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鸡尾酒这种各种酒类混合的品种。
“啊?”
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顾渺慢动作扭头,也跟着望向那个空掉的酒杯,须臾,轻飘飘哦了声。
“味道挺好的,我还以为是饮料,不知不觉就多喝了点。”
梁菲顿觉头疼:“你真是……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顾渺乖巧地应。她喝醉酒的前期症状就是这样,模样很乖,问一句答一句,像被顺毛的小猫,认真提出请求,“我还想再喝一杯。”
说到做到,她马上拦下服务生。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老公得骂死我。”
在顾渺开口前,梁菲伸手制止,把服务生打发走,拖着顾渺到座位区坐下,自言自语:“我真是造了什么孽要认识你两?”
顾渺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公?”
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没有告诉过梁菲她结婚了的事情。
梁菲也没料到,顾渺喝醉了,还能把这事分这么清楚。她思忖着,要不要借这个时机,向顾渺坦白,正好她也演不下去,继续瞒着顾渺,她心里过意不去。
不等梁菲开口,只听顾渺又开始嘟囔:“不过马上要没有了,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喜欢他了。”
梁菲:?
没等梁菲理清楚其中的逻辑关系,顾渺脑袋一歪,靠着她肩膀睡了过去。
梁菲:……
她重重叹口气。
梁菲拍拍顾渺脑袋,想把人喊醒,让人去楼上客房睡觉。头顶灯光倏然一黑,随后,白光聚焦在二层平台,那道年迈的身影之上。
寿宴开始,沈建松要准备讲话了。
梁菲放弃挣扎,瞥了眼睡着的女孩,低下头,给微信里的某人发消息:【你老婆喝醉了,什么时候结束,速来接,座位区第三桌。】
那头几乎秒回:【怎么回事。】
梁菲:【我哪知道?可能你惹她了吧。】
梁菲:【她刚还说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啧,真够惨的沈老板,努力努力白努力。别怪老同学不帮你,是你自己不争气。】
沈:【谢了。】
接到梁菲消息后,沈易修立刻从人群中找到表弟沈时昭,通知他:“我临时有事,你替我上去说,稿子我微信发你,你照着念就行,爷爷那边我来解释。”
沈时昭瞪大眼睛:“你疯了啊?有什么事能比今天重要?你才是主角,我上去算个什么事儿?”
“不必多言,去或者不去。”
沈易修不耐烦地挥手:“不是一直想在爷爷面前证明自己,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抓住吗?”
不得不说,沈易修很擅长把控人的心理。
沈时昭咬牙:“行,爷爷问我就说你让的。”
沈建松结束发言,示意自己唯一的孙子上去接力,一转头,看到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往后看了看,怎么看都只有那一个人。
沈时昭不得不替沈易修解释:“表哥临时有急事,让我来替他发言,事后他会向您说明原因。”
沈建松被这操作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闹!什么事能有现在重要?我看他是昏头了!”
“告诉他,要是今晚我没在这儿看见他,他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这头沈建松气得冒火,另一头,无人在意的后门角落里。
“可算等到你了。”
梁菲被小姑娘八爪鱼似得缠着,好不容易等到人过来,赶紧把顾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渺渺,你老公来接你了。”
顾渺想都没想:“我没有老公。”
“听见没。”梁菲幸灾乐祸,“你连个名分都没有。”
“……”
沈易修一言不发,沉默着从她手里把人接过来,才开口:“谢了。”
“这有什么谢的,当时你也帮了我不少,对了。”
梁菲把顾渺先前喝醉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才说:“我感觉你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早点说开比较好吧。”
沈易修:“我知道的。”
走出段距离。
“你来了。”
夜风吹在脸上,把人吹清醒了些。顾渺睁开眼,鼻尖闻到熟悉的柑橘香,混着她不喜欢的酒气,小姑娘皱着眉抱怨:“你又喝酒了。”
“你身上酒味好重。”
司机已经等在花园,沈易修竭力维持清醒,抱着她往外走。闻言,他低头瞧她:“你自己不也喝了。”
“……我那是特殊原因。”顾渺碎碎念,“我听到你和他们说的话了,说我们只是商业联姻。”
沈易修脚步未停:“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男人眸色黯下来,却听小姑娘继续道:“你只是口是心非,我知道的。”
“我们已经亲了,你得对我负责。”
“我想负责,你也没给我这机会。”
尽管提前离席,沈易修还是被灌了不少酒,酒精本身就容易放大人的情绪。顾渺这一周以来,忽然冷淡的态度,以及昨晚打电话说有事情要和他谈,再结合,今晚寿宴上,他亲眼目睹的情景。
她和程尧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甚至,她还是以程尧女伴的身份来参加的寿宴。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自脑海中涌现。
顾渺明明是他的合法妻子。
为什么,他作为宴会主角,不能公开,不能明目张胆地昭告天下,他才是她的丈夫。
沈易修捏了捏眉心,残存无几的理智警告他,不该如此继续下去,至少等他和她都清醒着,以免产生不可转圜的错误。
可人始终不是机器,他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私心。
搂抱着她的双手逐渐收紧,甚至顾不上这力道会不会弄疼小姑娘。他终究没克制住心底的野兽,将那个不该问的问题诉诸于口。
“渺渺,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顾渺脱口而出:“有啊。”
应该是难过的,不然心口怎么在漏风,沈易修听到自己艰涩的嗓音:“能告诉我是谁吗?”
“你啊。”
顾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遭是熟悉的黑白布置。只是,自她住到这个房间后,床尾和墙角摆着几只棕色和米色的玩偶熊,墙上挂了几幅颜色艳丽的油画,阳台上是她之前买的绿植,处处都是她留下来的痕迹。
华江悦府的主卧。
她不是在沈宅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谁送她回来的?
最后一个问题压根不用问,除了这间屋子的主人,谁还有入户电梯的门卡。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渺只觉嘴唇发干,头倒没有想象中的疼。她揉着太阳穴,推开房门,连鞋都没顾上穿,光脚来到客厅,恰好和沙发上喝醒酒汤的男人打上照面。
沈易修身上依然是她在露台撞见时的那件白衬衫,又好像是不同款,纽扣的款式不一样。
见到他,顾渺有些许尴尬。
不止是自己喝酒断片,记不清从沈宅回到这的途中发生了什么,还有偷听到他和朋友之间的谈话,尽管她已经成功说服自己,说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她这副模样,沈易修顿时了然,肯定道:“你不记得了。”
他这肯定的神情,更是令顾渺百思不得其解,越发好奇,自己做了什么事。
顾渺:“我,做了什么吗?”
“你说你最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来更新惹tat
评论照例,明天睡醒我再改改吧...最近感觉怎么写都不对味,很崩溃,感觉自己不会写文了
最、喜欢、他。
这每一个字单拎出来, 都足够将顾渺雷得外焦里嫩,更不用说结合在一起,落在顾渺耳中, 好比阵阵天雷砸向天灵盖, 霎时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 差点站不稳。
所幸沈易修及时伸手, 扶住她的腰,眸光顺势下滑,定在她空无一物的脚上,拦腰将人抱起, 放至沙发上,转身去门厅拿了双新的拖鞋。
“渺渺,记得穿鞋。”
顾渺呆愣一会, 才慢吞吞“哦”了声。她脑袋还有些发晕,不仅是残存的酒精在作祟,还有点儿不太愿意接受现实。
她真的跟沈易修表白了吗?在喝醉了之后。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对沈易修确实, 有那么点儿, 可能不止一点的,非分之想。
顾渺切身体会到酒后断片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凭借沈易修的一面之词, 真假难辨。
她张了张嘴,一时半会也没想好该说点什么, 呆头呆脑地窝在沙发里, 看得沈易修有点儿想笑。
生怕吓到她, 沈易修没再主动提“喜欢”这个事。他将没喝几口的杯子递给她, 贴心地问:“喝点醒酒汤吧,头痛吗?”
顾渺下意识接过,杯壁还有些烫,她看着他,问了个仔细想想会有点蠢的问题:“你不喝吗?”
“厨房里还有。”
“哦。”
男人起身去到厨房,顾渺抱着杯子,神思恍惚片刻,直到手指被杯壁的温度烫到,才遽然回神,小口抿了抿醒酒汤。
酸酸甜甜的,算不上好喝,也不难喝。
沈易修还真是什么都会。明明他也喝了酒,既要负责把她带回家,照顾好,还自己给自己煮醒酒汤,从头到尾没发过脾气,也没有一句怨言。
等一下。
脑中忽然回想起什么,顾渺抬头,望向墙壁上的时钟。秒针在转动,看清时针和分针指向的时间,她心头也随着秒针重重一跳。
现在才晚上十点四十六分。
她是什么时候喝醉的?沈易修又是什么时候带她回来的?
如果是沈易修带着她提前退场……那,寿宴怎么办?
顾渺不希望因自己连累他人,何况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怔愣片刻,用力揉了下眼睛,强烈的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顾渺跳下沙发,迫不及待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没来得及走几步,迎面和从厨房出来的沈易修撞个正着。
“怎么又不穿鞋?”
瞧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沈易修大致也能猜到始末,思忖片刻,他决定先安抚住顾渺的情绪:“不用担心,寿宴那边有我弟弟在,他有解决的能力。”
顾渺一百个不信:“沈爷爷那边……”
“爷爷的确发了火,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不过可能需要你明天陪我再去老宅一趟,爷爷很想见你。”
沈易修轻描淡写,只字不提沈建松给他打了多少电话,又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险些将他赶出沈家的事。
“可是——”
“好了。”
不再给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沈易修腾出只手捂她嘴,感受到喷涌在手掌心的热气,痒痒的,烫得心尖在发颤。
须臾,他若无其事般收回手,轻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
“你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跟我说,想和我谈谈。”他不着痕迹转移话题,领着她走回客厅,眉眼含笑,“想和我谈什么?”
顾渺抿抿唇,说不太出口。
这场预料之外的醉酒打乱了她所有计划,原本想和沈易修进行的“坦白局”也不得不宣布告吹。她在寿宴上给沈易修添了麻烦,自然没有理直气壮质问他的底气。
可他望着她的目光灼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顾渺莫名有种,错过今天,很难再等到合适时机的感觉。
酒精带来的冲动在叫嚣。
犹豫数余秒,她错开他的视线,装模作样地喝了口醒酒汤:“那你要和我说实话,你知道我不喜欢骗子,我也只会问一次。”
“嗯。”
顾渺敛下眸,鸦羽般的眼睫垂着,视线摇摇晃晃的,找不到焦距,这是她给予自己勇气的方式。她吞了吞口水,听到自己极轻的嗓音,试探着询问:“你说你喜欢我,是真心的还是?”
她说得轻,但沈易修仍然听清楚了。
尽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切身发生的时候,他的呼吸仍不受控制地慢了几拍。手下意识地攥紧,又重新松开,他轻吸口气,在脑中组织语言。
什么样的答案才不会吓到她。
顾渺会问出这个问题,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他了吗?单凭这个猜测,就足以令他兴奋和愉悦,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期待和不安的感觉。
学生时代等待成绩,大概是早已知晓结果,并不会感到期待。在国外和朋友搭伙创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真正获得成功的那刻,也没有惊喜感,因为那是他该得的。
人心和这些都不一样,人心是最不可控的。
“如果我说是真心的,你会信吗?”
沈易修维持着表面平静,不让顾渺看出他在慌张。他的语调温和,像是在陈述:“渺渺,我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接吻。”
顾渺僵了下,手指轻微蜷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可是我们——”
她艰难地吞咽了下,回忆起刚结婚的时候,为证明自己不抗拒亲密接触,近乎横冲直撞的那个擦边吻:“那个时候不就已经……”
“是。”
男人垂下头,碎发遮掩住眼睛里的情绪,他说得诚恳,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有好感了。”
“渺渺,你想象不到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顾渺没有接话,装模作样地喝了口醒酒茶,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她也是俗人,没有人能够在喜欢的人夸奖自己魅力大时无动于衷。
心脏跳动的频率仿佛要超出自己的负荷,顾渺燥得不行,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通红的耳朵。
“渺渺,把杯子里这些都喝完。”
注意到杯子的水位一直没有下降,沈易修不得不出声提醒:“不然明天起来还会头疼。”
顾渺:……
不得不佩服沈易修的心理素质。他是怎么做到,前脚还在深情款款表白,后脚又像个男妈妈,叮嘱她把醒酒茶喝干净的。
想归这么想,顾渺还是老老实实将醒酒茶喝了个干净,顺便盯着沈易修,督促他:“那你也喝。”
“好。”
有了醒酒茶这个话题作为过渡,顾渺也较先前缓过来些,能够相对平和地和他聊起天。
“那你刚才在寿宴上,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因为你说过不想公开,不想给你带来困扰。”沈易修答得很快,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笑了下,“要是我表露出我们感情很好的样子,总会有人认为从我妻子这里有利可图,外界对你的猜忌永远不会终止,再持续下去,迟早会瞒不住。”
他伸手,捉住顾渺的手指,捏在手里把玩:“看来我不适合说坏话。难得说一句,还刚好被当事人听到。”
顾渺尝试抽手,没抽出来,只好别开眼,嘟囔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等下。”她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你那时候就知道是我?”
“嗯。”
沈易修松开她的手,改摸她的头发,叹口气,耐心为她解惑:“会对那句话产生这么大反应的人,又在那个时间段,那个位置,稍微推测下就知道是你。”
顾渺歪了歪脑袋,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似乎在思索。
沈易修继续说:“不过,你愿意和我敞开来说,而不是自己憋着生闷气,我很高兴。”
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今天说话格外好听。
虽然以前也不差就是了。
顾渺鼓鼓嘴:“你以前是报过什么甜言蜜语进修班吗?”
怎么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顾渺“唔”了一声,干脆承认:“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话音未落,她便被摁进一个胸膛里。顾渺下意识想挣扎,沈易修下颌抵上她的颈侧,轻轻蹭了两下,哑着声音说:“就抱一下。”
“你今天问的问题,我可以理解为,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嗓音多了些小心翼翼。
顾渺没再动,良久,轻轻嗯了声。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沈易修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胸腔振动,一下一下,连带她的心脏也是,如擂鼓阵阵。
“时间不早了。”
他说:“所以今晚,渺渺公主能再给我一个侍寝的机会吗?”
顾渺警觉:“要是我说不可以呢。”
沈易修笑着摊手:“那我可以等公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时候,或者,我们再看部电影?”
想到自己那个尚未确定的“陋习”,顾渺心中警铃大作,不敢冒这个险,起身离开:“很晚了,我们还是回各自的房间吧,再见!”
沈易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清楚顾渺脸皮薄,也预料到这个请求大概率不会被答应,他只不过想赌个运气而已。
说不定公主今晚心情不错呢。
不过现在看来……
他起身,跟在她身后,好脾气地道歉:“别生气,渺渺。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不着急。”
顾渺没回头,只步子稍微慢了些,沈易修步子原就比她大,轻而易举跟上她,与她并肩。他忍不住起了些逗她的心思:“渺渺,如果我因为寿宴,和爷爷闹掰了,你会收留我吗?”
顾渺想都没想就回:“会的。”
“这么好吗?”
“对啊。”
一码归一码,提到这个,顾渺认真回应:“你是因为我才惹爷爷生气的,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收留你谁收留你?”
话落地,迟迟没有等到回话。顾渺差点以为是自己说错话,转过头,想说些补救的话,却直直撞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男人不知何时弓下身,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渺渺。”
似乎早已在等待这一刻,他轻声说,单手扶住她的肩膀,人跟着压下来。
“我打算亲你了。”
作者有话说:
心意相通了,离睡一起还远吗!
呜呜呜我真不是故意断更的,真的是上海甲流严重,反复发烧到38-39左右,完全爬不起来tat脑袋也是空白的。之后会恢复日更的!
为了补偿,这章评论都会发一百币的红包,谢谢大家tat
这是预告和通知, 不是征询意见。
下一秒,顾渺感觉下巴被扣住,抬高, 紧接着, 温热的触感覆盖上来。刚喝完水的唇瓣并不会干燥,重叠在一起, 亲昵的含住, 舌尖试探着舔了舔。
顾渺大脑宕机,眼眸一瞬间睁大,被带进他的节奏里。她被迫仰起头,承受着男人的亲吻, 舌尖撬开牙关往里探,毫不客气地扫过上下颚,攻城略池般, 占据她全部的心神和注意力。
她有些受不住这般猛烈的亲吻,脑袋想往后缩,才惊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 按着她, 不给她任何逃离的空间。
气息开始喘不匀,顾渺喉间发出模糊的呜咽,身侧的手往下探,想抓住些什么。察觉到她的动作, 沈易修稍稍分神,空着的那只手捉住她, 十指穿插进指缝, 他退开些, 拉着顾渺换了个姿势, 令她背抵着墙壁。
前面是男人结实有力的身体,后面是硬邦邦的墙壁,顾渺才刚缓口气,想说些什么,温柔的唇瓣再度压下来,堵住所有她未出口的话。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待沈易修主动松开她,顾渺都不敢去算过了多久。
她红着脸推开他,指腹摸了摸被吮到发麻的嘴唇,领证以来头一回,开始产生后悔的情绪。
楚涵说的果然没错,禁欲的男人动起来,真的挺变.态的。
偏偏这个变.态还在主动询问:“还好吗,渺渺?”
“这种程度能接受吗?”
其实不太好,她这嘴唇明天可能不太能见人,希望沈爷爷明天不要被吓到。
顾渺抬起头,有点想责怪他,望着沈易修那张精致的脸,那些骂人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两下,悉数被咽了下去:“你……”
因着刚才的接吻,他的唇红得充血,配上他白皙的肤色,更像夜晚出没的,不动声色展开杀戮的吸血鬼。
顾渺吞了下口水,内心大喊美.色误人,身体却诚实地答:“还好吧……”
这只吸血鬼笑起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眼尾上扬,带了几分勾引的意味:“那再亲会儿?”
沈易修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压着嗓子刻意勾人,令人很难不掉到他的甜蜜陷阱里去。
尤其是刚和他坦明心意的顾渺。
随着这句话,顾渺混沌的大脑瞬时清明,她弯下腰,从他手臂底下逃出去,掌心捂住自己的嘴,拼了命摇头。
“不来了不来了!真的很晚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再来一次她哪受得了!还睡不睡觉了!明天还要不要去见长辈了!
沈易修本也没打算继续,就是想逗逗她。他清楚,要再亲下去,他兴许没办法继续维持理智,做出吓到她的事情。
他的渺渺好不容易松动了点,还说喜欢他,他并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个经常会想不好的事情的人。
想归这么想,他还是摆出一副失落的表情,眉间蹙着,唇角也耷拉下来,垂着头不说话。
顾渺没看明白他这是又要整哪出,伸出手指,戳戳他肩膀:“你怎么了?”
沈易修:“我觉得你不喜欢我亲你。”
顾渺:“……”
够了,真的够了。
顾渺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这回是真的欲言又止,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感觉。明知他演戏的可能性很大,她仍是心软,伸手,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脸跟着靠上去,闷着声说:“没有不喜欢,你别想了,我就是想早点睡。结了婚以后还没见过沈爷爷,挺对不起他的。”
不等男人回话,她立刻补充:“你也早点去睡觉,不许再撒娇。”
“撒、娇?”
这个词汇对于沈易修来说着实陌生,不是不认识,而是从未有人将这个词和他联系上。
他手背在身后,一点点掰开顾渺环着自己腰的那双手,随后转过身,面对面将她搂进怀里,用力按了下她的发顶,不太满意这个形容:“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顾渺瞅他:“你刚才就在撒娇。”
沈易修:“没有。”
顾渺:“就有。”
“没有的事。”
顾渺懒得继续和他争论“有没有撒娇”这个话题,感觉像两个小朋友,好幼稚。她打了个哈欠,顺着他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以免沈易修持续在这方面纠结,顾渺果断换个话题,状作不经意地提问:“你怎么这么会亲,以前真的没有和女生交往过吗?”
话落,她自己都被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给惊到,舔了舔唇,欲盖弥彰般补了句:“我就单纯好奇,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哦。”
仔细回想一下,沈易修从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吻技就不算差了。不过她没有对比对象,也不清楚他这吻技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只感觉他挺会亲的。
然而,抱着她的男人忽然不再吱声。
顾渺心里一凉。
该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
“在国外时的舍友比较开放,经常会,分享经验。”沈易修总算出声。他难得有如此停顿的时候,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最终,他说出真相,语气平和,“主要还是靠学习。”
顾渺下意识接话:“怎么学习?”
话刚出口,她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还能怎么学习?非得问这么清楚,搞得两个人都很尴尬吗?
“你不用告诉我了。”红意迅速攀升至耳尖,犹嫌不够,很快,顾渺整个脖子都红通通的,羞得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愿意见人,“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你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见状,沈易修忍俊不禁。
主动提起话题,结果听到答案,自己先害羞上,也就顾渺做的出这种事。
照顾到脸皮薄的小姑娘,他很贴心地没有笑出声:“周五晚上有安排吗?”
“有个局,在秦拓的酒吧。”沈易修说,“都是和我关系不错的朋友,简书白和陈司泽也会去,介绍你认识一下?”
之前秦拓的生日会他就有把顾渺带过去的意向,可她人在西江,他不可能让她为了这种小事特意赶回来。
顾渺抬起头,眨了下眼:“好呀。”
两人半搂半走着到主卧门口,顾渺再次冷酷无情地拒绝掉某人的侍寝提议,理由是她还没习惯要每天和人一起睡。
上次是特殊情况,不能算。
沈易修不得不遗憾接受这个理由。
“那,明天早上见?”
“嗯,明天早上见。”
顾渺关上房门,转身用背抵着门,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坐在地毯上,唇角的笑意也越拉越大。
她抬起手,捂住心脏的位置,感受心跳的声音。“砰”、“砰砰”、一下两下,响得激烈。
好奇怪。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领了证,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过,她竟然,还会因为简单的“早上见”而心动不已。
这就是互相喜欢的感觉吗?
为了给沈建松留下好印象,次日顾渺起了个大早化妆,又花了近半小时挑选衣服。
尽管她没化妆,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是没被沈爷爷见过。或者说,沈爷爷绝大部分时候见的都是她素颜的样子,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身份是“世交家的女儿”,现在摇身一变孙媳,难免会有些别的要求。
沈易修敲门进来,没在房间里看到人,只看到床上堆成山的,散作一团的衣物,怔了下。
“渺渺?”
他试探着唤她的姓名,边往里走,终于在衣帽间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顾渺跪坐在地,已经化完了全妆,身上却穿着睡衣,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样。
看得沈易修又开始想笑,他上前几步将她扶起来,温和道:“怎么坐在这里,渺渺?地上冷,先起来吃早饭。”
顾渺语气挫败:“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