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流放日常(穿书)—— by木妖娆
木妖娆  发于:202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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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与顾将军相继领命,一同前去。
伏危匆匆回府,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是以简单做整后便出了城。
伏安伏宁也随着他们阿娘一同回来了,也都听了一些送殡行伍失踪的消息。
伏安问:“小婶,为何是小叔与顾将军出去,小叔不是文臣吗?”
虞滢默了默,是呀,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伏危。略一琢磨,她反应了过来。
周帝显然迁怒了。
伏危走了关系,她得以避免于难。
于公,只要这事没有到明面上,也没有出事,周帝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可偏偏捅到了明面上,也出了事。
于私,家眷凶险之中,她独安,但凡有情绪的人都很难不会倩女。
让伏危去搜寻,多半是有这两种原因在。
另外一个原因,应当也是看中伏危的本事。
搜救并非儿戏,不只是迁怒就不顾后果。
“小婶,小婶?”伏安连唤了两声失神的虞滢。
虞滢回过神来,因:“兴许是圣人看重你小叔本事大。”
虞滢回了屋子,还是惴惴不安。
不是因为担心伏危。
而是担心景王和景王妃。
景王是皇位夺逐中的胜者,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
她恼恨自己当初看小说的时候,看到后头的夺嫡戏就一目十行,只看了个结果,看了个番外。
结果是景王是胜者,可她没有看景王妃和那一双儿女的剧情,更没有看这一次顾后崩逝的剧情。
可千万不要出事。
送殡行伍失踪,满朝哗然。
英王和景王都在其中,一时之间,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一时间也有几分恍然。
这可不兴全都出了事!
搜寻的人已经出去两天了,每日都会派人送信回来告知消息。
可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便是去往皇陵的一路上也没有任何的大打斗痕迹。
至于顾后的棺椁是否已经顺利下葬,大抵明日才能有消息。
众人心思都在送殡的行伍之中事,夜晚悄然降领,将皇宫笼罩在其中,哪怕烛火再明亮,却也是似有一层暗色乌纱笼罩着。
周帝坐在大元殿上,心烦意乱地揉着眉心。
大内侍端上了茶水,劝道:“夜深了,圣上为了圣体着想,还是早些休息吧。”
周帝端过茶水饮了一口,复而放下:“如何能休息,朕的这些皇子皇女,皇孙都生死不明。”
说到这,周帝脸色沉了沉:“若非顾氏,又怎会如此?!”
大内侍低下头,不敢妄议亡后。
周帝也不想多说这个发妻,只一口把剩下的半盏水拿起一饮而尽。
忽然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周帝面色倏然一凛,看了眼内侍。
大内侍走到殿门后,朝外问守夜的内侍:“发生什么事了?”
内侍应:“奴才这就去询问。”
片刻后,内侍去而复返,说:“是宫中有贼人入内,左右武卫领着卫军护卫大元殿,左右威卫则去追捕。”
周帝不是没有心计城府的人,听到内侍的话,微微一拧眉。
先是送殡行伍出事,一众皇子皇孙,还有朝中忠臣的家眷都失踪了。
现在又有贼人入宫,不得不让周帝多疑。
随后又传来左右武卫的声音:“左武卫大将军秦邵求见圣上。”
大内侍转头看向周帝,正等着命令。
谁知一转头,便瞧见周帝低沉冷凝的脸色,心下微凛。
到底伺候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明白主子的情绪。
这般凝重的神色,好似当初出战迎敌的神色。
周帝朝着大内侍略一摇头,大内侍会意,随即朝外应道:“圣上在偏殿歇下了,秦大将军只管护卫皇宫,莫要惊扰到圣上未好。”
外头沉默了片刻,应:“臣有要事要禀,还请大管事禀告圣人。”
几乎一瞬间,周帝就能猜出猫腻。
他站了起来,取下了挂在一旁的重剑和一柄刀。
便是登基为帝了,多年习惯,还是让他刀剑不离。
大内侍不动声色的朝外道:“秦大将军有何要事,不妨与我说一说,若真是要事,我便立刻去禀告圣人。”
说着话之际,接过了周帝垂着递来了刀。
能近身伺候,身手自是不会差。
周帝朝着大内侍做了几个手势,大内侍点了点头。
周帝思索清晰,若是遵守,便会在外候着。
若是有疑心,定会引闯,那便把秦邵给擒住了。
外边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声音比方才沉了,隐隐透着丝丝怒意:“事关重要,还请大管事去通传一声!”
“秦大将军此言,似有不敬圣人之意,还请将军慎言!”
此话一出,大殿的门猛然被人从外推开。
外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戒备,忽然寒光闪过,推门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两人。
秦邵也是军中出身,靠着本事拼出来的。
几乎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抬起刀去挡砍来的刀。
是周帝!
竟让他察觉到了。
心思略一乱,再者周帝年纪虽大,可确是实打实大的本事。
掌管豫章军多年,没有真本事,怎能服众。
不过数招,便被抵住了脖颈。
周帝冷冷的扫了周遭侍卫一圈:“尔等真要做那造反之人,现下放下兵器,饶其全族不死,只流放,若待其他禁军至,便诛全族。”
周遭的侍卫实在没想到他们的将军就这么简单的就被擒住了,且造反本就不是本意,心下惴惴不安,再加上周帝威严雄厚,顿时动摇了。
秦邵忽然到:“圣上,外头也围了人,不是只擒了臣一个人,就能脱险的。”
“便是禁军赶到,可如今围住圣上的,是左武卫,只要一声令下,箭一来,圣上只怕凶险难测。”
左武卫中,有十数人举着箭向着他们。
周帝收回了目光,镇定从容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要自己做皇帝?”顿了顿,顿时想到便是想做皇帝,未见得朝臣支持,随即想到了送殡的行伍。
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凛冽:“是顾家,还要老三。”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百官或有不服,可老二和官妇都在他们手上,如何敢不服!
话一出,忽然从人中传来一道声音:“父皇,儿臣自是不会弑父,不过是想让父皇拟一道退位诏书。”
是英王的声音。
周帝挟着秦邵一同转了身,望向说话的方向。
只见他那本该失踪的儿子,却是一身左武卫侍卫的衣裳从侍卫中走了出来,缓缓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他。
“果真是你。”周帝心彻彻底底的沉了。
英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我。”
周帝呼了一口气,问:“为何这么做?”
英王:“父皇问这些话,想知道是其一,其二是在想拖延时间吧。”
笑了笑:“虽然禁宫宵卫不归儿臣管,可这皇城宵禁还是儿臣管的,只要没有命令,城中兵力入不了宫,还是多亏了父皇。”
说到这,又说:“父皇想知道为何儿臣要这么做,不妨先回殿中写下退位诏书,等写好了,我再与父皇好好说一说。”
周帝微微眯起了眼:“我不写又如何。”
英王不再说话,拿过一旁弓箭手的弓箭,朝着没有妄动的大管事直接射去,箭支瞬间插入大管事的大腿。
大管事一声闷哼,却没有叫喊出声。
周帝定定的看着英王,看着他这个儿子。
以前他觉得他太过优柔寡断,如今倒是成长得果决,连亲老子都敢加害。
周帝不废话,手中的重剑一动,鲜血自秦邵喉间喷洒而出,随即推开了抽搐的秦邵,把重剑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响。
两袖一摆,负手在腰后,哪怕被众箭所支,却依旧一派至尊的模样。
“我周焱从不受人威胁,退位诏书不会写,你若要弑父,杀便是。”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无比硬气。
原本面无表情的英王,却有失控,脸颊抽了抽,几乎咬牙道:“难道父皇就不担心周毅和四弟,和那些皇孙的安危?”
周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朕人都死了,还担心他们作甚,大不了在地下见上一面。”
英王失控了,猛然把弓箭摔到了地上:“你怎么如此冷心冷肺!他们是你的子孙儿女,我母后是你的发妻!”
周帝面色依旧:“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英王自嘲的笑了:“果然,你只有你自己,自私,冷漠。”
周帝没有否认,随即道:“你母后不是我所害。”
英王忽的冷笑:“有区别吗?”
“你让人在母后的香里下药,让母后疯,母后不得不疯。”
“那疯药有郁结作用,你囚她在坤宁宫,无人开解,作陪,最终想不通,自尽悬梁,是你间接害死我母后。”
周帝:“顾家的话,你就全信?”
英王:“我只信我自己查到的。”
“殿下,莫要多言,还是先取得退位诏书要紧。”
周帝扫了眼说话的人。
是顾国舅身边的人。
英王:“父皇,只要写下退位诏书,儿臣不会多加为难四弟他们,也不会弑父,只会好吃好喝的供养父皇下半生。”
言外之意,不会放过周毅,同时也会把周帝囚禁起来。
周帝闭上眼,随即道:“杀吧。”
英王猝不及防。
紧紧咬着牙,他以为父皇后妥协的,可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顾家的人想起主子的话,若是周帝不肯退位,就杀了,总归有大臣家眷在手,只剩下英王一个继承的血统,杀了也能即位,只是名声差些罢了。
顾家人已经蠢蠢欲动,从旁的弓箭手手上拿过弓箭,小心瞄准了周帝。
杀意顿现,箭支忽然而出,却没有射中周帝。
周帝只听见他那儿子气急败坏的道:“谁让你放箭的!”
周帝缓缓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情景,眼中浮现了几丝复杂。
要逼宫夺他位的老三,却是以掌挡住了箭。
众人尤为错愕。
周帝望着他沉默。
许久后,他说:“你,还有三个人,随我入殿,我便写。”
说罢,率先入殿。
英王折断了掌心箭,脸色发白,随后跟上。
刚放箭的人回过神来,镇定得很快,指了两个人一同入殿。
周帝在位上坐下,提起笔。
英王在殿中看着,顾家的人急迫的走了过去,只听见英王冷声道:“若谁再敢动手,我便不留他。”
那人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敢再动手,走到了一旁,手中还是拿着刀地方。
周帝落笔,指腹隐隐用了力道。
忽然外头传来“咻咻咻”的声响,不计其数的弓箭从四面八方的屋顶之上射来,几乎在一瞬间,周帝握着的笔被折断,瞬息插入了身旁之人的脖颈处,随即一脚把人踢开,撞向了殿中的柱子。
几乎是一瞬间,大总管也提着刀坡脚入内,与另外两个人搏斗,而周帝则慢条斯理的坐回了位上,缓缓抬头看向殿中的儿子。
父子俩静静的相望。
似乎都没有意外。
很快,外头来了人。
是伏危带的人。
那日,伏危出了皇城,似乎想到个中利害关系,便作为探子回了皇城,入宫见了周帝,道了自己的猜测。
有人欲反,借皇后出殡,挟持皇室与官员,以及官眷来做要挟。
周帝倒是不怪伏危乱加猜测,他的猜测能说得通,他便给了他机会部署。
但若是在十日内一切都平安无事,他便官降一级,若是真有此事,便赐以爵位。
还真的给伏危预料中了。
英王道:“是我输了。”
周帝:“人都在何处?”
英王笑了笑,没有说:“父皇,我在你心里重要吗,母后在你心里重要吗,或者,周毅在你心里重要吗?”
周帝不语。
英王笑得更浓了:“应该都不重要,毕竟我这个嫡子是可以舍弃的,因为我不够果断,所以打压舅舅,幽禁母后,给我宵禁营的差事,可又不信任我,让周毅做禁宫宵卫,防着我。”
“母后不过就是父皇联姻的世家女,又有什么感情,死了就是死了,左右不过就是急症去世。”
“周毅……呵,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家伙罢了。”
“当初的军需调用案,父皇大抵心底也有疑,可还是把他放到了穷乡僻壤,若是他不争气,估计父王一辈子不会让他回周家,毕竟在父皇这里,不需没用的儿子。”
周帝依旧不做解释,只半晌后,说:“你母后与顾家联合,自缢逼你造反,你就看不出来?”
英王:“看出来了又如何,我母后难不成不是想不开,寻了死?”
“假若没有被囚坤宁宫,依旧是一国之后,顾家依旧得势,我不会去抢这皇位,可,他们逼着我,父皇你也逼着我抢,我不抢,不就让你们失望了?”
英王怎能不明白。
靠正当手段,他坐不上帝位了。
所以没想着再争。
可一个两个,都把他往那个位置上逼。
母后为的是他,因此受舅舅唆使自缢。而顾家想要得势,唆使了母后自缢。父皇为的是制衡两个儿子的权势,让他们博弈。
他们各自有目的。
除了母后外,他也不过是后者两人调用的棋子。
“父皇,我知道,我只要不弑父,很大可能不会成功。”他朝着周帝粲然一笑:“我想过了,不成功的话,那就死吧。”
说罢,蓦然抽出匕首,径直往他自己的心口处捅去。
周帝蓦然瞪大了双眼,镇定从容顿无,疾步从位上走到了英王身前,把人扶在了怀中。
声音多了丝哽咽:“老三,何必呢。”
英王嘴角溢了血,笑着问:“父皇,你后悔吗?”
他问的方才所言的那些假若没有的可能。
周帝闭上了眼,声音哑了些:“后悔吧。”
或许,一开始就该立了储,让他离开皇城。
英王吐了口血,道:“别找王妃他们……”
说着,闭上了眼。
周帝看着没了生气的儿子,看了眼他的掌心。
依旧还是没有学会果断待别人,但学会了果断待自己。
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最终,还是放下了儿子,站起了身,缓慢的走回位上。
看向伏危:“把英王送回王府,落葬他母后身侧吧。”
话落,又道:“看看谁没死,逼问他们,送殡的人在何处。”
伏危觉得,素来中气十足的周帝,在这一刻,似乎老了许多岁。
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顾国舅,在皇宫外头被围了个现形。
而禁卫连夜去了顾家抓捕。
英王死了,可造反的消息却没有传出去。
倒是顾家造反被抄了家。
英王在这个时候死了,有人心知肚明,可宫中没有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敢妄议。
原本需要审问送殡行伍的行踪,可第三日,人便由景王给护送回来了。
旁人不知晓,倒是虞滢去景王府给景王妃看诊的时候,听景王妃说了。
他们遇上了贼人,奈何人数不够,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女眷,周毅带人调虎离山,不料英王妃出卖了她们。
她们也被抓了起来,折回来的周毅被暗中带人伏击了贼人,把他们救了出来。
这些过程便也就花费好些时日。
当时英王妃及英王的子嗣也不见了踪影。
虞滢明了,听伏危提过英王最后说的话,也就明白为什么要周帝不要找他的妻儿了,想是早早的安排好了去处。
似乎料到了自己会败,但又把顾家放在刀尖上。
英王……
虞滢已然看不透这个人了。
或许不是坏人,只是站的立场不同,如同周毅一样。
自英王造反后,周帝身体似乎有些不好了,虞滢进宫看诊过。
比起以前,差了好多。
大抵是因英王的死,心中已然生郁。
没有多久,便立了景王为储君。
把两个皇子送去了封地。
旁的立法,科考,变革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次造反,没起太大的波澜,皇城的人也不太清楚,是以紧张了几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虞滢与伏危一同从宫中出来,听到街头有卖栗子的叫卖声,伏危道:“我下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说着,便下了马车。
虞滢也撩开帷帘,看着热闹的街头,听着摊贩的叫卖声,淡淡地笑了笑。
恰逢伏危撩了马车帘子入内,看见她在笑,便问:“笑什么?”
虞滢待他入座后,也放下帘子,倚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轻松愉悦:“书中正文结局中所描写的太平盛世,我想,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伏危闻言,也淡淡笑了笑。
他大概没与她说过,在他的心底,有她,才能算得上太平盛世。
无她,或许他只能看得到太平盛世,却感觉不到幸福,安康,喜悦。
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他道:“我们回家吧。”
虞滢反握他的手,应:“好,我们回家。”

衣衫皆不整,虞滢就着了一件小衣,肤色莹白。
她怪不好意思地抬手捂着伏危的那双多情目:“别这么瞧我。”
伏危面相俊美,有时候虞滢都给瞧迷糊了,更别说是在榻上。
有时候身体还没有达到那个敏感处,倒是望着伏危那带着欲色的面容, 双目, 她视觉上就到了。
伏危把她的手轻轻扯开, 认真地望着她, 问:“你可是有身子了?”
虞滢略微羞赧的道:“还没确定。”
还没确定,便是十有七八。
伏危呼出了一口气, 往旁躺下, 平息了片刻后,把人拥在怀中。
说:“孩子来得很是时候。”
太平盛世出生, 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
虞滢问:“开心吗?”
伏危望着帐顶, 如实说:“不知道, 心下有几分陌生,有几分奇怪,想要笑给你看, 好似又有些假。”
虞滢轻踢了他一下:“说得好像有点冷心冷肺了呢。”
伏危笑了:“人都是靠相处才生感情的, 或许现在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但可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下就莫名有了想象不出来的感觉。”
虞滢:“那你可要记得把你第一眼见到他的心情告诉我。”
伏危轻声应:“好。”
秋季末, 虞滢生了个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却不皱吧。
拒伏危所言。
他看到小小的一团时,心情是柔软的,当同时也战战兢兢的想着,这么小的一团,被人抱的时候,会不会压坏她。
往常淡定从容的伏先生,抱起刚出生的小闺女,手都是僵的,额间也有了汗。
练习了好几日,才慢慢的没那么僵硬了。
他也在慢慢的在学一个父亲。
原本想去与大兄取经,可才问:“怎么养姑娘。”
伏震才想说话,忽然又听他二弟说:“算了,不该问。”
伏震:……
什么意思?
伏危看向逗弄着女儿的侄女。
方才问出来了,才想起以前侄女的砢碜样,还是不要问伏震的好。
他自己教养,能比大兄养得好,自然也能比别人养得好。
伏危想取经的心思也淡了。
每日下值下朝回来,先找女儿的娘亲,然后再找女儿。
虞滢曾打趣的问过他,女儿和老婆,最稀罕谁。
伏危倒没说一样稀罕。
“先有妻,后有儿,稀罕谁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这话,把虞滢乐了一整宿。
日子就这么太太平平的过,外头的日子也慢慢的好了。
过了七八年,周帝不得不服老了,身体每况愈下,若再操劳下去,熬不了多久了。
全部还想继续熬在皇位上,做出功绩。
但与大管事出了一趟宫后,回去便退位给了太子,自己做太上皇去了。
大抵是没有那么多事操劳了,多活了好几年。
虞滢只生了一个女儿,与伏危一合计,后来就没打算再生了。
第十年,他们回了一趟岭南。
见了故人。
何叔何婶身体依旧健朗。
宋三郎几个孩子也已经很大了。
陵水村靠着草药,虽没富起来,但也吃穿不愁了。
苍梧郡的太守,没再敢太奢靡,但也没有太大的政绩,依旧耗在那个位置上准备养老。
她与伏危走了曾经走过的那些路。
从陵水村到采药地方的山路。
从陵水村去玉县的路。
从玉县到苍梧的路。
看了夕阳,吃过吴记食肆的饭,去过永熹堂见余家人,到几家医馆探访。
这日子依旧是太太平平的。

虞滢明明只是在医馆午睡, 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郡守府的一个小婢女了?
从知道穿越后借病躺了三日,她才堪堪接受穿越的事实。
战战兢兢的在太守府开启婢女存活路。
随后了解后,她才知道自己是穿到了《青云路》小说的番外了。
知道是番外, 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皇帝是周毅,知道小说男主即将要到苍梧来。
这小说男主,叫伏危。
伏危一生波折,被抱错,被养父追杀,被抱错之子断了双腿,之后丧母丧兄丧嫂丧侄, 唯一的亲人, 还被拐卖了, 不知人在何处。
就非常具有故事性的男主。
但如果知道这纸片人会成为活生生的人, 虞滢看官的心态便改变了。
是个苦命的人。
哪怕现在位高权重。
可却换不回双腿,也换不回亲人。
虞滢到底还是有几分想瞻仰多智近妖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伏危当上权臣, 好事做了不少, 坏事也没少做。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伏危自入了岭南内后,便陆陆续续做了好几个梦。
连起来也不过是数个时辰的梦, 断断续续的, 醒来后更是头疼。
破碎得也记不得太多。
梦里, 他双腿未残,梦里也有他那些只相处过几个月的亲人,有他没见过的亡兄。
他还有一个妻子, 还有一个小小的女儿。
梦中自己最喜爱的事, 便是在床笫之间与妻子耳鬓厮磨, 说爱她,喜她。
可笑的是, 这个妻子,竟然是十年前被霍敏之丢给他,又在逃跑路上丧命的前妻。
她叫什么,伏危早已经淡忘了,只记得叫六娘。
但梦里,她却说,她叫虞滢。
且影响最深刻的,是她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的眼底,总好像有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梦醒后的伏危,依旧神色淡漠。
并未被这光怪陆离的梦所牵动情绪。
马车到了苍梧郡,马车的窗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侯爷,苍梧郡守在城门处侯着。”
闻言,伏危撩开了车帘,朝外头看了一眼,目光从苍梧郡太守那脸上讨好的笑容往上抬,看向城墙上苍梧城的字,面色毫无变化。
苍梧郡守说了什么,伏危并没有注意听,随后只是淡淡道:“进城吧。”
说罢,放下了帘子。
伏危的那张脸依旧俊美如斯,只是神色冷淡倨傲。沈太守愣了愣,随即连忙让人让行,请曲瑾候入城。
城中已经设下了美酒舞姬,虽然不见得伏危现在能行人事,可宫里的公公没根了都想女人,伏危只是双腿残了,又不是没了,定然也是想的。
沈太守早早想明白了,也早准备了美颜舞姬。
到了太守府,沈太守看着伏危坐在素舆之上,被人抬着素舆下马车,也没敢露出半点的轻视。
人一双腿残废都能做到侯爷的位置上,前半生运道还那么差,肯定不是靠运气坐上去的,而是靠那个脑子坐上去的。
这样的人,可不能得罪。
苍梧的大小官员都在作陪。
伏危多饮了几盏酒后,身边有几个美颜婢女环绕作陪,脂粉香而浓中。
有了一分醉意后,便不打算再饮,才放下杯盏,便有一个美艳舞姬胆大的欲坐在他的膝上。
下一瞬,还未坐下的婢女便被推开,我见犹怜的抬眼望去,却对上了冷漠黑沉的眼神。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叫美艳舞姬不敢再作乱,低头退到一旁倒酒,只是男人没有再碰那酒盏。
另外两个美艳舞姬到底是机灵会看眼色的,不然也不会被挑中来作陪,看到美艳舞姬被推,那曲瑾候又是这般冷漠,便歇了心思,不敢再做招人姿态。
虞滢因原身的样貌上有几分姿色,且在她传来的时候做事向来谨慎,不过于拔尖,但又让人挑不出任何差错,因此在招待曲瑾候的晚宴上,被挑到前院煮茶。
端茶到前院,看到的便是舞姬被推到在地的画面。
她到底是了解的。
这小说里的伏危,毕竟标的是无cp,所以用了双腿残废的原因,没续娶,也没纳妾,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的抬头往人群上方看去。
男子一袭深紫色,双肩绣有金丝叶绣的锦袍,头束玉冠,面容俊美。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有的只是冷淡。
在歌舞升平,酒色享乐中却是格格不入。
虞滢察觉对面的人看过来,连忙低下了头。
有管事见伏危迟迟没有再动酒盏,便让虞滢上前去煮茶。
虽然对方是这本书的男主,虞滢除了有几分好奇外,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且她的处境不允许她有任何差错。
她的卖身契在太守府,若今晚出了半点差错,明日就会被发卖。
她是现代人,有现代人的思想却她没有相对等的能力,也只能屈服与古代的规则。
在矮桌旁跪下,不动声色的开始煮茶。
茶水煮好,这才站了起来,用竹镊把杯盏夹放到伏危面前的桌子,在完全不触碰到人的距离,缓缓斟入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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