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回头看向牧玖，牧玖迟疑。
就这么会儿迟疑，男生已经回过头：“她否认了。”
两人对峙的功夫，直播间里开始有新的观众进来，没有离开。
耽搁了这么就，涂久川已经不耐烦了，他盯着男生的眼睛，缓缓道：“让开。”
话落的下一秒，男生让开了。
牧玖走过男生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牧玖伸了下手，还是没有动作。
涂久川的精神力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直播间有部分观众没看到前因，此时对男生的行为感到些许的迷惑：
【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拦着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刚才那么刚，现在直接认怂，我简直笑死】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画面突然间黑屏，再有画面时，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也听不到主播的声音了，只能听见牧玖和涂久川的说话声。
【嗯？】
【这是摄像机被偷走了？主播呢？】
【摄像机这是在刚才那一对男女身上吧？感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涂久川余光注意到牧玖衣服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只只有手指头高的小兔子，小兔子的肚子大大的，丑萌丑萌的。
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涂久川想起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于是将小兔子拿下来，将断口打结，想要将小兔子挂到牧玖脖颈上。
牧玖哪可能让他做这种事情，忙阻止他：“我自己来。”
小兔子有点丑，是黑色的，肚子上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玻璃。
是直男才会买的东西。
牧玖误以为这是涂久川给她带的礼物，觉得有些稀奇。
直播间里的人数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许多人都在男生的主页呼唤他，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摄像机不见了。
而男生回到房间后，有些懊恼自己之前的行为，人家情侣两个人，他没事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
还好这两个人脾气都还不错，要是换了暴躁的，他还不得被骂得狗血临头。
男生想起自己还在直播，点开光脑一看，却发现屏幕上播放的并不是他的房间。
男生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前，他的那个小兔子摄像机已经不见了。
屏幕上正是牧玖和涂久川两人。
这两人住得起甜甜大酒店，看着也不像是会偷他摄像机的人，现在他们独处也不好打扰。
男生想着，发了一条弹幕：
【主播：对方是一对情侣，不缺钱，现在不好打扰他们，等他们回酒店了，我再找他们要回来吧。】
【主播：如果他们有什么亲密行为，大家自觉不要观看。】
男生觉得看情侣两人的互动很不对劲，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关掉直播间这个选项，也许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时，涂久川和牧玖正抵达一家面馆。
面馆十分普通，饭点时，人并不少，空余的桌子只有几张。
涂久川等牧玖坐下来才问：“在这种地方吃饭，你应该不会不习惯吧？”
“不会，挺好的。”
她家附近只有这种等级的餐馆，想要去更高级一点的，只有更远处，而牧玖，她更喜欢营养液。
涂久川道：“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回忆一下我小时候，我小时候去的面馆，环境比这里还要差。”
牧玖适时露出心疼。
涂久川还要说，恰好这时，他们点的面上桌了。
牧玖松了口气，端过自己的碗，取了筷子，动作比涂久川还要熟练。
牧玖点的面足有一大碗，比寻常女生能吃下去的分量还要多上一倍。
伪装成小兔子的摄像机就挂在牧玖胸前，将她面前的大海碗拍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时，众人还很淡定，聊着他们的相处。
【我怎么感觉他们有点不像是情侣？】
【我也觉得……他们没有情侣之间的粉红泡泡，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他们之间的相处，比普通好友都不如】
到后来，牧玖吃东西的速度让直播间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我以为这一大碗她吃不完……】
【我也以为，是我错了。】
【好饭量！】
牧玖吃完一整碗面，涂久川才吃到一半。
他震惊于她的饭量，涂久川本来以为牧玖吃不完，可没想到，牧玖吃完了，速度还这么快！
这时，门外进来一家三口人，夫妻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牧玖原本只是扫一眼，可看到那小男孩时，目光一凝。
涂久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出那是一家子普通人：“你认识他们？”
牧玖摇头：“不认识。”
她只是“看”到了那一家子即将发生的悲剧——小男孩因为过敏严重，而导致休克，夫妻俩焦急无措，店长出来安排救急，整个店里乱糟糟的。
牧玖不知道引起小男孩过敏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左右是店里的东西，或者是即将入口的食物。
涂久川：“那你在看什么？”
牧玖直勾勾盯着人的举动令许多人都在意她，连直播间里也有观众议论她的动作：
【这女生应该认识那一家三口吧？】
【她到底在看什么？】
突然，牧玖站了起来，朝那一家人走去。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牧玖按住了小男孩拿筷子的手，问他的双亲：“这孩子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夫妻俩觉得她奇怪，却还是仔细想了想：“没有，我家孩子挺健康的，什么都能吃。”
牧玖在“看”到预言时，早就预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她问：“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孩子很快就会过敏，你会相信吗？”
夫妻俩已经有点生气了，拍开牧玖的手：“请你离开。”
牧玖这话就像在诅咒他们孩子，他们没骂人和动手已经很克制了。
他们这边引起了轻微骚动，引起了店里厨师注意，厨师走出来，向夫妻俩解释了做面用的材料，向他们道歉，又看向牧玖，语气严肃：“这位女士，请您不要影响我们店里的客人。”
如果牧玖不是店里的客人，早被请出去了。她此举虽然是关心，但不适宜，惹人反感。
周围人都在看她。
小男孩目光清澈。
牧玖点了下头，凑到他耳边，很小声道：“吃少一点，吃慢一点，不然你待会儿会很难受的。”
不等其他人再有反应，牧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期间不忘顺便叫了个急救。
她的整个行为被涂久川看在眼里，他问出了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很想知道的问题：“你在做什么？”
牧玖没有正面回答：“假如我说我是个预言家，你信吗？”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表示她很认真，看起来很有神秘感。她直勾勾地盯着涂久川，像是看清了他。
涂久川心下一跳：“怎么可能？”
她的视线有点奇怪，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还是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涂久川莫名心慌，他站起来道：“我去下洗手间。”

三分钟之后，刚才那一家子那头传来些许骚动。
小男孩喘气有些困难，他开口：“爸爸妈妈，我难受。”
自从牧玖和夫妻二人说了那些话后，他们心里就存了疙瘩，也更加把孩子放在心上，孩子的话一出口，他们便注意到了孩子脖颈上和手臂上都出现了小红点。
看着像是过敏的症状。
妻子不敢置信地摸了下红点，惊叫出声：“怎么会这样？”
店里的人纷纷看过去。
丈夫摸摸小孩的额头，又问他：“感觉怎么样？”
男孩捏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难、受。”
夫妻俩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问题，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往牧玖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时，店里的店长出来了，他早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出来得及时，看了下孩子的情况，也有点慌张：“应该是过敏了，快点送医院去。”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男孩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了一些。
夫妻俩如梦初醒，抱着孩子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牧玖叫的急救到了，将一家人一起带走。
整个过程很是快捷。
等一家人走了，安静的店里才突然热闹起来，纷纷讨论起这件神奇的事情来。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也在讨论。
【天啊，真的被那女生猜对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我不信，这应该是个剧本】
【我也觉得是剧本，那男孩过敏的样子我们都没看清，大概是怕我们看清楚了知道是演的吧】
【主播是想红想疯了吧】
直播间的真正主人在自己房间里声明：
【主播：我可以保证，摄像机落到他们手上是意外，他们可能都没发现兔子就是摄像机】
几名老粉出来附和，他们对主播的人品还是相信的。
男生对自己的直播间能拍摄下这一幕也觉得奇妙。
他独自喃喃着说不能暴露这两人的隐私，可半点关闭直播间的举动都没有，甚至一只手时刻准备报警。
男生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精分般的状态。
店长过来向牧玖道歉并道谢，他知道急救是牧玖叫过来的，而道歉是因为之前他们对牧玖的怀疑。
牧玖并没放在心上。
店长问道：“您……难道真的是预言家？”
涂久川在洗手间里确认过自己没有暴露，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他站在墙角没出去。
牧玖盯着店长半晌，噗嗤一笑：“您相信了？”
店长也笑：“这世上总是有些奇能异士的。”
等店长离开了，涂久川才走过来，他注意到那一家人都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
这家人已经走了？是临时有事？还是真的被牧玖预料到了？
涂久川坐在位置上：“那家人呢？”
“已经走了。”牧玖看他没有继续吃的举动，“你吃完了？我们要走了吗？”
几句话的功夫，涂久川已经从周围人的讨论中得到真相：牧玖真的说中男孩过敏了。
是巧合吗？不，这种巧合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吧？！
说不定牧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之前说你能预言？”涂久川想到小男孩，“能具体到个人？”
假如牧玖真的有这种能力，凭借自己的精神力，牧玖将永远不能背叛，她的作用很大，他们能做很多事情，自己能很快从泥潭里逃出来，也没必要去催眠田雅了。
“我……”
“等等。”牧玖刚开口说了个字，就被涂久川打断了。
四周都是人，牧玖刚才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涂久川总觉得现在她一开口，周围人就竖起耳朵听。
涂久川叫来店员准备付账，被告知已经结账过了。
离开店后，涂久川一言不发，带着牧玖一直走。
牧玖一抬头，便能看到他脸上带笑，他的精神状况似乎异于平常。
牧玖对这种神色并不陌生，她问：“你打算带我去哪？”
涂久川：“找个没人的地方。”
过了会儿，涂久川才停下来，他转头面对牧玖，凝视着她。
除了牧玖，只有直播间的众人直面他的目光，他直勾勾的，饱含感情。
隔着屏幕，众人以为他要表白，只有牧玖知道他想做什么。
牧玖已经察觉到涂久川的精神力了。
涂久川：“牧玖，你是我女朋友，你喜欢我。”
“你为了跟我在一起，和家里闹翻了。”
“你可以为了我去死。”
“我是你的全部。”
牧玖面无表情：“……”
涂久川的精神力针对牧玖一人，没影响到直播间。
【？？？这是哪里来的普信男？】
【现在都星历118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男人？】
【这种人不能当男朋友，小姐姐你离他远点！】
涂久川目光深情，徐徐开口：“小玖，我是你什么人？”
牧玖装成呆滞的模样，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我是你的全部。”
涂久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牧玖：“你是我的全部，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涂久川安心下来，就说嘛，他的精神力等级在帝国是数一数二的，帝国还没有人能够避开他的精神力控制。
涂久川：“对了，你的预言能到什么地步？”
牧玖：“我只能预言到所见之人即将发生的厄运。”
涂久川：“没见过的人呢？”
牧玖摇头：“不能。”但这些人有一定几率会被她梦到。
“城市或国家会遭遇到的灾害呢？”
牧玖的心脏重重一跳，维持表情不变：“不能。”
她此时有预感，她能预言到。至于是不是真的，她需要进行一次尝试。
“动物呢？”
“不能。”
涂久川：“那你见到的人身上即将发生的好运呢？”
“不能。”
那就有点鸡肋了啊。
【？？我错过了什么？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了？】
【不是吧？真要把预言家人设加在那女生身上吗？】
【不是，她能预言到底是真的假的？说得这么真，应该是真的吧？】
涂久川暗自思索着，又问：“厄运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你能知道吗？”
牧玖：“时间不知道，地点的话，我只能模糊预感到。”
涂久川皱眉，突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白控制了。
“那刚才那小男孩呢？”
牧玖：“我就是碰巧一试，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涂久川替她补充完整，嫌弃道：“算了。”
假如牧玖能预言到城市级别的厄运，那他们就会被国家奉为座上宾，受到众人仰望，可惜她不能。
牧玖只能模糊的感受到眼前人即将发生的厄运，这让他难以施展。
涂久川眼睛转了转：“你自己呢？能预言自己吗？”
牧玖这次没有说谎：“不能。”
涂久川想了想，问她：“我呢？你能看到我身上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吗？”
牧玖眸光一闪：“我看到了涂久川。”
涂久川一惊：“你看错了吧？”他现在的样子和明星涂久川完全不一样。
牧玖说：“我看到了涂久川身败名裂。”

涂久川的第一反应，是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做的许多事，无论哪一件，都是不能暴露出来的。
牧玖：“涂久川的粉丝数量少了几十万，他的主页全是粉丝和路人的谩骂，他住的地方被人找到，他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有人朝他扔臭鸡蛋、吐口水，他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也没有人过来看他，他很崩溃，像一头困兽。”
牧玖：“涂久川好像要疯了，一直在向谁说对不起……”
“够了。”涂久川突然打断她。
牧玖噤声。
“那他为什么会身败名裂？他做的什么被发现了？”涂久川的脸色很不好，牧玖描述的那些画面清晰到似乎会发生。
“不知道，我不知道。”牧玖看向他，“小涂，你、你就是涂久川吧？”
涂久川慌忙否认道：“我不是。”
牧玖：“可是，我盯着谁看，看到到就是谁的灾难，我盯着你，看到的却是涂久川，你就是久川哥哥吧？”
牧玖往前凑，仔细盯着涂久川的脸侧看，像是要找出他化妆的证据。
涂久川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还是否认：“不是。”
牧玖诉控：“久川哥哥，你是我哥哥，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我抛弃了我的家人，我都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还不肯承认。”
涂久川稍微镇定下来。
这附近只有他们二人，而牧玖被自己控制得死死的……
直播间里有不少涂久川的粉丝。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可别胡乱碰瓷我家久川哥哥】
【主播呢？你敢说这不是剧本？】
【这普信男哪里配碰瓷涂久川呢？炒作到这种程度，举报了】
因为直播里出现爆点，热度逐渐起来，观众人数的增加速度让戴眼镜的主播都感到心惊。
男生在房间里乱转，没有头绪。
屏幕里，涂久川说：“我承认，我就是涂久川。”
牧玖双眼发亮，盯着他道：“那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涂久川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这重要吗？”
牧玖当即道：“不重要，反正哪个都是你。”
牧玖又问：“那你是怎么做到像换了个人一样？”她能看出来，涂久川并不是靠化妆的。
既然都已经承认自己是涂久川了，那再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我在联邦待了十几年，联邦的创造力很强，他们制造出了一种类人皮的面具。”
涂久川说着，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团跟人皮肤颜色相近的泥状物。
他将泥状物摊开覆在手上，再按到自己脸上，手拿开时，他已经变换了模样。
连脸型都改变了，除了发色，确确实实是拥有三百万粉丝的涂久川。
不止牧玖，连直播间的人都一脸惊讶。
【好像……真的是涂久川？】
【我在看的究竟是谁的直播？】
【虽然他和久川哥哥长得像，但我确定他一定不是久川哥哥，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比不上久川哥哥，我很确定】
牧玖觉得神奇，她伸出食指在涂久川脸颊处揩了一下，指腹上的感觉和摸人皮没有区别。
牧玖：“这是怎么做到的？”
涂久川的语气自豪：“这是凭帝国的科技还做不到的。”
牧玖：“……”
她伸出手：“我能看一下吗？”
涂久川没有过多犹豫，将泥状物拆下来递给牧玖。
牧玖接过的一瞬间，涂久川突然想起来有人叮嘱过他不能暴露，不过现在这附近没人，而且牧玖已经被他精神控制住了，也没关系。
这团泥状物的手感像橡皮球，要更软一些，很容易就能扯开，像气球。
牧玖想试试它的延展性，稍微用力，涂久川就一脸紧张地叫停。
涂久川：“它虽然很好用，但还是不要试图扯坏它了，把它还给我吧。”
牧玖并不想归还，可惜没有借口，就在这时，她的光脑突然显示来了通话。
是贺莱。
牧玖看了一眼涂久川，想起自己现在被涂久川控制着，没避开他，直接接通。
她先开口：“我正在和我男朋友约会，有什么事情吗？”
贺莱知道牧玖和谁出门，自然听得懂她的暗示。
贺莱道：“牧姐姐，你现在不方便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于是牧玖看向涂久川。
涂久川：“我不能听吗？”
那头的贺莱道：“不能。”
涂久川走开了，心想着等挂了通讯，问一下牧玖他们聊了什么。
等涂久川走远了，牧玖才道：“他走远了，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从涂久川出生，到他去联邦之前的消息，我基本上都查到了。”
牧玖有些惊讶，在星际时代，要查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涂久川的信息肯定是遮掩过的，贺莱一天就查出来了。
牧玖夸奖了一句：“挺不错嘛。”
“还是比不上姐姐的。”听到牧玖夸奖，贺莱在那头有些兴奋，“都是些星网上曾经出现过的信息，我把资料发你。”
话音刚落，牧玖就收到了资料。
贺莱又说：“我还查到他有虐待女朋友的行为，他的好几任女朋友和他分手后就留书自杀了，应该是受到他的暗示。更详细的情况我还在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通话结束后，牧玖点开资料。
伪装成小兔子的摄像机将资料上的内容拍摄得一清二楚。
【？？？自从我下午进了这个直播间，我就开始怀疑我的智商了】
【污蔑，这绝对是对涂久川的污蔑，我已经报警了】
【我本来也以为这些都是剧本，直到现在，我怀疑这些都是真的】
【有些主播为了火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对，我说的就是这个直播间的主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主播为了火不择手段的问题了。
因为有“涂久川”这个噱头在，新观众源源不断，目前同时在线人数已经有几十万人了，还在飙升着。
他们都和牧玖在看同一份资料。
资料开头便是涂久川的出生证明和他的家庭情况。
涂久川出生于C级星球，刚出生时，他的家庭情况普通，他的家人身体健康，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涂久川身体健康，而他的双胞胎妹妹难产出生，体格较弱。
他出生后不久，检测出他的精神力为S级别，全家人都很高兴，因为这是万中无一的天赋。
在帝国内，精神力的开发程度还不高，但是未来可期。
在涂久川满月时，他的家里人不约而同地患上了“精神疾病”。
他们的情绪变化很大，上一秒的情绪还算平和，下一秒就突然变得高兴，再下一秒又觉得难受。
此后，每个月去咨询心理医生便成为了他们的常态，这一家庭每年多了一份固定支出，没有新增收入，很快变得贫穷起来。
随着涂久川的长大，他们的精神疾病受到相当的控制，很快到了涂久川上学的年龄。
涂久川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他并不比别人聪明，但是他不断跳级，很快上了初中。
初中时，他因为自己的精神力和年龄不同，受到了歧视——因为嫉妒而引起的校园霸凌。
“小玖，你们聊完了吗？”涂久川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
牧玖吓了一跳，猛地关掉资料页面。
她看得太过入神，连涂久川什么时候靠近都不知道！

涂久川看着牧玖慌张的动作，眯了下眼睛：“你在看什么？”
牧玖还没碰到过这种被人抓个正着的时候，她没有应对经验，犹豫一秒：“没什么……”
话音一出口，牧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作为被涂久川“控制”住的人，面对涂久川的问话，她不该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牧玖连忙找补：“我不知道怎么说，给你看一下。”
牧玖磨蹭着点开光脑，不知道要给涂久川看什么，最后只点开一张没有什么意义的照片。
“不用让我看了。”涂久川打断她的动作，“牧玖，你还记得你喜欢我吧？”
涂久川看着牧玖的眼睛，使用精神力：“那么为了我，请你折断自己的左臂吧。”
牧玖抬手，将自己右手放到自己左臂上，涂久川盯着她，牧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涂久川：“动手啊。”
牧玖将自己的右手放下来，她可做不到为了涂久川自断一臂的举动。
再说涂久川现在已经暴露够多了，她没必要再陪着演戏下去。
牧玖和涂久川拉开距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自恋的人。”
涂久川面色暗沉：“你没受到我的暗示。”
牧玖没答：“你的精神力应用得挺熟练的啊。”
涂久川：“你在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从头到尾，牧玖都没受到他的暗示，接近他另有目的，牧玖是他在帝国遇到的第二个摆脱他控制的人，第一个是田雅。
不，不是摆脱，她从头到尾就没受他精神力影响。
从一开始，他就被她耍得团团转。
涂久川怒不可遏：“你为什么要骗我？”
牧玖觉得他这话问得可笑，不由笑出声来：“我都不知道该说哪个理由好了。我认识你一天，你就用了五次精神暗示，还是十次？就这你还想让我不骗你？和你一起来帝国的那三个联邦人，好像是你的朋友，不会也是因为你的暗示，才和你成为朋友的？”
只有涂久川自己知道，那三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朋友，他们身上带着隔离器，就算他想暗示他们，也做不到。
涂久川面色越发难看。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还有大半不明真相，在剧本和真实之间摇摆。
【我承认，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看到过的最好的剧本】
【这两位演员真不错，快出道了吗？】
【还有人觉得这是演的吗？剧本都不敢这么写吧？】
【这到底是剧本还是真发生了这种事情】
天色黑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夜里了，今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路边阴暗的路灯照射着这一边，这附近还是涂久川精挑细选的地方，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经过，是个好地方。
牧玖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即便体质比他好，力气比他大，但赤手空拳的，优势还是在他这边。
涂久川不想再和牧玖多废话：“听起来你好像对我很了解？那你知不知道，你将会死在这里？”
涂久川：“你本来可能还有点用的，但是现在，留不得你了。”
牧玖还没说话，就见一抹亮光闪过，她侧身躲过这一击，挂在脖子上的小兔子却被匕首割断，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出一段距离。
牧玖：“我说过我是个预言家，我预言到，我会长命百岁。”
涂久川冷笑，并不多话，再一次进攻上来。
牧玖再次躲过，你来我躲之间，牧玖注意到涂久川的攻击有些技巧存在，但并不熟练。
闪躲之间，牧玖突然问：“你在联邦训练过吗？”
涂久川不答，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抬手往牧玖这边就是两枪。
牧玖目光一凝，飞快闪过两颗子弹：“你是联邦的间谍吗？”
下一瞬，牧玖后脖颈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能感觉到一阵炙热将要灼烧她的后脑勺。
现在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涂久川对牧玖的身手感到一丝诧异，甚至为她的即将死亡感到一丝可惜——帝国还没有见过这种会拐弯和追踪的子弹，牧玖必不可能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