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盟》(化蝶之一)——丹菁
丹菁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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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误会我了,我在课堂上画出那张图,并不是我心思下流,而是……”
  他能说画那张图的时候,他一点感想都没有吗?不成,倘若他真是这么说的话,她一定不会相信他

,可倘若不这么说的话,他又能说什么?
  呜,早知道有一天会词穷语塞,他一定会多读一点书……呢,因为他才疏学浅,才会让他的颜如玉

离他愈来愈远……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会听老爹的话,多念点书。
  “你”
  宇文迅羽才要问出他的用意,孰知宇文逆天的声音已由远而近传来,夹带着一股不可轻忽的力道;

他回头照着来得不是时候的小叔,只见他强将手压在他的肩头上。
  “我们回房吧。”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宇文迅羽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安之凤。
  他话还没说完耶,她一定误会他了…

 
 
                           第5章

  事情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答案是——不!
  回到需舍的安之凤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觉得就这样打道回府,实在是浪费了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计策,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思考,浪费了一顿丰富的早膳,不但没有达到自个儿想要的结果,反而让她对他

避不见面……
  天啊……
  不管他怎么拦截她,她总是会凑巧地被宇文先生带走,…一连数天下来,他觉得自个儿英俊的面貌

已被情欲煎熬得……呢,不对、不对,是被思念折磨得快要扭曲变形了,形销骨立。形如槁木……
  呜,合该是一段美好的姻缘,为何现下只余他一人形影相吊?
  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更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魂牵梦索,今他夜不成眠、食不知味……

唉,她定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才会让他的心思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不成,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吐血而死!
  他要女人,无论如何他要女人,他要一个可以让他拥抱的女人,让软玉温香抚慰他的心神……呜要

他过没有女人的生活,倒不如让他一刀让他痛快。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半晌之后,安之凤再也按捺不住那思念之苦,猛地起身,穿上衣袍,套上金丝镶

边的藏青色披肩,独自投入冰冷的夜风之中,只为了一逞兽欲、辣手摧花……呢,不,只为了再见佳人

一面……

  ***

  “我今天要回自个儿的房间,抱歉这几日打扰了你。”
  宇文迅羽裸着上身,自床榻边的红木椅站起身,套上衣袍打算回自个儿的房里去。
  “你不怕那对美丽的姐妹花又躲在你的房里,等着雨露之恩?”宇文逆天轻笑着,躺在床榻上闭目

养神。
  “倘若她们敢再进我的房,我就把她们丢到斋舍去!”他恨恨地道。
  该死,他已经受够了这般乏味的日子,一天到晚所见的,除了书卷便是书卷,要不然便是一群只会

谈酒论色的庸俗之辈,他哪里受得了这种日子?倘若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安之凤,现下的他老早便回家去

了。
  “怎么了?这么心浮气躁的?”宇文逆天仍是笑着,突地自床榻上爬起睐着他。“该不会是气恼我

百般阻扰安之凤接近你吧?”
  “哼”字文迅羽冷哼了一声,撇一撇嘴道:“我是怕担误了你和仕振老师的良宵。”
  虽说他不懂安之凤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但是天天让他跟着跑,倒也是挺好玩的,不过……倘若

游戏只是不断地重复而一成不变的话,那可真是乏味透顶而今他厌恶至极。
  他可不想在书院里把自己给逼疯了。
  “那你就不用感到抱歉了,毕竟我和他可不一定非要在这房子里才能做什么。”字文逆天戏谑地笑

着,仿似故意挑衅。
  “你——”真是教他无言以对。
  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而脑海却总是浮现一张带笑的俊脸,燃着有点张狂

、有点不羁的火焰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该死,他是被困在这里,寂寞过了头吗?否则他怎会感觉到有点心动的感觉?
  心动?
  真是可笑,在这种情况下的悸动,还可以算是心动吗?他们之间可以说是一无交集,惟—一次的交

谈已是好几天前了……
  “该不会是为了安之风吧?”
  “如果我说是呢?”宇文迅羽抬眼斜瞧着他,等着他的回应。“毕竟我可不像你,在这漫漫长夜里

不用独眠,身边自然有个人会无怨无尤地等在你身边……”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他向来任性,向来恣意妄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但是必须在不伤害人的情

况之下……这是他和大哥所做的约定,遂他才会到城南去买男娼带回府,毕竟这样银货两讫的交易,牵

扯不上任何的感情,只是纯然的肉欲,也没有任何负担。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好,他甚至以为他会这

样到老。
  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八成是见到宇文逆天和仕振老师之间的相处,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这

种感觉十分难受,然可悲的是,他竟然逃不开,而这时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安之凤。
  唉,这是他第三次想要杀了大哥!
  没事竟将他送到这书院来,无端端地改变了他纵欲至老的一生志愿,还让他过得如此痛苦,真是可

恶!
  他未曾想过要有人陪在身旁,然而他现下却觉得倘若有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

事……真是该死!
  “那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字文逆天起身将他拉回床榻上,促不及防地突地吻上他的唇,仅只

是轻轻一触,带点玩笑似的亲吻,却让宇文迅羽吓得连忙将他推开,戒备地瞪视着他。
  “你在做什么?”他暴喝了一声,却在自己的唇间尝到一股酒味,不禁疑惑地挑起眉。
  “开个玩笑罢了,犯得着这么认真吗?”宇文逆天轻笑着,慢慢接近他,毫不在意他的防备,突地

倒在床榻上。“唉,爱一个人很苦,并不是你一心想要掠取便可以得到,任凭你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亦

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尽管叛天、逆天又如何?这天底下的事是由命由天不由己!”
  “小叔……”字文迅羽疑惑地跳着他。
  连日来,小叔的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酒气,今儿个更是最泛滥的一天,而他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仿

佛透着一丝揪心的悲戚气味。
  想要把话问清楚,却见他早已昏睡,一肚子的疑问只能吞人腹中,倒头躺在床榻上,丝毫不觉门外

有一双瞪大的惊诧眸子正照视着里头,必须用双手捂住嘴才能止住几欲出口的狂吼。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不到宇文先生竟对她如此放肆,甚至还吻了她……
  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对,一定是在做梦,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事,他一定是在做梦;安之凤安慰看自己,慢慢地往小径

走去,却觉得这刺骨的冷意直闯心间,冻得他直打哆院战栗不已。
  是梦吗?倘若是梦,他又怎么会冷?
  呜,好冷哦,他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

  天是灰暗的,风是寒冷的,这雾茫茫的山间小道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苍茫,但任凭狂风呼啸个不停,

安之凤仍坚持在这条由小舍通并讲堂的小道上等着。
  他等、很努力地等,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搓脸,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十分难受地引颈期盼着

心中等待着的身影快些来到他面前;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倘若他再不来的话,他就快要冻死在路

边了,说不准尸体烂到发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世上少了一个安之凤……
  唉,就苦了那些正苦苦等待他的红粉知己们……不、不、不,不是说好了不再想她们了吗?从今而

后,他的心底只有一个宇文迅羽,一个难求的英台,他可以为了她放弃那些红粉知己,只求得到她一人


  唉,想起她,便又想起了昨夜里所发生的事。

  他真是大惊小怪,竟然被那么一丁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给震住了心魂,也忘了要冲进去,将她带出

宇文先生的魔掌,遂现下他特地在这里等着,想要把话问清楚。
  呜,一想到自个儿昨夜的懦弱,他便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他是恁地爱她,他居然让她一个弱女于待在宇文先生的房里……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但就算是用

抢的,他也得将她强拉出来才是。
  但他的表现却连自个儿都忍不住要唾弃自个儿……
  现下,他想要搞清楚她和宇文先生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要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情,而且想要

将她占为己有。不管她是否已成了残花败柳,都改变不了他想得到她的渴望。
  倘若她是受了宇文先生的胁迫,说不定他还可以从旁帮助她,只要她不嫌弃他的话,他可以顷尽一

切帮助她,不过,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宇文先生老是要阻扰他,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他若是硬要欺负她的话,他是绝对不允的——遇见她,仿若是命运在定一般,否则他岂会在见到她

第一眼时便执意要她?
  不管了,不管她到底是允还是不允,横竖他是要定她了。
  她是他的英台,而他则是她的山伯,注定了此世的情缘,接续着七世的宿命……
  “谁?”
  低哑的嗓音惊回了安之凤的心神,他倏地站起身,却发觉双腿早就冻僵了,又麻又刺,令他不由得

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止不住地往后倒,眼看着昂扬的身躯即要落在身后坚硬的石堆上——
  嗯?怎么没事?
  安之凤疑惑地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双结实的臂膀正将他拥着,他不解

地抬眼,登时发觉自个儿苦苦等待的伊人正在他面前,而她的胸……
  唉呀,男女授受不亲!
  安之凤赶忙站起,咬牙忍着麻痛的滋味,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
  “迅羽,真是对不住,我……”唉呀,他真的是太糟糕了,居然还要靠一个女孩子家把他护住,他

真是惭愧。
  早知道当年爹要他学点武技时,他就不该嫌累嫌麻烦地推拒,要不现下的情况也不会这么难堪了。
  “说什么对不住?”宇文迅羽略微不悦地南道。
  他老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跑,怎么今儿个两个人真的照面了,他反倒羞涩起来了?
  “我……我”
  呜,他的舌头不是这么笨的,为什么只要他一站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说呀、快说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倘若不趁着四下无人时同她诉情,怕是再也找不到这般

好的机会。
  他努力地翻动了舌头,然而话一上舌尖却总是不自觉地又吞下,…倘若他手上有刀的话,他一定会

立即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以免在自己心动的人面前丢人现眼。
  “你有什么事吗?”他愈是接近他,他愈是无法了解。
  倘若他对他有意,是否该更大方一点?倘若他对他无意,他又何必天天跟在他的身后跑?如今小叔

亦不在身侧,倘若他不把握这个时机,即使他真对他有意,也只能说两人无缘。
  他不是非要他不可……至少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毕竟惟有如此,他才能够将藏在心底古怪的情怀淡忘。
  “我……不知宇文先生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话好不容易的说出口,然而却不是他最想得知的事


  他偷偷地捏了把发麻的大腿,以惩戒自己的无能。
  “叔侄关系,这不是早说过了吗?”他更是不解了。
  “可……可是为什么他会……他会……”糟了、糟了,舌头又打结了,再用力地摇一下自个儿的大

腿,是不是话就能够说得清楚一点?好吧!安之风思忖了会儿,倏地咬牙,用力地往大腿再掐一下,话

果然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亲你?这不是叔侄间会做的事吧?”
  或许是掐得太大力了,痛得他毗牙咧嘴,声调不觉拉高,仿若是猛狮暴喝一般,连自个儿都吓了一

跳……完了,他的语气这么差,她会不会又误会他了?
  天啊,他怎么老是恁地笨拙?他快要被自己气到吐血了。
  宇文迅羽突地挑眉,又突地眯紧了寒趋诡美的眸——原来他的目标是小叔而不是他……他和小叔全

都误解了……
  “你是在嫉妒吗?”字文迅羽闷声问着,突觉心底那股痛楚正在蔓延。
  可恶,原来他跟在他的身后,只不过是为了要问清楚这件事吗!他真是太愚蠢了,居然会以为他和

小叔之间会有什么暧昧关系,他真是蠢到让他想要对他好好地疼惜一番!
  “我……我确实是妒忌!”就是为了你呀
  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个儿心爱的人让其他的男人拥在怀里?
  宇文迅羽长腿猛地一跨,一把将他扯近,火热的唇突地贴上他的,趁着安之风惊愕时,湿热的舌带

着霸气,带着难抑的情欲窜进他的口中,挑逗着他的舌,轻舔过他的齿,如狂风暴雨般凌虐着他。
  可恶,他心底的人竟然不是他?
  他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折磨人的心情,然而他却想起了自个儿昨晚曾经心动……
  心动?他对他心动?对一个不甚亲近的人心动?那他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与他温存的男娼?
  他不可能对他心动的,但是……他竟是如此地挑逗着他,令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他……
  这念头一涌上,他猛地将安之凤推开,倏地闪身消失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安之凤傻愣地盯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仍是傻傻地转不过脑筋,只是一直呆站着,直到狂风再次冻

僵他的腿,刺麻的感觉震回了他的心神,他却开始傻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热情的姑娘家……”她是如此地热情,却又羞赧地转身便走。
  但她这样亲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英台啊英台,你是恁地教我恋恋不舍啊,我的英台……


 
                             第6章

  “迅羽”
  到晌午用膳的时间,安之凤再次像拉不开的胶,直跟在宇文迅羽的身后跑,不管自个儿的肚子正大

闹饥荒,哭诉着已多餐未食的悲哀,硬是跟在他的身后飞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不见前头月牙白

的身影停下来。
  乖乖,一个女孩子家的脚程竟是恁地快速?
  啊,对了,那日她还自树上飞下来哩,他怎会忘了她八成是江湖儿女?也就是如此,她才会待地热

情而豪爽,今儿个早上也才会吻得他天旋地转、七荤八素……
  唉呀,真是一吻定情啊,他真的是放不开她了。
  这样一位豪放的姑娘家,真是令他心魂俱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家,不管她

和宇文先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反正他是要定她了。
  不过,他的英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理他,亏他这样拉下脸,自讲堂一路喊到后

山,她还是没听到。
  她是不是真没听到?他需不需要再大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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