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游戏—— by却吟/马克定食
却吟/马克定食  发于:202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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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起身出了卧室。
覃关没问他去干嘛,应该不会是去解决某方面问题,总不至于那么敏感,什么都还没做呢。
后半段两人就老老实实的坐着,晚上雨停,司琮也带她去吃了个饭。
第二天开学,司琮也就没带她瞎溜达,吃完饭就回家。
在她下车前,从后排拿过一个包装盒递给她,让她明天找个时间给居可琳送过去。
覃关问他怎么不自己去,他和居可琳本来就认识,还熟,干什么要在她这里拐一下弯。
司琮也卖关子,不跟她细说,只跟她讲不用提是他给的,居可琳要谢她的话,别推脱,应下就好。
覃关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回了句知道了,拿着盒子下车回家。
身上沾了火锅味,覃关又简单冲了个澡,上床后点开动漫,把司琮也剧透的那集跳过。
临睡前,她点开日历。
今天是八月三十一号,她和司琮也是六月十二号确认关系的。
在她转学到四中的第二天。
距离三个月,就还有十几天。

覃关洗漱完,换上校服站在镜前扎头发。
四中的校服在京北高中里还算不错,黑白拼色,分夏秋两季,夏季就多一件T恤,版型设计不错,所以能在京北高中校服里占据“好看”俩字。
扎好马尾,拿上书包和司琮也昨天给她的盒子下楼。
餐桌上只有徐落姝一人,覃宏宥不在,他在外忙工作的时间要比在家的时间多的多。
覃关在徐落姝对面坐下,没跟徐落姝说话,安静吃早饭。
徐落姝看她一眼,注意力就又转到旁边平板播放着的育儿视频上了。
餐桌上好像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覃关和徐落姝各占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诡异的平和被打破,是两人同时去夹餐盘里仅剩最后的一只蟹粉小笼包。
彼此对视一眼,就在覃关正准备松筷的时候,徐落姝先她一步。
徐落姝转去夹了个桂花糕,语气轻飘飘地说:“给你吃吧,孕妇也不太能吃蟹黄。”
覃关还是收了筷子,喝完最后一口粥,顶开椅子起身。
“?”徐落姝见状,眼一瞪,心里不满蹭蹭上涨,开始阴阳怪气:“真那么有洁癖,还跟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干什么。”
覃关停下脚,站在离餐桌两步远的位置,冷脸看她:“你找病?”
“覃关!”
徐落姝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张嫂在厨房听见动静,忙不迭跑出来,看一眼餐厅对峙的情形,去劝徐落姝:“别生气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徐落姝不管张嫂,对覃关说:“我现在嫁给你爸,不管你承不承认法律上我都是你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谁知道会不会离婚。”覃关看一眼她还不显怀的小腹,笑,有点轻蔑和可怜的意思在里面:“以为怀孕就万事大吉了?都第三任了,劝你别太自信。”
“你!”
再墨迹下去早读会迟到,覃关不想因为徐落姝耽误自己的事情,勾上书包离开。
走出两步又停下,警告她:“别动我妈照片,上次没把你干的好事告诉我爸,不代表我能发第二次善心。”
徐落姝和覃宏宥是先上车后补票,所以两人还没结婚的时候徐落姝就搬进了覃家住。覃关并不在意覃宏宥找新人,对徐落姝本来没什么偏见,架不住她非要作。
唐清的遗照摆放在客厅比较显眼的位置,徐落姝知道覃宏宥很在意唐清,但她是真爱覃宏宥,天天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多少有点介怀。
想着另装修一间屋子,专门放置唐清照片和她的一些东西,挪动的时候不小心将唐清照片摔倒了地上,幸亏有地毯,没造成破裂。
这一幕恰好被回来的覃关看个正着。她自出生起就没和唐清接触过,但是血浓于水,覃关就绝对不能容忍徐落姝。
没把这事告诉覃宏宥,只在徐落姝和覃宏宥婚礼那天,一把火烧了她精心挑选的主婚纱。
徐落姝自知理亏,气得要命,倒是不敢去和覃宏宥告状。
覃宏宥在的时候,两人会处于和平状态,因为徐落姝心思都在覃宏宥身上,覃关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徐落姝不主动招她,她只会把她当空气。
等覃宏宥不在,两人时不时就得吵上一架。
等覃关开门出去,徐落姝急促呼吸着,连这几句“气死我了”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
张嫂习以为常,叹口气:“你非要去招惹幺幺干什么。”
“是她不知好歹!”
徐落姝气饱了,一脚蹬开椅子,拿着平板上楼,将木质楼梯踩地咚咚响。

路上碰到两个红灯,十二班又在走廊最里面,覃关是踩点进的教室。
高二文理分科,覃关选了文,不是因为喜欢,是纯粹不想选理费脑子解题,她对一切事物都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情绪总是淡淡的。
唯一有兴趣的,大概就是画画。
她以后想做一名服装设计师。
因为这是唐清年轻时的梦想。
她记得当初她说想学画画时,覃宏宥特别高兴。
之前班上的同学很多都选了理,高二分班后只有几个原班同学,覃关同桌就是之前和她同班的,前天返校留到最后的生活委员,叫赵思乐。
是早读时间,各个教室的门都开着,朗朗读书声参差不齐的响起,读英语还是背语文,按各班安排来,早自习没有老师看管,只有课代表在讲台前带着。
覃关从后门走到第二排座位,赵思乐正躲在书本后面吃早饭,看见人影出现在身边,以为是班主任,一个慌张呛得咳嗽起来。
看她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覃关抿抿唇,把手里拿着的椰汁拧开盖递过去。
赵思乐接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压下那股咳意,哑着嗓子说:“谢谢。”
“没事。”覃关垂眼看着她:“能让我进去吗。”
“哦哦,好。”
赵思乐拉着椅子往前挪,和后桌空出大段空间给她通过。
班主任还没来,赵思乐早饭还剩一大半,肚子根本没填饱,又偷偷摸摸吃起来。
边吃边时不时瞄一眼覃关。
不知道看到第几眼的时候,覃关回视她,问:“怎么了?”
怎么说,覃关长得的确漂亮,加上性格冷淡,是很有个性没错,但容易招人讨厌,好像高高在上,看谁都有一股瞧不起的意味。
四中是京北重点学校,来这儿读书的人要么家里有钱,要么成绩拔尖,青春期正中二着,都觉得自己最牛逼,凭什么要忍受你的臭脸。
大环境里谁突出谁就被议论,一转学生刚过来就这么拔尖,风评自然不算好。
有人说她“泼奶茶”事件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非要把感情这么私密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是想出名。
有人说她跟司琮也过不去,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借此报复齐靖帆。
说她心机婊、装逼、故意不合群是想勾引男人,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言论比比皆是。
但是赵思乐还挺喜欢覃关的,合自己眼缘,虽然赵思乐没比覃关高多少,可就是觉得她小小一只,白白净净,像波斯猫,特可爱。
高一没能有交集,高二做了同桌,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不成想被抓了个正着。
她差点又被噎到,有点不好意思得挠挠脸,憋出一个理由:“那,那什么,我想让你帮我看着点老师……”
“好。”
赵思乐嘿嘿笑两声,又道了声谢:“哦对,我叫赵思乐,高一也跟你同班。”
“我知道。”

第一节 课是语文,他们语文老师是全校资历最老的一位,很严厉,返校的时候就布置了任务,要古文默写,覃关这两天一点没看,现在临时抱佛脚,抽了张白纸出来,潦草抄着加深印象。
“你知道啊!”赵思乐有点激动:“我以为你不记得我呢。”
“你帮我做过一次值日。”她是懒得认人,但有过交集的总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哦,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覃关嗯一声,翻了页书,笔尖在纸上游走。
赵思乐见状不再打扰她,埋头吃自己的早饭。
早自习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进来,走到赵思乐桌子斜前方,去敲覃关的桌子。
覃关抬起眼,笔不停。
“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找她。”那人传话,说完就走了。
覃关思索几秒,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事要被班主任找,放下笔出去。
四中每个年级设置班级数视当年招生人数而定,现在三个年级人数加起来接近两千,班级多楼层少,教学楼长度和占地面积就会成比例增大,四四方方一个长方形,南北朝向,贯穿东西,一共三层,高一在一楼,高二二楼,高三三楼。
除了内部楼梯,东西两侧和教学楼中间都有外挂楼梯,以免造成课间堵塞,但是效果并不怎么样,还是挤。
十二班在教学楼最东侧,各科老师办公室在最西侧。
覃关穿过中间几个班走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门开着,她屈指敲两下:“郑老师。”
郑妍彤坐在里面靠墙的一个办公角,朝她招手:“来覃关,这儿。”
等覃关过来后,让她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了。
郑妍彤是他们的新班主任,教英语,很年轻很有范儿的一人,不拐弯抹角,直言:“我挨个找了上学期期末考班级后十名,你是最后一个,我看了你写的理想院校,不用我说,你自己知道就你现在的成绩,即便专业再好,还是考不上美院。”
覃关默默听着,神情一点波澜都没有,还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等到郑妍彤说完,该她表态的时候才开口:“我会努力的。”
应付老师专业话术。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敷衍我。”郑妍彤戳穿她的真实面目,接着话音一转:“但是你说了,我就信,这么大的人了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能糊弄人。
覃关点头:“好。”
“那行。”郑妍彤伸出小拇指:“拉钩。”
“……”
怎么说都是老师,不能拂人面子,覃关用小拇指跟她勾了下。
“咱们再来看看你卷面。”郑妍彤点点铺在她办公桌上的英语卷:“这字儿,真你自己写的?”
“嗯。”
“你们学美术的,写字都这么艺术?”郑妍彤感叹一声:“跟画画似的。”
覃关对郑妍彤的反讽缄默不语。
师生俩这里安静的间隙,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孙老师,我们英语老师让给您的卷子。”
覃关背对门口,看不见来人,但是认出对方声音。
郑妍彤眼一亮:“覃关,一会儿给你介绍个人,他英语好,还拿过奖,你要有什么不会的不好意思问老师,平时可以去问他。”

第10章
还有十分钟下早自习的时候,覃关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是郑妍彤塞给她,让她练字的英语字帖。
一道慢悠悠的脚步跟在身后。
覃关心无旁骛地往十二班走,垂在身后的马尾突然往下一坠,她脑袋不由自主跟着向后仰。
她微皱眉,回身:“干什么?”
“别这么冲啊,你以后还得找我问题呢不是,对学长态度好点儿。”齐靖帆没皮没脸。
“滚。”径直往前走。
齐靖帆还在她身后跟着:“你考很烂?都到被谈话的地步了。”
对于他的聒噪,覃关置若罔闻。
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搭理越来劲,不如冷处理。
但齐靖帆好像不属于这类人,覃关越不理他他反而越兴奋,“你哪不会?跟哥说说,好给你指定具体计划,看在咱俩青梅竹马的份上,我包教包会。”
覃关着实被恶心到,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装不下去哑巴:“你别贱了行不行?”
齐靖帆笑:“不行啊,你们班主任都把你托付给我了,我得对你负责啊。”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魅力很大,很帅?”
齐靖帆愣了下:“我——”
“可我觉得你很垃圾。”覃关正常语速,一双眼情绪平淡,对于齐靖帆,她连一丝情绪都懒得给。
见她转身要走,齐靖帆诶一声,下意识想去拉她。
覃关反应很快,拿着卷成筒的字帖拍过去,她加大了力度,很清脆的一声响,像是甩巴掌。
“别碰我。”
齐靖帆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被打的胳膊,蓦地笑了下。
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阿南。”
覃关走到班级后门口,看见赵思乐站在走廊上,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
见她回来,赵思乐冲她撇嘴诉苦:“还剩最后一口吃完被包公抓了。”
包公是教导主任曹勋,皮肤很黑,常年不苟言笑,外号由此得来。
覃关不会安慰人,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在距离早自习下课也没多长时间,几分钟后下课铃打响,椅子在瓷砖地拖拽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顷刻杂糅在一起。
经过早自习短暂的交流,赵思乐已然将覃关划分到朋友行列,狠狠吐槽了一波包公的霸行,又问她李妍彤找她什么事。
覃关实话实说。
“没关系嘛,反正咱们才高二,完全来得及,不用难过。”赵思乐安慰她:“而且人无完人,你长这么好看成绩又牛逼的话,真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了。”
覃关不难过,因为不看重,所以并不认为因为考全班倒数第十被找谈话是件丢人的事情。
但是赵思乐已经先入为主认为她会不开心,她便没解释。
只不过在脑子里想了下以往美院最低录取分数线,以她目前的分数,的确还有些差距。
难得有点烦,怎么就不能不考文化课,单考专业课呢。

第三节 课下课的时候,覃关去了七班,把司琮也给她的盒子转交给居可琳。
居可琳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微微抬着下巴,像目中无人的白天鹅。
等看到盒子里面那只绝版包包后,故作高冷的脸出现一丝皲裂,很快又维持住自己高贵大小姐的人设:“既然你诚心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覃关:“……”
居可琳她伸出手:“给我吧。”
覃关连盒子带包一起放到她手上,转身离开。
两步后不打一声招呼转身,居可琳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被她看个正着。
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一瞬间僵住,她手还恋恋不舍的摸在包上。居可琳觉得覃关真坏透了,外表看着清清冷冷没有任何世俗欲望,内里的心全是黑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覃关才满意的离开。
到了高二,各科进程比起高一加快不少,大家都还没能彻底从暑假中倒过时差来,一上午的课上下来,皆是一副像是被妖精吸干精血的模样。
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赵思乐脱力的趴在桌子上,长吁一口气:“好他妈累啊——”
她脸歪向覃关,看她坐姿端正,握笔低头专注写着什么,以为她是被李妍彤找过一次,开始奋发图强了,一上午就没见她肩膀垮下来过。
不禁心生佩服。
凑过去,下巴放到她摞起来的几本书上,才看清被遮挡的全貌。
“……”
她压根不是在学习,而是在画画。
赵思乐咂咂嘴,戳戳她胳膊:“吃饭去吗关关?咱们一起啊。”
“好。”
覃关很少拒绝别人,有时候拒绝比答应要来的麻烦,只要不影响她什么,别人的提议和要求,她基本都会同意。
“你想吃什么?”赵思乐问。
“都可以。”
“那去吃烤肉吗?王府街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去尝尝鲜。”
“可以。”
刚答应完,桌兜“嗡”一下。
覃关拿出手机看,是新进来的一条消息。
司:【一块儿吃个饭?】
覃:【不了,刚答应了别人。】
司:【行。】

第11章
王府街是四中南侧一条商业街,文具店、奶茶店、各种苍蝇小馆、火锅烤肉一应俱全。四中不强制学生吃食堂,时间宽裕的情况下,多数学生会选择去校外觅食。
没想到烤肉店会如此火爆,覃关和赵思乐是等走廊人少之后才动身出发的,到烤肉店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可以坐了。
“覃关?”齐靖帆从冰箱里拿完饮料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俩人,走过去:“来吃饭?”
他可真够无聊的,来烤肉店不吃饭难不成刷盘子吗?覃关没理他这句废话。
覃关和齐靖帆之间的关系少有人不知道,赵思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但是身为覃关朋友,她很有分寸感的和覃关统一战线,忽略齐靖帆。
“你们来晚了,这儿没桌了。”齐靖帆刷着存在感:“不然你们和我们拼下?”
覃关正要拒绝,居可琳忽然从齐靖帆身后飘出来,眼神睨过来,状似随意地开口:“不只有他一个,我们好多人,现在是饭点,你们去别的地方更没座。”
的确是这个情况,而且现在外面太阳正晒,覃关怕热,不太想再跑,没必要因为齐靖帆让自己受罪,她看向赵思乐:“要拼吗?”
“啊?”赵思乐以为她会拒绝,愣了下:“可、可以啊。”
那就没问题了。
位子在二楼包厢,居可琳和齐靖帆回到包厢,里面的人先是抱怨一句他们去拿个饮料怎么那么慢,等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覃关后,俱是一默。
又不约而同去看齐靖帆,明晃晃透露出“牛逼,把前女友搞来了”的信息。
杜思勉把嘴里叼着的筷子拿下来,脸上不无惊讶:“我操?你来真的?”
说他前天要追回覃关的事情。
“什么情况啊这是。”
“老齐,你可以的。”
“嗑哒”一声,是手机扔在桌面上发出的声音。
和其他人一样行注目礼,司琮也左手转着一个起子,腕骨戴一块黑武士,右手托腮,面露玩味。
覃关和他对上一眼,又平淡移开。冲这反应,任谁都想不到她和司琮也会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齐靖帆解释一句:“她们没位置了,一起拼个桌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怎么会,和美女吃饭,荣幸之至。”
“来坐来坐,甭客气。”
包厢里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是玩在一起混一个圈的,臭味相投没个正形。
“那覃关你——”
齐靖帆正想给覃关安排座位,居可琳就把拎着装有饮料的小篮子塞给齐靖帆,拉起覃关和赵思乐往里面走,带到里侧靠近尽头的位置。
“坐这儿。”
她只想着让覃关离齐靖帆远点儿,省得被烦,旁边是谁她没注意。
烤肉店是日式装修,屋顶几盏小灯散发荧荧光色,墙边装有一圈暖色灯管,没有过于明亮的灯光,营造一种放松舒适氛围。
覃关不小心被椅子腿绊了下脚,往旁边歪去。
她左侧的司琮也反应很快,掌心在她腰间撑了下,嗓音淡:“看路。”
两人离得很近,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覃关耳廓,她耳朵很敏感,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撑在司琮也大腿上的手无意识抓了下。
“嗯。”她站直身体,抚了把裙子在椅子坐下。
前后就两三秒时间,他们两个说话声不大,但是挨得近,已经足够旁人起哄。
“干什么呢居可琳,位置安排错了吧,靖靖坐对面呢。”
“没安排错啊,阿南跟咱覃美女不也有那么点儿关系吗。”
他们这一圈人家世相当,往上数几辈就开始发家,几代沉淀下来早已成为高门大户,和他们相比,覃家一个几年前因为中彩票才开始起步的,就一典型暴发户。
开起玩笑来,覃关什么心情他们压根没人在意。
覃关和齐靖帆分手归根究底是齐靖帆不地道在先,但很显然,覃关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扯上关系这件事更有探讨意思。
“诶覃美女,问你个事儿。”是之前齐靖帆生日宴,说覃关胸小那男生,叫孙正。开始嘴贱:“你是喜欢靖帆多点还是喜欢阿南多点?”
每个人的反应都在同一时间展现。
赵思乐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点头同意,省得让覃关被其他人当成谈资,正想和覃关说要不换家店,居可琳皱眉要开骂,覃关停下涮碗筷的动作,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从旁边冲向对面。
男生被起子砸中胸口,闷哼一声。
司琮也坐在覃关旁边,手臂闲散地搭在覃关身后的椅背上,好像只是因为这个姿势比较舒服,没想其他杂七杂八。
但是难免给人一种他将覃关纳入自己领地的感觉。
司琮也嘴角一贯带笑,眼神却冷,直逼那男生:“不吃就他妈滚。”
或许是不喜欢自己一而再再二三成为别人口中谈论的对象,琢磨出司琮也这个意思,其他人看好戏的表情或快或慢收敛起来。
司琮也见人三分笑,好像跟谁都处得来,其实玩一起的这圈人里,就齐靖帆和杜思勉和他最好。他心里明确有条线,谁在线内谁在线外、开玩笑能接受的度在哪,他分得明明白白。
一旦越过那根线,他不当时发作,过后也肯定会想法还回来。
几年前其他人还只知道吃喝玩乐时,司琮也就已经开始和他爸叫板,砸了小几百万投资了一家当时濒临破产,根本不被看好的自媒体公司。
这点钱对司家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司家主业在金融投资一类,司父不允许自己有个这么蠢的儿子,明知结果还一意孤行,气得把他扔到国外流放,自生自灭。
小一年的光景,自媒体飞速发展进入黄金时期,司琮也当初砸进去的钱不知道翻了几倍。终于等到合适时机,他大摇大摆地包机回来,用赚到的钱给司父带了礼物,故意炫耀。
有头脑和手段一人。
所以他们都挺佩服司琮也。
好像是头一回见他生气,多少有点局促。
“你想要我给什么回答?”覃关反问他,没有因为司琮也给她出头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闭嘴,在她这里先撩者贱,不用给脸:“如果你觉得我说喜欢你更多会让你得意,我可以满足你。”
怎么总是有男生不厌其烦的用女生为主体去卖弄他们自以为是的“幽默”和“风趣”,席间如果博得他人笑声附和便会变本加厉,覃关不知道好笑在哪里,她只觉得这种人、这种行为很低级。
她不想做这种玩笑的载体,当然不会息事宁人。
“说说啊,想要什么回答。”司琮也支着脸,表情又恢复到一派轻松,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刚不嘚嘚挺厉害吗。”
局势就这么被扭转过来,从看覃关好戏到公开处刑孙正。
孙正彻底老实下来,举起杯子朝向司琮也和覃关那边:“错了错了,我自罚一杯。”
居可琳轻扯嘴角:“该,让你嘴贱。”
齐靖帆拿着筷子指指那男生:“我呢?就忘了?”
孙正又倒了杯酒示意齐靖帆。
司琮也在桌下碰碰覃关的腿,意思是差不多可以了,并不是认为覃关做的不对,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绝,得留有余地。
桌上男女适时讨伐他几句,冷却气氛回温后,齐靖帆又若有所思看向对面,司琮也早把胳膊收了回去,覃关接着涮碗筷,两人中间隔着适当距离,没有什么异样。
他挠挠眉头,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众人加快速度,离炉子近的人负责烤,司琮也左手拿着夹子给肉片翻面,右手搁在桌下,掌心盖住覃关膝盖,食指一下一下轻敲在她弯曲处。
覃关一开始不理他,他好像不太满意,捞起她那条腿往自己腿上搭,覃关怕其他人注意到,探手往下去拨他,不动声色瞥他一眼,暗含警告。他仿佛就等着这个,快速捉住她的手。
与此同时,烤好的第一波肉放进了她盘子里。
又欲盖弥彰地给她旁边的赵思乐夹了剩下几片。
覃关在赵思乐和司琮也中间,司琮也给赵思乐夹肉,得站起来点,他呼吸再次从覃关耳边掠过。
她眼睫微颤,往后避了下。
赵思乐看着盘子里的肉,连忙跟司琮也道谢,随即附到覃关耳边小声逼逼:“感觉司琮也比齐靖帆要好,至少不会劈腿,非要二选一,我支持你选他!”
覃关:“……”
她的手指关节、手背都被司琮也捏了个遍,现在他正不老实的挠她掌心,拇指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
表带上的金属扣偶尔擦过覃关皮肤,又凉又痒。
覃关眉头轻蹙,攥住他作怪的手指。
司琮也又改了策略,顶开她握拳的手,挤进她指缝,紧紧扣住。
腿挨上她的,左右晃荡着撞她,方方面面彰显自己的存在。
前天晚上那个拥抱好像一个闸口,从那以后司琮也好像格外喜欢和她来点肢体接触。明明在放假之前,她和司琮也之间,用相敬如宾来形容都不为过,只是空占对方另一半的虚名。
覃关搞不懂司琮也怎么想的,不过她不是很好奇,就随便他。
两人面上一个比一个自然淡定,只要没人东西掉了或者闲的没事往桌下看,就绝对不会发现桌下的暧昧。
刚这么想完,“哐当”一声,勺子掉落在地板。
齐靖帆弯腰去捡,覃关条件反射抽回手放到桌上。
司琮也掌心一空,有那么一两秒的懵,等看见齐靖帆从桌下起来,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慢悠悠捻了捻手指。
手机放在旁边,屏幕亮起来,覃关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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