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糖听到这话,心里是满满的无奈,重男轻女不仅仅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更是漫长历史赋予女性的枷锁。
明明生男生女由男性的染色体来决定,女人冒着生命危险孕育新生命,一顶生不出儿子的帽子却牢牢扣在头上,真是悲哀。
她可以理解眼前这位女人在社会大环境下的无奈和艰难,但无法认同她的自我放弃。
按照她的年纪来算,大女儿应该和她差不多大,身体又差,还想听从婆婆的安排拼一个儿子,完全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不过,此情此景,齐糖不会多嘴去当个什么好人,这两人跟她没有关系,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说破嘴皮恐怕对方还觉得她多管闲事。
傅闻声也没心思管别人家换不换儿媳,只实话实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再生育。”
老大娘迅速抓住傅闻声话里的歧义,“不适合,但还是可以生孩子对吧?”
傅闻声没回应,但落在老大娘眼里已经是默认,她高兴的一拍巴掌,“那你给我们开个能让人早点怀上孩子的药,多开几副。”
“没有。”
有,也不会从他手里开出去,傅闻声冷冷吐出一个字。
明知道对方再次受孕会有多大危险,他还开药方,那不是草菅人命吗?
老大娘一听这话就怒了,“你还算个什么医生,病不会看,药不会开,我要去找你们领导投诉你。”
傅闻声无赖做出请的手势,“快去。”
老大娘气得一个倒仰,刚想狠狠呸一口,后面阿兴非常及时的捏着拳头往前走了一步,吓得老大娘嘴里唾沫下意识咽了回去,低骂一声脚步匆匆往外走,生怕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中年女人见状,赶紧起身,朝着傅闻声欠身道,“医生,不好意思,我婆婆就是这样的脾气,您别见怪。”
说完也不需要人回答,紧跟着小跑出去。
婆媳俩出去没一会儿,门口又进来一个大概五六十的老太太,没办法,上班这个时间点只有她们退休职工,或者家属才有空闲来医院。
她一进来,坐下就一脸八卦的开口道,“医生,刚刚老张家那婆媳两,是不是来问怎么生儿子的?”
“啧啧,可怜那张家媳妇儿,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大女儿前脚都出嫁了,还得被婆婆逼着生儿子。”
“可怜啦~”
念念叨叨好一会儿,见没人接话,才讪笑着对傅闻声道,“医生,还记得我吧,昨天上午来扎针的,回去啊这身子啊松快多了,今天我儿子催着我赶紧再来扎几针。”
傅闻声点点头,转头对齐糖说道,“你就在我边上看着。”
接下来一上午,陆续又有两三个人来找傅闻声扎针,每次他下针之前,就告诉站在一边的齐糖怎么找穴位。
中午去食堂吃过饭,下午继续。
一整天下来,齐糖收获颇丰,晚上回去洗完澡,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白天学到的知识。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穿越一场,万幸有空间傍身,但绝不是她摆烂的理由,反而要更加努力的使自己变得优秀,人生才不算白来一回。
第53章 远道而来的心意
平静的生活又过去半个多月,转眼马上就要到齐糖户口本上的十八岁生日。
这半个多月,齐糖的生活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忙碌。
每天上班跟着傅闻声看病人,顺便背诵人体穴位图,再在人身上准确的找出来。
下班以后,先跟着傅闻声两人回小院,在阿兴的指导下学习格斗术。
虽然傅闻声没有跟她细说阿兴的来历,但他的身手,让齐糖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盲目的自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话说回到去医院上班第二天下午,她下班以后去小院给两人做晚饭。
做饭之前,厨房里的水缸见了底,她便开口让阿兴帮忙拎两桶水进来。
结果,她不知道阿兴怎么想的,直接走进厨房,把净重七八十斤的老式陶瓷水缸直接抱了出去。
然后,她就瞠目结舌,一动不动的看着阿兴快速从井里将水打出来倒进缸里,等差不多快满了,再次把装满水的水缸抱回厨房,稳稳放在地上。
那一刻,她除了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在院子摇椅上的傅闻声则一脸淡定的说了句,“阿兴功夫还不错,你感兴趣可以跟着学两手。”
拜托,在现代时要花大价钱请私教学点皮毛,现在只需要做几顿饭就能一对一跟着师父学武功,她能拒绝吗?
完全拒绝不了,好吗?
虽说学习的过程是累并痛苦着,但效果显而易见,只短短一个星期,每天一个小时扎马步,一个小时对练,齐糖就感觉自己手臂和小腿肌肉明显结实起来。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以前的她可能是打两三个普通人没问题,现在来三四个会点拳脚的也没问题。
就为这,齐糖还特地观察了一下阿兴的口味,发现他很喜欢吃肉,之后几乎一天三顿有两顿她的两个师父都有肉吃。
两位师父对她满意,她也对两位师父满意。
她现在还清楚记得,在她接手傅闻声和阿兴的一日三餐后,傅闻声吃完饭嘴巴一抹甩过来一沓钱,“伙食费,用完找阿兴拿。”
当时她也没有客气,一边伸手去拿钱,一边问道,“这是多少,用记账不?”
傅闻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看。”
齐糖抽抽嘴角,把钱拢一起数了一遍,好家伙,三百二十一块八毛随随便便拿出来用伙食费,老头看起来家底挺厚啊!
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钱的人,齐糖心安理得的把钱揣进兜里,每天早晨借口去供销社买菜,实则从空间里偷渡一些肉出来,再看什么菜新鲜买一点。
反正她空间里的肉拿出来,还可以自动补充,没必要花那冤枉钱重新买。
“下班,下班。”
掐着下班铃响的前一分钟,傅闻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身上白大褂脱掉,满脸笑容的往外走。
齐糖早就习惯了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默默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把两件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和阿兴前后脚走了出去。
几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下班铃就响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回了小院,齐糖先进厨房把排骨玉米汤炖上,再出来自觉地蹲下扎马步。
差不多一个小时,跟阿兴打完架,拍拍身上的灰,再进厨房炒个青菜,吃晚饭。
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累了还坚持去做饭,真的不是傅闻声压榨她,而是那双治病能手做出来的饭,她一口都吃不进去。
等齐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半,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知道阿兴一直默默跟在她后面,但他没现身,她也只当不知道。
等她上楼,阿兴自己会回去。
在空间里洗完澡出来,齐糖看着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木箱子微微愣神。
今天下午有护士接到电话,说收发室有她的包裹和信件,当时她刚好没事,索性就先出来把东西拿着。
免得等她忙完,人家收发室的大爷早就下班了。
结果东西一拿,木箱抱着还有点沉手,她便将东西都送回家,再回医院去上班。
喝了半杯水,齐糖抬手先把信封拿起来,外面写着齐红糖收,还有一张军用邮票,其他什么都没有。
打开信封,里面一张信纸,和一眼看不出来有多少张的票据。
她把信封倒过来,打开信纸,刚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齐红糖同志:
你好,许久不见,工作和生活都还好吗?
前些天因公务在外,近日才看到你的回信,寥寥几字,意犹未尽。
五月十五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很遗憾不能陪你一起度过这个重要的日子,但礼物不能缺席,希望你能喜欢。
盼回信。
看完信,齐糖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票据,将它们大致看了一遍,有肉票,粮票,特供酒票,饼干票,糖票,布料等等,无一例外都是军用的。
岳纪明信里说了,让她放心用,用完他会再找战友换了给她寄过来。
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的忙碌,齐糖基本上没有想起岳纪明。
也完全没想到,千里之外的他,还会惦记着自己的生日,并且还特地用心准备了礼物。
或许是许久不曾被这么重视过,这一瞬间,齐糖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有点湿热。
她把信封放到一边,将黑色木箱移到自己面前,抬手打开封口系着的红绸,里面并排放着两个差不多大小的胡桃木盒子。
这个木箱送来时外面包了好几层牛皮纸,她拿回家好奇便把牛皮纸都撕开才知道里面是个木箱。
先拿起左边的木盒,齐糖打开,两只白玉镯,清冷透亮,握在手中不觉冰凉,反而带着淡淡温意,竟然是暖玉镯。
齐糖将手镯放好,又打开另一个木盒,是一块手表。
而且是那天她和岳纪明逛百货大楼时,眼神多停留了几秒的那只,当时若不是岳纪明在场,她肯定会直接付钱买下。
没想到,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竟然都看在了眼里。
这会儿,齐糖自己都没发觉,她脸上的笑容有多温柔。
两个木盒摆在一起,齐糖眼神来回看了几眼,突然感觉放手表的盒子有点不对劲,似乎下面的绒布高出很多,就好像,下面还有一层。
她把手表拿出来放到一边,将绒布连同下面的海绵也拿起来,下面竟然还真的有一层。
一只和刚刚那对玉镯看起来材质相同的,玉簪。
玉簪旁边,写着一张蝇头小楷的字条,“一簪一珥伴一生,一梳一发结同心。”
第54章 有对象的人了
齐糖的手指在清润的发簪上轻轻摸索,嘴中将纸条上的诗句呢喃一遍,心脏不受控制的又跳快几分。
这男人,明明外表一副散漫不羁的痞子样,认真起来竟然如此会撩拨人的心弦。
之前,是她小瞧了他。
结一人同心,伴一人终老,或许,她可以试试。
齐糖将玉簪重新放回盒子里,装进木箱,连同旁边的玉镯一起收进空间。
在如今这个年代,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光明正大展现人前的,但没人能否认它们的价值。
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岳纪明送的这两样东西,倒是一下点醒了拥有空间的齐糖,以后她再去黑市,完全可以主动找别人多收点老物件放在空间存着。
从她个人角度来讲,可以留着升值赚钱,从国家角度来讲,她也算为保护文物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只有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她知道,那些被毁掉的东西明明可以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第二天上班,齐糖的手上戴着一块小巧精致的新手表,满脸写着自己的好心情。
忙碌半上午,在齐糖给傅闻声端上第五杯茶水的时候,某人啧啧两声,满脸嫌弃的说道,“行了,别显摆你那个手腕子了,你瞅瞅这茶还有味吗?”
齐糖嘿嘿一笑,拿起旁边的茶罐子从里面捏出一撮茶丢进搪瓷杯里,摇了摇手,“十八岁生日礼物哦!”
傅闻声翻了个白眼,转头对阿兴道,“阿兴,听见没,点你呢!”
阿兴一个眼神都没多给,转头去看窗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中午,天气渐渐有点燥热,齐糖不想回去做饭,三人便一起去食堂里解决午餐。
值得高兴的是,今天刚好有大师傅做的红烧肉,一大份的量,最后油汤都被阿兴蘸着馒头吃进肚子里。
吃完饭各自回去午休一会儿,下午继续上班。
一晃又过去两天,转眼到了五月十五号这天。
昨夜里,齐糖有些恍恍惚惚的直到凌晨一点才睡,彻底的习惯自己已然身处七十年代的事实。
以前,虽然父母早早离世,但每到过生日这天,不少朋友都会卡点给她发来生日祝福。
已经没有什么亲人的她,自然很珍惜这些友情,看到消息都会回复,大家约定好第二天的庆祝活动。
而现在,她一个人在空间里,看着昔日好友聚会的录像,心中百感交集。
有对前世的一点点怀念,有对当下平静生活的享受。
最终,彻底释怀这一场穿越之旅,往后余生,再不念过去,只创未来。
早晨起床,齐糖对着镜子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只是让她脸庞精致些,气色更好,不会太张扬。
上身是一件简单的淡黄色雪纺短袖,下身一条米色长裤,脚上一双回力白球鞋。
精神焕发的模样走出去,若是从前认识原主的那些人见到她,一定不敢认。
到了厂办医院,齐糖刚把白大褂换上,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门口站着一个小护士,对她道,“红糖,有你的电话。”
来上班这段时间,齐糖已经基本都和医院里的人都混熟了,眼前的小护士主要负责门诊这边,比她小一岁,性格温柔很好说话。
“好,小白,我马上来。”
答应一声,齐糖把白大褂的扣子扣好,立马跟着走了出来,收费窗口边的电话反发放着,看样子那边的人还在等着。
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齐红糖。”
“喂,红糖,是我,岳纪明。”通过电话线,传入耳中的男声比面对面时要低沉几分。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齐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勾起。
“我打电话到你之前的办公室,接电话的人告诉我的,我又问了你们医院的电话。”
男人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的解释着,齐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边站在岳纪明身边看热闹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是怀疑和惊悚,这说话的语气,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老岳吗?
“我刚到医院,你这个电话比我们上班的铃声还准时。”
“呵呵~红糖,生日快乐!”男人低低笑了两声,说出今天特地打电话的目的。
齐糖捏着电话筒的手紧了紧,沉默两秒才道,“谢谢你的礼物,岳纪明,上次你跟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一秒,两秒,三秒,电话那头一直静悄悄的。
齐糖也不急,半倚靠在墙上,耐心的等着,等她心里数到八的时候,只听那边道,“算数,我对你说的所有话,一直都算数。”
岳纪明的声音带着微微喘息,是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才能勉强维持住的效果。
都是旁边这几人碍事,让他不好发挥。
“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有对象的人了!”
这一次,齐糖没有再模棱两可,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边岳纪明没有再迟疑,“红糖,我没有想到你今天会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从今以后,除了国家,你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咿~”
“哦~”
杂乱压抑的笑声吱吱啦啦从电话那头传来,齐糖微微一愣,“你身边还有别人?”
岳纪明咬了一下牙,强颜欢笑,“嗯,有几个,战友!”
后面两字他咬得极重,可见说得有多用力。
齐糖的眼神倏地和收费窗口里坐着的女同志对上,心里不停奔跑过无数头羊驼,她跟岳纪明搁这儿白演言情剧给别人看呢?
“我还要上班,今天就说到这。”
匆匆说了一句,那边岳纪明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好字,这边齐糖已经挂断了电话。
电话放回座机上,齐糖的厚脸皮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一派淡然的回了办公室。
却不知岳纪明那边,等他放下电话,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就捏着喉咙,清清嗓子,粗着喉咙模仿道,“从今以后,除了国家,你就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一下窟住脖子往外拖,“老唐,好久没跟你练练了,今天刚好没事,去练武场玩玩?”
看着好似商量,动作和语气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在岳纪明手里不断挣扎的老唐心里一片苦水,两只手不停奔腾,企图逃过一劫,“老岳,我还有事呢,下次,下次!”
“别啊,你们都跟着一起去呗,活动活动筋骨。”
手里拖着人,岳纪明还不忘抬头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另两个人:神他妈活动筋骨,谁不知道你岳纪明是全军比武冠军,谁想不开上赶着找打啊?
上午,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五个病人,两个是之前来过,今天来复查的。
还有三个都不是什么大毛病,所以上午还算清闲。
让齐糖没想到的是,下午三点多,周欣和孙丽霞结伴过来找她,都给她带了一份生日礼物。
若说岳纪明送她礼物,齐糖可能还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那个男人之前就说过要追求自己。
而他的性格,也不是光耍嘴皮分币不掏的抠搜样。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用心罢了。
但孙丽霞和周欣,她确实有意跟她们交好,而她们对自己,似乎比她以为的关系好,更多了几分真心。
周欣送的是一条红色丝巾,齐糖在百货大楼里看到过,,应该是边角料裁剪的,不要布票,但材质是丝绸,最不值钱的也要八毛一块。
孙丽霞则是给她送了一双布凉鞋,自己纯手工一针一针纳出的鞋底,鞋面是蓝底白花的布料,款式是现在女性几乎都穿的款式。
大概就就这个样子,有的宝子年纪小可能没见过,反正我小时候穿过。
齐糖收到两人递过来的礼物时,说不感动是假的,哪怕这些东西的价值不算高,但真正让齐糖感受到了这个年代人的朴实和温暖。
没有假客气的推脱,齐糖坦然的收下礼物,并邀请两人明天下班以后到家里吃饭。
今天是不行了,因为食材都已经送到老头的小院里去,说好今天晚上一起吃火锅的。
这年头家家吃食都紧张,两人自然是不答应的。
没法,齐糖只好说她们不去,就是把她当外人,礼物她也不能收了。
两人这才推脱不过,答应过去吃饭,嘴上答应着,但心里也没打算空手去,怎么也得带点东西过去添盘菜!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齐糖今天生日,但也没有过于放纵,跟阿兴对打半个小时,才开始准备吃火锅要用的东西。
小铁锅直接架在煤炉上,里面煮上一块齐糖在空间里拆开包装用油纸包好带过来的火锅底料。
旁边摆上小桌,土豆片,猪肉片,藕片,干豆皮,鱼丸,猪血豆腐,手切牛肉,黑木耳是难得凑出来的所有东西。
其实如果是齐糖自己吃,什么肥牛卷,肥羊卷,毛肚,鸭肠,脑花等等她空间都有,可惜,不能拿出来。
就那个手切牛肉,还是今天早晨她去市里供销社旁边的肉站准备买大骨头回来熬高汤,碰巧看见的。
说是底下有一个生产队的牛,老死了,就拖到肉联厂,今天才特供牛肉。
幸亏她去得早,等她买完出来,卖牛肉的那块排起老长的队,不知道要多耽误多少时间。
傅闻声吃着牛肉,感慨道,“多少年没吃这一口了,香啊!”说着,将嘴里牛肉咽下,拿起旁边的小酒杯喝了口酒。
阿兴吃得大汗淋漓,但下手动作没有丝毫迟疑,长筷子把东西夹到自己碗里又快又准,然后再拿起自己筷子往嘴里递。
吃完火锅,三人满足的拍着肚子,抬头看着星光点点,直叹岁月静好。
突然,桌子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齐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把黑色的短刃。
她微微一愣,看向刚收回手的阿兴,反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阿兴点点头,“生日礼物。”
相处这么长时间,齐糖也知道阿兴不爱说话,再加上以前喉咙受过伤,所以平时尽量少开口。
还是自己平时话多,两人又混熟不少,才能多说几句话。
既然是生日礼物,齐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拿起短刃,黑色鞘壳上雕刻着复杂古朴的花纹,里面刀刃出鞘,寒光闪过,一看就锋利无比,用来防身再合适不过。
“谢谢你阿兴。”
齐糖满脸笑容的朝着阿兴道谢,发自内心的很喜欢这把短刃匕首。
阿兴点点头,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放下。
把刀刃回鞘,就听傅闻声开口抱怨道,“你这家伙,怎么送礼还送到我这个当师父的前头去了,呐,这是为师给的。”
一边说,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递给齐糖。
齐糖笑着接过,也没多问,打开盒子,里面金光一闪,再细看,竟然是一根根精工细致的金针。
她惊喜抬头看向傅闻声,“师父,我可以学针灸了吗?”
也是跟着傅闻声时间久了,她才知道,其实自己这个师父最擅长的就是一手针灸术,以她目前的水平看不懂,只知道没有他扎不好的病。
傅闻声横了她一眼,“想得美,就算开始练也是用银针练,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底,别轻易动这套金针。”
这会儿,齐糖还没太明白其中意思,后来,她才知道这套金针有多贵重,又有多么神奇。
不过在学习这件事上她的态度一直认真谦虚,特别医术关乎人命更是开不得玩笑,闻言也没顶嘴,点点头,“好的吧!”
收好自己的礼物,齐糖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小院,回了自己家。
又是一个星期天,许久没有休息的齐糖跟傅闻声请了一天假,决定去市里转转,顺便找黑市挣一波钱。
虽说她现在不缺钱,但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才两千多,相比其他穿越有空间的女主实在是不够看的。
再一个她空间里的东西可以无限复制,就那么放着不拿出去换钱,于她而言是在浪费自己的金手指。
当然,她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基本上她出货都是乔装后小批量的出,或者找人分散出货,绝不会一次性出手大笔物资。
免得被人盯上,惹上麻烦。
到了市里,齐糖再次乔装成中年妇女,背着一个旧蛇皮袋,就好像刚进城的乡巴佬,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时而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她知道百货大楼附近就有一个小黑市,所谓灯下黑,这里人流量大,再加上是市中心,红袖章很少到这边来抓人,以免引起恐慌。
“绝对好货,刚搞到手的,你看看。”
“哟,是还不错。”
“对吧,海哥,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为了这条货,老弟可费了不少力气,是不是?”
说着,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距离黑市还有一段距离,齐糖刚拐过民房中间一条狭窄的小路,耳朵动了动,听到身旁小院里传来对话声。
齐糖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产生几分好奇,不过也只是好奇,没打算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毕竟人家又没有碍着她,她也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转过屋角过来,两个人的对话声更加清晰的传入齐糖耳朵里,她想不听都不行。
“放心,少不了你的。”
“海哥仗义,兄弟就知道跟着你混,吃香的喝辣的不是问题。”
“呜呜……啊……”
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接着,是被叫做海哥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回事,这么快就醒了?”
“海哥,我,我这不是想着一个小孩,迷药挺贵的,量就少给了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蠢货,万一路上醒了闹起来,我们俩都得完蛋。”
“是是是,这不是咱们反应快没出事吗,海哥,下次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从听见第三个不太对劲的声音起,齐糖就已经停下脚步,靠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心中对院子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有了大概猜测。
没想到,这对话的两人竟然会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犹豫两秒,还是觉得一走了之良心有点过不去,齐糖便退回刚刚拐过的屋角,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比较好。
现在去公安局报案,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刚刚两人的对话说得很清楚,马上就要带着小孩去交易。
不报案,如果想要把小孩救下,那就只能自己上。
两个男人,即便是练家子,这么长时间跟着阿兴训练,她有信心能解决,更何况她空间里还有电棍。
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乔装打扮的样子,即便被这两人或者他们的同伴看到,也不怕暴露身份,引来报复。
尽管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一个英雄,但齐糖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对人贩子这三个字发自内心的深恶痛绝。
在现代到处都是高清摄像头的环境下,一个孩子丢失,都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更别提在现在这样一个环境混乱的年代,这个孩子一旦被卖出去,一辈子的命运都将被改写。
不行,不能想了,先把孩子救下来。
大概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齐糖听到院门传来响动,她眼神一凛,探出小半个头看去。
果然,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男人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化肥袋。
齐糖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从拐角走出来,预料之中的,两个男人警觉地视线落在她身上。
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几遍后,大概是觉得她没什么攻击性,其中一个男人甩了一下头示意,两人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要离开。
时机,就在这一刻。
齐糖手在背后一掏,快走几步,就在两个男人察觉不对劲要转头时,电棍直直的插在右边男人腰部,男人浑身抽搐的倒下。
另一个男人反应很快的过来要反击,下意识伸手去抢齐糖手中的电棍,然后,正好把电棍握在手上,也跟着抽搐着倒下。
两人全身无力,眼睛死死的盯着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