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就?截然相反了,她能感受到明显的不同,她蓦地轻轻用力,听到司羡元喉咙一声闷哼。看着他?这样的变化,明窈唇边终于露出笑意。
她力道毫无?章法,或急或缓,慢慢悠悠的,却让司羡元不想再继续,他?猛地攥住她细细白白的手?腕,哑声道:
“你在哪里学的。”
明窈乖乖巧巧地说:“幺幺伺候你睡觉。”
司羡元看着身上坐着的明窈,与她乖巧温顺的眸子对视,大抵是因为起热本就?郁气不舒,体内格外的热。
他?眸色深深压下来?,直白道:“我睡不着。”
明窈道:“那你就?醒着,幺幺要睡了。”
说罢她就?丢开帕子,想从他?身上爬下来?,毫无?留恋,像一个吃饱了抹嘴就?走的白眼狼。
司羡元忽然用力,拉住她跌在床榻上。他?翻身压住她的腿,右手?撑起来?,低头重重去亲吻她。
明窈有点猝不及防,呜呜几声努力挣扎,可他?这回不同以往,任由她又踢又踹又推就?是不松开她。如果说先前的亲吻还能感受到司羡元有几分不熟练,那么?现在他?就?仿佛饥饿的野狼,主动?、贪婪,带着压迫感。
她力气不如他?,呜咽声渐渐从唇齿溢出来?,眼尾染上桃花般楚楚可怜的粉色。慢慢的她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半睁着湿漉漉的眼眸,软了嗓子求饶:
“不要了,昭昭,不要了……”
“嗯?”
司羡元侧了下脸,微微松开明窈,给?她几秒呼吸的功夫,他?重新?吻上去,慢慢往下亲吻耳垂、脖颈,再往下,动?作不停。
她微微一个激灵,身子都蜷了起来?,面颊爬满粉嫩嫩的红晕。
司羡元额头浸出几滴汗,身上没了衣料束缚直白而凶悍,停了动?作。他?抬了抬头看向她,眸光如她一般有些潮湿,喉结滚动?着道:“手?在哪?”
明窈迷茫地睁开眼睛:“…啊。”
司羡元声音低哑道:“继续,像刚才那样。”
“……”
明窈推搡了下,却没什么?力气,像是猫儿在挠。她闭了闭眼睛,慢慢无?力反抗了。
屋内光线晦昧,影影绰绰的烛火照在案几上,把?打翻的茶盏照出一层光釉的色泽。
不知到了几更天,司羡元出了一身汗,起的高烧无?意间?退了下去。
反倒是明窈,明明没烧却也出了汗,尤其是手?心,汗津津的,与其他?东西混在一起,带着腥味的粘腻。
仆从半夜进来?备热水和帨巾,换了新?的藕荷色双鹤竹纹床幔和床帐,退出屋子关上门?。
司羡元把?帕子团起来?扔掉,喊醒明窈:“先起来?,去净室擦洗。”
明窈趴着不想动?,哭哭哼哼地撒着娇:“你好讨厌。”
“嗯,我讨厌。”司羡元现在心情很好,事事哄着她,道:“那我抱你去?”
明窈翻了个身滚到一边,想到司羡元左心肺处的箭伤,还是忍着手?腕的酸痛爬起来?,恨恨地瞪着他?,眼圈红红的。
“怎么?像我欺负你似的。”司羡元穿好衣物下了床,瞥着明窈道,“是谁先招惹谁的?”
明窈瘪着嘴,她的手?现在还在痛,早知道弄出来?是这么?累的事情,她死都不要顺从他?了。幸好现在司羡元没打算继续,明窈下了床榻就?溜去净室里,简单沐浴之后回了床榻,钻进被窝里哼哼唧唧的。
司羡元不方便沐浴,唤来?仆从擦洗之后躺在她身侧,看到身边的人跟鲶鱼似的翻来?覆去,他?觉得好笑,熄了烛灯,把?明窈踢下来?的锦被给?她盖好。
看到明窈背对着他?,司羡元喊了她一声,她细细簌簌地拉了拉被子不想理他?,他?侧身在她颈窝处,道:“跟你说一件事,听不听?”
明窈勉为其难地回头,在黑夜中看到司羡元眸里正思量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道:“李宣琅和卫勘都被抓进牢狱。前些年我父亲葬生南藩,死因离奇,我一直没找到凶手?,这些年我之所以与陛下约定?坐稳大司马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报仇雪恨,为司府死去的英烈讨回公道……那人我必须除之,现在我已经差不多知道当年杀死我父亲和他?麾下将士之人是谁了。”
他?突然这番话说出来?让明窈有些懵,没搞懂他?的意思,有点迟钝地问:“是与卫勘有关系吗?”
司羡元没回答她,下巴放在她纤薄软香的肩窝上,轻声道:
“等?我解决掉这些臣年旧事,春阳三月,莺啼花语,我们就?成?婚。”
接下来的几?日, 司羡元在?府里养伤,李宣琅和卫勘被抓的事情也在京城流传开来。
京城百姓自然是对这两人百般唾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除此之?外, 京郊当时一起来的六个北狄人也或死或伤, 只剩一个?重?伤逃跑, 但皇上已经派人去追, 想?必很快就能抓到?。
嘉和帝抽空亲自私下来了一趟,一是来看望女儿,二?是顺便看看司羡元身子好没好,他道:
“李宣琅和卫勘都在牢狱里, 你伤好之?后来一趟。”
“嗯。”
司羡元动了动左肩,道:“今日就能去。”
“你再?歇两天, 不急于一时。”嘉和帝道, “卫勘能逃出牢狱,说明皇宫里有不少腐败的宫人。等朕把这些人找出来再?交给你。”
这是要司羡元杀人的意思。
司羡元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
送走嘉和帝之?后已经是晌午了,厨房备了午膳, 司羡元招手喊明窈一起用膳。
明窈哼了一声拒绝了他。
这几?日她都没和他一起用膳,到?了膳点就自己吃自己的, 明明白白给他脸色看。
司羡元感到?好笑,道:“怎么还在?生?气。”
明窈不想?理他, 拿起银箸自己吃自己的。
司羡元给她夹了鹿肉,她又还给了他, 瘪着嘴说:“手痛。”
司羡元轻轻啧了声:“娇气。”
这几?日他都没再?提这个?东西, 偏偏明窈跟记仇似的。他想?了一下,忽道:“那?下回我帮你, 如何?”
明窈狐疑地?看着他,总感觉他不安好心。
那?日他的趴趴虫变成了棍子, 把她给累惨了,现在?对于伺候人的活都很敏锐。他好像很舒服,但她又不舒服,他若再?要来,她万万不会便宜了他。
似是看穿了她的犹疑,司羡元低声道:“不让你劳累,你试试就知道了。”
明窈兴致缺缺,摇头道:“再?说吧。”
若真是很有趣,她再?考虑这个?东西。
司羡元适时收了话,少顷,又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没头没尾的:
“还有两个?月。”
养好伤之?后,司羡元就进了一趟皇宫,审问了半日之?后回来就忙了起来,听闻是要对卫勘做出处置。
明窈正?好进宫去看望一下父皇,在?早朝时候与司羡元一起进了宫,这才听说今日是卫勘行刑的日子。
这两天明窈对司羡元格外冷淡,根本?没问他的事儿,见此情状不禁感到?诧异。
看到?卫勘被从牢狱押出去,身着月白色衣袍,从容不迫态度谦和,明窈感到?几?分佩服和震惊。她趁着下朝的功夫偷偷摸摸溜去寻司羡元,道:
“确定给卫勘定罪了吗?”
司羡元淡淡嗯了声,冷道:“司家灭南藩乃国之?大计,卫族是南藩之?首,自然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他忌恨我父亲,将司家列为血仇。他已承认杀我父亲是他所做,成王败寇他认了罪。既然如此,我定不会放他生?路。”
换句话说,他承认是他做的,但仍然不悔改。司羡元也?绝不改变自己的态度,卫勘会死是注定的事情。
明窈闻言又看了眼?卫勘被押走的背影,那?是一道如青松落拓的衣衫,挺|拔料峭又带着几?分随心所欲,根本?看不出来是年过三十的人。这样的人才到?哪都是能踏青云直上的,偏偏是个?南藩余孽,那?么对于身为大梁公主殿下的明窈来说,她只能若有所怅地?道:
“他死不足惜。”
司羡元瞥她:“你很喜欢他?”
“没有。”明窈摇了摇头,“那?李宣琅怎么处置?”
司羡元道:“他已是北狄皇子,处置他由?陛下说了算。如今战事在?即,把他握在?手里是个?很重?要的筹码。陛下应当有所考虑了。”
“哦。”明窈与他感情不深,并不关心他的下场,道:“卫勘何时行刑?”
“中午。”司羡元稍稍一顿,“去看看吗?”
明窈摇了摇头,拉着司羡元回了司府。
卫勘的死亡只在?京城中起了一点波澜,很快百姓们的注意力又回到?战事上。
北狄边关摩擦不断,镇守北界的领军主将传来急报,昨夜北狄可汗麾下第一副将率军突袭大梁将士营帐,双方又打了一仗。
听闻是因为北狄可汗知道了李宣琅和他带去的六个?北狄大将被抓了的事情,恼怒至极,非要从大梁讨回不痛快。
这些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得知李宣琅和卫勘都是司府抓住的之?后,司羡元的声望又上了一层,原先因为他觊觎公主的一些黑历史也?在?这些功勋之?下被抹去洗白了。
嘉和帝很是大方,送来一大批金银奖赏。
明窈还没能感叹完司羡元的筹谋手段,他就再?次进宫,请旨赐婚。具体他怎么说服朝廷百姓的明窈不得而?知,当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她跑到?门口踮脚张望,看到?司羡元和皇宫传话公公一同回来,公公手里捧着赐婚圣旨,眉开眼?笑道: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陛下言三月完婚,恭喜大司马要成为驸马了!”
“谢陛下圣恩,劳烦公公跑一趟。”
司羡元下了马车,接了圣旨。安雀道破天荒地?来了不少百姓围观,热闹极了。蒲叔公给传话公公一袋金叶子,走向围观百姓一边撒喜银一边说:
“欢迎诸位到?时候都来清宁坊捧场,司府会在?坊里街巷摆三日流水席庆贺新婚!无论是谁,来者?皆不拒!”
这可当真是大手笔,司府要荣升成为驸马府的事情迅速传开,不止围观的百姓,清宁坊里其他居住的大臣和皇室旁支勋爵都来恭贺:
“恭喜公主,恭喜辅国大人!”
这段时日司羡元手握权力愈盛,隐隐被朝廷百官成为“辅国大人”。
蒲叔公在?门外迎合邻里,司羡元拿着圣旨走进来,递给明窈道:
“不打开看看吗?”
明窈从呆愣的状态里回神,把圣旨接过来看着,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三月十八号……成婚?是幺幺和你吗。”
“嗯。”
司羡元说:“本?官第一次向陛下求来圣旨,你这回不可赖帐。”
明窈啊了一声,又拖长声音哦了一声。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几?分紧张,她伸出手,仰头拽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
司羡元熟练地?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一如跟以前一般,思索着道:“明日让云染坊娘子来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嫁衣裳和首饰。女医需得再?请来一次,给你把个?平安脉。还有你的聘礼,回头我让蒲叔公去库房瞧瞧,拟一份单子出来……”
明窈生?出几?分恍惚的感觉,这些年都是被司羡元这么照顾着过来的,从她住进皇宫之?后这种感觉才少了些,但如今他想?要娶她进门,这种照顾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很想?撒娇,哼哼唧唧地?伸出白玉般的藕臂,勾住他的脖子黏糊着不撒手。
说到?最后,司羡元稍稍一顿,想?起书?房锁屉里的那?件买了很久的东西。
鸢尾花快要开了,燕水榭的木桥廊栏高矮正?合适。说起来,这真是近来最好的消息。
司羡元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还有……四十五日。”
第111章
北狄偷袭大梁的这一仗打了好几日, 最后大梁胜了?一筹,北狄出师不利,被打败略伤元气, 但大梁也损失不少。
因为没有正式开战, 小磨小擦一时分不出胜负, 北狄便也在边关扎营安寨。
北狄是游牧民族为主, 春日即将来临,草木茂盛、水草丰满,欲趁着春天修养生息,大梁也趁此时机抓紧练兵, 屯兵买马恢复元气。
边关没什么战事可瞧,一时蔓延不到大梁国土, 京城这边因为春日来临, 百姓官员们都上街游春,难得岁月静好。
因为国库紧着北边将士用,嘉和帝取消了?不少京城春日的活动, 京城官员百姓们没地儿可?去,开春时节又不想在?家憋着, 正逢司府和公主的喜事?临近,于?是纷纷将目光转移到这上面。
司府来往走动的人一时多了?起来。
不管司羡元的宦官身份如何引人诟病, 但陛下赐婚是实?打实?的,既然陛下都点了?头?, 京城一些世家勋贵们也就歇了?对公主殿下的心思, 纷纷上门道贺。
司府虽然不常与人打交道,但面临喜事?不赶宾客, 来者皆不拒。
天气回暖了?,明窈的温泉也泡了?多了?些, 每日胃口?极好,走动消食,气色都红润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吃得好、睡得好,她总感觉胸部丰腴了?些。
明窈站在?菱花镜前面,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问姜婆婆:“姜阿婆,幺幺是不是长胖了??”
“姑娘别这么说,丰腴些多好看。”
姜婆婆习惯称呼她为姑娘,喜笑颜开地道:“云染坊的娘子一大早就来了?,正在?外头?等着呢,快去收拾收拾,给姑娘量量嫁衣尺寸。”
“啊,这么快呀。”
明窈被她们的喜气感染,但更多的原因是又要有新裙子穿了?。嫁衣是每个姑娘能穿的最漂亮的裙子,明窈万分期待,司羡元去上朝了?,宾客们也没来,她匆匆换好衣裳洗漱完毕,早膳都没用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正堂里。
云染坊大娘子正在?正堂等着,身旁跟着两个手?艺女娘子,一个拿着软尺,一个拿着本子。看到明窈披着一身墨发出来,大娘子捂唇而?笑:
“公主比先前看着身材好了?许多,看来这段时间养得极好。”
连外人都能看出来她身材好,明窈由原先的长胖郁闷变成?雀跃,欢喜道:
“真的吗?”
“自然是真。”
大娘子带着两个手?艺女娘上前来,道:“公主展开手?臂,我们要给您量量尺寸,给你做嫁衣裳。”
明窈很配合地伸长手?臂,由她们仔细地全身量了?三遍。
记好数字,大娘子收了?手?,忽而?眨了?眨眼,走上前带着笑意小声问:“公主可?要同做开裆雪衣纱裙?云染坊可?以一起做了?设计纸送来。”
“啊?这是什么呀。”
明窈一时没反应过来,天真地道:“幺幺能用的到吗?”
大娘子思索起来,虽说太监没有那物?什,但据说司大人少年时期是健全的,所以可?能依旧能够有些花样来洞房,不如备着以防万一。
思及此?,她道:“公主备着以防万一,应当用得上。”
她笑眼盈盈的让人颇有好感,明窈自然没有意见,未做深想道:
“那你们可?要做的好看些哦!”
她还以为要穿在?嫁衣里面的,毕竟嫁衣华丽繁琐,若想如厕,可?不得在?里面穿个开裆的薄裙方便穿脱吗?
大娘子笑道:“这是自然,保准让公主和司大人满意。”
稍微问了?下明窈的穿衣喜好,云染坊大娘子承诺在?五日后将嫁衣和纱裙的设计纸一同送来给司府过目,连同配套的绣鞋和珠钗环坠配饰一起。
明窈连连应好,姜婆婆送她们出府。
司羡元下朝就回了?府。
有了?赐婚圣旨,他可?以肆无忌惮开始备婚。首先就是聘礼单子,蒲叔公清点了?一番之后给司羡元过目,聘礼由司羡元定夺。其次就是府中换新布置和当日宾客邀约人选,这个全权交予蒲叔公来解决。至于?明窈的嫁妆,司羡元不在?意这个金银,不过嘉和帝已经十分上心地准备起来了?。
最后就是明窈出嫁——她是在?司府出嫁还是皇宫出嫁,这个问题司羡元还没跟嘉和帝争下来。
按理?来说明窈最开始由司府抚养,理?应由司府出嫁,自然安排在?司府或是司府隔壁。
但是明窈现在?找到了?家人,嘉和帝愤怒地据理?力争,这是他的女儿,他招的是驸马,本就该司羡元上皇宫来娶,同意让明窈最后住进司府里也不过是因为明窈在?司府更习惯罢了?。
明窈瞅着司羡元忙碌,感觉自己有点太清闲了?。既然是该嫁人了?,明窈总有点隐隐紧张,但又没什么事?情可?忙。
她跟在?司羡元屁股后面走来走去,看他在?忙碌繁琐的嫁娶事?宜又觉得麻烦,歪着脑袋道:“昭昭,你好忙呀。”
“嗯。”
司羡元低头?看着库房账本,道:“给你拟聘礼,你看看你想要什么。”
明窈对这个不感兴趣,反正以后司府的东西都是她的,不过是左手?倒腾右手?。她趴在?他膝盖上,安静地看着他勾完长长一条聘礼单,好奇道:
“有没有幺幺能做的事?情呀?”
司羡元要忙的事?情多,闻言没想太多,道:
“你可?以去问姜婆和张婶,听闻有些女子嫁人前需要嬷嬷交代一些体己。”
明窈哦了?声,出了?乌螣堂转了?一圈找到在?贝阙阁装饰新屋子的姜婆婆和张婶。张婶在?外头?装扮锦鲤池,姜婆婆在?往屋里窗棂上挂红彤彤的喜纸和铃铛,瞧着格外喜庆。
明窈好奇地欣赏了?一眼,边往里边走边道:“姜阿婆,有没有幺幺要准备的东西呀?”
“您只要等着三月十八号到来就好。有些女子在?嫁人前会绣东西,等到新婚之夜送给夫君,也有的是手?工制作的小玩意。但司府不讲究这些规矩,您不想做便不用做。”
姜婆婆挂完喜纸,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犹豫道:“到时候可?能真有件东西……”
明窈来了?兴趣:“什么呀?”
姜婆婆略微迟疑。
一般女子出嫁,娘家母亲都会在?女儿压箱底放些春|宫|图,或是绣在?绣鞋上,或是画在?小手?帕上,以防女子不懂洞房之夜怎么做。明窈自幼没了?母亲,而?皇帝又是个男子身份不方便,不知会不会有人给明窈备这种东西。
哪怕司大人是宦官,但肯定有的是法?子,明窈是个单纯的,最好能在?备婚之时提前学一些。
看到姜婆婆一直不吭声,明窈歪了?歪脑袋,乌清圆润的眼眸看过来:
“怎么了?,姜阿婆?”
“没什么。”
姜婆婆左右看了?看,走近明窈,小声道:“就是……您知道那种小画吗?”
第112章
姜婆婆并不知晓明窈已经在司羡元那里看过这类的画了, 她口中?说的那种画是比较特殊的一种册子,与司羡元从皇宫借来的不一样——
皇宫借来的那种是观赏只用,而压箱底的画册是专门针对闺阁女子出嫁而用, 详细教导女子该如?何做。
姜婆婆年轻时是嫁过人的, 心里知道?那种教导小画对于未经事的小姑娘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一般娘家母亲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房事东西, 在这种小画上都有写, 比如?要做什么?样的表情、要怎么?抬腿、怎么塌腰、怎么抬臀、怎么?叫喊,什么?模样能勾得男子更有欲|望、时间更久,甚至什么姿势能更好地怀上孩子……
这些?小画册子上面都有很?详细的介绍,是专门教给待婚女子的。
明窈有些?懵:“姜阿婆, 你说什么?小画呀?”
她虽然?看过春|宫|图,但私心里并没当一回事?, 没往自己身?上想过。许是有点?迟钝的原因?, 她并没有意识到她马上就要和司羡元做那些?事?情了。
姜婆婆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明窈不知道?如?何去做,不禁为她操心。
虽然?明窈早已启蒙,对于床|笫之事?也略懂一二, 但到底性子单纯,不知女子初次都是很?痛的。司大人又是个宦官, 与?一般男子不同,到时候恐怕会把明窈弄得更痛。
她上了年纪, 说这类事?情也没有不好意思,但看着明窈稚气的模样还是忍住了话, 苦口婆心道?:
“到时候我给您放在压箱底的嫁妆里, 姑娘千万记得要提前?看看。”
明窈欢快应道?:“好哦!”
五日后,云染坊送了嫁衣的款式纸过来, 一共三款,配有配套的首饰纸、绣鞋和喜服, 让明窈在其中?挑选。
明窈拿去乌螣堂等司羡元下朝回来一起挑。
司羡元看了一眼,啧声:“我的喜服为何是随着你的嫁衣来挑的?”
明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本来就该是女子衣裳更好看,但这话她没说,把锅推到云染坊头上,很?无辜道?:“这是云染坊画的图纸,幺幺也不知道?呀。”
司羡元大量了一会,三款嫁衣配套的新郎喜服都还可以,他穿上应当都尚可,而嫁衣的款式样式差别就很?大了,显然?是以女子为重的,便道?:“那你挑你喜欢的。”
得了他的首肯明窈就不客气了,没有过多?犹豫,挑中?了最?中?间的一款定下来。原因?无他,这一款的拖地摆尾最?好看,祥云卧着鸾鸟,栩栩滚金,仿佛在嫁衣上腾云飞舞一般。
云染坊小娘子顿时笑了开,这是云染坊镇店之宝,夸道?:“公主殿下眼光真好。”
话毕,她又请明窈随她一同出去。
明窈跟着她出去,等到单独的地方云染坊小娘子才告知,雪衣纱裙则被另送到了贝阙阁,也是三个款式图纸,让明窈去屋里挑。
怎么?还要分开挑,明窈疑惑了一瞬但没有深想,去了贝阙阁屋里。
三款纱裙图纸摆在案桌上,明窈随意看了看,款式好像差不多?,都是轻薄纱裙配个短到大腿的开裆雪裤。布料有些?透薄,图案也不多?,区别不甚大。
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定然?是穿在嫁衣里面方便如?厕的。
既然?如?此?,明窈就没再细看,随意指了一个:“这个就好。”
云染坊小娘子略一犹豫,道?:“这个会不会太保守了些??”
“啊,是吗?”明窈看了看,感觉也还好,但她是个门外汉,心想应当向懂的人求教,于是问道?:
“那你推荐哪个?”
云染坊小娘子指了最?后一个,捂嘴笑道?:“这个好一些?呢。”
明窈看着她指的第三张图,这一件领口开的低了些?,腰身?比另外两件都要瘦,若是走路间恐怕能贴在身?上。明窈不太懂,疑惑道?:“为什么?这个好一些??”
云染坊小娘子笑而不语。因?着明窈身?材纤瘦单薄,所以第三件偏瘦是云染坊特意设计的,填了一点?巧妙的小心机——第三件布料与?两外两件不同,纱裙和短雪裤是可以撕开的。
但这些?她怕明窈觉得不好意思,再者小|情|趣自然?要两人自己发现才好,便寻了个借口道?:“这件最?为方便,适合公主殿下穿。”
明窈看不出来哪里方便,但既然?人家这么?说,她也就欣然?接受,道?:“那就这个吧,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司大人给的银子多?。”
小娘子笑了下,她也是个实在人,给司府做件衣裳都够云染坊平时几个月的收盈,云染坊自然?不遗余力。
张婶婶送走云染坊的人,明窈就溜溜达达地回了乌螣堂,正好午膳摆上来。
司羡元从书?房出来。他推掉了一些?朝务,今早拟好了聘礼单子送去皇宫,成亲之事?颇为繁琐,司府没有女主人,蒲叔公决定不了的事?情都由司羡元来拿主意,一时不比上朝朝务更轻松。
他净手坐在膳桌边,随口问道?:“云染坊的人方才喊你去作甚?”
“看衣裳图纸去了。”明窈正在吃白玉蹄,粉嫩嫩的两腮鼓起,说得含糊不清。司羡元不知晓云染坊还要给明窈做新婚之夜的情|趣衣裳,没多?想道?:
“若不合你心意,你随意让她们修改便是。”
对于明窈的吃穿用度,司羡元向来看得很?细,嫁衣更是不能麻烦,难得多?说了几句道?:
“你身?娇体贵,若衣料不合适容易起疹子,回头让蒲叔公嘱咐她们多?做一件备用。”
“知道?啦。”
明窈觉得司羡元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司羡元敲了敲她的小碗,若有所思道?:
“这几日让女医来给你把个脉。”
春日正在来临,紫鸢尾开花的日子快到了。
临近婚期,明窈出嫁地点?终于定下来。最?终嘉和帝略胜一筹,以整整十五日的成亲假期让司羡元破天荒地让了步。
昭羽宫最?近底朝天地打扫起来,宫人喜气洋洋地布置着宫殿。明窈不急着回宫,在司府里等着女医上门来。
女医还是从前?之前?那一位,明窈的药喝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见到她来了颇为心虚。女医搭脉摸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明窈的气色,珠圆玉润,瞧着丰腴了点?,她又让明窈伸出舌头观察舌苔,最?后收了手道?:
“公主殿下这段时日养得不错。”
明窈欸了一声,挠挠头发有点?不解,女医却说明窈的身?子已经不需要开药方了,告辞起身?,司羡元抬手示意蒲叔公送人回去。
不用喝药是个喜事?,司羡元也松了口,道?:“不过温泉和泡脚不能省,记住了?”
“嗯嗯!”明窈连连点?头,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女医那句话在将?来新婚之晚意味着什么?。
这时女医去而复返,看着明窈道?:“我方才行?至门口,想起来有个方子要给公主。”
她掏出一个瓷瓶,道?:“公主成亲应当用得到。”
明窈看到司羡元正在屋里忙碌看着来宾名单,也没喊他,跟着女医走到庭院角落里,接过来瓷瓶,上下打量了下,甚觉疑惑。
四下无人,女医解释道?:“这里面不是药,是一种花药制成的香,气味柔和,适宜在新婚当夜用,公主可以蘸一点?在衣袖或是床幔床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