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能寄希望于方案二,用爱感化她,让她将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央。
这条路,墨朔更不敢走了。
邬云双根本就不是恋爱脑,她的大脑恐怕是一团奇怪的浆糊。
因为他不太像以?前的墨朔就打算杀了他,那?如果有一天被她知道他不只是冒牌货,还多次意图谋害她,恐怕自己要身首异处了。
所?以?这条路看着阳光普照,可是根本是死路一条。
还好这里并不是设定好的游戏世界,他还能创造出第三个可能——那?就是远离隐藏boss,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还是得想办法将她丢下,不动声色地将她抛弃掉。
绝对!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所?以?他需要延续自己制造的剧本,继续扮演深情夫君的角色,就算他们在后宫再次相遇,也不能让她发现是他主动丢下了她。
两人身上都受了伤,暂时在河边休养生息。
半个月后,多亏河中肥硕的鲤鱼,他们很快痊愈,重新踏上旅程。
离开?小河,眼前是繁茂的树林,完全没有路。
走在前的邬云双停下脚步,迷茫地转回头,“接下来怎么走?”
墨朔翻出地图,冷宫旁边相连的应该是另外两处妃子的宫苑,可是现在根本看不到任何宫殿,与其说?现在是在后宫中,实际更像是在野外山林里。
他看到处于后宫中轴线上占地颇大的御花园,推测他们可能从悬崖上掉落,顺流而?下,现在已经身处御花园中,也只有这里的环境比较符合了。
更让他欣喜的是,之前他在入侵系统时看到过,穿越磁场就在御花园附近。
当时匆匆一瞟,他看到的是“御花园”“皇帝”几个关键词。
而?地图上,皇帝居住的万圣宫就在御花园的正南方。
也就是说?,只要一路向南,穿越这片丛林,翻过最?高的那?座山头,他就能找到穿越磁场了。
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只要继续向南,也就是顺着河流的流向前进就可以?了。”
听上去?非常简单,但是这里的树长得都差不多,宽大树叶半掩着涓涓细流,邬云双很快选错了方向,墨朔连忙喊住她。
结果她又朝着另个错误的方向转去?。
这次墨朔捏着她的肩膀,转动她的身体?,让她对着正确的路,“你是怎么回事,沿着河走都能迷路?”
“我没迷路!”邬云双现在最?不想在墨朔面前示弱,她尴尬地耳尖都发红了,暴露了心虚的事实。
“你该不会?是路痴吧?”墨朔想起?之前她好像说?过,她是因为迷路上错了马车才被带进后宫的。
“你骂我?”邬云双明显没听懂,条件反射觉得他肯定在骂人。
“怎么会??你听错了。”墨朔牵着她的手,走在她前面,帮她拨开?碍事的树叶,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他的心情当然?好了。
现在简直是聚集抛弃邬云双的地利人和!
看看周围这些长得和多胞胎似的树木,多么好的抛妻场所?!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徒步爱好者不借住任何工具,也极容易在这样?的山林里迷失方向,更何况她是个笨蛋路痴!
墨朔努力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带着她在树林里胡乱转了几圈,趁她好奇地看四处风景时,偷偷松开?手,将她丢在一棵古树下。
自己转身钻进了密林深处,像是被放生的鱼儿般,拨开?树枝,循着之前自己做的标记,飞速地在绿色的海洋中游动。
墨朔根本不敢回头看,那?样?会?影响他的速度。
他必须跑得足够远,远到她就算爬上树也找不到他。
耳边是轻快的风,他终于摆脱了,脸上浮现出笑意。
前边就是之前他们走过的河边了,墨朔似乎已经听到潺潺的水流声,长腿一迈,穿过了最?后一排树木。
邬云双正站在河边等待他,眼中燃起?的是腾腾杀气?。
怎么回事?她明明应该在自己身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邬云双听到一旁树丛的响动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又莫名失踪的未婚夫。
“你去?哪里了?”她已经沉下脸,质问?道:“你是不是想趁我迷路,将我丢下?”
啧,傻大妞开?始长脑子,不好骗了。
墨朔现在满头大汗,不止是一路狂奔流下的汗水,还因为紧张,因为他看到邬云双又摸向了身侧的蜘蛛爪刀。
他们才和好半个月,她对自己的信任度不够,这段时间只是小小的误会?,都有可能让她再次对自己刀剑相向。
“谁丢下你了?”墨朔决定反将一军,他走到邬云双身前,再次牵住她,“明明是你不好好牵着我的手,迷路了还怨我。”
邬云双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回应,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看到你不见了,立刻到处找你,热死我了。”他故意扯了扯身上的衣襟,露出被汗水浸透的衣领,确实很着急的样?子。
“还好你回来了。”邬云双暂时放下了戒心,反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的朔哥哥肯定不会?丢下我,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杀出去?了,把朔哥哥的皮囊从画皮怪那?里剥下来。”
墨朔感觉头顶的冷汗直冒,四周高大的古树投下的树荫让他不觉得清凉,反而?阴森无比。
“我说?笑的。”邬云双抬头冲他露出调皮的笑脸。
可是墨朔笑不出来,他的嘴角抽搐了下。
“都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他嘴上再次强调着,心里直呼好险。
之后他们顺着河流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墨朔没敢再松开?邬云双的手,遇到沟沟坎坎甚至会?主动抱着她跨过去?。
在他眼里,邬云双现在就是一个绑在他身上、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真担心不小心磕着碰着,她就自爆了,顺便将他炸成碎片。
于是邬云双难得感受到了未婚夫的温柔,不是出于口头的甜言蜜语,而?是落在行动上的。
看上去?当真不忍心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当墨朔托住她的腰,举起?她踩着湿滑的石头,跨过小河时,她偷偷看向少年的脸。
他们明明面对面,他却?低垂着头,眼睛也规矩地看着脚下,似乎是不好意思与她对视。
那?副模样?与邬云双记忆中的朔哥哥重合了,他好像真的挺喜欢自己的。
他们走到了河流的尽头,也没能走出这片山林,前边又没有路了。
墨朔望着远处的高山,推测他们要翻越过最?高的那?座山头,才能走出御花园。
这个世界的皇帝也太奢侈了吧,直接划了几座山到御花园内。
看来他们得在这里逗留很久,那?么首要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食物。
好在这里的植物繁多,而?且完全不受到季节的影响。
御花园外已是肃杀的深秋,到处都是半秃的枝叶,想要在这样?的季节找到食物是极为困难的。
而?御花园内则像是丰富多彩的植物园。
沿着河流而?上,植被渐渐从松树、桦树这种北方常见的树木变成了亚热带、热带较多的榕树和棕榈树。
墨朔是理科生,他的地理知识仅限于最?基础的常识。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样?违背季节规律的生态环境,是受到山地的影响,还是由于后宫的异常。
总之,他们还是比较容易获取到食物的,没多久墨朔就发现了椰子树、香蕉树等岭南特有的果树。
古代?交通没有那?么便利,人们的认知局限于自己成长的环境。
对于生在巴蜀之地的邬云双来说?,她并不知道树上结的奇奇怪怪的果实可以?食用。
所?以?她一直愁眉紧锁,这里的环境过于陌生了。
树木像是千年老妖般,树干像是长着脓疱,一股一股的,树根霸道地长在地面上,时常会?挡住路,树枝上还会?长出根须,有些纠缠在一起?编成小辫,垂在树下,有些直接与地面相接。
简直和话本上画的会?吃人的树妖一模一样?。
更恐怖的是这里的虫子也大了很多倍,地上的蚯蚓简直像是小蛇,蚂蚱、螳螂之类的有手臂大小。
就连最?常见的蚊子也异化了,缠在他们身边,偶尔被叮了,居然?会?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鼓包。
邬云双被这些虫子吓得不轻,她凑近墨朔,手挂在他的臂弯,几乎缩在他身侧。
“怎么了?”尽管相处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墨朔还是不习惯她凑得这么近,他微微抬起?胳膊,拉开?了些距离。
“好多虫子。”邬云双扁着嘴,声音也弱了几分,和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墨朔微微侧头看她,少女的头顶只到他的肩膀,此刻缩在自己身侧,看起?来娇小地不堪一击。
定时炸弹居然?害怕虫子?有了。
“啊!”他看着她的脚边,突然?大叫一声。
吓得邬云双立刻撒开?手,像只猫一样?跳起?来,几步蹿到了别处。
“是虫子吗!”
墨朔笑笑,“只是粪便而?已。”
看着邬云双被吓得瑟瑟发抖,他在心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感。
她回过味来,气?呼呼地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墨朔回以?纯良的微笑。
“啊!”邬云双立即如法炮制,“你身后!”
墨朔才不会?轻易上当,“你演技太差了,吓不到我。”
他的余光注意到身侧的树叶轻微地晃动了下。
他立刻收敛笑意,这个动静恐怕是有什么野兽经过了。
邬云双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翻书似地快,立刻被逗笑了,“哈哈哈,你还说?不会?上当。”
她将手背到身后又拽了拽旁边的树叶,果然?墨朔身侧的叶子跟着晃了起?来,看来刚才都是她的小伎俩。
可是墨朔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看到晃动的巨大树叶后,是血淋淋的尸骨。
被扯断喉咙的雄鹿躺在地上,一头巨型猛虎用前爪压着它,埋头在公鹿破裂的肚皮中,正在啃食美?味的内脏。
它的体?型硕大,像是辆小型装甲车,爪子锋利,可惜后腿上留着可怖的伤痕,化脓萎缩,按理说?已经无法奔跑,也不知是怎么捕到雄鹿的。
此时猛虎背对着他们,尾巴悠闲地晃动,时不时碰到树叶,产生阵阵晃动。
它醉心于眼前的雄鹿,并没有发现他们,或者说?,暂时没有新的捕猎计划。
墨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走到邬云双身旁。
“又又,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的面色如常,完全不像是发现危险的人,“多亏你刚才晃动树叶,我看到后边有好多果树。”
“果树?”邬云双踮起?脚,朝那?边张望着,“什么果子呀?”
墨朔连忙绕到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不如我们来分工吧?你去?那?边摘果子。”
“我刚才看到地上有野兽的粪便。”他向她伸出手,“你把刀借给?我,我去?给?你打回来,晚上我们吃肉。”
邬云双握着自己的蜘蛛爪刀,犹豫了下。
她还没有完全信任眼前的人,不想将唯一的武器交出去?,于是她主动说?:“不如我去?那?边吧,我有刀。”
看来她对自己还有戒心,墨朔不敢再冒险,于是连忙拒绝,“太危险了,你还是去?摘野果子吧,就算我赤手空拳也能给?你打到好吃的回来。”
“那?好吧。”怕邬云双迷路,墨朔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到正确的方向,然?后推着她向前。
“待会?见。”他拍着她的背部,然?后转身朝另个方向去?了。
邬云双回头看着墨朔的背影,他的衣服上到处都是破洞,好多是之前被自己的蜘蛛爪刀捅破的。
他只是和自己借刀打猎而?已,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
想要叫住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算了,多给?他摘点野果子算是补偿吧。
邬云双拨开?树叶,低头钻了进去?,那?里就是墨朔所?说?的“果树”所?在地。
墨朔走了几步,拐了个弯就逃离了邬云双的视线范围,闪身钻入了草丛中。
这次他是亲眼看着邬云双走向了猛虎所?在的位置,应该不会?再出错了。
并不是他狠心,刚才观察过了,那?头猛虎腿部有伤,完全无法行动。
以?邬云双的实力,解决掉它不成问?题,只是要花点时间。
而?他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逃脱。
可是邬云双进入猛虎的领地已经有些时候了,却?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像是静止了般。
奇怪了?她该不会?又走错了吧。
墨朔决定靠近点再观察,可是头顶上突然?沾到了一滴雨。
炎炎烈日吐着火舌,这个天气?不该下雨呀。
他仰头向上看。
只见一头斑纹大虎正趴在他的上方,它大张着嘴,每根利齿都像是削尖的匕首般,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猛虎的牙齿上还缠着肠子的碎渣,应该属于刚才被吞食的雄鹿。
那?头雄鹿似乎并不够猛虎饱餐,它饿得口水直流,顺着长长的舌头,正好滴在墨朔的头顶。
墨朔也跟着咽了下口水,心中疑窦丛生。
到底怎么回事,这头猛虎是会?瞬移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
他顾不得想太多,立刻站起?身准备逃。
猛虎后腿有伤,只能依靠宽大的前爪,直接一掌拍向墨朔,将他掀翻在地。
然?后猛地扑上来,将他牢牢压制住,张口就咬。
墨朔想要侧头躲开?,可是猛虎的血盆大口像是口锅那?般大,往左躲也是虎口,往右躲亦是。
他实在没有办法,摸到手边的石块,捡起?来就朝虎头上砸。
猛虎皮糙肉厚,石块并未造成任何伤害,但是足以?激怒它。
它凑近墨朔,朝着他发出虎啸。
那?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飞鸟躲上了天,野兔山猪四散而?逃。
墨朔也被震得耳鸣,整个脑袋都嗡嗡响,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低头就要撕咬,利齿明明已经擦在猎物的脖颈上了,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咬合。
它呜呜张着口,涎水糊了墨朔一脖子。
而?墨朔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回了神智,刺眼的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偶尔因为虎头的晃动挡住烈日,他才能眯着眼看清身上的局势。
不知什么时候邬云双踩在猛虎身上,用蜘蛛爪刀卡在虎口间,这才避免他被咬死。
可是她的力气?哪有猛虎大,最?后硬是坐在虎头上,脚踩着虎耳,闭眼咬牙,往后仰着身体?,拼命拽着蜘蛛爪刀。
刀口极其锋利,割伤了猛虎的同时也划破了邬云双的手。
再这样?下去?,早晚两个人都得葬身虎口。
可是墨朔大半个身体?都被压在猛虎身下,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根本无力逃脱,
只有两只手还算空余。
他在地上随便乱摸着,石块之前已经试过了,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手边尽是破碎的枯叶、柔软的藤蔓,折断的树枝,根本算不上武器。
而?且这些树枝只有拇指粗,断口处也不够锋利,而?猛虎皮糙肉厚,想要用树枝戳破它的喉咙根本不可能。
可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墨朔捏紧树枝,将较为锋利的一侧,对准了朝他喷着口水的血盆大口,索性将手伸进了虎口中,摸到一手黏糊糊的口水与未消化的血肉。
猛虎被激地发出威慑的低吼,却?被蜘蛛爪刀遏制住,无法咬合,只能任由墨朔继续深入。
他趁着虎啸喉咙打开?的瞬间,推着树枝插入食道,继续向下,从猛虎的内部狠狠戳破了它柔软的内脏。
即使这样?,猛虎也未立刻死去?。
它疼痛至极,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摇晃脑袋,先将身上的邬云双甩了下去?,然?后又一口向下咬去?。
墨朔趁猛虎抬头的瞬间,已经从它的身下翻滚逃离出来。
猛虎的反应一点也不比墨朔慢,一口咬空后,它立即抬起?右爪扇过来,利爪划破了墨朔的衣襟和皮肉,但他还是顺利逃出了猛虎的袭击范围。
也就是这头猛虎腿部受伤,无法行动,否则墨朔根本难以?逃脱。
猛虎伸长利爪去?抓挠他,可惜每次都只差一点点,气?得它不断发出雷鸣般的咆哮。
趁着一人一虎纠缠时,邬云双爬到了猛虎正上方的树梢,然?后一跃而?下。
她双手紧握蜘蛛爪刀,借着自己的重量和下坠俯冲的力度,让刀锋笔直地戳入了猛虎的头颅。
一时血花与脑浆飞溅,猛虎这才呜呼没命。
两人都松了口气?。
邬云双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污血,转头看向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墨朔,丢下蜘蛛爪刀,跑了过来。
她几步蹿到他身边,“朔哥哥,你还好吗?”
墨朔侥幸虎口逃生,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
之前的疑问?萦绕在脑中,为什么明明亲眼看到邬云双走到了猛虎的领地,最?后猛虎却?出现在自己头顶?
而?且从刚才猛虎袭击的动作来看,它的后腿确实有伤,根本无法移动。
难道是邬云双身上有什么特异能力,能够进行空间传输?
或许她早就知道前方有危险,故意装作上当的样?子,再将猛虎传送过来,意图除掉他。
墨朔默不作声地看着身侧的少女一脸焦急、担忧的表情。
她越是看起?来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他越是觉得她可疑。
“要是我之前将刀借给?你,你就不会?被老虎扑倒了。”邬云双现在充满了内疚。
墨朔气?极反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如今有气?无力的,纵使心中万般不屑,但是话说?出口,尖酸刻薄的语气?变成了虚弱的气?音。
在邬云双看来,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她那?丁点大的良心开?始隐隐作痛,垂下头,自责地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墨朔看她不回应,还想说?出更多更恶毒的话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可是转念一想,邬云双应该是在晃动树叶时就已经发现了猛虎。
她肯定是在试探自己!
如果现在暴露了,以?他目前满身是伤的体?格,根本无法与她对抗。
于是墨朔强忍下心头的怒火,非常勉强地笑着:“又又你不要自责。
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是我不自量力,错误评估了我与老虎之间的差距,才导致现在这副局面。
我不会?怪你,甚至还要感谢你,还好你刚才及时出手。”
说?到最?后,墨朔几乎咬牙切齿。
谢谢你,让我下定决定。
不管用多么肮脏的手段,我一定要将你甩掉!
邬云双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看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上又叠了一层伤,这么虚弱还要勉力安慰自己,于是更加内疚。
在墨朔的宽宏大量面前,她心中那?点小心思,就仿佛白纸上的一点黑墨,让她心里起?了小疙瘩。
她垂下头,声若蚊蝇,“朔哥哥,我要向你坦白。”
小时候她没少做坏事,很多时候都是推到墨朔身上。
看着他替自己背黑锅,承受责罚,偶尔也有良心不安的时候。
她低头主动认错,“是我误会?你了。”
“嗯?”
“实际直到摘果子之前,我都还在怀疑你是画皮怪假扮的。”
邬云双憋着一口气?快速说?出,然?后声音又弱了下来,她扯着自己的发辫喃喃道,“我本来以?为那?边有陷阱,你故意让我过去?,所?以?没有借刀给?你。结果我去?的那?边真的有果实,而?你也确实遇到了野兽。”
她极少与人道歉,话在嘴里含糊半晌快要化了,才支支吾吾地说?,“朔哥哥,对不起?!”
像是怕墨朔不原谅她,邬云双还轻轻扯住他的衣襟,用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他。
她原本就生得可爱,此时眉头紧蹙,圆圆的眼睛上蒙着层泪意,亮闪闪的像是无价的黑玉石。
纤细嫩白的手只伸出指尖拽住墨朔身上唯一那?块完整的布料,轻轻拽了拽。
墨朔别过脸。
就算装可爱,他也不会?原谅她。
“算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反正你也是担心我被人冒充了,也是出于好心,这次我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但是不准再怀疑我。”
“好!”邬云双开?心极了,立刻收起?刚才的愁容,灿烂的笑脸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明媚。
朔哥哥可真好。
就算之前对他横眉冷对,对他刀剑相向,他却?如此轻易地原谅她,对自己无限包容。
如果换做是自己,肯定一刀捅死对方了。
不对,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这样?轻易原谅她。
为什么朔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呢?
她想起?之前在河边,他大胆地向自己示爱,脸上泛起?了红晕。
是了,因为朔哥哥喜欢自己。
爹爹对娘亲也总是无限包容,因为他爱慕娘亲。
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喜欢朔哥哥,甚至知道他是墨朔的前提下,也曾想要为民除害,顺手杀了他。
朔哥哥好可怜。
邬云双的良心又痛了,她得对他好点,至少弥补下她欠他的爱。
想到这里,她几步蹿到猛虎头上拿回蜘蛛爪刀,然?后又跳回来,拽着墨朔的手,想要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她那?点力气?哪里拖得动一个将近成年的男人,于是变成了硬扯着墨朔的胳膊,根本不管不顾他的身体?如何,拽着他的手就转身往前走。
“疼疼疼!”墨朔感觉手脱臼了,“你干吗!”
“我带你去?看我摘的果子。”邬云双的语气?轻快,“我发现了好多奇怪的果子,吃了说?不定可以?长生不老呢,我们快点过去?,别被鸟啄走了。”
她是故意的!肯定是!
墨朔脸色极差地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缓缓起?身,他感觉自己已经和冷宫中的尸从接近了,站起?来直打晃。
不过邬云双才不管,她拽着他的手,拖着就往前跑。
“你看!”她得意地指着地上的香蕉和椰子,“这就是我摘的神仙果!”
“这个叫‘奈何果’,吃了就会?忘记烦恼。”她举着香蕉,得意地炫耀。
“‘奈何果’?”墨朔接过香蕉上下看了看,不就是普通的野生香蕉。
“是的哦。”邬云双如数家珍,“你看这个弯曲的形状多像小桥啊,肯定是孟婆无聊时种下的果实,因为生长在奈何桥边,故名‘奈何果’。”
“孟婆种的?难怪能忘记烦恼。”墨朔指着椰子问?,“这个呢?”
“这个……”邬云双明显还没有编好,犹豫了半晌,然?后故作肃杀的表情,“这个就更不简单了,这个是‘人头果’。据说?是吊死鬼的人头变的,所?以?越长越高,我可是爬到树顶才摘到的。”
她将椰子直接摔在地上,“这个是人头,不能吃。”
“编的不错,下次不要编了。”墨朔扶着额,都快被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他掰开?还绿油油的香蕉,里边充斥着巨大的籽,果然?是未经过改良的野香蕉,不方便食用。
他又蹲下,捡起?被邬云双丢下的椰子,举起?放在耳边晃了晃。
作为多年的椰子爱好者,他可以?确定这个椰子保熟,汁水充沛。
“又又,刀子借我。”
邬云双将蜘蛛爪刀递给?他,“你该不会?是要杀掉吊死鬼吧?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胡说?什么。”墨朔摘下片嫩叶,用树叶的汁水擦干净刀尖,然?后猛地戳向椰子。
“朔哥哥杀人啦!”邬云双缩到了树后,怕血溅在自己身上。
蜘蛛爪刀锋利,很快椰子破成两瓣,散发出淡淡的椰香。
“吊死鬼的血肉是白色的!”邬云双探出头,惊讶地总结道。
“那?当然?了,他们已经是鬼了,怎么可能和人一样?。”墨朔故意骗她,他仰头喝下椰汁,“吊死鬼的血最?好喝了。”
他舔舔嘴唇,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
邬云双终于忍不住扑了过来,“我也要!”
两人勉强吃了些水果垫肚子,离开?树丛时发现猛虎居然?消失了,连地上树上溅到的血迹也被清除。
“奇怪了。”邬云双皱紧眉头,“我明明记得它已经断气?了,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墨朔望着?那块空地,反而有种见怪不怪的平静。
恐怕那头猛虎和冷宫里的蜘蛛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怪物,即使不用腿,即使死去也能够瞬移。
“或许你下手太?轻了,老虎还活着。”墨朔故意骗她,“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吧。”
两人只好再次踏上行程,继续向高山前进。
只是这次很奇怪,墨朔记得清清楚楚,他?们是在山脚下,已?经是最低处了。
可?是继续前行,却一路向下,再向下,永远都是下坡路。
墨朔甚至怀疑,他?们继续走下去,可?以走到地心?了。
御花园中树木繁多遮天蔽日,再加上地形错综复杂,几座山环绕风景又差不多,简直像是个天然的绿色迷宫。
若是古代人恐怕就会困死在这里,好在墨朔有着?现代的知识。
他?不得不感谢地理课上学到的知识,利用太?阳折射的角度、利用北斗星指引的方向,顺利找到正南方,也就是万圣宫的方向,只要翻过眼?前的高山就能抵达。
一直向下走了好几天,拨开重重树叶,面前居然出现了宽广的瀑布,水流的声响震耳欲聋。
他?们在瀑布之上,距离瀑布下的地面还有几十?米的落差。
明明他?们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却还未到山底,墨朔不得不感叹自然的奇妙。
他?们今天还未找到食物,早上走了一路,又累又饿,便在瀑布边休息。
墨朔躺在草坪上,望天沉思?,到底应该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将未婚妻丢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