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心想，这是我一个人的浴缸，哪来的“你们”。
她满意地点点头：“好办法，我记住了。”
“那我们来看卧室吧。”
“好。”
在房主的热情介绍下，郁理很快将所有房间都看了个遍。
除了两间浴室，这套房里还有三个卧室，三个客房，加上一个书架空空的书房。
唯一的缺点是电器比较少，好在电视和空调还是有的，但像烤箱那些厨房电器就没有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房主期待地看着郁理。
“挺好的。”郁理环视一圈，“不过我想再确认一下，这个楼上楼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唉，这个……”房主面露尴尬，“怎么说呢，我也不瞒你。”
“这栋楼曾经发生过凶杀案。”
郁理：“凶杀案？”
倒是没听说过。
房主心有余悸地点头：“当时闹得挺凶的，连着死了几个都是楼里的住户。虽然后来也查到凶手了，但大家多少有点心理阴影，慢慢也就都搬出去了。”
郁理：“那对门怎么没搬？”
“她胆子大，凶杀案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她还天天出去吃夜宵呢。”
郁理感慨一句：“勇士。”
“总之啊，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是这事的影响确实很大，否则我这房子也不至于到现在都空在这儿……”
郁理想了一下：“那房租费能再便宜点吗？”
房主闻言，顿时为难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大的房子，好多家具还都是新的呢，不好再降了呀。”
“但你这毕竟不太安全。”郁理神色平静，“我一个单身女性，还是会害怕的。”
房主纠结半天，最后咬牙道：“这样吧，你要是确定租了，我给你换个指纹锁，行吧？”
郁理：“不要指纹锁，换成大电视，装在楼上的浴室里。”
房主匪夷所思：“……你确定？”
郁理：“确定。”
“行，电视就电视。”房主忍痛答应了，“那我们现在签合同？”
郁理：“签吧。”
签完合同，房主把钥匙交给她，郁理爽快付钱。
一个月租金七千，押一付三，郁理一次□□了两万八。
存款瞬间少了一大半。
生意谈成，房主很高兴，还把自己认识的搬家公司介绍给她。
等郁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怎么样，租到了吗？”一进门，乔越西就凑了过来。
他的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好在并没有血色洇出来，说明伤口已经止住了。
“租到了。”郁理说，“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乔越西：“还没，等你回来一起点菜呢。”
“那别点了，我租了辆车，你们稍微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啊？”乔越西顿时懵了，“走哪儿？你该不会是打算今晚就搬过去吧？”
郁理：“对啊，今晚人先过去，明天再搬东西。”
乔越西：“……”
虽然知道她的行动力一向很强，但这也太强了。
乔越西还想说点什么，但郁理已经像撵小狗一样将他往房间里撵，他不得不回屋收拾自己的那几样东西。
郁理：“记得带一套换洗衣服，还有枕头被子。”
客厅里突然忙碌起来。
乔越西指挥年年去拿几人的睡衣，他自己则去收拾郁理睡觉用的被子。
白夜就轻松多了。他平时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因此唯一要带的就是毛毯和明天穿的衣服。
见到郁理走近，白夜拿起桌上的快递。
“又是那个约定之人。”
郁理在他的眉眼间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她接过快递，打开仔细点了点。
尾款五万，加上寄养费两万，一共七万，一分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u盘。
白夜发现她上翘的嘴角：“很多？”
“七万。”郁理掂了掂沉甸甸的纸钞，眼睛都弯了起来，“这趟是不是很值？”
白夜想说不值。但一看到她这么开心，又不想扫了她的兴。
“很值。”他轻轻叹息。
最后，郁理带着满满一车人前往新家。
乔越西和白夜最好办，直接上车就行。年年稍微麻烦点，要先隐身，然后再独自爬进后车厢，蜷起八条腿，努力将自己塞进去。
俞浮原本是最麻烦的，但好在郁理这里还有山羊人留下的一颗胶囊。
郁理先用血腥味将俞浮唤醒，接着喂他吃下一颗胶囊，又让他穿上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上车了。
郁理负责开车。
为了尽量减少麻烦，她走的都是没什么监控的路段。这种路段行车也很少，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抵达新家。
因为年年的体型不太好进电梯，所以他们是走楼梯上去的。
足足12层，爬得乔越西气喘吁吁。
“这地方千万不能停电……”
白夜气定神闲地说：“你该锻炼了。”
乔越西不爽：“我每天的活动量比你大吧？”
白夜：“但你很虚啊。”
乔越西顿时怒了：“你放屁！敢不敢比一比……”
“到了。”郁理在门前停下，掏出钥匙，“年年先进去。”
她打开门，隐身的年年立马钻进去，接着是正在斗嘴的乔越西和白夜，最后才是她和俞浮。
为了让租客满意，房东开了一天的空调，所以家里基本没什么异味。
郁理打开灯，年年和乔越西看到这么大的房子，顿时惊叹出声。
“好大！”
郁理奇怪地看着乔越西：“你家应该比这大吧？”
乔越西摸了摸鼻子：“大有什么用，我又回不去。”
忙到现在，几人都饿了。郁理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掏出手机，询问众人：“你们想吃什么？”
乔越西立即道：“我想吃烧烤。”
郁理看向显出身形的年年：“你呢？”
年年站在又高又宽敞的大客厅里，整只蛛都显得小巧了许多。
“年年想吃烤鸡翅……”她碰了碰螯肢，不好意思地说。
“好。”郁理又看向白夜，“你呢？”
白夜：“都可以。”
郁理最后看向一声不吭的俞浮：“你想吃什么？”
俞浮不假思索：“你。”
郁理：“……”
“好，那就吃烧烤吧。”
郁理捋起袖子，开始点餐。
肉类先各点个几十串，再点些素菜，还有海鲜、饮料……
付款的时候，乔越西正巧瞄到了最终金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一千三？！”
郁理淡定道：“放心，吃得完。”
乔越西倒是不担心这个。他就是担心郁理刚交完房租，晚饭又吃这么贵，存款还能撑得住吗？
但他很快看到了站在郁理身旁的俞浮。
身价两万，按月结算。
“……”
乔越西不吱声了。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将房子探索一番，没过多久，烧烤便送来了。
最后当然还是郁理吃得最多。
吃饱喝足后，她又买了些水果，然后自己去楼上泡冷水澡。
大浴缸和小浴缸完全不同。
郁理浸在水里，将触手全部释放出来。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舒展，但起码能放得下，也能让大部分触手都泡在水里。
和之前相比，已经好多了。
真是不容易啊。
郁理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完全放松身躯，回忆自己在水族馆时，慢慢坠入海水的感觉。
触手伸进水中，下潜，穿梭，不断深入。
逐渐与水融为一体。
厨房内，乔越西正在切西瓜。
除了西瓜，旁边还有几串葡萄。他将水龙头打开，放了满满一池子的水，正准备将葡萄放进去，一个漆黑细长的东西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
“卧槽？”
乔越西惊得差点把葡萄扔出去。
那个东西还在水中游动，黑漆漆的，说不出的眼熟。
乔越西稳住心神，慢慢凑近，定睛一看——
这好像是一截触手？
可郁理的触手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池里？
而且水池都被他用下水塞堵住了，这只触手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乔越西壮着胆子伸手, 戳了戳滑腻的触手尖尖。
触手动了一下, 顺势缠上他的手指。
是活的。
乔越西顺着触手往下看，发现这截触手并不是从水里钻出来的。
准确来说, 是从水面下凭空伸了出来。
这就有点诡异了。
乔越西被这截细细的触手缠住手指, 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掰开。
他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朝厨房外喊道：“年年！”
年年吃得肚子很饱，正在客厅里到处摸摸看看。听到乔越西突然喊她的名字, 立马小跑过来。
她有八条腿，跑起来很快。不过地板很滑，所以也不能跑太快，不然会摔得很惨。
“西西哥哥，怎么了？”
乔越西看着缠绕在他手上的触手，对年年说：“你去楼上浴室看看老大, 问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哦、好！”
年年一听是跟郁理有关，连忙又小跑上楼。
“姐姐, 姐姐！”
年年在外面敲门，却没有听到回应。
年年顿时急了。
她从楼上探头，对着厨房大喊：“西西哥哥，姐姐没反应！”
坐在楼下的白夜无奈地轻叹一声：“我去看看吧。”
乔越西一听, 立马高声嚷嚷：“你不准去！”
白夜不紧不慢地起身：“放心, 我可以遮住眼睛……”
就在这时, 坐在一旁的俞浮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他身上的药效还没消失, 此时仍是人形状态，但眼睛却恢复了竖瞳,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尖锐。
“不要乱动。”
他死盯着白夜，面孔乖顺昳丽，却掩盖不了眉眼间的凶戾。
白夜笑了：“你想攻击我？”
俞浮冷冷开口，声音清冽而沙哑：“她是我的食物。”
白夜平静地看着他，眼底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有人说过你很愚蠢吗？”
俞浮没有回答。
他抓着白夜的手瞬间发生变化，指尖化为苍白利爪，和他的牙齿一样锋利。
年年在楼上看得很慌张。小姑娘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也顾不上向乔越西求助了，直接伸手去开浴室的门。
幸运的是，浴室门被打开了。
郁理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年年猝不及防，重心一歪，整只蛛瞬间摔了进去。
郁理原本已经在浴缸里睡着了，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立马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年年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郁理：“……怎么了？”
年年努力从地上起来，但浴缸周围的瓷砖上都是水迹，实在太滑了。
年年的八条腿各爬各的，这边好容易撑起来，那边又呲溜一下滑倒，像在跳踢踏舞一样，看起来非常狼狈。
“姐姐，年年起不来……”年年窘迫得小脸通红。
郁理无奈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控制触手扶住她的身躯，将她摆到地垫上。
年年终于站稳了。
她擦擦螯肢上的水，不好意思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郁理有点奇怪，“我就是在浴缸里睡了一会儿，怎么了？”
年年：“西西哥哥让我上来问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
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郁理仔细感受了下：“没有啊。”
“哦，好。”年年懵懂点头，转身出去，“那我去告诉西西哥哥……”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乔越西的大吼。
“问问她的触手有没有少一根！”
郁理：“……”
看来这楼上楼下的，隔音不太行。
她慢慢坐直身体，低头检查水里的触手。
大部分触手都好好地待在水里，只有几根被挤到了浴缸外面，但也都正常，除了晾久了稍微有点干燥，没有哪里不舒服。
更没有少一根。
郁理拿起浴巾，正要从水里站起来，突然察觉到一股莫名的拉扯感。
年年已经关门出去了，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年年在拉她，或是她在拉年年。
那这股拉扯感又是从哪来传来的……
郁理垂下目光，发现一根触手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
她有点纳闷，于是将这根触手往回抽。
楼下顿时响起乔越西的喊叫：“别拽了别拽了，我手指要断了！”
郁理：“？？？”
她忽然意识到乔越西那个奇怪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的触手……该不会是通到他那里去了吧？
十分钟后，几人一起坐在楼下。
俞浮已经松开白夜的胳膊，一双银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理，白夜的神情也和往常一样，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对峙。
只有年年仍然紧张地看着他们，生怕他们打起来。
乔越西的情况就没他们这么好了。
他的手指被触手勒得通红，冰箱里又没冰块，郁理只好用其他触手帮他揉一揉。
“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乔越西惊魂未定，“突然就从水里钻出来了，还好我当时手里没拿刀，不然……”
郁理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
距离上次拟态进化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度进化。
难道是之前吸食俞浮的那些血起了作用？
郁理看了俞浮一眼。
俞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一对上她的视线，便歪了下头。
有种“我什么都没做你看我干嘛”的茫然感。
“听起来，像是能通过水进行空间移动。”白夜沉吟道，“你能控制这种能力吗？”
郁理：“我试看看。”
她抬起一根触手，放进面前的水杯里，然后想象前往其他水域。
倏地，水面以下的触手消失了。
乔越西和年年顿时露出惊异的表情。
“这次又去哪里了？”乔越西惊奇道，“不会还是厨房的水池吧？”
白夜仔细观察郁理的神色：“你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吗？”
“好像能。”郁理凝神感受，“周围水汽很多，有很清新的香味，还能听到回声……”
乔越西狐疑道：“难道是楼上的浴缸？”
他刚出声，郁理放出去的那根触手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虽然不如这边清晰，但明显是同一句话。
郁理：“……还真是。”
她刚才忘记放水了。
白夜提议：“试着控制方向看看。”
郁理点了点头，再次集中注意力，让触手向外延伸。
以防万一，她还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触手随之透明，没过多久，郁理突然现身，触手也从水里抽了出来。
白夜立即问：“怎么了？”
郁理神色微妙：“跑到对门了。”
白夜：“……”
乔越西：“不会被人家发现了吧？！”
“那倒没有。”郁理回忆道，“不过我应该是跑到她的水杯里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正在喝水。如果我动作再慢一点，大概会被她送进嘴里……”
客厅里一片寂静。
这个画面，太惊悚了。
“还好你刚才隐身了。”乔越西松了口气，“那你还能去更远的地方吗？”
郁理闻言，再次隐去身形，将触手放进水里。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触手，摇了摇头。
“横向出不了这栋楼，纵向不清楚，楼上楼下都没水，但应该也有距离限制。”
“有限制也很好用啊，可以少走不少路呢！”乔越西羡慕地说。
郁理：“比如？”
乔越西：“比如从楼上的浴室移动到楼下的浴室？”
郁理笑了一下：“谢谢你提醒我。”
乔越西：“……”
“你是成长体，就算有限制，以后应该也能突破。”白夜仔细看着郁理，“除此之外，你有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郁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上次进化，杀戮欲也随之暴涨，差点冲垮她的理智。
她又努力感受了下。
杀戮欲，没有；焦躁感，没有；迷茫感，也没有……
郁理想着想着，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小腹上。
乔越西奇怪地问：“你肚子疼？”
“不是。”郁理摇了摇头，“好像有点饿了。”
乔越西：“……”
她才刚吃完满满一大桌的烧烤，这才过去不到一小时，怎么这么快又饿了？
白夜露出了然的表情：“看来这次消耗的很多。”
年年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好奇地开口问道：“姐姐要出去觅食吗？”
“不能在15区觅食了。”郁理遗憾地说，“控制局现在的巡逻很严密，这个时候出去，风险很大。”
乔越西闻言，不由默默咽了下口水。
不能出去觅食，那就只能吃家里的储备粮了。
这一屋子储备粮，不知道她会先吃谁。
“我也觉得现在觅食不安全。”白夜微微沉吟，“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这家伙，又要出馊主意了！
乔越西心下一惊，迅速提高警惕。
郁理：“什么？”
白夜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俞浮：“不如先把他吃了，应该可以抵一阵子。”
乔越西立刻附和：“我同意。”
郁理：“……”
年年感觉气氛不对，又偷偷隐身，挪到郁理身后。
俞浮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是紧盯着郁理，视别人如空气。
郁理沉默几秒：“你们知道他是别人寄养在我这里的吧？”
白夜轻笑一声：“那就先吃一半。反正只要确保他不会死就行了吧？”
乔越西：“可以先吃尾巴，少半截尾巴应该死不了……”
年年听得瑟瑟发抖。
“你们别想了，我是不会吃他的。”郁理无奈地说，“我明天去控制局打听一下，看看最近哪个区有异常出没。”
这是郁理第一次在他们脸上看到如此一致的表情。
她将俞浮带到浴室，然后打开水龙头，指着浴缸对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床了。”
俞浮没有看浴缸。
他看着郁理, 银灰色的眼睛充满好奇。
“你为什么不吃我？”
“我没有说过吗？”郁理语气平静, “因为山羊付了钱，所以我得确保你是活的。”
“可你也说过, ”俞浮语速很慢, 发音有点滞涩，“如果我攻击他们，你会吃我。”
“但你没有, 不是么？”郁理伸手在水里搅了一下，“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吃你。”
俞浮眨了下眼：“那我可以吃你吗？”
郁理：“……不可以。”
俞浮没说话。
他直直地盯着郁理，突然凑近她——
郁理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一个温凉的东西舔了一下。
郁理下意识戒备，瞬间放出触手，将俞浮紧紧缠绕。
俞浮仿佛感受不到痛意, 微微歪头，有些满足地看着她：“好吃。”
郁理冷冷道：“你尝的是洁面乳的味道。”
俞浮：“洁面乳？”
“就是跟沐浴露一样的东西。”郁理不客气地说, “有毒，你等着闹肚子吧。”
俞浮听了，表情毫无畏惧，反而又向她凑近了些。
“那我可以再舔一下吗？”
郁理：“可以。”
她走到洗漱台前, 拿起乔越西临时带来的洁面乳, 递给俞浮。
“这个就是洁面乳, 你随便舔。”
说完, 她将俞浮扔进浴缸，然后收回触手, 关门走出浴室。
俞浮跌坐在浴缸里，冷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拿起洗面乳，打开盖子，好奇地闻了闻，然后露出嫌弃的表情。
“难闻。”
郁理回到客厅，乔越西三人正在选房间。
乔越西：“先说好了，我要睡次卧。”
白夜摸了摸下巴：“好像没有次卧吧。”
乔越西不信：“怎么可能没有？”
年年不好意思地对手指：“年年想住楼下……”
因为蜘蛛腿不是很好爬楼梯，着急的时候还容易绊倒。
她之前去叫郁理的时候就差点绊倒了。
郁理也不知道有没有次卧。
之前房东带她看房的时候跟她说过，除了主卧，其他房间都差不多大，基本没有区别。
而主卧就是距离大浴室最近的那个房间。
“你们随便挑吧。”郁理开口说道，“反正都差不多，不喜欢再换也行。”
六间卧室，再加一间书房，把他们劈成两半都够分的。
乔越西闻言，眼珠转了一圈，立马跑到南面的一间卧室门前，伸手一指：“那我选这个。”
其实在吃烧烤前他就已经看好了，楼下三个房间，就属这个房间最大，而且不用爬楼梯，很适合他。
年年闻言，看了看白夜，不敢说话。
虽然楼下还有两个房间，但只有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书房。
她很担心白夜会选那个卧室，这样她就只能住书房了。
当然，她不是嫌弃书房。只是书房里面有很多书架，她腿多，站在里面有点挤……
白夜想了想：“那我睡楼上吧。”
乔越西内心暗爽。
太好了，离他远一点。
郁理：“也行。别选浴室左边的那个房间啊，那个被我预定了。”
乔越西：“？？？”
年年这才怯怯开口：“那我选西西哥哥对面的那间吧。”
乔越西：“不是，你们两都……”
他还没说完，郁理便打了个哈欠。
“困了，大家洗洗睡吧，晚安。”
说着，她便上楼了，留下乔越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夜。
“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夜耸耸肩：“我也是随便挑的。”
乔越西根本不信。
然而白夜也没有解释的打算，朝他们摆摆手便抬腿上楼了。
郁理回屋后，并没有立即睡觉。
她拿出山羊人寄来的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里，查看里面的文件。
u盘里只有两段视频。
两段时间都不算长，郁理按照顺序，将它们看完了。
这两段视频都是跟俞浮有关的捕捉记录。
第一段应该是潜水员拍的，从视角来看，似乎是在潜水艇内部。
视频中的俞浮并没有陷入沉睡，而是正在和一只庞大的深海生物厮杀。
俞浮是攻击性极强的怪物，即使和对方体型悬殊，也很快便占据了上风。
就在他即将获胜的时候，潜水艇突然接连发射几枚麻醉剂，将俞浮撂倒了。
郁理猜测那应该是用来对付鲸鱼的剂量。
俞浮昏迷后，便被打捞进了潜水艇。
潜水艇里的人似乎将他当成了传说中的人鱼，对他十分好奇，几乎不间断地记录他的睡眠状态。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他们开始惊恐、恐惧，幻想人鱼怪物撕咬他们的身体，并且试图逃离潜水艇。
和水族馆那个员工的状态几乎一致。
第一段视频到这里就中断了，郁理并不知道潜水艇的那些人最后有没有恢复正常。
第二段视频是水族馆的那两名员工抬着一个封闭的长方形物体，走进水族馆下面的禁入区域。
这应该是监控录像，因为画面里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并没有避开镜头，只是在指挥那两个员工将东西轻拿轻放。
他们拆开封在外面的金属外壳，露出里面的水缸。
俞浮躺在里面，仍然是昏迷状态，尾巴弯折，头顶紧挨着缸壁。
两名员工顿时惊呆了。
“这、这是人鱼吗？”
“这尾巴好像不是假的……这玩意儿死的活的啊？”
“别乱碰。”中年男人斥道，“这可是老总花大价钱买来的，以后指着它赚钱呢。你们两个看好它，不要让别人接近这里，听到没有？”
“啊？就我们两个看着它？”
“对，把它放进水箱里，每天喂点吃的，什么时候醒了就告诉我。”
“记住，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它。要是走漏了风声，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
两名员工连忙应声。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郁理拔掉u盘，还是觉得疑点很多。
现在看来，俞浮的能力应该比她看到的要更危险。否则第一段视频不会突然结束，她更倾向于是山羊人将后面的内容删除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俞浮的能力真的很危险，那山羊人又怎么放心把俞浮交给她？
他应该比她更不希望俞浮暴露才对。
除非，对他而言，俞浮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郁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果事实真的是她猜测的这样，那么俞浮就不是被山羊人寄养在这里，而是被他变相处理了。
那山羊人又得到了什么？
郁理思索很久，都没有想出合理的答案。
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班，她只好暂时放下这个疑问，关上电脑，上床睡觉。
反正他们目前表面上还是合作关系。
还是想想明天吃什么吧。
次日，郁理把搬家公司的联系方式交给乔越西和白夜，让他们安排一下，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都搬过来。
她自己则穿上工作制服，又在受伤的食指上贴了张创可贴，便准时去控制局上班了。
到了外勤组，郁理发现今天的人很多，好像没人出去巡逻。
“又有什么事吗？”她问。
“待会儿开会。”同事们说，“估计是有什么大任务吧，不然也不会叫上我们一起开会。”
郁理暗暗心惊。
大任务？难不成是发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