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地听到?他呼吸渐急,像是?示弱,求饶。
她得意极了,如法炮制。
莫朔也不甘示弱,一边躲避她的调皮,一边掐着她的腰,固定?住。
有来有往,有输有赢。
谁也没居于下风。
直到?两人都受不了,实在太?热了,被子里全是?团团热气,像是?暖炉。
莫朔猛地抬手将被子掀开。
两人终于得以大口喘息,望向彼此热汗淋漓的面庞,觉得好笑。
不再?像之前那样感到?羞耻,两人哈哈大笑着,又扭在一起。
此时的心境,有些饥渴,有些急躁,更?有些莫名其妙。
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想快一点将对方?吃掉,融为一体。
莫朔从被子里将两人最后的防备扔出来,他用手撑着身体,小心不碰到?她。
邬云双不知为何休战了,一脸迷茫,但很期待地看着他。
看得莫朔都有些不好意思,坐起身,从桌上摸到?之前买好的必需品。
还好?他闪得快,不然真的要被?她踹下床了。
“我不玩了。”邬云双缩着身体,“原来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一点都不舒服,感觉像是被?匕首捅了一刀。”
莫朔现在箭在弦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耐着性子哄她,“我再?轻点,好?不好??”
优秀的狩猎者总是擅长等待。
邬云双将信将疑,却没有?拒绝。
莫朔又像刚才那样虔诚地吻她,这次是一点点向下。
看她侧头咬着被?子,也不知道喜欢还是讨厌。
大抵还是喜欢吧,感觉身体不再?紧绷着了。
逐渐放开,像是在他面前绽放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那是花蜜的味道。
莫朔想要去?尝。
唯恐弄伤玫瑰,只?能用最柔软的舌,最灵活的指。
玫瑰不解风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有?些害怕,更有?些好?奇。
抓着他的短发,不知所措。
莫朔舔了舔手指,是甜的,但又与他尝过的任何甜味都不一样,古怪却令人着迷的腥甜味。
“不要这样,好?奇怪。”她求饶了。
莫朔没有?退开,只?是抬起眼,对上她失神迷惘的眼睛,安抚道:“马上就好?,你会喜欢的。”
说?话时,自他嘴中温热的气体扑洒着,惹得玫瑰花枝乱颤。
莫朔见她节节败退,就坏心地乘胜追击。用唇,用舌,用指。
细微的水声传来,是她在哭。
她抓着他短发的手,猛地收紧,这次是将他按向了自己。
像是夏日的暴雨侵袭,娇艳倔强的玫瑰也低下了头颅,在风雨中颤抖痉挛着。
“朔哥哥,我是怎么?了?”邬云双的声音也在发抖,又羞又怕,她揪紧了被?子,侧过身,声音越来越小,“我好?像……好?像……”
就算她口无遮拦,也说?不出这样羞耻的话。
“没什么?,只?是泪失禁而?已。”莫朔侧头,在她的腿侧印下一吻。
然后松开她,一边直起身体,一边抹去?嘴角、鼻尖亮晶晶的水渍。
说?实话,他也吓了一跳,原来女孩子的身体是这样的。
连床单都湿透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邬云双昏昏欲睡的样子,有?些为难,但还是打了退堂鼓。
“今天先这样吧。”他从地上捡起短裤,草草套上,又回身抱起她,“去?洗澡。”
她已经习惯被?他照顾了,窝在他怀里就打算睡。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暖的水花浇在身上时,她还想睡。
眯着眼睛看到他裸着上半身,只?帮她清理,自己却全然不顾。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朔哥哥都不止一次看过她了,她在他面前是毫无保留的。
可是他还藏着掖着,她竟然从来没有?看过他,一次都没有?!
邬云双不禁去想,莫朔是身染顽疾,还是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才在房间,他只要露一些身体,就用被子盖上或是背过身,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就算此时两人一同沐浴,他都穿着一条短裤蔽体。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毫无保留地被他看去?
这不公平!
邬云双的那点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愤不平与旺盛好奇心。
趁他举着花洒给自己冲洗,两只手都被占用着,她?大胆地拽住他的短裤边缘,用力一扯——
那是深渊。
藏着地底的恶龙,平时都酣睡着,如今被她?吵醒,睁开了一只眼。
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竖条状的瞳孔令人?胆寒。
邬云双完全被震住了,呆呆地立着不动。
“你做什么?!”莫朔气?急败坏地拍开她?的手。
他是真没想到?,她?大胆如斯,不然也?不会只穿一条短裤,单裤赴会。
她?还呆滞着,迷茫地眨眨眼。
莫朔来不及感到?羞耻,更怕她?被吓到?,或是嫌丑,因而疏远自己。
结果邬云双却“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他的肩膀不撒手。
“朔哥哥,我没想到?你一直藏着掖着,是因为患有恶疾。”她?泣不成声,还不忘卖弄自己刚学来的词,“这种算是肿瘤吧?好可?怜。”
莫朔收敛起自己的羞耻心,还有想敲晕她?的那份心。
“你……之前不是用平板看过了吗?”他疑惑不解,“我和你,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同的。”
“我就看了个开头,他们脱衣服之后,我捂着眼睛听?声音的。”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怎么?可?以偷看别人?行房!”
莫朔扶额,觉得这个答案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不得不对她?进行一通X知识科普,以免她?半夜醒来,医心泛滥,直接将他一剪没了。
“所以这块肿瘤真的不会危及到?你的性命?”她?又?朝他裆、部瞄了一眼,伸出手指比划了下小剪刀,“若是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的。”
嗯,她?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微笑着表示自己一切安好,“谢谢你的好心了,不用,真的不用。”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让我看?”她?又?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莫朔避开她?的视线,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你喜欢好看的呀,这个又?不好看,怕影响你对我的美好印象。”
他知道?的,她?那么?肤浅,对他的好感有一部分是源于外表。
“是吗?那让我多看几眼,也?许就看顺眼了呢?”
邬云双怕他又?拒绝,决定先斩后奏,话音刚落就扯住了他的短裤边缘。
这次她?有心理准备,不怕了。
不过一条恶龙而已。
她?看一眼短裤内,恶龙竖起身上的鳞片,狰狞咆哮。
再?看一眼朔哥哥微红的侧脸,面容白净,眉清目秀。属实与那恶龙不登对。
就好似他身上突然多出一个丑陋凶狠的零件。
于是更加好奇,眼睛上下乱瞟,一会看看精瘦的腰腹,一会看看结实的胸膛。
想要看出来他的身体到?底是从哪个部位开始变得古怪的。
恶龙被激怒了,扑腾着,想用喷火烧她?。
奇怪了,她?明明没有碰他,更不曾招惹它。
可?是那恶龙却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凶。
“别看了。”莫朔终于忍不下去了,劈手夺过短裤的边缘,“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好瑟。”
“我哪有?”邬云双吃惊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刚才不知是谁一直在哭。”他触底反击,“把我的床单都弄湿了。”
想起刚才羞耻的一幕,邬云双的脸瞬间红了。
“还……还不都怪你,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是在帮你。”他没说?清楚具体帮什么?。
邬云双不知道?,也?不敢问。
“现在到?你了。”他凑近她?,将她?锁在自己和墙壁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你要帮我吗?”
他明明就很?想,却不说?,还要问她?的意见。
邬云双垂下头,感觉面前的人?好似长着毛绒绒大尾巴的坏狐狸。
他用尾巴轻挑她?的下巴,痒痒的,一扫而过。
哼,虚张声势,知道?她?不敢,所以又?想借此拿捏她?。
果然他没等她?回复,就退开身体,重新拿起花洒帮她?冲洗,变回温柔缱绻的未婚夫了。
“我开玩笑的。”他这样解释刚才的行为。
“帮就帮。”她?猛地将手伸进了短裤中,扼住恶龙的脖子,“我才不会欠你呢。”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整个身体都脱力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
“你确定?”他在低、喘了,“不要玩弄我。”
“这有什么?。”她?躲着他灼热的呼吸,故作镇定,“不过你得教教我。”
“好。”他抬手关掉了花洒。
他用手臂撑在光滑的瓷砖墙壁上,整张脸几乎埋在手臂中,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却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的小小空间中。
另只手握着她?的手,她?握着它。
“我教你,如何驯服恶龙。”
邬云双全程低着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那恶龙拼命挣扎,怒吼着。
她?几乎握不住,好几次都差点被它逃了。
好在莫朔是驯龙高手。他知道?何时急,何时缓。
饶是如此,依旧与恶龙缠斗得相当困难。
他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是汗。
堵在邬云双面前像是散发蒸腾热气?的火山,快将她?一并引燃。
那种古怪又?燥热的感觉又?来了。
她?不想让莫朔发现自己的变化,咬着唇忍耐。
可?是他们现在在浴室,天然混响,一丁点声音都被放大好几倍。
黏、腻的水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反正她?手心也?是湿漉漉的。
莫朔望着她?的发旋,有些不满她?过于关注恶龙,而不是自己。
低头含着她?的耳垂,问,“干嘛一直低着头?”
一开口就是气?音,吹到?她?的耳中,应该很?痒吧,她?的身体都在颤,却还不回答。
于是坏心眼地用牙齿碾着她?的耳垂,低声命令,“抬头。”
她?现在跟着他学习驯龙之法,很?是听?话,于是仰起头。
他趁机吻了下去。
急匆匆地渡了一口气?给她?,然后探出舌尖,讨好地舔吻她?。
等她?被自己吻地迷迷糊糊,就过分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着脸,方便自己品尝她?。
他是坏狐狸,专长欺骗、诱惑和伪装。
许久,恶龙发出最后的咆哮,顷刻间,地动山摇。
邬云双听?到?莫朔剧烈的心跳声,以为他快要死了。
想要推开他,确认他的安危。
他却吻地更用力了,几乎要吃了她?似的,将她?揉在怀里,呼吸越来越重。
宛如火山爆发般,猛地喷发出来,滚烫的岩浆流满了指缝。
恶龙终于死去。
莫朔松开她?的手,也?耗尽了全身力气?,脸庞酡红,薄汗晶莹,像是喝醉了,有种脆弱易碎的美。
邬云双呆呆看着,将他罕见的这一幕牢牢刻在心里。
他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郎君了。
这么?好看的郎君是她?的。
他是她?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满足感。
莫朔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喘息不止。
“又?又?……”他唤着她?的名字,不住地亲她?的脖颈和面颊,像是小动物吃饱喝足了要撒娇。
邬云双也?回抱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拍拍他,却看到?手中的黏稠。
还是有些恶心的,像鼻涕。
索性将他的身体当成擦手布,在腰腹、背部来回抹着,才弄掉一些。
莫朔并不知道?邬云双在做什么?,以为她?只是想摸摸自己的腹肌。
害,她?不就比普通女孩子好瑟一些吗?若是她?想要,他可?以每天给她?摸个半小时。
不能?多,怕她?腻。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想靠近她?一些,她?躲开了。再?蹭过去一些,又?躲。
“干嘛躲着我?”
“你脏。”她?的表情?嫌弃极了,“不要蹭到?我身上啊!”
视线集中在自己的下腹部。
莫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知道?她?刚才做的好事。
“你啊……”莫朔气?不打一处来,冷呵道?,“你刚才喷了我一脸,我都没嫌弃。”
他擒住她?的手。
她?以为他要报复,将粘稠抹回来,连连后退,“不要再?说?刚才的事啦,好丢脸。”
“躲什么?!”他一把将她?拽回来,“我又?不像你那么?爱记仇。”
他冷着脸,重新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花从头顶浇下。
“白眼狼,自私鬼,小心眼。”他还气?着,一句句骂着。
又?挤了很?多沐浴露,将她?两只爪子握在手里,用力搓洗。
她?却笑哈哈的,完全没将他的坏脾气?放在眼里。毕竟——
朔哥哥最爱她?了嘛。
莫朔先将她?洗干净了,才顾得上自己。
邬云双最没耐心,也?不等他,就先溜出浴室了。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
是牛肉火锅外卖?还是上周买的毛绒公仔背包?时间好像都有点不对。
莫朔正顶着满头的泡沫,没法出去开门。
不过他也?不放心让邬云双去。
在他眼里,她?现在是一级保护动物,得谨慎藏在身边。
门外的人?极其不耐烦,只等了10秒不到?,见没人?回应,又?按响门铃。
然后如同恶作剧一般。
不等上一声门铃响完,又?再?次按响,反反复复,速度越来越快。
“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叮——”
带来无限压迫感。
“谁啊,这么着急?”邬云双看向大门的方向,止不住好奇心。
她快速穿好衣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朔哥哥,我去看看门外是什么情况。”
“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就洗完了?。”莫朔的声音夹杂在哗哗水声中?,听不太真切。
“你放心,我就看?看?而已。”
朔哥哥总是过度保护。
“那你去吧,不过——”他特意提醒道,“千万不要?开门!”
“我知道啦。”邬云双都有些?不耐烦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边,踮起脚。
门上有个圆圆的小孔,听朔哥哥说,这个叫猫眼?,用于观察门外的情况。
她始终觉得这个猫眼?好似城墙上,弓箭手用于射击的箭孔。
实际也差不多,毕竟有了?猫眼?,就能装作家里没人,将不想见的客人隔绝在?门外。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邬云双就发觉了?,这里的人真是古怪又冷漠。
大门上居然装着箭孔。
不像在?她的老家,除了?夜晚,院子的大门常常是敞开的状态,邻里亲戚经常走动,如果有路过的旅人,娘亲还会赠他一碗酒喝。
不过现?在?,她总算感受到猫眼?的好处了?。
因为门外站着一个极其?古怪的人。
应该是位女郎吧,一条又长又白的裙子,从肩盖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浓密的长发乱糟糟的,像是地里没除干净的杂草般四处疯长,已经拖到了?膝弯处。
这么热的夏天,顶着这么旺盛的头发,又穿着这么严实的衣服,让邬云双都想为她抱拳,称其?为勇士。
可是女人身?上却透着一股清冷的寒意。
也许是她的白裙子上沾着些?如同血污般的深褐色污点?
或者是因为过道的声控灯灭了?,光线过于阴森晦暗?
抑或是她的身?材比例异于常人?
对了?,从猫眼?看?过去,女人长得很高,几乎快顶到天花板,脖子要?比普通人的长好多,像是长颈花瓶。
那么长的脖子,显得脑袋非常小,比拳头大不了?多少?,比例严重失调。
不过类似这样的长相,邬云双之前在?秀宫就见过了?。
那些?太监个个都长手长脚的,她早已见怪不怪。
她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明明背对着他们的房门,紧贴在?对面?邻居的房前,可为什么他们的门铃一直在?响呢?
包括现?在?。
明明门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邬云双踮起脚,眼?珠子都快挤进猫眼?了?,从上瞄到下,从左瞅到右,真的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就只有站在?邻居门前的女人。
两家大门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米,如果是她在?按门铃,又是怎么背过身?,将手伸地那么长的?而且也没看?到她从背后伸手呀。
而且,邬云双总觉得女人在?无?限接近自家的房门。
女人并没有移动,而是两家大门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变短。
她现?在?连邻居大门上停了?几只蚊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神奇,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
朔哥哥说,这个世界与她所在?的世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科技的进步。
所以她能清晰地看?到对面?,也是猫眼?的功劳吧,城墙上的箭孔可做不到。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扣几个猫眼?带回家。
那样弓箭手就能清晰看?到敌将的要?害,一击必杀。
不对,应该连敌将皱纹里夹着几粒尘土都数得出来。
毕竟她现?在?不止能看?到对面?大门上停着的蚊子、门上的猫眼?,还有猫眼?后的室内——
墙上挂着黑白画像,啊不对,是黑白照片;桌案上点着一对白蜡烛,瓷盘中?装着苹果香蕉。
待要?看?清照片的内容时,被猫眼?上的脏污挡住了?。
视线的边缘处,有些?毛毛刺刺的黑色线条,可能是太久没有清理了?吧。
邬云双伸出手指去抹,却发现?是细细长长的头发,从猫眼?的边缘处扎了?进来。
那是夹在?两扇门中?间?的女人的长发。
因为无?限靠近,她脏兮兮的黑发已经贴在?了?大门上,像泥地里的蚯蚓般,微微蠕动着,钻过了?猫眼?与大门衔接的缝隙。
邬云双被这几根油乎乎的头发弄得作呕,她连忙往后退开。
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此时却撞到了?什么。
肩膀突然被按住。
透着寒气的手,如同没有生命的死物,重重地搭在?她身?上。
邬云双第一个反应便是那门外的女人出现?在?了?身?后,心跳乱了?几拍,缓慢地回过身?,才发现?是莫朔。
他估计是洗了?冷水澡,都没擦干,发尖还在?往下掉水珠,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是谁一直在?按门铃?”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随意地问着。
“……没谁。”邬云双略作思考,应该不是那个女人在?按门铃吧,“估计是有人调皮捣蛋。”
刚才照片上好像是个小男孩,说不定就是他在?按门铃,长太矮了?,所以她看?不到。
“奇怪了?。”莫朔也凑到猫眼?旁,“对面?很久都没有动静了?,我以为早就搬家了?……”
透过猫眼?,他看?到对面?的门半掩着,有个小男孩站在?门口笑。
是那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笑。
嘴角向上弯曲到了?不能再弯的地步,眼?睛也像倒扣的月牙一样,充满了?笑意。
可是男孩的面?色铁青,没有一丝鲜活的生命力,使得极致的笑,显得诡异瘆人。
再加上,他总觉得这个男孩在?盯着自己笑。
可是他是透过猫眼?往外看?,男孩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
莫朔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鬼片,背后有些?发凉。
应该是错觉吧,他可不信神佛鬼怪。
不过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母亲,对面?邻居的情况。
原来就在?他去B市和姑妈一家度假的几天,对面?新搬进来一对母子,据说孩子小时候发烧将脑子烧坏了?,极其?调皮捣蛋。
莫朔这才放下心来,又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谈了?女朋友。
没敢说女朋友正在?家里住着,怕父母连夜奔回来。
结果电话那头,母亲的反应异常平静,显得有些?冷漠。
“你都这么大了?,谈女朋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改天请她一起吃饭。”
她一点都不好奇他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性格,是如何?认识的,家住哪里。
让莫朔提前准备的骗人话术烂在?肚子里,发酵。
“我还有线上会议,先挂了?。”
只剩下忙音了?。
莫朔捏着手机,心中?五味杂陈。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好在?他现?在?不是孤单一人,有邬云双在?身?边,他也被她传染了?,很快就将所有烦恼抛到脑后。
【8月29日?,21:31:17】
很快到他们约定已久,去游乐园的日?子。
他们去的是夜场,打算玩一个通宵。
因为过了?零点就是鬼节,所以很多游客都打扮成了?鬼怪的模样:
一蹦一跳的僵尸,长发飘飘的女鬼,黑白双煞的无?常鬼……
都是传统中?式元素,置身?其?中?仿佛穿越回了?古代,古代的阴曹地府。
邬云双作为那个世界的人,自然对眼?前的游客充满了?亲切感。
恰逢节日?,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现?代人,终于可以在?夜晚狂欢,自然也热情许多。
是以,邬云双与他们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与好些?人拍照留念。
看?着相机里,其?他女孩子都衣着鲜艳华美,而她,朴素的短袖加朴素的长裙,几乎要?淹没在?人群中?。
邬云双缓缓放下相机,看?着远处穿着蓬蓬裙的女孩,心生羡慕。
她也想尝试那样的衣服,但实在?无?法跨越心中?的那道槛,短袖已是她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朔哥哥,快看?!”她扯着莫朔胳膊叫着,“有个漂亮的女郎过去了?!”
莫朔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然后确定道:“嗯,还是又又比较好看?。”
邬云双便心情大好,她转回头,“我有多好看?呢,比鬼新娘,比那个神明呢?”
“当然是又又最好看?。”
邬云双眨眨眼?,原来自己在?朔哥哥心中?是第一美呀。
此时刚好有一簇烟花在?夜空炸开,映在?她的眼?中?,无?比绚烂,“不是我最好看?,而是朔哥哥最爱我。”
莫朔呆呆看?着。
果然,任何?风景都不及她眼?中?的光彩。
他们在?烟火绚烂中?,不顾旁人地亲吻。
【8月30日?,3:39:13】
摩天轮、旋转木马、跳楼机、鬼屋,他们都一一试过了?。
从鬼屋走出来时,邬云双不屑一顾,“朔哥哥你说的没错,鬼屋一点都不恐怖。”
其?余和他们一起逃出来的游客,互相搀扶着,腿都是软的。现?在?听到邬云双这么说,吓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玩了?一圈,邬云双最爱的还是跳楼机。
原本因为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经历,让她对过高的地方总是有些?恐惧,因此只学会了?爬树,却始终不敢学轻功。
没想到试了?几次跳楼机后,爱上了?坠落那一瞬的紧张刺激,反正都有绳索保护着,就是时间?太短了?。
于是又拖着脸色苍白,几度要?吐的莫朔排队过山车,想要?体验更高更刺激的项目。
刚排到他们,坐上过山车,等待发车,莫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竟然是自己的死党。
最近他每天都会给自己打一通电话,时间?不定,从清晨到深夜都有,所以总是没接到,莫朔打回去或是发信息又完全没回应。
莫朔看?了?下时间?,还差2分钟就凌晨四点了?。
死党的假期过得真是日?夜颠倒,居然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实际他也差不多,整日?和邬云双腻在?一起,都还没机会将她介绍给朋友认识。
虽然马上要?发车了?,莫朔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接通电话。
不然鬼知道他还要?打多少?个电话进来。
“喂,想好下周去哪玩了?吗?”从话筒中?传来死党亢奋的声音,没头没脑的。
莫朔感到无?奈,“你现?在?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然呢?马上要?解脱了?,我可期待下周能出去玩了?。”
“好吧,那下周一起去旅游好了?。”莫朔没有问死党所谓的“解脱”是指什么。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邬云双身?上,此刻她好奇地东张西望,像是一只活泼的小猫。
没有人会不喜欢猫吧?
“到时候你带上你女朋友,刚好四个人。”莫朔觉得这是个介绍邬云双与朋友认识的好机会。
“你不介意当电灯泡了??”死党忽然反应过来,“等等,怎么就四个人了??”
莫朔就在?等他问,有些?自豪地说,“我当然也会带上我女朋友。”
话音刚落,死党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吵得莫朔不得不捂住耳朵,“说来话长,等见面?再说吧。”
“好吧,那我们去哪玩,要?不去远一点,去B市?”
“换个地方吧,我月初才从B市回来。”
“啊?”死党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惊讶,“你是不是学傻了?,月初你还在?G市上课,你怎么去的B市?”
莫朔也蹙紧眉头,感觉他们好似不在?一个频道。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姑妈在?B市,你忘了?吗……”
“姑妈?”死党打断他,语气越来越凝重,“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在?B市的姑妈一家车祸去世了?吗?别?开这种玩笑啊。”
莫朔的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一段记忆。
高考前夕,他与死党放学回家路上,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姑妈一家没了?,他们要?去B市参加葬礼,让他安心学习,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