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有点自来熟，跟着牧玖走了一段，一边给她科普：“久川是个最近刚火起来的明星，他长得很帅，很有魅力，你如果看到他，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牧玖想了想，问：“和皇太子相比的话，你觉得哪个更帅？”
皇太子的英俊是帝国公认的。
那女生：“……那还是皇太子吧。”虽然不想承认，但细想起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于是牧玖看了女生一眼。
女生被她看得有点羞恼，扯着牧玖的衣袖，指着人群中心：“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牧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人群晃动中，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一头亮银色的头发，接着她看到了那人的侧脸。
那人脸型不错，五官也很优秀，组合起来确实帅气，只是牧玖总觉得有些怪异，她多看了一会儿，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只注意到他耳朵下方有一颗痣。
牧玖移开视线，管他这人是谁，总之和她没什么关系。
女生还拉着她的衣袖，牧玖看向她，顿了一下：“你叫什么？”
“叫我小斐就可以了。”女生还是有些警惕心的，可是不够，“你呢？”
牧玖说了自己的名字：“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牧玖的这些问题让她开始警惕，她后退一步道：“不，不是，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这是假话。
牧玖叹了口气：“只是让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胡乱搭乘飞行器，最好让你家长来接。”
牧玖天生就有一种能力，她能“看”到别人身上会发生的不幸，只是需要她自己判断不幸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她需要从自己“看”到的画面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小斐十七八岁的样子，上身是浅淡色的内搭加浅色的长袖短外套，一条白色九分裤，脚踩白色的帆布鞋。
牧玖“看”到的画面中，小斐身上就是这一套，又是在飞行器上，那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在她回去的路上发生的。
帝国科技还不足以实现飞行器无人驾驶，大概是司机见财起意，只是后续不知怎地，竟然对她下了杀手。
牧玖确实是在关心她。
“好，我会注意的。”小斐对这种关心并不抗拒，只是她还没放下对牧玖的警惕。
两人聊的这会儿，已经看不见那群人的身影了，小斐不死心地踮起脚尖往那头看，什么都没能看见。
牧玖见她似乎还想在这里逗留，就打算先离开。
虽说是过来救人的，牧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首都星她是第一次来，可她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牧玖联系对方：“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对面传来一个哭唧唧的声音：“对不起啊，恩人，我爸突然让我去参加宴会，我现在还在被按着打扮，不能过去接你了。”
牧玖：“……没事。我自己想办法。”
对面的人是牧玖在星网上认识的，比牧玖还要小两岁，叫贺莱，研究网络信息安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自学，在某一方面拥有着惊人的好奇心，牧玖见过他的照片，当天晚上就“梦”到了他。
而牧玖的梦向来是预知梦。
隔天牧玖就提醒了贺莱，让他成功规避危险，自此，他就开始喊牧玖“恩人”。
贺莱说：“我本来是想让恩人你住我住的那地方，但是我住的地方有点小，所以我给你另外订了酒店，我已经给你付了一周的房费了，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把地址发你。”
话还没说完，牧玖就收到贺莱发过来的酒店地址：“收到了。”
贺莱：“恩人，你不要这么快离开这里，一定一定要等我过来找你。”
牧玖莞尔：“知道了。”
她感觉贺莱有些把自己当成他姐姐了。
挂了通话，牧玖打开地址，目的地离中转站不是很远，走过去完全可以。
牧玖顺着地图导航走了许久，越走越发现不对劲，中转站附近很繁华，而这边似乎越来越偏僻。
她怀疑自己走错了，但是导航确确实实就是这边。
她不是路痴。
牧玖重新点开导航，才发现是自己误触到了别的点，导航才会带她到这里。
贺莱订的酒店离中转站有些远，离这里就更远了。
以两条腿过去，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到地方。
牧玖刚转身，余光突然留意到一架停在街边的飞行器。
她在外头看不见飞行器里的人，只是她对这艘飞行器有些在意，不久前她才刚劝诫过别人不要胡乱搭乘飞行器，不会这么巧吧？
牧玖向来重视自己的直觉。
飞行器里，穿淡色衣服的女生手腕上已经是空的了，她的腕上本来有个光脑的。
飞行器的驾驶员是个五十几岁的男人，他手边放着一把西瓜刀，手指在刀面上摩挲着，似乎在犹豫。
小斐虽然惊慌，但还算镇定，她努力不看那把西瓜刀，向男人哀求着：“叔，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信我，你应该知道我的！”
驾驶员什么话也没说，他比起小斐更先注意到飞行器外的人，对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飞行器。
哪怕知道外面看不清里面，男人也有一种对方能看得见他的错觉，他稍微绷紧神经。
没关系的，她只是一个路人。
她看着不大，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生，还背着包。
就算发现了飞行器里的情况，他也能对付得了她。
男人如此安慰自己，松开握住西瓜刀的手。
顺着男人的视线，小斐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人，见对方正朝着这边走来，不由瞪大眼睛，想出口的话被她憋了回去。
是那个让她不要胡乱乘坐飞行器的姐妹！
男人见牧玖走到近前了，还在看着飞行器，看来目标真的是他们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小斐。
牧玖敲了敲飞行器的舱门。
飞行器毫无动静。
牧玖从外头试着开了一下，打不开舱门。
飞行器里仿佛没有人，但飞行器是启动着的状态。
牧玖孜孜不倦地敲着舱门，非常有规律地隔三秒钟敲一下。
敲舱门的声音不急不缓，飞行器内的男人心怀鬼胎，越听这敲击声，越觉得烦躁。
牧玖约莫着过去了五分钟，飞行器的舱门才打开。
飞行器内空间不大，后面被座椅挡住，看不清是否有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白手套，双手规矩地放在操作台上，看着似乎很有教养。
不像能做出抢劫的事情，但人不可貌相。
男人道：“我刚刚在休息，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来首都星，要去甜甜大酒店，嗯，您可以送我一程吗？”
甜甜大酒店就是牧玖本来要去的地方。
只是男人对“甜甜大酒店”这几个字似乎有点应激，飞快地往后瞟了一眼。
这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引起别人的警惕，他飞快将视线放回牧玖脸上，拒绝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你可以另外预约飞行器……”
不等他说完，牧玖已经钻进飞行器，坐在他旁边，一边将自己的背包卸下。
男人见她如此自顾自地上来，既不悦又紧张。
牧玖不过是脑袋稍微往后转了下，看不到男人这边，他就一瞬间下定决心，从一旁的衣服下抽出西瓜刀，往牧玖的方向一刺。
牧玖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抬手就将自己的背包男人的方向一送，背包被西瓜刀划了一道口子，趁着这男人下一招还没使出来，她在操控台上点了下，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舱门，一脚将他踹下舱门。

一套动作很是利落，那男人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牧玖已经操控着飞行器关上两边的舱门。
男人尾椎骨被摔得疼了，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舱门关上。
他在外面拼命拍打舱门，牧玖冷眼瞧着，他若是能打开舱门，牧玖准备着冲他再来一脚。
舱门一直没开，没过一会儿，男人一拐一拐地走了。
牧玖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没等到他回来。
大概是害怕她们报警，现在他说不定还能逃掉。
飞行器内并不安静，后方不时发出些细微的响动。牧玖起身往座位后看，果然看到小斐被反绑着放在后座，嘴巴被布条绑着，脸憋得通红，眼角的泪珠已经干了。
牧玖将布条解开。
小斐第一句话便是：“姐妹，我真的没有随便搭乘飞行器！”
牧玖一顿，哭笑不得：“嗯，我知道。”
“我全名叫田斐，刚才那个，是我们家以前的司机。”田斐将绳子扯下来，翻到前排跟牧玖并排坐着。
“先报警吧。”牧玖将光脑递给她，“会吗？”
田斐将光脑接过来：“会。”
牧玖听着她冷静地说明完情况，接过自己的光脑，想着该告辞离开了。
这女生还算坚强，应该能自己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牧玖刚想开口说走，突然被田斐一把抱住。
田斐将脸埋在牧玖肩膀：“我们都叫他柏叔，他以前对我挺好的。”
说着说着，她想到伤心处，后知后觉感到害怕，抽抽噎噎道：“就是这几个月开始，我们家突然不用他了，今天柏叔知道我来了中转站，知道我是背着家里人来的，他就主动联系我，说要送我回去。”
牧玖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僵硬几秒，回抱了她：“那你就这么上去了？”
田斐还在哭，梨花带雨地抬头撒娇：“那不是他以前对我很好吗！你那句话我记着呢，我以为熟人的飞行器就没关系的。”
牧玖从来没被人这么近距离盯着看过，有些招架不住。
“熟人确实很难防备。”牧玖抬了抬头，安慰她，“你没有错。”
田斐松开牧玖，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牧玖正疑惑着，田斐转了回来，难为情地问她：“我现在应该很丑吧？我的妆是防水的，可是……可是我觉得我的眼睛都肿了。”
牧玖顺了顺她的发丝安慰她：“你的妆没花，不丑，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田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低头看到牧玖破了的背包。
背包里牧玖只装了几件衣服，那一刀划破不少，看起来不像能穿的样子。
牧玖拿过背包，抱在怀里：“现在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田斐拉住她的衣摆，指了下她的背包：“你的衣服……我赔你吧。”
牧玖道：“没事，这些不值钱。”
田斐没放手，只是摇头。
牧玖想了下：“那你给我转账吧，我把账号给你。”
田斐还是摇头：“不行，我买给你吧。”
牧玖没有理由救她，她的衣服在救她的过程中坏了，本该由她赔偿的。
田斐捏着牧玖的下摆摇了摇，撒娇道：“好不好？你救了我一命，我想报答你，而且只是买衣服，不费什么事的。”
牧玖被她撒娇的动作搞得心一软：“好吧。”
牧玖点开光脑，问道：“我们另外搭乘飞行器吗？”
“不用，就这艘，这是我家的飞行器。”田斐指着操作台说，“姐妹你会开飞行器吧？”
牧玖听这句“姐妹”听得别扭：“你还没成年吧？”
“还没。”
牧玖：“我成年了，不要喊我姐妹，你可以喊我姐姐。”
田斐总觉得牧玖没比她大多少，原来已经成年了吗？田斐对喊牧玖姐姐这件事情乐意至极，只是她已经有一个亲姐姐了。
没有多犹豫，田斐甜甜喊道：“牧姐姐！”
飞行器牧玖是没有的，购买一辆价格并不便宜，她没买，但是会开。
她有点小激动。
牧玖驾驶飞行器开出去老远，才想起来：“我们是不是需要去做笔录？”
牧玖开飞行器又快又稳，坐在上面是一种享受，此时已经回到热闹的地方了。
田斐：“不用，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有一点点特权。”
牧玖：“好。”
田斐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指点着牧玖将飞行器停泊好，田斐带着牧玖进入大厦。
一踏入，牧玖就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放眼望去，无数个“女模特”穿着待出售的衣服，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
一个个透明玻璃将她们各自罩了起来，各色的灯光映着各色的服装，每一套衣服都很漂亮，看着就很高大上。
一看就是买不起的样子。
也不好让田斐一个未成年为她花这么多钱。
牧玖站在原地：“我的衣服没这么好，不用……”
就在牧玖犹豫怎么措辞离开时，一名男侍者迎了上来，朝她们二人鞠躬：“小姐，您来了，请问您这次有什么需要的？”
牧玖以为这里的侍者都是这种play，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田斐向前走了一步，她在这里如鱼得水：“我挑几件适合牧姐姐的衣服，你不用陪着了。”
男侍者没有质疑，礼貌地退下了。
“牧姐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田斐后退一步，挽着牧玖的手，“这家店是我家开的，我不用付钱。”
想不到这小姑娘还是个富二代。
既然是田斐家开的，那牧玖就不再犹豫，她的衣服破了两件，就只挑了两件。
牧玖刚转身，就见不远处走来一行人，为首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女士西装，踩着一双高跟鞋，走路带风，十分飒爽。
“姐姐。”田斐扯了下牧玖的手臂，小声说，“那是我亲姐姐，田雅。”
田雅朝她们走过来，扫了一眼田斐，看到自己妹妹没事，对牧玖露出笑容：“你就是牧玖吧？谢谢你救了小斐。”
看得出她似乎不常笑，笑容有些僵硬，却很令人惊艳，就像白雪初化。
牧玖和田雅不同，她穿着简单，笑着的时候脸上带着梨涡，看着让人心生好感，像邻家妹妹。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气场却很和谐。
牧玖跟田雅握手：“不用谢，不只是我，如果是其他人遇到那种情况，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田斐撇了撇嘴：“才不是，其他人哪里会知道我在里面？”
田雅看了她一眼，田斐顿时闭嘴，往牧玖身后躲了一下。
田斐说的也是田雅疑惑的一点，她知道牧玖和那男人不可能勾结，从飞行器的记录仪里可以看出，牧玖后来才上的飞行器，她在外头看不到里面，她的行动也很果断。
所以牧玖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要感谢你的。”田雅递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在首都星上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你在首都星的花费一切都由我报销。”
牧玖听得一愣。
这么大的口气？假如买机甲呢？也能找田雅报销吗？
似乎是猜到牧玖所想，田雅道：“一两架机甲的钱，我是可以报销的，但如果是十几架，那就不是我能报销得了的了。”
此话一出，田雅身后的几个人哗然，有人甚至忍不住开口劝说：“田总，这不合适吧？”
田雅抬手：“这是我自己赚的钱，我怎么花还需要你们指导？”
实际上，十几架机甲的钱田雅也是能出得起的，只是牧玖的为人她还不清楚，若是牧玖想要十几架机甲的话，那牧玖的胃口就太大了。
田雅身后几人不说话了，可是看着牧玖的眼神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
牧玖听了田雅的话也十分心动，这是在引诱她趁机购买机甲啊！
田雅随后递出一张卡。
牧玖看着这张卡，没接。
她只是做了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但得利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这一定是对她的考验。
田雅看向田斐。
田斐往前走一步，接过卡，一边往牧玖口袋里塞：“牧姐姐你就收着吧。”
牧玖捏着自己的口袋拒绝：“不行，这太贵重了。”
假如救一次人就能有得到这种财富，牧玖不知道自己之后可不可能做出点别的什么来。
牧玖往后退一步，看向田斐，认真道：“如果你想用钱买断这次经历，那你可以放心……”
“不是！”田斐急了，把卡还给田雅，“牧姐姐你不想收就不收了，你不要说这种话。”
牧玖没说话了。
田斐紧紧贴在牧玖身边，生怕牧玖就此走了。
田雅招来一名侍者：“适合这位小姐的衣服全部装起来，送到……”
“甜甜大酒店。”田斐接口，又小声朝牧玖道，“不用钱的。”
牧玖：“……”
她在首都星不知道能待多久，这么多衣服，她能穿得完吗？
能送到她的维修店里吗？
田雅没待多久，加了牧玖的光脑好友，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开。
走了一段，还有人回头往牧玖的方向看。
大概觉得她太傻，竟然不接受这钱。
直到看不见田雅的身影，牧玖才发现田斐还在她身边：“你不跟你姐姐一起走吗？”
田斐说：“我姐姐是个工作狂，我才不跟她一起走。”
牧玖和田斐走向飞行器：“那你怎么回去？我送你还是……”
田斐撒娇：“牧姐姐，我还不想回去。”
牧玖沉默地拒绝。
她和田斐也不过见了两次面，大概是自己救了田斐，所以田斐对自己有些依赖。
她在首都星待不久，田斐很快会对她失去兴趣的。
田斐看出她的不乐意：“牧姐姐，我送你到酒店，然后我让人送我回去。甜甜大酒店，也是我家的。”
牧玖对她们家的家产有了一丝丝的认知，难怪田雅的口气那么大。
酒店离这里不远，飞行器很快到达地方。
两人一起进入酒店，牧玖报了房间号，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而田斐则走进柜台，前台没有拦她。
前台给了牧玖房卡。
牧玖接过，没有上楼，而是对田斐道：“小斐，你该回去了。”
“我今天也在酒店住。”田斐自己拿了房卡，“我跟姐姐说过了，她也同意。”
田斐怕牧玖不相信，将光脑屏幕展示给牧玖。
上面是她们姐妹二人的聊天，田雅确实同意了。
牧玖没意见，而且这里是田家的地盘，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情。
“牧姐姐，你付的钱我已经替你退回去了。”田斐跟在牧玖身后，“以后你住我们家的酒店都不用钱。”
牧玖挑了下眉，没拒绝。
只是这房费也不是她付的钱，现在应该已经退回到贺莱账户上了。
牧玖刚这么想着，便接到了贺莱的视频通讯。
牧玖接通，贺莱的身影跳出来：“恩人，你怎么把钱退了？你对这家酒店不满意吗？你要是不满意，我给你另外订更好的酒店。”
田斐就落后牧玖半步，看到投影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瞪大眼睛，又听见贺莱要给牧姐姐换个酒店，不由得就有点生气。

田斐憋着气，跟在牧玖身后，牧姐姐在这里，不能让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牧玖对贺莱解释道：“我帮了个人，作为报答，她帮我支付酒店的费用。”
贺莱看到她所在的背景，以及跟在一旁的田斐。
瞬间明白牧玖帮了的人就是田斐。
可他被牧玖救了一命，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为牧玖花点钱，怎么可以被人抢了去呢？
“恩人，甜甜酒店其实不怎么样。”贺莱暗戳戳地上眼药，“它明面上是首都星最好的酒店，可实际上，里面的设施老旧，不怎么好用，而且客人退房后也不会换床具……”
贺莱说了一堆甜甜大酒店的坏话，最后道：“恩人，我还是给你另外订一家酒店吧？”
牧玖听着好笑，她看了一眼田斐。
田斐原本气鼓鼓的脸瞬间乖巧。
田斐冲着贺莱道：“牧姐姐才不只是帮我，姐姐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牧姐姐也是我的恩人。”
田斐挽着牧玖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贴着她。
这幅景象被贺莱看得一清二楚，他咬了咬牙，既感到羡慕，又觉得不屑。
说得谁没被恩人救过一样。
牧玖拒绝了贺莱换酒店的提议：“不用，我看这酒店环境还挺好。”
卫生做得不错，绿化也有，每层还有餐厅。
贺莱再不愿意，他也不能再劝说，只能不情愿道：“好吧，但是恩人如果你住得不舒心了，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牧姐姐，你要是哪里不满意了，尽管跟我说。”田斐摇了摇她的手臂。
贺莱瞪了田斐一眼。
牧玖：“……”
她还没说话，就听这两人忽然隔着星网吵了起来。
田斐说：“好你个贺二，没想到你还有两幅面孔。”
贺莱说：“刚才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娇气包、爱哭鬼！”
田斐说：“有本事你过来啊，隔着星网乱说话算什么本事！”
贺莱说：“你给我等着，等我参加完宴会，我马上就过去！”
牧玖：“……”
这两人看来是认识的，感情可能还不错。
牧玖怀疑这火最后可能会烧到自己身上，找了个借口切断通讯。
田斐看着牧玖的神色，不敢造次，指了指对面的房间：“牧姐姐，我住这间。”
两人的房间正好是对面。
牧玖见田斐进了房间，才开了这边的门。
一开门，她就被吓了一跳——房里有人。
“小姐，欢迎回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妇女微微弯腰，她便是这间房的管家了。
牧玖脚步一顿：“这里不是酒店房间？”
“是。”管家说，“顶级套房里配备一名管家和数名佣人，让您有回家一般的感受。”
牧玖：“……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
“那么，若是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呼叫我们。”管家鞠躬，招呼几名佣人离开。
等人走了，牧玖才打量起这个套房，比起说是套房，倒不如说是一个平层，里头数个房间，娱乐、健身的地方都有，田雅吩咐的那些衣服也已经送过来了，都放在一个房间里。
牧玖摸了一圈，找到卧室，睡去了。
而另一头，开完会的田雅回到办公室，秘书给她送上了调查结果。
调查人物——牧玖。
牧玖突然出现在首都星，又救了自己妹妹，尽管田雅觉得她面善，但没有放下对牧玖的防备。
整件事情太凑巧了。
调查结果显示，牧玖是孤儿，原本和养父一起生活。
她的养父是一名参与过战役的士兵，战役结束后有几年不知去向，再一次出现在人前时，带着已经十二岁的牧玖。
两人一起在偏远又贫穷的星球生活，以靠维修东西而生。
牧玖十二岁到十六岁这几年里，她的养父每年都有数次离开星球去“进修”维修技术，而让牧玖单独留在家里。
牧玖十六岁时，养父去世。
接下来的几年里，换成牧玖数次离开星球“进修”维修技术。
通篇调查报告下来，田雅只看见了两个字——疑点。
牧玖在哪里出身的？十二岁以前住在哪里？她每年进修真的是进修吗？
调查时间短暂，更详细的暂时查不到。
田雅低头沉思，半晌，她将牧玖的资料扔进碎纸机里。
尽管还不能确定牧玖是什么人，但牧玖一定不是她兄弟姐妹的棋子，他们没有智商也没有能力埋藏一颗这么久远的棋子。
更何况，她递出去的那张卡牧玖没接，这让她对牧玖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牧玖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先上星网查询霍诺斯的消息。
霍诺斯没有遇难，倒是有另一条消息。
三天后，霍诺斯要在第一学府内进行一场演讲，现在星网上已经在预热了。
牧玖这才想起，那天正是战役结束十周年。
第一学府那天是对外开放的。
她在那天可以直接见到霍诺斯本人，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牧玖盯着虚空发了会儿呆，关了光脑，出门去觅食。
不愧是首都星最知名的酒店，大多数食物都不是营养液，有许多牧玖只在星网上见过，这时候倒是可以随便她吃。
是免费的。
牧玖端着一盘子食物，找到边上的位置坐下，她旁边是一株人高的绿植。
牧玖坐下后才发现另一头有人，正在聊天，她看了一眼，没在意。
这些人聊天的内容还是飘到牧玖耳朵里。
他们聊的内容很平常，第一次来首都星，要在这里找份工作，说田氏是一个不错的企业。
听着听着，牧玖不自觉凝神，这些人的口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每个星球都有不同的口音，这很正常，只是牧玖对这些人的口音有些在意。
她被绿植挡着，透过叶片缝隙，往那边看了一眼。
四个人，都是年轻男人，粗略看去，都是帝国人的长相，仔细一看，却能发现他们身上有着联邦人的特点。
混血儿吗？
也不太可能，十多年前，帝国和联邦并不允许通婚。
这些人看着都成年了。
这四个有着混血儿长相的帝国人比联邦人更让牧玖在意。

四个混血儿吃完东西，刚要往餐厅外走。
这时候田斐找了过来，在牧玖身边坐下：“牧姐姐，早上好啊，你在看什么？”
牧玖道：“看到了几个帅哥。”
四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对上牧玖和田斐的视线，意会到她们在说自己，便朝着她们笑了一下。
牧玖面色如常，回了一个笑。
等人走远了，牧玖才问：“你看上的那个明星，叫涂久川的那个，他要是变装在你面前，你能认出他来吗？”
“那肯定是能的。”田斐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