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不要为难我打工人—— 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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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点给她答复。”安室透抓起车钥匙,他要赶去见竹泉知雀一面。
白色马自达风驰电掣,与黑色保时捷在某个路口并驾齐驱。
金发青年与银发男人隔着车窗对视,一个礼节性微笑,一个冷漠面孔。
剎车一踩到底,轮胎碾压地面发出尖锐的吱呀声。
车停下,谁也没下车。
安室透单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叩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琴酒漠然点火,烟雾模糊他的眼睛。
朗姆坐在酒吧里,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毛病,怎么都不进来。
诡异的寂静中,自行车骨碌碌骑了过来。
竹泉知雀在自行车棚停车,落锁,拿出手机付费。
她走向酒吧,又倒退回去,停在马自达和保时捷之间。
“违停罚款200.”竹泉知雀奇怪地说,“你们杵在这儿烧钱玩?”
知雀:不懂你们有车一族

酒吧是黑衣组织开的酒吧。
组织成员来这里喝酒不仅不给钱,连违停的罚单都要酒保来交,纯纯亏本生意。
“给我一杯乌龙茶。”竹泉知雀点单,“多放点枸杞。”
酒保无助地看向一群人中官最大的朗姆:老大,有人在酒吧追求养生,她是不是想砸场子?
朗姆咳嗽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枸杞。
年纪大了追求养生有什么问题,他支持威雀威士忌!
热气腾腾的乌龙茶与三杯冰酒放在一起,热气冷气交织的白雾仙气飘飘,知道的晓得是酒厂开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聚众抽大。烟。
——倒也很符合这帮人犯罪分子的身份。
不,四个人中有一个不是犯罪分子,唯一的红方盯着面前的波本威士忌,心里百转千回。
以小见大,看桌上形式可知:竹泉知雀用一杯乌龙茶排挤了他们所有人。
作为场上唯一的女士,唯一在酒吧坚持养生之道的奇人,她悠悠吹开茶杯上的热气,小口小口地抿茶,唇瓣水润润亮晶晶的。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等她把茶喝完,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平静。
竹泉知雀泰然自若地面对六道目光,她喝完半盏茶,侧头看向安室透:“你带计算机了吗?”
“?”安室透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
“那就只能手写了。”竹泉知雀遗憾地说,“酒吧有备用的纸笔吧?”
琴酒首先不耐烦,他冷冷剐了竹泉知雀一眼,用眼神告诫她不要搞些小动作。
“我本以为那位先生会希望收到一份内容详尽结构完美的任务报告。”竹泉知雀耸耸肩。
“既然大哥你想为那位先生口述,以达到找借口多见他一面,表达你对那位先生的思慕之情,我也不好不成全你。”
琴酒:“……”
朗姆:“……”
波本:“……”
酒厂大哥面容凶恶地仿佛要吃人,朗姆假装自己是个老眼昏花耳聋昏聩的老头,安室透轻咳一声,叫来酒保,让他拿纸拿笔过来。
他帮威雀威士忌代写报告代成了熟练工,笔一握在手里就找回了打工的状态。
“感觉像在局子里被人审问一样。”竹泉知雀品味她的处境,“两个审讯官,一个记录员,组织真的不是公安分部吗?”
琴酒/波本:别侮辱人了,yue。
酒厂和公安同时感觉有被冒犯到。
“若是组织里再多几个公安卧底,或许真可能把组织发展成公安分部。”
三人中只有朗姆听懂了竹泉知雀的地狱笑话,他笑容阴骘:“苏格兰不就是典型案例?”
竹泉知雀:其实也还好啦。
酒厂再惨也惨不过神盾局,人家才是真·九头蛇分部。
她没把吐槽说出口,怕朗姆让她少看点电影。
前男友让她少看点小说,现上司让她少看点电影,他们为什么非和她的精神食粮过不去呢?
厨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做饭,竹泉知雀找不到灵感,怎么继续编琴酒×贝尔摩德×雪莉的狗血刺激成年男女黑暗爱情大三角连续剧?
你们知道组织里有多少人在追更吗?她一个人撑起了酒厂职场爱情半边天!
竹泉老师断更的时候,酒厂人把东京湾的水都哭干了。
多少人苦苦哀求,捧着碗乞讨:太太,饭饭,饿饿,老师什么时候写琴酒送玫瑰给雪莉却被冷美人打脸,他独自站在雨中勾起邪魅狂狷的笑容,霸气道:“女人,我迟早让你回心转意!”
贝尔摩德也是追更大军的一员,她看自己的笑话看得比谁都开心。
竹泉知雀听贝尔摩德说,她有个重度抑郁的圈内姐妹,看竹泉老师的大作硬生生被笑好了。
小姐妹致力于将老师的作品安利给所有人,竹泉知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大批成分诡异的读者。
竹泉知雀:难道我真是天才?
她其实也有在港口Mafia员工论坛和盘星教内部论坛上同步连载来着。
另一位当事人雪莉似乎也有暗暗追更,冷美人只挑琴酒吃瘪、被虐、性格崩坏OOC的片段看,据科研组的人所说:她看完之后分尸小白鼠时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在场三个男人都没有追更,安室透开车过来的路上扫了两眼,被满屏幕“邪魅狂狷的笑容、桀桀桀怪笑、霸气地抬起锥子似的下巴”伤到了眼睛,忍不住担忧竹泉知雀的国文成绩。
竹泉知雀:你懂什么,越土越上头!土狗喜欢的作品才是经历时间考验长盛不衰的佳作!
她是土狗,她就好这口,她就写。
琴酒是竹泉知雀的灵感来源,她编排过他和性转伏特加的冷酷杀手大少爷×笨蛋美人小女仆CP,吃过琴酒×贝尔摩德×雪莉的致命情人三角关系,浅尝过一口琴酒和朗姆的酒厂大哥之争相爱相杀情。
现在,新的灵感狙。击了她。
琴酒×那位先生!疯批叛徒杀手与他的孤家寡人主人!
好磕,美味极了!
以琴酒的占有欲,他心里一直有个阴暗见不得人的想法:他想杀掉组织里所有人,让那位先生只能依赖他,形成一种扭曲畸形的关系。
但琴酒不能随意杀人,他只能杀卧底杀叛徒。
好在组织的叛徒源源不断,琴酒今天杀两个明天杀两个,清空酒厂指日可待。
竹泉知雀立刻明白了琴酒今天心情不好的理由。
他满心期待她和苏格兰都死了,她却从火海中死里逃生,还带回来苏格兰被公安救走的消息,渴望与那位先生建立扭曲畸形关系的大哥怎么开心得起来?
“我懂,我都明白。”竹泉知雀叹息,对三个男人说,“我知道自己活着回来不受欢迎。”
三人:???
这又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我加入组织也有一年多了。”竹泉知雀掏心掏肺地说,“时刻保持怀疑是组织的头号信条,琴酒可以把我拉黑几个月,我却一秒钟都不可以不理会大哥。”
“失联的这一上午,大哥怕不是连坟都给我选好了。”
竹泉知雀有一首歌想送给琴酒,她已经把音频发给了伏特加,希望他能用自己开车小弟的职权,在保时捷的车载音乐中播放:“我俩,太不公平!爱和恨都由你操纵……”
女孩子越说语气越低:“大哥既然心有怀疑,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即使我的行动在朗姆老大那儿有备案,即使我完美执行了任务,可双面间谍本就是两面受气不讨好的工作——公安说我是罪犯,大哥不满我放走苏格兰,我两头挨打,无处说情,好惨的我!”
竹泉知雀说到动情处,端起残茶一饮而尽,她双手紧握,仿佛受尽世间苦楚。
安室透叹为观止。
他一直是被骗的那个,头一回站在局外看竹泉知雀骗人,被她的演技和话术震撼失语。
她一上来就抢了琴酒的台词。
竹泉知雀:没错,我是炸了组织一船货、放走公安卧底还失联一上午不回你消息,但你怎么可以责怪我怀疑我,我一心一意为组织办事,组织就是这么回报的吗?
朗姆老大,你说句话啊朗姆老大,我是不是因为你任性的要求两面受气?是不是因为你才委委屈屈成为双面间谍?你该不该替我解释,把你的信任挖心挖肺给我?
酒厂两大高层惨遭黑方卧底PUA。
“放走苏格兰是取信公安最好的做法。”竹泉知雀一脸认真,“他们还不够信任我,组织若是想让我潜伏得更深,就得再付出些代价。”
比如几条交易线、大批军火、一些不幸暴露的公安卧底。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道理,总不需要她教。
简单来说,琴酒日后还得受气。
“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事业。”竹泉知雀大义凌然,“大哥一个人的委屈算什么委屈!”
安室透记口供的笔在颤抖,朗姆死死按住了琴酒拔枪的手,他强笑道:“正如威雀威士忌所言,她的行动向我报备过,威雀威士忌对组织的忠诚无可指责。”
“放心,你为组织办事,组织不会让你两面受气。”
“时候不早,你明天还要上学,先回去吧。”朗姆放缓语气,“波本,你送一送她。”
酒厂大哥和二哥有话要谈,两个被竹泉知雀PUA的男人凑在一起,再怎么谈也逃不过被PUA的命运。
竹泉知雀从善如流留给他们自我洗脑的空间,坐上白色马自达。
“送我回家就行。”她拉开后座门,头也不抬地在手机上发消息,把前男友当纯粹的司机用。
安室透没说什么,点火拉下手剎,他的手机放在隐蔽却方便看消息的地方,屏幕亮起。
是诸伏景光转发的竹泉知雀的消息。
【我成功混过去了,但琴酒态度很差,我感觉他要给我穿小鞋。(朕为爱妃受委屈了。jpg)】
【双面间谍也太两面受气了,你们公安会苛待可怜的、受气的、弃暗投明的我吗?我有点慌,要不先给我两个月工资看看诚意?(打劫,给我麻尼。jpg)】
【虽然工作很难做,我还是会努力的,不用担心我。(故作坚强的笑容。jpg)】
【对了,警察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答应了吗?我很乖很好带的。(星星眼。jpg)】
安室透借着后视镜看见竹泉知雀发完消息,托腮等诸伏景光回复。
她脸上还残留着面对琴酒的委屈神色。
十分真实,假得令人心生敬佩。
假如安室透不是公安卧底,他这辈子都看不透如此精妙绝伦的两头骗局。
论影帝的诞生。jpg
安室透指节敲打方向盘:骗局不可能永远都是骗局,她想没想过怎么收场?
身为组织高层的威雀威士忌早有叛逃之心,成为双面间谍的她立场不明——这真的是她全部的秘密吗?
不靠近她便无从知晓。
安室透有点后悔了,分手是步坏棋。
他以为远离竹泉知雀能让他的头脑恢复清明,以更理性的方式看待她。
全然错误,想了解迷雾唯有接近迷雾,被雾挡在外面的人不可知其真貌。
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安室透想了许久,能打败骗子的只有更高明的骗子。
——要用竹泉知雀对付他的方式去对付她。
安室透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给诸伏景光发了一条消息。
【我答应了。】
【他答应了。】诸伏景光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竹泉知雀心情很好地收起手机。
她的表情管理一流,没有将开心泄露一分,黑发少女随意扫了眼周围,透过玻璃反光看见金发青年的脸。
“波本,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竹泉知雀随口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安室透笑而不语。
——攻势逆转。
透子:骗人者终被人骗

竹泉知雀的同事人均谜语人。
谜语人·雀看不懂谜语人·透的笑而不语,她摸了摸自己仿佛被算计了而起的鸡皮疙瘩,心想谜语人占领东京果真指日可待。
白色马自达把她送到公寓楼下,竹泉知雀没回自己家,摸出铁丝咔咔撬开隔壁伏黑家的门锁。
她闭着眼睛扑到伏黑家的沙发上,发出长长的叹息:“累死了——”
一夜没睡,在游轮和琴酒苏格兰勾心斗角,拖着沉重的成年男人横渡太平洋,和公安谈判后马不停蹄骑车去酒吧忽悠朗姆,她不是铁人谁是铁人?
竹泉知雀劝钢铁侠速速退位让贤把代号给她,她才是真正的Iron Man。
Iron Man好累,公寓好冷,竹泉知雀急需津美纪的爱心便当续命。
虽然现在两个小孩还没放学,奈何家里有个颓废大人,细心的津美纪一定在冰箱里给伏黑甚尔留了饭,竹泉知雀要抢暴君的饭吃!
她要先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赖上一会儿再去冰箱寻觅食物,伏黑家的沙发好特别,硬中含软,饱满有力,热烘烘的,还有拥抱的功能……
嗯?竹泉知雀倦怠的大脑疑惑地想,沙发什么时候开发了拥抱的功能?黑科技研发的高级货吗?
闷闷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男人声音懒洋洋的:“一进门就投怀送抱,好热情啊。”
竹泉知雀迟缓地从伏黑甚尔的胸肌终抬起头,迎上他玩味的眼神。
哇,黑发少女慢半拍想,沙发上长了个人耶。
啊啊啊啊今天不是工作日吗!小孩上学她上班,甚尔君怎么还是无所事事啊!
“要不,我给你找个工作吧。”竹泉知雀斟酌地说,“朝九晚五,规律生活,你看如何?”
“不如何。”伏黑甚尔一只手臂圈住怀里的女孩子,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看赛马,他漫不经心地说,“我要是出门工作,还怎么抓撬别人家门锁的小偷?”
竹泉知雀:“我进自己家门也撬锁。”
伏黑甚尔:“你把这儿当自己家我就不计较。”
区别其实也不大,毕竟竹泉知雀每天都来蹭饭(目移。jpg)。
“甚尔君,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拉仇恨?”竹泉知雀被工作折腾了一天一夜,被游手好闲人士的清闲刺激到了,她生吃柠檬,“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加班的存在。”
竹泉知雀两任男朋友都是劳碌命,夜深人静的夜晚,竹泉知雀独自一人时想到他们,一想到他们大概率在加班,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月亮睡了我们不睡,我们都是秃头小宝贝,所谓恋人就是要共进退,谁会放过谁!
“悟酱已经很看不惯甚尔君了,”竹泉知雀深刻共情男朋友,“他要是听到你说的话,会更看不惯。”
不用听到他说话,伏黑甚尔懒散地想,但凡五条悟现在破窗而入进来看一眼,猫猫发大疯。
一天到晚用无下限隔绝一切仿佛有洁癖的小子哪里懂男人肉。体的魅力。竹泉知雀脑回路清奇不假,可她又不清心寡欲,累了一天回来有胸肌枕的好事,有什么好抗拒的?
软趴趴像黄油一样融化的女孩子卷着自己的长发玩,眼睛不聚焦地盯着厨房里的冰箱,在“我好饿啊”和“再躺会儿”中摇摆不定。
“冰箱里有奶油炖菜。”伏黑甚尔大掌抚过竹泉知雀后脑勺,他盯着电视屏幕上的赛马,随口问,“我帮你热?”
竹泉知雀现在不是很想起身,但让伏黑甚尔抱着她去拿又多此一举。
“为什么咒言不是咒语?”她深沉道,“我不配用飞来咒吗?”
在咒术界骑飞天扫帚明明是可行的!
伏黑甚尔想了个办法,他掏出了丑宝。
茫然蠕动的丑宝看向懒怠的两个人类,一扭一扭地爬上冰箱。
它吞下覆着保鲜膜的奶油炖菜,吞下一瓶黑啤一杯酸奶,又一扭一扭地爬回沙发,把东西吐到茶几上。
在这个家,终是丑宝背负了一切。
竹泉知雀侧过身,一只手贴在冰凉的碗壁上,嘴唇张合,念出咒言。
沸腾的热气在保鲜膜下朦出一层白雾,她揭开薄膜,嗅到香喷喷的炖菜。
“家的味道!”竹泉知雀幸福捧心,“津美纪日后和我回横滨吧!我养她。”
竹泉知雀的大本营在横滨,她迟早有一天要回去,人总不能、至少不应该出差一辈子。
“我的工作已经有很大进展了。”竹泉知雀对着勺子呼呼吹气,“我已经不是初来东京的我了,我突破了自我的极限!”
从被森鸥外赶鸭子上架派到黑衣组织卧底,到脚踩四个组织不忘高三备考,她进化了,她已然摸到打工之神的王座,高天原和英灵殿皆有竹泉知雀一席之地。
伏黑甚尔虽然不知道竹泉知雀具体在干什么工作,但他是她身边少有的与四个组织都无瓜葛的人,竹泉知雀很多对狗上司的唾骂都愿意和他讲。
不愧是干过牛郎一职的甚尔君,聆听烦恼是一绝。
竹泉知雀把酸奶当白酒吨吨吨,奶不醉人人自醉,她豪爽挥手:“来人,为我们的友谊献上香槟塔!”
伏黑甚尔任她折腾,听竹泉知雀从琴酒骂到朗姆,又从朗姆骂到森鸥外。
她一边骂森鸥外,一边怀念横滨,絮絮叨叨说她在横滨的公寓地段好外卖多通勤短,除了厨房屡遭挚友毒手之外,哪哪都好。
“比现在的公寓好。”竹泉知雀嘟囔,“想回家。”
家啊……伏黑甚尔短暂地失神。
人人都有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出生的地方、旧居的住所都是家,只有频繁更换的酒店不是。
伏黑甚尔很早之前住在禅院祖宅,那里不是他的家,后来他居无定所到处游荡,两个小崽子住的地方也与他无关。
“现在这样算家吗?”男人掰着手指数了数:屋子里有两个磨人的小崽子,隔着一面墙、一扇窗,有位总是在饭点来光顾的邻居。
这就是家了,如此简单,不拘哪处。
“你在横滨的公寓,隔壁有人住吗?”伏黑甚尔问。
“本来是有的。”竹泉知雀想了想,“我搬过去就没了。”
伏黑甚尔:“你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冤,竹泉知雀,冤。
“甚尔君不知道,我在邻居眼里是个传说。”竹泉知雀陷入回忆。
一户神奇人家,厨房里总是传来神秘的爆破声,据定点刷新在公寓的某黑发鸢眸男子说,户主在追求一种很新的装修:工业难民风。
这户人家的门锁总是被撬,窗户总是被翻,空调架被踩踏的次数比门口地毯多出百倍。
反正就是不爱走门,宁肯砸墙进屋也不走门,一身反骨。
户主有时早八晚五像个正常上班族,有时加班到深夜像个冤种社畜,但更多时候,一群黑西装黑墨镜的壮汉整整齐齐堵在户主门口,等她一出门集体鞠躬。
“竹泉大人辛苦了!竹泉大人今天我们去干死谁?您发话,我动手,谁都给我们兜着走!”
“他们喊麦没两次,我就失去了所有的邻居。”竹泉知雀一脸安详。
做她的邻居要么拥有大无畏的勇气,要么是个聋子。
伏黑甚尔敏锐地说:“你隔壁的房租一定打骨折。”
“是啊。”竹泉知雀更安详了,“总有一些天真的外地人被房租吸引过来,又在深夜的爆炸声中连夜逃亡——但凡他在横滨多住久一点儿就该知道,炸。弹爆炸不是这个声音,外地人太缺乏常识了。”
东京人应该也能分辨出来,两个城市的民风有着相似的淳朴。
深夜公寓里没有炸。弹爆炸,只有一位鬼才厨师企图用夜宵毒死他的挚友,遭竹泉知雀和中原中也连手反抗,黑暗料理、污浊了的忧伤之中与诅咒之言在铁锅中炸响,炸出Mafia的绝响。
“十分特别的爆炸声。”竹泉知雀形容,“我推荐有绝对音感的租客来试试,定将为他们打开死亡摇滚的大门。”
她的人生便是一首死亡摇滚。
伏黑甚尔拿出手机,进入租房软件,搜索地范围限制横滨,他把屏幕转过来给竹泉知雀看,“是不是这户?”
租金一折,无需押金,水电全免,入住前需签订死亡免责书并建议购买大额人身保险。
房东提示:无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深夜切勿敲响邻居房门。
【嘘,不要吵醒她。】
过往租客在评论区留下遗言,啊不,是谏言:邻居很好,住的很开心,下辈子还租这户。
竹泉知雀点了点头,伏黑甚尔当着她的面和房东成交。
“欸?”竹泉知雀愣住,“甚尔君?”
“怎么?”伏黑甚尔瞥她一眼,笑意慵懒,“不欢迎?”
“甚尔君要和我回横滨吗?”竹泉知雀惊讶极了,双手撑在男人胸肌上追问,“明明在东京住得好好的。”
“怕你回横滨饿死。”他随口说,“比如深夜厨房被炸了的时候,可以到邻居家借住,我很欢迎。”
厨房被炸和借住间毫无逻辑关系,竹泉知雀在横滨也不会没有饭吃。
伏黑甚尔只是打算把优势最大化。
竹泉知雀周围的男人非常多,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优势,仗着工作之利更是不少。
比方说,又一次送她回家的白色马自达。
明明口口声声前女友,后悔得别这么快啊。
东京的这几个,横滨肯定也有人,竹泉知雀两头跑,但她终会定居在一座城市。
目前看来是老家胜出,也有可能被五条家的小子强留东京,说不准。
伏黑甚尔赌马就没赢过,赛马那么多,他总不能一一下注。
赌她却不太难。
左右不是这边就是那边,谁一定是赢家——两边下注的,一定赢。
留在东京,他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回到横滨,他还是。
有朝一日竹泉知雀被人堵门算账,被逼得砸破墙躲到他这边,就是伏黑甚尔的大胜。
近水楼台先得月,月亮不向我奔来,我自去寻。
趁人打得你死我活之际偷偷摘桃,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惠和津美纪的家长会在同一天,我只有一个人。”伏黑甚尔低头看她,“帮个忙?”
“我去吗?”竹泉知雀指指自己,“用什么身份,姐姐?”
伏黑甚尔:“再涨个辈分也行。”
“我只有十九岁,我还是个孩子。”竹泉知雀双手比×,“姐姐挺好,父亲在家肆业不得不打四份工养弟弟妹妹的伟大姐姐,我值得。”
她入戏很快,已经开始琢磨自己的台词。
伏黑甚尔并不意外,他喝了口啤酒,心想姐姐妈妈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只要姓伏黑。
爹咪悄悄地、悄悄地把家偷过来

“老师,我们家小惠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帝丹小学班主任办公室,年轻的班主任小林老师正面对面与学生家长沟通,她微笑说:“伏黑同学乖巧又懂事,大家都很喜欢他。”
平时酷酷的小男孩站在黑发少女身边,被竹泉知雀揉乱了海胆头也只撇撇嘴,一只手被邻居姐姐牵着。
“真是太好了。”竹泉知雀又问,“关于校园霸凌……”
“伏黑同学的姐姐!”小林老师急忙道,“伏黑同学绝对没有遭遇过校园霸凌,请相信身为班主任的我。”
“不不不,”竹泉知雀委婉道,“我其实是想问小林老师,有没有听过一些奇怪的称呼。”
“比如伏黑哥。”
小林老师:“啊?”
竹泉知雀牵着伏黑惠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小男孩不满道:“才没有什么伏黑哥,知雀姐在心里到底是怎么编排我的?”
竹泉知雀示意他看楼下,给伏黑津美纪开完家长会的高大男人鹤立鸡群,路过的小男生无一不投以“哇!”的崇拜眼神。
“小惠。”竹泉知雀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你未来可是会成长为甚尔君那般的男人。”
一看面相便是被不良少年拥立称王的存在。
“我才不想成为天天在家里游手好闲的颓废大人!”伏黑惠万般嫌弃。
一边万般嫌弃,一边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他以后也会练出壮硕的肌肉吗?姑且只有这一点值得期待。
竹泉知雀将小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很难评。
法师和战士之间就不要盲目攀比了吧……
她带着伏黑惠下楼,伏黑津美纪朝他们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附近有家不错的家庭餐厅。”伏黑甚尔把儿子赶去和女儿玩,他和竹泉知雀并肩走在一起,“在外面吃晚饭再回去?”
“好呀。”竹泉知雀点点头。
伏黑惠在后面听了一耳朵,太过日常的对话,仿佛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似的。
大人潜移默化的手段真是阴险,年幼小惠在心里谴责。
单身带两娃的男人在相亲市场可谓毫无前途,伏黑甚尔竟能一举扭转成他的优势,伏黑惠有点点佩服。
他们走进家庭餐厅,竹泉知雀看见招牌,恍然大悟:“我知道这家店,原来在东京也有连锁店啊。”
“物美价廉还量大管饱,我在横滨常吃。”她开开心心地翻菜单,力荐,“这家咖喱饭绝赞,由一位品鉴咖喱饭多年的咖喱饭鉴赏大师倾情推荐。”
伏黑惠:“知雀姐是指你自己吗?”
“我对咖喱饭没那么专一。”竹泉知雀摇摇手指,“这位咖喱饭大师可是只要监狱的咖喱猪排饭好吃就愿意一直蹲大牢的神奇存在,他对咖喱饭的热爱不容亵渎。”
伏黑惠:好怪的比喻,但从知雀姐口中说出来又很形象。
“咖喱饭大师是吾之挚友的挚友。”竹泉知雀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在等待上菜的空闲间给小朋友讲过去的故事,“一个单身带五娃的了不起的老父亲。”
伏黑惠一口水喷出来,咳嗽不已。
他眼睛里写满震惊。
本以为自己老爹单身带两娃已经够在相亲市场吃亏了,这位单身带五娃的老父亲又是什么神仙?
“那些孩子是织田作先生在龙头战争期间收养的孤儿。”竹泉知雀解释道,“织田作先生可是很年轻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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