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发来的照片，在一家高雅的餐厅，拍摄者对面坐着个年轻女孩，头顶的射灯照耀，她的脸庞熠熠生光。
萧曼……林泮的动作蓦地顿住，心情很清楚这位挑衅者的意思。
“林泮，你想进入市政厅，是为了攀上萧曼吧？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骏泽又怎么样？3A生只是让你看起来体面一点儿，到社会上一点用都没有。”
“我这个人小气得很，不喜欢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你滚远点儿。”
“对了，希望你喜欢你的新工作。”
林泮闭闭眼，挥去脑海中的余音，平静地关掉私信。
他一点都不关心萧曼的近况，接近她不过是衡量利弊。
时下社会，男性通常在高中时期开始第一次恋情，白色的初恋常是婚姻的前奏，红色的恋情则是另一条道路。很难说哪一条道路更为平坦，毕竟离婚率居高不下，女性的平均婚恋史为两到三次，而同居超过三年的情人，也能获得相应的法律保障。
然而，情场如战场，竞争从来激烈。
根据统计，大多数男性只有一到两次恋情，通常集中在他们少年到青年时，部分男性拥有三次以上的交往经验，也多局限在三十之前。此后，如果不是谁的丈夫或长期情人，无惧年龄变化而分手，遇见新恋情的可能性骤然降低。
因此，大多数男性都希望趁着年轻，早些取得做父亲的资格。
女性愿意让某位男性养育孩子，证明他可能不讨人喜欢，却一定认真负责，值得信赖。社会认可这样的自然选择，也倾向于赞颂父爱如山。
萧曼就出生在这样的单亲家庭，她的父亲在二十五岁被分了手，按照双方签订的同居合约，被赠予一枚卵子。他因此拥有了一个孩子，含辛茹苦将她送入A类高校，不仅扬眉吐气，更成了社区名人。
林泮与萧曼相识在高中，她出身平凡但优秀，性格大方爽朗，对同学都十分照顾。
他看中她的性格，慢慢接近，却并没有和她交往。
男友易被分手，情人仰人鼻息，他想成为的是某人的合法配偶，拥有一个真正的归宿。
奈何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出生福利院，没有父母提携，几乎不可能争得过条件更好的男性，事实也确实如此。升入大学后，萧曼就有了正式的交往对象，法官的儿子。
对方的父亲是法官的情人，但和母亲关系很好，萧曼得到了她的提点，果然在毕业后就考进了检察院，前途无量。
谋划落空，林泮自然遗憾，却无可奈何。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谁想萧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毕业舞会那天，专门找他跳了支舞，还说：“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林泮知道她的意思，我们多年同窗，当然有情义，他如果愿意，她不吝啬做一个好情人。就好像言情剧里的故事，女主角总有一个清贫痴心的竹马，从未放弃过等候女孩。
但林泮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将萧曼列为目标，不代表他喜欢她，只是能力范围之内，她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毫不留恋地拒绝了，花了两月调整计划，千军万马挤进市政厅，寻找机会。
可惜啊，明明报的是议会助理的岗位，却被调到了社保部，和无穷无尽的档案和满腹怨气的市民打交道。
回想对方临别的狠话，林泮不难猜到个中联系，然而没什么用，没人能帮他。
已经没有时间了。
林泮在脑海中搜寻了遍，议会高攀不上，议员身边的秘书也都炙手可热，没有机会，其他部门的女性如果想更进一步，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吴主任说得没有错，鹿露是他最好的机会。
为超级富豪服务的都是精英，他或许能认识一到两个潜力股。
必须更尽心才行。
林泮想到这里，切好的肉也不烹饪了，暂且搁置，专心上网搜索信息。
不多时，屏幕上便跳出相关视频。
“地球食物溯源-华夏篇”。
“复原古视频-一日三餐”。
他耐心地看过去，选出合适的菜色。
这倒是不难，只是晚上没有新鲜蔬菜，他储备好的果蔬都是一大清早采购的，费时费力，却无法将就。
市政厅的人有独属于他们的生活方式：吃新鲜的果蔬、喝手冲的咖啡、看最新的咨询、用最智能的家居。他们不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却有独属于政府职员的清高。
林泮必须融入他们。
他考虑了下，加快烹饪晚饭的速度，很快做出一道煎鱼，一碗蔬菜沙拉，再煮一锅芥麦面条，搭配一个温泉蛋。
拍照发到社交圈，融入市政厅的职场氛围，顺便再给同事的晚餐点赞。
没人知道他一天只吃这一顿正餐。
吃过饭，他收拾好厨房，处理了会儿工作，写好明日的日程安排。
热水也放好了。
他脱掉外衣，走进卫生间墙角的淋雨设备。这东西看起来与过去的浴缸大不相同，是站立的一个长方形盒子，外表光滑圆润，好像一个竖立的鸡蛋。
步入清洗区，四肢自然舒展，感应到正确的姿势，盖子合拢。
皮肤感受到清凉的水汽，内衣裤会在清洗剂下溶解，冲入下水道。紧接着，富含清洗力的浴水冲遍角落，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清洗干净。
下一道是润肤水，含有保湿美白成分，能够润泽肌肤。
微微热的暖风来袭，烘干水渍。
最后一道工序，躯干被湿润的液体覆盖，没多久，沫子固化成柔软的布料，贴身的内衣裤就这样穿戴好了。
林泮不讨厌这种液体衣，量身喷制的内衣更贴身舒适，且干净卫生，但他早就意识到，很多细节的设置并不是为了男人。
他发现了，却只能当做不知道。
洗浴完，他没有像平日再看几页书入睡，而是定了闹钟，早早上床。
明天会是很累的一天。

鹿露在病房里开启了美好的睡眠。
恒温空调的度数稍稍偏低，盖上厚实的被子刚刚好，原本病房里配备的被褥都轻薄如羽，她试着问了护士能不能换更厚的，结果不出十分钟，后勤部就送来了崭新的床上用品，温暖厚实，盖在身上有种莫大的安全感。
这哪是住院，高档酒店也不过如此了。
隔音也好，只要紧闭门扉，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响动，灯光旋钮能调节暗处的光线，既能一片漆黑，也能仿照月光挥洒，静谧而幽亮。
一觉睡足，按铃才有护士过来为她做检查，之前完全不打扰。
鹿露住院的经验可多了，没遇到过这样的待遇，总有一种骨头被腐蚀的罪恶感。
检查完身体回来，她就看见林泮在房门口等着她了。此外还有一个穿着米白色套裙的中年女性，旁边是个清爽高挑的女生，一副助理的样子。
“你好，鹿小姐。”中年女性自报家门，“初次见面，我是紫荆花银行的高级经理章韵，我已经询问过黄医生，您今天没有别的项目，可否给我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为您介绍一下您的财产。”
鹿露本来也想知道，干脆地点头：“好啊。”
没忘记林泮：“你也一起吧。”
林泮微微颔首，打开带来的饭盒：“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随意做了一些。”
饭盒有两个，都是三层，左边的是奶油面包、类似于披萨的饼、酸奶，右边的则是生煎包子、虾饺、牛肉河粉。
还有两个保温桶，他拧开盖子，为她倒了一杯鲜榨果汁。
“这是你做的？”鹿露没想到这么丰盛，有些意外。
林泮早晨四点钟就起床，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但并不提，只是道：“这边的是乳酪吐司、苹果馅饼、酸甜果酪，都是现在常见的餐点，我在商店里买的，这边的小吃不容易买到，我就按照菜谱试了试，如果味道不好，请您多包涵。”
鹿露戳戳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没错，是猪肉生煎，熟悉的味道。“挺好的。”她含糊不清地说，“现在为什么不容易买，大家早饭都吃西式的餐点吗？”
“我想这与地域无关。”章韵适时解答，“面包馅饼只需要面粉、鸡蛋和糖，这些容易保存，因此价格便宜，新鲜的蔬菜和肉类成本高昂，不易运输，只有早晨才能买到，自然只有中午才有。”
她瞥了眼林泮，似乎对他的用心了如指掌，别有深意道：“大早上的送来这样的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泮不动声色：“鹿小姐从前生活在地球，我担心她不适应。”
只有鹿露没跟上节奏，迷惑地问：“在地球怎么了？为什么新鲜的肉和蔬菜贵？产量变少了？不可以冷冻吗？”
“冷冻肉口味一般，不够新鲜。”章韵思索片刻，笑道，“鹿小姐，你还不知道我们生活在什么地方吧。”
鹿露：“不在地球吗？”
“不，我们生活在卫星城。”章韵拉开窗帘，指向远方的一片天空，“您看见那边的天幕了吗？”
鹿露跟过去，眯眼眺望：“那个不是城市的天际线……咦？”
好像真的不是。
“那是地球。”章韵点点脚下，“而这里是卫星城，寸土寸金，没有土壤，所以，农业和畜牧业都留在了地球本土，所有的新鲜水果和蔬菜，都要通过太空隧道运到这里。”
鹿露震惊：“这么夸张？”
敢情现在的每顿饭，都和以前的宇航员对标？太奢侈了吧。
“为什么不住地球了啊？”她费解。
章韵回答：“星球跃迁的过程中，土壤遭遇宇宙射线辐射，粮食产量锐减，生物大量死亡灭绝，假如人类不迁移，继续挤占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必然导致生态崩溃，直接威胁到每个人的生存。”
鹿露：“啊……”
“您放心，太空运输也没有特别麻烦，与地球从前的空运差不多。”章韵微笑，“好了，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聊一聊您的资产。”
一直当壁花的女生上前，打开手中的折叠屏。
和昨天的纸不同，屏幕约口香糖厚，微微有些分量感，操作还是触屏模式，不难使用。
就是页面的表单密密麻麻，看得她眼睛疼。
这是多少位的数字啊。
章韵组织语言：“鹿小姐，您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源于一笔遗产，您父母最早将其委托给红花银行进行管理，后来红花银行与紫金银行合并，成立了紫荆花银行，在长达二百多年的历史中，都由我们为您打理财产，进行各种投资，历任的理财经理有八位，我是第九位。”
鹿露努力消化：“是么。”
“您的财产包括股票、基金、地产等多个种类，有过升职也有过贬值，我稍后会给您具体的清单，总得来说，截至目前，您的财产估值为220亿星币。”
“220？”她奇怪数目的偏差，“包括宇宙医疗的股份？他们说值100亿星币。”
“我们的估计依据市值而非交易价格，所以大概在80亿，当然，假如机会合适，100亿将是售出的价格。”章韵划过屏幕，“除了股票，您的财产占比较大的是地产，分布在1、2、3区和地球，最大的是地球的农场、牧场和猎场，连同土地的所有资产，共价值50亿，中等的是3区的码头地皮和商用大楼，价值30亿，1区的住宅区，价值20亿，最小的是本区的市中心的科技园，价值15亿，总计115亿左右，剩下的25亿为基金、股票、古董和其他投资，比如各个国家的债券和艺术品。”
鹿露只听懂了一点。
星际时代了，还是搞地产最挣钱。
“您应该看出来了，第三任负责人非常有眼光，在卫星城的计划阶段就高价拍下了地块，迁移后又回购地球的土地，如今所有资产加起来已经升值万倍。”章韵不着痕迹地描绘银行的能耐。
鹿露：信你才怪。
真有一个回报率这么高的项目，肯定早就被人预定了，然后才是消息灵通的人喝汤，哪里轮得到她一个活死人。
肯定有猫腻，说不定之前是赔本的，靠时间才涨了回来。
但她没有追究这些，账户里还有钱就不错了。
“然后呢？”她问。
章韵道：“我们想知道您之后的计划，以便提前准备。”
鹿露抛回问题：“你们的建议呢？”
“我认为您有一些必要的花费，房屋、车辆、人员雇佣。”章韵说，“这都是您正常生活所需的开支。”
鹿露同意：“先买房子。”
“一般来说，银行的投资周期从三月到数年不等，如果需要终止，需要提前十五天申请，大量提取现金至少需要提前一天预约。考虑到您的特殊情况，我们提前终止了一些短期投资，为您筹备了三千万的流动资金。”章韵道，“应该能够满足您的需求。茜茜。”
高挑女生掏出折叠屏，吸附在墙壁上：“鹿小姐，我为您筛选了一些本市的住宅，假如您喜欢的话，我们马上就能联系人买下来，这样过两天您出院就能回家了。”
鹿露不知道高级银行的VIP客户意味着什么，还以为银行还兼职房屋中介，可有可无地点头。
“好吧，看看。”
茜茜笑盈盈地点开了一个模型。
下一刻，3D全息模型就笼罩在了整个房间。
鹿露发现自己的病床还在，但周围的环境却是碧绿的草坪，雪白的现代洋楼伫立在眼前，像是一块芬芳的奶油蛋糕。
“草湖公园5号别墅，配备八百平的私人花园，园中有三间风景绝佳的树屋，还有标配的反重力迷你飞机停车坪，两个露天泳池，一个网球场，一个篮球场。”茜茜转动手上的模型投影，带她迅速环绕别墅一周。
鹿露看到一个超大的玫瑰园，一个贼大的草坪，一个巨大的蓝色泳池。
“别墅分为主楼和副楼，主楼是生活区，总共十三个卧室，全是套房，十八个卫生间，三个餐厅，两个会客厅，六个书房，四个厨房，两百平的地下储藏室，一个室内小泳池，spa室，地下二层是私人影院。设计师额外设计了一个室内游乐场、一个游戏厅、一个艺术品展览室。”
茜茜的介绍简简单单，朴实无华。
鹿露：“……”
她一个人，需要住十三个卧室？？
“副楼是公寓型，一共十六个房间，每层六个，配有单独的洗衣房、厨房和餐厅，完全能满足助理、管家、厨师等雇工的生活所需。”
鹿露：“这要多少钱？”
“三千八百万。”茜茜道，“草湖公园的卖点是阳光自然，是卫星城较为罕见的自然景观，比一般的别墅区要贵，遗憾的是，它的地球风景比较一般。”
她手中模型倒转，环境的视角也骤然变化，拉到天际线。
鹿露看见了一片青山。
“这是地球的森林景观，虽说切合公园的气质，但还是太过常见了。”
鹿露：“常见吗？”
“是的，这套是黄金宫1号，可观赏的地球景观是东非大裂谷。”茜茜为她展示第二套房子，是令人震撼的古典宫廷，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简直是凡尔赛宫的未来版本。
“黄金宫的户型较大，有数百个房间，多个花园，一般选择它的都是皇室家族或是富豪家族，地球最有钱的十大家族中，有三个都选择在这里置产，剩下的是历史悠久的皇室，市价在1.2亿到1.5亿。虽然不能说是全球最昂贵的豪宅，但也位列前十。”

黄金宫看起来很高大上，奈何鹿露不喜欢土豪金：“还有吗？”
“好的，第三套是海洋之心8号，可观赏的景观是太平洋。”茜茜翻转全息投影，“房屋建在半山坡上，并向下挖掘五层，设计师选择建造一个水族馆，您可以在家里饲养以前的水生动物，包括热带鱼、海龟、海豚，鲨鱼也不成问题，去年有位客户从地球运来了一头虎鲸。”
鹿露：“……”
投影如实展现了这间屋子的私人水族馆，好多的鱼，好大的餐厅。
“海洋之心的卖点是水下餐厅、水下影院、超深泳池，以及一个人造海洋和沙滩。”茜茜道，“您知道的，卫星城最稀缺的就是自然资源，这也是最昂贵的一处，价值高达1.8亿。但您喜欢的话，卖家也是我们银行的客户，我们可以代为商议，估计1.68亿能够拿下。”
鹿露：“我不喜欢，还有，看海不能回地球吗？”
“当然可以，地球的多处景区依然接待游客。”眼看助理的心思花错了地方，章韵截住茜茜的话头，微笑道，“家门口的自然景观和度假村的肯定不一样，大多数富豪追求的就是这份不同——您呢，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鹿露：“有没有呃，更普通的？”
傻子才会拿到钱就疯狂花啊！几个亿的豪宅买来只睡一个房间，太亏了。
茜茜准备齐全：“当然，这是八百万左右的全高科技住宅。”
她一口气放出十来个投影模型，都是银色、白色、黑色非常性冷淡风的未来科技住宅，墙体光滑，线条流畅，能全部打开，也能全部沉底，又或是无处不在的智能设施。
鹿露：未来战舰风。
很酷，但住起来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还不如之前的草坪公园呢。
“还有吗？”她问。
茜茜再往下沉了一档，变成更密集的别墅群，这些别墅的风格倒是多了，既有西式小洋房，又有中式园林，还有一些希腊罗马的地中海风。美丽的建筑坐落在星星点点的绿色之间，都带有前后两个小花园，格局和从前美剧里看到的大差不差。
鹿露：“唉。”
假如先看这些，她肯定觉得已经很好了，但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难，最后看这些，就觉得太密集了，也没有什么特点。
虽然她一个人住足够。
鹿露没有着急决定，想了想，问林泮：“你能给我点建议吗？”
“以鹿小姐如今的财富，当然是顶级豪宅才符合您的身份。”林泮方才一直在观察鹿露，揣摩她的心思，被点名也不慌乱，条理分明道，“但这并不着急，您可以先购置一处公寓安顿，等了解卫星城的地段和设施之后，再选择心仪的房产。”
鹿露点头赞同。
买房子毕竟是大事嘛，光看投影也不靠谱，最好亲眼看看。再说了，大房子看着阔气，可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还是有点吓人。
而林泮见她不反驳，才指向其中一处住宅别墅：“您看这套怎么样？六个卧室，五间仆人房，管家、司机、厨师、两个家政，正好能满足您的基本需求。且在大学城附近，出入的都是教授、学者和政府要员，假如您想继续上大学，这会很方便。”
这一下说服了鹿露：“我仔细看看。”
房屋的图片很多，不大不小三层楼，带一个阁楼影院，有室内泳池、酒窖、spa室、私人花园，装潢则偏现代，白墙、布艺、绿植的风格。
“多少钱？”
“五百六十万。”茜茜自以为功课做得齐全，没想到被林泮比了下去，连忙弥补，“比一般的别墅微高，但在大学城旁边。鸢尾王冠联盟是联合政府的高等学府联盟，每年都会轮流评选校园女王。”
鹿露：“这是什么东西？”
常春藤她知道，鸢尾居然是评选女王？选秀联盟吗？好怪啊。
“您可以当做是校园杰出女性的评选。”茜茜恭维了句，“假如鹿小姐愿意参加的话，当选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鹿露没什么兴趣，呵呵尬笑两句，问了自己关心的事：“我住到这里，是不是更容易被大学录取？”
“当然，也许您的邻居就是大学的教授甚至校长，或是捐赠人。”茜茜连续两次拍错马屁，自己也有点尴尬，“您意下如何？”
“买下来，出院就能住吗？”鹿露问，“这是实景，不是概念图吧？”
茜茜：“这个您放心，现在没有概念图，全是实景拍摄，您看这里。”她放大其中的一面窗户，“这栋房屋的原主人是收藏家，这扇玻璃花窗是从地球法国运来的古董，窗框是旧物，彩色玻璃是新的。”
鹿露凑近看，果然发现窗框上有些岁月痕迹，并不完美。
章韵及时补充：“如果您确定了，我下午就替您联系卖家签署合同。只有500多万的话，我们不必再走其他手续，可以今天就付清全款，办完相关的法律手续。”
500万在3000万的流动资金，和200亿的资产衬托下，和500块没有太大的区别。鹿露想了会儿，点点头：“好，就它了。”
——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为自己增添了一套房产。
定下了房屋，茜茜还想展示悬浮车，可没等鹿露拒绝，章韵就以眼神阻止了她。
“鹿小姐，接下来，不如让我们谈谈宇宙公司的股份问题。”她在沙发中换了个姿势，摆出长谈的架势，“我想，这应该也是您比较在意的事，肯定不止一个相关人员向您提出过购买意愿。”
鹿露说：“贵行的消息挺灵通。”
章韵脑海中的弦微微一绷。她听说昨天来的是市政厅的人，现在听起来，宇宙医疗已经派人来过了，麻烦，鹿露对紫荆花银行有些不满了。
她立即拿出自己高超的话术，恳切地解释：“作为您的理财顾问，自然也有人问过我的意见。但在知道您的看法前，我的任何想法都不重要。”
鹿露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假如说，刚才章韵还有一些看轻她年龄的意思，现在完全没有了，忖度片刻，单刀直入：“宇宙医疗前景广阔，每年都能为您带来大笔分红，但那是东方女士在世的时候，现在的东方家……”
她毕竟是职业经理，消息灵通，“大小姐痴长年岁，稳重有余，进取不足，二少爷是男性，股东们对他多有疑虑，尤其他还是未婚，三小姐最像东方女士，可惜年纪小，经验不足，难服众。无论是飞跃还是翱翔，现在也还在观察。”
鹿露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三个东方的真正目的不是收购股份，而是成为当家人，100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假如你看好宇宙医疗，不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明白，该支持哪一位东方。如果你想卖，那么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你会获得较市价更高的售出价，一旦尘埃落定，新当家人无法给予市场信心，股价暴跌，你的资产反而会减少。”
章韵中肯道，“卖和不卖都不成问题，但必须尽快做决定。”
鹿露：“我想知道你的意见。”
十五分钟之前，章韵会给出自己的建议，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现阶段，我很难给出精准的建议。鹿小姐，投行有句老话，投资投的不是项目，是人，我的建议是，您找机会见一见东方家的人，判断她们是否值得您的投资。”她说，“到时候我们再讨论。”
这个决定无疑是明智的。
鹿露想听章韵的建议，不代表她一定会相信，现在章韵不打算提前影响她，反而拉回了一点下跌的信任感。
“也行。”这么大个集团，不至于近两个月就破产，就算真的破产了，她也不会破产，急什么呢。
该着急的人就不是她。
鹿露提出新的要求：“我想要一点花的钱。”
“三千万的现金已经全部在您的账户上了。”章韵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紫色丝绒礼盒，“如今没有特殊需求，通常不使用实体货币支付，而是电子货币，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意。”
“谢谢。”鹿露接过来，猜测是他们都佩戴的手环。
抽开丝带，打开金属盒，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个铂金手镯，中间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一颗淡紫色的水晶屏。
林泮轻声介绍：“繁星科技F系列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一万个，每一个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
鹿露翻过手镯内部，果然看到一个号码：515.
“咦，我的生日？”她意外。
章韵含蓄地笑了笑：“希望您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鹿露知道这东西即便不贵，正好买到她生日的号码，也肯定是对方用了心思的，可她装傻，“这是现在的手机吗？”
她套上手镯，却不知道怎么用，林泮及时帮忙，让她按指纹在紫水晶上。
波光闪烁，AI的机械声响起：【智能系统已开启】
“然后呢？”她翻来看去，“hello，Siri？”
“要绑定虹膜。”林泮拿起手环，将水晶对准她的虹膜。
【左眼球虹膜已校准，绑定请眨眼。】
鹿露眨眨眼。
【初始绑定成功，确认绑定请眨眼。】
继续眨。
【左眼绑定成功，请换右眼。】
右边也是眨眼两下。
【成功绑定，正在联网——您好，鹿露。】
虚拟光屏投影在眼前，与科幻电影中看到的差别居然不大。
“个人账户全星网互通，你现在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财产了。”章韵严肃道，“但有几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鹿露：“什么事？”
“个人账户转账有限额，每笔不能超过200万，每天不能超过1000万。假如你有超过1000万的消费，银行会立即给你电话，向你确认这笔支出的相关情况，全程都有录音和声纹识别，然后通过银行完成转账，并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她说，“一年后我们会重新审核您的资产，没有问题的话，限额将放宽到3000万，最高到达5000万，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容易引来税务局的审查，通过银行会更方便。并且，消费越高，我们收取的管理费就越低。”
“管理费？”鹿露后知后觉，她好像是一只很肥的羊啊。
已经心疼自己的羊毛了。

章韵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我们根据客户的财产收取费用，但请放心，我们为您带来的收益远超您所支付的费用。比如黄金兑换，现在各区唯一支持的通用货币就是黄金，每区的汇率不同，我们可以提供最优惠的兑换汇率，以及每年多次往返地球的免费航班和地球置业的相关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