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盟》(化蝶之一)——丹菁
丹菁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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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莫怪夫子要拿他开刀了。
  “夫子……”他转回视线直胰着走下山道的人,问着夫子:“夫子,那位是新来的学生吗?”
  “你。你、你……他是不是新来的学生关你什么事,你把头给我转过来,将我方才念的桃夭背诵一

次。”夫子气得吹胡子直瞪眼,险些没把手中的书丢到他脸上,砸下他一脸的傻样。
  “桃夭?”
  是啊,他都想要逃之夭夭了。
  虽然心底有点怨总那抹身影扰乱了他的心绪,然而总是不经意地想要再偷觑她一眼,再觑一眼令他

心族动摇的倩影。
  他应该也是来求学的,是不?否则他怎会走进书院里?
  那一张脸真是蛊惑了他的心……他长这么大,还未曾见过出落得如此美丽又渐洒妖她的女人……
  虽说距离是远了点,但那摊洒的扬眉,桃色杏圆的眸子,挺直的鼻,微弯的菱唇,活脱脱是个美人

胚子,那粉雕玉琢的丽容艳绝无双,那脚步如行云流水一般凌波而来,瞬间窜进了他的灵魂里。
  他要得到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她!
  既然老天如此眷顾他,让他可以在此书院得此娇女,倘若他再不珍惜的话,那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

好意?
  英台……山伯来啦!
  “安之凤,你还不快背诵,在那边发什么愣!”夫子见他一副傻样,不禁又怒吼了一声。
  “嘎?”什么?
  安之凤见自个儿的同窗好友早已倒成一地,哄堂大笑,他腼腆地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着:
  “夫子,桃夭是哪一篇?”

  ***

  “啊,你是迅羽吗?”
  一见到许久不曾见过面的侄儿臭着一张脸走进斋舍里,宇文逆天连忙站起身迎接,却见他的脸上竟

涂着脂粉,而他身旁两个婢女竟然女扮男装,成了他的贴身书憧,混进书院里。
  怎么,现下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还不是老爹搞的鬼!”光是瞧他戏谑的视线,宇文迅羽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粗声粗气地

怒吼着,揪起袖角直往自己的脸上抹去,露出一张俊美邪魁的怒颜。
  “这两个丫头是你的……”字文逆天好笑地照着那两个含羞带怯的丫头,心里岂会不明白自己的大

哥在打什么主意?
  “出去!”
  宇文迅羽毫不怜香惜玉地对两位娇羞的婢女吼着,只见她们眼一红、头一垂,百般哀怨,却得不到

他的怜惜,反而是将他胸口上的一把火烧得更旺,直想要将两个婢女先杀而后快。
  宇文逆天笑了笑,温文儒雅的脸蛋上难掩一股噬人的魔微。“小丫头,你俩先到外头等着,把你们

家的公子借我一会儿。”
  两个婢女间育,欠了欠身随即退下。
  “你呀,两个小丫头又没惹上你,你何必对她俩发火?”
  “谁会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宇文迅羽笑了笑,恶狠狠地瞪着门外两人一眼。“爹以为改派

婢女扮书撞,我便能让她们大着肚子回去吗?别做梦了,我这一辈子是无法拥抱女人的,是我爹在那儿

执迷不盾,别怪我发狠!”
  “是、是。”宇文逆天噙着笑,拍厂拍他的肩头。“不过,你真是长大了,看起来与我一般高了。


  唉呀,近十年没见到这个宇文家最受疼爱的么子,他几乎快要忘了他的样子了;然而当他方才见到

他时,他却可一眼认出他来,只因他那傲慢的神色依旧没变,一如当年的他。
  “你以为我永远都是个孩子吗?”字文迅羽哼了一句。
  可恶的老爹,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整治他,不但要他涂胭抹脂上书院,还派了两个眼线在他身旁……

他以为他这么做,他便会屈服吗?
  “好了,先消消气,让我带你到书院了解环境。”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加快步伐,将两个可爱的

婢女抛在后头。
  “别牵着我的手,很怪。”走没几步,宇文迅羽便甩开了他的手。
  “你以往不只爱我牵你,还爱我亲你的,怎么今儿个却不愿意了?”字文逆大笑得不怀好意。
  “今非昔比。”
  “当然,要不然你怎会把事闹得那么大,逼得逍儿不得不把你送到这儿来?”宇文逆天仍是一径地

笑着。
  “该不会连你也要对我说教吧?”宇文迅羽猛地停下脚步,揣测着他为虎作怅的机率有多大。“我

先同你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想,别说我不会买你的账,因为我根本不想改变自己。”
  “是吗?”他饶富兴味地照着他,勾起吊诡的笑。“非常好。”
  “嗯?”他听错了吗?
  “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别给我惹麻烦便成。”
  话落,字文逆天很满意地看着他呆若木鸡的傻样,又拉着他往书院的各个厅堂走去_


 
 
                               第2章

  “你确定你真的没看错?”
  “我的眼可亮得很,不可能会看错的。”
  “可是真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那可是我的姻缘我的命,嘿嘿,…”
  安之凤笑得得意,仿佛不把这刺骨的冷风看在眼中,躲在书院一隅与损友闲聊他方才所见到的一切


  天意啊、天意,倘若这不是天意的话,又是什么?
  这世间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损友才同他提起梁山伯与祝英台,他的英台随即飞也似地闯进他心底

;他毫不挣扎、毫不犹豫地打开心门。就等着这如妖精般的倩影落在他心版上。
  她可是个绝色女子,世间少有,倘若能够得到她的话,此生足矣!
  老天待他可真是不薄呵……让老爹将他逼到穷途末路,逼得他心力交瘁,正欲收山当个乖儿子时,

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偏让他赚到了一位美娇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呵……哈、哈。哈!
  “喂,瞧你笑得这副德行,仿佛你已经得到手似的。”古伯堂翻了翻白眼,直想搬起一旁的假山砸

昏他。
  “就是说,分明是八字还没一撇,连‘英台’的身份都尚未验明正身,他居然可以开心成这副德行

,真是……不知道是谁说梁祝之说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又不知道方才谁说他要悬崖勒马、修身养性的

?…改邪归正的意志力分明比凝霜的叶片还脆弱。”
  祝继群显然亦不以为然,且对于“英台”的身份感到十分怀疑。
  不过是照了一眼,尤其是那么远的距离,他真是可以一眼看穿“英台”的身份的话,那可更是有鬼

了。
  “唉,两位有所不知,敝人在下我,对于女人,可是了若指掌。”安之风努力地压抑着得意的笑,

黑黝的迷人眸子微眯着,一派优雅风流。“虽说她身着长袍,但是我仍然可以看见她衣袍底下的婀娜体

态;虽说她健步如飞,但是我一眼便可以看出她是个性情活泼的娇娇女”
  “这女人嘛,会到书院求学,必定是窈窕淑女,养在深闺,奉着爹亲的旨意上山习琴论文,在山林

里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然那颗孤寂的芳心却蠢蠢欲动,正等着有情郎攫取,倘若我要是不会她一会的

话,岂不是浪费了她这一趟路程?”
  可不是他自夸,女人他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光是闻着气味,他便可以分得出等级,试问,拥有这般

功力的他,又有哪一个美人儿能从他的手中遗漏的?又有谁舍得逃离他身旁?
  唉,一想到这么一个多情的女子,他的怜惜之心不禁又泛滥了起来,一双多情的眸子闪过温柔的光

芒,心思早不知道何时飞出了九重天外。
  “喂,安兄,你想太多了……”古伯堂实在有点不忍心破坏他的绔想,毕竟他所说的事全都是话本

里才有的事,而且刚刚他才骂过自己,难不成才一转眼,他便可以把这桩事给忘了?
  “不,这是必然之事,‘英台’正等着我去解救她。”安之凤煞有其事地说着。
  话本中的祝英台不就是在书院中与梁山伯相识,三年同窗之下才日久生情的?唉,女孩子家总是不

好意思说出口,倘若他这个男人不主动一点,怕是得不到这美娇娘哩。
  呵呵…,他是没有梁山伯的才气,不过他有梁山伯缺乏的财势,饶是马文才之辈也得给他问一边凉

快去。
  她可是他的,谁也不能同他抢;不过,话说回来,放眼整个文心书院,能够与他抗衡的只有宇文先

生,其他的人,哼……哪儿有空哪边闪,别端着一张丑脸吓着了他的美娇娘便成。
  “我觉得你真的是想太多了……”祝继群很努力的想要力挽狂澜,孰知孺子不可教也,烂泥涂不上

墙也,他也只好闭嘴,就等着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了。
  “嘘,等等……”
  原本是想要再对两位损友晓以大义的,孰知他偏是那么的眼尖,远远地便见到两抹身影走来,而其

中一个就是他的英台。
  安之凤的大手一抓,连忙将两名损友掩到自个儿身后,再一同隐身在枫树后头,露出一双贼溜溜的

眼不住地打量着。
  “你们瞧,这活脱脱的美人胚子,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他小声地问着。
  “是吗?”两位损友异口同声地道。
  这模样哪里像是个女人了?古伯堂与祝继堂对视了一眼,压根儿不懂安之凤到底是怎么把一个男人

看成女人的!虽说这男人的体形是纤细了点,但他可高得很,难道这天底下有这么高大的女人?又不是

在塞外……
  还说他的眼力多好,分明跟个瞎子没两样,居然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要不然便是在书院里待

疯了,看见个较俊美的男人便索性当成女人看待。
  “拜托你们仔细看好不好?”安之凤不耐烦地回着,贪婪的眼直锁着往前苑走去的人
  “虽说距离是远了点,但还是可以看得见她那张粉雕玉琢的脸,是不。”
  他不自觉地陷入那抹美丽身影中,口中念念有词,却让人听不懂他到底是在叨念些什么。
  “说真格的,他是挺俊、挺美的,不过瞧他走路的姿态也知道他是个男人。”为免他日得安慰心碎

的好友,担误了自个儿求学的时间,古伯堂很义气地点出众人皆一目了然的异样之处,只求好友真能看

穿这一点。
  “男人?”安之凤随即转过身,一张俊俏的脸蛋有着温色。“你的眼睛不会是看素女经给看瞎了,

居然连她是个男人还是女人都看不清楚?”
  哗,难道他还会看错吗?
  不可能的,打他出生那一年开始,他的身旁皆是女人;从奶娘、婢女、花娘、侍妾……他光是闻着

气味都可以猜出对方是谁,这样精准的猜测方式、他可是从未失误过。
  女人的身体都是带着香气的,而男人的身体……没闻自个儿以外的,所以他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可

以笃定这位新同学,必定是个美娇娥扮的。
  哼,罢了,他们看不出来也罢,省得一堆人同他抢。
  “可是依我看……”祝继群也忍不住要提出意见。
  “罢了、罢了,倘若你们不信便罢。”安之凤挥动着衣袖,不以为意地道:“倘若有一天真相大白

,你们可别嫉妒我。”
  原本是想要让他们这些乡下士包子知道何谓极品,孰知他们竟是后地不识货,那可就别怪他不仁不

义了。
  “嫉妒?”真是够了!
  古伯堂一把揪住他,便直往前苑走去。
  “喂。喂、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安之凤不禁嘟嚷着。
  “我让你去看看你的‘英台’到底是男是女!”他是有点动怒了,连身后呆愣的祝继群也连忙跟上


  “喷,这哪里还需要看?我不都跟你说了?”安之风翻了翻白眼,原是想要扯开他的钳制,而后却

又忍不下这一口气,只好逢其所愿,由着他和祝继群将他带到宇文先生和他的英台面前。

  ***

  “小叔,你不打算同我说教?”宇文迅羽跟着他走进前苑,绕过中堂,深途的眸子无心览阅书院的

设备,双眼倒是直看着一直噙笑不语的宇文逆天,猜不出他到底是在卖弄什么计谋。
  “你要我同你说教吗?”宇文逆天笑着,指着内院。“这是你休息时可以活动的地方。往一旁的穿

廊走去,便是你们念书的地方,而绕过穿廊的后头,便是夫子教授课程的地方……至于睡觉的地方;便

看你是要待在需舍里,还是到我的小舍借住,都可以。”
  “你该不会是在玩我吧?”宇文迅羽对已有多年未见的小叔,有着极深的戒备。“我爹该不会是给

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好好地看着我,以防我再做出丢尽宇文家颜面的事?”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小叔不可能毫不犹豫的接受他,这其间必定有鬼,他不得不防。
  可恶,大哥居然诓他,他日回府必定要给他一顿饱拳不可。
  “你以为小叔是这种人?”叹了口气,宇文逆天不禁又走近他一点。“我倒觉得咱们的年龄不若你

和你爹的差距大,以为我简单地说着,你便可以猜得一二,孰知你竟把我当成奸细看待。”
  喷,他究竟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堂堂宇文逆天还需要巴结自个儿的大哥吗?
  “什么意思?”字文迅羽仍是认真地照着他,旭眸冷骛。
  “这”
  “宇文先生!”
  正当字文逆天还想同他解释一番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学生们的叫唤声,他只得停下话。
  “有什么事吗?”他笑问。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吗?”古伯堂劈头便是这无关紧要的废话。
  废话,倘若不是来求学的学生,又有谁愿意到书院来!不过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宇文迅羽的

眼神太过犀利、太过冷冽,吓得他敢忙把含在口中的疑问一古脑儿地吞下肚。
  吓,天底下有哪个女人的眼神可以这般慑人的?
  “是啊,他会待在这里,直到下一次的会试。”字文逆天淡淡地道,倒是有点意外自个儿侄儿的魅

力,还未到讲堂露过面,便有人自动找上门来……看来日后他待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那他……”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祝继群丝毫没发现古伯堂的异状,还傻愣愣地想发问,却被安之凤

拉到一旁咬耳朵去。
  “你瞧她身后两个女扮男装的婢女。”他可是长年身处在花丛中,岂会看不出哪株是花。哪株是草


  这样可明白了吧?没有一个男人会在上书院时带着婢女一同来的,现下他更是百分之百地确定,眼

前这位神色羞涩、不发一语的美人儿,便是他的七世夫妻,他的英台!
  唉呀呀,活脱脱是个教他魂牵梦索的美人儿呀……
  “是耶,真是婢女……”还挺标致的。
  听着祝继群这么答着,安之凤不禁也对古伯堂挑了挑眉,示意他探向身后的婢女,但见他眉头微蹩


  喷,这乡下土包子便是这副德行,什么都不懂,偏又不信他的话。
  “可他明明是……”
  就连古怕堂也想不透,书院有规定,绝不能带着女眷上山,就连教诗经的夫子也得与师娘分开,为

什么他竟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带着两个婢女到书院来,而且身旁的仆役就这两个婢女……这事古怪得紧

,但在宇文先生面前,他又不便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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