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by夕阶酒
夕阶酒  发于:2024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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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祝隐洲承认下?来:“皇后留你?在青云寺,我担心她会?寻机对你?不?利。”
“她虽不?曾对你?下?手,但她三番两次给人下?毒,还是应防着些。”
祝隐洲解释道:“送来你?这?里的饭菜都是我的手下?换过的,若皇后留你?一起用饭,你?可以服下?一粒解毒丸。”
他拿出一个洁白无瑕的瓷瓶递给沈晗霜,“此药有毒时能解毒,无事时可以安神。可以放心用。”
青云寺里有皇后和太子、皇子住着,明府的手伸不?进来,性命攸关的事,沈晗霜便也不?多推辞。
她起身朝祝隐洲福了福身,行礼道:“多谢殿下?赐药。”
“这?不?是赐给你?的,”祝隐洲的声音有些沉哑,“我并无此意。”
他不?愿见沈晗霜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分得这?样远。
瞥见一旁的木匣,祝隐洲犹豫了几息,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今年你?做的叶签,能送我一枚吗?”
祝隐洲看书时若临时中断,会?随即记住自己是停在了哪一页。是以他之前?没有用书签的习惯。
但他如今忍不?住想尝试这?些沈晗霜有的习惯。
想离她更近一些。
祝隐洲记得,江既白那里有两枚叶签,都是出自沈晗霜之手。
但沈晗霜并未如他所愿,只淡声道:“宫里的匠人们什么物?件都能做到最好,殿下?想要任何东西都会?有。”
“我不?想要那些。”祝隐洲定声道。
担心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他随即将声音放得低了些,重新?问道:“只此一回,好吗?
沈晗霜莫名从祝隐洲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却还是回绝了他:“民?女不?想给。”
见他坚持,沈晗霜垂首行礼道:“殿下?若执意想要,可以太子之身命令民?女,民?女自然无有不?应,定会?双手奉上,恭敬地呈给太子殿下?。”
闻言,祝隐洲顿觉心底刺痛,某些苦涩的情绪四处流散,直让他心口发堵。
祝隐洲的神情不?自觉有些落寞,低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如此待你?。”
却故意用这?样的话来拒绝他。
他曾忽视过沈晗霜的心意,所以如今无论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只会?换来她的拒绝。
祝隐洲知道自己该尊重沈晗霜的意愿,不?该以自己的心意去勉强她,惹她不?悦。
可他不?愿去想,若沈晗霜永远都只想拒绝自己,他又该如何。
沈晗霜拿起身旁装着枫叶的木匣递给祝隐洲,正欲开口说什么,却不?经意瞥见了他此时的神色。
竟有几分让人觉得陌生的不?安与……脆弱?
沈晗霜心神微顿,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祝隐洲一贯神色冷淡,脸上少?有悲喜神情,更遑论这?些与他的性子和气度完全不?符的情绪。
沈晗霜微垂着眸子,平静地同祝隐洲说道:“这?些枫叶,殿下?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她已?经答应了会?与表哥和表妹一起去山里亲自择选今年做叶签要用的树叶。
祝隐洲知道,若自己此时不?收回,沈晗霜也会?再找机会?将这?个木匣送还给他。
就?像之前?他送与她的那些东西一样。
他垂眸从沈晗霜手中接过那个木匣,指骨泛白,心口也止不?住泛疼。
该说的正事或私事都说完了,沈晗霜便不?再多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寮房内。
祝隐洲沉默着在门外站了许久。
明府内。
明怀庭和明述柏都在正堂内待客,几乎已?经不?再出来亲自招待客人的明老夫人今日也来了。
只因今日来明府的客人不?仅是沈晗霜的祖父,还是当朝右相。
沈相说自己之前?答应了沈晗霜,会?在明老夫人生辰时过来为她祝寿。如今距明老夫人的生辰也只剩几日了,他算是来得恰好。
寒暄过后,明怀庭问起了一桩方才?自己回府前?听说的事情:“城中传闻,有三名从洛阳行宫回长安的贵女在途中遭遇了山匪,所有钱财都被洗劫一空,那三人和随行的太医、侍女等也俱遭了毒手,无一生还。”
“丞相可曾听说此事?”
沈相紧蹙着眉,摇了摇头:“并未听闻。”
他来时忙着赶路,途中不?曾多耽误,也并未遇上与此相关的人或消息。
明怀庭没说的是,那三名贵女还曾被皇后下?过毒。而老夫人也险些中了同样的毒。
明老夫人听儿?子说起那三名贵女的遭遇,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朝明怀庭和明述柏说:“你?们有事忙便自去忙罢,我有话与沈相说。”
明怀庭和明述柏猜测老夫人应是要同沈相说起皇后所做的事,便也不?打?扰两位长辈,一起离开了。
“沈丞相随我一起出去走一走?”明老夫人温声问道。
沈相微微颔首,跟着明老夫人一起走出正堂,往明府中那一处清雅别致的花园走去。
路上,沈相先问道:“你?的风寒可曾好转了?”
方才?他一见到明老夫人,便知密信中所说的她重病之事应不?属实。但沈相还是不?忘问一问。
“我并未染病,装病只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
明老夫人与沈相解释起了自己装病一事的前?因。
沈相仔细地听着。
听说皇后竟因为那三人曾在背后对沈晗霜出言不?逊,便对她们下?毒时,沈相的神色并未有异。
但在明老夫人说起是太子的手下?换了皇后下?了慢毒的那盏参汤时,沈相不?由得下?意识蹙了蹙眉。
“皇后想对你?下?毒?”他确认道。
明老夫人点了点头,缓声道:“但她并未得手。”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沈相沉声道,“可曾让女医仔细诊过脉?皇后是否在别处动过手脚?”
“女医已?来看过好几次,确认没有别的问题。”
沈相颔了颔首,温声说:“无碍便好。”
明老夫人笑了笑,宽慰他:“我舍不?得,也放心不?下?晗霜她们这?几个孩子。哪怕只是为了孩子们,我也得再多活几年。”
沈相却不?赞成:“儿?孙自有儿?孙福,凡事应多为你?自己。”
不?知想到了什么,明老夫人顿了顿,道:“是,也为我自己。”
“晗霜明日便会?从青云寺回来。你?们几月不?见,应也想她了?”
思及自己的孙女,沈相的神色柔和了许多,温声道:“没法子,她偏心你?些,总是更愿意陪在你?身边。”
明老夫人失笑道:“从晗霜出生起你?就?爱吃这?口醋,如今竟还是如此。哪里像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传出去,旁人恐怕会?笑话你?。”
沈相也温和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你?敢笑话我。”
“还多亏了沈相海涵。”明老夫人从善如流道。
青云寺中。
暂住在青云寺的所有人为礼佛而抄写的经书都会?每日送去由皇后察看。因是为国?为民?祈福之用,若其中有不?好的,便不?能被送去高僧那边。
在寮房中用过斋饭后,沈晗霜便要将今日抄好的经书送去给皇后,留春叶在屋内收拾明日回明府要带的东西。
见沈晗霜过来,皇后一面?翻看她抄写的经书,一面?称赞道:“你?做事一贯仔细,最是能让人放心的。”
“你?这?一手字也实在是写得漂亮,我越看越觉得好。”
侍奉在旁的嬷嬷也笑着附和道:“奴婢瞧着,沈姑娘的字还与太子殿下?的有几分相似。”
皇后点了点头:“是有些像,但晗霜的字要更清雅一些,我也更喜欢。”
沈晗霜原本?下?意识想说自己的字和祝隐洲的并不?像,但她垂眸仔细看了看那卷由自己抄写的经书,不?由得神情微滞,心底一时有些空茫。
做夫妻的那三年里,沈晗霜虽偶尔会?在祝隐洲书桌边看话本?,瞧着他读书写字,却从不?曾有意模仿过他的字迹。
她竟从未意识到过,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字迹中已?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祝隐洲的端方气质。
见沈晗霜眉梢轻蹙,皇后放下?经书,温声问她:“怎么了?”
沈晗霜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后便也不?再追问,重新?翻看着眼前?的经书,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今日太子去看过你??”
沈晗霜面?色如常道:“对,民?女之前?劳烦殿下?帮着寻了些东西。”
不?知为何,今日祝隐洲将那个木匣子送去给她时是走的庭院外的正门。应是有人看见,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事情未明,沈晗霜便暂时没有提爷爷来了洛阳的事,只说祝隐洲是有东西要交给她。
皇后语气柔和道:“你?们虽然和离了,却还能有来往,不?似陌生人一般,我从旁看着心里也宽慰了许多。”
“劳烦娘娘挂心了。”沈晗霜柔声道。
皇后随即继续同沈晗霜说起了与经书有关的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嬷嬷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沈晗霜也在,她欲言又止。
皇后抬眸瞧了她一眼,缓声道:“晗霜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是。”
嬷嬷连忙焦急道:“禀娘娘,吏部右侍郎的幼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次女和通政司通政使的妹妹三人在返京途中遇上了山匪,所有人都遭了祸,无一幸免。”
闻言,沈晗霜原本?正在翻阅经书的动作顿了顿。
心底有了某种猜测,她正捏着书页一角的细指发紧,心口也霎时被压上了万斤巨石,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皇后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骤然沉了许多:“一个都没能救回来?”
嬷嬷硬着头皮回道:“被过路的人发现时,她们都已?经断气了,且死状十分凄惨,让人不?忍。”
“可派人去查过了?是何处的山匪?”皇后追问道。
嬷嬷将脑袋垂得极低,颤声回道:“查过了,但还未找到那伙山匪的踪迹。”
“废物?!”皇后斥道。
“那三位都是名门贵女,随本?宫来洛阳祈福,因水土不?服染了病不?说,竟还在回京路上遭了祸事,这?让本?宫如何向她们的家人交代!”
一旁的嬷嬷连忙担忧地劝道:“都是护卫的人失了职,娘娘切莫动怒,万事以凤体安康为重啊!”
“本?宫的身体重要,那三个姑娘的性命便不?重要吗?”皇后沉声质问道。
“洛阳与长安之间的官道太平了这?么多年,从不?曾出过山匪横行一事。此事有些蹊跷,传本?宫懿旨,全力缉拿那些山匪,定要将他们押回长安受审。”
皇后肃声道:“本?宫要知道这?伙山匪行此恶事的来龙去脉。必须查清楚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何人指使。”
“奴婢遵旨。”嬷嬷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皇后似是被此事气得不?轻。侧首看见沈晗霜也皱着眉时,她的神色才?柔和了许多,缓声问道:“可是被这?消息吓着了?”
沈晗霜抬眸看向皇后。
她看清了皇后眼底未散去的愤怒,也看清了皇后神色间对她的担忧与关怀。
却看不?清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娘娘,她们三人遭遇此事,会?是意外吗?”
沈晗霜虽如此问了,心底却是已?经有了定论。
如皇后所说,长安与洛阳之间的官道的确太平了很多年。
沈晗霜每年都会?在这?条路上走很多遍,不?仅从未遇到过山匪劫道,更是从不?曾听说过何处有山匪。
即便之前?曾有过,也早已?被当年的镇西将军和平南王剿灭干净了。
皇后似是并不?奇怪沈晗霜为何会?有此问,她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沈晗霜的乌发,温声宽慰道:“别担心,无论是否是意外,我都会?命人查清此事。”
“你?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应被吓得不?清。这?些经书便放在这?里,你?先回去,早些歇息吧。”
“夜里若害怕,可以点上安神香,或是来这?边寻我。”
沈晗霜其实并非害怕,只是心里有些乱,但她面?上并未泄露自己的思绪,只面?带忧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多谢娘娘体恤,民?女先告退了。”
走出皇后居住的院落后,沈晗霜脸上的表情仍如方才?一样,任谁都看不?出不?对来。
但她心底已?经开始梳理此事。
皇后一开始是给她们下?的慢毒,便本?不?该如此心急,让她们还未到达长安便死了。
且还是以那样惨的方式。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皇后非要立即取了她们性命的事?
是她们又做了什么惹皇后不?喜的事?还是皇后察觉她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可眼下?那三名贵女和随行的人都已?经死了,恐怕很难再追根究底。
沈晗霜在心底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但走到一处昏暗的拐角时,她忽然被人捂住嘴,于转瞬间被带入了廊下?的灯笼光亮无法企及的窄巷中。
沈晗霜立即奋力反抗,却很快便嗅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她下?意识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那人离她极近,压低声音在她耳畔沉声道:“是我,别担心。”
“不?要出声,有人在暗中跟踪你?。”

早在感受到那阵并不陌生的清冷气息时, 沈晗霜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听见他微沉的声音时,沈晗霜也就确认了,是祝隐洲。
同沈晗霜表明身份后, 祝隐洲便一直专注留心着巷外跟踪沈晗霜的那人。
察觉跟丢了,外面那人正放轻脚步声四处寻找着。
沈晗霜感觉得到, 祝隐洲的呼吸放得极轻,若非他仍一手捂着她的嘴, 一手揽着她的腰, 维持着将她带进来藏身时的姿势, 沈晗霜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沈晗霜被他高挑的身影整个笼罩在暗处,因着窄巷狭仄,两人贴得极近。
彼此周身的温热似是很快便透过秋衫,传到了对?方的身上。
也渡到了更深, 更不可察的地方。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近得有些不合礼仪与规矩。
但为免误了事,沈晗霜并?未再挣扎或做别的什么,只?屏住呼吸, 以?免被那个方才?跟踪自己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两人似乎都能做到心无旁骛。
过了一会儿?,祝隐洲侧过身,牵着沈晗霜的细腕,带着她从?窄巷的另一头无声走了出去。
沈晗霜猜到了什么, 任由祝隐洲带自己在寺中那些她从?未走过的暗路上走过。
跟踪沈晗霜的人只?是为人办事而已, 在查到背后的主使之前,暂时还得留他一命。
祝隐洲遥遥避着方才?跟踪沈晗霜的那人, 却似是能时刻察觉对?方的行踪, 一直暗中跟着他。
不知左转右拐地绕了多久,沈晗霜才?终于也看?见了那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
他从?一间寮房背后的窗户进去了。
那个位置的寮房是……
“是陈兰霜住的屋子。”祝隐洲低声打?断了沈晗霜的思?绪。
沈晗霜蹙了蹙眉。
自那日的赏枫宴之后, 她便不曾再见过陈兰霜,几乎都快忘记陈兰霜也跟着搬来了青云寺。
沈晗霜放轻声音问道:“她为何会派人跟踪我?”
“先?回去再说。”
祝隐洲绕开所有可能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带着沈晗霜离开此地,将她平安无事地送回了她的寮房中。
眼下?无需再引路,祝隐洲便也没有再握着她手腕的必要了,沈晗霜轻轻挣了挣,收回了手。
祝隐洲掌心空落了下?来,他不由自主地长指轻蜷,似是在贪恋方才?的触碰与靠近。
心里?也仿佛空落了一片。
为免惊动隔壁屋子里?的春叶,两人暂时没有点燃屋内的烛火,就着昏暗的夜色低声说话。
“知道沈相要来洛阳,陈相应也派了人跟过来。”祝隐洲同沈晗霜说道。
“那人今夜跟踪你,可能是陈兰霜的意思?,也可能是得了陈相的命令。”
至于在夜里?尾随沈晗霜,无论对?方究竟是想?做什么,总不会抱有什么好意。
是以?祝隐洲之前总于暗中陪着沈晗霜在行宫或青云寺里?行走,今夜却是头一回在她眼前现了身。
沈晗霜沉吟了几息,问道:“更可能是陈相的意思??”
她与陈兰霜同在洛阳这么久,陈兰霜不曾做过这样?的事。爷爷刚来洛阳,便有了这样?的事。沈晗霜更偏向于猜测这是陈相的安排。
祝隐洲颔了颔首,正色叮嘱道:“此事我会去查,先?不要让皇后知晓。“
沈晗霜答应下?来。
一个猜测忽而从?她脑海中闪过——陈相与皇后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勾结?
“方才?在皇后那儿?,我听说那三名?曾被皇后下?过慢毒的贵女遭遇了山匪,无一生还。”
祝隐洲与沈晗霜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她们是在清晨被山匪拦了道,劫杀她们的那伙山匪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在那条路上遇见过山匪。这应是皇后的安排。”
沈晗霜问出了自己方才?便有的疑惑:“她们又做了什么惹皇后不喜的事吗?还是说……皇后发现了什么?”
祝隐洲温声道:“她们之前一直装得很好,但应是在离开行宫前露了马脚,让皇后知晓她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闻言,沈晗霜心里?一紧。
果然,她只?救得了她们一回。没人可以?保证次次都能让她们活命。
而若皇后知道她们的毒解了,那外祖母那边……
屋内没有点灯,但祝隐洲似是仍能看?见沈晗霜眉眼间的愁绪,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他适时道:“沈相此次从?长安带了一位名?医过来,之后可以?顺势说因为有那人的医治,外祖母的‘风寒’在逐渐好转。”
沈晗霜明白过来。
这样?的话,外祖母便也无需继续装病了。
爷爷近日在明府,只?要外祖母不再来青云寺,皇后应不会明目张胆地再次下?手。
“我明日回府便与家里?人说此事。”
祝隐洲问起了另一件事:“今日皇后可曾同你问起我?”
沈晗霜点了点头:“她问你今日是否来看?过我。”
意识到了什么,沈晗霜反问道:“你今日故意走正门来我这里?,是想?让皇后那边知晓,试探皇后的态度?”
她白日里?不仅没有将祝隐洲拦在门外,还与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沈晗霜和祝隐洲都知道她拒绝了他,但这落在皇后眼里?,或许是另一个意思??
所以?她才?会问起此事。
“皇后不愿见我与你走近。”祝隐洲沉声说。
即便皇后曾为祝隐洲创造机会去明府见沈晗霜,还想?为祝隐洲和沈晗霜赐婚,面上也总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再有好的结果,可一旦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或许真的会有转机时,皇后会心生警惕。
祝隐洲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应是因为沈相。
在前太子祝清和祝隐洲的父亲平南王之间,沈相选了平南王,也助他登上了皇位。
而在祝隐洲和祝寻之间,沈相也有偏向,且并?不受私事影响,只?是出于对?朝廷与国事的考虑。
皇后已是皇后,但她想?要更多。
沈晗霜正欲接着问什么,便听见屋外传来了春叶叩门的声音:“姑娘,你回来了吗?”
沈晗霜看?了祝隐洲一眼。
他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今夜好好歇息,一切有我。”
话音落下?,祝隐洲便从?寮房里?侧的窗户离开了。
像是从?不曾来过。
沈晗霜收回目光,这才?出声答应门外的春叶:“刚回来,正在点灯。”
春叶推开门往屋里?走,笑着说道:“怎么这就把门关上了?摸黑可不好找到蜡烛。”
“方才?进来后顺手就关了门,”沈晗霜已经点燃了屋里?的烛火,柔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她和祝隐洲跟着尾随她的那人去了陈兰霜的寮房那边,再回来时就已经不早了。他们方才?又说了一会儿?话,眼下?已是深夜。
春叶一面帮沈晗霜找出干净的寝衣,一面回答道:“姑娘一直没回来,我哪里?睡得着。”
“一直没听见这边开门或关门的声音,我还以?为姑娘是被皇后娘娘留在那边住了。没想?到敲门时姑娘就在里?面。”
沈晗霜顿了顿。
方才?开门和关门的都是祝隐洲,的确不曾发出任何响动。否则一直留心着这边动向的春叶应早就过来敲门了。
见春叶为她布置好床铺,又朝窗边走去,准备像之前那样?关上窗户,沈晗霜犹豫了一息,柔声道:“今夜把窗户开着吧,屋里?有些闷,透透气。”
春叶没有多想?,转而道:“那我为姑娘换上厚些的被褥,免得夜里?受了凉。”
从?姑娘这间屋子的窗口望出去便是独一份的山景,但也容易受风。
沈晗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拆开发髻,洗漱过后,沈晗霜便睡下?了。春叶悬了一晚上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她也轻轻关上门,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青云寺内另一侧,陈兰霜的屋子里?。
“跟丢了?”摇晃的烛光下?,陈兰正在抄写经书,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拱手道:“是卑职失职。”
“这话,你不必同我说。”
“今夜失手,沈晗霜明日便会与沈相见面。完不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你自己知道后果。”
“卑职明白。”
男子垂首退了出去。
陈兰霜并?未在意他的去留,只?继续抄写着自己眼前的经书。
每位来了青云寺的女眷都得抄经,但陈兰霜每次抄写好的经书都会被皇后以?“心不诚”为由退回来。陈兰霜知道旁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但陈兰霜仍得每日继续抄写这些毫无意义的经书。只?因皇后虽从?不曾收下?她抄的东西,却也没有发话说不需要她接着抄了。
因为在赏枫宴那日受到的屈辱,陈兰霜本?以?为自己已经步入了死?局。是以?这几日除了将抄好的经书送去皇后那边以?外,她从?不在人前出现,只?重新筹谋着将来。
但陈兰霜今日得知,她的父亲听闻皇后有意重新为太子和沈晗霜赐婚,便想?杀了沈晗霜,断绝沈相再与皇家结亲的可能,也可借此刺激沈相。
能让沈相因失去最疼爱的孙女一事而暂时无暇分神去对?他也好。
陈兰霜本?不想?杀人,但既然父亲不愿留沈晗霜的性?命,便也怪不得她了。
丑时末。
沈晗霜的屋子里?,一道漆黑的身影无声自窗外潜入。
来人手中弯刀的寒光尽数淹没于深沉的夜色中,熟睡中的沈晗霜一无所觉。
但黑衣人还没来得及靠近沈晗霜的床榻,便有另一道劲瘦的身形从?窗口跃入,以?藏于袖间的软剑径直割破了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往前。
比起砍与刺,软剑更适合用来割破敌人的筋脉与血肉。祝隐洲的这柄软剑细薄如纸却锋利无比,黑衣人手臂上的伤处霎时血流如注,屋内萦绕着血腥味。
黑衣人眼神阴狠地看?向阻拦了自己的人,紧握弯刀与他搏斗。
祝隐洲侧身避开他的劈砍,顺势将剑往前一递,便又轻而易举地割破了黑衣人右手手腕,让他吃痛得难以?再握住弯刀。
黑衣人咬着牙将弯刀换至左手,竟与他以?右手使刀时一样?熟练灵活。但祝隐洲只?眼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将软剑顺着黑衣人的刀柄划下?去,再稍往内偏了两分,便生生割去了他的半个手掌。
黑衣人被这一击削去了大半力气,却仍不死?心,用受了伤的右手拔出靴间的匕首朝祝隐洲刺去。
瞥见匕首的寒光,祝隐洲犹豫了一息。
也就是这一息,让黑衣人得了手,顺利用匕首在他右手臂上刺了一刀。
祝隐洲似是丝毫不曾觉出疼痛来,他神色未变,毫不费力地以?软剑割破了黑衣人的喉咙。
而在这一剑划下?去之前,祝隐洲还不忘扯下?黑衣人遮掩面容的黑巾,用其挡住了可能会溅出来弄脏沈晗霜屋内物件的鲜血。
黑衣人咽气后,已经在他的夜行衣上擦净软剑的祝隐洲将他的尸身和半个手掌扔到了窗外。
他随即走向沈晗霜的床榻,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温声问本?就不曾睡着的沈晗霜:“他有没有伤到你?”
早已坐起身来的沈晗霜轻轻摇了摇头,思?及屋内没有点灯,祝隐洲或许看?不见,她又轻声回答:“没有。”
沈晗霜在黑暗中的目力不及祝隐洲这样?习过武的人,但她知道,那人还没走近便被祝隐洲拦下?了。
她悬着心问道:“刺客已经死?了?”
“嗯,林止会来处理尸体。”
祝隐洲将尸体扔到窗外,一是为了让林止不必进沈晗霜的屋子也能将其带走,二则是为了不让沈晗霜看?见刺客的死?状。
沈晗霜却似是并?不害怕,还问起:“你们会如何处理尸体?”
是会抛尸于荒郊野外,还是会像话本?里?说的那样?,用什么能够迅速将尸体融化成一滩血水的秘药?
祝隐洲看?了沈晗霜一眼,如实道:“会送回他来的地方。”
沈晗霜怔了怔:“陈兰霜的屋子里??”
“嗯,总还是要让他回去交差。”
沈晗霜从?不曾见过祝隐洲的这一面。
杀了人后还风轻云淡地说起让死?人回去交差之类的话。
察觉外面有人轻叩窗户,沈晗霜神色微变。
祝隐洲温声道:“别担心,是林止。”
他转而朝窗边走去,言简意赅道:“将他送去陈兰霜房中。”
林止跃跃欲试道:“我明白,不仅要把尸体送回去还她,还要让她猝不及防地看?见这具尸体,最好能让她被吓得喊出声来,惹得住在她左右的人都能察觉异样?。”
“那便放在她枕边吧。”祝隐洲淡声道,“你看?着来便是,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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