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冬挑眉：“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让我想想……”贺桐摸了摸下巴，“难道你想借此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郁理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你比小乔聪明多了。”
乔越西当即炸毛：“干嘛又损我！”
俞浮趴在茶几上，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乔越西更炸了：“你哪儿来的脸鄙视我！”
郁理无视他的叫嚷，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打算根据明晚的局势做决定。如果沈静安真的能重创一号，那我就趁此机会，吃掉一号。如果沈静安被一号碾压，那我就尽量少出手，先保全自己再说。”
真冬面露沉思：“听起来是不错……但这个一号比我们上次遇到的兔头人危险多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郁理冷静地说，“控制局那边已经提高警备，明晚只要一号一出现，他们必定会尽全力对付他。”
甚至那个最强能力者也可能过去支援，比起以后独自面对深不可测的一号，还是这个局面对她更有利。
虽然在有利的同时也很危险，但俗话说得好，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为了吞噬一号，她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郁理的神情极为平静，显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乔越西担忧地说：“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行动还是太危险了……”
郁理：“有哪次不危险？”
乔越西：“……”
真冬直截了当：“我跟你一起去。”
白夜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你太弱了，还是在家躺着吧。”
俞浮举起爪子：“我也去。”
年年弱弱道：“那年年也……”
“好像挺有意思的。”贺桐笑了笑，“让我也参加吧，好不好？”
郁理：“……”
一个个这么积极，你们当这是团建吗？

事实上, 郁理的确需要他们在暗处协助。
毕竟她并不信任一号，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么她这边多几只异常, 也是多几分胜算。
当然, 站在一号的角度，也可能是多了几份食物。
郁理考虑再三, 最后指了指白夜、真冬和贺桐三人。
“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
乔越西不服：“怎么又是他们？”
作为郁理的第一个小弟兼全职保姆,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她一起行动了。他感觉自己在郁理心里的存在感正在逐步下降。
不行，这绝对不行！
郁理：“原因和上次一样，我就不重复了。”
乔越西气得头顶冒烟。
早知道自己会因为露脸而被限制行动,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都不会下楼倒垃圾！
年年怯生生地问：“年年也不能去吗？”
“控制局现在已经研制出针对隐身能力的工具了，你去的话很容易被他们发现。”郁理耐心解释。
其实隐身失效还是其次，郁理主要是觉得明晚的场面可能会很混乱，年年还小，应对危机的能力较差一点，不适合加入这次行动。
“好吧。”年年乖乖点头, “年年听姐姐的。”
不管是服气还是不服气，这两只都接受了郁理的安排。剩下俞浮直勾勾地盯着郁理, 被郁理一句话堵回去了。
“等以后有水下行动再叫你。”
俞浮不爽地敲了敲茶几：“不是有药吗？”
郁理：“你不知道药是吃一颗少一颗的吗？”
俞浮：“哼！”
还会冷哼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郁理看了看乔越西气鼓鼓的脸。
八成是跟他学的。
“那我们怎么过去？”真冬问道，“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列车吗？”
白夜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他现在的外形根本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真冬这么问摆明了就是在提醒郁理, 这趟不适合带他一起去。
“不坐列车。”郁理说, “明晚我会在出发之前先把你们送到第3区, 等我和一号到达具体地点, 再把定位发给你们。”
真冬明白了她的意思：“要避开你们？”
郁理点点头：“藏得隐蔽点，尽量不要被一号发现。”
真冬：“懂了。”
安排好家里的这几只, 郁理又查了下一号发给她的集合地点。
就在15区，也是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而且距离异常控制局很远。
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监控。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周屹了。
如果周屹明晚也约她一起吃晚饭，那八点很可能还没吃完。
不知道跟他说自己来姨妈了能不能糊弄过去。
次日，郁理照常去控制局上班。
本以为周屹这边会很难糊弄，但巧的是14区刚好有异常事件发生，周屹下午就离开了，并且告诉郁理，可能要半夜才能回来。
郁理抱了抱他以示安慰，然后便准点下班回家了。
晚高峰的路上很堵，郁理到家时刚好是晚上七点。白夜已经将通往3区最近的几处水域标了出来，按照这个路线，郁理直接将他们三人传送到了第3区。
等她回来时，已经过了将近20分钟。
郁理戴上帽子口罩出门，一路避开沿途的监控，终于赶在8点前到达明桥路167号。
她能找到这里实属不易，因为这一带的建筑压根没有门牌，无论是166号、167号还是168号都没有区别。
附近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只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杂草。
光线昏暗，一架私人直升机停在不远处，旁边站了三个人，中间的黑发青年是一号，左右两侧分别是童晓和黑索。
郁理略微惊讶地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人多的胜算更大一点。”一号温和地笑了笑。
郁理怀疑他是在暗示自己。
“我们是要坐这架直升机过去吗？”她镇定地转移话题。
一号：“是的。”
郁理往直升机里看了看。
直升机里空空如也，没有其他乘客，也没有驾驶员。
“这架直升机是哪来的？”以防万一，她谨慎地问了一句。
“是我的。”童晓笑着回答，“驾驶员也是我。你晕机吗？”
郁理：“不晕。”
“那就先上去吧。”童晓看向黑索。
黑索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拉开机舱门，然后像提小猫一样，直接将郁理提了上去。
郁理：“……”
一号紧随其后，关上机舱门，在郁理身旁坐下。
“系好安全带。”童晓在驾驶位柔声提醒，“准备出发了。”
直升机在漆黑的夜色中缓缓起飞。
两小时后，他们到达第3区，并在一幢摩天大楼的大楼降落。
郁理终于知道童晓为什么要问她会不会晕机了。
她开的哪是什么直升机，分明是战斗机。
郁理长这么大就没坐过这么快的交通工具。也就是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足够强悍，换作一般人，早就把胆汁吐出来了。
机舱门打开，四人依次走了下来。童晓看着郁理，脸上浮起欣赏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很强壮。”她说，“就连小丑第一次乘坐我的专机，都吐了两个袋子呢。”
郁理谦虚地说：“过奖。”
要说强壮还是她旁边这位长着蛇鳞的男人更强壮，她只能保持不吐，人家可是整整睡了一路。
他们降落的这个楼顶极高，周围一片漆黑，但视野却很广阔，晚风从他们身旁呼啸穿过，有种凛冽刺骨的寒冷。
一号走到大楼边缘，静静远眺对面的另一栋高层建筑，忽然平和出声。
“找到了。”
郁理三人走到他身旁，顺着他低垂的目光望过去。
对面一栋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里，沈静安的身形透过落地窗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
这个距离其实非常远，但他们都是感知力高度敏锐的异常，能够清晰看到那栋楼里的一举一动。
沈静安所在的楼层很高，大概在三十层往上。这是一家高级酒店，里面的陈设非常雅致华美，沈静安平静地坐在餐桌前，她对面的中年男人一脸讨好，餐厅入口处站了一排手持枪械的武装人员。
和照片一样，沈静安的面容很柔美，留着顺滑的棕色长发，整个人在灯光下光彩熠熠，有种美好又沉静的柔韧感。
郁理又朝其他楼层看了看。
除了沈静安所在的这一层，其他楼层里的客人也很多。
这些客人要么衣冠楚楚，手举酒杯，游走于奢华热闹的宴会之中；要么三五成群，穿金戴银，在高档的娱乐场所纵情享乐。
郁理又朝下方俯瞰。
在酒店的外围还站了不少保镖，街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路人穿梭其中，明亮密集的灯光像星光般装点着这栋大楼，绚丽至极，也璀璨至极。
当然，这些都是最表面的。在很多肉眼不可见的地方，还有很多持枪的外勤人员埋伏蹲守，他们悄然严密地保护着这栋大楼，不让任何危险分子靠近。
“我们要怎么进去？”郁理问道。
“看到入口处的那几个外勤人员了吗？”一号温声说道，“他们会对进入酒店的每一个生命体进行精神力检测。”
郁理看了他一眼：“那你要进去吗？”
如果他能进去，就说明他也能伪装自己的精神力。
“我不能进去。”一号笑意温和，“要先麻烦你和童晓了。”
郁理若有所思地看向童晓。
“把这个戴上。”
童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非常袖珍的无线耳机。
郁理戴上耳机，按照童晓说的稍作调整，里面很快响起细微的电流声。
“好了。”童晓朝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郁理点点头。
两人离开楼顶，乘坐电梯来到地面。郁理假借看时间的名义，迅速给白夜三人发了个定位。
好在童晓并没有在意。她似乎在专注别的事情。
很快郁理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们是从楼顶下到一楼，这个过程相对较长，却又无比顺畅，没有一个人进入电梯，也没有一个人与她们碰面。
郁理疑惑道：“这栋楼里没有人吗？”
“有人，但我对这栋大楼使用了能力。”童晓温柔地对郁理说，“还记得17区的咖啡馆吗？”
郁理瞬间恍然。
原来她就是制造咖啡馆事件的那只异常。
这么看，她的能力也很变态。不但能困住特遣队队长，还能轻松覆盖这一整栋大楼。
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可以相提并论的。
但即便如此，郁理仍然没有忘记保持谨慎。
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一刻，她的面孔和身形突然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已经变成了一名短发女性的样子。
看着身旁这副完全陌生的面庞，童晓思索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酒店附近的路人。”
郁理点头：“这样更容易混进去。”
童晓笑了：“你很谨慎。”
郁理没有否认。
在观察沈静安的时候，她也观察了酒店附近的其他人。这名短发女性的外貌很平凡，而且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类，变成她的样子，显然更不容易被怀疑，也不用担心会被监控拍到。
两人走出大楼，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沈静安所在的高档酒店。
和在楼顶看到的一样，酒店门前站了一圈外勤人员。
郁理和童晓刚要进去，他们便抬手拦住了她们，并要求她们到一旁做相关检测。
所谓的相关检测，其实就是精神力检测，顺便再检查一下她们的身上是否携带危险物品。只是在面对普通人类时，他们并不会将这些检测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所以才会用含糊笼统的“相关检测”来代替。
郁理淡定地接受了检测。
和往常一样，她的精神力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数值，没有任何意外。
令她意外的是童晓的检测结果。
负责检测的外勤人员看着检测器上稳定的三位数，语气很震惊：“你是……”
“能力者。”童晓压低声音，“你们应该是异常控制局的人吧？是这样的，我们在附近发现了疑似异常的生物，可以请你们过去调查一下吗？”
“异常？”一听到这个词，几名外勤人员顿时紧张地看了看彼此。
“什么样的异常？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一名较为冷静的外勤人员开口询问。
“不太好形容，它的样子很诡异，而且似乎具备污染性。”童晓的语气逐渐严峻，“你们到底能不能调查？这种事可不能耽误，拖延的时间越长事态就越危险！”
这里的外勤人员没有新人，大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如果是普通人告诉他们这件事，或许他们还会怀疑一下，但对方是能力者，对于异常的感知力远在他们之上……
几人无法定夺，只好商量一番，然后由那名较为冷静的外勤人员开口。
“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不能轻易离开。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沈队，你可以将你的发现跟她再说一遍。”
童晓故作犹疑：“你们这个沈队说话管用吗？”
“当然。”外勤人员侧身说道，“请跟我来。”
郁理和童晓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言，跟着外勤人员走进大楼。
酒店里的安保人员不少，但也就是正常水平，而且分散到了各个地方，看起来和其他高档酒店的规格差不多。
直到来到32层，武装人员才骤然增多，站成几排围在餐厅入口处，严密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负责带路的外勤人员走过去，跟领头的武装人员说了几句。那名武装人员朝郁理二人看了一眼，然后示意其他人让开过道，由他带领她们两个走了进去。
灯火辉煌的餐厅内，中年男人还在苦苦哀求对面的沈静安。
“沈小姐，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很抱歉，我不是医生，治不好你的病。”沈静安的语气平静而遗憾。
“但你不是可以回溯时间吗？只要把我回溯到半年前，只要半年，我就能恢复健康了，就当是我求你了沈小姐，我也不贪心，只要半年就好啊！”
“我的能力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沈静安摇了摇头，“郑部长，请回吧。”
她的语气虽然柔和，但却格外坚定。
中年男人颓然起身，魂不守舍地缓步离去。
武装人员领着郁理和童晓走到沈静安的面前。
“沈队。”他敬声道，“这两人声称在附近发现了疑似异常的生物，希望我们立刻前往调查。”
沈静安闻言，神色诧异地看向她们：“什么情况？”
武装人员看向郁理，示意她详细描述一遍。
郁理平静开口：“是这样的。我们在路过前面那栋大楼的时候……”
她话音未落，沈静安突然神色一凛。
“你是异常？”

短短半秒, 她的心绪已经转过千百道。
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变形没有任何破绽，也可以确定自己的精神力没有任何波动。
除非沈静安刚好认识她伪装的这名短发女性，但这种巧合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就像走在路上被从天而降的鸟屎砸中, 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微乎其微。
那么就只能用能力或直觉来解释了。但郁理觉得这也不太可能。
正如她和唐邵二人说的那样, 至今她已经和六名特遣队队长打过交道。这其中除了杜元洲是短暂地说了几句话, 其他五人都与她相处过不短的时间，其中连最敏锐多疑的贺柏都没有发现她是异常，沈静安这个刚见一面的队长难道会比其他人强出这么多吗？
不是没可能, 但一号并没有跟她提及过这一点。
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杀掉沈静安，一号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隐瞒。
不管怎样，郁理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
她相信自己的伪装没有任何问题。
比起自乱阵脚，此时更该做的是保持镇定，见招拆招。
郁理迅速收敛思绪，脸上露出诧异又奇怪的神色, 然后用一种不太理解的语气反问：“什么异常？我是说我们发现这附近有个人很不对劲，希望您能派人过去调查一下……你是不是听错了？”
说到后面, 她的语气里已经掺杂了些许不满，似乎在质疑沈静安的态度与能力。
童晓看了她一眼，冷静出声：“沈队长，她是我的朋友, 只是凑巧跟我一起看到了那个诡异的东西而已, 跟异常并无关系。”
沈静安闻言, 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请问你是？”
“我是民间能力者。”童晓答道。
沈静安看着她们两人, 柳眉微蹙，似乎在判断她们说的是否是真话。
民间的确会有一些没有加入控制局的能力者, 他们大多选择平淡度日，偶尔为控制局提供一些情报和帮助，多数时间不会掺和到这些危险的事件中。
但这类人很少，目前发现的民间能力者都已记录在案，沈静安可以确定面前这位不在范围内。
至于她身旁的这位短发女性……
沈静安第一次对自己洞察力产生了犹疑。
作为第二特遣队队长，她不仅拥有时间回溯这样的异能，而且在感知异常这件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与敏锐力。
这并非是她的第二能力，而是在一次次使用时间回溯的过程中培养出的感知力。
时间的变化、生命的变化、精神力的变化……她逐渐感知到这些，同时根据这些变化来分辨不同的物种。
而在这名短发女性与她对视的瞬间，她突然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异常。
太平稳了，像毫无波澜的深海，冰冷、静默、幽不见底，平稳得不似人类。
她看起来平凡而普通，但在那一刻透露出的气息却让沈静安本能地有种错位感，进而化为悄无声息的寒意与危险。
“请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做过精神力检测了吗？”沈静安不动声色地问。
“做过了。”童晓微微侧头，看向入口处那名将她们带上来的外勤人员，“他可以证明。”
沈静安也看过去：“请你过来一下。”
外勤人员持枪快步走了过来，严肃汇报。
“报告沈队，她们两人都测过了，一个是64，一个是352，两个数值都很稳定，没有任何变化和波动。”
沈静安再次看向郁理二人。
虽然她们的精神力很稳定，那一瞬间的错位感也消失了，但沈静安还是无法彻底放心。
她看着郁理，轻声说：“可以请你将情况再描述一遍吗？我需要更多细节。”
“我连那玩意儿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你还要让我描述细节？”郁理有些无措地摸了摸鼻子，扭头看向童晓。
“还是我来说吧。”童晓接过话头，“我们是从前面那条路过来的，有栋大楼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窗户是茶色的那栋。”
沈静安想了一下：“有印象。然后呢？”
“我们路过那栋楼的时候，就大概是后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长着蛇鳞的男人。”
沈静安：“蛇鳞？”
“对，就是蛇的鳞片，黑色的，脸上、脖子上都是，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还会反光。”童晓露出严峻的表情，“他的走路姿势很奇怪，看见我们的时候眼睛突然变得很亮，就像毒蛇见到猎物的状态……那种感觉太诡异了，我觉得他不是人类，起码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她说的煞有其事，仿佛真的有这样一只诡异的怪物存在着。
郁理怀疑她的参照物是黑索。
沈静安神色微凝：“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见到他吗？”
“那就不知道了。”童晓做出回忆的表情，“那个地方很昏暗，经过的人应该不多。不过那东西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我认为你们还是尽早过去调查比较好。”
“好的，我明白了。”沈静安微一点头，“感谢你们提供的情报，可以麻烦你们将我们带到那个地方吗？”
郁理适时地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童晓思索再三，然后点头答应：“可以。”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静安看着温柔和顺，做事倒是毫不含糊。她看向一旁的外勤人员，对他低声说了什么，那名外勤人员立刻转身出去，很快便带着一队装备齐全的外勤人员在入口处等候。
郁理注意到他们都穿了新的防护服，同时配备了大口径突击步枪和对异常特殊武器，头盔上也多了一层镭射涂层，看起来和特制手电上的材质几乎一致。
这是要把异常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一行人走出餐厅，沈静安走在最前面，郁理和童晓跟在后面，外勤人员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们，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充满压迫感。
沈静安在电梯前停了下来。
这是要进电梯了。
郁理与童晓交换了个视线。
其实她不是很想进电梯。原因很简单，电梯是狭小的封闭空间，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沈静安，都非常不利。
如果只有沈静安和她们两人进电梯，那么童晓就能发动能力，沈静安的死亡概率也会增加。如果这些外勤人员也跟着一起进电梯，那么沈静安的安全性会提高，她和童晓面对的危险则会成倍增加。
童晓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是想在进入电梯后直接发动能力吗？
眼见童晓神色沉静，没有任何表示，郁理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她的确打算在电梯内使用能力。
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在沈静安进入电梯前破坏她的计划——
郁理心念电转，几乎在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明亮的灯光下，郁理脚步微顿，面孔忽然急剧变化，身形迅速拔高，头顶长出两只柔软修长的兔耳朵，眨眼便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身形高挑，兔头人身，正是那只被她吃掉的A级异常，灰兔。
郁理的变形速度极快，连一旁的童晓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郁理骤然抬手，闪电般伸向前面的沈静安，正要抓住她的脖子，沈静安倏地矮身避开，同时拔枪射击，只听一声枪响，子弹飞旋着冲出枪管，正朝郁理的兔脑袋飞袭而来！
“不错啊。”
郁理模仿着灰兔的语调，一边灵活地躲避子弹，一边旋身侧踢，一脚踢飞了外勤人员架起的突击步枪。
沈静安沉着地看着她：“你果然是异常。”
郁理：“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一众外勤人员见她变成异常的样子，没有丝毫迟疑，迅速向她发起攻击。童晓的神色有些无奈，但还是拿出手机，从后盖的夹缝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身形一掠，强势利落地加入战斗。
和刚才的短发女性相比，灰兔的体型在战斗中明显更占优势。
几名外勤人员同时向郁理开枪，郁理翻身一跃，直接落到他们身后，接着一个肘击将中间的外勤人员锤倒在地，同时将另外两名外勤人员抓到一起，头盔对着头盔狠狠一砸，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名外勤人员无力地倒了下去。
其他外勤人员见她如此擅长战斗，立刻举起对异常特殊武器，瞄准她的身形便要射击。
然而郁理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她身形一动，在外勤人员的头盔上映出一道模糊的疾影，下一瞬，外勤人员们突然手臂震痛，不等他们惊呼出声，他们手里的武器便被尽数打落。
而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对方头顶的那两只不断晃动的毛绒耳朵。
太快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异常能达到的速度，它到底是什么等级的怪物？！
外勤人员们震撼而惊恐地看着那道身影，呼吸急促，迅速向控制局和酒店附近的武装队发起求援。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B-32-04方位有异常出没，请求立刻支援！”
整栋大楼似乎都动了起来，郁理晃了晃耳朵，能感知到楼上楼下有大量人员正在快速靠近。
“出来吧。”耳机里响起一号平缓的声音，“再待下去，局势只会对你们不利。”
郁理与童晓对视一眼，确认彼此都接受到了一号的指示。
两人没有恋战，立刻跑向宽阔的落地窗，紧接着踹上厚厚的玻璃，纵身一跃——
玻璃瞬间碎裂，化为无数水晶般的碎片。郁理二人直直地跳了下去，如同两只下坠的飞鸟，惊起一片尖叫。
混乱开始了。

“不少，还有很多酒店客人们带来的保镖……”
“让酒店附近的支援小队立刻疏散人群, 动作越快越好, 不要让那两个人接触到市民！”
“是！”
“沈队，酒店里的客人怎么办？”一名武装人员低声问道, “他们有很多都是3区的名流人士, 只怕不会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
“这种时候，顾不上安抚他们了。”沈静安不假思索，“通知酒店里的其他外勤人员, 迅速稳住每个楼层的客人和职工，让他们待在原地不要乱跑，更不能离开酒店，否则后果自负。”
“是！”
做完这两个安排，沈静安戴上无线耳机，立即联系上3区控制局。
“沈队, 有什么指示？”
“襄江酒店出现异常，这只异常与之前在10区发现的兔形异常高度相似, 麻烦你们找一下相关的研究报告，然后尽快发给我。”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战斗，沈静安的呼吸有点急促，但咬字却很清晰, 语气也依然冷静沉稳, “另外, 再派几支支援小队过来, 她们组织性很强，我怀疑这里可能还有其他异常。”
“收到！”
通话中断, 沈静安听着外面混乱的惊叫声，隐隐有些不安。
虽然说是高度相似，但她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刚才意图攻击她的兔头人和之前出现在10区的那只兔形异常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