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by夕阶酒
夕阶酒  发于:2024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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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不清楚皇后今日以此事试探她?是何用意,沈晗霜便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一旁的嬷嬷倒是面带笑?意地开了口:“殿下还亲自雕了一支簪子送与沈姑娘呢。娘娘今日是没瞧见,殿下与姑娘站在一处时,一对璧人似的,好看极了。”
皇后眼含暖色,笑?着看向?沈晗霜,语气温和地问?:“当真有此事?”
沈晗霜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意,轻轻“嗯”了一声。
祝隐洲白?日里有意当着皇后心腹的面送了她?这支簪子,这嬷嬷果然提起了此事。
“可是你发间的这支紫檀木簪子?隐洲总算是开窍了,这支簪子瞧着的确很是衬你呢。”皇后面露喜色,含笑?揶揄道。
沈晗霜柔声唤了一句“娘娘”,眼神羞赧闪避道:“别再打趣民?女了。”
皇后眼神温柔,抬手抚了抚沈晗霜柔顺的乌发,又轻轻点了点那支紫檀木簪子,语气欣慰道:“看着你们能?越来越好,我也?安心了许多。”
“你放心,即便是不能?阻拦两国和亲一事,我也?不会让旁人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沈晗霜眼睫微垂,唇边噙着浅淡柔和的笑?意,并未多言。
天色已晚,皇后仍在病中?,到了她?该歇息的时辰了,沈晗霜不便再多留。
与皇后说自己明日会再来为她?侍疾后,沈晗霜便退出?了皇后的寮房。
离得远些后,沈晗霜才收回脸上那些看似很真的笑?意,神色平静地往自己的住处走。
而屋内,沈晗霜离开后,皇后的神色霎时变得阴冷。
她?沉声问?一旁的嬷嬷:“他们的关系,竟当真有所?缓和?”
嬷嬷垂首回道:“奴婢今日看着,应的确如此。”
“太子殿下特意去路上接了沈姑娘,却说是顺路。沈姑娘当时应是看穿了,却并未将事情点破,两人间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将簪子送与沈姑娘时,殿下的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沈姑娘收下了簪子,还说觉得好看,且转眼就插在了发间,应并非是勉强才收下。”
皇后紧握着拳,指甲陷进掌心,刻出?深深的痕迹。
“在这世上,男女情爱是最无用的牵绊和累赘。原以为已经能?让她?死?心了,不曾想,竟还会有死?灰复燃的一日。”
皇后喜欢沈晗霜,就像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恨不能?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备着,将所?有不好的东西都驱逐碾碎。
而皇后绝不愿见沈晗霜被无用的情爱牵绊,被人伤害,被人辜负。
没人配得上她?的女儿。
更何况那人是祝隐洲。
是她?最厌恶的那人的儿子。
见皇后神色难看,嬷嬷试探着问?道:“娘娘,可要做些什么?”
皇后厉声道:“派人仔细盯着,一旦皇帝允了北达国的使臣来访,便让那位要来和亲的公主?早些来长安。”
以沈晗霜的性子,即便是当真死?灰复燃了,她?也?绝不会愿意与谁共事一夫。
既然上次让她?死?心得不够彻底,那便再来一次。
“奴婢遵命。”嬷嬷态度恭顺地应下。
沈晗霜沐浴完,吹灭了屋内的烛火,准备往床榻边走去。
窗边忽然传来两声轻叩。
很快便消散在晚风里。
沈晗霜脚步微顿,猜到了什么。
她?正欲往窗边走去,又忽而意识到自己此时仅着寝衣,便寻了一件外?衫穿上。
窗户并未从内上锁,但祝隐洲轻轻叩了两声后便没再做别的。直到沈晗霜打开窗户,他都一直安静地等在外?面。
“要进屋说话吗?”担心会让隔壁屋子的春叶听见动?静,沈晗霜轻声问?。
“我待在此处便好。”祝隐洲温声说。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是外?男,不该在夜里进你的卧房。上次是因为有刺客潜入,事出?突然。但在我们的关系有所?转变之前,我不会再行此失礼之事。”
沈晗霜刚允许他与她?之间有除了正事之外?的来往,祝隐洲不想冒犯或慢待了她?。
沈晗霜的窗外?只有山景,别处的人都无法窥探这边的动?向?,她?倒是不担心会被人瞧见什么。
但听了祝隐洲的解释,沈晗霜不由得想起了中?秋那晚。
当晚她?分?明是酒醉后在明溪院的院子里睡着了,醒来时却是回到了卧房的床榻上。
不是春叶,那便应是祝隐洲将她?抱或背回了屋内。
还替她?解下钗环与发髻,盖了锦被。
沈晗霜不提不问?,他便当没有这回事?
还认真地说着之前是事出?有因,之后不会再行此失礼之事。
以前倒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假正经的时候。
沈晗霜腹诽道。
但她?面上不显,只正色问?他:“你深夜过来寻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陈相或皇后那边有何异动??”
祝隐洲声音沉稳道:“你放心,一切如常。”
“那便是私事?”沈晗霜问?道。
祝隐洲垂眸凝视着她?,言简意赅道:“我不会娶别人。”
沈晗霜心神微顿。
“你为何与我说这个?”
“我昨夜得了消息,北达国有意送一名公主?过来和亲。皇后应会从中?作梗,但我绝不会娶旁人。”祝隐洲解释道。
他在字条上写?了“和亲”又划掉,意思是他不会接受和亲?
沈晗霜猜测道:“你今日有意在人前那样高调,是想让皇后以为你我的关系已经破冰,有重修旧好的可能?,以此为障眼法?”
皇后曾有意误导与欺骗过沈晗霜,让她?以为祝隐洲与陈兰霜之间有着一段经年不忘的深情。从此事上来看,无论原因是什么,皇后应并不愿看见沈晗霜和祝隐洲走得太近。
即便她?表面上多次撮合他们。
若让皇后以为沈晗霜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大的转变,她?或许会将更多的视线放在此事上,更晚一些察觉旁的事情。
比如她?和北达国勾结的事其实已经暴露了,重要的人证也?正在被祝隐洲的手下押送回长安。
祝隐洲微微颔了颔首,有些愧疚道:“没有提前与你商量便如此行事,抱歉。”
除了沈晗霜的猜测以外?,祝隐洲还存着一份私心——
他想与她?走得更近些,人后如此,人前也?光明正大。
沈晗霜温声道:“无妨,事急从权。”
昨夜祝隐洲才得了消息,今早沈晗霜和爷爷待在一起,下午便被接来了青云寺,他也?没有机会提前与她?商量。
“且此次的障眼法应是行之有效的。今晚,皇后和她?身边的嬷嬷的确用你送我木簪一事试探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时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在替她?和祝隐洲高兴,但沈晗霜实在是已经看够了皇后的虚伪模样。
祝隐洲犹豫了一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那支木簪如何?”
之前他送给沈晗霜的东西都被还了回来。是从去树屋的那日起,她?才开始愿意收下他送的东西。
见他的话头转得有些快,沈晗霜有些不解:“白?日里我不是说了吗?”
收到簪子时她?便说过,它很好看。
“但那是说给皇后的人听的。”
祝隐洲声音温柔道:“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沈晗霜抬起眸子,静静地看了他几息,才如实回道:“很好看。”
“这便是我的心里话。”
“不是障眼法。”

第68章 周五一更
听了沈晗霜的回答, 祝隐洲先是微怔了一息,随即眼神不由自主地更柔和了几分,眼底浮现起几分难以?掩饰, 也不必掩饰的笑意。
“那我再给你做?”他试着问道。
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时,祝隐洲会想要为沈晗霜做些什么东西, 能让她时时带在身边,让她甫一看见便能想起他的东西。
雕刻木簪时, 祝隐洲心里一幕幕都是和沈晗霜有关的场景。
他很喜欢这个过程。
沈晗霜默了默, 到底没有拒绝, 只是提醒他:“别误了正?事。”
“好。”祝隐洲颔了颔首。
祝隐洲问起了簪子,沈晗霜便也顺势与?他说起了皇后今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无论是皇后病倒的理由,皇后提起北达国时的态度,还是皇后得知祝隐洲送了她木簪后的反应, 沈晗霜都没有落下。
沈晗霜能查到的事情有限,她能看见听见的某些东西或许可以?让祝隐洲正?在做的事情更加顺利一些。
祝隐洲一直耐心地听着,待沈晗霜说完,他才温声道:“北达国有意和?亲的消息的确是昨夜送来洛阳的, 但这不会?让她病倒。”
“不过她应也并非是装病,而是的确用了些手?段,特意让她自己?病了。”
祝隐洲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那几名太医,可以?确认皇后服的药都是对症的。
那便说明皇后的确是病了, 但关起门来, 她到底是如何?病的,应就只有皇后和?她身边那个嬷嬷知道了。
沈晗霜猜测道:“她费心安排这一场病, 就是为了让我回青云寺?”
祝隐洲点了点头。
“她应是得知你与?我私下来往过, 所以?心急了。”
断云是在明府门外将?沈晗霜接出城的,有心关注的人都会?知道, 更遑论皇后本就密切注意着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动向。
沈晗霜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在意你与?我的关系会?如何??”
三年前?就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明着好似想让沈晗霜和?祝隐洲琴瑟和?鸣,暗地里却总想动手?脚,从中作?梗。
是为了祝寻和?太子之?位吗?
可暂且不说三年前?还没人能万分笃定祝隐洲有朝一日能成为太子,即便皇后筹谋已久,早早图的就是太子之?位,想让他的儿子取代祝隐洲,可那与?她有何?关系?
难道她与?祝隐洲离心,分道扬镳,皇后便能让皇帝改立太子不成?想也知道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祝隐洲的眼神一瞬不错地望着沈晗霜,他声音微沉道:“她应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你。”
祝隐洲也奇怪于?皇后对沈晗霜的在意。这种在意竟是深刻到了扭曲的地步。
派人查了一段时日,祝隐洲觉得这应还是与?她当年那个没能出世的女儿有关。
旁人不清楚,祝隐洲却知道,那个孩子的死和?他没关系。
祝隐洲更怀疑的是另一件事——皇后当年或许本就不打?算生下那个孩子。
至于?原因,祝隐洲已有了猜测,但还需要确认。
沈晗霜蹙着眉,心底划过几分不适。
沈晗霜的爷爷和?外祖母也很在意她,不愿让她受任何?委屈,不想让她被不值得的婚事耽误,却不会?有这样偏执极端的念头。
“所以?得知我随你出去单独相处过,她便开始有所动作?,特意病这么一场把我叫回来,好让她能亲自看着点儿?”
当着沈晗霜的面时,皇后还摆出那样一副替他们?觉得高?兴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应是不想让祝隐洲和?沈晗霜再有独处的机会?。
思及皇后暗中布置的那些人,祝隐洲与?沈晗霜说:“她应会?派人盯着你我之?间的来往。”
沈晗霜暗忖了几息,问他:“那我们?便还是光明正?大的,由着她盯?”
沈晗霜虽完全无法理解皇后的想法,但既然皇后如此在意她和?祝隐洲之?间的关系,那能因为此事让皇后分心也好,左右也算是能稳住她的一种方式。
祝隐洲点了点头,算是和?沈晗霜达成了约定。
皇后不想看着祝隐洲和?沈晗霜走近,他却反而能借此光明正?大地与?沈晗霜来往。
阴差阳错,皇后竟还帮了他。
“早些歇息。若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便在窗边插一朵花,我会?过来。”祝隐洲温声同沈晗霜说。
这间寮房内侧的窗户外只有一小块位置,皇后的人若想从这里监视沈晗霜,便必然会?被祝隐洲的人发现。
沈晗霜想起了祝隐洲今日又送来的那束花,沉默了一息,还是抬眸问他:“你送花过来,是为了传递消息?”
祝隐洲眼神沉静地与?她回望,话里裹着显而易见的偏向与?温柔:“是为了让你看一看它们?,传递消息只是顺带的作?用。”
那些花,每朵都是祝隐洲挑出来后打?理好的。不计较数量和?种类,他只是把自己?选出来的最好的花都送来给了她。
只要一想到她的目光会?落在这些花上,祝隐洲心底便会?觉出隐秘的欢喜与?满足。
就好像,她正?看着的,是他。
今日的那束花还放在沈晗霜的卧房里。
她此时站在窗边,隔着敞开的窗与?祝隐洲说着话,不拘是公事或私事。
有那么几息,沈晗霜隐约觉得,无论是什么危险和?陷阱,似乎都不算什么。
她和?他都能安然度过。
翌日清晨。
祝隐洲先去看望过正?在养病的皇后,便从庭院外来了沈晗霜住的院子里。
没有避着任何?人的目光。
但为免招来一些难听的议论,祝隐洲并未进屋,只是在院子里与?沈晗霜说话。
他还带来了今日的花。
沈晗霜接过花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确认里面没有字条后,便让春叶将?花拿进了屋。
春叶离开后便没再过来,留沈晗霜和?祝隐洲坐在院子里说话。
青云寺虽是佛家清净之?地,但身在其中的人并非都能静下心来礼佛。
该知道这边动向的人应都已经知道了。在沈晗霜住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后,还有公务在身的祝隐洲便离开了。
和?来时一样,他走的时候也并未避着任何?人。
是以?,太子今日特意去见过沈晗霜,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的消息很快便在寺中传开了。
陈兰霜也得知了祝隐洲和?沈晗霜的关系变化?。
不仅是她,很多人都暗自猜测着,他们?或许是要和?好了。
但陈兰霜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此事。
二皇子祝寻还在洛阳调查那具刺客的尸体时,曾拿着一张图来过陈兰霜这里,问她是否认识上面的纹样。
陈兰霜并未见过那个图样,但她认识一些北达国的文字,看出来那应是北达国才会?有的东西。
可那名刺客分明是她父亲的手?下,是她父亲派来刺杀沈晗霜的。
陈兰霜在祝寻面前?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但她近几日一直忍不住猜测,或许,父亲与?北达国之?间……
丈夫谋逆,父亲通敌,无论哪一件,什么都没做过的陈兰霜都会?被牵连其中。
一次又一次,她被他们?做的事情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艰难地为自己?谋求一条平顺一些的生路。
这一次,她又该往哪条路上走?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并未沾染过他们?的事情,却要受他们?的连累。
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儿吗?
那……谁是陈兰霜?
陈兰霜几乎被心底的无声叩问与?纷杂思绪耗尽心神。
另一边,皇后自然也得知今日祝隐洲去见过沈晗霜。
她刚服完药,静静思索了几息,便让人去把沈晗霜请了过来,说是让她来陪自己?说话。
沈晗霜自然不会?推拒。
她不仅来了,来的时候还带着抄好的经书,似是并不受外面的议论或猜测打?扰。
皇后与?沈晗霜闲聊了几句,问起她家中的近况。
“明老夫人应已经好全了?”
沈晗霜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娘娘挂怀,民女的外祖母已经病愈了,只是还在调养身子。”
“病了一场,老人家遭了罪,是该好好静养,以?免留下病根。”皇后温声道。
想到了什么,皇后又问道:“姝雪那孩子的生辰在冬日里,应还有几月便该及笄了?”
听皇后忽然提起明姝雪,沈晗霜心里一紧,但她面上不显,只是笑着说道:“是快要及笄了,但还跟个孩子一样,没长?大。”
皇后语气柔和?道:“你和?隐洲的关系有所缓和?,姝雪这孩子的婚事也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近来我挑了一些适龄的好儿郎,你也可以?帮着选一选,让姝雪先试着看看有没有合她心意的。”
“她如今是县主,若再由我出面赐婚,量谁也不敢将?那姑娘欺负了去。到时你们?姐妹俩还可以?一同出嫁,双喜临门,多好。”
皇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似是当真很期待看着两姐妹一同出嫁时的场景。
皇后虽未明说,但沈晗霜却听出来,她这是想用明姝雪的婚事让自己?和?祝隐洲拉开关系。
她看着沈晗霜和?祝隐洲之?间多了些什么她不愿看见的迹象,一夜过去,她想了这样的法子,想让沈晗霜生出退意。
如此看来,皇后倒当真很是在意沈晗霜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
通敌的罪名还未坐实?,皇帝的处决还未传到洛阳来,她如今还是皇后。在皇后被废之?前?的这几日里,若她执意要为明姝雪赐下一门婚事,那明姝雪……
沈晗霜敛下心神,神色如常地与?皇后说道:“娘娘,姝雪的婚事还不着急,民女也不会?嫁给太子殿下。”
皇后似是有些意外,随即面露忧虑地问:“为何??我以?为你和?隐洲已经互明心意了?我还想着,或许都该让宫里提前?开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民女几经犹豫,还是不想重蹈覆辙。”沈晗霜眼睫微垂,面上是掩饰不了的失望。
皇后静静地看了沈晗霜好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道:“如此一来,倒是你们?有缘无分了。”

从皇后那里?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寮房里时,沈晗霜面沉如?水。
她没想到,皇后会拿明姝雪的婚事来阻拦自己与祝隐洲来往。
皇后知道沈晗霜很在意家?人, 不愿让明姝雪的婚事?被?旁人插手,只希望能由着明姝雪自己的心意来。
是以皇后便故意说, 既然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关系已缓和,那若能让沈晗霜和明姝雪姐妹俩一起出嫁会是双喜临门的喜事?。
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关系, 明姝雪的婚事?, 这本是两桩互不相干的事?情。但皇后轻飘飘的几句话, 便将它们?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权力和地位给她带来的好?处。
即便沈晗霜当真有意与祝隐洲重新结为夫妻,听皇后有此意,她为了不让明姝雪被?赐下一桩非她本心的潦草婚事?,也只能将所有心思压下。
但皇后不知道的是, 如?今沈晗霜并没有这个念头?。
她和祝隐洲光明正大地高调来往,本就只是为了将她的视线吸引过来,好?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皇后也不负所望,果然格外上心, 还特意想了这样的法子?,想用明姝雪的婚事?来让沈晗霜做出抉择。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倒好?办了许多。
由着皇后的心意, 让她看见她想看的便是。因为本就不算是被?“棒打鸳鸯”, 沈晗霜也并不觉得有多为难。
拖过这几日,等朝中定下皇后通敌的罪名, 让她再也没有权力干涉和影响明家?与沈家?便好?。
沈晗霜定了定神, 已经有了打算。
当日,沈晗霜仍和之前一样。
该抄写经书时便独自在屋内待着静心抄写;该用斋饭的时候便和春叶坐在一起?, 一面吃饭一面闲聊。该为皇后侍疾时,沈晗霜便细致体贴地照顾皇后服药、休息。
谁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但当天?夜里?,沐浴完后,沈晗霜有意拖着没有立即绞干头?发,只就着暖黄的烛光读了会儿游记。
待听到隔壁春叶的屋子?里?没什么动静,知道春叶应是睡下了,沈晗霜才小心翼翼地无声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打算走到门前的小院中。
但忽然想到了什么,沈晗霜停住脚步,没有迈出房门。
沈晗霜住的这处院子?周围没有安排别的女眷入住,也没有特意派侍卫把?守,明面上看着除了她之外便只有春叶在。
但祝隐洲既然说皇后派了人盯着她和他?的动向,或许便不只是远远看着,而是在暗中也安插了眼线?
沈晗霜不敢冒险,便重新阖上门缝,回到了屋内。
无人察觉到她刚才的小动作。
沈晗霜只犹豫了两息,还是朝着那扇面向连绵山景的窗边走去。
今夜祝隐洲没有来找她,沈晗霜也并未在窗边插花让祝隐洲过来。夜里?风大,窗户只留了一条透气的缝隙。
沈晗霜将窗户打开后,山野间自由的风便闯入屋内,还作怪似地撩起?沈晗霜的发丝和衣摆,像是要拽着她一起?于静谧无人的夜间流连。
沈晗霜抬头?望了望,看见天?边挂着一牙细弯月。
像是在朝她微笑。
没再犹豫,沈晗霜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站在窗外那块不算宽阔的位置上后便转过身去,用手扶着窗棂下缘稳住身形,背对着屋内,面向山间的风与天?际的月。
她忽而觉得,自己也成了这山野间无拘无束的一部分。
虽然还未入冬,但也已不是凉爽的初秋时节了,尤其是夜晚时,山里?的风不仅会有些冷,还有些蛮横。
沈晗霜的头?发本就还带着湿意,风一吹更是觉得冷。但她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选择转身回到屋子?里?避风。
皇后不仅在意沈晗霜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在意她这个人,像是将沈晗霜看成了她那个没能出生的女儿。
沈晗霜虽不理解这样的移情,但这是她可以利用的东西。
若皇后当真是良善之人,沈晗霜自然不会利用她对那个女儿的感?情。
可皇后不是。
所以沈晗霜不仅要用苦肉计,还要让皇后知道她是在用苦肉计。
这样应能让皇后快些放下戒心,只看着她,而不再用明姝雪来威胁她。只要能拖过最?后这几日便好?。
沈晗霜还是很惜命的。但这次的苦肉计若用好?了会利大于弊,值得一试。
一夜过去,沈晗霜黎明时分才浑身冰冷地进?了屋,躺回自己的床榻上。
头?发自然早已吹干了,人也病得差不多了。
直到过了沈晗霜平日里?起?身的时辰,见屋内还没有什么动静,春叶推开门走了进?去。
却看见自家?姑娘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
春叶连忙快步走近,甫一抬手便触及了一片让人心慌的滚烫。
很快,沈晗霜病倒的消息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身旁的嬷嬷一面为皇后摆放好?早膳,一面低声问道:“娘娘,沈姑娘会不会是实在不愿让明家?姑娘被?赐婚,被?您昨日的话吓着了?”
得知沈晗霜生病,皇后已经没心思用早膳了,她挥了挥手让人将早膳撤了下去。
“她不是这样胆小的性子?,几句话就能把?她吓病。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嬷嬷又猜测道:“那……难道是沈姑娘舍不得与太子?疏远,又不想搭上妹妹的婚事?,左右为难,才忧思成疾?”
皇后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她是在仿着我?的法子?,想让我?回心转意。”
皇后装病让沈晗霜提前回了青云寺,让她没机会再与祝隐洲单独久处,培养感?情。
沈晗霜便也病这么一场,想让她不再提为明姝雪赐婚一事?。
嬷嬷小声道:“娘娘是说……沈姑娘也是在装病?娘娘如?此看重她,她怎能装病来骗您……”
皇后抬眸,瞥了她一眼,淡声问道:“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人都是你能议论的?”
苦肉计只有在对着在意自己的人时才会有用。沈晗霜既然想到了要用这个法子?,便是因为知道,她会心疼,也会让步。
倒像是小女儿家?对着自己的母亲撒娇耍赖似的,知道对方会宠着自己,顺着自己,便也不顾忌太多别的。
皇后觉出了几分欣喜。
嬷嬷连忙跪下道:“奴婢知罪。”
“下不为例。”皇后蹙着眉道。
“我?过去看看她。”
虽然知道沈晗霜应是有所打算才故意为之,但皇后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嬷嬷端起?放在一旁凉着的汤药,提醒道:“娘娘先喝了药再去吧。”
皇后已经起?身往屋外走去:“都什么时候了,先放着吧。”
跟上去之前,嬷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娘娘不顾自己都还在服药,当即便要赶去看沈姑娘。可娘娘如?此在意那位沈姑娘,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皇后带着人走近沈晗霜住的小院时,看见祝隐洲正被?沈晗霜的侍女拦在院外。
“殿下,姑娘说了,她不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祝隐洲神色清冷,声音里?裹着霜寒之意:“昨日还好?好?的,她为何今日便不愿见孤了?”
春叶将头?垂得很低,似是不敢直视眼前的太子?殿下,却还是坚持重复道:“奴婢不知。但姑娘说了,她不愿见您。”
见状,皇后思忖了几息,缓步朝祝隐洲走近。
察觉来了人,祝隐洲转过身。
见是皇后,他?态度如?常地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温声问道:“怎么站在此处,不进?去吗?”
祝隐洲静了静,道:“她不愿意。”
皇后似是很意外,蹙眉说:“不是之前才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儿臣不知。”
祝隐洲的神色并无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皇后猜测,他?此时应很是不悦。
皇后叹了一口气,宽慰他?道:“我?过会儿帮你问问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可不能又回去了。”
祝隐洲回身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薄唇紧抿,道:“多谢母后。”
皇后从祝隐洲身旁经过,朝沈晗霜住的小院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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