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啊,大人造孽,孩子遭殃!
他语气严厉地道:“对,走吧,都跟我们去派出所!”
老大老二媳妇还在怒骂许大姐。
许大姐却哭着说自己多不容易,又要养猪又要带孩子,还得给家里人洗洗涮涮,“我不是故意要把孩子弄丢,都是孩子没了,我才意识到那个香油车是不是拍花子的,我要说了吧,又怕你们怪我……”
顾平安打断她的话:“许大姐,小宝丢的那天,你不是在打牌吗?你丈夫在街上看人下棋,怎么现在又开始诉苦了?农村孩子都是散养的,之前也没人说丢了孩子怪你,甚至老大家跟老二家打起来,互相埋怨,也没人怪你跟孩子爷爷没看好孩子!”
刘所也说:“是啊,许大姐,你现在这是干什么?既然自己承认了是你的错,又为什么要诉苦说你多不容易!”
许大姐哭道:“小宝丢的那天,我确实去隔壁打骨牌去了,刚赢了两毛钱,就听见外边有人吆喝换香油,我想着我家香油也快见底了,就回家拿瓶子准备换点。”
刘所问她:“当时小宝在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他在家自己玩呢,他刚学会甩炮,把家里的硬纸板子折来折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从那家出来的时候看到香油车从我家门口过去了,我还叫卖香油的等等我,他还冲我点头了,结果我回家拿了瓶子跟麦子出来,香油车早不见影了。当时我没在意啊,还骂了几句,说他是不是被阎王撵着呢,跑那么快,然后我就又回去打牌了。等到了饭点,我做好了饭,想找小宝小花回家吃饭,结果就找见小花了,她跟一群孩子在村口玩。那些孩子都说没见过小宝,我还以为他跑去地里找他妈了,也没在意,等他妈回来说没见着小宝,我们这才急了。”
许大姐边哭边说:“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香油车上放着个大麻袋,我开始以为是人家收的粮食,可当时好像麻袋还动了,我以为他骑车骑得快嘛,也没在意,等孩子丢了,我越想越觉得那里边就是我家小宝!”
老大媳妇怒火攻心,冲上去啪啪给了她两巴掌:“你个老巫婆,孩子叫你奶奶,白叫的吗?不好好给看孩子,还天天让我们孝顺你,孝顺个鬼也比孝顺你强!看着我家小宝被卖香油的带走,你也不吭声,那么多人找孩子你都不说。”
老二媳妇哭道:“我家小花不会也这么被拐的吧,你说都丢了个孩子了,你怎么还能不管她!”
她想像老大媳妇一样去打婆婆,可又没人家泼辣,突然甩了自己两耳光:“小花,都怪妈啊,我知道你奶你爷不管你,还把你留在家里,是妈害了你啊!”
许大姐被打被骂,也不抬头,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顾平安说:“大家先别急,既然许大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她肯定记住了是什么样的车,咱们只要找到这个卖香油的就能找到孩子。许大姐,你肯定还记得他的长相吧。”
许大姐却说:“不是常来我们村的那个卖油郎,我不认识人家,就记得是个光头,骑着辆三轮车!”
作者有话说:
上章错误已修改,谢谢提醒,一定会认真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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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从无神论小警员穿成殡仪馆员工,田如煦适应良好。
只是她没想到在殡仪馆接触到的案子比她当警员时还要多。
一号鬼:“我好惨,我被邻居害死,可找不到证据,我父母居然还把他当好人。”
田如煦闭眼:错觉,一定是错觉。
第二天她把房间挂满镇鬼符。
一号鬼在窗口徘徊:“我好惨,我真得好惨啊!我为什么这么惨!”
二号鬼在门缝里探头探脑,苦大仇深:“我更惨,他们说我是自杀,可我真不是自杀,我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几天后,田如煦半夜三更打着手电筒跑去深山取证,一铲子挖出尸体。
看着警察怀疑的眼神,她哀叹:“谁有我惨!”
一年后,田如煦被刑警队聘请为刑侦顾问,上台发言时,她说:“我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鬼未到。”
其他人听成了‘因果未到’。
一直被田如煦打脸,此时却满眼欣赏,替她高兴的刑侦队长肖科听成了‘是我未到。’
他长叹一声,语气复杂:“飘了,小田绝对飘了。”
*现代架空文
◎默认这是针对你的报复◎
顾平安就猜到许大姐会这么说, 不记得长相的卖油郎,还不经常在这一片出现,她只记得是光头, 这上哪去找呀?
看来许大姐就是想说,两个孩子都被人贩子拐走了,让警察没办法再查下去。
顾平安眼神冷了下来,“别坐着了, 起来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吧!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卖香油的, 咱们得查清楚呀。”
许大姐哀嚎着:“警察同志, 我家孩子丢了, 我们不难过吗?我敢说这一家子数我心里最揪的慌, 我是对不起孩子们,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你这个老巫婆,你早怎么不说呢?还说什么数你最揪的慌,我看数你最舒心吧!”
老大媳妇一边骂着又扑上去把她婆婆推到地上, 伸手就要扇耳光。
程东想拦,可心里也恨极了当妈的隐瞒,正犹豫着,哪想到老二媳妇突然爆发了, 过去揪住许大姐的头发就往下薅。
刘所忙过去拦住:“都冷静冷静,既然有新的线索, 就请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吧!”
顾平安留意到, 程狗剩也在那儿骂骂咧咧的,抱怨许大姐为什么现在才说。
只有程海始终沉默, 他脸上神情先是愧疚, 之后好像又愤怒起来, 可却一言不发,就是他媳妇跟他妈打起来,他也只是往前迈了一步,没过去拦。
顾平安叹口气,从他们的反应来看,目前陈狗剩和陈海嫌疑最大!
“走吧,你们刚才不还说孩子要是被拐了还好,起码被拐了还能找回来,那现在知道确实是被拐了,还知道是被卖油郎给拐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高兴呢?”
老二媳妇反应最快:“对呀,既然我婆婆看见了,那肯定能把人找回来!”
她说着不免激动起来,一边抹泪过来拍打丈夫,“小花爸,快让你妈说啊,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咱们得把人找着,才能把小花找回来,也不知道我家小花吃了多少苦。”
程海却说:“妈都说了,那卖油的不是咱们这片的人,她也没记住长相,你说怎么找吧!”
程东骂他:“老二,还没找呢,你就泼冷水!你不想找你家小花,我还要找我家小宝呢。”
一家六口吵了起来,顾平安在旁边冷眼旁观了会儿,跟刘所说:“刘所,把程狗剩,程海还有许大姐带回去吧,咱们地方小,都带回去也没地方关。”
刘所也看出了端倪,点头道:“好!”
他说完拍拍手:“行了,别吵了,你们想不想找,我们管不着,反正我们是想找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吧!跟我们去派出所。”
他点名程狗剩夫妻还有小儿子程海,三人瞬间愣住。
程东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只让老二去?不找我家小宝了?我妈说我家小宝是被卖油郎装麻袋里拐跑的,她都看见三轮车了,怎么就找不见呢?”
顾平安叹口气:“放心,我们会找的,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程东跟他媳妇都愣住,什么意思?这不是刚有了希望,怎么又叫他们别抱希望?
程海媳妇却激动道:“对,我家小花才丢了没几天呢,肯定好找,先找我家小花。”
眼看这妯娌两个又要吵起来,顾平安忙道:“你们也别吵了,这两个孩子真不一定是被拐的。都别急,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也会来找你们,都别乱跑,在家好好待着吧。”
程海媳妇也愣住,她不明白,婆婆已经说了看见孩子被人拐了,怎么警察却说不一定被拐?不是被拐的,那是出什么事了?
顾平安没再跟他们解释,毕竟还没查清楚,只是猜测。
她跟刘所把人往派出所带。
许大姐被两个儿媳妇撕扯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路上又哭又嚎,说自己有多后悔。
顾平安无奈道:“行了,别装了!真看到孩子被拐了,你怎么可能不说?”
“我当时没想到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等想到了早晚了!”
许大姐又哭起来。
因为没有车辆,几人都步行着,程狗剩一看她哭,立马离她远了些,遇见街上的人他还不好意思地点个头。
“对,警察同志辛苦着呢,一直在帮我们找孩子!”
“我媳妇心里难受啊,这人贩子怎么总盯着我家偷!”
顾平安冷眼旁观他跟村里熟人打招呼,看来程海说得没错,程狗剩确实很要面子,他大概生怕村里人以为他们是被抓了,一有人看,就急忙解释。
刘所有些不耐烦,加快了脚步,“快点吧,别磨蹭了。”
程狗剩背着手说:“刘所长,要不您跟这位女同志辛苦一下,载着我媳妇跟我家老二,我自己溜达着过去,我知道派出所在哪儿。”
刘所斜他一眼:“怎么?怕别人笑话你?还是怕下次拿不到和睦家庭的牌子?”
程狗剩忙摆手:“没、没,我就是觉得耽误你们事了,我媳妇这人就这好吃懒做的性子,她说的八九不离十,我家那两孩子肯定是被拐子拐跑了,谁知道你们非不信呢!你说非把我们叫去你们派出所,能问出什么来?”
顾平安道:“不用去派出所,我也能看出你心虚,还有你媳妇也在撒谎。”
许大姐吓了一跳:“警察同志,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真看见卖香油的了,那车上真有个麻袋,你说我要是当时把车拦住不就好了吗?我家小花丢的那天,我也听见村里有卖香油的,肯定都是那人偷的!”
她说着说着又骂起来:“这狗日的混蛋怎么只偷我家孩子,跟我家有仇啊!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帮着我们找到他,不然我这当奶奶的心里有愧啊……”
她叨叨个没完,顾平安不理她,又问程海:“你妈把你侄子和你侄女都看丢了,你怎么没个反应啊?”
程海愣了下:“什么反应?那是我妈,我还能把我妈打一顿吗?再说打了又能怎样?孩子也回不来!我妈也确实不是故意的。”
许大姐听着儿子的话,感动地想哭,程狗剩却哼了一声,显然十分不高兴。
顾平安就问他:“程大爷,你为什么对程海意见这么大?难不成他不是你亲生的?你碍于面子还得养着他,这才非打即骂?”
程狗剩被叫成大爷,不由皱眉,“你乱说什么?他也就小时候挨过打,那你们说谁小时候没挨过打?”
“你也打过程东?”
“打过啊!”程狗剩语气坚定。
程海却突然哼了一声,“爸,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打过我哥?”
“你个小兔崽子,我打你哥还得先通知你吗?’
顾平安不由笑了。
许大姐却说:“小海,别跟你爸瞎闹,你爸管你也是为你好,一只手伸出来,手指头都有长有短,何况是人呢。你哥是老大,你爸难免器重他,又不是不疼你。”
程海又是一声冷哼,气氛十分尴尬,程家三人都不说话了。
顾平安问刘所:“咱们所里好像没地方把他们隔开,要不让开发区派出所那边开车过来接一下?”
程狗剩瞬间紧张起来:“怎么还要去开发区?刘所长,真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我们又没撒谎,让我媳妇好好回想回想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儿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隔开?难不成是要审我们?我们自家人还能把孩子给卖了啊!”
刘所长不理他,跟顾平安说:“不用去开发区,一会儿叫小孟跟小雪把人押在宿舍,那边有邮局的人,小孟又带着枪呢,也不怕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听见有枪,程家这三口更慌了。
许大姐哭道:“这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还要枪毙我们,我们就是没把孩子看好,这是多大的罪过啊!你们不帮着找就算了,居然还要把我们关起来。”
顾平安跟刘所一直没跟他们说话,这两口子就互相抱怨起来,程狗剩说许大姐是个废物,连孩子都看不住,许大姐说程狗剩太好面子,整天出去溜达显摆,这才招来了祸。
倒是程海又沉默起来。
等把三人都带到派出所,顾平安指指程海:“先审他吧。”
刘所就让小孟跟小雪把那两个先带到宿舍去,两边倒也不远。
没想到许大姐一下子扑到程海面前:“小海啊,咱们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多好啊,你爸就是脾气不好,不是不疼你,你可不能跟警察同志们瞎说!”
小孟拉她:“都别说话,这怎么还想当着我们的面串供啊?”
许大姐被带走时,又在外边怒吼道:“小海啊,爸妈都疼你,小花丢了,你跟你媳妇还能再生,你别总记恨你爸打你,都是一家人。”
等他们走了,顾平安看程海脸色难看,就说:“你爸妈一定经常跟你说这些话吧,什么和和睦睦一家人,你一受委屈他们就说这种话,对吗?”
程海眼圈一红,他偏过头去,不看顾平安,语气却坚定得很:“反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妈不是说了吗?俩孩子都是被拐走的!”
刘所给他倒了杯水,“你家的情况我们已经都了解了,刚才你妈走时,显然是想堵你的嘴,她可能不在乎孙女,可你能不在乎自己亲闺女吗?”
“谁说我不在乎了?我家小花虽然是女孩,但也是我跟她妈的宝,你们别觉得叫她小花,就是不重视她,这小名多好啊,我家姑娘就是跟花朵一样好看。”
顾平安相信他是真爱女儿,但他跟他妈一定在隐瞒什么,不然许大姐不会被呵斥后,还要坚持喊话叮嘱他。
“那你相信小花还活着吗?”
程海擦了把泪,“我当然相信,没准哪天她自己就找回来了,小花已经认路了!”
顾平安叹息一声:“可你妈刚才说丢了就丢了,你可以再生一个。她从来没想过把孩子找回来!你还要听她的?”
“她是我妈,我爸打我的时候,只有她护着我,我不听她的,听谁的?”
“哪怕真如她所言,是她弄丢了你家小花,你也不抱怨?”
“抱怨有什么用?”
顾平安又道:“程海,你确定你家小花已经死了吗?”
程海愣住,“我……我没说过孩子死了,我盼着她回来呢!”
“如果你确定孩子死了,且见过尸体,彻底失去了希望,这样隐瞒也算有理由。毕竟你就算跟我们说了实话,我们也帮你找不回来了,可如果你并没有亲眼见到孩子,那你怎么确定小花死了?如果她还活着,你浪费的时候都是她的生命!如果她已经死了,你做为父亲更该找出伤害她的人。”
程海急了:“不是,孩子是被拐走的!你别一口一个死了!”
刘所说:“我记得刚在你们家,你不是说孩子没了吗?没了不就是死了?你要真相信孩子只是被拐了,应该说丢了,被偷了吧?”
程海还是摇头,“我们家谁也没说过孩子死了!”
顾平安看着他:“可你们的意思就是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打算再生一个。”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打算带我媳妇离开这个家,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顾平安:“你要真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早走了,会等到现在吗?程海,我知道你是真放不下小花,才会如此颓废!正常父亲如果相信孩子被拐,会四处去找。我见过骑着摩托车带着孩子照片跑遍全国的,见过边做生意边找孩子的,他们都跟你一样舍不下孩子。可你呢?一边说着多爱小花,一边在家里躺尸,现在又配合你妈想让我们相信小宝小花都被人拐了!”
程海怔住:“不是,我没配合,我也气我妈当初为什么不说实话,可孩子已经丢了,我还能怎样?”
顾平安冷然道:“是啊,当初怎么不说?你妈又为什么突然说孩子被拐了?她怕我们查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配合她,程海,你心里怕是有鬼吧!”
“没有,我有什么鬼?”程海紧张道。
刘所叹道:“程海,有什么你就说,孩子都丢了,你究竟在怕什么?”
程海挺起身子,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我没怕啊!谁说我怕了?”
顾平安盯着他的眼睛:“小宝失踪跟你有关,所以小花一失踪,你就默认这是针对你的报复对吗?”
程海突然不敢看她,他扯了扯衣领,皱眉道:“不是,我什么也没干过!更不知道小宝跑哪儿去了!”
◎我可没害那死丫头◎
顾平安见程海不肯说, 就道:“那就说说你那天都做了什么,都去了哪儿?”
“我早就说过了,那天我一直在田里, 我媳妇也是!”
“具体在田里做什么?”顾平安问。
程海皱眉道:“我们刚栽了一片果木,正要嫁接。嫁接技术是我去市里苗木厂里学的,回家正要教我媳妇呢,我媳妇半天学不会, 我们还在田里吵了两句, 不信你去问她。当时附近干活的也听见我俩吵架了, 我回家的时候他们还问我回去跪不跪搓衣板!”
“那天你最后一次见小宝是什么时候?”
程海愣了下:“最后一次?我想想啊, 好像是出门的时候, 他叫我小叔,还要跟着我到地里逮麻雀,我说现在地里也没庄稼,哪儿来的麻雀,他就不高兴了, 跑家去了,我就跟我媳妇一块去了田里。后来我媳妇生气了,就自己回了家。”
“她回家后,家里有人吗?”
程海:“这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我回来的时候她跟小花都在家呢,我俩拌了两句嘴, 我家小花说饿了, 我就去厨房看,结果我妈也没做饭, 我就叫上我媳妇说煮点面吧。正忙活呢, 我嫂子就回来了, 她问我们见没见小宝,我们说没见,她也没急。是到晚上,小宝还没回来,这才急了。先是找了村里人四处找,又报警,结果都没找到。”
他说完叹口气:“小宝就这么丢了,结果我们还不当回事,居然又把小花给丢了!村里街坊邻居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家呢!”
顾平安问他:“小宝很喜欢你吗?他经常跟着你玩?”
“嗯,小宝是个好孩子,我挺喜欢他,不过我忙得很,顾不上管他!”
“既然你爸只心疼老大家,那对小宝跟小花应该区别也很大吧,看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大哥大嫂对小花也不会太好,可你却很喜欢小宝?”
程海皱眉:“你什么意思?小宝一个七岁的孩子,我再对我爸我哥有气,也不可能撒到他身上啊。”
顾平安笑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如果你真能对小宝好,我很佩服,一般人可做不到,看来你比你爸跟你哥强!”
程海没想到她会夸自己,不由愣了下,“看你这话说的,谁会跟个七岁的孩子计较,再说我其实跟我哥也没什么矛盾,我恨也得恨我爸啊!他整天干着不着调的事,嘴上却说着大话。”
“你说不会跟七岁的孩子计较,小宝得罪你了?还是说他跟他爷爷他爸爸一样,也对你不好?”
程海皱眉,有些羞恼地说:“警察同志,我就随口一句话,你没必要跟我较真吧!小宝一个孩子,怎么得罪我?再说就是他得罪了我,我也不可能把他卖了啊!”
他越说越生气,“是不是我嫂子说是我害了小宝?小宝没了,她早疯了,你们真看不出来吗?她之前还说是我家小花害了他家小宝!你们也信?我看你们跟我爸一样,就是对我有偏见,也不知道我是长得不如你们的意,还是倒了八辈子霉,让你们一看见我就觉得我是坏人!”
刘所放下笔,叹口气:“程海,你不要有抵触心理,我们只是在例行调查,各种问题都要从各种角度问一遍。这不是针对你,等一会儿你爸还有你妈也会这样被问一遍。”
顾平安也说:“是啊,放轻松,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小孩子嘛,肯定调皮,不是都说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吗?小宝肯定也很调皮吧,我是觉得这样一个调皮的男孩可能会做错事,或者得罪人,所以就询问一下。这样吧,你跟我们说说你们两个怎么相处的,你经常带他玩什么?”
程海还是悻悻的样子,“能玩什么?就是去地里逮个蚂蚱,捉个麻雀,我又不是小孩,也不可能跟他们玩那些孩子玩的东西。既然你说怕小宝得罪人,那就把他那些小伙伴都查一遍吧,问我干什么?”
顾平安道:“也就是说他喜欢缠着你,找你玩。那天你去地里时他问过你,还想跟你一起去逮麻雀,可你拒绝了!”
程海皱眉:“我那天是去干正事儿,肯定不能带他!平时薅个草浇个水,我还有空顾着他,可那天是去嫁接果木,带他去肯定要给我捣乱。不过他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说别的。”
他认真道:“警察同志,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绝对不可能害小宝!”
“那你女儿丢了,你们一家子又都觉得她是被拐走的!你为什么没去找呢,反而大白天的躺在屋里?你女儿失踪了还不到十天吧,这就放弃了?”
“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找也不对,不找也不对!”程海渐渐烦躁起来,“之前孩子丢了,你们就各种问东问西,好像生怕我们家把孩子给杀了一样,现在我妈说实话了,你们又不信!还说我不该在屋里躺着。孩子丢了,我心劲儿都没了!什么活也干不下去,再说连个照片也没有,我怎么去找呀!横不能到处去喊小花的名字吧,要真能喊出来,我肯定去!”
他说着擦了把泪:“我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们要是想帮忙,就帮着我们找找人贩子,找找那个卖油郎!你要是不想帮忙,别再往我心上戳刀子了,行不行。”
程海好像一进派出所就开启了防御机制,再没了心虚的表情,顾平安甚至都有点后悔把他带来了,也许该在他家里审的。
他妈许大姐是又哭又闹,“我的个天呐,你们居然怀疑我?我可是小宝小花的亲奶奶,我对他们有多好,你们是不知道呀!我确实爱打牌,有的时候偷点懒,没能看好孩子,我这心里也悔的拔凉拔凉的!可警察同志,你们去看看谁家的孩子不是四处瞎跑呀!”
她拍着大腿:“我们村里的孩子都养的壮实,不可能像城里一样把孩子都拘在家里!我没看好孩子,我认!可你们不能说我害了孩子呀,我可是孩子的亲奶奶!”
顾平安被她的大嗓门震撼,“先别嚷嚷,谁说你害了孩子了?我们只是先问问你,比如你跟孩子的关系,你跟你两个儿子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丈夫不喜欢老二。”
许大姐愣住:“谁说他不喜欢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是有的疼老大,有的疼老二,这有什么稀奇的?再说我家老二确实比老大皮实!”
顾平安笑了:“你说你家老二皮实,而不是皮!这可不是一个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老二皮实打不坏,所以就经常打老二了?”
“不是,我没那么说,我就是说老二爱惹事啊!孩子多了难免有顾不到的时候,这不是偏心,再说就算偏心了,跟丢孩子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刘所说:“你别管有什么关系,问你什么你就说!”
许大姐皱眉:“我说了啊,我男人真不是不待见老二,都是亲生的,怎么可能不待见!他就是那死脾气,就是……就是太好面子了,哪怕在家里也要顾着他的面子。老大会说话,从来不惹他生气,老二跟他爸是一样的死脾气,说话不中听,还爱犟嘴,他挨打也不冤啊!”
顾平安皱眉:“所以你也觉得程海经常挨打很正常,甚至你一直是旁观者,没有劝过吗?”
“怎么没劝过,劝了也没用啊,我男人脾气倔,不可能听我的。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不是要找孩子吗?我都说了孩子是被一个光头的卖油郎给弄走了!”
顾平安又细问那个卖油郎的长相。
她却说:“我真不记得了,就记得是个光头!”
“他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这我也记不太清了,不是黑就是蓝吧!你们城里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村里经常有来换豆腐的,来卖油条的!反正各种东西都有人卖,大部分都混眼熟,就这一个生人,可我当时急着回去打牌呢,真没细看长什么样。”
顾平安冷笑:“只记得是光头,连高矮胖瘦,穿什么衣服都不记得吗?许大姐,你要是能大概描述一下,我没准就真信了。”
许大姐急忙说:“怎么就不信呢?我是真记不清了,那光头多好记啊!他好像也不高不胖吧,反正就是一般的人穿着一般的衣服!具体长什么样,我真说不上来。”
“眼大还是眼小呢?”
“记不清了!”
顾平安叹口气:“许大姐,如果你在发现小宝丢了后,马上反应过来是这个卖油郎偷走了孩子。那你脑海里一定会经常回忆这个片段,你会愧疚会后悔,你会想当时如果拦住他,是不是小宝就不会丢了,这段记忆会不断加深,你不会只记了一个光头,连穿什么衣服都不记得。所以有两种情况,一是你在撒谎,而是在你心里小宝并不重要,你从来没有回忆过这个片段,你觉得是哪种情况呢。”
许大姐皱眉看着她:“我说你这小姑娘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整天胡说八道呢,警察有你们这么当的吗?不说赶紧去抓坏人!居然骂我不好,我撒什么谎了?我怎么就对小宝不上心了!我都道歉了,都被我那俩儿媳妇打成这样了,你们看不见吗?还想让我怎样?让我把命赔给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