!@裴明晏,垃圾@冯越】
冯越:【不是,你骂他就算了,骂我干嘛?】
梁开京:【到现在你一个屁都不放,我就不信你不知情。】
单睿泽:【他肯定知情,他俩从小就穿一条裤子,他说不定还助纣为虐。】
冯越:【......说句话,晏@裴明晏】
裴明晏:【谢了,兄弟@冯越】
冯越:【......】
单睿泽:【我真傻,上次我就应该看出来的,晏子什么时候为别的女人动过气。】
张靳谦:【什么事啊?动什么气,谁又得罪咱大明星了?】
单睿泽:【你滚,2g网啊!】
胡杨:【他不是2g网,他应该刚从女人被窝里爬出来。】
单睿泽:【败坏群风,叉出去】
梁开京:【他不是挺容易动气的,从小到大只要有个人追他,他就摆臭脸。】
单睿泽:【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烦的那种动气,哎,反正就那种喜欢吃醋,我又想起来一个事,以前咱们不是看红楼梦吗?好像是洲哥吧,问大家喜欢黛玉还是宝钗,那会儿大家都喜欢宝钗,只有他说喜欢林妹妹。】
张靳谦:【我当时也说喜欢林妹妹啊。】
单睿泽:【放屁,你当时是说了一大堆,是个女的你都喜欢吧】
胡杨:【这么说,此林妹妹非彼林妹妹了?】
单睿泽:【肯定是啊,我以前还以为晏子是真纯情,咱们看小电影他不看,聊女生也没兴趣,原来他妈早惦记上林妹妹了。禽兽!败类!】
梁开京:【装的你也信,他说不定回去天天偷看人家。】
张靳谦:【然后半夜做了春梦起来撸。】
单睿泽:【中肯的。】
后面就是越聊越露骨的内容,裴明晏立马收走手机:“别看了。”
“为什么?”林姝屈起膝盖,撑着下巴,黑眸澄澈地盯着他。
裴明晏:“污眼睛。”
“做贼心虚。”
“没有,我——”
“可大嫂和我说之前大哥看到你在医院那次偷亲我哎,亲了好久。”她声音温温柔柔的,神情认真。
裴明晏百口莫辩:“昂,就...那一次。”怕她觉得自己下流。
“反正,结婚前肯定没有越过界。”肖想过,但没有行动过。
“我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真的——”
“知道了。”林姝看他着急解释,再也憋不住,眼尾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又没怪你,再说,被喜欢的人肖想,很好。”
“什么?”
林姝摇了摇头,捂住嘴,不说了。
再说又该上火了。
可裴明晏听出了点端倪,不肯善罢甘休,追着她问:“以前就喜欢我了?有多早?”
林姝决心不告诉他。她怕痒,裴明晏就挠她痒痒,她痒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抱着枕头滚进被子里,伸出小腿蹬他。
“真的不说吗?”裴明晏握住她脚踝,使坏地挠了挠她脚心。
“不说。”
这是她的小秘密,暂时不想宣之于口。
“行吧。”裴明晏看她脸都呛红了,不再折腾她,将人扶起来。
吃完午饭,她回了好多微信消息,还是不敢去看微博。
明星恋情对事业生涯多少会有影响,他话题度又这么高,有多少影响,她不是专业人士,无法估量。
“裴明晏,你会不会被品牌方解约索赔啊?”她担忧问。
裴明晏:“这不还有你吗?我混不下去了,你不能养我吗?”
可以是可以,但事业受创影响的不止是经济问题,价值感,心态都会受到打击。
裴明晏看她紧蹙着眉:“别想了,索赔我也赔的起,大不了以后转幕后——”
“我不要。”林姝想也不想地打断他,“我喜欢看你在舞台上。”
裴明晏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动,但万事抵不过她喜欢。
他亲了亲她脸颊:“行,满足你的愿望。”
“对了,昨天和裴致在客厅聊什么聊那么久?”
“下棋。”她老实说,“还有孟家的事,有个药厂最近卷进一个贪污案被监察了,不过对孟家来说应该只是小打小闹,过了风头浑水摸鱼地就过去了。”
“裴明晏,我有时候觉得挺悲哀的。”
“?”这可不行,裴明晏喜欢看她开开心心的,可舍不得看她垂头丧气,“时间还长,下次逮着他们犯个严重的事——”
“可身居高位的人都谨慎,不会那么容易犯错,犯了错也会处理掉痕迹,而且我觉得悲哀主要是在想要制衡有权利的人只能靠更大的权利吗?就普通人,法律,这些好像行不通。如果我不是林文年的孙女,我没有钱和人脉,我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袒露过如此失落脆弱的一面。
裴明晏止不住想自己要是能刀几个人不用负法律责任就好了,那他肯定立马去把孟家全刀了,可显然不现实,他想要照顾她,陪伴她,和她有很长很幸福的以后。
“谁说一点用都没有的,你在,这个世界上就多一个好人,少一个坏人,好人的比例上升了,这就有用。还有你是总参谋长的孙女,话语权掌握在了一个好人手里,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有话语权的坏人,这更有用了。”至于什么因果报应,善恶终有报之类的话,裴明晏不想说,他总觉得这种话像无计可施之时的自我安慰。
因为不能靠自己的行动去改变结果,只能寄希望于老天。
他不要。
他相信人定是可以胜天的,事在人为。
“反正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大的问题,没有问题,就制造问题。”要溺死一个会游泳的人,第一步,不是等着他失足落水,而是将人强行拖下水。
“谢谢你安慰我。”林姝抱了抱他手臂,“涉及叶泊松,会不会牵连到你们公司?”
“不会,他只是一个股东,没听过股东出事,公司还要连坐的,而且k哥想把他弄走很久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会生气。”林姝仰头,奖励地亲了口他下巴。
不管有意无意,她真的最会勾人了。
裴明晏叹了口气:“只亲一下吗?”
不然他还想做什么吗?
昨晚都累死她了,虽说他一开始说得天花乱坠的,什么主动权给她,她说停就停,但后来,主动权完全易主。
她说停,他变本加厉,嘴上倒是哄着她说想睡就睡,不用管他,可她又不是木偶,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遍遍的,现在想想还腿软:“裴明晏,今晚你睡你自己房间吧。”
“不要。”
“可是我想好好休息。”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红包,庆祝一下裴小狗终于吃上了
元宵过后一周, 东大开学复工,林姝搬回了云锦香榭。
裴明晏本来也想继续赖过来的,但被她果断拒绝了。一是这人开荤之后就像喂不饱的赖皮小狗, 没有节制;二来是恋情官宣之后的发展远超出林姝的预料。
林姝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娱乐新闻,引来的关注都是暂时的, 很快会随时间风平浪静。可这几天下来, 这事的热度反增不降,甚至还有不少人想方设法要挖出她的私人信息。
总之,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肯定是不能同进同出了。
只不过两人虽暂时分开,林姝感觉他的存在感一点也没降低。
从早到晚, 他隔一会儿就发条消息过来。
裴:【在干嘛?老婆】
林姝:【上班。】
裴:【我在想你。】
裴:【你没有想我吗?】
裴:【好吧,没有也没关系, 把我的想念分你一点,假装你也想我了。】
林姝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这次手术,医生动了别的手脚, 要不然他的情话buff怎么会突然被点亮,而且层出不穷的,搞得她都应接不暇了。
她有时在忙没回,那边还会发一堆狗狗蹲墙角, 狗狗委屈, 狗狗暗中观察的可爱表情包过来。
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林姝看到后根本舍不得晾着他, 立马给他回摸摸头, 抱抱小狗之类的, 那边得到回应之后尾巴就翘起来了, 又会得寸进尺地打电话过来, 每天还要监督她喝药。
之前补气血的中药,她吃了一个疗程之后本来想断掉,但他不允许,又让裴怀霁给她配了一些回来,和上学时老师检查作业似的,她喝完光拍照还不行,得在视频里看着她喝。
甜蜜有甜蜜的负担。
不过年后他陆陆续续各项工作也要提上日程了,下周就有个品牌方的商务活动在省外,到时候应该就没空再监督自己了。
林姝这么想着,但在他出发前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有余悸的事:她被人尾随了。
当天晚上,她从科恩的研究所出来,和大家吃过晚饭分道扬镳之后驱车驶上高架,有一辆黑色的别克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后面。
起初她并没有发现,是途中她下错出口,那辆车跟着一起下来了,后来她绕了一圈重新驶上高架口,那辆车紧随其后地打着转向灯转弯。
天生的警觉被触发。
是最近不分日夜蹲守的狗仔发现她了?还是裴明晏的私生粉?
裴明晏曾经也有过被私生跟车的经历,她没办法不往这方面想,但也不能完全断定,因为不能排除后面是个不熟悉路况的新手,或者是个疲惫下班的社畜,开着开着恍惚地跟着前面的车开错了。
毕竟她以前还遇到过那种开车开睡着擦上护栏的人,她迫使自己保持冷静,换道、减速、下高架......故意绕了两条街之后那辆车消失了。
林姝暂缓了一口气,飞快驱车回家。
先回家再说,反正她已经记下那个车牌,之后再找人查一下。
可当她四平八稳地驶入地下车库,车前灯熄掉的前一秒,那辆车再次出现了,就停在她对面靠右一格的车位里。
一瞬间,背脊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冲上来。
就好像恐怖电影里,主角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庆幸自己可以回到家,结果一推开门,发现那个变态杀人魔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磨着刀,一边露出神情诡异的笑容等着自己。
林姝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几乎是靠着本能锁上车门。
她去摸中控台上的手机,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像是恐怖的宣告,她手指明显抖了抖,看到上面的来电人时,才勉强稳住几分,指尖微颤着滑到接听。
“还没到家吗?”
“裴明晏——”同时开口,她声音有破碎的哭腔。
那边吓了一跳:“怎么了?”
“林老师?林姝?宝宝?”那边语气焦急地叫她,林姝咬了咬指尖,忍着鼻腔里浓重的酸意,“你帮我打个110——”
“怎么了你!你在哪?”那边有砰砰的关门声。
林姝想爬到后座拿工具,可又怕自己的车窗突然被人敲响,抬头就对上一张恐怖的脸,她捏紧手心,猫下身子:“车库,我家车库,你帮我报警,你不要过来,裴明晏。”
声音恐慌有轻微的颤抖,电话没挂断,她听到那边电梯“叮”的声音。
他好像出门了,林姝将头低到方向盘上,就好像不乱看能降低恐惧值,她点开通讯录,自己输入报警电话。
突然,车窗被敲响。
她手机捏得很紧,没掉,但脑子里的弦突然崩掉了,一时间大脑突然空白。
“开门,是我。”
“你抬头,别怕,是我,裴明晏。”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刻意放得轻缓。
林姝挑起余光,瞥见熟悉的面容,车锁“哒”一声轻响。
裴明晏拉开车门,直接挤进驾驶室,关上门,落锁,将座位往后调了调,直接把人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坐下。
空气中,寂静得只有呼吸声。
裴明晏没催她,也没追问她,只是安静地抱紧她,下巴在她额头上安抚地轻蹭着。
温热的触感贴上自己冰凉的脸颊,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砸在耳边,林姝感觉自己的四肢在慢慢回暖,揪紧的心也终于慢慢松绑。
“裴明晏——”她抬眸,眼珠子转了转。
“嗯?”
“我刚刚,”嗓子干得火烧火燎一样,裴明晏指尖轻轻抚了抚她脸颊。
“渴不渴?要喝水吗?”
她怔怔地盯着他,裴明晏拿过旁边储物格里的矿泉水,拧开,递到她唇边。
林姝咕咚地吞咽了几口,理智一丝丝回笼,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感觉有人在尾随我,裴明晏,我下高架,他/她也下高架,一直跟着我,后来我把他/她甩掉...了,但我回来发现他/她就停在我...对面。”
努力组织着语言,林姝想指给他看,但朝窗外看去,那辆车忽然又不见了。
丝丝凉凉的恐惧再一次爬上来。
“裴...明晏,它刚刚,是停在那的,刚才我回来——”
“嗯,在的,我看见了,它开走了。”裴明晏能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发抖,他知道她吓坏了,他也心疼坏了,恨不得立马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但再说下去恐怕会严重刺激到她,他得先安抚。
“这里有监控,不怕,我们先回去,明天等警察来处理好不好?”
林姝木讷了几秒,点点头:“不回这里,回之前的家。”
“好。”
裴明晏本来就没打算把她留在这:“自己坐副驾驶可以吗?”
说完,对上她雾蒙蒙的眼,他不等她答应,又轻叹了口气:“算了,我让k哥过来开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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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裴明晏点亮客厅里所有灯。
明亮的光线能有效驱散人内心的恐惧,尤其是太阳光,如果她被跟车是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 或许都不会这么害怕。
可偏偏是在视野受局限的晚上,在没有火种的年代, 夜晚往往都代表着危险来临,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又那么昏暗......早知道,他今晚就去接她了。
还有那个伍成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比谁都会献殷勤吗?怎么大晚上的聚完餐该送她回来的时候没影了?
裴明晏看着旁边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热水的人,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林姝抬起头。
其实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慢慢调整好了,甚至还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过于胆小了。
就算对方冲她来的, 来意不善,但她好歹是在车里, 锁好车门,赶快报警,这里也不是偏僻的地方, 民警很快可以赶到。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在业主群里求救,保安也会立马过来。
裴明晏会不会觉得她太矫情了。
惊吓过后,林姝开始有点心虚, 舔了舔润湿的唇, 小声叫他:“裴明晏。”
“嗯?”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那么...慌张, 还麻烦k哥也跑一趟——”她皱着秀眉, 懊悔地嘀咕, 乌黑的眼睫不规律地轻颤着, 像抖动的蝴蝶翅膀。
裴明晏捏着她下巴, 转过她的脸:“胡说八道什么?他闲得很,巴不得找点事做。”
已经躺下准备进入梦乡的养生人·k哥:“......是还挺闲的,不碍事,不过跟你的是什么车,车牌号还记得吗?”
“黑色别克,具体哪款车型不知道。”林姝说着,将车牌号报给他。
k哥:“是男的还是女的?”
按理说,男女是非常好辨认的外在特征,但今晚她通过后视镜看了几眼都没看清,一是距离有些远,二是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慌乱中瞟了一眼,貌似没在前排瞟到人。
但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那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很强烈。
小脸突然又煞白几分,裴明晏朝k哥飞了个眼刀:“明天再说。”
说完,垂眸看向她,声音恢复温和:“困了没?要不要回房间睡觉?”
林姝不困,不止不困,她现在脑子无比清醒,但看两人似乎有话要说,还是装作一脸犯困地打了个哈欠:“我睡你房间。”
“好。”
门轻轻合上。
k哥翘着腿霸占到沙发另一边:“你觉得是你的粉丝吗?还是狗仔?”
裴明晏其实也摸不准,可如果是狗仔,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住所,秘密蹲守在停车场就行,没必要打草惊蛇去跟车。
“粉丝吧,也不能叫粉丝。”
k哥:“也是,只能算是一群窥探欲异于常人的变态,不过查到你要怎么处理?”
私生饭有些都不是普通粉丝,属于会经营自己的追星号,在粉圈有一定话语权和号召力的活跃份子,真要处理起来保不准还得被“真情实感洋洋洒洒”的小作文倒打一耙。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又不是他爹妈,有什么义务包容?”他沉下脸色,态度不容置喙。
k哥感觉脖子凉了凉,其实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只不过他当时可没这么“冷血”,顾及着对方年纪还小,劝告过后就息事宁人了。
现在到底是触及到他的逆鳞了。
“你聋了?”裴明晏看他半天不支吾,不耐烦道。
k哥叹了口气:“听到了,处理。不过她胆子也挺小的。”
“?”这关胆不胆小什么事,再说就算她胆小,错的也应该是吓人的人,被吓的是受害者,怎么反倒归咎起受害者了。
裴明晏白了他一眼:“她都没哭,已经很勇敢了。”
“......”
“你不会理解的。”裴明晏不是刻意偏袒自己的小姑娘,是他曾经刷到过网上热议的一个话题叫:女性被凝视的恐惧。
对男人来说,被异性凝视,他们感受到的往往是被关注,被青睐,甚至是被崇拜;但在女性视角看来,被异性凝视往往充斥着紧张和恐惧。
当时有不少网友纷纷在讨论区分享自己的经历,其中有段分享,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位网友说自己童年有位对她很好的叔叔,是她父亲最好的朋友,每次来总会买她爱吃的零食和牛奶,然后笑眯眯地盯着她夸她长得漂亮,越长大越标志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那个眼神让人不太舒服,但牛奶很好喝,零食很好吃,夸奖的话也很好听,她始终认为那是一个大方还和善的叔叔。
直到后来,她被那位叔叔侵犯了。
她内心备受折磨地告诉父母,结果父母也不站在她这边,还阻止她去报警。
她很胆小,稍微施压,便不敢反抗,只能麻痹地封锁自己,然后等时间抹平一切。
后来,她长大了,如愿考去了离家很远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外地工作。
她在一点一点努力地脱离这个家,但遇到路上,地铁上,甚至公司里多看她几眼的男人,依然会紧张害怕得手心冒冷汗,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是时间根本抹不平的。
男女被凝视是完全不同的。
女人被凝视往往会伴随着伤害,所以她们恐惧。就好比夜跑,有个女人突然跑到一个男人身后,跟着他一起跑,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互换一下。
他记得当时有个特别幽默的评论:如果有个男人在大晚上突然跟上我,我连我自己埋在哪都想好了。
裴明晏其实当时也不理解,大家各跑各的,只是顺道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被害妄想症吗?
但后来有人回他这就是男女思维的差异。
男女性从情商,智力,心态......各方面来说不分伯仲,唯独在身体力量上,大部分没经过特殊训练的女人是敌不过男人的,力量的悬殊甚至是压倒性的。
在正常男性视角:我只是在跑步,我不主动发动冲突=很安全。
因为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只需要考虑自己的行为,而不用顾虑对方的行为,就像你和一只鸭子一起跑步,会担心那只鸭子突然咬死你吗?
不可能的,就算它咬上来,你一脚就可以把它踹开了,或者摁住它的脖子,拎回去就宰了。
而那只鸭子会一路提心吊胆,担心这个人会不会突然发疯攻击自己,或者他是不是就因为想吃鸭子才跟上来的。
解释非常形象生动,但裴明晏其实还是无法真正感受到这种恐惧,因为他不是那只鸭子,但他试图去理解。
林姝会害怕是很正常的。
被尾随,被窥视,当时周围环境给她释放的信号就是充满危险。
对方身份不明,性别不明,未知更会放大恐惧,如果真是一个像他身强体壮的男人,或者不止一个人,她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裴明晏越想,自己也越心有余悸,瞥了眼不以为意的k哥,烦躁在胸口乱窜:“赶紧滚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这是过河拆桥?之前让我过来的时候——”
裴明晏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卧室。
床上,小姑娘已经洗完澡换上了软绵绵的睡衣,但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头,戴着蓝牙耳机。
“听歌吗?”裴明晏走过去,摘下她一只耳机,戴到自己耳廓里,神情一滞。
林姝则弯起眼眸,吃吃地笑出声:“国歌,是不是很有力量?”
“确实。”听得他都能上阵杀几个鬼子了。
音乐是有力量的。
林姝又放完一遍,关掉手机,坐到他腿边,裴明晏顺手揽过她的腰,一边将人提到自己腿上。
“k哥走了吗?”她问。
裴明晏:“嗯。”
“你有没有和他道个谢?”
“谢了,郑重谢了。”好几天没见了,裴明晏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心脏一点点被填满,“之前就说困了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嗯。”确实是在等他,只不过——
脸颊突然被粗砥温热的掌心托起,吻汹涌地落下来,额头,眼睛,鼻尖......他一路进犯,林姝被亲得痒痒,推开他下巴:“不是,我有话要问你。”
“裴明晏!”
男人的唇退了退,但灼热的气息还是停留在她唇边:“你问。”
“你今晚怎么那么快就到了?”当时她吓懵了,看到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根本无暇想其他的,回来之后才发觉不对劲。
从接通电话到他赶到,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裴明晏:“我会飞。”
“......”林姝无语地瞪他一眼。
裴明晏不再吊儿郎当地逗她:“我明天不是要去外地了吗?趁着今天晚上过来看看你,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到。”
“真的?”
假的,他这两天经常过来,就住在她对面,但说出来好像他死缠烂打挺丢人的,而且她搬回来之后自己应该也不会再回去住了。
“真的,想你了。”裴明晏箍着她的腰,将人往腿间按了按。
强势到无法忽略的存在。
林姝脸“蹭”地红了,乌龟似的扶着他手臂往后挪:“裴明晏,你明早还要赶飞机——”
话音未落,又被掐着腰一把按回去,怼得更深:“那正好,不睡了,这样肯定能早起。”
林姝觉得他疯了,奈何动弹不了,生气地拧了一把他手臂,“可是我想睡。”
行吧,她都发话了。
裴明晏也不能勉强,将人放回被子里,自己起身去浴室。
不知道多久后,浴室里水声停歇,林姝闭着眼,但没睡着,身边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块,她睁眼,男人合衣躺下,手穿过她的腰,将人揽进怀里。
灯被灭掉,黑暗中,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睡觉。
他真的这么随便就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