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不要为难我打工人—— 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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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竹泉知雀也是恶役。
恶役与恶役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矛盾!他们可是同类!
同类就好办了,虽说女朋友是自己的上司有点伤害安室先生的男性尊严,但以下克上也是萌点,他和竹泉知雀的话题终于能脱离学生生涯,聊点大人喜欢的东西了。
职场恋爱什么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掉马是感情升温的机会……吧?
可为什么,他露出了天塌的表情?
“你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呢。”黑发少女歪了歪头,“为什么?”
“女友是上司这件事,打击这么大吗?”
“被欺骗的人又不是你。”安室透站在竹泉知雀三米开外的距离,拉开的距离宛如强行划开的界限。
“一直以来看笑话看得开心吗?”他讽刺地问。
“和安室先生在一起当然开心。”竹泉知雀认真道,“我可没有单方面娱乐,无论知雀还是威雀,相处的时候你不快乐么?”
“不可能吧。”她自问自答,“我竭尽心力地努力了。”
共处一室的两个人,被揭穿身份的人在短暂的惊慌后迅速冷静下来,情绪和心态都很平稳。
反倒是揭穿一切的人心绪不宁,理智犹如即将喷发却被强行按捺的火山,翻滚的岩浆烫伤思绪。
理不清的千头万绪仿佛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团,理性与感性扭打成一团。
一面是被欺瞒的愤怒和后怕,是对危险人物的高度警惕,对公安失职的自责。
一面是她狡黠的笑容、暧昧的尾音、漂亮的眉眼,是肩上靠过来的沐浴露香氛,是河水中倒影的绮丽夕阳。
好可恶,好可恨。
世界上怎么有她这么可恶的人?
坐在那里有恃无恐地晃悠脚尖,见他看过来就笑笑,是觉得自己会被原谅吗?
即使说了那么多谎言,恶劣地玩弄他,也觉得会被原谅吗?
不过是仗着他喜欢她。
这人最可恨的地方就在于此,她这一生中是不是没遇见过对她很绝情的人?
冷酷无情地将她推开,一点儿也不为她心动的人,她是不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真想让她品尝品尝败北的滋味。
安室透心里发了狠,床沿边坐着的黑发少女不知道男人想了些什么,她勾着手动作不便地拾起掉落在地的冰袋,贴到红肿的脚踝上。
她手臂、小腿上的烫伤红痕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显眼。
是把安室透从火海中救出来时留下的伤。
高温扭曲的空气,赤红的地狱,火光中徒手搬开木材的身影那样耀眼夺目。
她不是降落人间的天使,她是同伴,是战友,值得信任,值得依靠。
跳车而逃的那一刻,安室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竹泉知雀,她郑重其事地接下,带他走出了热浪滚滚的长夜。
竹泉知雀伸长手臂给脚踝冰敷,一道黑压压的影子遮住她的视线,安室透冷淡地走过来,弯腰拿走她手里的冰袋。
坚冰冻红了竹泉知雀的手心,她搓着手哈了哈气,金发男人拎着椅子坐下,继续帮她冰敷。
“你还在生气吗?”竹泉知雀小心地觑他的脸色,“还是说很尴尬,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我?”
上司 or 女友,这是个送命题。
“什么态度我都不介意。”她说,“按你喜欢的来就好。”
真慷概,倒显得安室透斤斤计较起来。
“名字也一样,选你喜欢的叫吧。”竹泉知雀紧接着说,“竹泉知雀是我的真名,我发誓,我只有这一个真名。”
她竖起四根手指向上,郑重发誓。
安室·从未将真名告诉过她·透:怎么回事,细数下来难道他说谎更多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他知道竹泉知雀的真名,知道她女高中生身份下是黑衣组织高层,而竹泉知雀只知道安室透是波本。
安室透是假名,波本是假酒,细究下来说谎大王竟是他自己。
安室透质问的气势稍稍减弱,他心中的火苗因主人自身问题很大而心虚地向下降了降。
“成落夫妇是你的父母?”安室透开口问道,“你的父母为组织效力,你也早早加入了组织?”
竹泉知雀:逻辑很对,推理全错。
没办法,威雀威士忌的马甲暴露了问题不大,竹泉知雀卧底的身份可不能告诉波本。
竹泉知雀:对不起安室先生,你的女朋友是洋葱成精。(土下座)
“是啊。”她轻声说,“我以前住在洛杉矶,所以认识默克。”
酒店里竹泉知雀见到默克的第一眼就告诉安室透“他是个恶毒的男人”,她之所以知道默克的为人,原来是因为她在洛杉矶长大。
竹泉·土生土长横滨人·知雀:很好,你信了。
“你……威雀威士忌曾说,她被骂作克死父母的不详之子,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而成落夫妇死于两年前。”
安室透:“是在骗我,博同情吗?”
不,是实话。
是竹泉知雀难得的实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笑起来,语调变得不正经,“反正我是个谎话连篇的家伙,安室先生挑愿意相信的话信吧。”
“全部都相信,全部都不信,一半一半的信,无论哪种都可以。”竹泉知雀说,“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模样,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
她在显而易见的事实面前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安室透忍不住抬眸看她,只看见平和宁静的琥珀色瞳孔。
——知雀并不在意他的看法。
——她是什么?是个谜团。
神秘危险,属于威雀威士忌的致命魅力本归属于竹泉知雀。
“你在成落夫妇的墓前献过花,琴酒派你来洛杉矶,也是认为你能取回保险柜里的资料。”安室透自言自语,“然而保险柜爆炸了,虹膜不匹配。”
“你想找我对答案?”竹泉知雀扬眉,“事先说明,你和XYZ半夜偷跑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也不在我的计划中——我从没见过丢下上司自己跑路的下属,但凡我严苛一点,波本,你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了。”
波本从黑发少女口中念出来的样子至今仍让安室透感到违和。
她年纪轻轻,御下却极具手段,莫名给人职场老油条的错觉——明明才十八岁,是个学生。
像现在,刚略显严厉地指责了他,竹泉知雀又笑眯眯地说:“但我们是一国的,黑锅当然都丢到XYZ头上。XYZ又是琴酒派来的,四舍五入搞砸任务的是大哥。”
“谁能指责大哥呢?谁都不能,可怜如我们只能拿着精神损失费和经费补贴聊以安慰了。”
十分典型的职场人思维,安室透甚至怀疑竹泉知雀从前在某个心眼极多的职场打过工。
某心眼极多的职场:森鸥外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
“至于虹膜和保险柜,我可以给你两个提示。”竹泉知雀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我的确有办法打开保险柜。”
但不是扫描虹膜,是咒力开锁。
“第二。”竹泉知雀在头顶比划兔耳朵,“我没有嘲笑的意思,但你和XYZ最好重新进修一下潜行课程。”
她一脸“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表情:“感谢我吧,特意选了偏僻无人的下手地点。”
果然,全是她的演技,一直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安室透手下用力,冰袋按在脚踝上的力道让竹泉知雀疼疼疼地叫起来。
“太粗暴了。”女孩子抱怨了一声,“我再不穿高跟鞋了。”
她提起鞋跟完好的左脚鞋,啪地掰断鞋跟。
竹泉知雀对比了一下左右脚的长度,满意了。
被徒手掰断的鞋跟丢到一边,竹泉知雀拍拍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返回东京。”
“默克的手下一定会在火车站和飞机站蹲守,我的脸可以蒙混过关,你不行。另外,我们的护照和证件还在酒店。”
“有两条路可走,二选一。”
“要么,我们走水路。”竹泉知雀一本正经地说,“找一条联通海洋的河跳下去,从洛杉矶游回东京。”
“利处是省机票钱,弊端是……”她迟疑地说,“安室先生,我可以相信你的体能吗?”
从洛杉矶……游回东京……安室透看竹泉知雀的眼神像看一个绝世疯批。
单从横滨游回东京的跨城海泳都游去了诸伏景光半条命,逼的他一回来就给自己报了个游泳班。
跨国游泳,你怎么敢?
这么冰冷的话是三十五度的嘴能说出来的吗?
竹泉知雀:我可以做到哦。
这点体力没有,哪有力气打三份工还高考?
“省机票钱不好吗?”竹泉知雀诱惑,“这回是合法逃票,上次想教你非法逃票你不肯学,合法的总可以吧?”
教安室透非法逃票是他们送高田莓去收养家庭的时候。
“你之后去看过小莓吗?”他问。
“没有。”竹泉知雀摇头,“我说过不会去。”
“她在新家生活得很好。”安室透继续说,“上了小学,和隔壁的女孩子成为了好朋友,广井太太准备养一只小狗陪伴她。”
黑发少女安静地听着,末了点点头:“挺好的。”
安室透:“只是广井太太说,小莓常常做噩梦,醒来总是喊姐姐。”
“是吗。”竹泉知雀不为所动,她抚了抚裙角,笑了笑,“酒井泉子可不存在。”
安室透:“但她是你。”
“威雀威士忌也是我。”竹泉知雀前倾身体,手指挑起金发男人的下颌,“你完全接受了吗?”
女高中生不会用这样露骨的手法调情,玩弄暧昧的本领属于侵略性极强的纯黑坏女人。
竹泉知雀指腹下的皮肤微微紧绷。
“看来没有。”她松开手。
竹泉知雀的神情没有变化,像只是随手的试探。
安室透能感觉到,她待他一如往昔。
很好理解,毕竟她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作为竹泉知雀和他共度的时光与作为威雀威士忌和他共度的时光,在她眼中是等价的。
即使两个身份合在一起,她的态度也不会动摇。
安室透无法认可这个结论。
他承认,且必须承认,他同时为竹泉知雀和威雀威士忌动心。
动心的理由完全不同。
或许令他心动的本质是她们拥有一样的灵魂,但“不同”的定义是——他产生了两份感情。
双倍的感情,加注在同一个女性身上。
……根本不是能轻松接受的事情。
现在安室透之所以能维持理智和竹泉知雀交谈,全赖于外界的高压环境。
他们正在被洛杉矶本地势力追杀,在返回东京之前,竹泉知雀是他唯一的战友。
公安卧底与组织高层的立场在逃亡之旅中被摒弃,除非这段旅途永不结束,理智的天平停悬在倾塌边缘。
再往下走去是万丈深渊,只有安室透一个人能看得见的深渊。
“我这个卧底,在威雀威士忌眼皮底下藏得还挺好。”金发男人自嘲道。
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男朋友曾经屡次想逮捕她的心思。
“回到东京,第二条路是……波本,你有在听吗?”竹泉知雀晃了晃手掌,“上司讲话不捧场就算了,公然走神要扣工资的。”
“抱歉。”安室透回过神,“第一条路是从洛杉矶游回东京,pass,第二条是稍微不那么离谱的方法吗?”
竹泉知雀:“游回东京哪里离谱?你做不到不要怪别人。”
安室透:好一个游泳健将,不参加奥林匹克可惜了。
怎么就误入歧途加入了黑衣组织,日后劳改方向能选运动员吗?
“第二条路没有创新意识,我本来是不推荐的。”竹泉知雀叹了口气,眼睛里写满“全是为了你,我那体力不支的男朋友”。
“第二条路:返回酒店,拿回我的易容工具和护照证件。”
竹泉知雀之所以想抛弃一切一路游回东京,并不是想用遗失的行李讹琴酒一笔——也不是完全不想,百分之八十的想,剩下百分之二十是因为她不在乎护照。
假名字假脸假身份的假护照,整张证件只有性别是真,令人感叹好一团废纸。
“安室先生的护照还是挺重要的吧。”她说,“名字、样貌、身份都是真的,补办起来很麻烦呢。”
安室·另一个伪造证件的惯犯·透:……倒也不是。
但他不能说,只能点头认下。
天底下上哪找她这么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女朋友?竹泉知雀叹了口气:“回酒店,我想念我防水的化妆品了。”
“酒店外面一定守着相当多武装人员。”她活动手腕,按得骨节啪啪作响,“姑且让你看看,一流执行者的本事。”
知雀:向男友展示自己的厉害
透子:危险级别一升再升(填充档案中ing)

詹姆站在路灯下,低头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刺激他倦怠的神经,腰间鼓鼓囊囊的男人眼珠渗出血丝,一副熬夜熬疯了的模样。
“默克老大……你怎么突然没了呢?”詹姆用力抹脸,他想不通啊!
默克老大带了一批兄弟意气风发地离开酒店,詹姆和其他人留守,等老大回来开庆功宴,不醉不归。
詹姆等啊,等啊,没等来开香槟的信号,等到一声晴天霹雳。
默克老大,人没了!
“怎么可能!我那么大一个老大,刚刚还在的,哪能说没就没呢?”詹姆脑袋发晕。
他不经常熬夜,没有太多通宵的经验,不像某位JK天天不睡打三份工,詹姆能熬下来全凭一颗想为老大报仇的赤胆忠心。
“发下去的照片都看见了吗?”詹姆的同伴查理举着手机大声说,“就是这一男一女害死了老大!给我死死盯住进出酒店的每个人!他们的行李在我们手里,他们一定会回来!”
詹姆深以为然,只要这两个人没有跳海一路从洛杉矶游回东京,他们都得乖乖回酒店拿行李和证件。
詹姆和查理翻过竹泉知雀和安室透遗留的行李箱,翻之前他们抱着隐秘的恶毒心思,试图找到一些能拿来威胁的把柄,结果这两人箱子干干净净,除了换洗衣物和证件什么私人用品都没有。
“邪门。”查理吐槽道,“XYZ是卧底,所以才把行李箱收拾得没有破绽,这两人不是正经的黑衣组织成员吗?这么谨慎做什么?”
“哈哈哈,别开玩笑。”詹姆摆摆手,“黑衣组织一共派来洛杉矶三个人,要是三个都是卧底,他们组织里还有半个清白人吗?”
詹姆用心记下了威雀威士忌和波本的长相,黑发灰眸的女人和金发黑皮的男人,好认得很。
“黑衣组织招聘条件里是不是有脸蛋好看这一条?”查理吐槽,“他们懂不懂路人脸才是王道卧底的道理?”
潜伏工作者长那么好看,生怕走在街上没人认识他们吗?
“正好方便我们。”詹姆一一注意进出酒店的客人,“咦,你看,那个是不是威雀威士忌?”
查理定睛一看,摇头:“不是不是,虽然这个长得也漂亮,但和照片不是一个人。”
詹姆瞅了瞅照片,查理说得没错,但他心里不知为何起了个疙瘩,促使他朝跌跌撞撞的黑发少女走去。
“客人,你有什么需要吗?”詹姆一手握住少女的手臂,一手覆上腰间的枪。
“嗯?你是谁?”醉醺醺的女客人打了个酒嗝,挑剔地睨了眼詹姆,琥珀色的瞳孔蒙着似雾的水汽。
她像是满意詹姆强壮的体格,反客为主地把重量压到他身上,“打杂的?OK,跟我走。”
“等等,这位客人!”前台急忙开口道。
前台认出了詹姆和查理,默克的势力一直庇佑酒店,他的手下无疑是惹不起的厉害人物,突然被醉酒的客人当成打杂工,万一生气就糟糕了。
“没事没事。”查理打着圆场,“为客人服务是我们酒店的宗旨,需要我们做什么?”
“去,把我的行李搬上来。”黑发少女随手把车钥匙丢给查理,颐指气使道。
她年轻漂亮的脸蛋灿若桃花,洒在身上的酒液打湿了黑裙,弥散醉人的芳香,走路摇摇晃晃,努力抬高的下颌撑不出傲慢的气势,只显得骄矜。
“不会少了你们的小费。”她大方地夹着美钞塞进詹姆领口,拍了拍他的胸大肌。
黑发少女也不管自己的手臂被男人钳住,自顾自往停车场走:“我新买的衣服、包包还有鞋……两个人搬得完吗?”
詹姆不知不觉跟上她的脚步,查理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男人的友谊像盘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默克老大是什么?复仇是什么?
美女贴贴,富婆贴贴。
停车场一片漆黑,只有鞋跟敲在地上的清脆声音。
女客人的声音懒懒散散:“喏,那辆是我的车。”
“客人喝晕头了吧?”查理笑道,“这片区域的车都是我们的。”
“是吗?”竹泉知雀耸肩,“现在是我的了。”
一道肘击敲碎了詹姆的下颌,黑暗中查理的叫声还未喊出口便被一只手掌惯到地上,后脑勺轰地砸进水泥地。
竹泉知雀拍了拍手,踩在詹姆头上的脚微微施力,弯腰抽走他腰间的枪。
“另一把归你。”她侧过头,“来拿,波本。”
金发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弯腰捡起查理掉落在地的手。枪。
脚踩在敌人脑袋上的黑发少女低头查看枪里的子弹,两个体型是她两倍的壮汉像绻缩的蠕虫一样倒在地上,连呻。吟声都不被允许发出。
欣赏她的暴力犹如欣赏艺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完美的杀人技。
与警校教导的擒拿术截然不同,以制伏为目的的擒拿术在真正的杀人技面前宛如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她行动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熟练是安室透学不来的东西。
竹泉知雀动手的时候绝对没想过下手太重詹姆和查理死掉怎么办,两条人命在她眼中不具备价值。
不愧是……威雀威士忌。
醉醺醺的少女摇摇晃晃引着她的猎物走进黑暗,安室透按她的吩咐藏在车后面,目睹了全程。
是记忆中轻快活泼的少女的容颜,她抠开一瓶罐装黑啤浇在胸口,用酒气熏了熏脸蛋,杏眼微眯,慵懒随性的暧昧气质取代了青春活力。
浑然天成的演技,言语细节中巧妙的引导够她出一本演技教科书,每个做卧底的人都该来观摩观摩大师级表演。
之前和贝尔摩德共演的电影果然不是偶然,与威雀威士忌关系甚佳的莎朗·温亚德知道竹泉知雀的演技有多好。
“我们的行李可能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竹泉知雀单手揪起詹姆,在地上拖行,“找个地方,准备审讯。”
安室透抓住查理的衣领,跟上她。
高跟鞋被掰断了鞋跟,没有身高撑起的优势,竹泉知雀显得格外娇小。
在他们次数不多的约会中,一米六的女孩子总落后安室透两步,牵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问:“安室先生我们去哪里玩?”“我可以吃一口你的冰淇淋吗?”“不要啦,别在约会日谈学习嘛好不好?”
安室透习惯保护她,同意或否认她有趣或离谱的提议。
竹泉知雀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威雀威士忌讨厌麻烦,具体表现是但凡她能自己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小组讨论。
祈使句,命令句,简洁高效。
詹姆和查理被丢到偏僻的角落,竹泉知雀蹲下身掰正他们被卸掉的下颌,拍了拍两人的脸。
“醒一醒。”她扒开男人们的眼皮,“审讯时间到了。”
“要做个乖孩子,把一切都说出来哦。”
【回答我。】
血流满脸的男人们抬起头,仰视黑发黑裙的少女。
他们费力地张开干涸的嘴唇,舌头如灿开的莲花颤动。
文字流水般涌出两人的喉咙。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海量的情报被他们从身体里掏出,几乎挖空血肉。
安室透瞳孔微缩。
他曾做过审讯的工作,在审讯室里人狡辩说谎的天性被无限放大,即便一次次击溃无法自圆其说的逻辑,犯罪分子也仍绞尽脑汁与审讯官对抗。
最难问出的便是他们的家庭情况,像詹姆和查理这种在道上混的人,越害怕的事便是家人被报复。
他们会将秘密死死吞入腹中,哪怕剖开蛇腹也只能看见被胃液腐蚀的纸团。
常识在竹泉知雀面前瓦解了。
被迫呕出灵魂的两人亲手挖出腹腔中的血肉,一点一点,把自己掏空。
安室透看见了詹姆和查理眼睛中浓郁的恐惧和绝望,仿佛他们的喉咙和舌头不受大脑控制,亲自出卖了它们的主人!
自己的器官背叛了自己……这就是、这就是威雀威士忌的审讯手段——
“听见了吗?波本。”女孩子用手肘拐了拐安室透,“我们的行李被藏在了一楼监控室,总统套房里埋伏了十几个人。”
“真阴险。”竹泉知雀小声嘀咕,“一边坐在监控室里看我们走进陷阱,一边拍打我的行李箱哼唱胜利的小曲,何尝不是一种N·T·R行为?”
呜,她的小行李箱一定备受苦楚,成了被糟蹋的小媳妇,好可怜。
詹姆和查理说得舌头干裂,终于,他们没有秘密可说了。
“说完了?”竹泉知雀给子弹上膛,咔擦一声脆响。
“饶、饶了我们!”詹姆哆哆嗦嗦地说,“我们什么都说了!我们什么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们!”
“他们这样说呢。”竹泉知雀抛了抛手。枪,“波本,你怎么看?”
“没有消。音。器,骤然开枪会惊动酒店里的人。”安室透面色如常,“打晕吧。”
“就算现在不杀,之后他们继位的首领问起来,知道他们几乎把组织的秘密透露了大半,逃不了的。”
竹泉知雀:“以道义聚集在一起的组织,对背叛者的惩罚可是非常可怕的,到时候他们恐怕痛哭流涕后悔没在这里死个痛快。”
“嘛,和我无关。”她转身离开,“你决定就好。”
詹姆和查理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绝望,他们的表情无比清晰地说明:竹泉知雀的话是对的。
“你们组织怎么处理背叛者?”安室透沉声问。
詹姆:“让、让叛徒咬住石阶,从后面用力踢叛徒的后脑勺,踢到叛徒的下颌裂开。”
查理:“再把叛徒翻过来……一边欣赏叛徒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一边朝叛徒胸口连开三枪。”
“这是从别的组织那儿学来的办法。”詹姆哆哆嗦嗦地说,“默克老大曾经在港口Mafia一个女人手里吃了大亏,被她吓成了老鼠胆子。为了挽回曾经王霸的自己,默克老大事事向港口Mafia学习,把他们处置叛徒的方法抄过来用了。”
竹泉知雀:???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俘虏,除非俘虏太离谱。
怎么还有她的事?她只是普普通通执行任务而已啊。
竹泉知雀:默克这个恶毒的男人,他是抄作文的小学生吗?学人精!
学就算了,版权费结一下。
“不,不要!被当作叛徒杀死我宁可现在去死!”詹姆和查理挣扎道,“开枪,给我个痛快!”
安室透猛地看向竹泉知雀,停住脚步扭过头的少女露出不出意料的了然神情。
对上金发男人紫灰色的眼眸,竹泉知雀眨眨眼:“看我做什么?我说了,你全权处置。”
杀或者不杀,她是无所谓的。
赠予他们的一颗子弹反而是竹泉知雀的仁慈。
“放过他们,他们为了将功赎罪跑去报信,以至于阻碍我们行动。”
“打晕他们,我们顺利拿回行李逃脱,作为背叛者,他们逃不过痛苦的死亡。”
“最好的选择是在这里不痛苦地杀死他们。”竹泉知雀走回安室透身边,覆上他握枪的手。
触之冰凉。
“一脸为难的样子呢,安室先生,你就是人太好了。”她轻轻叹气。
“组织里好人很难有好报。”
竹泉知雀的手指顶住安室透放在扳机上的手,咔擦一声,上膛的枪退了膛。
“想活下来吗?”黑发少女轻轻挑眉,看向地上流血不止的男人们,“求我。”
有让他们活下来的办法吗?!詹姆闭着一只流血的眼睛,隔着充血的模糊感仰视竹泉知雀。
一股战栗感如闪电般击中了他的脑海。
默克老大畏之如虎的女人,詹姆没有见过,他只听默克提过只言词组。
狠毒,残忍,恐怖……无数负面词语迭加在她身上,詹姆一边附和老大,一边想老大果真被吓破了胆子,都把敌人妖魔化了。
“实际是个漂亮又年轻的姑娘。”资历更老的同伴说,“老大一开始还瞧不起人家,说港口Mafia看不起洛杉矶,派来个吃奶的娃娃,怕是没成年。”
“不过仔细想想是蛮可怕的。”同事打了个冷颤,“绝对的抖S,绝对是抖S!会把鞋跟踩在你的脸上,笑眯眯问爽不爽的恶劣人,喜欢听人求她。”
明知道默克祖籍意大利见不得菠萝披萨,偏偏往他嘴里塞了一整块撑破胃袋,笑吟吟看男人一脸菜色地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逼到催吐洗胃的程度。
恶劣的、不容置喙的气场,不正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样吗!
“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詹姆激动地语无伦次,只差抱住竹泉知雀的小腿哀求。
他是洛杉矶本地人,一家老小都在洛杉矶,所以才如此惧怕被组织当作叛徒处理。
但洛杉矶可不止默克这条地头蛇!
强势插手的港口Mafia派竹泉知雀来强分了一块蛋糕,她离开后由她的部下接手,这些年一直将默克死死压在手下。
若不是因此,默克怎会如此渴望成落夫妇手里的情报?那是他翻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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