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 by雪中立鹤
雪中立鹤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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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胖球媒婆:“是她拉我来凑数的,我不忍心看她哭……”
师翱有些失望,但还是想挣扎一下:“那你现在好吗?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我很好,刚生了二胎,等会儿还要回去喂奶。”女人平静的陈述着这一切。
平静,却绝望,彻底击碎了师翱的幻想。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生了二胎?他也配?”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这个女人困于传统礼法,没有勇气抗争的问题。
她笑了笑,起身道:“我没想到你还没结婚,所以过来看看你,五年了,该放下了。我这里挺好的,你也好好的,别让你爸妈担心。”
师翱沉默的看着她的鞋子,大脚趾都露出来了,这叫很好?
裤子上全是碎线头,这叫很好?
手上生了老茧,这叫很好?
她原本可以嫁给他,他可以让爸妈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给她,两个人一起,吟诗作对,谈古论今。
可是现在,她成了纺织女工,她为了生计把自己从风花雪月里摘出来,扎进了柴米油盐与鸡零狗碎的市井妇人的世界。
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花小艾。
当时他约了她去看电影,拜托花小艾把电影票给她送过去。
是花小艾睡过头忘了,害她没有按时出现在电影院,反倒是因为去图书馆借书,被路边小巷子里的登徒子盯上,玷污了她。
她为了名声考虑,不得不嫁给了那个登徒子。
即便师翱怎么苦苦劝她,她都不听。
现在,五年过去了,师翱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
但他也知道,花小艾不是故意的,他对花小艾的恨意可以算得上是迁怒,可即便他理智上明白,情感上还是没办法完全不介意这回事。
他只能无所事事的混混日子,对每一个相亲对象冷漠而无感。
他很想时间倒流,回到那一天,他可以亲自去接她,而不是矫情兮兮的在电影院门口等她。
他真的很后悔。
更让他绝望的是,她居然还生了二胎,生了一个强jian犯的二胎!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气得直接跑了出去,再也不想理会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媒婆了。
老天爷似乎也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原本晴空万里的盛夏,忽然大雨倾盆。
师翱就这么一路在雨里狂奔,一路狂奔……
最终他停在了当年的电影院门口,赫然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拆了。
他怔怔的看着那些断壁残垣,默默的站在雨里,跟过去彻底告别。
很快,雨里来了个女人,撑着伞,急匆匆的过来安慰他。
他怀着最后一丝期待回头,看到的却是海美云。
他最后的期待彻底被击碎,他猛地推开了海美云:“滚,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会娶你!”
海美云笑了笑:“好啊,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她把伞扔了,看着风雨里孤独的背影,再看看对面开过来的一辆卡车,故意喊了一声:“哎呀,你的旧情人来了!”
师翱下意识回头,看不清路的司机疯狂鸣笛,却为时已晚。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的举报信还没送出去,师敬戎的调令就下来了。◎
师翱进了抢救室, 时不时有人从血库跑过来,推着一车血袋进去。
这让全家人都忐忑不安。
景元夏非常自责,要不是她催婚, 也不至于这样。
就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没事了, 只是大腿骨折而已, 正好伤到了大动脉, 所以有点吓人。血已经止住了, 接下来好好静养, 多给他喝点大骨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裴素素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等师翱出来进了病房, 大家全都围了上去。
师翱疲惫的抓住了景元夏的手:“妈,是海美云骗我, 我上了她的当。妈你赶紧去找个律师, 我要起诉她!”
景元夏赶紧问了问怎么回事。
听罢, 她有点拿不准:“这种故意让人分神被撞的案子不知道有没有先例, 感觉不太好判啊。而且你有证人吗?”
师翱摇了摇头, 当然没有。
雨那么大, 谁会看到他为什么杵在路上。
景元夏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 我跟你爸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正说着呢,证人来了。
来人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 长发齐肩,直接披散着, 穿着很普通,白衬衫黑长裤, 身材娇小, 五官很有点古典美人的韵味。
她自我介绍道:“你们好, 我是船舶厂魏工的小女儿,我叫魏鸣凤。我一直好奇你家师翱怎么一直相亲不成,难道师翱真的不想结婚?或者他不喜欢女人?于是我调查了一下,发现五年前他谈过一个对象,后来分了,我又继续调查。后来我才发现,他这个对象,是师栩设计破坏的。”
???所有人都听不太明白。
师翔更是好奇:“不是花小艾睡过头忘了送电影票吗?”
“是啊,但她是公交车售票员,怎么会睡过头呢?原因还是在师栩身上。”魏鸣凤拿出几份证词,“这些都是我实际走访过师栩跟花小艾的朋友后拿到的证据。”
师翱很是激动,一把把证词抢了过去。
魏鸣凤没有在意他的粗鲁,因为她看中的不是师翱这个人,而是师家的家世。
她继续陈述:“实际情况是,花小艾也喜欢你,因为吃醋,不想帮你把电影票送出去。但她又下不了决心,一直犹豫不决,所以师栩陪她借酒消愁,把她灌醉了,导致她第二天起不来。”
“居然是这样?怪不得花小艾一直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师翱实在心寒,原来又是他那个假妹妹在搞鬼。
还好他虽然迁怒花小艾,但他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报复行为。
他叹了口气,命运真是爱捉弄人,没想到师栩一个人可以毁了那么多人的人生。
实在是罪大恶极!
魏鸣凤见师翱明显生气了,便干脆把这刀子扎得更深一点,要不然,她怎么把师翱心里的脓疮彻底剜出去呢?
她继续讲述师栩的丧心病狂:“而第二天等在小巷子里的臭流氓,也是师栩安排的。她把你的女朋友骗去了图书馆,让那个流氓在半路把玷污,又立马把事情通知了你女朋友的父母,她父母怕被大家知道了笑话,不得不逼着她嫁给了强jian犯。”
病房里一片寂静。
因为这事太恶毒了,跟老陈原本想坑害裴素素的手段如出一辙。
果然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个师栩,不,这个陈英俊,是彻头彻尾的继承了她老子的恶毒和阴险!
师翱气得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都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拿到证据后有点后怕,要是跟这种人做姑嫂,只怕我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她祸害的。好在你们跟她决裂了,我可以想办法让她以死谢罪!”魏鸣凤平静的看着所有人,大局在握。
这眼神让人有点不舒服,裴素素下意识攥紧了师敬戎的手。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过分从容了,她的姗姗来迟很能说明问题。
她好像很享受这种掌控全场的感觉,说话的时候,会得意的挑眉,虽然她在竭力克制炫耀自己聪明才智的冲动,但还是会露出马脚。
裴素素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带着目的来的。
而这个目的的最终导向,是跟师家联姻。
没错,不是因为喜欢师翱,也不是因为师翱这个人有多出众。
她看上的,应该只是师家长媳的身份。
裴素素不知道她到底什么底细,但是就冲这一份过于从容的算计,裴素素就不想让她得意。
于是她挠了挠师敬戎的手心。
两口子最近越来越心有灵犀了,一个眼神扫过去,师敬戎就知道她想出去。
便借口自己肚子疼,想让裴素素陪他去抓点药,离开了病房。
裴素素到了外面,依旧小声说话:“这个女人目的性太强了,要是她跟大哥结婚,只怕没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你想怎么办?”师敬戎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太会拿捏人心,挑动情绪,比海美云段位高多了。
而且她居然知道大哥出事时的情况,说明她一定就是在附近伺机而动,她也是个狠绝色!
裴素素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总之,要是能让陈英俊跟魏鸣凤斗起来应该会有点意思。
于是她拉着师敬戎,去探监。
法庭在这个月中旬已经给陈英俊判了刑,十年。
陈英俊肯定受不了,这个时候跟她谈条件,应该会有点效果。
两口子只能进去一个,所以裴素素去。
她隔着玻璃窗问陈英俊,知不知道魏鸣凤这个人?
陈英俊一听这个名字,果然激动了起来。
“你问她做什么?你怎么认识她的?”陈英俊直接站了起来。
狱警呵斥她坐下,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裴素素大概讲了讲师翱最近相亲的事情。
陈英俊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我可以帮你,但你给我什么好处?”
“留点钱给你,这个比较实惠。”裴素素笑笑,她也拿不出别的好处。
再说了,空口无凭,她可以抵赖,对待小人不必君子。
就算让她打欠条也不怕,因为今年的一百跟十年后的一百完全是两个概念。
现在的一百会让很多人拿不出手,然而十年后,一百已经不叫个钱了。
所以她不怕陈英俊讹钱,
陈英俊思考了一下,果然还是钱最重要。
她点点头:“你给我写欠条,给我一千块,我才会告诉你她的底细。”
“一千?有点多,我拿不出来,你该知道去长白山救人有多费钱。”裴素素讨价还价,“五百我可以努力一下,实在不行我留几个首饰给你。”
“老头子给了你多少!”陈英俊又激动了,恨不得从下面的小窗口钻出来。
那激动到眼珠子都快突出来的样子,真的像个鬼。
贪财鬼!
裴素素撒了个谎:“没多少,就一副耳环,一对镯子,你要可以都给你。你也不用怀疑我撒谎,你想想吧,我还没给他们家生孩子,他们能有多信我?”
这倒也是。
陈英俊以己度人,信了:“那你立字据。”
裴素素刷刷提笔。
陈英俊一把把欠条抢过去:“魏家现在的身份是假的!魏鸣凤的姐姐是我姑姑的得意门生,她姐姐有没有跟我姑姑一起做走狗我就不知道了。还有,魏鸣凤的老子是国军投诚的,后来怕人为难他,就做了个假身份,去船舶厂做了个工人。魏鸣凤应该是怕风声紧了被人查出来她老子的真实身份,所以想赶在出事之前抱师家大腿。可惜了,陈敬戎有你了,要不然她肯定会选陈敬戎,稳当。”
“师敬戎!不是陈敬戎!”裴素素不喜欢跟陈家沾边儿,立马纠正她。
陈英俊无所谓的笑笑:“你说是就是咯,反正我也够不着打你。”
裴素素沉默,她在思考魏鸣凤是不是真的别无选择。
她提出了质疑:“可是师家也不是稳坐中军帐的,魏鸣凤为什么不选更稳当的人家呢?”
不过她转眼就想明白了:“也对……别人家成分好的肯定不敢沾她家的边儿,只能找师家,师家又红又有点小把柄,不稳当,但就是因为这份不稳当,所以不一定会嫌弃她家。”
“你挺聪明的,可惜了,我出不去,不能陪你好好玩玩儿。”陈英俊没想到裴素素自己想通了,只能挖苦一下过过嘴瘾。
裴素素也过过嘴瘾:“没关系,你亲爸被枪决了,你亲姑成了狗肚子里的肉,他俩一定会托梦给你,陪你解闷儿的。”
说完,裴素素扬长而去。
陈英俊不信,找狱警问了问。
问完,她气得踹翻了凳子,要冲出去跟裴素素拼命。
叫狱警“和蔼”的教育了一顿,关回去了。
裴素素出来后立马跟师敬戎回了医院通知景元夏,还好景元夏也意识到了这个魏鸣凤有点太全知全能了,好像一切尽在掌控。
这种抖机灵却用力过猛的感觉,是骗不了做婆婆的人的。
因为在父系社会的大框架下,婆婆跟儿媳是天然存在利益冲突的。
如果一个准儿媳会影响到婆婆的掌家权,婆婆自然会排斥她。
加上景元夏跟魏鸣凤又没有交情,不像她跟裴素素共过患难,自然不会留什么情面。
所以,即便魏鸣凤卯足了劲儿想证明自己的优秀,但是景元夏还是没有接她的话茬。
只是托词,说师翱刚刚出了车祸,都是她催婚催出来的意外,她准备让师翱清清静静的好好养伤,今后再也不催婚了。
魏鸣凤挺生气的,她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没有用?
她不信,质问道:“看来你们是不想让我出庭作证了。”
“没关系,做不做证已经不重要了,我儿子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景元夏面带微笑,送客。
怪她太心急了,这才让人钻了空子,这次她也学到了教训,她会给足大儿子时间,让他自己放下,日后缘分到了,想必不用她催,孩子也会带女朋友回来的。
师翱真是松了口气,笑着鼓励师翔:“你跟雪儿多生几个,妈就放过我了!”
只有师翔被赶鸭子上架的世界,真让师翔忧伤啊。
他也不好反悔,毕竟有媳妇的小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于是他收拾收拾,来照顾他的倒霉蛋大哥,雪儿就拜托给他老妈照顾了。
三天后师翱出院,景元夏谢绝了一切说媒的,坚决履行让儿子好好养伤的承诺。
这一场由海大妈精心策划的抢女婿大作战,最终以失败告终。
气得海大妈咬牙切齿的,只能盯上了师翊。
实在不行,选师翊好了,虽然他自己混日子,也没有亲兄弟帮衬,但他老子厉害,也算是跟师翱打个平手吧。
于是这母女两个又霍霍师翊去了。
师翊是个乐子人,直接提了个要求,让海美云先给他生个儿子,有了儿子才娶她进门,要是生的是女儿,那就没名没分的继续生,直到有儿子为止。
这当然是他故意刁难海美云的,但是海美云居然真的想爬床!
这实在是让师翊大跌眼镜。
还好他运气好,刚好约了朋友在家里下棋,海美云刚脱了准备勾引他,就让过来下棋的朋友们撞了个正着,一起成了师翊的证人。
最终海美云不但没有睡到师翊,还被师翊把她主动爬床被赶出去的事广而告之。
这年头人们对于婚嫁的观念比较保守,海美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名声一夜之间臭不可闻,想找二婚男人都没人要了。
只得天天在家里生闷气,铆着劲儿要报复师家。
两天后,她终于痛定思痛,直接写了一封匿名信,举报师家是资本家,是破坏无产阶级大联盟的落后分子。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举报信还没送出去,师敬戎的调令就下来了。
因为海岛开荒任务急迫,限他三日内动身,去海岛垦荒戍边。
最终这一大家子愣是赶在举报信送上去之前,齐刷刷的都搬走了,只有师霈两口子跟他们的子女还留在省城。
毕竟她是外嫁女,又退休了,婆家地位也稳当,没什么影响。
至于老爷子的小洋房,则留给了师霈一大家子住着,老爷子跟师霈约法三章,只要以后他们回来,房子还是给他小孙子的。
师霈做了口头保证,又签了协议,老爷子这才放心了。
同一时间,李金娥因为监外服刑,又回到了家里。
她发现家里没钱了,可她儿子不能等死啊,要吃药的。
她只得给她儿子出了个馊主意:“你拿着这封信去找师霈,就说你知道她女儿的下落,但要给你五百块钱,要不然,这信就不给她。”
她儿子是个没有脑子的蠢猪,拿上信乖乖照办去了。
作者有话说:

◎哎,你看那个女人,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师霈最近正忙着核查出入省城的货车记录, 有前科的司机都被她排查了一遍,但她没有任何收获。
正愁眉不展,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找了过来, 她当然不肯放过任何的线索。
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让她拿出六百块买她女儿的消息, 她也同意了。
只是, 她谎称自己退休了, 家里经济被儿子掌控, 让这个男孩等等她。
这一等, 出事儿了。
师霈去报了警, 警察直接过来把这个男孩带走了。
一番审问,这个男孩坚持说他手里的信是捡的, 他只是来找师霈要点零花钱用用。
至于他手里的信为什么一个字也没有, 他自己也不清楚。
显然, 这是他妈妈用来试探师霈会不会报警的, 只是他参不透而已。
最终警方因为他未成年, 且没有造成师霈任何实际的损失, 只是批评教育了几句就把他放了。
男孩回到家, 跟李金娥埋怨:“差点被你害死了,这个师霈真抠门儿!”
李金娥并不着急,而是让他再次拿着一封信去找师霈:“你告诉她, 再报警的话,她女儿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这次信里倒是有字, 但里面提供的信息是假的,李金娥骗师霈, 梁颂雅在城北的废弃仓库里。
师霈再次报警, 到那儿却没有找到人, 连续两次被耍,警察已经有点不高兴了,离开的时候提醒师霈,一定要冷静应对,不要被人利用。
师霈也清楚,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她只得把梁颂音和梁颂棋叫了回来,连着二儿子梁颂墨一起,开了个简单的家庭会议。
最终梁颂音认为,这个男孩肯定有问题,只不过他是被家里派来投石问路的,所以连着两次手里都没有真实有用的信息。
“不如这样,妈你别报警了,要是这个男孩下次再来要钱,咱们就给他,但是要想办法留下人证,证明他确实找咱们敲诈勒索了。等到他妈妈以为咱们学乖了,不再找警察帮忙了,肯定会得寸进尺。而为了让我们相信小雅真的在她手里,她肯定会拿出切实有效的证据出来,到时候咱们不要声张,依旧配合她的要求,给钱,留人证。等她拿到钱,咱们再报警抓她!”梁颂音到底是大姐,头脑还是比较灵活的。
既然对面可以一次次试探戏耍他们,那他们为什么不顺着对面的心意,配合演几场戏呢。
师霈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于是,李金娥又让她儿子断断续续放了四五次假消息之后,终于确定师霈不会再报警了,这次,她才让她儿子拿了一封梁颂雅的亲笔信过去。
这当然是梁颂雅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她逼迫梁颂雅写的。
现在拿来找师霈敲诈勒索,倒是物尽其用。
师霈认出自己女儿的字迹,相当激动。
但是她也明白,要是这钱直接交给这个男孩,哪怕最终罪名成立,也会因为未成年而往开一面,更何况,这男孩还是个病秧子,活不长了。
所以师霈坚持要李金娥亲自来拿钱。
李金娥也是有恃无恐,反正她怀着孕,就算被抓,还是要继续监外执行,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但她可以变得有钱,可以给她儿子把药续上。
所以她选择了铤而走险。
这一次,师霈报警了,李金娥并不是很意外,也并不生气,在警察再次抓她之前,她已经把钱交给了医院,一次预购了一年的药,免得老畜生还没有赚到钱,就把孩子活生生耗死了。
警察行动迅速,很快根据李金娥这条线查出她娘家哥哥是货运司机,出入省城的时间也跟梁颂雅失踪的时间对得上。
最终警察连夜审问,得知梁颂雅被带去了南方某港口城市,卖给了偷渡的蛇头,蛇头又把她带去了香江,卖给了一个富商做小老婆。
这下麻烦了,香江还没有回归,想在他们的地盘上把人要回来,谈何容易。
好在师霈的姑妈,也就是当初师栩撒谎时提到的那个姑奶奶,就在香江。
最终是靠着这位姑妈的人脉,多次奔走营救,终于把人从富商手里要回来了。
李金娥的娘家哥哥因此丢了饭碗,要吃牢饭,气得她嫂子要找她拼命,然而她有女警看着,不怕她嫂子发疯。
她嫂子气得破口大骂,还扬言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孽种。
李金娥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嫂,这能怪我吗?是你自己抠门啊,我找大哥借钱,是你不让借的吧,你和大哥都是活该啊。再说了,卖梁颂雅的时候,钱可是给你们的,你们数钱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出事了知道急了?”
她嫂子受不得激,撞开警察要弄死李金娥,最终被两个女警摁着,以协助拐卖妇女的罪名将她逮捕。
这下消停了,姑嫂两个一个去蹲大牢,一个继续监外执行,连带着李家那个见钱眼开的大哥,也吃起了牢饭。
然而,梁颂雅虽然回来了,却再也不是那个梁颂雅了。
她被解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师霈想带她去打胎,医生却建议把孩子生下来:“你女儿已经二十八岁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妊娠,要是这次把孩子拿了,只怕以后就会习惯性流产了。”
师霈不信,又带着梁颂雅到处跑医院,多方结论出奇的一致。
师霈无可奈何,只得咬咬牙认了。
同时,香江那边的富商来了信,说是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会获得财产继承权,等日后政策松动,富商也会想办法跟现任老婆说清楚,正式给梁颂雅一个名分,只要梁颂雅能给他生个儿子。
师霈气得直接把信撕了。
她看着性情大变沉默寡言的梁颂雅,泣不成声。
梁颂音回来安慰她:“妈,我已经在找收养的家庭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回头小雅的孩子我养,正好我跟她怀孕的时间一前一后,我奶一个也是奶,奶两个也是奶。”
也只好这样了,这样的话,梁颂雅还能不带拖累,重新找个正经人家嫁了。
解决完梁颂雅的问题,师霈终于腾出空来,准备收拾魏鸣凤了。
根据她大嫂景元夏留下的信息,师霈很快查出了结果,魏鸣凤一家果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她老子更是一度在国军与我党之间来回横跳。
面对这么一个革命不彻底,觉悟不彻底的骑墙派,师霈当然要重拳出击。
最终魏家全家被下放,还被全部打散了,每一个家庭成员的下放地点都不一样。
倒霉催的,魏鸣凤抽到了海岛,于是,她跟另外一些被下放的人员一起,落后裴素素等人半个多月的时间,也踏上了前往海岛的旅程。
接下来,师霈还得处理海大妈母女,又是一通好忙,不过她每天回来住着小洋房,满心的疲惫感总会莫名消散。
总的来说,日子有得有失,不过她得叮嘱几个子女,这小洋房只是外公借给他们的,可别将来住习惯了不舍得走了。
南方,某海岛临时搭建的码头上。
裴素素等人颠簸了好几天,终于到了。
码头上人山人海,这里除了一整个团的人员被安排过来垦荒戍边,同时还有随军的家属,以及自愿过来支援建设的群众。
零零总总将近一万人。
一万人的日常补给可不是小数目,师敬戎这个垦荒总负责人,一落地便忙得焦头烂额。
他是刚刚调过来的,是一个空降的团长,跟这边的将士们全都不熟。
所以,考验他能力的时候来了。
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这群人信服他,并顺顺利利的把垦荒进行下去,同时还要坚持每天的日常训练,并进行一定频率和规模的海岸巡防,还有,怎么解决血气方刚的单身士兵与日益躁动的生理冲动之间的矛盾,要不要给他们介绍对象,而这些对象又从哪里来……
师敬戎的假期,就这么在兵荒马乱里提前结束了。
裴素素怕他累着,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生病群众的责任,还时不时帮着统筹安排一些民用物资的存储和发放,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在他们过来之前,领导已经安排好了跟师敬戎搭档的人选,一个主管部队,一个主管群众,免得师敬戎太累。
这个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同志,叫冯百胜,已经组织建设了临时的落脚点,只要往岛内走上半个小时,便可以看到成片的统一规格的砖瓦房。
一同过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最大的女儿冯宝莲二十三岁,是个娇气包,正指挥她的弟弟妹妹干活儿。
二女儿冯宝莉二十一岁,性格木讷,寡言少语,姐姐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儿子冯宝英十八岁,虎头虎脑的像个二愣子,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迹象,也是大姐说什么就嬉皮笑脸的做什么,好像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
裴素素作为师敬戎的爱人,自然要帮他搞好同僚家属的关系,但是她正在照顾一个发烧的小孩,腾不出空来,便琢磨着等晚上休息了再跟师敬戎一起去拜访冯百胜,毕竟冯是前辈,他们是晚辈,不好摆架子。
这会儿她也注意到了这三个姐弟,但是因为冯百胜不在,她也不知道这就是冯家的人,所以她只是专注忙和自己的事。
在她身后,冯宝莲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边打扇子,一边跟她妹妹嘀咕:“哎,宝莉,你看那个女人,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冯宝莉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抬头看了眼:“她漂亮。”
冯宝莲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她狠狠拧了冯宝莉一把:“要不说你蠢呢,说两句好听话哄哄我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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