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 by一只薄薄
一只薄薄  发于:202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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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时刚踏入讯问室的门,坐在讯问椅上的刘铭启急不可耐地问她:“警官,我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吗?”
站在叶莺时身后的江淮序开口道:“胡远清的机票是今晚8点,他现在已经到达京城国际机场了,距离他上飞机也只有两个半小时。”
他双手插兜慢条斯理地落座,而后抬头睨他一眼,“你说你还来得及么?”
刘铭启点头如捣蒜,“来得及!来的及!我主动交代!全都是胡远清让我做的!”
“呦?之前怎么问你,你都不承认,全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怎么这会儿突然改口了?”叶莺时眼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显,淡定如斯。
“我可告诉你刘铭启,现在案件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你!不是你说案子是胡远清指使的我们就信的!”
“不是……警官你们不是着急抓胡远清吗?我已经指认他了,你们去抓他啊!别让他跑了啊!你们让他跑了,我就更说不清楚了!”刘铭启现在比警察还着急,恨不得代替警察去把胡远清抓回来!
“你们不能把胡远清犯的罪都扣在我头上!我、我答应我闺女要早点出来!我要是食言了她真的会不认我的!”
“这倒是,她到现在死活不走,哪怕知道不能再见你,也要等着你从讯问室出来。”叶莺时单手支颐,慢悠悠道,“不过刘铭启,案子不是你空口白牙说胡远清是主谋他就是主谋的。你别忘了当初也是你一口咬定你自己是主谋,这一切都跟胡远清没关系的。”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啊?”刘铭启简直欲哭无泪,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抽死自己。
江淮序看刘铭启的情绪差不多了,终于给他指了条明路,“如果你想指认胡远清是幕后主使,那你要能提供我们警方不知道的新证据才行。”
“证据……证据……”刘铭启眼神一亮!举着叮呤咣啷的手铐语无伦次道,“有了!我行车记录仪里有录音!我和胡远清有好几次说到洗钱的事儿都是在我的车里!”
江淮序:“你的车在哪儿?”
刘铭启:“在云海国际东区7-10号楼的地下停车场,我的车在地下三层D309停车位。”
叶莺时记下他说的地址和车牌号,抬头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钱振,就是好运气公司的那个运营!”刘铭启生怕来不及了,说话时语速很快,“那小子是胡远清的人,他在好运气公司的实际地位比我还高!”
“胡远清让你帮他顶罪,就没有给你点什么好处?”
“他只是说了如果我帮他顶罪,等我出来就让我在这个组织里当老大,他捧我做老大!”
“你们口中的这个组织都已经被警方打掉了,你出来当什么老大!”叶莺时无语道,“而且你现在岁数就不小了,如果真坐十几年牢出来,快六十的人了,你还要学高中时候崇拜的古惑仔?可不可笑啊你?”
“可笑可笑!”刘铭启急得快哭出来了,“警官你们先去抓胡远清,抓到他之后你们怎么嘲笑我都行!”
江淮序和叶莺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从刘铭启口中套出证据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云海国际。
两人大步流星走到电梯间,边等电梯边聊起来。
叶莺时连着按了好几下“下行键”,扭头说道:“刘铭启还是没有跟我们完全说实话!”
江淮序点头赞同,“我也有同感,总感觉他还藏了点什么事儿。”
叶莺时很肯定道:“当老大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他很可能是隐瞒了胡远清给他的好处费,这笔钱应该不少!”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铭启跟秦萌萌说等他出来之后要给她在京城买大房子时我就想跟你说这个,但当时秦女士在旁边儿。”
电梯到了,江淮序按住电梯门,等叶莺时进电梯后自己也闪身进去,“而且刘铭启和胡远清在一起做事儿这么久,他不可能真的傻到一点儿关于胡远清的证据都不留,不然胡远清也不会特意从海亚市飞回来找他聊一晚上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对那一晚上和胡远清的对话还是支支吾吾。”
叶莺时道:“刘铭启肯定有私心!这家伙可能想着先放个无关紧要的证据出来把胡远清留下来再说。”
江淮序叹了口气,“主要我们也是时间紧……先抓住胡远清,之后再慢慢审他们吧。”
“对了,我们发现胡远清一直在往一个境外的虚拟货币交易平台转钱。”叶莺时冷哼一声,“我怀疑胡远清给刘铭启的这笔钱也应该是虚拟货币。”
“这笔钱的下落能查到么?”
“还在想办法!”
两人说着话,电梯也到达一层,他们从电梯里出来迅速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他们上车时5点45分,正好赶上晚高峰开始。
云海国际离着不算远,就怕堵车,一堵车时间就没个准儿。
向阳分局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周围还特别爱修路,因而这附近几条路堵车成常态。
江淮序几乎是发挥了他毕生的车技,闪着警灯亮着警笛,在各种道路上来回穿梭,终于在6点10分时抵达云海国际。
云海国际地面不过车,地下车库又没有临时车位,只有买下或租下车位后去物业录入车牌号,车辆才能开下地库。
江淮序找了个有保安值守的入口,过去朝着保安出示了警官证又说明了情况,保安赶紧放行,还带着他们顺利找到了刘铭启的停车位。
江淮序拿着从证物处取到的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车内迅速取出行车记录的记忆卡递给叶莺时。
叶莺时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已经支在车辆的前机械盖上刚开了机,她顺手接过记忆卡放进读卡器中,又插入笔记本电脑里。
两人就这么站在车旁对着电脑寻找起刘铭启提到的录音。
刘铭启的行车记录仪能保存7天的影像资料,每次启动时它会自动删除7天前的视频。
据他回忆,两人最后一次在车内聊起拍卖洗钱事宜是在胡远清去海亚市的前一天早上。
胡远清是10月18日去的海亚市,前一天就是10月17日。
今天已经10月24日下午6点10分,从17号到今天刚好是7天。
按照行车记录仪的程序,只要汽车启动,记录仪跟着启动后就会自动删除10月17日下午6点10分之前的视频,这其中就包括他们17号早上在车里聊天的影像。
万幸的是,刘铭启最后一次开这辆车是在起10月21号晚上。
警方于10月22日在半岛酒店的拍卖会中对刘铭启及其团伙实行抓捕,他从酒店逃出去后东躲西藏,没再开过那辆车,这才得以将记录仪里的影像记录保存到10月14日。
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满满当当,好在所有视频都是按照时间命名排序,叶莺时往下划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10月17日上午的几段视频。
她挨个点开视频,很快就找到了刘铭启说的那段录音。
视频中车辆是在国贸路段行驶,里面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刘铭启和胡远清的。
“我说老胡,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操作这么大一笔钱,这能洗的出去吗?”
“你就放心听我的,把你兄弟们都找来,咱们把拍卖的艺术品量增加一倍!肯定能在规定时间内洗完这些钱!”
江淮序松了口气,“就是这段了!”
他扫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6点32分,还来得及!”
“你去给赵海洋打电话,让他准备抓人!”叶莺时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她用电脑登录微信把这段视频发到群里,又新建了两个文件夹,先把这个视频放入其中一个文件夹中,又将剩下的视频一股脑拷进另一个文件夹中。
回头把这些视频全都听一遍
,没准儿还能有其他发现。
操作完,叶莺时抱着电脑和江淮序回到车上,把电脑扔到后排座位让它慢慢拷贝。
两人从云海国际出发,直奔首都国际机场。
他们从小区出去上了四环,开着警灯鸣着警笛在主路的应急车道狂奔。
等车辆上了机场第二高速,叶莺时收到了赵海洋的消息。
“赵海洋他们已经将胡远清拦下了,目前这班航班也暂停起飞了。”
“行。”江淮序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我们也快到了!”
7点15分,他们终于抵达国际机场T3航站楼。
拐进路口,江淮序问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叶莺时脸色微沉,“那条消息之后,他们就再没传消息回来。我刚给海洋和小庄都拨了电话,全都没人接!刚才我已经通知机场警务站和附近的派出所了!”
江淮序心里一咯噔,顾不上开去停车场,直接将车子停在出发厅门口,下了车就往里冲。
他们跑向海外出发口,两名地勤刚想拦住他们,江淮序迅速出示警官证,“京城向阳分局专案组的,我们在抓捕逃犯!”
地勤人员的表情瞬间变了,立刻闪身让开,还提醒道:“他们在110登机口!”
江淮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和叶莺时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皆是凝重,而后加快步伐朝着110登机口跑去。
两人到达时,110登机口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还有不少人高举着手机录视频。
江淮序拉着叶莺时挤到最前排,机场民警们拉了一条警戒线,正在努力逼着人群后退。
两人见状立即亮出警官证,从警戒带下钻进现场,这才看见胡远清背靠着墙壁劫持了一名空姐,他手里还握着一片碎玻璃,玻璃锋利处正抵着空姐的脖子。
胡远清的手心和空姐的脖子都被扎破了,鲜血混合在一起往下流,场面触目惊心。
被劫持的空姐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赵海洋举着双手站在稍微靠前处努力劝说着胡远清。
庄泽语见江淮序和叶莺时赶到现场,赶忙讲述起现场的情况。
“江队,叶队,胡远清已经跟我们对峙了半个小时了!他早有准备!提前在自己的背包里装了一个玻璃杯。等我们准备对他实施抓捕的时候,他突然敲碎了自己的玻璃杯,然后捡起最锋利的一块碎玻璃冲向了这位空姐……”
“空姐已经快撑不住了。”江淮序飞快瞥了胡远清一眼,压低声音,“通知武警了么?”
庄泽语低声道,“已经通知了,武警马上就到!”
江淮序道:“一会儿狙击手到了让他们找好射击角度随时准备开枪。”
叶莺时补充一句:“跟武警方面着重强调人质可能快不行了!”
庄泽语点头,“明白!”
交代完庄泽语,江淮序转身要往前走,“我去跟胡远清谈谈。”
“等会儿,要谈也是我去。”叶莺时拽住他。
她撩起刚才跑动时掉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淡然道,“我是女生,更容易降低他的戒心,争取能把人质换出来。”
空姐已经快撑不住了,江淮序清楚这是最好的策略。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了出来,“胡远清现在情绪很疯狂,你一定注意安全!”
霍妙也不放心,主动请缨:“叶队要不还是我去吧!”
“对他来说,我的威胁性最低。”叶莺时朝她眨了眨眼,“不用担心我。”
说罢,她调整了下情绪,大大方方地朝着胡远清的方向走去。
胡远清见着叶莺时朝自己走来,怒吼一声:“我知道你是经侦的头儿!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不过胡远清,你冷静点。”叶莺时举着双手站定,试图劝说他,“参与洗钱并不是世界末日,但是你这样劫持人质,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我不听你们在这儿放屁!”胡远清没了往日的儒雅从容,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不管不顾地大吼,“就我参与洗钱数额!你们至少判我几十年!到那时候我会不会死在监狱里都不好说!”
他越说越激动,手中的玻璃再次刺入空姐的脖子。
空姐痛苦的呜咽一声,嘴唇苍白得吓人。
叶莺时余光扫视周围。武警还没到,但空姐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她只能努力先稳住胡远清,“那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是向阳分局经侦支队长,我还是有些权利的,你有想法就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
胡远清不客气地提出条件:“我要2000万现金,500万美金!另外你们还要给我安排一个马上起飞去东南亚的私人飞机,等到了东南亚我会让人把这个空姐送去华国大使馆的。”
“好!钱和飞机的事儿都好说。我现在就让上头给你准备钱,飞机这边我去给你协调机场,应该也不是问题。”叶莺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又劝说道,“但是你手上的空姐失血过多已经快晕过去了,你拖着一个随时可能晕过去的人跟你去东南亚显然不方便!再说了,如果她要是真的扛不住了遭遇不测,你手上没了人质会更被动。”
胡远清飞快瞥了眼手里的人质,手里的人质确实像叶莺时所说的那样状态很差,俨然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
他瞪向叶莺时,眼底一片阴霾,“你想怎么样?”
叶莺时趁机说道:“不如我来替换这个空姐你的人质怎么样?”
胡远清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不行,你是警察!”
“现在还能跟你交换人质的只有警察。”叶莺时理智地说,“你知道我是经侦的头儿,那你也应该清楚经侦的日常工作吧?我一个坐办公室查报表的弱女子,对你来说已经是这些人里威胁最小的。”
她侧过身,指着身后的霍妙,“要不你换她?她刑侦支队的,你觉得我俩谁对你威胁大?”
胡远清眼神眯了眯,打量着叶莺时和霍妙,显然开始犹豫了。
叶莺时再接再厉,“昨天晚上刘铭启来我们局里自首,紧接着我们收到了你订机票的通知。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为了不让你顺利上飞机,我熬了整整一个通宵查了你和你公司的账户寻找你的犯罪证据。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大概有36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我现在困的要死恨不得原地睡过去。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都耗费了我极大的意志力,更别提让我做什么高难度动作了。”
胡远清看向叶莺时的眼睛,她眼睑处乌青得厉害,眼底纵横着细密的红血丝,看起来的确是很久未休息,疲惫至极。
稍远处的江淮序也大声劝说道:“胡远清,你的目的无非是逃走,你也不希望人质出事吧?现在人质的状态很危险,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彻底走不了了!”
这个道理胡远清又怎能不明白呢?
他仗着手里有人质能让警察忌惮他,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如果人质死了,警察没了后顾之忧会立刻把他抓起来。到时候他身上还背着人命,简直得不偿失。
与其这样,不如冒险让叶莺时来跟人质交换。
胡远清下定决心,朝着叶莺时喊道:“你把口袋掏空!双手举过头顶,慢慢朝我走过来!”
叶莺时把所有口袋外翻,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慢慢朝胡远清走了过去。
等叶莺时离着胡远清足够近,他一把推开空姐,左胳膊肘迅速夹住叶莺时的脖子,握着玻璃的右手顺势抵住叶莺时脖颈处的皮肤。
空姐赶紧往外跑,霍妙上前几步把她带回来。
刚带回来,空姐身子一软晕了过去,身旁的人一阵骚乱手忙脚乱地叫着救护车。
叶莺时见胡远清的注意力在空姐晕倒后引起的骚动处,趁他分神,用脑袋侧面狠狠撞向他的鼻梁,右胳膊肘重重击向他的腹部。
胡远清猝不及防的挨了两下,在碎玻璃脱手之前用力划向叶莺时的脖子。
叶莺时压根没在乎脖子上碎玻璃划出的伤口,转身一个擒拿将胡远清摁在身后的墙壁上。
江淮序在叶莺时第一下动手时就朝他们冲去,等叶莺时制服胡远清后,他正好冲到他们面前给胡远清铐上手铐。
江淮序随手把胡远清扔给赵海洋,赶紧把叶莺时拉到一旁,仔细的检查她的伤口,“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胡远清下手的时候可没收着,她颈部的伤口虽不致命,却很严重。
江淮序看着往外冒血的伤口,恨不得捶爆胡远清的狗头。
“瞧你这话问的,拉这么大一口子能不疼吗?”叶莺时开了句玩笑,随后又安抚道,“不过伤口不深,皮外伤罢了,离死还远着呢。”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江淮序有些无奈,看着她的伤口满眼心疼,“霍妙刚才已经叫救护车了,一会儿等救护车来了,你跟着一起去医院看看。”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就听见胡远清在一旁愤怒地大喊:“说好的给我当人质,你居然骗我!你不讲武德!你们警察没有信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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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远清很清楚事到如今他已无力回天, 便自暴自弃的冲着叶莺时发泄情绪。
可叶莺时哪里是吃亏的主儿,胡远清说一句,她恨不得怼十句回去。
“多新鲜啊,跟你还需要诚实守信吗?”叶莺时揉了揉手腕, 冲着胡远清翻了个白眼, “斗不过心眼就嫌人没让着你, 多大的脸啊你?你也就只能玩弄得了没什么脑子的刘铭启……哦,对不起,你连刘铭启都没玩弄明白呢。”
胡远清被赵海洋押着, 奋力扭过头, 目眦欲裂,“你不是说你36小时没睡觉, 根本没力气反抗吗!你个骗子!”
“这叫兵不厌诈,懂不懂啊你?”叶莺时脖子上还在往下淌血,但并不影响她嚣张地挑衅胡远清,“而且你大可放心, 就你这小身板,姑奶奶我就算360小时不睡觉也收拾得了你。”
打也打不过, 说也说不过, 胡远清憋屈的要死。
庄泽语看看胡远清, 又看看叶莺时。
他算是知道贺堰极其会气人的能力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江淮序懒得听胡远清多嘴, 问机场工作人员要了急救箱,先帮着叶莺时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下。
正好救护车也到了,他嘱咐着赵海洋和庄泽语把他押出航站楼,又赶紧拉着叶莺时走向救护车。
空姐晕过去之后被霍妙慢慢平放在地上, 机场其他工作人员找来了纱布帮着堵住伤口。
眼下她平躺在地上,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 随后嘱咐随行的护士把堵伤口的纱布拿开,重新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护士处理伤口时,医生起身对刑警们说道:“她这应该是失血加精神紧张惊吓过度引起的晕厥,我们先带回去观察观察。不过你们放心,她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知道伤者无生命危险,在场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两名担架员小心翼翼地将伤者移到担架上,又将担架抬上救护车。
霍妙跟在伤者身旁一并上了救护车。
在江淮序的坚持下,赵海洋送叶莺时去医院处理伤口,他和庄泽语回去连夜对胡远清进行预审。
现场其他人员的笔录就交给了前来支援的机场辖区派出所民警们。
当时胡远清劫持人质时不少人录了像传到了网上,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正规媒体们等着从公安局拿一手资料再进行报道,而那些自媒体就不需要这么繁琐。
不少自媒体抓住流量密码,用最快的速度扒出胡远清的所有资料,对他今天的行为进行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还有的媒体人从各个角度对这件事情进行锐评,甚至为了吸引眼球而抛出一些具有争议性的话题。
例如空姐是否属于高危职业、玻璃杯是否属于危险物品、机场安检是否需要加强、现代人的戾气为什么这么重?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是否意味着社会的安全性正在下降等等……
网上的舆论让整个向阳分局如临大敌,在江淮序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在开会商量这件事情该如何对外发布通报。
毕竟这件事情对社会的影响极其恶劣,这种舆论处理不好,很容易让民众对警察失去信任。
江淮序回去后先去了趟局长办公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向叶局汇报了一遍——这其中也包括叶莺时受伤的事情。
叶局交代了他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又跟他商量了一下对外发布的通报怎么写。
工作上的事情全部交代完毕,叶局才问起叶莺时的事情,“她现在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我下车前接到了海洋的电话,他说医生已经处理完她的伤口了,没什么大碍,他刚把她送回家。”
事实上叶莺时包扎完伤口就打算回局里对胡远清进行预审,江淮序在电话中再三劝说,终于哄着她回去休息。
琐碎的事情处理完毕,江淮序让专案组大部分警员们回去休息,只留下了庄泽语和值班警员和他一起对胡远清进行预审。
胡远清一进入讯问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疯狂,不慌张,好似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他时那个儒雅绅士的艺术家。
庄泽语可是完完整整的看过他在机场发疯,这会儿又见他如此安静淡定的模样,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格分裂吧。
他狐疑地瞥了胡远清好几眼,随后坐正身体,按照规定问明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
“胡远清。”
“年龄。”
“46岁。”
“民族。”
“汉族。”
“出生地。”
“京城。”
胡远清的配合度超乎庄泽语的想象。
问完基础身份信息,庄泽语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这会儿缓过来了,不发疯了?”
胡远清倒是微微一笑,“警官,您这是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一直挺正常的吗?”
“你好意思说你正常?”庄泽语忍住没有翻白眼,“你怕是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面目狰狞地劫持人质,又是如何被我们叶队揍了一顿吧?”
“胡远清,都到这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维护你自那个所谓的艺术家形象了。”江淮序舌抵上颚,似笑非笑地道,“毕竟现在网上的短视频平台全都是你用玻璃碎片威胁人质发疯的视频,自媒体们已经扒出你的身份了,你的人设毁得干干净净。”
上次江淮序和叶莺时向胡远清同学打听这两人以前的事情时,他同学就曾提到过,胡远清这人非常能装、极其绿茶。会故意在女生面前维持人设,以此来博得女生们的好感。
而且据胡远清同学们称,胡远清在博得女生们好感后并没有谈恋爱,偶尔有女生给他表白,他也会绅士礼貌的拒绝,就好像他装模作样故意凹人设就是单纯享受别人对他有好感似的。
也是因为这一点,江淮序判断胡远清这种人一定很在乎自己对外的形象。
听江淮序这么一说,胡远清也想到了之前在机场和警方对峙时,周围确实有不少群众举着手机在录像。
一想自己的人设毁于一旦,胡远清脸都快气绿了,嘴上还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手机在他们手里,随他们怎么拍吧。形象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淮序不欲与胡远清争论这些有的没的,他凉凉的注视着胡远清,切回正题,“行了,老实交代案情吧!”
胡远清一点也不急,翘起二郎腿反问道,“警官,你让我交代什么?”
庄泽语险些被他这态度气笑,“嘿!你还真能胡搅蛮缠啊?刘铭启都给你撂了,你说你应该交代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拿掉人设面具之后,胡远清这人本质上就是一没脸没皮的无赖!
“刘铭启?他能撂什么?他自己吃里扒外!带着他的兄弟利用我的公司在我搭建的平台搞洗钱!”胡远清理直气壮地说,“他害得我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都让你们警方给冻结了,我还没告他呢我!”
江淮序没料到胡远清能无耻到这种程度,挑眉问他:“你的意思就是你没参与?刘铭启在诬陷你?”
胡远清还真敢点头:“没错!”
江淮序讥讽地勾了勾唇,冷眼瞧着他,“10月23号你从海亚市飞回京城,当天晚上,你约刘铭启在北远县的别墅里见面,你们那一晚上都聊了些什么?”
“刘铭启告诉我,他准备去你们向阳分局自首,临走之前想给我道个别,也是想给我道个歉。”胡远清眯起眼睛,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阴险之色,“你们也知道,他居然背着我利用我的平台搞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他这事儿做的可太不地道了!如今东窗事发,他当然得过来跟我道个歉!不过既然他来诚心诚意的道歉,我这人也大度,就原谅他了。”
江淮序指关节重叩桌面,一字一顿道:“你在说谎。”
胡远清不慌不忙,“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我说谎,而不是刘铭启在说谎?他为了逃脱法律制裁把锅往我身上推,这是很正常的吧。况且——”
他换了个姿势,笑眯眯地说,“他手上有我们当时的录音证据吗?如果他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警方这么问,胡远清便以为刘铭启说了当晚两人在别墅里的对话。只是他并不知道刘铭启都交代了些什么,交代到哪个程度。但这并不影响他把锅甩回去,再暗搓搓地反过来套警察的话。
江淮序没有接茬,换了个角度继续问:“那你跑什么?怎么这边刘铭启刚自首,你就马不停蹄的订机票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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