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血雨幻光就血雨幻光吧,楚娘娘开心就好。
张傲云将思绪拉了回来,下一秒她就瞧见汪屏听到这个不明所以的名字而露出崇拜的表情。
血雨幻光,这四个字一听就很厉害,只是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张傲云继续忽悠,“此物需得小心护送,所以我们才来晚了些。”
汪屏连忙说,“不晚不晚,还请娘子们到我帐中议事。”
张傲云坐在帐中的最上位,后面站的是跟着来的女兵们,而下方坐的是汪屏还有几个节度使们派出的主将。
张傲云眼神微动,环顾自周,确定节度使派的主将都到了,这次开始开口说话。
“此次江南道谋反一事,楚娘娘心系天下百姓,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放任江南浊气危害人间。”
地下的将领们连连点头,“娘子说的正是。”
“怎能让那个反贼逍遥快活。”
张傲云又接着说,“楚娘娘此次正是料到你们会久久攻城不下,特让我送来血雨幻光,助各位一臂之力。”
汪屏忍不住了,他问,“敢问这血雨幻光究竟是何物,如何能够助我们破城呢。”
张傲云转过头,接过罗桦抱着的木匣子,她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轻轻的将蒺藜火球取出放在桌子上。
一瞬间,通体华贵金色,外表雕满复杂繁琐的花纹的改良版·金色传说皮肤·蒺藜火球就呈现在他们眼中。
汪屏惊讶的站了起来,“此物一看就不是凡物,仔细看似乎还有微微的光芒。”
“就是就是,有了这个什么血雨什么,我们一定可以破城。”
“都说了是血雨幻光,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你们快看,血雨幻光在发光呢。”
还未等他们仔仔细细的多欣赏一会,张傲便云面无表情地拿木匣子将蒺藜火球盖上了。
汪屏有些失望,他还想多看一会呢,这血雨幻光上的雕花实在是太好看了。
张傲云继续说,“事不宜迟,我等现在就将血雨幻光用给诸位看,请问此处投石机在何处,最远能投多远?”
张傲云等人来到投石机处,她拿出望远镜瞧了瞧投石机大概能够投出去的位置,让邓尔将投石机的改动了一下。
汪屏在一旁话都不敢说,只看着张傲云又掏出来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张傲云一边挪投石机,还不忘考一考今年新来的女兵,“为什么要这么改?”
那个女兵吓的胆战心惊,“因为投石机的原理是杠杆原理,所以支撑点不在中心。”
汪屏小声的问一旁的将领,“杠什么原理?你知道吗?”
另一个小声地说,“我哪儿知道。”
张傲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和善一点,她转头,“可惜我等学艺不精,还需要投石机才能血雨幻光投至益州城门。”
汪屏接话,“原来血雨幻光不会自己飞过去的啊。”
邓尔的努力维持表情严肃,其实内心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张傲云摇头,“现在还请诸位看好了。”
汪屏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只见下一秒,限定金色传说皮肤的蒺藜火球就以一个十分完美的幅度飞了出去。
而汪屏的嘴巴就没停,原来投石机能投这么远的吗?他们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所有将领,包括他们手底下的男兵眼睛都跟随着蒺藜火球的抛物线,他们慢慢看到蒺藜火球逐渐消失。
下一秒,一声惊雷一般的响声传来。
汪屏惊得左看右看,“这这这,打雷了?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不是,汪将军,这声音好像是刚刚那个血雨幻光传过来的。”
“前方侦察兵来报!不知道什么金色的东西落到了益州城门口,平地起了惊雷,益州城门破了!”
汪屏先是惊讶,随后哈哈大笑起来,20天了,城门终于破了。
他连忙转过头,满脸的兴奋与感激,“多谢诸位楚娘娘的弟子,多谢楚娘娘!”
第85章 城破
司马景明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以为天空即将要下起大雨,心中正是得意,只要今天下起了雨, 那么他们的士气就会大大的受挫, 足足二十天没有破一个城门, 他们本就没有刚开始出征时那般,士气这种东西要想鼓舞起来那可就难了。
他随意往天空一撇, 突然却瞧见一个金色的球一样的东西,快速降落到益州城门前。
司马景明还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下一秒,火光四射,惊雷的声音响起。
李德业和吕永当场吓的瘫软在地上,吕永声音颤抖,“这这这, 这莫非是打雷了?这是什么声音啊!”
李德业胆子更小,他吓到几乎说不出话,“那声音像雷,却又不像雷,到底是什么。”
司马景明被这个动静吓到,他呆愣了好几秒,就听得下方传来士兵们的惨叫,一声声嘶力竭的悲鸣,“将军!城门破了!”
司马景明的副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将军,城门破了, 方才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莫不是什么新的武器?”
司马景明心中举棋不定, 方才那绝不是武器,哪有武器是那般华丽而又亮眼的颜色,甚至都空中都散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莫非是神迹?大骊也有仙人相助?
容不得司马景明多想,汪屏就浩浩荡荡的带着大骊的军队杀了过来。
汪屏骑在马上大喊,“血雨幻光破开了城门,都给我冲,今天一定拿下益州!”
司马景明的副将慌了神,“将军,是走还是迎敌?”
司马景明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不甘和愤怒,“走!全部撤退!”
这场仗当然不能硬碰硬的打,大骊的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金色的球发出个巨大声响,产生出来的巨大威力,已经让他的士兵军心涣散了,现在再打只会增添无辜伤员以及造成更大的损失。
李德业和吕永一听撤退,连忙屁颠屁颠的就想要跟着大部队回扬州。
当然,司马景明也并没有放弃他们二人,撤退之时任然一口一个仙人尊敬的叫着。
李德业被吓到神智不清,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吕永说,“会不会是我们冒充神仙,惹的神仙生气了?这才下的天雷?”
虽然方才受到了惊吓,吕永这个无神论的坚定拥护者任然没有丝毫动摇。“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方才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李德业依旧害怕的发抖,“可是我还是害怕。”说完又抬起头看着在前方骑马的司马景明,商量道,“待会回去怎么和司马池解释啊?”
吕永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咱们是不是做了法了,天是不是阴了,是不是有点快要下雨的意思了,突然飞过来一个金色会发光的球,打断了施法,是咱们的错吗?”
李德业点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确实,我们有什么好解释的。”
司马景明骑着马,阴沉着一张脸,一路上届是一言不发。
他的副将看不下去他这番受打击的样子,骑马前去与他同行,“将军,我们已经派人前去打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将军不必自责,江南道这么大,一个益州他们都打了足足20天,若不是今日这个闪着金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球,他们哪里能破的了城门?”
司马景明深吸一口气,“若是之后的每一次他们都用上这个发光的金球。”
副将也突然感觉到了深深地绝望,“等探子回来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楚娘娘命其弟子带来仙器,血雨幻光,它通体金色,会发出耀眼的光芒,上面还有复杂繁琐花纹,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光芒闪耀到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此物威力极大,用投石机投到益州城门处,天空中即可霹下来一道巨大的惊雷,将城门劈开了,我亲眼见到那雷,实在是太大了,随后司马景明就吓到屁股尿流到逃跑了。”
田令喜笑颜开的读出这段话,“楚娘娘不愧是站在圣人这边的,说会让您拿回江南道,真就用仙器来助您。”
这段话有一大部分都是汪屏的夸大其词,人总是会对自己陌生的东西添油加醋的描写,以至于在他的描述里,金色传说版的蒺藜火球变成了一个能够召唤天雷的东西,而且威力很强。
其实蒺藜火球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强,之所以能够炸掉城门,也不过是因为现在大骊所有的城市都是土做的而已。
若是换成岳县和丘江县的水泥城墙,那么效果就不一定好了。
宋懁高兴的难以言表,他手里抱着水晶球激动的走来走去,“天助我也,当真是天助我也,楚娘娘这般为天下,为大骊,朕觉得只封她做江南节度使还有些不够!”
他怀里的水晶球也非常合时宜的唱起了歌,“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宋懁情绪更激动了,他开心的将水晶球举起,“阿父你瞧,仁照鹿也这么觉得呢!”
田令对这水晶球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他别过头不去看,“此事等拿回江南道以后再做商议,到时候圣人选几个官职给楚娘娘挑选,”
宋懁重重的点头,“对对,让楚娘娘自己挑,朕到时候好好的给楚娘娘选几个称号,楚娘娘对于大骊有再造之恩。”
汪屏拿下了益州,并且喜滋滋的写了军情报回去,他先是写了一小段血雨幻光有多么的厉害,后面再洋洋洒洒写了一长段,他是如何指挥的,是如何英勇作战的,如何拿下益州的。
当然,他不知道这些宋懁都没有看。
几个楚娘娘的弟子还未走,汪屏给她们安排了帐子,又叮嘱了士兵轮流值守。
作为士兵来说,汪屏等人的军粮可谓是相当的简陋且难吃,但是汪屏为了表示对楚娘娘的尊敬,还是特地挑了碗相对较软的饼,配了粥,毕恭毕敬的打算给张傲云等人端过去。
汪屏在门口语气谄媚,“敢问各位仙人弟子,现在可方便进去?”
张傲云淡淡的答,“进。”
汪屏笑着端了吃食进去,“在军中食物多有简陋,还望诸位仙人弟子们见谅。”
张傲云站起身来,阴影瞬间瞬间笼罩在来汪屏头上,“不用了,我们自己带有食物,我们怎么能吃将士们的军粮呢,我们吃了一口军粮,岂不是就有将士要少吃一口?”
汪屏没想到张傲云会这么说,这一番话也着实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汪屏眼感慨万千,“多谢仙人弟子的体谅。”
话刚说完,他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儿,他寻着香味的位置一看,是一个仙人弟子正在往一个盒子里倒白色粉末,又往里头倒凉水,很快那水就变得沸腾起来。
汪屏看的目瞪口呆,只当这又是什么仙术,竟让水瞬间就沸腾了。
张傲云注意到他的神情,问,“这是我们自带的食物,名为自热米饭,
将军可要尝尝?”
汪屏连连摇头,“仙人弟子们既有食物,那我们不打扰了。”
出了帐子后,那股饭菜的香味又飘了出来,让他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答应了尝一尝了。
远在河北道的高羡也收到了汪屏的军情报,和高羡写情报,汪屏显然就写的精炼了许多,将事情多前因后果写的清清楚楚,也没有多加吹嘘自己的描写,只是对于血雨幻光的描写依旧夸张。
高羡和施妤是一起看的这封信。
施妤放下信,面色凝重,“这位楚娘娘当真如此有本事,若是她选择站在大骊这边,往后对我们太不利。”
高羡摇头,“她不站在任何人的一边,她只站在天下苍生的一边,如果她发现宋懁只会令天下苍生受苦,说不定事情尚有转机。”
第86章 正当防卫
汪屏知道带来的血雨幻光仅仅只有三颗, 属于是危急关头才能使用的东西,所以他并没有请求张傲云立刻就使用第二颗血雨幻光,而是打算等待下一个时机。
并且首战告捷就拿下的益州, 接下来只需要一路高歌猛进即可。
大骊的军队进了益州, 益州刺史主动投降, 汪屏本来想在益州抢点财物,搜刮点东西。
自古以来军队破城都是如此, 抢点财物,搜刮点东西已是算有良心的军队, 更多的是杀人放火,烧杀劫掠的。
汪屏自认为自己还算个有良心的将领,所以他打算告诉士兵们,进去抢点钱也就算了,别闹出人命来。
当然, 真的闹出了人命,只要不是太过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那群仙人的弟子之首,又出现了。
汪屏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恭敬的出帐迎接,“张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自从血雨幻光破开了城门,张傲云等人作为楚旋的弟子,地位直线上升,她们一句话可能比汪屏的话还好使。
张傲云问,“我听闻,城破后, 军队多做劫掠之事?”
被张傲云明着挑破了这件事,汪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无地自容, 他听说楚娘娘最是爱护苍生的。
汪屏有些心虚地回答,“只是劫掠一些财物,绝不会伤人性命,这个您放心!”
张傲云拿出毕生的演技,回忆着全小田教给她的话术,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百姓本就受战争之苦,将军何苦还要使他们蒙受更多的苦难呢。”
汪屏瞧见张傲云的表情,下意识的就想要辩解。
下一秒,张傲云又变了表情。
“江南道有浊气,作了恶的人只更会被浊气入侵,也会强化浊气,说不定到时候浊气太强,我们所有人都会非死即残。”她一脸真诚的劝诫。
除了邓尔以外,没有人注意到张傲云藏在衣袖之下紧握的拳头。
好累,演戏好累,和这群蠢东西说话更累,好想一拳把他们干飞,就应该让全小田来的。
邓尔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将张傲云紧握的拳头攒开,在里面写了个忍字。
部长,可一定要忍住啊,否则功亏一篑,她用眼神向张傲云传递。
听到这样的话,汪屏眼睛才微微睁大,并且后退两步,“这浊气当真如此凶残?”
张傲云继续演戏,“正是如此,否则楚娘娘怎么插手凡间之事?怎么会亲自过来净化浊气?就是因为此浊气若是放任不管,必定为祸人间。”
汪屏信了。
他没有不信的理由,血雨幻光在前,后又有那立刻令水沸腾的法术,再加之楚娘娘送了陛下一头封印在漫天雪花里会唱歌的鹿。
在这样的的多种buff加持下,身为古代人的汪屏不信才有奇怪了。
张傲云最后一点耐心即将被耗尽,“可否请将军替我转达,让将士们不要去掠夺财物呢?”
汪屏被唬住了,他连连点头,“我这就去说!”
到时候若是打赢了仗,赏赐定是有的,何必非要争这一时,若是让浊气变强,所有人都得赔上这条命。
汪屏一走,邓尔和罗桦立刻上前耐心的安抚,“部长,您再忍忍,您想想全部长对您说的话。”
张傲云面无表情的转头,心中已是忍字默念了千万遍。
若是在她们自己的地盘,哪里允许男人这么放肆,还想进城去抢夺财物,直接按楚娘娘的军法处置!
江南道自古以来都是富庶的地方,这也是楚旋为什么三番两次逮着司马池薅羊毛的原因。
如今占领的益州下辖四个县,评级一直都是中州。
益州的人都知道司马池自立为王一事,他们从大骊的子民变成大荣的子民,这中间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
汪屏下令严禁任何人进城抢夺财物,期初这些士兵们还颇为不解和愤怒。
后来汪屏解释了一番缘由,怒吼着说,“不怕死的就尽管去!但是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让我发现了,进城做了恶,加强了浊气,害得大家都没命回家,我可直接按照军法处置。”
众人一听是楚娘娘的意思,纷纷又不做声了。
汪屏继续说,“我明白大家打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是若是原本能活下来的,因为多抢一点铜钱,一点米面,害得自己死在江南道你们觉得值得吗,你们没有家人吗? 不想回家吗?”
不得不说高羡选汪屏来做这个主将是有原因的,他见底下的兵都不说话了,又将语气放软,“你们放心,此次打赢了胜仗回去,大家该得的一分不会少。”
汪屏的一番发言劝退了绝大部分的人,但是任然有那么一小撮人,趁着天黑摸进了县里。
并且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抢一点钱财这么简单。
自古城破都会有士兵进来烧杀劫掠,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规矩,所以当益州的州府罗县被一道惊雷一般的声音轰开了城门以后,罗县的老百姓就把自家的门关的紧紧的,家中有妻女的,就将她们藏起来,自己身上也要准备一点钱,若是有士兵破门而入,就把身上的钱给他们,希望他们良心发现,收了钱就走。
黄新苗一家就是罗县最为普通平凡的一家人,她家在罗县拥有一间铺子,铺子的后头就是一个小院,是一家三口人居住的地方,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好不容易安生了两三年的时间,谁知道江南道的节度使又要造反,如今大骊的皇帝又打了过来。
而昨日那声惊雷又是什么,黄新苗只听说是什么神仙下的天雷。
但是城门一破,所有人都四散逃离,尖叫声,恐惧感,这就是黄新苗对于战争的感受。
还有就是闷的难受。
她阿耶把把她和阿娘分别藏在了一个家中隐蔽的地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里面闷了多久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猛然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阿耶的惊呼声,和求饶声。
闯入他家的就是一个不听汪屏话的士兵,名字叫李三。
黄新苗瞬间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恐惧席卷了她全身,她浑身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
“都说江南富庶,你就这么点钱交出来?”
“军爷,这几年什么样子您也知道,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你就一个人?没娘子和孩子?”话音刚落,黄新苗就听得李三冷笑一声,“你这家中又不是只有一个碗,凳子都有好几张,你当我傻不成?”
“军爷,我当真是一个人!”
黄新苗听着自己阿耶下跪而又苦苦哀求的声音,愤怒的攥紧了拳头,但是也紧紧限于攥紧拳头而已,她什么都不敢做。
下一秒,她听到自己阿娘的尖叫声,“军爷,放过我们一家吧,我们还有一点点老本钱,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吧!”
黄新苗只觉得自己浑身气血上涌,她透过柜子的缝隙瞧见李三个子不算高大,但是一瞧身上就是有力气的,若是自己现在出去将柜子旁边的木棒敲到他的头上,不知道能不能一击毙命。
但是这个人是大骊的士兵,若是杀了他,他们家一定会受罚,若是真的一击毙命,那么还得将他的尸体埋在院子里,彻底的毁尸灭迹。
阿耶和阿娘的求饶声还在持续,黄新苗看准了那人背对着自己,一边扯着自己阿娘手臂之时,深吸一口气,快速冲出柜子门,拿起柜子旁边的木棒,当头就是一棒。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加之他正兴奋自己找到了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正拉着那女人要往床榻去,一时就没反应过来。
然而木棒始终是木棒,威力比不得铁器,李三短暂的蒙了一下,他摸着自己的的后脑勺,松开黄新苗阿娘的手,恶狠狠的怒骂着,“好啊,原来你们家还藏着个小娘子,还这般有本事。”
说完就是挥起拳头想对黄新苗砸去。
黄新苗觉得时间都被放慢了,这一拳下来她一定会被打的倒地不起。
只是下一秒,李三就不知道为何被踹的跪在地上。
黄新苗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她瞧见一个头发短短,身形高大的娘子面色十分不耐烦的提起李三的衣领。
“都说了,不可以抢夺百姓财物,你不光要钱,还想辱□□女,真是个不听话的贱东西。”
说完,罗桦狠狠的扇了李三一巴掌,“你真当楚娘娘的弟子是吃素的不成?”
黄新苗一家皆楞住,她惊讶的发现这位娘子的力气好大,竟然能一只手把那个士兵提起来,还可以扇他的巴掌,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李三此刻哪里还有闯进黄新苗家中时那股嚣张劲,他看清来人以后腿瞬间就软了,他颤抖着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娘子你听我说,打仗太苦了,总不能一点发泄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罗桦啪又是一个巴掌,打的李三整个人都懵掉。
“我管你为什么,我只知道你违反了楚娘娘和汪将军的意思,我自会将你带回去军法处置。”
李三似乎还想挣扎,但是瞬间就被罗桦打的只能跪在地上。
黄新苗吞了吞口水,瞧着罗桦总算是打人打完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说,“多谢娘子救命之恩。”
黄新苗的阿娘和阿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道谢。
罗桦将李三拖出门去,“不必道谢,你们也不必害怕,就算今日你们杀了他,那也是你们正当防卫,不会判你们的罪的。”
\“敢问这位娘子,何为正当防卫?\”
罗桦挥了挥手,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以后等楚娘娘接管江南道你们就会知道啦。”
汪屏觉得自己在张傲云等一众仙人弟子面前很没有面子。
他手底下的兵不听话, 乘乱摸进了县城里,不光要抢人财物,还有想要杀人的, 辱□□女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一个不落的全被那些仙人弟子们带回来了, 汪屏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能够精准的找到这些摸进城里的士兵位置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且被带回来的这些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皮肤上都多出了一些黑黑的斑点,据他们所说, 他们在进城门之前还是没有的。
汪屏气的不得了。
他都那么严令禁止了,话都说道那个份上了, 这些人还是不知足。
这几个人汪屏自然不会留,不光不会留,他们是哪个节度使带过来的兵,谁是他们的主将,连带着他们的主将, 他也要惩罚一遍。
给这些人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不说,也更是为了震慑他们。
汪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给张傲云等人道个谢,不管怎么说,人是她们抓回来的。
汪屏走到张傲云等人的帐子面前,里头又是一股香味,只是这次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一股索饼的香味。
汪屏吸了吸鼻子,轻声问,“张娘子,我可以进来吗。”
张傲云淡淡的答了句, “进。”
他一进帐子,就瞧见张傲云坐在上方正在看书, 他没见过这样的书,也没见过那书上的文字,那封皮上甚至还有颜色,看的他挪不开眼。
张傲云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翻页。
帐子里的女兵正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有的在做俯卧撑,有的在做仰卧起坐,邓尔肚子有些饿,所以正在煮泡面,还准备在里头加一根火腿肠。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汪屏感觉到了一阵尴尬,没法,只能主动开口说,“多谢娘子们带回来那些违反军纪的人。”
邓尔正拿出一根火腿肠,用小巧精致的水果刀削开包装,并且将火腿肠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下入锅中。
张傲云听到此话,翻了一页那本封面上写着《学会忍耐,你就拥有了大智慧。》的书,回答道,“无妨,我们也是为了浊气不再继续扩散,汪将军也瞧见了,他们几人做了恶,浊气立刻就找上了他们。”
汪屏虽然是在和张傲云说话,但是一双眼睛总是往邓尔煮泡面的地方看。他立刻殷勤的接话,“所以我才要来特地感谢大家。”
邓尔被他看的都有点不自在了,于是客气发问,“汪将军一直看我煮泡面,是想要来一点吗。”
邓尔本来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下一秒。
“既然邓娘子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请问娘子,为何这个叫泡面的食物与汤饼如此相似?”
本来只是想客气一下的邓尔:.
“这就是汤饼,只不过叫法不同。”
汪屏还命人拿来了他自己吃饭的专用碗筷,邓尔心痛的给他拨了一小半的面条,火腿肠,倒了些面汤。
她幽幽地叹着气,心想,早知道就煮两包了。
汪屏端着碗,吃的那叫个香。
这名为泡面之物实在是太好吃了,咸香的汤汁,劲道的索饼,肉的鲜香,菜叶的清香,还有这一片片似乎是肉,但是又不像是肉的东西,仅仅一口吃的他是唇齿留香。
于是他试图一边吃一边和张傲云对话。
张傲云抬眼看了眼汪屏这一副好像没吃过饭的样子,“汪将军还是先吃完再说吧。”
汪屏连答了句好,随后埋头苦吃,军粮都是易保存,饱腹的东西,就口感和味道来说,并不好吃,汪屏将泡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光了。
汪屏擦了擦嘴, “敢问娘子们对于处罚几人可有什么提议?”
张傲云也说出了她唯一的要求,“那几个人必须公开处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汪屏连连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这些人,这个要求可谓是正和他意。
第二日,那几个违反纪律的人被绑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必须前来围观。
汪屏站在处刑台之上,手里拿着张傲云借给他的仙器,此物名为喇叭。
他将喇叭打开,“我前几日说过了,不要进城去作恶,会害人害己,可惜偏偏有些人不听。”
喇叭传出的杂音和巨大的声音吓到了底下这群士兵。
随后那几个人被押了上来,他们面色惨淡,一张脸写满了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黑色的斑斑点点,明明进城之前都是没有的。
汪屏扒下他们的衣服,又说,“你们瞧,这就是进城罪恶,惹上了浊气的后果!他们害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还要大家的命!我之前就说过,这不光害的是自己!难道你们想因为别人不守规矩被无缘无故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