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容和善的问:“陈小娘子报的什么专业呀?”
陈青曼有些拘谨,她回道:“我报的教师专业。”
陈青曼的分不算太低,但是能选择的专业也少,她又不想去农学专业,所以思来想去选择了教室专业,将来若是考不上吏事,回岳县当个老师也是好的。
黄如容笑道:“教师专业好啊,当老师也好。”
沈舒兰也十分友善的和陈青曼做了自我介绍,两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
陈青曼本来自己一个人来还有些紧张,没想到遇到了沈芦一群人,现在有了大人带着,她也安心了些。
黄如容也有些心疼陈青曼,毕竟她看起来也就和郑悦差不多大,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人家自己一个人提着各种东西,一个人来报名。
马车到达终点站,几人下车,拿着带着行李向新立大学方向走去。
路上的人很多,不光有杜小草这般十三四岁的孩子们,也有年纪大一些,通过了夜校课程去高考的人。
陈青曼之前没来看过大学,因此瞧着那写着新立大学的大门很是一阵恍惚,这是大学堂,她真的读上大学了。
几人走进大门,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宽阔,正前方就是好些个教育部的吏事们,正忙的晕头转向。
几人走到报道的牌子处出示户籍和各种各样的资料。
宿舍是四人间,于是四个铁打的姐妹直接被分开了。
杜小草欲哭无泪,“为什么我们不能分在一间宿舍!”
沈芦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就在你隔壁宿舍,哭什么哭。”
姐妹没有人是在同一个宿舍,杜小草倍感心痛。
陈青曼弱弱地举起手,“杜小娘子,我和你在一个宿舍。”
杜小草如释重负,“太好了!那我们一起去找宿舍吧。”
杜小草和陈青曼带着行李找到她们的宿舍,另外两个人都已经在铺床了,杜小草和陈青曼并不认识,想来是扬州夜校的人。
那两个人年纪要稍微大些,见到杜小草和陈青曼,大大方方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王晴,是医学专业的。”
“我叫陈意云,是农学专业。”
杜小草和陈青曼也做了自我介绍。
杜小草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舍友啦。”
第189章 光明之路
五年誓约将近, 各国都在蠢蠢欲动,在这五年期间,中原格局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七个原本的节度使创立的较为强大的国家, 被称为七国。
其他的便是一些地方的小政权, 叫的出姓名的便是自称为宋骊后代的宋邺建立的骊, 还有占据长安以及周边州县的祝文所建的梁。
七国强大,百姓尚都饱腹不能, 更别说其他的小国,百姓几乎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 小国可不光是百姓难过,小国家能不能存货下去都是个问题。
于是这些个小国家的皇帝为了满足自己能够继续当皇帝的自私愿望,进一步的压榨民脂民膏,上供给自己选中的七国之中的某国,自愿成为附属国, 从而依靠大国活下去。
江南的周围也有着这样的一个小国。
现在是五年誓约期间,楚旋不想给另外的六国留下什么口舌,故而尚未出兵。
那个小国实在是很小,只有五个县那么大,那里有着丰富的煤矿资源,楚旋是打算把这个名为陈的小国打下来以后,将那里变成那些个犯了事不听话的人的去处。
大新在这五年之中各方面都迅速增长,不光是新立大学的建造,妍枪的发明,还有就是凭借着游医,成功的毒杀了好些其他国家的官员。
更重要的是大新百姓安居乐业, 任用贤才,公平竞争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舆论战这一波打的也很是响亮。
各国权贵们得知在大新没有贵族,没有特权,大新的书院不仅叫什么小学堂中学堂大学堂这么奇怪的名字,办书院的资格竟然还只有朝廷有,在考试之前也不能见考官,考官出了题便会被关起来。
这怎么行,这样岂不是不能作弊了!这样他们怎么垄断官员一直都是自己人?
而且不管是什么出生的人,要想做官都是从最底层的吏事做起,这一点他们更不是很能接受。
这般公平,倒又太过于公平了,官与民之间简直没有界限。
距离五年誓约结束还有不到两个月,在这期间能明显感觉到各国之间的紧张氛围。
尤其是那些个来大新做生意的商人,都想在这两个月之内在大新多进一些货,在五年誓约结束了以后,暂时便不来大新进货了。
毕竟打仗这种东西就是很突然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来,之前敢大大方方的出门做生意,完全就是因为七国签订的条款。
如今条款没了,大家都恨不得闭门不出,生怕殃及池鱼。
不光是百姓紧张,几个皇帝也紧张。
不过比较统一的是,他们都不敢对大新下手,血雨幻光带来的冲击力,再加上那些士兵们夸张的描述,给他们的震慑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大新有很多血雨幻光呢,又或者退一万步说,血雨幻光只是个小把戏,他们真正厉害的东西还在后面?
几个皇帝想了想,还是不敢轻易的去招惹大新,大不了最后天下一分为二,让给她个江南又如何。
但是大新全然不是这样的氛围,大新周报每周都会报道事实,日子久了,百姓们也会聚在一起喝茶看报,聊聊对现如今的形势。
今日几间茶肆内,便有几个工人坐在一起喝茶看报。
其中一个女工人放下茶杯,说道:“五年誓约还有两个月就要结束了,不知道咱们大新会有什么打算。”
另一个女工人附和道:“当然还是要扩充地盘的吧。”
一个男工人说道:“扩充地盘好啊,现在在大新当个小班长都要夜校毕业了,等地盘一多,工厂多了起来,说不定咱们也能过去混了技术员当当?”
“嗨呀,那些地方都没有被圣人统治,城建肯定跟不上啊,你走惯了这水泥路,坐惯了公共牛车,让你去走那些土路,你定是受不了的。”
总之茶肆里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倒是十分的热闹。
在节度府内,各位部长也讨论的十分热闹。
对于接下来拿下哪个国家,大家的目标还算比较一致。
那便是王冲荣掌管的吴国。
原因有其二,第一是河中盐池还在王冲荣手中,盐价高的离谱,许多百姓都吃不上盐,并且楚旋一直都想要改造盐池的模式。
其二便是,大吴有好几座县城靠着海,等拿下吴国以后,便可以修建码头,修建造船厂,出海去西洋。
出海的原因不是别的,是为了寻找一些楚旋的金手指里没有的种子,比如,橡胶树。
有了橡胶的话,那么大新的基建水平绝对可以更上一层楼,还可以开设更多家工厂,提供无数的工作岗位。
众人敲定了第一个要打的是吴国,各部便也开始准备了起来。
万秀如今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游医了,
她的师傅田青今年上半年大部份时间都在楚国活动,因此吴国这片地方就交给了她。
万秀提着医药箱,来到了宁关县的史言所在的青楼内。
宁关县在吴国是一个以美人著名的地方,所以这里的皮/肉生意格外的多,是达官贵人富商爱来的去处。
当初为何将药给史言,也有这番考虑。
万秀与史言也有好些日子未见,不知道是不是万秀的错觉,史言的眼睛越发的明亮了。
万秀在今年上半年知道了另一家青楼的花魁也与她担负着同样的任务。
只不过这是她暗中察觉出来的,也并未与那花魁相认或者言语。
这件事实在是太要紧,也太过于危险,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史言依旧是不说废话,低头道:“之前给我的一包半,全都快用完了。”
万秀此次倒不是单单的来送药这么简单,她将药包递给史言,“圣人已经决定了,五年誓约一过,第一个攻打的就是吴国。”
史言拿药的手一抖,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确信,“当真?”
万秀点头,“自是当真。”
万秀的另一个目其实很简单,也很单纯,她就是单纯的来告诉史言,要不了多久,她们就能迎来自由了,这是楚旋的意思。
已经让她们等的太久了,总得告诉她们希望就在前方。
史言几乎是在原地呆愣住,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了,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吗?”
万秀将医疗器具收好,“你就像往常一般即可。”
万秀走后,史言一度非常恍惚。
在惊喜万分的同时,又觉得一切美好的都像是假的。
只要大新将大吴打下来,她和一众青楼女子们都解脱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青楼了。
而这一切,她也出了有一份力在。
虽然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青楼女子,但是颠覆一个国家,是由许多个她在其中起了作用的。
换做以前,谁能想到低贱的她们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史言默默的将药包收拢,想要收好自己的情绪。
在宁关县,青楼的产业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条龙,从挑选姿色尚可的小娘子,再带到青楼之中养大,这些女人往往都活不过25岁,所以青楼里的女人常常是换了又换,大骊还尚在的时候,这里就以出美人而闻名,后天下大乱,宁关县依然进行着这样的产业,甚至坚持到了大骊灭亡,王冲荣建立大吴。
史言不是被卖的,她被拍花子拐的,那时候她年纪还很小,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具体在何处,但是她记得巷子的尽头有一棵大大的柳树。
史言想,如果大新真的将大吴打了下来,她被.解放了以后,史言还不太习惯大新的词语,感觉有些拗口。
被解放了以后,她想找到自己的家。
但是不知道她的父母还是否健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天下这乱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已物是人非。
史言记得游医和她说,等解放了以后,若她厌恶了宁关县,可以改名换姓,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史言听游医说完了以后想了很久,她想去一个有海的地方换个名字生活,她现在的名字并不是她真实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某个喝了酒的书生给她取的。
在她们这一行里头,被读书人取名字是很涨身价和脸面的一件事,故而这个名字就用到了今天。
史言在房间里坐了一会,便有个名字叫罗水红的推门进来。
她坐在史言面前,问:“史言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史言回了神,答道:“没什么。”
“大新的东西真是神奇,我昨日听有个富商说,大新的窗户都不用纸糊,就连杯子也用的透明的,反正可新奇了。”罗水红说着说着,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史言语气淡淡的的,对罗水红话语中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还说什么了?”
罗水红切了一声,“还能说什么,就说还是宁关好,他听说大新都没有青楼呢,姐姐,你说大新没有青楼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会有地方没有青楼呢。”说到最后,语气又转为惆怅和羡慕。
史言喝了口水,“应当是真的。”
罗水红又叹了口气,“听说那什么五年誓约就要结束了,想来又要打仗了。”
打仗期间谁都不好过,青楼女子也是如此。
史言虽然知道光明的前路就在前方,但是她一个字也不能说,也不能露出任何马脚来。
她只能轻轻拍了拍罗水红的肩膀,“先活到五年誓约结束,说不定日子会好过起来。”
“史言姐姐你疯啦,那些士兵的生意可不好做,伺候不好他们是要杀人的,怎么可能日子会好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信我就行了。”
邓尔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了。
再过两个月就要打仗, 所以邓尔等人被允许分批放假,可以回家待上好几天。
邓尔的家从原来的红花村,到仙安山, 再到岳县, 最后到丘江县。
她的娘亲做了如今是丘江县的县令好多年了, 几乎年年都受到了圣上的表扬,说她将旅游业搞的好, 丘江县也治理的很好。
这一点,邓尔很是自豪。
邓尔本来想着要不要给家里人写封信, 说一下自己要回去的事。但是想了想。
阿娘事务繁忙,还是不要提前通知了。
邓尔就这么带了点东西坐上了长途马车。
扬州到丘江县的长途马车才刚刚开通不久,邓尔还一次都未坐过。
邓尔运气好,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被捡回了仙安山,作为孩童每日都有鸡蛋牛奶, 肉也并未少了她吃,所以邓尔的个子在娘子之中算是很高的了。
再加上这些年在军中的常年训练和锻炼,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壮硕。
邓尔带着自己简单收拾的东西买了票,上了车,她一上车以后,车上原本坐着的几个人瞬间都安静了。
整个车厢的气氛变的异常的沉默。
造成此源头的始作俑者毫不知情,只当这车上的大家都不爱说话呢。
邓尔闭眼小息,她旁边的一个娘子正好想问坐在她对面的郎君拿水壶,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邓尔,邓尔的双眼睁开。
小夫妻一下子就吓的前言不搭后语,“这位娘子.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邓尔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她一下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没关系。”
随后车内比方才更加沉默。
但是由于邓尔没有再闭眼睛, 加上一路上闷着不说话确实也非常的难受,车上的人都试图说起话来。
众人见邓尔并没不悦,逐渐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们都不知道吧,丘江县今年年底每个人都要发钱呢。”
“当真,我为何不知道?”
“得要户籍是丘江县的才得这个钱,一个人100个娘娘钱呢,说是今年的旅游业搞的特别好,财政收入好,为了感谢大家为旅游业作出的贡献。”
“害,你还别说,我为了这旅游业硬是将我家那宅子改成了民宿,还去申请了那个什么住宿资格检查,得了许可证呢。”
“谁不是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起丘江县的好来。
邓尔虽然没有接话,但是也都听在心里。
看来阿娘把丘江县打理的很好,百姓都在称赞她。
马车一路疾驰,到达目的地。
丘江县的车站也是刚修的,邓尔按照车站内的指示出了车站后,站在门口,两眼满是迷茫。
丘江县似乎和她前几年回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至少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家。
怪尴尬的。
邓尔摸了摸鼻子,在原地站了三秒,决定找个人问问。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飞快的窜到她的面前,他问:“娘子可是第一次来丘江县,找不到路?”
邓尔尴尬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丘江县,甚至她还是丘江县县令的女儿,但是她确实找不到路。
那男人欣喜道:“那娘子可愿意坐黄包车?娘子说个地方我准能找到,这丘江县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邓尔愣住了,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词汇?她可是常驻扬州的人!黄包车是什么东西?
那司机也许是瞧见邓尔惊呆的表情,他笑着解释道:“这黄包车是丘江县特有的,因为这里常常都是别国的人过来旅游,好些娘子郎君就不爱做公共牛车不愿意和别人挤一处,因此才有了咱们黄包车!”
邓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见了几辆她没见过的车?应当算是车吧,停在附近。
好些个人都在拉客,其中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娘子。
而且还能瞧见那些个打扮明显不是大新的人坐在这所谓的黄包车上。
邓尔这才明白,原来这车是人拉的。
其实邓尔一出车站就已经被这些司机们看见了,但是奈何她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凶,头发又短,因此好几个司机都不敢上前问。
邓尔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未直接报家中的地址。
难得回来一趟,她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她说了一个离家不远并且熟悉的地方。
那司机连忙将车拉过来,说了一声,“好勒,那您坐好了。”
邓尔第一次坐这样的车,新奇之余又好奇这司机是否会吃不消,于是她问,“你这样每天跑车,身体受得住吗?”
那司机语气轻松,“所以说这温县令好啊,她规定了我们工作的时间,不能超过六小时的,而且将价格也统一了,避免有人恶意涨价或者低价,我这样每天跑个六小时,挣的钱足够一家人吃喝了,还能余下来钱呢。”
这样邓尔大概猜出了个眉目,这黄包车是专门给那些来旅游的人坐的,那些人出门习惯了坐轿子,习惯了养尊处优,所以价格自然不会低。
邓尔又问:“那你们这车是如何来的?”
那司机似乎是难得见到这么健谈的客人,他道:“这黄包车司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当的,温县令当时说了,这司机代表的是咱们丘江县的形象,所以那些个爱说脏话的,素质不好的,都不能当,我当时去报名,报名的人可多了呢,男男女女的都有,我可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出来的。”说道这里,他的语气还带了一丝骄傲。
“这车也是县衙统一发的,我们交一些钱便可以用了,不过当时县令也说了,这黄包车的生意做不了几年就会被淘汰,以后会出什么自行车和三轮车替代,唉,我也不懂,不过现在现在有活干,有钱赚就是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邓尔回他:“你倒是乐观。”
那人又说,“这年头,不乐观如何活得到现在啊,幸好我运气好,来了大新啊,我以前就是专门帮那做官的家里做打杂的,一天除了睡觉都不让休息,那么重的箱子,我一只手就得抬一个,每天没日没夜的抬,现在拉车我都觉得轻松呢,虽说客人您比一般的娘子重些,但是拉着都轻松,这个车,温县令说过,是有个东西,能够让我们省力,保护我们的腰。”
邓尔的眼睛看着前方,“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当然,这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多少。”
和司机聊完天,邓尔发现这黄包车生意还真的怪好的,有时候不光是外地游客要坐,就连本地人有时候有什么急事也会坐。
到达目的地,那司机笑嘻嘻地说:“十个钱。”也许是怕邓尔质疑他的价格,他又解释,“价格都是统一的,拉到这就是十钱,若是拉到前头过了安井街那就得十五钱了。”
邓尔数了十五个钱给他,转身继续朝着家中走去。
然后邓尔就发现,大门紧锁,她手里的钥匙竟还打不开。
邓尔:?换锁都不通知她?
无奈,邓尔只得在原地等待,她又不想搞的大张旗鼓的,让别人都知道温县令的女儿回家来探亲了。
邓尔左等右等,将门口的落叶都数了个遍,才等到她的大兄邓大郎邓宏回来。
邓尔是当兵的,眼神极好,她远远的瞧见邓宏的一个人不知道在傻笑什么,耳朵也是红的。
邓宏走到邓尔面前,惊讶的看了邓尔好半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二娘!真的是二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邓宏也许久没有见到邓尔了,当哥哥的自然是想妹妹,欣喜的就要去开门。
邓尔幽幽地问:“你们为什么换锁了不告诉我,我都打不开门。”
邓宏一脸茫然,“换锁,没有换锁啊,阿娘阿耶就是怕你突然回来,锁一直没换的。”
邓尔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
她竟然拿错了!难怪打不开!
邓尔想起方才邓宏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好奇又八卦地问:“大兄,方才我瞧见你在路上傻笑,你笑什么呢?”
邓宏呆愣了一下,随后否认道:“哪有傻笑,我没有。”
“你是在质疑当兵的人的视力?”
“就.就是最近认识个一个娘子,今天一起看了报喝了茶。”
邓尔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发现她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但是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邓宏说:“你的房间我和阿耶每周都要打扫一次,你就放心的住吧,都是干干净净的。”
邓宏问:“要不要告诉阿耶让他早点下班回来?”
邓元德如今依旧在食堂工作,只不过是从岳县的食堂变成了丘江县的机关食堂。
每日工作量不大,因此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打理家中事务上。
温叶每日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可口饭菜,吃完饭邓元德邓宏自觉的收拾碗筷洗碗,给温叶烧水洗澡或者泡脚。
总之家中的杂事邓元德处理的很是妥帖。
有时温叶在家中请客,邓元德也是准备好饭菜,懂事的不上桌,不去打扰。
邓尔坐下休息,“不用了,反正等会他们就都回来了。”
邓宏蹲下去将邓尔带来的衣服叠好,一边说:“阿耶是过会就回来了,阿娘就不一定了。”
邓尔知道温叶很忙。
就这么等啊等,终于等到邓元德先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大郎,我怎么瞧见二娘的房间窗户开着?这样要进灰的。”
邓尔立马窜出来,“阿耶,我都回家了,窗户自然是开着的。”
邓元德和邓宏一样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二娘,真是二娘!你回来了!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今日都没准备你爱吃的菜,你要待几日。”
邓元德越说越激动,随后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买点你爱吃的菜。”
邓尔笑道:“阿耶,这个点了哪里还有卖菜的,今天就将就随便吃点吧。”
随后父子二人进了厨房忙活。
温叶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回来了。
温叶将邓尔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说了句”“你都瘦了。”
邓尔:?我体重明明还涨了。
邓尔抱着温叶的隔壁,“阿娘才瘦了呢,你瞧这胳膊都变细了。”
温叶摸了摸邓尔的脑袋:“没办法,县里事情太多了。”
一说起丘江县来,邓尔就络绎不绝的说起自己方才一出车站大门,都不知道往哪里走,最后是坐黄包车到的安温巷,然后走路回的家。
温叶问:“他收了你多少钱。”
邓尔老老实实:“十个钱。”
温叶这才满意道:“这个价格是对的。”
母女俩聊天的过程中,邓元德和邓宏就将饭菜都端了上来,邓尔咂舌,“阿耶,我说了晚上随便吃吃,怎么做这么多菜。”
“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能随便吃吃?”
吃饭时几人又聊起最近的形势,邓尔说:“过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所以这才让我们分批放假回家呢。”
说起打仗,另外三人的表情都沉重了些,毕竟打仗是很有可能要死人的。
邓尔又说:“最近科研部又搞出来新的武器,我们上战场大多用武器,不是人去冲,你们就放心吧!”
“我会活着回来的。”
入夜,温叶和邓尔两人单独说话。
邓尔看着温叶头上的几丝白发,心疼道:“阿娘都有白发了。”
温叶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人始终都会老的,有白头发也是正常的。”
邓尔切了一声,“阿娘黑眼圈也好重。”
温叶无奈道:“现在正是大新发展的关键时机,怎么能松懈,丘江县都又得写下一个五年计划了。”
邓尔在床上打了个滚,“希望这次次能打最小伤亡的仗,拿下吴国,这样那些吃不起盐的百姓就有盐吃了。”
温叶也点头,“这样就可以建码头,许多东西就可以海运了。”
这个世界因为楚旋这只蝴蝶的出现, 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现在的礼乐崩坏还没有到游戏里那么严重的地步,因为楚旋的干预, 现在强大一些的几个国家全都是从前的节度使当家, 故而还没有那么野蛮和残暴。
所以打仗归打仗, 还是得找个借口,不能直接上去就干了。
五年誓约都解除七天了, 各国都在谨慎的观察,什么借口都不找直接开打, 那不就会被其他国家说是蛮夷吗。
于是,江南唯一和大吴接轨的县城兴山县,成了大新军队驻扎的重要目标。
郑由得知兴山县被下了这么个任务,还在田里和农户讨论橘子的日晒时间的他,首先是立马安排出士兵们住的地方, 放物资的地方,再号召百姓们欢迎一下大新的士兵,随后再好好的邀请张傲云详谈这借口该如何找。
郑由在江南待的久了,也改掉了那些个从前在大骊的应酬习惯,张傲云和乌泱泱的士兵到达兴山县没多久,郑由就将人请到了府衙谈事。
彼时正是下午三点,郑由备了茶,几个兴山的橘子,就开始谈事情。
换做以前,郑由怎么也得准备一桌子饭菜,再摆上一壶好酒, 两个人先是开始寒暄,随后再谈到这正事上去。
现在的郑由回忆起来是真的觉得以前的方式又累又浪费时间。
张傲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直接开口道:“陛下和各位部长的意思是,咱们需得找个借口。”
郑由紧张地问:“这借口要如何找呢?”他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权谋方式,栽赃嫁祸,借刀杀人,釜底抽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知道圣人准备用哪种呢。
郑由在脑中猜测。
张傲云瞧着桌子上摆的几个橘子还不错,便剥了一个。
郑由还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了一百种权谋大戏,只听张傲云冷不丁地说了一声:“圣人说让你去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