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黑心娘亲后—— by兰乔木
兰乔木  发于:2024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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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燃昼已?经打断了她,直接切入重点:“会折损多久的寿命?”
见瞒不过去,谢挽幽只好小声地?承认了:“几十年吧。”
封燃昼笑了,笑得极冷:“谢挽幽,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好吧,我说了,你别生气,”谢挽幽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拂霜剑是神?器,以修士的凡躯,是无法长时间承载这种过于强大的力量的,用得越多,损得也越多。”
“谢挽幽,”封燃昼哑声喊了她的名字:“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同?意留下拂霜剑了。”
谢挽幽:“我同?意了。”
“我不同?意,”封燃昼倏然化作人形,拽住谢挽幽的手,眼睑微红:“把拂霜剑退回去,走?上这条路,你就无法回头了,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就算最?后我们真?的毁灭了神?启,你却走?了,你让我跟小白……总之,这把剑,你绝不能要。”
谢挽幽却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吗,就算我断掉跟拂霜剑的本命契约,把拂霜剑退回去,神?启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他们不会允许我这样的潜在?威胁存在?……那时,我的处境会变得更糟糕。”
“我们有着那样的计划,我不想因此功亏一篑。”
谢挽幽反握住封燃昼的手,神?色有几分轻松地?说:“凡人朝生暮死,毕生光阴不过短短百年,我本来也只有不到百年的寿命,如今只是折损一些不属于我的寿命,换来跟你们平平安安地?度过几百年,我觉得很值得。”
谢挽幽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清楚,理智告诉封燃昼,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他心头同?时生出一种隐约的预感。
这条流血之路已?经吞噬掉了太?多人,若谢挽幽也踏上这条路,真?的能在?路的尽头全身而退吗?
封燃昼将谢挽幽抱在?怀里?:“谢挽幽,不要往前走?了,不要相信所谓的命运,天意如刀,它们只会不断给你希望,又不断给予你新的绝望。”
“我带你回家,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谢挽幽笑了笑,只说:“可我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想做需要你庇护的废物。”
她拍了拍封燃昼的手背,示意他看?窗外,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看?,雪停了。”
封燃昼说:“嗯,雪停了。”
他没能说服谢挽幽。
谢挽幽就如同?这场雪,说下就下,温柔而决绝。
没人能阻止她的出现,也没人能阻止她在?烈日之下融化。
空气里?漂浮着带着寒意的清醒气息,谢灼星拉长四肢,眯着眼伸了一个懒腰,在?谢挽幽怀里?醒了过来。
谢挽幽正倚在?床头看?一本黄色的书,察觉到幼崽醒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懒虫睡醒啦?”
谢灼星哼哼唧唧:“小白不是小懒虫,是小懒猫。”
它一边说着,一边四爪并用地?沿着被子爬到了谢挽幽的肚子上,乖乖地?趴好,好奇地?看?着谢挽幽手里?的书,封面上的金色字体更像是某种图案,它辨认不出那是什么字。
谢灼星晃晃尾巴:“娘亲,你在?看?什么书呀?”
谢挽幽解释道:“是一本佛经,用来平心静气,排除邪念的。”
谢灼星似懂非懂地?点头:“是佛子叔叔给娘亲的吗?”
“是呀,”谢挽幽伸手捏捏小家伙透着粉色的耳尖:“接下来娘亲还得去找佛子叔叔做治疗,小白要不要跟娘亲一起去万佛宗?”
听到“治疗”这两个字,谢灼星不由担忧地?看?着谢挽幽:“娘亲,你的病没有好吗,需要治疗多久呢?”
谢挽幽笑着说:“不严重,只要娘亲能控制好这把剑,就算治好病了。”
谢灼星这才注意到被谢挽幽压在?身下,正在?不断震动的拂霜剑。
它顺着被子爬下去,正想仔细看?看?,冷不防看?到床边一团巨大的白影,瞬间被吓得弹飞出去,掉在?了床上。
白虎站起身抖了抖毛,看?到这一幕,可疑地?沉默了:“……”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炸着毛的谢灼星爬起来,心有余悸地?嘀咕:“狐狸叔叔,你好吓人呀。”
封燃昼冷嗤一声:“分明是你胆小。”
谢灼星不怎么服气,整只幼崽直立了起来,本想跟封燃昼理论一番,但?看?到白虎的模样,它缓缓长大了嘴,露出了呆滞的神?色。
过了几秒钟,封燃昼看?到幼崽慢慢背过身,然后,它的小身体就开始一颤一颤。
封燃昼:“……”
谢挽幽:“哈哈哈——噗,我没笑。”
封燃昼顶着脖颈上不对称的鬃毛走?上前,阴沉地?对这母子俩说道:“再笑一声,你们的功德都没了。”
谢挽幽和谢灼星对视一眼,然后笑得更缺德了。
“……”
两人正笑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让为师也乐乐。”
悬游道人来了。
谢挽幽瞬间顾不得笑了,像做了贼似的,鬼鬼祟祟地?将他往外推,传音道:“糟了,我师尊来了,你快走?。”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封燃昼被她用尽全力地?双手推背,依旧岿然不动,还有闲心用尾巴扫了一下她的脸:“怕什么,悬游道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谢挽幽一想也是,当初避子丹都是悬游道人给封燃昼的,他们似乎确实没什么必要在?悬游道人面前遮遮掩掩。
于是悬游道人进来时,便看?到自家徒弟跟魔尊咬耳朵说悄悄话的亲密场景。
悬游道人一张俊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好啊,你这小子——”
等看?到封燃昼不对称的鬃毛后,他要骂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嘴里?。
片刻后,他转过身,背影开始不断颤抖。
封燃昼:“……”
封燃昼看?向谢挽幽:“我觉得,我还是走?了更好。”
谢挽幽要笑死了,摸摸他的毛:“不然我真?的帮你把右边的毛也削了吧,你信我!”
封燃昼没回答,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毛,蒲公?英般飞舞的虎毛便全沾到谢挽幽身上。
谢挽幽:“……”这是报复吧!
从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连打了三个喷嚏。
谢挽幽瞬间察觉到不妙,转头一看?门口,便看?到渡玄剑尊皱着眉,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他视线扫过蹲在?谢挽幽身边,还跟谢挽幽貌似十分亲密的白虎,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五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谢挽幽:“……”
此次此刻,她想起了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古人诚不欺我!

第175章 怀疑
在容渡越发怀疑的目光下, 谢挽幽视线游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容渡解释,与她交集“不多”的“五师伯”为何会大清早出现在她房间里。
就在谢挽幽努力思索该如何应对的时候,身旁又爆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雷。
悬游道人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睁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指着封燃昼, 几乎破音地朝容渡问道?:“等等!你叫他什么?什么五师兄!”
谢挽幽瞬间瞳孔地震,疯狂拿小眼神瞄封燃昼。
封燃昼抬起尾巴扫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像是觉得这个?场面很有意思似的,慢条斯理地趴了下来,将脑袋搁在前爪上, 饶有趣味地看好戏。
容渡抬袖掩着口鼻,皱眉瞥了悬游道?人一眼?, 以为悬游道?人是惊讶于?玄天祖师收了妖修为弟子,便勉强解释了一句:“玄沧剑宗也收妖修弟子, 他是玄天祖师收的第五个?弟子——你之前不知道??”
悬游道?人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他的世界观被现实?狠狠掀翻了。
本来他徒弟跟魔尊生了个?孩子, 还把魔尊本人也搞到手就够离谱了,现在居然还有人说,魔尊从前是玄天祖师的五弟子——那简直不是离谱的程度了,而是一整个?天方夜谭!
再说了, 谢挽幽之前是渡玄剑尊的小徒弟,如果?魔尊真是玄天祖师五弟子的话,那他们这关系不就全?乱了套吗!
悬游道?人开?始来回踱步, 状若疯癫地走了好几圈后,不死心地指着白虎, 再次跟容渡确认了一遍:“你是说,他,封燃昼,是你的五师兄,玄天祖师的五弟子?”
容渡不理解悬游道?人在激动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是又如何。”
悬游道?人整个?人都要?炸了,这个?渡玄剑尊怎么回事啊,知道?师兄和自己徒弟在谈恋爱也这么淡定的吗!
真是想不到,这渡玄剑尊看上去衣冠楚楚,内心居然也如此变态!
悬游道?人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渡玄剑尊一番,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渡玄剑尊要?是早知道?这事,刚刚也不会问封燃昼“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问题了。
所以……渡玄剑尊其实?也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悬游道?人看向谢挽幽,见她颇有几分心虚地瞄了自己几眼?,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谢挽幽一定也知道?魔尊的这层身份,并且是故意瞒着他们的。
原来是明知故犯!
悬游道?人暗暗瞪了谢挽幽一眼?: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谢挽幽默默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口,不敢说话。
悬游道?人刚窥破一个?大秘密,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余光瞥到趴在地上的白虎,忍不住就想给魔尊找点麻烦。
悬游道?人朝封燃昼走了几步,阴阳怪气道?:“你师弟说的对,你身为挽幽的师伯,大清早出现在师侄屋里,是不是太随心所欲了点?”
封燃昼看他一眼?,慢悠悠开?口:“昨日我好心去救谢师侄,却被师侄削掉了毛发,心中实?在郁闷,所以才会过?来讨点补偿,不过?分吧。”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悬游道?人在心里呸了他一口,面上冷笑?道?:“多大人了,还跟小辈要?补偿,也不嫌丢人。”
封燃昼眯起眼?,正?要?开?口,却被谢挽幽一巴掌按在脑袋上,压塌了一只虎耳。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同悬游道?人和渡玄剑尊解释道?:“师伯的毛毕竟是被我削掉的,所以我打算帮他把另一边的毛也修一修,尽量左右对称。”
封燃昼马上看向她,目光里多了几分警告。
谢挽幽无?视了他危险的眼?神,默默掏出了不断闪光的拂霜剑,然后克制着喜悦,迫不及待地对封燃昼比划了一下。
封燃昼:“……”
他严重怀疑,谢挽幽就是想趁着他现在不好拒绝,体验一下削他毛的感觉。
谢挽幽双手握紧拂霜剑,安抚他道?:“放心,很快的。”
封燃昼看她真要?对自己脖颈上的毛下手,眉头?一跳,终于?站起身。
一道?白光闪过?,他化作?人形,抱着臂不太高兴地瞪着谢挽幽。
谢挽幽讪讪地收回拂霜剑:“不修了?”
封燃昼还没说话,容渡却突然上前,按住了谢挽幽要?收回拂霜剑的手。
谢挽幽有些茫然:“怎么了?”
容渡看了眼?不断闪光的拂霜剑,又看了眼?封燃昼,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如今已经?没有邪物袭击你,拂霜剑为何还在不断警示?”
谢挽幽心里咯噔一声。
拂霜剑只对邪物产生极强的攻击性,并会发出警示的闪光或震动,此刻在场的只有他们四?人,排除掉她和渡玄剑尊,那么可?能引发拂霜剑警示的,就只剩下了悬游道?人和……封燃昼。
她昨晚跟封燃昼待在一起,已经?习惯了拂霜剑的警示,没想到会在这里露了馅。
渡玄剑尊尚且不知晓封燃昼的魔尊身份,被拂霜剑这么一警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果?然,容渡的神色变得严肃,他的目光在悬游道?人和封燃昼之间梭巡了一圈,先开?口问悬游道?人:“悬游道?人,你昨日已经?使?用过?可?以洗去魔气的三清圣水,照理说,应当不会再被拂霜剑锁定了吧。”
悬游道?人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是怀疑封燃昼有问题,不由有些惊讶。
封燃昼就是魔尊的这件事,怎么渡玄剑尊好像也不知情?
悬游道?人看向谢挽幽,玩归玩,闹归闹,他不清楚这两人为什么瞒着渡玄剑尊,私下里又做了什么打算,便没有贸然戳破封燃昼的身份,含糊道?:“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没洗干净也是有可?能的。”
容渡沉着脸当机立断道?:“悬游道?人,你先出去一下,我得弄清楚,拂霜剑究竟是针对哪个?人做出的警示。”
悬游道?人见他态度坚决,无?奈地瞥了谢挽幽一眼?,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法再给他们打掩护了。
谢挽幽有些无?奈,但现在阻止容渡继续探寻真相,必定也会引起容渡的怀疑。
罢了,今天可?能就是踩雷日吧,躲不过?的。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谢挽幽没有再垂死挣扎,而是躺平摆烂。
她已经?在思考等会儿封燃昼被容渡发现魔修身份,她要?怎么帮封燃昼说话了。
封燃昼似乎也放弃了抵抗,没阻止悬游道?人离开?,甚至走到一旁,抓起在旁边好奇围观的幼崽开?始揉搓。
谢灼星被搓得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又无?法挣脱魔爪,只好气鼓鼓地用小尖牙啃了封燃昼的手一口。
容渡始终盯着谢挽幽手里的拂霜剑,待悬游道?人出门后,拂霜剑依旧在不断闪烁……真正?引起拂霜剑警示的的人,已经?不言而喻。
容渡目光一厉,立即将谢挽幽拉至身后,抬手召出了本命剑,剑尖对准了封燃昼:“把小白放下。”
谢灼星原本还在对着封燃昼的一根手指施展猫猫拳,忽然看到对面的剑尊叔叔满脸冷色地用剑指着狐狸叔叔,疑惑而茫然地歪了歪头?。
封燃昼很听话地将幼崽放在桌上,转身看向容渡,眯起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你这是,在怀疑我?”
容渡冷然问道?:“我被师尊带回来的第一天,你对我说了什么话?”
封燃昼顿了顿,开?口道?:“我说,我真讨厌你。”
容渡眼?中怀疑之色依旧没有消退,又问:“师尊飞升后的第一天,你做了什么事。”
说起这件事,封燃昼神色微变,语气也变得不太好:“一定要?说这件事吗?”
容渡以冷厉的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谢挽幽也悄悄从容渡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是什么事让封燃昼如此难以启齿。
封燃昼最终不虞地开?口:“……在宗祠吃光了你们给师尊上供的所有贡品。”
谢挽幽:“……”
怪不得封燃昼不愿意说这段黑历史,他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不过?仔细算一算,玄天祖师飞升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封燃昼还是只很年轻的老虎,做出一些不怎么成熟的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谢挽幽觉得,祖师爷是真的很宠封燃昼这个?五弟子,说不定也是个?隐藏的毛绒控。
容渡得到答案,紧绷的身体总算稍稍放松,又开?口问道?:“你身上怎会有魔气,你……堕魔了吗?”
这次,封燃昼没有马上回答,他定定地看了容渡片刻,轻描淡写地答道?:“师弟,我毕竟在魔渊里待了那么久。”
听到“魔渊”这个?词,容渡睫毛微颤,封燃昼当年坠入魔渊之事,依旧是他心底难以愈合的一道?陈年旧伤。
是啊,从魔渊爬出来的人,身上带了一丝魔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他缓缓收回了剑,垂着眼?看着地面,也不知信了没有。
封燃昼从他身旁走过?时,脚步停了一下,忽然道?:“谢挽幽既然没再入你门下,那她便不算我的师侄。”
容渡猛地抬眼?。
封燃昼对他笑?了一下,擦过?他的肩膀,出了门。
他一离开?,拂霜剑瞬间恢复了死寂。
谢灼星探头?探脑地看了两个?大人一会儿,然后小心地飞到谢挽幽的肩上,乖乖蹲好。
容渡没有回头?,谢挽幽本以为他至少会问些什么,可?下一秒,容渡似是已平复好心情,语气如常道?:“仙盟盟主要?来探望你,你早做准备。”
谢挽幽瞬间顾不上别的了,皱眉道?:“仙盟盟主?我和他之前并无?交集,他忽然来探望我做什么?”
显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渡掩住口鼻,挥去空气中的浮毛:“仙盟盟主是来给天元宗主说情的,听说拂霜剑主出世,便顺路过?来看看。”
话虽如此,谢挽幽已听出容渡的言下之意。
由于?“治死”薛大公子一事,薛城主与天元宗主彻底闹翻,再加上天元宗主疑似与蓬莱岛向魔域拐带修士之事有联系,天元宗主不得不留下接受调查和审问。
仙盟盟主与神启息息相关,忽然来逐鹿城,想必就是为了接天元宗主出狱的。
至于?她这个?拂霜剑主,既然一时半会杀不死,仙盟盟主大概就换了一种路子,改为怀柔政策,想要?试着拉拢她。
谢挽幽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惊慌,点头?道?:“我知道?了。”
容渡没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
谢挽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渡玄剑尊真的如此轻易地就相信封燃昼的说辞了吗?
他真的没发现封燃昼身上的问题吗?
以渡玄剑尊的谨慎,对此事没有追根究底,本身就是一种极其不寻常的事。
谢挽幽更倾向于?容渡的确发现了什么,但基于?某种原因,他才没有表露出来,维持了一个?表面和谐。
谢挽幽摸了摸幼崽的猫猫头?,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你走不了。”
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从她身边冒了出来,吓了谢挽幽一跳。
谢挽幽一转头?,就看到悬游道?人抱臂看着她,脚尖点地:“乖徒儿,给为师解释一下,你究竟把谁搞到了手?”
谢挽幽:“……”
行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真?没想到, 那小子成为魔尊前?,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听完谢挽幽简略的讲述之后,悬游道人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唏嘘不已?。
谢挽幽坐在他对面, 单手撑着下巴:“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如今这个?身份, 也不好跟渡玄剑尊他们?暴露身份,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理解了,”悬游道人赞同地点头:“可不得瞒着嘛,玄沧剑宗是实打实的名门正派,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要是让玄沧剑宗的那些剑修知道, 他们玄天祖师的五弟子居然堕了魔,还成为了现任魔尊, 说不准会直接清理门户。”
一旦玄沧剑宗跟魔尊打起来,陷入了内讧, 谁会?从中获利?当然是神?启了。
他们?如今有共同的敌人, 目前?最要紧的事, 就是保持合作关系,先解决掉神?启这个?大麻烦再谈别的。
若魔尊此时向玄沧剑宗自爆身份,除了动?摇玄沧剑宗对他的信任,破坏合作的稳定性, 没有其他好处。
听谢挽幽这么?一说,悬游道人思路就清晰了很多?,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那个?, 挽幽啊……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你五师伯的。”
谢挽幽轻咳一声:“就……我?前?段时间被师兄师姐带回玄沧剑宗,他用祖师爷五弟子的身份来玄沧剑宗找我?, 我?才知道的。”
悬游道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他这么?多?年不敢回玄沧剑宗,为了找你,居然巴巴地就回去了……还有你,你知道了他的这层身份,居然还敢把他搞到手?”
谢挽幽目光游移:“为什?么?不敢,只知道他是魔尊的时候,我?就敢搞他了啊。”
悬游道人:“……”
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谢挽幽这女?娃不愧是他看上的徒弟,不走寻常路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合他口味了。
悬游道人摸了摸下巴,斟酌了片刻,看着谢挽幽,欲言又止。
谢挽幽看出他有话想说,便道:“师尊,你说吧。”
悬游道人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为师在魔域待久了,看得开,你们?的事,为师还算可以接受,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一旦这件事传扬出去,旁人少不得拿异样的目光看待你,到了那个?时候,你能接受吗?”
谢挽幽思忖片刻,认真?道:“我?既然答应了跟他在一起,当然也考虑过这件事,事实上,别人怎么?想,我?并不关心,人生苦短,要是做什?么?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就太没意思了。”
悬游道人闻言,十分赞同地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你既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为师便放心了。”
师徒俩促膝长谈,最终顺利地达成了共识。
悬游道人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谈个?感情都?能玩得这么?刺激……行吧,事已?至此,为师会?替你们?打打掩护的。”
得到悬游道人的认同,谢挽幽顿时乖觉道:“谢谢师尊。”
悬游道人瞥她一眼,又看了看躺在桌上翻肚皮的幼崽,实在没忍住,用手指戳了幼崽软乎乎的肚皮一下:“小宝,你平时是怎么?称呼魔尊的?会?叫他爹爹吗?
谢灼星突然被戳了小肚子,惊得“咕”了一声,赶紧翻过身趴好,听到悬游道人的问题,抬起小脑袋看向他,乖乖地答道:“不叫爹爹的,狐狸叔叔不让小白这么?叫。”
“什?么?!”悬游道人瞬间大怒:“这小子居然连你这个?儿子都?不认?他什?么?意思!”
谢灼星连忙解释:“不是的,狐狸叔叔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在找小白,小白要是叫狐狸叔叔爹爹,如果被坏人听见,就会?马上把小白抓走,所?以才会?让小白叫叔叔。”
悬游道人充满怒意的神?情瞬间僵住,嘴角一抽,勉强缓和了脸色:“这样啊……咳,是爷爷错怪他了。”
谢灼星耳尖抖了抖,飞到谢挽幽的怀里蹲好,爪爪悄悄开了个?花。
其实不只有这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它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喊狐狸叔叔爹爹。
谢灼星从记事起就没有爹爹,封燃昼第一次在它的生命中出现,就是“狐狸叔叔”的身份。
它已?经习惯了“狐狸叔叔”这个?称呼,一想到要以“爹爹”称呼封燃昼……它总是莫名有些羞涩,不好意思把那个?称呼说出口。
谢挽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对于谢灼星的心思,谢挽幽其实也能猜到一些。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封燃昼没有在小白刚出生时就陪在它身边,忽然以父亲的身份出现,想要在小白心里获得跟她一样的地位,自然没有那么?快,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挽幽捏了捏谢灼星的粉色小肉垫,见小家伙有点不好意思,便开口转移了话题:“师尊,仙盟盟主就要来了,您带着小白暂时回避一下吧。”
悬游道人微微颔首,从谢挽幽怀里接过幼崽,神?色稍稍严肃:“仙盟盟主跟神?启有莫大的联系,必定也是个?狠角色,挽幽,你与?他周旋时,千万要小心。”
谢挽幽点头,眼中没有惧色:“放心,我?心中有数。”
送走悬游道人没多?久,仙盟盟主便来了。
彼时谢挽幽已?经躺回床上装死,便见一群身着白色道袍的修士浩浩荡荡地进了门,其中有三个?白须老者,五个?青年男子,个?个?气息内敛,深不可测,均不苟言笑。领头的中年男子墨发高束,戴白玉冠,剑眉浓密,面庞棱角分明,不怒自威,一派正气凛然的长相。
这大概就是仙盟盟主——段鸿了。
谢挽幽判断出来人身份,连忙“挣扎”着要下床拜见。
段盟主见此,急忙快走几步,十分亲切扶住了谢挽幽,将她按回床上,语气责怪道:“都?伤成了这样,何必再行什?么?虚礼,快快躺好。”
谢挽幽受宠若惊地坐了回去,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蹙眉懊恼道:“盟主大驾光临,我?怎么?能继续坐在床上呢,这于理不合……”
段盟主面色和蔼:“礼数都?是虚的,身体要紧。”
谢挽幽只得歉疚地道了一声失礼,绷紧腰背僵硬地躺了回去。
有人为段盟主搬来了椅子,段盟主一掀衣摆,在谢挽幽床边落座,仿佛聊家常一般,平易近人地问起了她最近的情况:“听闻你师尊说,当时拂霜剑的力量险些撑裂你的丹田,现在愈合到什?么?程度了。”
谢挽幽看向站在段盟主身后的沈宗主,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老实答道:“只是很小的裂口,如今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段盟主松了口气,随即面色关切道:“万佛宗曾预言,唯有拂霜剑主可以平息修真?界的浩劫,你身为剑主,关系着修真?界的未来,务必要保全好自己才是。”
谢挽幽面色羞赧,语气里带着几分被大奖砸中般的不知所?措和暗喜:“盟主言重?了,我?年纪尚小,哪能担起这样的责任——”
段盟主打断她,笑道:“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拂霜剑既然选中了你,你身上必定也有什?么?了不得的过人之处。”
谢挽幽被他夸奖,攥着手指,抿唇羞赧一笑。
段盟主鼓励了她几句,慢慢敛起面上笑意,神?色严肃道:“拂霜剑出世当日,一个?不明势力意图对你进行刺杀,这件事,本座一定会?查个?清楚,给你,给修真?界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起刺杀之事,谢挽幽显然心有余悸:“那时我?被拂霜剑控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惹任何人,怎么?会?有人刺杀我?呢……”
谢挽幽说着说着,虚弱地呛咳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连血色都?没了。
段盟主亲自端了一杯水递给她,谢挽幽小小抿了一口,叹气道:“据说拂霜剑能克制那些怪物,可惜我?现在并不能完全掌控拂霜剑,不然说不定就能帮得上段盟主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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