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卿卿—— by蔻尔
蔻尔  发于:2024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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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你的?伤!”
“无碍,只伤了左肩,等御医来拔箭。”
司羡元阻止了她?的?动作,安抚道:“李宣琅和卫勘逃不了太久,等我把?事情筹谋好就来休息。你身子弱,在屋里?好好歇着?,不必担心我。”
“可是……”
明?窈看?着?他伤口处的?箭尾,鲜血还在缓慢流出来,染红了他胸前一片玄色锦料,这个位置太靠近心脉了,当真只是伤到左肩了吗……
明?窈还想再说什么?,司羡元就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睡下,把?锦被给她?盖上。
如若自己再出了事,就不是这么?简单能够救回来得了。思及此,明?窈乖乖躺着?没动,拉着?他的?袖口不放心道:
“那你先服下止血药。”
司羡元坐在床侧的?雕花木椅上,从?袖内拿出止血药瓶倒了几粒出来,一口吞了进去,又倒出两粒给明?窈。
明?窈摇了摇头,说:
“幺幺没受伤……不知?楚让怎么?样?了。”
“楚让被带下去处理伤势,暂无性命之忧。”
司羡元道,端起案几上的?杯盏,里?面却没水了。他喊道:“来人。”
明?窈道:“你要喝水吗?”
看?到外面刀剑声还没停,她?翻身下床,忙道:“幺幺给你倒茶,你先歇会。”
司羡元没阻止她?,微微点了点头,闭眸休憩。他能感受到左心脉肺腑逐渐传来剧烈的?痛疼,把?他的?意识一点点剥夺。大抵是方才四处走动又思谋太多?,五感封闭没有一个时辰了。
很久没有受这么?重的?伤,换成任何一个部位都无碍,偏生?是在左肺腑处。他缓缓吐出口气,面孔上没什么?痛楚神色,听到明?窈下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明?窈沏好茶水过来,看?到司羡元闭着?眼睛。
这一时半刻他应当没睡着?,她?轻轻开口喊了声:
“昭昭,茶水来了。”
司羡元顿了顿才睁开眼,慢慢抬起手接过茶水。刚刚饮了一口,他咳了一下,胸口剧烈起伏,箭尾随着?晃动起来。
明?窈有点慌,忙从?袖内掏出帕子,蹲下身子递给他。
司羡元把?杯盏扔在桌上,杯盏没能放住,里?面温热的?茶水流出来撒了一桌。他捂住胸口,眉头紧蹙,口中忽然吐出淤血来。
明?窈愣了一下,怪不得他没拔箭,道:“你伤到心脉了?太医呢?”
司羡元抬了抬手想要阻止她?,明?窈却没再听他的?话,避开他的?手焦急道:“伤到心脉你为何骗人说只伤了左肩?怎么?还没有宣太医!”
这般箭伤只有太医有能力拔出来。传消息太慢,得有人亲自去请。
明?窈不敢再耽搁,喊了一个仆从?进来照顾司羡元,跑着?出了屋子。
司羡元没有拦她?,伤口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些,本想筹谋好再说疗伤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有些等不及。
五感封闭逐渐失效,剧烈的?痛楚一点点传来。他面不改色地对刚进屋的?仆从?低声道:
“去跟上她?,喊上暗卫护她?进宫。”
仆从?刚进了门又匆匆出去追明?窈,带了四个暗卫跟在身后出了司府。
马车行驶在路上,子时鼓声敲响,皇宫的?混乱也平息下来,禁卫军统领抓住了北狄的?眼线以及诸多?李宣琅隐藏的?北狄暗桩。
思及方才司府蒲管事借走了一部分?人,想必司府以及清宁坊今夜也不太平,禁卫军统领把?剩下的?任务交代下去,刚要抬脚去司府看?看?情况,就看?到司府马车匆匆过来。
大司马?
禁卫军统领刚要行礼,明?窈匆忙下了马车。她?认得禁卫军统领,道:“快宣太医!”
明?窈没直说,但禁卫军统领是何等人物,当即明?白了恐怕是大司马有伤。
他立刻进宫请了太医,抓着?人就走。
随着?明?窈一道来到司府,明?窈跑着?去了乌螣堂。太医衣服都乱了,跟着?几人一同进去。
明?窈第一个进了内屋,小脸因为跑得太快而微微发白:
“昭昭,太医来了。”
话音落下,没人应答。明?窈心里?一慌,快步走过去,担忧道:
“昭昭,你怎么?样?了?”
司羡元垂着?头,睫毛垂在眼眸上,呼吸频率很缓慢。
明?窈看?向他的?伤处,眼眸瞬间瞪大。他胸口蜿蜒流出伴黑的?血,把?衣物和箭尾全都染红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明?窈有点慌张地回头看?向太医,语无伦次:“太医,司大人这是昏睡……”
“不……不全是。”
太医快步过来给司羡元把?脉,看?了看?伤口,沉声道:
“公主?殿下,大司马伤及心脉,陷入昏迷。不能再等了,他要立刻拔箭。”

没?再犹豫, 仆从将司羡元抬到床榻上躺好。
禁卫军统领出府巡逻有无漏网之鱼,司府渐渐安静下来,暂无伤势的暗卫都来司府主院周围暗处守着。
明?窈只知道司羡元的伤势严重, 但?等到太医把司羡元的伤口展示给她看的时候, 她才知道他伤的多重。
箭尖从他左肺腑穿了进去, 拔箭就一定会带出来鲜血, 饶是行医多年的太医也不是很有把握。
太医拿着药箱过来,道:“臣只能勉力一试。”
明?窈点了头,道:“您有多大把握?”
太医观察了下伤势,道:“五成?。”
五成?可以一试, 箭伤耽误不得。看到司羡元闭眸不动,明?窈道:“请您拔箭吧。”
打扫干净主院之后, 太医净了手, 准备好止血散、纱布等,要来小匕首,把司羡元的外袍、中衣割下来。没?了血污衣料的遮挡, 箭尖贯入左肺腑里显得触目惊心。
明?窈坐在一旁揪紧衣角,如果?她没?记错, 这是司羡元替她挨的一箭。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司羡元根本不会受这样的伤。
太医动作利索, 用干净帕子把箭尖周围蜿蜒的鲜血擦掉,先用了麻弗散麻醉止痛, 双手握住箭柄, 沉目敛气?,慢慢的察觉到皮肉之下的箭头有所松动。
明?窈一眨不眨地盯着, 屏住呼吸,少?顷, 太医沉气?用力,稳定干脆地把箭尖拔了出来,飙出一串血珠,星星点点染红了雪色里衣。
床榻上的男人垂在旁边的手指猛地动了下,像是清醒过来,但?眼皮扔紧紧闭着,看不出异样和端倪。
太医和明?窈两个人都在盯着箭伤,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太医手法老道,把断箭扔在一边之后迅速在伤口周围撒了止血散,用干净纱布敷好,用湿热帕子擦掉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之后慢慢包扎好。
终于做完这些?,太医顺便?把他身上其他小伤口给处理好,观察着司羡元的面色,见?他呼吸尚均匀,体温妥帖,长?长?松了口气?,额头隐隐流下汗来。
他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瓷瓶放在案几上,又?用碳笔写了一串草药方子,道:
“公主殿下,这是愈伤的金疮药,每日分次给大司马服下三粒。我另写了外敷的草药方子,按份捣碎了敷在伤处,每日一到两次。”
明?窈赶紧一一记下来。
太医收了药箱,又?道:“此伤伤在心脉处,如若不是大司马体质尚好,恐怕根本没?有救治可能。摸约一到四个时辰之内大司马会身上起烧,公主务必请人时刻守着,湿帕降温,若是高烧不退就立刻派人去宫里寻我。”
明?窈赶忙道了谢:“深夜麻烦您了。”顿了顿,她忍不住问:“司大人何?时能醒?”
太医安慰道:“大司马武功高强,只要渡了高烧就定能清醒,公主放心吧。”
明?窈再次道了谢,给了酬银但?太医不肯要,明?窈没?有强求,让屋外暗卫护着太医回宫。
等太医离开后院子恢复安静,夜深露重,府里已经没?有铿锵交战的声?音。
明?窈看了看漏刻,已经寅时了,疲惫感慢慢涌上来。她其实早已没?力气?,只是靠着心中焦急才撑到现在,眼皮子困得直打架。
她唤来两个仆从在门外守着,每隔半个时辰进来摸摸司羡元的体温,如有高烧就叫醒自己。安排好,她趴在床榻另外一侧,阖眼就睡了过去。
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睛。
仆从在门外守着,屋里没?人。他看了看身侧的人,她小脸脏兮兮的,身上沾了灰的衣裳也没?换洗,在隆冬都要日日沐浴的爱干净的小姑娘这么疲惫,让司羡元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负罪感。
他其实在拔箭的时候就醒了。
刚开始确实是昏睡了过去,明?窈去请大夫后他卸了力气?休憩片刻,大抵是放松了些?,居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被?拔箭的伤痛所惊醒,听着明?窈焦急的声?音,鬼使神差地他没?有睁开眼睛。
太医方才说他会昏迷几日,不如将错就错……司羡元这般想着,手臂捞过案几上的瓷瓶。
外面两个仆从听到动静后立刻进来,看到司羡元睁开眼睛后皆是睁大眼睛,没?等他们开口行礼,司羡元一个眼神示意过来,仆从立刻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
仆从很有眼力劲,轻手轻脚给司羡元倒了茶水,拉着另外一个仆从悄悄退出屋子并带上门。
司羡元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吞了药丸之后喝了茶水,用能活动的手拿出帕子给明?窈擦了擦脸,看着她小脸恢复白净了才收了帕子,阖上眼睛。
明?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窗子映进来明?媚的光线,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现在是何?时,一骨碌坐起来去看身侧的司羡元。
他闭着眼睛在旁边,呼吸均匀,看样子还没?醒。
明?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没?开始发?烧,她松了口气?,有点懊恼自己怎么睡了这般久。
这才看到身上的衣裳脏了,明?窈难得没?赖床,换了身干净的裙子。听闻她起床的动静,嬷嬷在乌螣堂外敲了敲门,要来给明?窈梳鬓发?。
明?窈看到身边司羡元只着里衣昏睡的模样,没?让嬷嬷进来伺候,自己随便?扎了两个楸楸去梳洗。
走出内屋,外面的两个仆从还在兢兢业业地守着,看到她出来之后皆是行礼。
明?窈问了下昨夜的情况,得知司羡元没?有起烧之后松了口气?。
“你们去休息吧,让厨子备早膳来。对了,给司大人准备点热粥。”明?窈想着司羡元不能不吃饭,那就喂他粥喝。
仆从应声?退下,另外两个仆从过来顶替,一起过来的还有蒲叔公。
“蒲叔公公。”明?窈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蒲叔公疲惫地应了声?,眼底顶着乌青。他昨夜一晚没?睡,身子骨本来就老,现在折腾得更是疲惫。幸好昨夜司羡元是醒着的,他把李宣琅和卫勘都抓到的消息汇报上去了,还顺带把药草给捣好。
“这是司大人的草药。”蒲叔公是来送捣好的药草的,对于司羡元为何?醒了又?装昏迷一事装聋作哑,道:
“昨夜公主睡着,我放下不下就来看了一趟,看到有药草就送去处理了一下。”
明?窈把药草接过来,想着蒲叔公忙了一夜,便?主动把司羡元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眉头皱成?小苦瓜,忧心忡忡地叹气?:
“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来。”
蒲叔公装作听不懂,想起昨夜司羡元的吩咐,跟着叹息道:
“李宣琅和卫勘已经抓到了,但?北狄战事欲起,北狄可汗声?称陛下扣下了他们的人,恐怕这阵子不太平。”
明?窈立刻点头道:“麻烦蒲叔公公这阵子看顾府上的事务了。”
蒲叔公顺势道:“给司大人擦洗换药一事就麻烦公主了。”
明?窈小脸严肃地点头,道:“幺幺会好好照顾他的。”
蒲叔公一把年纪了说这些?话也很心虚,拱手告辞脚底抹油离开。
他走后,厨房那边把早膳送了过来,明?窈亲手端进去放在床榻小案几旁边。
司羡元双目闭着,看样子意识昏沉。明?窈心里再次生出愧疚感,司羡元不喜别人近身,她决定亲自喂给他吃。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至他唇边小心翼翼地送进去,自言自语道:“你看你,受伤昏迷不醒,现在要幺幺给你喂饭吃。”
本来以为昏迷的人吃不进去粥,但?没?想到司羡元还算配合,喂进去的早膳都被?他吞了下去。
用完早膳,仆从端走膳盘。明?窈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着时辰给他喂药吃。看到他身上雪衣的血污,思及他平日更换衣物都很勤快,明?窈又?喊了仆从把司羡元抬至净室更衣,并把床幔床帐更换掉。
饶是小心注意,晌午的时候,明?窈在床榻上睡了会,手臂还是碰到了逐渐滚热的躯体。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摸了摸司羡元的额头,一片滚热。
他起烧了!
只慌乱了一秒明?窈就静了下来,思考着太医的嘱托——若是起烧,湿帕降温。
她安排仆从备水备帕,思索嘱咐他湿帕降温的事宜,仆从听后却惶然跪下道:
“公主恕罪啊,并非小的不愿意,实在是小的作为下人不懂药理,若是让大人状况更糟就麻烦了。”
明?窈这才反应过来,细细想来觉得他说的有理,这件事情要她自己来。
仆从退下后把门给带上,屋里只剩明?窈一个人。她走到床榻边,看着司羡元微微蹙着眉头躺在床榻上,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心里钝钝地揪起来。
说到底司羡元是护着他才受伤,她必须好好照料司大人,让他快些?清醒过来。
明?窈没?照顾过人,更没?想象过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看他不着寸缕的模样。
这个念头一闪,她就感觉面颊隐隐发?烫。明?明?是很严肃的时刻,她怎么会想到这些?污秽的事情!当真该反思了。
连忙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驱逐出去,明?窈握紧拳头,小声?给自己打气?。
没?再犹豫,她严肃地盯着沉沉睡着的司羡元,伸出柔软细嫩的小手去解他的衣物。

明窈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上衣的扣子。
他只着一件里衣, 敞开之后?露出包扎好的纱布和精壮的腹部。呼吸平稳,像是只是睡着了。
明窈摸了下他的额头,明显能感到热了, 她用浸了凉水的帕子敷在他额头上, 再沾湿冷帕避开他的左胸膛轻轻擦拭, 从脖颈再到腰腹, 再来回重复。
受伤之后?起热不是个好现象,这点?常识明窈还?是有的,她丝毫不敢怠懒,擦完上身又去擦他的双臂和手掌。
又不忘给他的额头重新换一个湿冷的帕子降温。
一株香之后?, 她停了动作?,目光挪向?他的罗裤。
明窈面上闪过一丝的纠结, 但很快她就没了顾忌, 大?着胆子解开他腰间绦带,用力扒掉罗裤。
所幸司羡元里面还?穿了一件亵裤,只有一层薄薄突起, 把不该看的都?挡住了。
明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遗憾。
她拧了拧帕子。司羡元的双腿是很精实有力的,肌理起伏分明, 明窈不合时宜地欣赏了一眼才给他擦腿,战战兢兢各位认真。
他的腿也是偏热的, 她细细从大?腿到脚踝给他擦拭降温。
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这般伺候人,但这回司羡元毫不犹豫护着她的动作?让明窈有点?感动, 她决定对司羡元好一些。
来回擦了几遍, 换了好几个帕子,忙活了半个多时辰, 体温好像降下来了些。明窈有点?累了,估摸着他等会不会高烧了, 一屁股坐在旁边,把他的上衣扣子系上。
罗裤不好穿,明窈干脆把罗裤放在一边。
她卷了卷锦被给他盖上,顿了顿,又停下,歪着头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他腿上的肌肉。硬硬的,可见练功功底深厚。
以前他总是喜欢让她坐在他腿上,她总觉得硬梆梆的不舒适,如?今用手?戳了之后?才满足好奇心。她捏着帕子,踌躇着去瞥他的亵裤……她有点?想干坏事。
这一看好像跟方才不一样,明窈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的亵裤有点?翘起来了。
明窈心里装着龌龊的心思,看到这一幕也没联想太深,蹑手?蹑脚地趴过去。
司羡元通常都?是主动而强势的那一方,甚少有这般“任她宰割”的时刻。她总觉得手?心痒痒的,蠢蠢欲动地伸出爪子,思考着要不要把这层布料给掀掉。
她这么盯着的功夫,布料又鼓囊囊地翘起来一些,高高的仰着头,看起来很明显。明窈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
司大?人又有棍子了!
她觉得有些神奇,正要大?着胆子伸手?去抓一抓,旁边一条手?臂忽然打?过来,不偏不倚砸在她的手?腕上。
明窈微微一吓,抬头看到司羡元睡着时蹙眉闭眸,偏了下头。
他这是要醒了?!她心里惊喜极了,屏气等着他睁开眼,却发现司羡元只动了下手?臂、侧了个脸,而后?沉沉地继续昏睡着。
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明窈又失望起来,心情一下子跌下来,没有心思再做乱七八糟的,她扯了被子给他盖上。
等会还?要给他吃药,还?要再擦一遍……明窈困乏涌上来,窝在旁边打?了个哈欠,靠着司羡元的身?体蜷缩着慢慢睡着了。
等她睡着,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眸底深深地看着她沉睡的面颜,轻轻啧了一声。
许久之后?才冷静下来,他拿起案几上的凉茶水喝了一口,重新阖上眼。
就这般忙碌了一整日,喂了药又让仆从来扶他换药更衣,司羡元的烧渐渐退了下去。中途陛下派人来了一趟,好生慰问一番,还?送了很多补药。
因为卫勘和李宣琅都?被抓进牢狱,皇宫有一堆事亟待解决,传话公?公?没多停留就赶忙回去了。
夜晚的时候明窈睡的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身?边再次有了热意,惊醒爬起来一摸司羡元额头。
他起了高烧。
距离中箭过去一整个日夜,正是最易起烧的时候,明窈瞬间就不困了,唤来仆从端水备帕,给他敷额头、擦身?体。
思及太医说很快就能醒,这都?起烧了还?没见他醒来,明窈有点?着急,等他稍稍降下来体温之后?盖上薄被,唤来仆从道:
“你们去喊蒲叔公?公?,让他去皇宫请太医来问问,司大?人还?是没醒。”
仆从往床上瞥了一眼,心里有点?发虚,但床上的司羡元躺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毫无知觉一般,他没敢多说,苦着脸应下来去找蒲叔公?。
蒲叔公?听了之后?也很是头疼,司羡元烧归烧,但他早就醒来了根本没什么大?事,不知怎么的偏偏就骗着了明窈。想了半天,他摆摆手?,道:
“请来太医让太医说吧,咱们不管。”
人家夫妻小情|趣他们掺合进来干什么,把烂摊子丢出去便是。
蒲叔公?去皇宫请了太医过来,太医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利索,听闻是大?司马的事儿紧赶慢赶地来了司府,被一路请到乌螣堂正房里。
明窈看到太医过来连忙走到一边,给太医腾出位置道:
“太医,你来看看司大?人,已?经过去整整一日了他还?是没醒,现在又起了高热。”
太医坐下来指腹搭脉,摸了一会面上疑惑不定,他小心地掀了掀司羡元的眼皮,看了看眼珠,最后?又瞧了眼他的舌苔,轻轻皱眉思索起来:“按理来说,大?司马应该醒了才是……”
明窈瞧着他的面色有些为难,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敢问。仆从在外面守着,屋里没有留人,她起身?去沏了壶茶。
正好身?子背对着这边。
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给太医递了个眼神。
太医在皇宫行医数年,早已?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见此情况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司羡元闭上眼睛。
等明窈回来,太医咳了一声,收了手?沉声道:“司大?人本该已?醒,只是今夜突逢高热,昏睡不止,需得有人时刻看护在身?边,待他高热退下再等他清醒。至于清醒时间,还?得看大?司马本人的身?体安危情况。”
明窈啊了声,不是说不严重吗,怎么又安危了,她急忙放下手?里的青瓷花纹茶壶,道:
“司大?人情况不太好吗?”
太医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囫囵吞枣道:
“尚可、尚可……只是,司大?人经久筹谋,实需静养一段时日。哎……”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明窈一时没想明白,只觉得司羡元好像又严重了些,颇为忧心忡忡。
太医不忍看她这般,心里嘀咕着大?司马的做派,提笔暗戳戳开了些苦汤药,道:“公?主请人每日煎服,务必让大?司马喝下。”
明窈认真地接过来,好生谢了一番。
太医提了药箱告辞,司府暗卫送他回去。
夜色寂寂,风声都?没有几分,颇有点?寂静寥落的意味。明窈回了正屋,关?上门窗进来,探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还?有点?热,但比刚才好了许多。
明窈折腾完这些也没了困意,又不敢贪睡,便没有熄灭烛灯,坐在床榻边撑着下巴静静瞧着司羡元。
烛火的影子之下,司羡元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旖丽出众,哪怕是闭着眼睛依然很俊美。明窈回想着太医的话,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
她轻轻脱掉鞋袜上了床榻,窸窸窣窣地解开他的衣扣以及腰间绦带。
薄薄一层布料与原先一样,好像没什么变化。
明窈拿来湿帕,缠绕在指腹上,绕着他的大?腿打?转。擦拭完,她慢慢滑到小腿,又慢吞吞地擦回来,停留在此处。
布料肉眼可见地微微起了来。
明窈静静地看着,动作?很慢,像个欲迎还?拒的闺中执扇美人,悄悄压了力道打?着圈儿。
她抬起眼,果然瞧见它在一秒之内有了迅速的变化。
司羡元蓦地睁开眼坐起身?,幽幽看着明窈,眼神清醒而直白,哪有一分睡意。
意味不明地,用嗓音低哑喊了声:
“幺幺。”
明窈气得眼眸圆瞪,两腮鼓起,忿忿娇斥道:
“你果然是装的!!!”

司羡元很坦然地把她拉到怀里,抱住她的腰肢道:“怎么?,好玩吗。”
明窈知道他说的是刚刚她在他大腿根打圈的事情, 扭开头不想理他?。
司羡元道:“怎么发现的。”
明窈来?气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太医说得不明不白, 显然在遮掩什么?。若是你昏沉没有意识, 怎么?会有棍子!”
司羡元嗯了声, 手?掌在她玲珑有致的躯体上缓慢摩挲,她穿着雪白衣裤睡的觉,只有一层布料,很是柔软。
他?手?掌从她腰间?缓缓探入, 触感柔嫩光滑,好摸极了。
明窈推搡着他?, 鼓着腮帮子生气道:“你害得大家都好担心你, 干嘛要装病啊!”
大家没有很担心他?,他?也只瞒了她。司羡元坦然认错:“我想看看我若是昏迷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什么?理由!
明窈更生气了:“你就?是想看本公主伺候你吃, 伺候你穿,伺候你擦洗和睡觉!”
喂饭和喂药都是她亲手?喂给?他?的, 就?怕他?醒不来?,结果司羡元居然早就?醒了, 只是一直瞒着。
那她吭哧吭哧的时?候他?都是冷眼看着的!
明窈越想越气,几乎要被气哭了。腰肢的手?掌还在往上, 似乎是想往上走, 她一把?把?他?推开,气呼呼道:
“你睡你的觉吧!幺幺不理你了!”
说罢她就?要下床往贝阙阁走去。
“我身上还起热, 离不开幺幺。”
司羡元把?她抱回来?,左肩膀不能动?, 他?就?用右手?把?她箍在怀里,道:“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你在这里我会放心些。”
明窈还是有点生气,但念及司羡元确实还没退烧,绷着一张小脸扯过来?锦被,道:
“那你好好睡觉,不许再胡闹。”
乍然从她口中听到叱责自己“胡闹”,司羡元感到颇为新?奇,只坐了这一会左肺腑就?传来?阵阵剧痛,他?面色不改,顺从躺了下来?。
明窈正准备把?锦被给?他?盖上,就?听司羡元道:
“腿还没擦完。”
明窈把?旁边的湿帕子丢过去,哼声:“你自己擦。”
司羡元坦然地说:“我肩膀动?不了。”
明窈瞅他?几眼,黑眼珠咕噜噜地转,道:“那幺幺给?你擦,你不许动?。”
司羡元自然是应下来?。
明窈重新?拧湿帕子,慢慢跨坐在他?腿上,俯身轻轻擦过他?的脖颈、胸膛,动?作吞吞吐吐,像是在按摩。
司羡元垂眸看了眼她的神色,顿时?明白她是什么?心思,觉得好笑,很配合地张开手?臂。
明窈避开他?的伤口继续往下擦,他?的腹肌肌理很好看,腰间?有力,她缓慢来?回转圈,瞅着他?的脸色。
司羡元神色悠然,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明窈动?作停住了,盯着下方的肌肉陷入了思考。
司羡元道:“怎么?不继续了?”
明窈瞥了眼他?的亵裤,慢吞吞地抬起头,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点享受,她只犹豫一秒就?做了决定?,解开了他?最后一层系带。
司羡元目光停顿在她暗藏几分得意的小脸上。
她低下头,在他?的目光之中打量起来?,下一瞬没能掩住眼神里的震惊和讶异。
原来?不是白皙粉嫩的,而是这般模样的,乍一看有点像一只大趴趴虫。
趴趴虫在她直勾勾的视线中肉眼可见?地长大了。
明窈抬起头看向司羡元,他?的眼神与方才终于有了一些不同,不再是悠然冷静的,染上几分直白的潮色。
她胆子向来?很大,心知司羡元可能不那么?舒服了,心里的憋闷反倒散了些。她握着帕子覆上去,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肌理一瞬间?的绷直。
她慢慢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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