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在全员黑化的彭格列当卧底—— by冰糖丝瓜
冰糖丝瓜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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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吗?
变了吧。
那是哪里变了呢?
明明人还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却又让人感觉处处都已经不一样了呢?
我怔然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在灿烂的烟火下,几乎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就在这时,提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我回过神来,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人群,按亮了屏幕。
来自草壁学长的回信赫然出现在亮起的屏幕上。
[风纪财团与笹川先生的联络也一直断断续续,基本是以对方主动联络我们为主。
但是……
如果你想要见他的话,我们这边现在确实有一个方法,可以将你送往巴利安。]

并盛之行在烟火大会后没多久便来到了尾声。
7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在祭拜过沢田氏夫妻与山本武的父亲后,便搭上了往返东京都的车。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大概是因为人数变多的原因,回去时有了专车接送。
云雀恭弥并没有来送行。
除了第一天命人将我带去了风纪财团地下基地,在这之后的近半月时间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沢田纲吉的面前出现过。
这样的情形显然有些奇怪。毕竟我也以为夏日祭时可以见到他的。
可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不管他们怎么去做似乎也都不奇怪了。
而且。虽说云雀恭弥并没有去见沢田纲吉的打算,但他也显然与六道骸不同。
真要比喻的话,感觉更像是套了个守护者的外壳、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了。彻彻底底成为了游离于家族之外的浮云。
我有些弄不清楚他的想法。
说是完全不在意彭格列的事情了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没必要让草壁哲矢将过去的事情告诉我,也没必要花费精力送我去见笹川了平。
看似放任不管,实际却处处关注。
能第一时间从笹川京子的家门口把我带回来,就证明风纪财团在这之前便一直在关注着笹川家的动向。
又或者说……是沢田纲吉手下之人的动向。
他想要做的事情会与我一样吗?
虽然态度上有些令人迷惑,但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云雀恭弥看起来似乎是友军。
就是看不到他的黑化度这一点有些奇怪。
明明关系更远的迪诺都有黑化度显示,可云雀恭弥身为守护者,却只能看到三个问号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检测不到他的黑化程度?
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有黑化度这种东西?
离谱的设定一旦放到这个人身上似乎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我暂且将这个无法被解答的问题放在一边,上了飞机以后默默地坐到了蓝波的身边。
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与我们隔了一个过道。
山本武则坐在了我们的后面。
这种被四面夹击的感觉让人有点窒息,我看着蓝波双臂环在胸前、一脸困倦的表情,一时也拿不准要不要开口说话。
毕竟我想问的问题似乎还挺引人瞩目的。总感觉一开口就会被最少三双眼睛给盯上。
“什么啊,从昨天起就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或许是我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太久了,蓝波掀起眼皮瞄了我一眼,倒是主动开口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蓝波大人一会儿可就要睡了。并盛的酒店规模实在是太小了,在那种硬邦邦的床上让人怎么好好休息啊,真是的——”
说着说着就成了抱怨。
音量也逐渐变大。
眼见沢田纲吉的视线开始朝我们这边扫,我连忙抓着他的手臂把人按了下来,伸出手比了个“嘘”的手势:“公共场合不要大声说话!还有明明就是你太挑剔了吧,那已经是并盛最好的酒店了哦?别把我们和新宿涉谷比啊!”
“是是,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只是说教的话,那蓝波大人真的睡了喔。”
“不许睡!”
我立刻把他摇醒,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劲酸口味的彩虹糖,硬是逼着他吃了一颗。我也吃了一颗。然后两个人都被酸的五官扭曲,面目狰狞的把头凑到了一起。
“之前任务失败的事是怎么回事?”我说,非常艰难地将被酸出的口水吸了回去,龇牙咧嘴地问道:“是不是阿纲怪罪你了?”
不然怎么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活像是进入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和沢田纲吉说一句话。
……不过我还是很能理解的就是了。
毕竟我有的时候也非常不喜欢和现在的沢田纲吉说话。
但只是偶尔。
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心疼这样的他们。
所以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试着修复一下他们之间不知何时产生的裂痕。
“哦……那倒没有。”
蓝波说着,似乎是习惯了彩虹糖的酸味,猛嚼几下囫囵着把糖咽了下去,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怠惰样子,抄着手臂往椅背上一靠。
“不过结果确实有点棘手就是了。”他说,没什么情绪地弯了弯嘴角,“那些家伙借此想要做的事情……你大概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
仿佛是为了映证蓝波的这句话。在回到彭格列总部的一周以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西蒙家族的邀请函。
说是邀请函,但准确一点来说,其实更像是一封手写信。
信纸上用漂亮繁复的花体字写到:
「诚邀青山五月小姐参加于本周六举行的西蒙家族庆典。」
「届时我们将会在庆典上公布mafia世界龙头、彭格列家族的罪证,烦请务必赏光,参加此次活动。」
「——你最诚挚的,西蒙家族十代首领,古里炎真敬上」
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草壁哲矢的邮件。
[西蒙的邀请函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他在邮件里说,[不管使用什么方法,请务必让沢田先生带你前去参加这次庆典。我们已经提前和西蒙家族打过招呼,到时候他们会配合我们的计划,不被人所怀疑的将你送往巴利安。]
我:“…………”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援军啊……
没想到西蒙家族竟然和云雀恭弥私下里有来往吗?
不对……
那蓝波和狱寺隼人任务失败的原因,莫非也和云雀恭弥有关?
风纪财团暗中插手了这件事?甚至违抗了沢田纲吉的命令?
虽说风纪财团本身就不归彭格列所属,但是……
这代表着,云雀恭弥并没有听从沢田纲吉的指示。而是以个人意志强行扭转了战局。因此导致了彭格列其他守护者的任务失败。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来以为六道骸和库洛姆是最让人看不懂的。可没想到云雀恭弥原来才是最像迷雾的那一个。
从结果来看,他是在和沢田纲吉反着做吧?
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多时间,沢田纲吉很快命人找到了我,将我带往了首领室。
因此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我猜测到把我喊去或许和西蒙家族的这封邀请函有关,然而一进门还是被里面的几道人影吓了一跳。
除了因为不可抗力与个人因素不在彭格列总部的三个人,其他的守护者竟然全都到齐了。甚至连库洛姆都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见我进来后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第一个向我打招呼似的颔了下首。
其他几人也纷纷被开门关门的动静所吸引,看了过来。
狱寺隼人瞥了我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常年轻蹙的眉宇让他轮廓分明的面孔总是带着一丝生人勿进的不耐。然而他的行为举止较之过往已经变得沉稳很多,在知道是沢田纲吉命令的情况下,此刻也没有过多表现出什么明显反对的情绪。
只是表情上来看,显然还是有些不赞同的。
反倒是蓝波在看到我以后,大声地对沢田纲吉此举表示了不满。
“这种事情叫我们来就好了,你把五月喊来做什么啊?”蓝波说,“她又没有自保能力。一旦在那些家伙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你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她啊?”
虽然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卷进这滩浑水里,但是……嗯……说话的内容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顺耳呢?
“并不是我故意想要将五月牵扯进来的,而是她现在已经在里面了。”
被指责的棕发青年轻叹一口气,稍微解释了一句以后,便朝我的方向招了招手。
见状,我拨开人群走到了他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了那封新鲜出炉的邀请函,配合着说道:“确实像阿纲说的那样……这个,我也收到了。”
“什么?”山本武微微一怔,“那些人为什么会知道青山的存在?”
“想也知道,又是有人将家族内的东西流传出去了吧。”
狱寺隼人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人群后方、几乎与首领室背景融合在一起的库洛姆。
库洛姆皱了皱眉,对他这种笃定的态度十分不开心,当即定声反驳道:“与骸大人无关。”
——不是六道骸做的,那还能是谁?
虽然没人说话,但几乎每个人眼底都流露出这样的讯息。
狱寺隼人甚至还算是客气,没有像对待我一样直截了当的说明对方是“叛徒”。比起“泄露”,反而用了“流传出去”这种委婉的词汇。
似乎是在顾及着上方沢田纲吉的心情。
而作为刚刚收到草壁哲矢传讯而知晓了一切的我,面对这种场景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隔阂不是一日就产生的。
由此可以推断,六道骸刺杀沢田纲吉的计划大概已经实施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第一次收到来自昔日伙伴的索命时,沢田纲吉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去看他。
然而棕发青年的脸上无懈可击,他没有任何针对此锋芒的情绪波动,一言叫停几人的争端后,似乎是有些疲惫,再次轻叹了一口气后,这才扬起笑容温声道:“好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叫大家来也只是为了商量这次的事谁跟我去比较合适,其余的东西不必讨论。”
“什、十代目打算应邀吗?”
狱寺隼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祖母绿的眼睛微微睁大。
“是的。”沢田纲吉颔首道,“毕竟与彭格列有关,而且对方的家族也与彭格列的历史存在渊源。如果放任他们不管,可能会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
“可是对方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就算有其他家族收到请柬,也不一定会给这个脸面参加的吧。”
狱寺隼人试图阻止:“菲利亚港的那一晚刚过去不久,这很有可能是将十代目引出去的一个计划,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好。”
“就因为我去了,所以他们才不会去。可如果我不去的话,那么说不定就真的有人想去看看了。”
沢田纲吉笑着道。说完了这句顺口溜一样的话以后,他侧目看向了我,语气不自觉的和缓了下来。
“五月是怎么想的?”他说,“对方特意将邀请函寄到了你的手上,很明显是想要引你过去,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别的陷阱——”
“我去。”
我打断了他,将他意味不明、不知是劝阻还是诱导的话语全部都堵了回去,抬起眼睛看着他,冷静地陈述道:“这是阳谋。既然对方花了这么大心思,就为了把东西送到我手里,那不如就去看一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邀请函中提到了「彭格列的罪证」。
这样的词句让我有些不安。忍不住想到了彭格列之“罪”。
可那是彭格列代代相传的,只有首领才知道的秘密。
按理说应该还好好的保存在彭格列古堡的某一个角落里,不可能被对方夺取才对。
是故弄玄虚吗?还是引人入彀?
就算没有草壁哲矢的提醒,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去亲眼看一看的。
“……好,那么就这样决定好了。我和五月同往,狱寺君和山本是这次行程的随行。蓝波回门外顾问庄园,总部这边就交给库洛姆来看照了。”
回过神来时,沢田纲吉已经淡然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
山本笑呵呵的应了是,狱寺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反驳他的话。库洛姆也安静地点了点头。而蓝波则是一副早猜到的样子,“嘁”了一声便扭过了身子,看模样似乎在考虑能不能转身就走。
又简单商讨了几句行程汇合的时间,这次的临时小型会议就算是结束了。狱寺隼人鞠过一躬后,便率先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我也想跟上,但是刚走了一步,就被沢田纲吉给唤住了。
“五月。”
首领室厚重的门板被合上。人群散去后的房间里乍看之下有些空荡。
我回过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沢田纲吉。而后者的眼神也正静静地落在我身上,沉静地眼底不复往日光华。
他上前一步,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托起我的下颌。明明力道并不重,却莫名感到无法挣脱。使我不得不配合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凝神注视着他。
“怎么了吗?”
我有些不解。但在他宛如审视一般的沉静目光下,更多的还是感到一丝紧张。因此更加注意起面部的表情,干脆瘫下脸来强作镇定。
“没什么。”
就这么细细地端详了我一会儿,沢田纲吉弯了弯眼睛:“就是感觉五月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所以想要仔细看看。”
我:“……”
这是什么理由。
我当即拍掉了他的手,摸着下巴有点无语地道:“什么啊,我这明明是在努力帮你好不好?不要说的我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而且,这样的“帮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如果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可以帮到他的话……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静了下去。
大概是我脸上的神情也随之转变了,沢田纲吉很快便收敛起方才的目光,又恢复到从前那副温和如水的样子。
“确实是这样。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他说着,弯起清隽的眉眼朝我笑了笑。单从长相上来看,一派的柔软无害。
然而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五月仍旧是以前的五月。”他轻声道,棕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
“就这样一直和以前一样,永远不要有任何的改变……就好了。”

周六。我们一行人在沢田纲吉的带领下,动身前往西蒙家族。
正如狱寺隼人所说的那样,虽然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但西蒙家族如今却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弱小家族。甚至连家族腹地也并不在大多数mafia家族都有所企及的西西里岛,反而落在了意大利南部的卡拉布里亚地区。
这是意大利相对贫穷的一个大区,除了西蒙家族以外,也以此为契机而建立起了不少新兴的小家族。
曾被彭格列出手解救过、后来又被六道骸利用的巴鲁特家族便是其中之一。
我们凌晨便从巴勒莫出发,开车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临近卡拉布里亚的墨西拿,最后乘坐轮渡横穿墨西拿海峡,一番折腾之下,终于在上午抵达了西蒙家族如今的驻地——亚平宁山脉。
能把总部设立在这种地方,古里炎真也算是个人才。
这里植被多岩石又脆弱,火山地震与山崩频发,完美契合西蒙家族的大地属性。万一被什么其他家族寻仇,一旦交起火来对方绝对得不了什么好。
甚至连谁胜谁负也说不清楚了。
可以称得上是万无一失。
而也是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我才意识到,或许蓝波此次的任务失败,还真可以说是情有可原。毕竟这十年的时光已经足以让这七人成长起来,直到能够正面挑衅彭格列的这一天来临。
西蒙家族的总部建造在山里。是一个乍看之下很普通的小型庄园。
庄园依山傍水,环境极好,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不远处的草地上还能看到一群正在吃草的岩羚羊。
至于门口守卫这种东西,那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在对方打开栅栏门将我们迎接进去时,我眼角余光中似乎看到了一头奔腾而过的野猪。
我:“……”
很好,很有野趣。
在这种地方mafia们如果打起来,那罪名可能就不只是放火烧山这么简单了。
负责接应我们的人是西蒙家族的溪之守护者水野薰。
对方留着金黄色的莫西干发型,身材高大,面貌凶狠老成,但实际眼角跟嘴角都往下耷拉着,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甚至有些腼腆的家伙。
从进庄园到走进大堂,他一路上全程就说了两句话,“这里”和“跟我来”。将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的性情暴露了个十成十。
西蒙家族的邀请函不只发往了彭格列。
而沢田纲吉说的也并没有错,此时西蒙庄园的大堂空空荡荡,除了彭格列家族以外,果然没有任何家族派人前来参加。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想看热闹也好,又或者是单纯的打探情报也好。当沢田纲吉向外发出他决定率众出席西蒙家族的这次“庆典”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接受邀请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吧。
与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不同,水野薰将我们带到大堂以后说了句“在这等着”,便转身上楼去了,丝毫没有待客之道的把我们丢在了原地。
狱寺隼人单手插兜孑然而立,看着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准备了什么“庆典”活动的大堂,对着一楼与二楼的台阶交替处所悬挂的巨大的西蒙家族族徽轻嗤了一声:“果然……这些家伙就是冲着十代目来的。竟然连遮掩的工作都不做了吗。”
“嘛……对方或许也预料到了吧,现在的这种情况。”
山本武示意了一下除我们之外没有任何家族到来的大堂,笑着耸了耸肩:“既然已经知道会这样的话,那多余的事也就没必要去准备了。话说阿纲——”
他话锋一转,对着身旁的棕发青年道:“你有什么思路吗?关于这次的事情。”
沢田纲吉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大概有一些猜测而已。”他说,“但对方具体想怎么做,还得等见面以后才清楚。”
“那些家伙很明显是在挑衅吧。”狱寺隼人环顾一周,对着悬挂在二楼另一侧的一面横幅虚了虚眼睛,“——比如这个。”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指引了过去。
只见足足横跨了近乎大半个楼层的横幅上,用黑底白字写满了“肃清”二字。一眼望去杀气十足。
我:“……”
不。你们可能搞错了什么。
挑衅是真的。但应该不是用这个。
山本武没什么危机感,两手交叉在脑后,清亮的眼眸赞叹着仔仔细细将横幅看了一遍,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喔——看着真不错啊。”
“嘁。”狱寺隼人嫌弃地说,“也只有你这种家伙才能欣赏了。”
——“怎么,你们对我的肃清之志有什么意见吗?”
一道沉稳的女声自二楼方向响起。
回头一看,只见巨大的西蒙家族族徽之下,几个打扮各异的人正站在那里。除了我们刚刚见过的水野薰之外,其中有一名穿着吊带袜、身材高挑的高马尾女子,正是刚刚开口说话的人——西蒙家族冰之守护者,铃木艾迪尔海德。
她眉目深沉,神情充满戾气,连带着语气也十分不客气,可以说得上是火药味十足。
不过有一个人轻轻抬起手,制止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举动。
有着红色头发的青年平静地放下了手臂,不知是不是在前几日与蓝波等人的战斗中受了伤,清秀的脸上还贴着几块创口贴。
但他神色冷漠沉静,澄红色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那双如同烙印着四芒星一样的瞳孔穿透人群,隔着半个大堂的距离径直望向沢田纲吉所在的位置,就这样沉沉地开口道。
“我是西蒙家族第十代首领古里炎真。”
“欢迎各位……参加我等这次公布彭格列家族罪证之庆典。”
说完这句话,古里炎真率众走下了台阶。
他的眼睛深沉无光,虽然是漂亮的红色,但却仿佛无机质的水晶一般,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与活力。
是个一眼看去死气沉沉、甚至可以用阴沉来形容的青年。
随着他的接近,狱寺隼人与山本武不约而同的摆出了警备的架势,把沢田纲吉环绕在了中间。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古里炎真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直接去找沢田纲吉放狠话,反倒是眸光一转,将平静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正奇怪时,面前两米之遥的红发青年便率先张口,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好久不见……不对。应该说是初次见面才对吧,青山五月。”
我一愣。顿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荒谬。
古里炎真怎么会认得我?
虽说有一封指名道姓的邀请函,以及跟风纪财团那边的合作,但古里炎真的语气,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陌生人才会有的语气。
就像是曾经有过来往一样。
这感觉很明显,他似乎也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很快,狱寺隼人便皱眉问道:“你跟这家伙之前见过?”
我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原来是在跟我说话。
瞬间,在场十几双眼睛都落在了我身上。
就连沢田纲吉也不意外。
说句实话,跟其他的人比起来,果然还是沢田纲吉的视线对我而言更有压迫力一点。
于是我眨了眨眼睛,即使心里再懵面上也还是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几乎连装都不用装,也同样疑惑地答道:“我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失忆”人群。
就算和古里炎真真的有私下里见过面,那也绝对不是我做的。
“我和青山小姐确实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古里炎真说,竟然颇为认真地替我解释了一句,“但那现在想来应该是误会。”
“误会?”
狱寺隼人挑了挑眉。
“没错。”古里炎真说,“因为之前曾有人用这位青山小姐的样子找到过我,说想要与西蒙家族做一个交易。”
闻言,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只有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安然立于原地。似乎对他的话语并不意外。
“所以呢?”沢田纲吉淡淡地道,“这就是你向她发下邀请函的原因吗?”
“那倒不全是。”
古里炎真歪了歪头,目光依然落在我身上,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要见一见而已,毕竟……「青山五月」,也曾经是西蒙家族的一员。”
平地惊雷!
我霎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你瞎说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
D斯佩多到底顶着这具身体的壳子做了什么啊?
“请不用紧张,我说的并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那个「青山五月」。”
古里炎真说完,不等其他人提问,就将目光转回了沢田纲吉身上。这两位年轻的家族首领,不管是身高还是身形都有些相仿,只是相比于沢田纲吉的滴水不漏,古里炎真的表情看似平静无波,却无端显得有几分疲惫。
宛如在背负着一份令他难以承受的重负。
“对方提出了一个我们很难直接拒绝的交易成果,因此在思考很久以后,才决定与之合作。”
“然而很可惜,就在前不久,我们才发现自己是原来被人给利用了。”
古里炎真就这样看着沢田纲吉,继续说道:“——关于菲利亚港的那件事,你应该已经有眉目了吧?”
他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一日随沢田纲吉去祭拜里包恩时,他似乎曾以非常委婉的方式向我表露了这一点。
只不过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事情,竟然没有转过弯来。
「不是说好目的是黑衣人的来历吗,这不是完全没有成果嘛。」
「谁说没有的。刚才不是已经提到了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亏我还以为西蒙家族的事只单纯涉及到蓝波的任务,没想到沢田纲吉竟然这么久之前就已经在怀疑对方了吗?
关于D斯佩多在做的事情……他原来早有察觉。
“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差不多了’的程度吧。”
沢田纲吉略一颔首,承认了。从始至终他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对古里炎真说的所有话都完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现。
“只是我没想到,”他说,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温哑的声音缓缓道,“在明知自己做出了令我不会饶恕的事情以后,竟然还有勇气将我引来这里……炎真君,看来你是真的想要与我为敌了。”
“彭格列十世说这种话就有些过分了吧。”古里炎真淡淡地说,“明明那晚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你身边守护者的实力而已,并没有立刻打算做些什么。可结果却是我的人全部折损在那个港口,随之而来还遭到了彭格列家族的报复。”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主动出手袭击我的守护者却是事实。”
沢田纲吉不为所动。
“……的确。”
古里炎真垂下眼睛,沉默了下来。而他的身后,铃木艾迪尔海德见状皱起眉,用高跟鞋轻轻地踢了他小腿一脚。
古里炎真似乎被这一脚踢回了神。他重新抬起眼睛,对沢田纲吉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也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阿纲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天起,我们便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了。”
澄红色的眼底复杂的情绪如同波涛涌动,最终定格在带着某种沉重的坚定上。
“今天的‘庆典’即是宣告,我必将取回彭格列之「罪」,那是属于西蒙家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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