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心知肚明,针灸又不是神针,她又不是神仙,能让对方完全不疼。
“李医生,你这里有止疼药物吗?
先给她准备上一会儿,到了路上实在不行先吃点止疼药。
只要能让我们扛到医院就行。”
“你们来的真不巧,今天止疼片儿全都没有了。本来明天就要让卫生队给我们送药的。现在药还没有送来。”
李大夫说这话都有点儿羞愧。
陈安安都想叹气,这年头儿弄个止疼片儿都这么难,别说什么布洛芬之类的东西。
布洛芬!?
陈安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界面。
陈安安捂着肚子说道,
“不行,我肚子有点儿不舒服,我要去一趟厕所,你们还是先把病人抬上车,我们往13军区赶,我上完厕所回来就出发!”
李大夫给陈安安指了厕所的地方,陈安安拐进了门口的公共厕所看到的状况。
捂着鼻子,差一点儿再次冲出去。
可是唯有这个地方才能避着人一点儿。
这会儿厕所也没有人。
陈安安咬着牙,用手捏着鼻子。
用意念试着沟通界面。
如果现在见面不出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路上疼起来就是疼起来。
那已经不是靠人力可以改变。
如果金手指不出现,她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金手指出不出现完全掌控不了。
现在是她认为的一些必备条件当中又符合了一条。
不知道能不能有奇妙的效应产生。
陈安安紧张的念叨着,
“希望你快出现,快出现。我不需要什么美食,也不需要任何可以改变生活的物质上的要求。
只要给我点儿止疼的药物就行。
救死扶伤,这是一条人命。哪怕就给我这最后一次机会也行。”
大概是她的念叨起了作用,或者是这一次的契机完全契合。
陈安安的面前果然出现了那个界面。
陈安安又打开了某团,下了一个跑腿儿服务,下了双氯芬酸钠缓释片的订单。
有些焦虑的站在了厕所门口,果不其然,凭空就出现了一个油纸包。
陈安安捏着鼻子,把油纸包拆开,把这些油纸直接扔进了厕所里,算是毁尸灭迹。
把盒子上的外包装全都去除,扔进了厕所里,只剩下这些药。
陈安安把药塞进口袋里,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弄明白,每一次界面出现是需要条件刺激的。
也就是说每一次她送一个病人到卫生院。
就可以获得一次拥有界面的机会,也就是可以完成一次订单……
陈安安突然一下愣住了,如果说拥有一次打开界面的机会,她可以一次买很多东西呢?
刚才光想着止疼药,完全把这一次机会给忘记了。
果然人匆忙之下很难保持清醒的理智。
陈安安急忙又用意念沟通,可是界面再也不出现。
陈安安叹了一口气,得!
这一次的机会已经被自己用完了,能不能一次购买很多东西,看来得下一次验证。
金手指够强大,可是金手指触发的条件也非常苛刻。
但是值得让人欣慰的就是触发条件她大概已经摸着,送人来卫生院就可以获得一次契机。
陈安安不由有些奇怪,那她第一次来卫生院的时候和傅淮安来的为什么没有触发呢?
当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出现。
难道说因为第一次是自己来卫生院给自己看病,是傅淮安送自己来,所以条件不具备。
要照这么说,也就是说这个必要的条件必须是她送别人来卫生院。
有没有病都无所谓。
陈安安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些乱分糟糟的思绪摆脱。
以后实验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送到军区医院去。
陈安安跑到卡车跟前,果然人们已经上了车,这会儿大家都神情凝重。
这个过程当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李梅自己也紧张的冷汗直冒,虽然现在不疼,可是一想到再过两个半小时,自己就得再疼一次,不由得脸色大变。
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最让人觉得提心吊胆。
陈安安跳上了车,发觉李大夫也陪在身边,友好的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我陪你们一块儿去,这路上万一发生紧急情况,咱们还能想想办法,我已经把卫生院里其他的急救药都带在路上了。但是估计治标不治本。”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反而说道。
“李大夫,您现在这样离开卫生院不合适。万一这会儿有急诊病人,这不是又耽误了一个病人吗?
要不然您还是留在这里,我们自己去。”
这年头儿一个县里的卫生院里居然只有一个大夫,她不得不为其他病人考虑。
李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跳下了车。
“你们赶紧去,司机应该认识路。”
众人一定再次踏上了征程,路不好走,在颠簸当中,所有人都沉默的不说话。
很多人都提心吊胆的盯着李梅,谁都知道再过两个半小时,李梅的状况可就不是这个样子。
眼看着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快到了。
陈安安再提前五分钟就把银针拔了,没办法,如果等真的失效之后开始疼起来,那会儿拔银针会出现危险的。
在拔针之前,她掏出了药片儿塞到了李梅嘴里,把旁边的水壶地给她。
“喝下去。”
其实李梅紧张的这会儿都已经浑身开始打哆嗦,虽然还感觉不到疼,但是就是心里害怕。
“给我吃的是什么?”
“止疼片,你吃吧!”
一听是止疼片儿,李梅不由的怀疑的看了一眼陈安安。
“你咋有止疼片儿啊?
人家大夫都没有,你从哪儿来的止疼片儿?
你别骗我。
我知道你是怕我一会儿疼的,又开始打滚儿,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么骗我没用的。”
“谁骗你啦?这生死关头骗你有什么用?
我刚才才想起来我前两天在卫生院开过止疼片,但是没想到就在裤兜里放着这件衣服,好几天都没换了。
你运气可真好,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一摸兜才发觉药片儿居然在兜里,要不然的话你自己想想是啥后果。”
陈安安笑容满面的说出这番话,让李梅忽然之间半信半疑。
“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骗你,吃吧,不吃的话,一会儿可就真疼了。”
过了五分钟,陈安安才把银针拔掉,李梅有些紧张的抓紧了她的手,感觉到一根一根银针的拔掉。
却没有感觉到痛意。脸上立刻又惊又喜。
“真的不疼,原来真的是止疼片。
陈安安谢谢你,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旁边的翠芬嫂子他们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张组长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道。
“我的妈呀,李梅,你这运气也是够好的。”
众人这才松下气来把被子盖在李梅的身上。
身上现在拔了针,所以盖在身上大家也能歇一歇。
一群人坐在李梅身旁。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唠家常。
翠芬嫂子看到陈安安额头上脸色微微有些惨白,用手压着肚子立刻就知道陈安安根本就挨不了饿,只要一饿就是这模样。
可是这会儿坐在车上哪有什么吃的,只好悄声的问张组长。
“组长问问大家谁兜里有吃的?小陈胃不好,但凡一饿就不舒服,你看她那个样子。
咱们刚才着着急急的拉着李梅去卫生院,都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张组长一天看到陈安安那有些憔悴的模样,立刻询问大家。
好在有一个临时工,今天兜里装了两片馍干儿。
虽然是自家烤的馍馍干样子不好看,甚至有些地方都烤糊了,但是总比没有强。
两片儿馍馍干儿塞到了陈安安的手里,陈安安愣了一下,抬头望着一脸憨笑的年轻姑娘有些腼腆地说道。
“小陈,我这两个馍馍干,你也别嫌弃。就是有点儿糊,可能有点儿苦,但是垫垫胃还是行的。”
陈安安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虽然说在这里生活感觉很孤独,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可是在这里的人都很质朴。
他们中间是有人有各种的小心思,打着小算盘。
但是总体来说这里的人质朴又善良,就像现在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关怀着自己。
其实这姑娘她都叫不出名字来,两个人平日里肯定没有交集,最多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这年头儿粮食远比后市要紧的多。
两片馍馍片是可以救一条人命的,愿意拿出来给自己。
自然是感激自己为李梅所做的一切。
“你叫啥?谢谢你。”
女孩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用谢,不用谢,我叫刘红梅。”
车上的气氛立刻好了起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军区医院,把人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一群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这里只有两个长的木条椅,大家都累坏了。
他们赶到医院已经是晚上9点多,医生都下班儿了,这是打了紧急电话才把大夫叫了回来。
他们又饥又饿的坐在椅子上,陈安安略微有些疲惫,可是看着大家憔悴的样子。
知道这会儿谁也比自己强不了多少,她起码还吃了两片馍馍片儿。
悄悄拉着翠芬嫂子说道,
“嫂子跟我出去看一看能不能弄点儿吃的,喝的大家都累坏了。”
翠芬嫂子看了一眼,大家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身上没带钱,这地方黑灯瞎火的,到哪儿去弄吃的呀?”
的确,这会儿所有的饭店,食堂都是国营单位,也就是说到点儿就下班儿,没有24小时营业这一说。
“我身上有钱和粮票,咱们还是出去问问,找饭店,食堂肯定不行。
咱们敲一敲附近居民的家里,跟人家商量商量能不能借人家的灶火,咱们做点儿吃的拿回来。当然给人家钱和粮票。”
陈安安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翠芬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
“你想的这办法没错,走,咱俩赶紧去。
还是你们这文化人脑子好使,这主意我可想不出来。”
陈安安有些苦笑,不是翠芬嫂子他们想不出来,主要是这年头的人们不习惯去打扰别人,麻烦别人。
而且这会儿不允许私人交易,所以把大家的思维方式都局限在一个框框架架里面。
也就是一些胆子大的人才敢这么去做,一般家庭听说你要拿钱和粮票买东西,恐怕吓都吓死,会关门的。
两个人到医院附近找了一片宿舍区,挨家挨户敲了七八家。
一听说他们想换人家的粮食做点儿吃的都摇头拒绝,主要是怕惹祸上身。
一直走到了巷子口最底下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很明显。
是一个比较破败的小院,院子很小,而且是在角落里和其他人家几乎不是一个走廊。
他们敲了半天里面才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呀?”
“大娘,我们是来军区医院送病人的,到您家来讨口水喝。”
两人被拒绝的多了,已经知道怎么被请进去在门口说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盯上,这年头儿有那有心人举报的话,恐怕大家没好果子吃。
这也是他们前面几家都被人拒绝的缘故,这会儿陈安安总算是明白过来。
最重要的是上去说话的是翠芬嫂子,翠芬嫂子面色黝黑,说话带有浓烈的方言,更让人取信。
陈安安上去的话,别人一看就会担心。
一看就不像是受苦的人。
老太太拉开门,看到他们俩人不由得叹气说道。
“你们别进来,就在门口,我给你们打口水,你们喝了就走吧。
我家办丧事儿,不方便招待你们。”
刚才天黑,两人没看清楚,这会儿才看明白,果然小院儿里放着一口棺材。
门上还有一条白布。
不显眼,所以刚才才没注意到。
这一下弄得翠芬嫂子和陈安安更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人家家里死了人,明显在办丧事。
是个正常人,懂人情世故,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人家帮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了几分沮丧,看样子饭是不想吃。
老太太应该是早些年缠过小脚。
走路都走的不稳当,不过依然善良的给他们端来了两碗水。
“喝凉水对身体不好,我给你们兑了一些开水。”
老太太把我两碗水递给他们,眼睛还红肿着,一看就是刚才没少哭。
翠芬嫂子有点儿过意不去,一边喝水一边说的老太太。
“这是家里哪位仙逝?”
碰上了不客气一下,肯定不合适。
“是我们家儿媳妇儿,儿媳妇儿大着肚子结果摔了一跤,人没了。
我儿子不在家,去了部队上。
我对不起儿子呀!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是一尸两命。
他们娘儿俩我本应该好好照顾的。谁知道我就是出去买了个菜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老太太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泪流不止。
“哎呀!儿媳妇儿这都几个月,怎么会这么严重?”
翠芬是个热心肠,一听这话就不由的话赶话跟上。
“都八个月了。”
陈安安在旁边不由得多了嘴,
“老太太,八个月的孩子没保住吗?如果儿媳妇儿如果实在保不住,八个月的孩子,说不准能活下来。”
她当然能看出来,老太太那是真的伤心。
这话一出,谁知道老太太反而说道,
“唉,别提了,我们这里老话说的好,七活八不活。我进门的时候,儿媳妇儿就倒在地上。身子底下一滩血。
再加上没了气儿,我就急忙把我们这里的产婆叫来了。
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
儿媳妇儿确实没气儿,产婆也摸了,说儿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动静。”
老太太一提这个话题,眼眶更是红。
“我就琢磨着先把他们娘儿俩妆奁起来,明天就去通知亲戚们。”
陈安安一听这话有点儿惊讶。
“老太太,你儿媳妇儿难道是今天下午刚刚没了?”
“是啊,就在三个小时之前。”
陈安安从话里意识到有些漏洞。
“老太太怎么没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万一有救呢?
就算大人不行了。万一孩子剖开拿出来能活了也算是您留个念想。”
老太太却急忙摇摇头。
“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送不起医院。再说产婆都是我们这里几十年的老街坊,有经验的很一摸就准。”
陈安安还是善意的提醒到老太太。
“产婆和医生是不一样的,最好还是送你儿媳妇儿去医院里看一下。”
理论上来说这孩子还有救,可是要照老太太这么耽误下去,孩子说不准,还真的得胎死腹中。
一般情况来说,产妇虽然出了问题,但是八个月的孩子剖腹产的话还是能救。
“救不了啦,都三个小时了,我也盼着儿媳妇儿能缓过来,每隔个20分钟我就过去探鼻息,我也巴望着她能活过来。”
“我这个儿媳妇儿和亲闺女一样。”
“我心疼呀!”
“那为什么不送医院呢?”
翠芬扯了一把陈安安的袖子,给陈安安使了个眼色,这年头不是人人都去得起医院。
而且医院对于很多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
一般家庭负担不起去医院的钱,所以往往得了病,就是在家里硬撑,或者是找认识的赤脚大夫开两副药喝一喝。
顶一顶就这么过去了,如果真的命不好,也就认命。
“实话说吧,俺们家穷。儿子都大半年没有寄津贴回来,我们这样的人家去不起医院。”
老太太叹了口气。
陈安安犹豫了一下内心的使命感,还是让她做出了决定。
“老太太,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儿媳妇儿?我家里祖传的大夫,喝了您这碗水,多少也算是尽我的一点儿心意。”
没遇到则罢了,可是遇到了让她装聋作哑,这肯定不行。
老太太听了这话,指了指院子里的棚子说。
“就在那棚子里的床板上搁着。
你去吧,只要你不觉得忌讳就行,我倒是巴不得他们娘儿俩能活过来。”
老太太又开始抹泪,并且带着他们朝棚子里走去,翠芬和陈安跟在老太太身后走进了棚子里,还别说棚子里非常简陋。
一张木板床上铺了被褥,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就平躺在那里,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现在寒冬腊月的,老太太应该是不忍心自己儿媳妇儿就这么去了。
陈安安走的跟前,先是礼貌的拜了拜。
上了一炷香,然后才走过去。
孕妇躺在那里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唇发青。
看那个样子还真是没有呼吸。
其实心里也明白,三个小时如果没有反应的话,一般来说就算是休克,恐怕也会真的一命呜呼。
不过是忧心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有救的话也算是一条生命。
作为医生并不避讳死者,轻轻的拉开被子,捏住了孕妇的手腕。
捏到她手腕儿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诧异。
一般去世三个小时人的身体都会变得僵硬。
可是这个孕妇居然身上还有温度,看了一眼棉被。
恍然大悟,应该是老太太心疼自己儿媳妇儿孙子去的这么惨,所以特意给他们做了保暖。
陈安安用手摸脉搏发觉,真的是一点儿脉搏跳动都没有。
又翻了一下死者的眼皮儿,不得不承认死者是真的突发性心肌梗塞去世的。
三个小时基本上绝无生还可能。
有些遗憾的把死者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冲着死者鞠了鞠躬。
陈安安又把死者肚子上的棉被掀开,看着隆起的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搭了上去。
一边轻轻的按压,一边想感受到孕妇腹部的孩子有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自己没有任何仪器,无法查胎心,更没有办法监测到腹中胎儿的症状。
只能靠按压来简单的检测一下孩子是不是还有活动。
按了有两分钟,腹中的孩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老太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那肚子足足看了有两分钟,却没有看到肚子有任何动静。
不由的泪如雨下。
“这孩子也是没命,马上再有两个月就能见到。这世界了,结果……
“老太太我已经感觉到有微弱的胎心跳动,得立刻送他们去医院。”
陈安安刚才是用了陈氏的隔脉法才总算是感觉到了一点儿点儿的胎心。
虽然微弱,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老太太听了这话,又惊又喜,又有些错愕的望着陈安安,
“你说啥?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太太别耽误了,赶紧去街坊邻居喊人,把人往医院送,我的感觉虽然没错,但是每多耽搁一分钟,这孩子生的希望就越少一分钟。”
陈安安看了一眼翠芬,
“嫂子,嫂子,我的针包在你那里搁着,赶紧拿出来。”
翠芬有些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包。
有些敬畏的看了一眼陈安安。
老太太有些慌手慌脚的朝外奔去。
等到老太太把街坊邻居喊来,陈安安已经在死去的孕妇的肚子,手臂的位置扎上了针。
希望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些缓冲的时间。
这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陈安安看到大家站着不动,急忙说道,
“街坊邻居,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帮帮忙,赶紧把人往医院送,孩子说不准还有救。”
一位街坊大妈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们俩这是不是骗子呀?
人都已经没气儿好几个小时了,那孩子怎么能活?”
“是啊!人家刘阿婆已经说了,这孩子早就已经没了动静儿,和他妈一块儿去了。”
“这要是把人送到医院花了钱,最后孩子没活,你说这算啥?”
“不能人本来就没了,还让人家倾家荡产。”
“你们也不能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啥也不懂,就可着人家糟蹋。”
“这家日子不好过。”
老太太急的在原地跺脚。
“你们别说了,你们别说了,倾家荡产我也乐意,哪怕是有一线希望。能把孩子留下,也算是我对得起我儿媳妇儿。”
“哎呀!李老太太,你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去了医院要现交钱,你哪拿的出来钱呀?”
看样子大家都纠结在这钱上,陈安安咬了咬牙从兜里揣的掏出来一把钱。
这笔钱是傅淮安临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
加工厂可是还没发工资呢。
塞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救人要紧。就相信我一回。”
众人一看,人家这陌生姑娘连钱都掏出来。
那些说他们俩是骗子的人,立刻就住了嘴。
这年头还用用自己的钱去骗人的,这哪叫骗子呀,这简直赶上菩萨上门儿。
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抬着床板上的孕妇直接赶到了医院。
送进医院急救室的时候,连大夫和护士都愣了,主要是眼前这孕妇明明就是一个死人。
“你们这是啥意思啊?”
“同志,这个孕妇虽然已经死亡三个小时,但是我刚才摸过孕妇的腹部,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胎心,虽然微弱。
但是应该还有救,你们赶紧做剖腹产手术。”
眼前的医生急忙去打电话,让产科的大夫上来会诊。
一个小时之后,急救室里护士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老太太,你做好心理准备。孩子虽然已经取出来了,而且有微弱的心跳,但是情况非常不好。
孩子因为三个小时的缺氧,目前状况非常糟糕,很有可能随时……”
老太太脚下一软,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被陈安安一把扶住了,死死的抓着陈安安的手对护士说道。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这孩子吧,这孩子妈已经没了。
如果他活不下来,你说让我这个老太太还怎么活呀?”
医生也走了出来,
“老太太不是我们不救,是孩子目前的状况。真的,我们无能为力。”
“孩子现在呼吸越来越微弱,你们还是进去见孩子最后一眼吧,不然的话……”
老太太抓着陈安安的手冲进了急救室。
看到躺在包袱皮儿里的孩子,浑身青紫,嘴唇儿发,黑眼睛紧紧闭着,那么弱小的孩子头歪在一边。
看样子连呼吸都快渐渐消失。
老太太眼睛一翻,咣当一声就栽倒在地。
旁边的人急忙手忙脚乱的把老太太扶到了外面的病床上,医生们又把老太太推到一边的诊室里进行急救。
陈安安走到孩子面前,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脉搏,拿起旁边的听诊器,开始认真的给孩子做检查。
翠芬坐立难想去看老太太,可是又不敢离开陈安安。
看到陈安安的动作,翠芬小声的说,
“小陈,咱们不会惹什么祸吧?这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生,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万一老太太也没了,我是怕那些街坊邻居一怒之下迁怒到咱们身上。”
陈安安却二话没说,从旁边的操作台上拿了酒精过来。
把孩子身上的包袱皮打开,一边给孩子身上消毒,一边对翠芬说。
“嫂子,把银针给我。”
“小陈,你有没有听我说呀?
这孩子要是救不过来,人家看见你给孩子扎了一身的针。
到时候咱们有嘴都说不清。”
翠芬嫂子在她第一针扎下去就闭上了嘴,闭紧了眼睛,双手合十。
对着空中跪倒在地,在那里念念有词。
“菩萨保佑,让小陈儿这银针扎下去见效吧。
让这孩子好好的活着吧,我们家小陈儿是心好,是真的想救人。
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儿给赖到她头上,各路的神仙,你们可开开眼吧。”
陈安安嘴角勾了勾,一脸的无奈,翠芬嫂子还真是封建迷信。
还各路的神仙!
陈安安又迅速扎下去两针能够看到孩子微弱的胸腔,居然略微有了起伏。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冲进来准备拿器具,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一声惊呼。
“你们在干什么?这孩子都已经不行了,你们怎么这么蛮干呀?”
这一声立刻惊动了外面的街坊邻居,人们冲了进来,就看到孩子身上已经扎上了五根银针。
银针颤颤巍巍,看的人心都跟着一块儿晃晃悠悠。
“人死为大,你怎么对一个孩子都这么忍心能下的去手?”
“太不是东西!”
护士突然说道。
”别动!孩子好像有呼吸了!”
瞬间现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安安的身上,陈安安的手上,其余的银针飞快的扎落。
在所有人屏息凝气当中注意到孩子胸脯的起伏越来越有节奏。
随着陈安安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刚才躺在那里还悄无声息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这声音算不上洪亮,但是比起刚才小猫一般连叫都叫不出的声音。
立刻让所有人惊喜。
“孩子活了,孩子活了,快去告诉老太太一声。”
半个小时之后,老太太醒了。
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孩子,老太太喜极而泣。
陈安安把手里的针包收好,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总算是不负众望。
老太太抱着怀里的孙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陈安面前,吓得陈安安和翠芬嫂子急忙把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