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女友—— by泰哥儿
泰哥儿  发于:202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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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房门,这两位从没接触过暹粒诈骗的普通人,就被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吓到了——冰冷,死亡,阴暗地苟活,都是这些雕塑的标签。
而它们的主人顷傅,正在给雕塑上色,勾画彩色的死亡。
这是一个手握铁镐的瘦弱男人,面容狰狞笑意戏谑,看它仿佛看到了真人。
而整座雕塑,真正属于受害者的部分,只有它踩在脚底下,一个勉强看出人型的麻袋而已。
麻袋软瘫地趴在地上,外表正在渗血,麻袋旁边放着一个个破了洞的骷髅头。
进来的人一眼晃过去,还以为遇到室内抢劫了,凶手正手握武器紧盯他们,吓得冷汗都出来。等他反应过来这是雕塑后,心率才慢慢恢复平均水平。
“这是你下一个展览的主题吗?真吓人。”
小情侣顺着墙面一路走下去。
每经过一个雕塑,他们都要呼吸瞬停一秒,让大脑反应一下这些雕塑是真人还是石膏。
“它吓人吗?”顷傅漫不经心给雕塑眼睛上色,勾画出深不见底的黑:“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就有这么一群为非作歹的人,他们可不会像雕塑一样乖乖站着。”
这句话,弥什深有感触。
但是由顷傅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怪?
她恶狠狠瞪了顷傅一眼,潜台词是:说的不就是你嘛!
可惜这个主题雕塑还在准备中,能看到的成品不多,室友对象走了一圈后惊奇未定地回来了,开玩笑式地悠悠来了一句:“要不要来个人查一下顷傅,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像是演的。”
“别怀疑,说不定就是真的。”弥什随口回了一句。
“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弥什的室友破天荒地居然替男人说话,她说:“顷傅,我刚刚看到有记者在外面录制视频,他们打算做一个重男轻女的专题。我男朋友说,他们是受到你的影响,才决定开这个特别节目…你真厉害!”
换做普通人,被夸多多少少都会开心,可是顷傅不然。
无论听到什么话,他脸上只有平淡,不在意。
他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不过是发现热点,所以在跟风罢了,真正需要被教化的人可不会看电视。”
室友懵了一下,说:“可…多点人关注是一件好事。”
“那它们应该去乡下,去县城里,去找那些活生生的例子,而不是在这里装腔作势。”
室友不说话了。
她跟弥什对视一眼,就好像在说:我理解你了,这个顷傅简直油盐不进。
这也太难沟通了。
弥什安抚式地拍了拍室友的肩膀。
室友男朋友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提及角落的雕塑。这也是房间里唯一用白布好好盖着的雕像,防止灰尘落在上面。
他好奇问道:“保护得那么好?这是什么啊?”
顷傅闻言斜了一眼,他肩膀上的蛇头也悄悄冒出头来,冲弥什嘲笑式的吐吐舌头。
他说:“这个展览的主要展示品。”
“主要展示品已经做好了?”
室友震惊。
见弥什等人不理解,他还多解释了一句:“主要展示品就是展览的主题,一般会放在正中间,其他雕塑则是它的附属,主要用来阐述艺术家的灵感。”
一个展览的主题?
这让同经历暹粒英魂副本的弥什来兴趣了。
她想,是詹姆斯吗,还是赵老头?
不,以顷傅的恶趣味,说不定会雕刻一群畸形秀演员吧?
众人对这个展品产生好奇,顷傅却幽幽来了一句:“你们最好不要看。”
哦莫,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啊,还不让人看?弥什属于越让她别看,就越想看的乐子人,当即就怂恿室友和室友的男朋友去掀白布。
顷傅也没有阻止。
白布一掀。
原本还很期待的弥什立刻沉默了。
这是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支圆珠笔,虽然顷傅没有在雕塑脖子上雕刻头颅,但弥什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自己。
这是她拿着圆珠笔,戳顷傅大脑的画面,她的手腕的青筋暴起,连指头都在用力攥紧笔杆,尖锐的笔尖朝向观众。
明明没有头,但光从动作,就能看出弥什当时的凶狠。
也因为没有头,无论是室友还是室友男朋友,都没有认出这个人是弥什。
室友愣了一愣,说:“一个手握圆珠笔的女人?”
“这就是你的灵感?”
顷傅轻轻摁了一声。
他坐在雕塑地板的凹槽处,原来那不是还没有填充完毕的凹陷,而是他刻意留出来的位置。
顷傅坐在弥什雕塑的前方,直起身的时候,脑袋正好抵在了圆珠笔笔尖下面。
他微微仰头,看着弥什,说:“这是我的灵感,也是我的阴影。”
弥什:…
fuck。
还做雕像报复,果然是坏种。
她默默回复:“所以你才不举吗?”
弥什和顷傅一见面,就用自己的方式互相“辱骂”对方。
她不知道,她的老公们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大打出手。
梁砚行最终还是通关副本了。托德国队友和奥斯维辛集中营背景的副本,副本难度骤然拔高,即使没有死亡玩家也积分翻倍了。
所以从梁砚行通关通告出来后,李豫成就紧张兮兮守在排行榜上,祈祷:梁砚行不要超过我!
无限空间还十分恶趣味,不是一次性变动数字,而是让数字不断翻转,一点点往上加。
这对李豫成来说,就是一段长时间的精神折磨。
他眼睁睁看着梁砚行的积分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从第二名反超到第一名了。
李豫成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紧张过。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吊儿郎当的说“我超过一次就能超过两次,这次就算是让让年轻人了,免得被说倚老卖老…”
可是现在,他的名次关乎弥什,他不能掉下去。
况且,对方还是他最讨厌的梁砚行。
李豫成宁愿让第三者插进来,也不愿意让早已有感情基础的梁砚行取而代之,这让他害怕——他害怕看到弥什奔进梁砚行的怀里,发现自己在弥什心中毫无位置。
看着看着,李豫成握紧拳头,目光灼灼盯着积分变动。
与此同时。
赞德也在恭喜梁砚行,终于拿回第一名的称号了。
当然,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的好朋友弥什,即将回到他们身边了。
赞德电子音飞扬,说:[一会儿见到弥什,主人可以帮我带一句话吗?就说赞德想她了。]
“当然。”
梁砚行欣然应下了。
先前他不知道恋爱养成游戏可以交流,旁观李豫成玩,才知道麦克风的标志原来是这么用。对此梁砚行还问过赞德:“为什么不告诉我?”
然而赞德的回答是:[啊?我以为这是你们play的一环。]
梁砚行:…
好吧,好在一切还来得及。
梁砚行积攒了很多话想跟弥什说,刚出副本,他就坐在电子屏跟前了,就等积分统计完成后,他可以直接进入游戏找弥什解释。
等着也是等着,顺便帮申克尔找弟弟好了。
梁砚行在系统里搜索凡·德罗的名字,在无限玩家系统里,玩家可以帮助死亡同伴分配遗产,这也是玩家们唯一能跟现实家人联系的机会,只不过前提是本人死亡。
系统找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一个和申克尔有关系的个人资料弹了出来。
梁砚行直接将积分打进这个账号里,因为不是无限玩家,无限空间会将其自动转换成货币,以死亡玩家的名义直接打进现实银行账户里面。
原本操作得好好的,梁砚行将申克尔的遗言写在备注里,点击【财产转移】。
下一秒。
画面接连弹出数条通知,引起梁砚行和赞德的注意不安。
【正在进行财产转移。】
【检测到凡德·罗已是无限空间玩家,积分转换货币程序暂停,正在进行积分转移。】
【玩家申克尔的财产已转交给凡德.罗,感谢支持无限空间,为玩家申克尔默哀。】
什么意思?
申克尔的弟弟是无限玩家?
刚刚不是财产转移,而是积分转移?
问题太多,以至于经验丰富的梁砚行都有了几秒钟的放空。
因为作为申克尔的好朋友,梁砚行很清楚这次《奥斯维辛集中营》副本给了申克尔多少积分,不夸张的说,如果申克尔没有死,他绝对能成为新的无限玩家第一名。
那接受他遗产的弟弟会…
梁砚行反应过后,立刻看向玩家积分板。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叫做【密斯·凡·德罗】的玩家,积分以位数翻倍,一飞冲天。
等积分尘埃落定。
无论是梁砚行,还是李豫成,又或者是其他玩家都沉默了。
一个全新的名字驾临在玩家榜首。
与此同时,系统祝贺广播全服务器通报。
——恭喜密斯·凡·德罗成为新一任无限玩家no.1.奖励是,恋爱手游《你的无限女友》。

凡·德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每天睁眼周遭的环境都没有变化, 入眼就是连门都没有的四面白墙,空洞冰冷的白织灯光,还有从门外来来往往的白大褂。
全都是白, 只有他一个人是黑色, 如同沾在白布上的污点。
这就是凡·德罗在现实的处境。
大家都说他玷污了联邦法制, 凡·德罗甚至连通讯设备都不被允许拥有,自从被吊销执照后, 他就被强制住进精神净化室里, 远离大众。
不过自从出了殴打关键证人的事情后,也没有人来看望他。
只有曾经担任过凡·德罗兄弟俩的上司, 还会时不时过来看望一下他。
每次过来,都是问同样的问题:“你还记得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吧,我需要一个真相。”
每次凡·德罗都是一样的说辞:“他是融化的。”
“他就像冰淇淋一样在我眼前融化, 空气中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我哥哥的同伴是巧克力味, 我哥哥是香草味,他们好像变成了冰淇淋。”
“我把冰淇淋留下了,就放在冰箱里。”
罗凡德每次都坚持这一套说辞,却不被人相信。
然后每次会面, 都在上司一副“好可怜, 年纪轻轻就精神不正常”的眼神中, 结束了探视。
在被隔离在精神净化室的期间, 凡·德罗无意见达成了流放条件, 进入无限空间。
因为被没收了通讯设备,他只能使用基础的系统功能, 进出副本,查看副本任务和完成情况, 没办法浏览玩家论坛,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哥哥申克尔也在无限空间里。
他不知道,申克尔为了他,新手时期就和梁砚行组队,多次越级挑战高强副本。
申克尔不奢望能用积分兑换复活机会,他那么拼命,只是想给给弟弟一个更轻松快乐的人生,不要再去想那桩发生在他身上离奇诡异的惨案了。
原本两人相安无事,迟早有一天会在副本里见面,结果申克尔还是死了。
凡·德罗获得他的大量遗产。
“哥哥?”
罗凡德凝视着空虚,实际呆呆看着那一则令他迷茫的通报。
【玩家申克尔的财产已转交给凡·德罗,感谢支持无限空间,为玩家申克尔默哀。】
【恭喜密斯·凡德·罗成为新一任无限玩家no.1.奖励是,恋爱手游《你的无限女友》。】
什么意思?
他哥哥没有完全死亡,而是进了无限空间?
那他这段时间是在做什么?
他埋头赚积分想跟系统换取真相,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次和家人擦肩而过,他在做什么?
罗凡德陷入巨大的迷茫中,寻常人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已经精神崩溃了,他却经历了两次。他抽出自己的武士刀想给自己的脑袋来一刀,却被及时赶到的医生按了下来。
“督查密斯,冷静点,你现在太激动了。”
一下子进来好几个医生,压在罗凡德身上,还把他自残的凶器踢到角落。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罗凡德,只剩下出身躯在喘息,在嘶吼。
“你为什么那么残忍?”
无限空间,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命运吗?
“你为什么…”
“啪!”一支针剂打在罗凡德身上,抽压泵瞬间作用,将足以可以迷倒一只大象的迷药打进去。
刚刚还歇斯底里的督查晕倒回床上,没有了动静。
医生们看他身体没有反应了,纷纷退出房间,却不知道罗凡德的身体不动了,精神却进入了无限世界的中转空间里,在那里肆意爆发内心的哀鸣。
几小时后。
他精疲力尽躺在地上,泪已经流干了。
恋爱手游客服这才敢悄悄上线,说:【恭喜您成为新一任的玩家no.1,在进入升级副本前,系统监测到您的情绪不佳,希望这款游戏能安慰到你。】
【小程序:《你的无限女友》恋爱手游版】
【监测到您没有通讯设备,您可以使用玩家申克尔的全息发生器,进行游戏。】
不提申克尔还好,一提,罗凡德更痛苦了。
他从物品栏里翻出申克尔的全息发生器,在联邦所有的设备都植入皮下,所以系统留给他的,是哥哥的一只耳朵。
镶嵌在耳垂的芯片,才是全息发生器——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主神明明可以直接把芯片抠出来,却还给罗凡德留了一只耳朵,器官截断处惨烈地撕开。
罗凡德狠狠擦了一下泛红的眼角,用自己的生日解开了密码。
哪怕知道自己当上第一名了,他依旧毫无反应,默不作声。
他阴沉着脸打开游戏,所有的id、个人信息一律跳过,罗凡德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游戏上面,比起玩游戏,更像是检查哥哥留给他的遗产罢了。
画面短暂的加载。
正在杜多金宝藏库的小像素人弥什正挎着两只手,哈哈大笑。
哪怕弥什从真人变成像素人了,罗凡德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她来,他默默看着屏幕上的像素人,还以为是无限空间发放的安慰剂。
不得不说,激荡的心情确实慢慢平缓了下来。
罗凡德伸手摸了摸弥什的脑袋,说:“弥什,我好想你啊。”
真的很想。
他双手环抱芯片,就像环抱弥什一样的眷恋。
不,他不能再躺下去了。
他要赚到积分,复活哥哥。
另一边。
弥什从展览回谢家后,已经是晚上了。
她刚回到房间,就看到衣柜里放着很多崭新的衣服,床上还放着一套洗的香喷喷的睡衣,压着张纸条。
——弥什,给你准备了一些替换的衣服。谢妈妈。
不是谢阿姨,而是谢妈妈。
弥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心里不自觉羡慕起谢裔来。
她没有着急换睡衣,而是先检查杜多金送给她的宝藏库。弥什是现实、无限空间来回的玩家,所以系统把宝藏库开在了她的现实面位了。
那岂不是…
弥什走到衣柜跟前,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芝麻开门!”
本应该是折叠式的衣柜门居然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左右推开了,本应该堆满衣服的衣柜里,黑暗中居然爆发出剧烈的、刺眼的光。
这个仅仅两三个瓷砖格大小的衣柜,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肉眼看不到边缘的巨大石头房。
地上堆满了古波斯风格的宝藏。地板贴满了马赛克花纹瓷砖,墙壁是深浅不一的金色砖块,在这样奢华的装修下,地上随便乱放的宝藏都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弥什被金光刺得睁不开眼,闭了睁,睁了闭,不敢相信这个宝藏居然是自己的。
也就是弥什不知道四十大盗的宝藏这么牛逼,不然她见到杜多金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态度。说不定她就是冲在第一线的狗腿子。
弥什想折返回房间里拿袋子,好装一袋金子去换钱,结果退出衣柜,迎面就是和煦的阳光。
不是,她进宝藏的时候不是晚上吗?
怎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种马上就要进入副本的预感。
这年头的无限世界都那么周扒皮的吗?都不给人睡觉休息的时间诶!弥什没有任何的想法,立刻返回宝藏库,躺倒在波斯风格的软塌床上。
舒服的不行。
在进入副本之前,先在这里睡一下吧!
反正按照无限空间的逻辑,她结束副本也是进入宝藏库的时间,不会引起恐慌。
至于副本?
老板要做的任务她就要做了吗?当作没看见睡一觉起来再说呗。
就这样,弥什愣是在副本门外睡了一晚,养足精神后,才悠哉悠哉地起床。
开始准备去副本的东西。
首先第一件事,是往所有衣服的口袋里装钱。
金条太重放不进去,首饰比较小和轻,到时候也方便拿去换钱。
所以弥什装了一口袋的首饰,还在宝藏库里翻出了一条由古波斯华丽风格的披肩。
原本弥什就穿着谢阿姨准备的小洋装,剪裁优美,配上这条披肩后,整个人显得贵气十足。弥什只希望下一个副本不是贫穷的地方,不然她穿着这么一身,很容易被当街抢劫的。
整好装扮后,她才推开宝藏库的门,走进那一片和煦阳光中。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片繁华都市的景象。弥什站在看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亚洲面孔,也有不少洋人的面孔,看台边上还插着许多国家的国旗,衬的整个地方花花绿绿的。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里不是贫穷国度,乍一眼看过去还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地方?”
弥什习惯性朝李豫成常出现的方向,问了一句。
奇怪的是,今天却没有任何回复。
“李豫成?”
弥什诧异,又问了一句。
耳边只有各国语言的人声交谈,中文英文法文日文都有,可就是没有那一道轻佻的男声了。
弥什觉得有点奇怪,可因为李豫成有时候会不说一句就消失,所以她也习惯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是梁砚行还是李豫成都在用游客状态“玩”游戏。
他们能用各自的设备看弥什,可是所有操作按钮全灭,没办法干涉游戏进度。
梁砚行还好,他已经以这种状态忍受两个副本那么久了,可李豫成就不行了。
李豫成戴着头盔,一直在跟弥什说话,可是对方却好像听不到。
急的快原地打滚了。
“弥什,老婆,听得到我说的话吗?”他贴在弥什耳边大声喊。
可是弥什却只是拧拧脖子,迷茫地看着虚空,说:“奇怪,不在这里吗?”
“我在啊,我在!!”
李豫成跑到弥什面前,大开大合 ,快在游戏里做波比跳了。
副本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累得半死了,终于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在弥什面前“消失了”。
他真的变成一个看不到,听不见的死鬼了。
现在能接触到弥什的人,是一个叫“密斯·凡德··罗”的玩家,他是弥什的新老公…到底是谁啊!
李豫成挠挠脑壳。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可他还是觉得名字很眼熟,愣是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一道灵光闪过,李豫成想起来了。
那个总是贴在弥什身边的npc!他的名字就跟现no·1有点像!
而且他今天还不在副本,难道…李豫成难得敏锐联想到事实,下一秒,他就看到罗凡德来了。人就在站在德国人的区域里,身上还是穿着黑衣服,好在周边都是黑西装所以看着不显眼。
如果罗凡德是游戏操控者,他又怎么会在副本里呢?李豫成扶额,觉得自己太病急乱投医了。
另一边,弥什也看到罗凡德了。
“罗凡德!”
她大喊了一声。
罗凡德应声回眸,脸上有几分诧异。
他跟守在德国人区域的警察一番耳语,让弥什进了德国人专属的看台里。
一见面,罗凡德就迫不及待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升级副本…啊,我知道了。”
罗凡德这段时间好像低沉了不少,他反问完又了然的自言自语模样,有点像是病态神神叨叨:“我产生幻觉了。海弥蜃什。”
…你才海弥蜃什!
弥什直接上手,捏了罗凡德的脸,“疼不疼?”
“疼。”
罗凡德这才知道弥什是真人。
至于他说的升级副本,弥什从旁敲侧击中,知道了一些信息:“我大概是昨天晚上进来副本的,还以为升级副本只有我一个人。”
弥什不敢说话了,原来是她睡觉的锅。
她连忙转移话题:“这里是哪里啊?”
大概是她身上富贵装扮“亲人”,站在她身边的路人搭了一嘴:“万国运动会啊,小姐不知?”
万国运动会?
弥什将目光放在台下跑道,那儿停着好几匹马,看起来有点像是…赛马场?
但是和现代看到的赛马场不太一样。
现代的赛马场,观众们都远远地站在看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儿奔跑。可是这里,观众们都站在一道绳子围栏外面,有些地方甚至没有拴绳。
赛马手牵着马匹进场的时候,坐得近的观众还能伸手摸摸马儿。
看起来…有点落后?
弥什疑惑目光投向罗凡德,罗凡德了然低声介绍:“历史副本。副本背景是1928年的上海,这个时候不叫上海,而是叫做淞沪特别市。”
1928年上海,那岂不是…民国?!一瞬间,弥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无限空间的恶意伸到自己家附近,而她对此毫无办法。
弥什还想继续探听副本的详情,然而就没了,年份和地点居然是升级副本给出的唯一线索。
“幸好你来了。”罗凡德低垂着眼眸,没有看弥什,也没有看其他地方:“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
刚失去哥哥的他,又怎么能一个人做任务?
这番话落在一无所知的弥什耳中,就变成了:“也是,你不太擅长中式恐怖,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接触到这类主题的副本。”
“嗯。”
罗凡德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被弥什察觉到异样了。
她侧目看了罗凡德一眼,七窍玲珑地感应到什么,可惜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弥什握住罗凡德手腕,引导着自己走出来:“我们先顺着看台往下走吧。”既是为了探索副本,也是让罗凡德自己调节好心态。
好在赛马没开始,人群虽然期盼期待,但都安安分分地站在原位,所以弥什走动起来很方便。
再加上罗凡德是德国人,1928年的上海人对洋人很崇敬,弥什看起来也是富家小姐的样子,一路上毫无障碍。
但在快走到前排的时候,他们还是被警察拦下来了。
“不许再往前走了。”
警察先是用中文说了一次,又用英文说了一次:“前面就是梁家的专座,不许外人进入。”
独特的姓氏让弥什愣了一愣神。
她探头从警察身隙中看去,只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正在跟某个女孩说说笑笑。
后脑勺看着很面熟。
应该不会…弥什没有往那位故者身上想去,又或者说,她不敢想。
“哔——”
尖锐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人群沸腾的欢呼。
赛马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因为被警察拦下,弥什只能站在当下,也就是所谓梁家专座的后面,看这场跨越百年的赛马。身材矮小的黑人马饲牵着高大的白马走出来,马上的赛马者穿着统一的白色骑马装。
每一匹马进闸,都会迎来一阵分散四处的欢呼声,热闹非凡。
弥什站在一旁,对比周围人的全神贯注,她显得更慵懒,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比赛。
随着冲破天际的哨声响起,数匹骏马飞身而出,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跑了四分之三的跑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这些马儿飞驰,全身心地为自己下注的赛马应援。
还有五米,赛马即将冲线。
意外忽然发生了。
在马儿即将冲线的瞬间,弥什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卷带着一个小孩,双双往下倒。
两人倒在冲线前。
此时距离冲线只有短短一米,赛马者们根本反应不及,他们驾着高大的骏马直接冲破终点线。矫健强大的马腿直接将哭泣的小孩踩得稀巴烂。
这匹马的前脚踩住了小孩的脊背,那匹马的后腿踩住小孩的脑袋。当场给这个小孩分了尸。四蹄奔跑带起无数的尸块,白马被染成红马,空气中都是飞扬的鲜血。
短短几秒钟。
满地都是破碎的尸块。
1928年,此时的赛马厅没有高高的看台,所有人都是站在跑道旁边观看比赛。梁家是第一排。
喷泉般炸裂的鲜血和破碎内脏,一股脑全都迸射到权贵身上。
特别是位置安排在终点最佳观看区的梁家。
瞬间染红一大片观众。
惨烈的尖叫瞬起,让这则多人围观的分尸现场重新动了起来。
“天啊!”
“出人命了,踩死小孩了!”
刚刚还坐在梁家位置上,说说笑笑的姑娘尖叫着跑走了,脸上沾满鲜血的梁家少爷转过头,正好和站在后面的弥什对上眼。
弥什因为太惊讶,以至于直接喊出了声。
“梁砚行?”

原本一人一ai还在研究密斯·凡德·罗的身份。
他们和李豫成一样, 看到罗凡德出现在副本里,率先排除了罗凡德的可能。
可是从“万国运动会”、“淞沪特别市”这些关键词出来后,原本还在劝说赞德冷静的梁砚行, 忽然就变脸了。
他凝神看着屏幕上的一切, 眼眸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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