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是看TVB古惑仔长大的, 你也知道想当老大都得沉得住气。那些当老大的哪个跟你似的,还没怎么着呢你自己先慌了神, 你叫兄弟们怎么能安心地跟着你混呢?”
刘铭启倏地站定,不服气地捞起桌上的茶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胡远清眸底的冷笑和不屑转瞬即逝,待刘铭启喝完,他的表情又重新恢复正常。
刘铭启啪的一下放下茶杯, 抬起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嘴。
“现在这个局面不仅仅是我那几个兄弟被抓这么简单!条子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他们肯定马上也能找到我!”刘铭启提起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底的焦躁, 一屁股坐在胡远清对面问道, “老胡, 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胡远清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语出惊人,“我觉得你应该去公安局自首。”
他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刘铭启半天没缓过神来。
“不是, 老胡你疯了吧?”好半天, 刘铭启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 难以置信的反问胡远清:“你让我去自首?”
胡远清淡定地点点头,“对,你去自首。”
刘铭启拍着桌子站起来,“胡远清你是不是疯了!”
胡远清瞥他一眼,似乎是对他情绪这么激动很不满意,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刚怎么跟你说的?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临危不乱!”
说罢,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意味深长地说:“现在被抓的都是你的人,警方无论怎么查,都只能查到你这里。而且你也说了,条子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他们肯定马上就能找到你。与其被他们狼狈逮捕,你不如自己去自首,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这样以后兄弟们知道这事,谁都能不念你一声好?谁提到你不得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说一句‘刘老大仗义’?”
刘铭启难以置信地看着胡远清,语无伦次,“可我……”
“刘哥,你不是从小就跟我说你想跟电影里那些老大一样吗?”胡远清打断他,眼神诚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你不是从小就梦想着成为一方枭雄吗?你看《古惑仔》电影里那些大佬哪个不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兄弟顶罪,最后才成为一方豪强的?”
他向后靠着椅背,双臂张开,“刘哥,你要是帮兄弟我过了这一关,等你出来后我捧你做老大!我给你当马仔!以后我的兄弟也全都是你的兄弟!我服你,他们就都服你!”
刘铭启愣愣地看着胡远清,眼睛都忘了眨。
他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可是老胡……我这次进去至少要坐十几年的牢啊!”
“刘哥,我再给你500万,你手下那些兄弟我也不会亏待,我给他们每人转50万!这些钱我全部都先转到你的账户里,到时候你再以你的名义转给他们!”
胡远清拿起手机痛快地给刘铭启转过去钱,“这些钱我已经全部转到你的数字货币账户里,这样警方查不到这笔钱,也就冻结不了你这笔钱。”
刘铭启抓起手机登录了自己数字货币的后台,果然见到胡远清转给他的那些钱。
耳旁,胡远清还在那里循循善诱,“你把这些罪都揽下,等出来后还给他们分钱,你这些兄弟对你只会更加死心塌地!”
刘铭启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抬起头,“到时候你真的会捧我做老大?”
“刘哥,我从小就是跟着你混的,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大哥!”胡远清拉过刘铭启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真心实意道,“谁不知道你刘铭启做人局气又讲义气?你做大哥,天经地义!”
专案组负责抓捕赵平的刑警们时已经晚上10点多了。
他们刚回来,赵海洋匆忙找到江淮序。
“江队,咱们的人从胡远清下飞机起就一直跟着他,他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去了北远县郊区的一个别墅中。他到了没多久,我们又看见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进入别墅。”
江淮序顿住脚步:“你怀疑这个人是刘铭启?”
“对,我们怀疑是他,但无法确认。”赵海洋无奈道,“天色太晚了,我们离着又远,实在看不太清他的脸。不过我已经让庄泽语去查附近的监控了。”
“这个时候冒险偷偷摸摸去见胡远清,肯定是刘铭启没跑了!”江淮序凛声道,“尽快确认这名男子的身份!”
正说着,赵海洋的手机响了,是负责盯梢胡远清的警员打来的。
“赵队,那名男子离开了。”
赵海洋连忙安排:“分一个人去跟着他!”
“是!”
胡远清和刘铭启有赵海洋盯着,江淮序也放心,便跑去经侦支队办公间和大伙儿讨论一会儿怎么给赵平做预审。
到了晚上11点半,贺堰突然推开会议室的门,语气极为复杂,“老大,江队,刘铭启……他来自首了。”
“自首了?”叶莺时眉心一跳,有些难以置信,“他这玩儿的是哪一出?”
“我也不知道。”贺堰解释说,“赵队不是派人跟着他了吗,然后发现他一路开到了咱们向阳分局,进来后就嚷嚷说自己是刘铭启,要来自首。”
“也就是说刘铭启和胡远清聊完就跑来自首?”江淮序蹙着眉起身往外走,“他人呢?”
“赵队刚给刘铭启带到讯问室,他跟顾队先跟刘铭启聊着呢。”
三人直接来到了监控室。
刘铭启坐在讯问椅上,神色还算是坦然。
他絮絮叨叨地认了罪,随后赵海洋同他确认:“所以你的意思整个洗钱案都是你做的,洗钱团伙也都是你的人?你利用胡远清的场子来洗钱,但是胡远清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
“对,我一人做事儿一人当!”刘铭启拍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想必你们也查到了吧?干这买卖的都是我兄弟!这洗钱公司也都是我在操控,那些兄弟都听命于我,我是主谋,他们只是听我话办事儿罢了!”
“胡远清的助理张川洲也听命于你?”
“对,是我拉他入伙儿的。”
赵海洋抱着双臂嘲了声,“你倒是挺讲义气。”
刘铭启压根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还自我感觉良好道,“做老大的就得有担当!”
顾承平仔细琢磨了下刘铭启刚才交代的事情,眼神变得深邃,“我们查过你的资料,你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艺术品拍卖,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用艺术品洗黑钱?”
“就——”刘铭启眼珠转了一圈儿,“你们也知道老胡就是搞艺术的,我们偶尔一起喝茶的时候他也会跟我聊到艺术品拍卖的事情,有次还跟我感叹说居然有人利用这玩意儿洗黑钱!这不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嘛!正好我一兄弟前段时间开了一家博丨彩公司,他跟我说了好几次有洗钱的需求,我看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我就背着老胡弄了这个洗钱组织。”
“你来之前去跟胡远清见了一面。”赵海洋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我决心要来自首,就想跟他道个别,再跟他道个歉,毕竟在他的场子里捅了这么大一篓子……挺对不起他的。”刘铭启后仰着头,闭上眼睛,“我这一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顾承平懒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刘铭启,你确定要帮胡远清顶罪吗?你要知道如果一旦认定你是洗钱主犯,这么大的涉案金额,你是有可能会被顶格判罚的!”
刘铭启喉结滚了滚,手指轻颤。可当他睁开眼睛时,眼神决绝。
“什么叫帮老胡顶罪?这全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跟老胡没有关系!”
顾承平和赵海洋怎么说都没用,刘铭启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他就是主谋,他背后也没有其他人了。
两人劝说无果只能放弃,臭着脸从讯问室出来。
他们刚推开监控室的门,就听见庄泽语愤愤不平地说:“刘铭启肯定在说谎!”
“但是我们手上并没有胡远清违法犯罪的证据。”顾承平走进来无奈地说,“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刘铭启,就算我们明知道他撒谎也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莺时双臂环胸,懒散地倚着桌沿,“这么看来胡远清在设计这套非法洗钱的组织架构时,这些事儿一定早就想好了。一旦咱们抓住那些参与拍卖的外围嫌疑人,胡远清就会想办法让刘铭启出来给他顶罪。”
“嘿!胡远清这只老狐狸!”庄泽语听着拳头都硬了。
正当他们讨论如何能够让胡远清露出马脚时,赵海洋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更难看了。
挂了电话,赵海洋语气严肃:“江队,叶队,根据机场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胡远清定了明天晚上从京城飞魁北克的机票!他这是打算跑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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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洋这句话让大伙儿都紧张起来。
郝叶脱口而出, “江队,叶队,要不要先把他找来,先给他控制起来48小时让他协助调查!”
“他已经不是咱们国家国籍了, 这样做会很麻烦。”叶莺时也很头疼, “况且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人, 也没办法把他控制起来。”
庄泽语沧桑地说,“不是我国国籍就很麻烦,你忘了之前咱们抓的那位加拿大籍男艺人, 咱们也是充分掌握了他涉|毒和强|奸|未|成|年的证据才敢动他。”
郝叶急了, “那怎么办?”
赵海洋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刘铭启指认胡远清!”
庄泽语嘟囔:“你说这胡远清到底给刘铭启灌了什么迷魂药啊!怎么就能说服刘铭启出来顶罪?”
“刘铭启肯定是得到了胡远清什么好处,才会这么坚决的帮胡远清顶罪。”江淮序看向叶莺时, “你们能不能查一查刘铭启的个人账户?”
“能查,我们也肯定要查!”叶莺时揉了揉眉心,“不过胡远清既然能让刘铭启顶罪,肯定考虑到了这一茬, 我怀疑他会把给刘铭启的钱打入我们无法查看和监管的境外账户里,甚至包括一些国外虚拟货币的交易平台。”
贺堰瘪瘪嘴,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我们之前查了胡远清助理张川洲的账户, 他跟胡远清账户之间就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异常的资金往来!”
“那看来我们还要从胡远清身上下手, 看看有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参与洗钱的直接证据。”江淮序问道,“你们审的那些刘铭启的同伙儿中,有没有人指认胡远清?”
那天他们抓到的人太多了,除了拍卖行那些人之外, 还有好运气公司的员工。
刑侦支队人手不够, 便叫了些经侦支队的刑警们一起帮忙审。
顾承平摇摇头, “没有,我们审的这些人全都说是刘铭启跟他们联系,告诉他们如何操作。如果遇到一些复杂的情况,刘铭启还会跟胡远清的助理张川洲一起给他们分配任务和讲解复杂情况如何处理。”
这跟刑侦支队面临的状况一样,他们审的这些人也基本都指向刘铭启。
就连江淮序亲自审过的胡远清助理张川洲,都一口咬定自己被刘铭启买通,背地里早就听命于他了。
江淮序大脑疯狂运转,一边转头问赵海洋:“海洋,胡远清定的是几点的机票?”
“明晚八点!”
江淮序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喃喃道:“现在已经1点多了,距离他走还有不到19个小时……我们必须在19个小时之内撬开刘铭启的嘴!”
叶莺时立刻说道:“我们这边马上就开始调查刘铭启的全部资金账户往来。”
“我们再去审一审刘铭启的那些朋友们!看看还能不能有些突破!”江淮序面色冷峻,“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一趟刘铭启父亲家,看看能不能有些帮助!”
刑侦和经侦简单商议一番,立刻分头行动。
江淮序带着刑侦支队的刑警们快速整理好最新案件资料,打算将刘铭启的狐朋狗友中先捡重要的审一遍。
分配好任务已经半夜2点半了,刘铭启的狐朋狗友在睡梦中被拉起来,分别送进向阳分局的讯问室。
天启文化的法人马长宏坐在讯问椅上时还懵着呢,见着江淮序和庄泽语走进来他才清醒点,无语道:“不是……警官!我什么都说了你们怎么还问啊?你们再问我也只能说出这些来了!”
赵海洋严肃地开口:“这次找你,是有个新问题要问你。”
马长宏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赵海洋,又看了看面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的江淮序,困意一扫而空,莫名地就被这两人带的有些紧张。
“警官,你们又要问什么?”
“刘铭启刚刚自首了。”
江淮序这句话让马长宏脸色骤变。
“啥?他自首了?”马长宏嘴唇动了动,“他怎么说的?”
赵海洋说:“他把所有问题都抗下了,他说自己是洗钱案的主谋,你们都是只听他一人的。”
马长宏也不傻,听警察这么一说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老刘这个傻逼真是——”马长宏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词儿来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最后只是闷声骂了句,“傻不傻啊他!这么多年他这猪脑子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两人,“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觉得老刘背后是有人的,但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过我们这个团伙背后还有别人!”
“你为什么觉得他背后还有人?”
“因为他用的很多人能力都不行!”马长宏毫不客气地说,“就拿他一个姓赵的发小举例——”
江淮序打断他,“你说的是赵平?”
“对,看样子你们把他也抓了。”马长宏表情有些复杂,继续说道,“我上次蹲号子之前赵平跟我们一起去打架,他就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躲在老刘身后!就这么个怂货他自己能憋出一个非法丨博丨彩丨网站出来?就算他自己能憋出来,就他那个胆子……呵,年轻的时候都不敢出手,四十几岁的人他能操盘一个非法丨博丨彩丨网站?你要说他背后没有高人,我反正是不信!”
江淮序手指点着桌面,目光紧盯马长宏,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眼神或表情,“你也说了赵平是刘铭启的发小,有没有可能是刘铭启指点他操作的?”
“他?”马长宏哼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玩儿的笑话一般,“老刘人是真仗义,这没得说!兄弟们能死心塌地跟着他就是冲着他这人义气!但不是我说他,就他那个脑子,哪儿搞得了这玩意儿?”
赵海洋直接问道:“那你觉得他背后的人是谁?”
“我怀疑是胡远清。”马长宏耸耸肩,毫不负责地说,“不过我们这些人从来没见过胡远清,只是在拍卖的时候才会见到他,除此之外我们跟胡远清毫无交集。我之前问过老刘关于胡远清的问题,但是老刘这嘴可严实了,每次他都用别的跟我搪塞过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末了,他感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老刘这人,成败都在他这仗义上了。”
凌晨4点40分,刑侦支队已经将刘铭启的这些狐朋狗友们审了一大半。
江淮序看了一眼时间,果断安排道:“郝叶,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刘铭启父亲家,其他人继续审!”
“是!”
大半夜的,京城环路上没几辆车,两人不到半小时便开到了刘铭启父亲家所在的那条胡同。
他们在附近停好车,再找到刘铭启父亲家时,已经凌晨5点20分了。
老人通常觉少,等江淮序带着郝叶来到院子里时,刘老爷子已经起床。
保姆正在屋内给他做早饭,他披着厚棉袄坐在卧室里开着窗听收音机。
他透过窗户瞥见江淮序来了,冲着窗户喊了声,“江警官,直接进屋吧!”
待江淮序和郝叶进来,刘老爷子打量着他的神情,心下了然,“江警官,是我儿子出了什么事儿吧?”
江淮序微微颔首,“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看你的神情我就知道。”刘老爷子叹了口气,指着靠墙边儿上的折叠椅子,道,“仰着头怪累的,你俩自己搬个椅子坐下说吧,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法儿招呼你们。”
郝叶赶紧去搬了两把折叠椅过来,冲着刘老爷子笑了笑,“没事儿老爷子,我们自己来就行!我这人从不跟别人客气!”
等两人坐好,刘老爷子问了声:“这个臭小子应该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吧?”
“是,他今天晚上来局里自首了。”
“自首?”刘老爷子拍了拍轮椅扶手,眼皮颤了颤,偏过头看向窗外,声音低了下去,“算他还有点儿良心!这小子进去坐牢总好过在外面儿闯祸!”
“老爷子,”江淮序组织了下语言,沉声开口,“我们原本怀疑您儿子和胡远清涉嫌非法洗钱,他们两个都是这个团伙儿的头目。但是现在您儿子一个人认下了全部罪名……保守估计要判十几年。”
刘老爷子倏地回过头,昏黄的眼珠定定地看向江淮序,“也就是说他替胡远清那个畜牲顶了所有的罪?”
江淮序歉意地点点头,“是。不过案件具体细节请恕我不能跟您细说。”
“江警官!肯定是胡远清那个畜牲骗我儿子!”刘老爷子双手扶着轮椅扶手坐直身体,语气很激动,“那臭小子我了解!他混蛋归混蛋,但他蠢啊!你让他自己组织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儿,他是万万没有这个脑子的!”
“大爷,其实我们认为胡远清才是本案幕后的实际控制人,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刘铭启,刘铭启又一口咬定这个团伙儿都是他一个人组织起来的。”郝叶也跟着说道,“总之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
“肯定是胡远清这个混蛋给他许诺什么好处了!”刘老爷子重重拍了几下轮椅扶手,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个蠢东西!胡远清这种人渣的话也能信?就胡远清对自己父母的那个样子,恐怕把他骗进监狱之后,这混账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可不是嘛!老爷子您看人真准!”郝叶猛地一拍大腿,“胡远清定了今天晚上去加拿大魁北克的机票!”
江淮序一字一顿道:“目前能最快把他拦截在国内的方法,就是刘铭启能开口指认胡远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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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13个小时◎
刘老爷子嘴唇抖了抖, 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说:“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劝劝那个混小子,但这小子从小就不听我跟他妈妈的话……哎!江警官,你带我去公安局吧!我亲自去劝劝他!”
“老爷子, 我们有规定。”江淮序道, “现在是案件的侦办期, 您还不能去跟刘铭启见面。”
“那你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他录段话!”
郝叶麻溜儿地打开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双手递给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提起一口气,朝着手机吼道:“刘铭启!你小子真是一辈子不让我省心!从小我就不让你跟胡远清这种人来往, 你偏不听我的, 你现在还要帮他顶罪?他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知不知道你给胡远清顶了罪他就没有嫌疑了,他可以逍遥法外坐飞机回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老爷子蓄满了力说的话, 一开口便卸了大半。
说到最后,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微微发颤。
录完这一段,刘老爷子把手机还给郝叶。
江淮序又问道:“老爷子, 您还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刘铭启快速开口指认胡远清的办法么?”
“那就是这小子的女儿了,其实他很爱他女儿。”刘老爷子缓了口气, 慢慢开口:“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 下岗之后沉迷于喝酒赌|博,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输光了, 他媳妇才带着女儿离开他去了南方。之后逢年过节这小子在我这喝多了,提起女儿都会偷偷掉眼泪。”
江淮序忙追问:“您知道他们现在的具体地址么?”
“我只知道他们现在在花都市定居了,不知道具体地址。”刘老爷子摇摇头,语气苍凉, “还是我们胡同里王婶他儿子去花都市旅游的时候见到过我儿媳妇和我孙女, 我才知道他们现在花都市定居。王婶的儿子本来想问出来两人的具体住址, 但是我儿媳妇没说……”
江淮序和郝叶从刘铭启家出来后火速赶回了专案组。
回去的路上,郝叶开车,江淮序电话不离手。
他打了一圈儿电话,确认了刘铭启前妻的姓名和身份证号,随后赶紧给鸿海省花都市市局打去了电话。
眼下刚早晨6点,接电话的是花都市市局值班室。
江淮序在跟他们讲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后,电话被火速转到了花都市市局值班副局长的办公室。
张副局听完江淮序的汇报后,果断道,“小江啊,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现在马上联系全市几个区的户籍科,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说的秦女士和她的女儿!”
江淮序道了声谢后结束了通话。
得到张副局的保证,他高高悬起的心稍稍松了松。
另一边儿,张副局挂了江淮序的电话后就开始给各区的户籍科负责人打电话。
花都市警员们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时间紧急这事儿非同小可。
所有人根本不敢耽搁,接到电话后全都在七点之前赶到了工作单位,开始调查这位秦女士和她的女儿现在的具体情况。
江淮序和郝叶匆匆回到队里,准备拿着手机录音再找刘铭启尝试一次。
趁着狱警提人的功夫,江淮序先去了一趟经侦支队办公间。
经侦支队办公间内正忙得热火朝天,江淮序也没进去打扰他们,就在门口驻足观看了一会儿。
“老大,你确认的这几个账户里,两人都没有过交易往来。”
“这几张卡也没有?”
“老大,我也确认了一遍,最近半年一次往来记录都没有!”
“OK。”叶莺时压根没发现江淮序就站在门口。
她面色清冷,双眼紧盯电脑屏幕,红唇一张一合,“查一下现在胡远清的拍卖公司还有多少钱,另外查一下他的个人账户还有多少钱。”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过后,陆续传来了几道声音。
“胡远清拍卖公司的账户里还有1400多万,昨天早上刚刚转走了1100万。”
“胡远清在国内的四个个人账户中还有400多万。”
“按照我们的程序,胡远清的拍卖公司既然出了一个洗钱团伙儿,他作为公司第一大股东,个人银行账户肯定是要先冻结的,另外公司账户也要冻结。”叶莺时迅速安排,“老顾,通知银行值班室还有监管单位兄弟部门,先冻结他的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如果未来时间实在紧迫,我们还可以用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为理由,让他在我们这儿坐上两个小时。”
顾承平立刻应下:“好的叶队,我马上去联系。”
江淮序看了几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先回到了刑侦支队。
他到达刑侦支队办公室时已经早上7点了,距离胡远清飞机还有13个小时。
赵海洋刚从讯问室出来,正捧着一个大缸子喝水。
江淮序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赵海洋咬牙切齿,“还是一样,这胡远清反侦察能力强,做事儿太谨慎了。”
他放下大缸子,心累地说,“我正打算继续去审审赵平。如果跟马长宏说的一样的话,这赵平背后的高人很可能就是胡远清!”
“行,你去吧。”江淮序冲着郝叶勾勾手,“咱俩也去准备一下。”
很快,赵海洋和庄泽语和负责记录的警员一同进入了赵平所在的一号讯问室。
赵平坐在讯问椅上,肩膀缩着,还有些哆嗦,小桌板下的两只手紧紧地拢在一起。
庄泽语见状,走到他面前露出一抹自认为亲切温和的笑容,关心道:“怎么了,你感觉冷?”
赵平被他这笑容吓得猛地一缩,手铐和桌板碰撞发出哐哐一声,一边拼命摇头,“不冷不冷。”
庄泽语摸摸唇角,心生疑惑。
他笑起来有这么吓人吗?
赵海洋拢了拢身上的棉服,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笑眯眯地打开空调,还调到了最低温度。
“我就说不冷嘛!今年京城这天气也是怪,这都快十一月了,天气还是这么热,这大早上的讯问室里都这么闷。”
赵平:“……”
他看了看面前三位穿得厚实的刑警,又低头看了看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再傻也知道面前的刑警是故意的,但他毫无办法,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祈祷早点儿结束审讯从这里出去。
然而打开空调后,赵海洋和庄泽语也不着急问话。俩人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时不时还交流了几句。
过了10来分钟,赵平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开口:“警官,你们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海洋也没想把人冻坏,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姓名。”
“赵、赵平。”
快速问完基本信息后,赵海洋切入正题。
“好运气公司的□□网站是谁做的?”
赵平一咬牙,“是、是我。”
赵海洋翻着资料,不慌不慌地说:“我看了看你的资料,你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生,之后也没学过电脑,你是怎么学会做网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