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by弱水千流
弱水千流  发于:202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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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亚宁是?实力派中生,影歌双栖,也是?向雨琳新片《三生花》的男主演。她之前?在片场时听徐亚宁打电话,无意?间得知,徐亚宁是?曲雁时个人单曲的编曲人。
曲雁时闻言,没什么语气地回答:“没想好。”
向雨琳早知这位大影帝不是?个温和人,得到这个冷淡答案,倒也不气馁,紧接着又问:“你和徐亚宁老师是?朋友,那明天的《三生花》首映礼,他有没有邀请你参加?”
曲雁时:“邀请了。”
向雨琳眸光一亮,正要说什么,又听曲雁时漠然?地说出后半句:“但我?不是?很想去。”
“哦,这样啊。”向雨琳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心里生出些许遗憾。本想着,今天算是?认识了,明天要是?还能跟这位主参加首映礼,再让徐亚宁出面组个局吃顿饭玩一玩,一回生二回熟,自然?就?能将关系拉近。
向雨琳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正寻思着还有哪些话题可?聊,忽然?手机屏亮起?。
她随手点开,是?新微信,发信人的备注是?“殷酥酥”。
殷酥酥:【雨琳姐,世纪影城一共有四家门店,麻烦你把具体地址发到我?手机,谢谢。】
向雨琳扬了扬眉梢,随手给回了个地址。
回完,正要熄屏,耳畔却冷不防传来一道嗓音,很随意?地问:“你认识殷酥酥?”
“……”向雨琳目露惊异,很快便应声,“对,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她是?我?小师妹。”
曲雁时闻声,眼中神色变得饶有兴味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素净漂亮的脸蛋,嘴角还沾着一粒烧麦饭粒,整个人有种懵懂的娇色。
向雨琳观察着曲雁时的面色,脑中猛然?记起?那条轰动一时的绯闻事件,继而便生出一种猜测。心思百转间,她又笑着开了口,状似无意?地闲聊,“酥酥准备来《三生花》的首映礼,这丫头,非要来给我?捧场,喏,让我?把具体地址发给她。”
曲雁时没有再接她的话,低头自顾自用餐,不知所想。
下午四点半,秋风徐徐。
《浓雾之后》摄制现场,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眉头又一次拧成一个结。
几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咔!”
闻声,正在进行对手戏的男女演员同?时顿住,很快便从剧情与情绪中脱离出来。两人转过头,有些忐忑地等待导演发话。
“那个……殷老师。”导演从椅子上站起?身,叹了口气,说,“这场戏咱们已?经拍了十二遍了,你这情绪始终不太到位。是?不是?今天状态不好?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听见导演的话,殷酥酥心中不禁生出愧疚,由衷诚挚地说:“抱歉导演,可?能是?我?对这段剧情的理?解还不够深入,入戏比较困难。”
“没关系,今天你先回去休息,找找状态。”导演上前?,拍了下殷酥酥的胳膊,态度还算温和,“这场戏我?们挪到明天早上再拍。”
“不好意?思了。”
因?状态不佳而提前?收工,这种情况在殷酥酥的职业生涯内不曾有过。她心情难免低落,卸了妆造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许小芙见她神色恹恹,不禁心疼地劝说:“没事的酥酥姐,这场戏的核心是?‘偷情’,这事儿?咱谁都没经历过,入不了戏太正常了。”
殷酥酥苦笑,道:“我?是?个演员,任何?角色任何?戏份,不是?说非要经历过才?能演绎。确实是?我?自己?状态不好。”
和小芙简单聊了两句,殷酥酥戴上墨镜口罩鸭舌帽,走出片场。
陈志生的战友今天要到京城就?医,他要陪同?战友及家人,已?经请过假。殷酥酥怕阿生折返回来找不到人,很贴心地给他发了个短信,告知对方她已?提前?回家。
正准备到路边打个车,一阵车鸣声却从不远处传来,嘟嘟两声。
殷酥酥面露迷茫,侧过脑袋,循着车鸣声传来的方向一瞧,顿时错愕的睁大了眼。
路边公交站旁边停着一台最新款帕加尼超跑,纯白色。
和费疑舟不久前?送她的那台一模一样。
殷酥酥:?
殷酥酥脑门上升起?一个硕大的问号,迈着疑惑而纠结的步伐走过去,拉开车门一瞧。
驾驶室里坐着的那位衣冠楚楚清矜似玉,不是?她家金主爸爸是?谁。
“……”殷酥酥手握住门把,短短几秒钟功夫,她思想在“不想理?这个色狼扔下他走了算了!”和“毕竟是?金主直接甩脸子走人是?不是?太作死还是?坐进去和好算了”之间反复横跳。
须臾,理?智战胜情感取得胜利。
殷酥酥弯弯唇,露出一个保准而职业的甜美?微笑,淑女姿态弯腰上车,于副驾驶席落座。
费疑舟坐在驾驶席,侧着眸慵懒自若地盯着殷酥酥看。见她笑容甜美?,很乖巧地关上车门,又很乖巧地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不由很轻地挑了下眉,懒漫道:“还以为你准备跟我?冷战一星期。”
“我?倒是?想不理?你,对你甩脸色,可?惜我?没这胆子。”昨晚吃了大亏,今天拍戏又不在状态,殷酥酥心情郁闷,嘟囔着说。
费疑舟发动引擎,将帕加尼开上了大路。
殷酥酥拿眼风飘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突然?亲自来接我??”
“阿生今天请假,我?正好下午有点空,就?过来了。”费疑舟开着车,淡淡地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提前?收工?阿生跟你说的?”殷酥酥猜测着,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之初,“不对呀。阿生下午不在,他应该也不知道我?今天会提前?收工。”
“我?不知道。”费疑舟回答,“只是?提前?过来,想着在附近转悠几圈。”
殷酥酥迷茫:“转悠几圈干什么?”
“了解一下你平时工作的环境,看看有没有需要帮你改善的地方。”费疑舟的语气平静,相当的自然?而然?,仿佛只是?在谈论一场廉价的牌局,“刚才?看了一下,这附近你买东西好像不太方便。”
殷酥酥:“……”
殷酥酥被口水给呛到,哭笑不得地说:“拜托。这里只是?个片场,我?就?在这儿?待一个来月,你该不会看准了旁边哪块地,想买来新建一个费氏百货吧?”
费疑舟闻声静了静,继而摇头:“只待一个月就?算了,几年还能考虑。一个百货从修建到招商到投入运营需要时间。”
“……”你还真?的在盘算在考虑?
殷酥酥又一次被金主爸爸的钞能力震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时,费疑舟又出声,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你定吧。”殷酥酥不走心地说着,拿出手机看朋友圈。
不料随手一翻,就?翻到导演新发的纯文字吐槽:【一场戏NG12次,难。】
“……”殷酥酥羞愧得红了脸,熄灭屏幕,长叹气。
费疑舟注意?到她的一系列微动作和微表情,静默两秒,绅士地提议:“看你口味似乎偏清淡,不然?回家吃。家里新来了一个厨师,很擅长粤菜。”
殷酥酥还在思索着今天那场NG12次的戏,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回:“都行吧。”
帕加尼又行驶了几分钟,在接近前?方某个十字路口时,靠了边,熄了火。
殷酥酥见车停下,心生古怪,扭头正要问费疑舟为什么停车,却忽然?听见咔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
紧接着,感觉到腰侧一紧,被两只大手给掌住。
没等殷酥酥回神,费疑舟已?经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儿?从副驾驶席给提起?来,被迫分开两条匀称纤细的腿,跨坐进他怀里。与他紧密相贴,所有线条,仅隔着两层衣物亲昵地吻合。
这个姿势暧昧又情热,直令殷酥酥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
她睁大眼睛问:“你做什么?”
“你心情不好。”他黑睫掩垂,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一张小巧白皙的脸,不足他巴掌大,被他裹住小巧的下颔给抬起?来,乖得娇憨,“是?因?为昨晚我?用手欺负了你?”

面对面拥抱, 他在车上,她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太亲密,亲密得让殷酥酥窘促失语, 根本不知要如何回答费疑舟这句话。
她颊温蹿升, 睁着?一双晶亮的眸瞪他,面红如火地低声说:“我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你问问题可以直接问,为什么突然把我抱过来?”
费疑舟垂眸直视着?殷酥酥,指掌好整以暇游走过她纤薄的脊背和腰窝, 摩挲把玩似的,不答她这句话,只是平静道:“回答我。”
殷酥酥人要燃着了。
时值秋季,她身?上原本穿得厚实, 但上车以后车厢内有暖气, 她已第一时间将风衣外套脱去, 随手扔在了后排。如今只着?一件衬衫裙, 桑蚕丝轻薄如蝶翼, 他指掌覆上来, 只隔着?一片薄薄的布, 热温源源不断从掌心?传递, 渗透进?她体内,像在各处肆意地点火。
“不全是。”她呼吸稍乱, 重重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吐出,稳住轻微发颤的声线,回答他, “昨晚的事我的确很尴尬,但这只占一部分原因。”
费疑舟低垂眼眸听她说着?, 轻淡“嗯”一声,漫不经心?。手在她后腰背部好?整以暇地摩,隔着?层蚕丝布料,往上寸许,触及到一处衣带,形状长而窄,从她背部横穿而过。
因为感兴趣,爱探索,婚后不过几日,他对她的各处都已经十分熟悉,加之天资聪慧天赋使然?,情?也调得无师自?通。
甚至无需直接触碰,隔着?一层衣物,指尖随意旋两下,连接两侧的枢纽便?轻而易举地瓦解。
束缚感消失的瞬间,殷酥酥眼底突地跃出一丝惊惧,既慌又乱,出于本能?地抬起双手,交错着?护在心?前。
可下一秒便?被他单手捏住两只腕,反到自?己?背后。什么都遮掩不了,反而还要被迫打直了腰往前送。
“这里是大街上。”她脸红得几乎要溢出来,手腕被箍住,挣不开逃不掉,嗓音细弱,软得像被拿住后颈随意戏玩的猫崽,近乎哀求了,“外面车来车往还有好?多人,不行。”
“我知?道。”
这嗓音是平稳的清冷的,透着?些?毫不紧绷的松弛与?懒漫,任谁听到这声音,都无法想象他此时竟在做这种荒诞事。
桑蚕丝下是骨节分明的指掌轮廓,慢条斯理地起伏。
他说:“放松,不要这么害怕。这台车的窗户都是隔音单视玻璃,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她试着?蠕动手腕,但他五指太修长也太有力,锁得她纹丝无法动,只能?又一次无措地求他:“手腕。你先松开我的手腕,我这样有点不舒服……”
他一只手置于她腰后,捏着?她两条纤细脆弱的腕骨,另一只勾起她的脸蛋,要她抬眼看他。
她这模样娇弱旖旎得无法形容,脸色润红,唇瓣微张,眼睛里蒙着?两团雾,与?他对视也欠缺勇气,眼睫毛颤动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眨出泪来。
费疑舟食指不受控地跳了两下,眸色霎时沉如深海,指尖挑过莓果?,在她耳畔轻声说:“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要乖乖地听话,好?么。”
殷酥酥咬紧嘴唇,连忙红着?脸冲他点头。
他淡声下达命令:“抱我。”
这个节骨眼儿,生死攸关,殷酥酥哪里敢违抗,等他五指松开便?立马收拢双臂贴紧他,两只纤细的胳膊环住他脖子,抱得牢牢的,人也依偎进?他怀里。
他唇轻轻蹭过她的耳垂,以柔软徐徐碾过柔软,又道:“吻我。”
殷酥酥咬了咬嘴唇,脖子后仰同他拉开小段距离。
费疑舟的眼瞳内满片暮霭沉沉,眼皮微垂着?,俯视怀中?的殷酥酥。看得出来她有点委屈,毫无防备,被他在大街上在车里欺负成这样,不知?是羞是闷,鼻头泛起薄薄的粉,眼睛也湿漉漉的,将要哭。
或许应该收手,但是他偏偏不想。
甚至恶劣地,想要真的看她哭,看她被他的欲色玷染,因他而沉迷沦陷,然?后再吃去她眼角所有的因他而流的泪。
费疑舟安静地看着?她,不催促也不言语,只是执着?等待一个吻。
殷酥酥一颗心?脏在胸腔里乱七八糟地跳着?,吸了吸鼻子,暗自?深呼吸,终于还是用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闭眼,仰头,吻了上去。
唇与?唇触在一起,蜻蜓点水地柔碰,持续了好?几秒。
费疑舟抱着?殷酥酥,一只手懒耷耷隔着?衣服抚她腰窝,另一只手在她脸颊耳廓上流连,玩似的,爱不释手,把她当成他最新?收藏的精美艺术品。
唇吻片刻,殷酥酥暗自?咬了咬牙,不得不调用出她生涩的技巧,试着?以舌做敲门砖,打开他微阖着?的双唇。
软软的小舌毫无阻碍地滑行入内,连带着?她甜腻的香味也灌入了口。
费疑舟眸色一紧,握住殷酥酥腰肢的五指,无意识又收拢几分,反客为主,卷了她的舌深吻她。
一场吻结束。
殷酥酥所有皮肤都是麻的,全身?燥得发烫,靠在他肩上小口呼气,眼睛迷离得无法聚焦。
费疑舟侧头亲她的耳朵,指侧沿着?她的轮廓脖颈来回描摹,须臾才道:“继续说。为什么心?情?不好??”
殷酥酥这会儿难受得要命,他吻技越来越好?,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一个吻就让她濡润,目眩神迷。
待他话音落地,她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儿才有力气答话,闷闷地说:“今天拍戏不顺利,一场戏我NG了十二次,到最后收工都没过关。”
说完,怕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无法深切感受到自?己?的郁结,她便?又抬起脖子巴巴地望他,脸蛋皱成个白皮包子:“十二次,十二次啊。我从业这么多年?,真的很少有NG这么多次的情?况。因为我一个人,拖慢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太愧疚太沮丧了。”
费疑舟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心?中?难免不忍,因而又低头在她唇瓣上啄吻两下,浅笑着?劝慰:“工作上遇到难题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会,我也会,所有人都会。不值得这么伤脑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当我心?高气傲自?视不凡吧,我总觉得自?己?我能?力和水平不应该这么局限。”
也许是今天的苦恼着?实烦心?,又或是别的什么更特殊、更深层的原因,殷酥酥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很自?然?地便?朝他敞开了心?扉,一点一滴、认认真真讲述起自?己?的心?里话,“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表演抱有很大兴趣,以前看《还珠格格》和《西游记》,我还会模仿里面的角色演戏,那个时候我才几岁,裹着?被单在床上演格格,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演紫薇,一会演小燕子。”
费疑舟仔细地听仔细地回忆,片刻后,朝她轻微颔首,道:“《还珠格格》这部戏九十年?代时曾风靡全国。我知?道。”
“这部电视剧算是我的演艺生涯启蒙。”殷酥酥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也忘了松开,望着?他有些?诧异地说,“你也看过?”
她有点惊讶,也有点惊喜。原来两种云泥之别的人生,也会有相同的交汇点。
“看过少许,不完整。”费疑舟指腹在她炙手的脸蛋上轻滑,眉眼间神色平和,“我小时候要学的课程很多,没有太多时间娱乐或者休闲。”
殷酥酥陡然?感到好?奇:“你要学哪些?课程?”
费疑舟说:“礼仪,国学,全球史中?国史家族史,各类小语种,骑射,还有很多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内容。”
殷酥酥愕然?瞠目:“你不是从小生活在欧洲那边吗?外国的小学这么卷,学得这么多这么杂?不可能?吧。”
可她明明记得,网上都说欧洲是躺平圣地。
“不是在学校学,是在家里学。”费疑舟莞尔,解释道,“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在家里要上的课。”
殷酥酥呆了,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说,你从记事开始,就是上两个学?学校学了还不止,到家里还要接着?学?”
费疑舟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殷酥酥又问:“那费闻梵和费雯曼他们呢?你们家里的所有小孩,都跟你接受的一样的教育体系?”
“不。”费疑舟摇了摇头,淡声说,“我是长子,出生起就是继承人,所以接受的教育会更严苛一些?,学的内容也会更多。我的弟弟妹妹们只需要正常读书,平安长大,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听到这里,殷酥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莫名便?生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她望着?他皱了下眉,怔怔道:“难怪我看老四和小六小七,他们的性格都跟你不一样,原来你们从小到大的教养方式就是不同的。”
之前还觉得奇怪。
为什么同一个家族的孩子,费疑舟沉稳持重端方内敛,而费闻梵费雯曼费云琅却都是既张扬又活泼的性子,欢乐多多。
想来,身?为长子和继承人,这个男人生来肩负重任,是真的为家族承担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
想到这里,殷酥酥心?底生出丝丝异样,叹了口气,道:“但是这样,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弟弟妹妹们可以恣意张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玩转娱乐圈开马场开度假村,即使离经叛道点,也不会有人责怪。你就不行。你永远都必须用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统揽大局,一辈子禁锢在一个世界。”
费疑舟指尖捋过她一缕碎发,轻轻撩至她耳后,淡淡地说:“小姑娘,收起你泛滥的少女同情?心?,不要可怜一个身?家千亿的男人。”
殷酥酥:“……”
好?的,是我冒昧了。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尬住,默了默才嘀咕着?说:“怎么说呢,我其实也不是可怜你吧,就是有点心?疼你。觉得你付出很多,牺牲很大。”
“心?疼……”费疑舟闻言,轻轻一挑眉,将这个词置于唇齿间慢条斯理地碾磨。
不多时,他垂眸注视着?她,很细微地勾了勾嘴角,道:“这个情?绪倒是不错,可以有。”
殷酥酥听出他眼神和言辞间的暧昧,还未褪热的两腮又飞起红云,小声嘟囔:“跟你聊天真奇怪。每次明明在说一个话题,莫名其妙就跑偏十万八千里。”
费疑舟听见她细声的吐槽,不禁好?笑,指尖在她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带着?些?惩罚意味:“是谁思维发散,从自?己?NG十二次突然?就讲到了自?己?的童年?演艺启蒙,现在倒打一耙怪起我?”
殷酥酥自?知?理亏,红着?脸朝他挤出个囧笑,不好?意思再争辩。
她脸蛋绯红,窘迫语塞,这模样看着?娇媚又有些?天然?呆,费疑舟弯唇,执起她的一只手随意把玩:“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样的戏份,让你这么苦恼?”
殷酥酥卡顿,有些?难以启齿,好?几秒才低声回道:“是一场‘偷情?戏’。”
费疑舟眉心?几不可察地微蹙,似不悦:“偷情??”
“不是你想的那种。”殷酥酥无端慌张,条件反射地跟他解释,“只是一场意识流的戏,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能?会拍到一些?特写。比如说我的脸部细节,眼神什么的,整体气氛会比较引人遐想。”
听见这话,费疑舟神情?又逐渐缓和下来,握住她的手,试探道:“也就是说,要让观众看不见真实的‘情?.欲’,又要从你的脸部细节感受到‘情?.欲’?”
殷酥酥琢磨须臾,点点头,道:“嗯,你总结得很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派来派去,总是不在状态,可能?是因为确实没有相关经历,演不出那种偷摸又沉迷的感觉。”
费疑舟:“那你明天应该就能?演得好?。”
殷酥酥不解,皱了下眉:“为什么?”
“刚才看你那副投入又享受的表情?,挺有那个味儿。”他语带玩味儿,很轻地一哂,“有经验了,当然?就演得好?。”
“……”
她听出他话语具体指什么,脸倏的一烫,忍不住反手掐住他,十根纤细的指深深没入男人的指缝,轻嗔:“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这么坏。”
费疑舟轻笑出声,贴近她,吻她嘴角,“仅仅只对你而已。”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反应过来自?己?里头的衣服还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顿时更加地羞窘欲绝。埋头,闷不做声地伸手去够,想要重新?扣好?。
可反着?手,又坐在他腿上,两只胳膊的伸展空间着?实有限,半天没扣对位置。
费疑舟由着?这姑娘自?己?努力,垂着?眼皮懒耷耷地当看客,指尖漫不经心?点着?眉梢。直到看见她额头都急出了薄汗,才扬了扬眉,很非常好?心?又善良地问:“扣不上,要不要我帮你?”
殷酥酥脸红得像醉了酒,低着?头左思右想几秒,无法,只得默默地点头。
骨节分明的十指,带着?热意与?薄茧的糙,涌入衣摆。
她眉心?微拧,轻咬住唇瓣,双手收拢,紧紧捉住他,将那片不染纤尘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抓得皱巴。
感觉到被温柔托起,拢聚,再被收束。
最后是轻轻一声“咔哒”,不到十秒钟,他就替她重新?将贴身?的衣物重新?穿戴整齐。
“谢谢。”
天生的好?家教使然?,殷酥酥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不应道谢,微恼,便?又补了一句带着?些?阴阳讥诮的怼,“你比我自?己?还熟练。”
不料大公子矜平自?如,边替她将凌乱的卷发理好?,边从善如流地答道:“毕竟么,系铃还须解铃人。”
她无语,在心?头羞愤地吐槽:流氓。
费家大少爷有朝一日会放低身?段给人当司机,殷酥酥觉得,这事儿如果?她披个马甲爆料给往上的八卦营销号,评论区的网友都绝不会有一个信。
偏偏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今天殷酥酥收工实在早,帕加尼平稳疾驰,回到南新?费宅时,只不过七点多,天色只刚刚擦黑。
晨昏交接的光景,在日本文化里被叫做“逢魔时刻”,妖魔四出,惑乱人心?。
而此时,殷酥酥看着?驾驶室里那张矜贵清冷的侧颜,心?口莫名,一阵接一阵地发紧。
第一次发现“逢魔时刻”这个说法并非只是怪谈。
没准儿真有其事。否则,她怎么会越看费疑舟这张脸,越有怦然?心?动的错觉。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大公子已将车驶入铁艺大门,与?前院停车场停稳。
与?此同时,殷酥酥回了魂儿,边低头解绑在身?上的安全带,边抿抿唇,有点好?奇地问:“你一直都不用自?己?亲自?开车的吗?”
“嗯,有专职的驾驶人员。”费疑舟应她话时,语气随意自?若,陈述事实而已,“我日常的工作比较忙,在车上的时间通常会用来看一些?书籍或者小憩,或者处理紧急公务。”
殷酥酥明白过来。
因为平时太忙碌,所以坐车的时间于他而言也是难得的闲暇时光,自?然?要用来放松或者休息。
“你真的好?辛苦。”她看着?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费疑舟闻声,侧眸看她一眼,道:“又开始心?疼了?”
“……”殷酥酥被呛了下,无语,将目光收回来,不想再跟他探讨“心?不心?疼”这个话题,转而随口道,“你平时不怎么开车,我以为你驾驶技术一般,没想到还挺不错的,快并且稳。”
“谢谢你的夸奖。”
费疑舟朝她牵起唇,很平静地道:“以前只是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现在共处一个屋檐下,你应该会发现我更多优点。”
这平静的表情?配上这番欠扁发言,着?实是自?恋到没边。殷酥酥被逗得想笑,噗嗤一声,眸子亮晶晶:“这位先生,你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
费疑舟慵懒地抬眉:“事实如此。”
“好?吧,期待。”她笑出声。
下了车,他径自?过来,牵了她的手,动作愈发地自?然?熟稔。
殷酥酥心?一慌,想躲又躲不开,只能?任他牵着?,与?他执手并肩进?了饭厅。
大公子诚不欺人。
私宅新?来的大厨,确实手艺了得,一道传统粤菜白切鸡烹得鲜美无比,搭配数样清淡菜肴,直勾得殷酥酥腹中?馋虫大动,白米饭泡鸡汤,吃了整整半碗。
费疑舟见她胃口颇佳,嘴角不由弯起一抹浅弧,道:“需不需要再给你添一碗?”
“不需要不需要。”殷酥酥连忙摆手,“我不吃了。”
她可是女明星,要做身?材管理的。米饭鸡汤组合可谓碳水炸弹,仅仅是这半碗的量,就已经够她跑步撸铁好?一阵儿了。
费疑舟之前跟殷酥酥吃过好?几次饭,记得她食量不错,这会儿见她只吃小半碗就不再动筷,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
继而侧头吩咐身?旁,淡声说:“慎叔,麻烦你让厨房再送一份蔬果?沙拉过来。”
慎叔面含笑容,恭敬地点头:“好?的。”
慎叔转身?往厨房去了。
殷酥酥坐在餐椅上眨了眨眼睛,道:“今天不是吃粤菜吗,你怎么突然?还想吃沙拉?”
“给你的。”费疑舟拿汤匙舀了一匙去油鸡汤,优雅地轻抿一口,应她,“你吃米饭怕胖,蔬果?沙拉低脂低卡,适合你管理体重。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殷酥酥闻声,愣怔了一瞬。
她确实还没有吃饱。
但事实上,身?为一个女艺人,享受饥饿感是一门必修课。令殷酥酥惊讶的是,费疑舟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以前在家里,她停筷不动,妈妈总会苦口婆心?地说“你胖点也没关系”“胖点才好?”“胖点也漂亮”,然?后继续给她添菜加饭,怕她饿肚子。
但是费疑舟选择给她一份低卡沙拉。
殷酥酥心?头忽然?一阵动容。
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有人在关心?她饿不饿肚子的同时,理解她的顾虑,尊重她的职业。有人在理解她顾虑尊重她职业的同时,关心?她饿不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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